第48章
岩門大隊後面的後山除了一些野兔子之外, 其實很少有猛獸。曲紅梅是打算進後山後面的深山老林子裏去看一看。
那些深山裏面有各種猛獸, 還有吃人的老虎,饑/荒年的時候, 還曾下山來禍害人,因此曲紅梅需要這樣一把獵/槍來保護自己。
獵/槍不能明面給人看到,因為這個時代的山上一草一木都屬于國家, 普通老百姓要想進山打獵砍柴啥的,都得偷偷的去, 免得被人抓住拉去公社批D。
好在肖承國拿給曲紅梅的獵/槍只有半米長,可以放在大背簍裏藏着,曲紅梅在上面放了一些雜草做掩護, 跟石頭打了一聲,就往山上走。
石頭想跟着她去的,她說:“山裏不大安全,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去, 遇上危險我怕保護不了你。我有獵/槍, 真遇到危險, 我會保護好自己。天黑之前我就回來,如果沒回來,你再偷偷的去找大隊長他們來找我。”石頭這才作罷。
曲紅梅出了岩門大隊, 沿着山路往後山上爬。
後山看着不是很高, 但草木繁盛,山路崎岖,她花了一個半小時才爬上山頂, 找了一些野生的花椒八角後,又繼續往另一面山下的深山走。
深山是一大片連綿不絕的連巒,曲紅梅去的是最邊緣的一座小山,這山比較低矮,有個山谷,比較潮濕,容易長蘑菇。
雖說現在已經是深冬了,不過在特殊的地理環境下,這座山依然能滋生不少蘑菇出來。
曲紅梅到了深山的邊緣,就把褲腿兒紮緊,避免蟻蟲順着褲腿兒爬到身上其他部位咬人。
接着,她把磨得鋒利的砍柴刀,上了子彈的獵/槍,一左一右的拿在手裏,背着空背簍緩步往山谷裏走。
這片山谷裏都是參天巨樹,曲紅梅進山的時候快到下午兩點半了,深山裏依然彌漫着淡淡的薄霧。
一顆顆大樹高聳不見其端,雖然有太陽,這些大樹繁茂的枝葉卻是把太陽遮得嚴嚴實實的,只有一兩束細小的光芒投映在山谷裏。照在那些低處的水窪,或者是随處可見的暗流山澗上,倒有種別樣的美。
曲紅梅聽着山谷裏潺潺的流水聲,各種蟲鳥野獸鳴叫嘶吼聲,警惕的看向四周,腳步踩在半腿深的落葉上,發出咯吱咯吱聲。
這種情況下,不小心不行,萬一腳下枯黃的落葉裏隐藏了蛇或者其他什麽動物咬她一口,她都不知道怎麽應對。
好在,現在大部分的動物都已經冬眠了,她一路走過去倒挺順利。
沒過多久,她就看見遠處一個斜坡上面,長滿成片的野蘑菇。數量之多,一眼望不到頭。
到了這個季節還有這麽多蘑菇生長出來,曲紅梅自然有些激動
她跑去過,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确定附近沒有什麽猛獸蛇蟲在盤留,這才放心大膽的走了過去。
她把獵/槍和刀都綁在身上,方便遇到突發情況及時反擊,便背着背簍瘋狂采起蘑菇來。
這些蘑菇有非常罕見的松茸、牛肝菌,常見的黃松菇、野生香菇、灰包菌、奶漿菌,紅傘菌、胭脂菌等等,用來清炒、煮湯、紅燒都十分味美。
這些菌類,平時在後山很少見,因為一旦長了出來,就有那些沒事做,成天在後山轉悠找野菜的老人小孩摘了去。現在深山有這麽一大片的菌類,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曲紅梅最愛吃這些野生的蘑菇了,瘋狂的往背簍裏撿,很快就撿了滿滿一大背簍,可地上還有很多。
曲紅梅上山就背了一個大背簍,估摸着撿了最少有五十多斤的蘑菇。
她要跋山涉水的背回去,有些吃力,只能放棄這麽片蘑菇,想着明天肖承國回來了,讓他跟着自己一道來。
蘑菇吃不完,可以曬幹,以後自己吃,送人也可以。現在天色不早了,夜間活動的猛獸們要出來了,她得趕緊回去。
她背着背簍,快速的往回走,祈禱自己一路平安回去,可千萬不要碰到什麽野獸。
她雖然會玩刀槍,到底是個弱女子,能爬到這裏來,完全是在岩門大隊這十多年來下地勞動鍛煉出來的好身體。
但是要跟猛獸搏鬥,那是萬萬不能的,遇見了,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心裏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曲紅梅走了一段路,就聽見自己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剛開始不是很大,後來聲音是越來越清晰。
像是有一群動物在快速奔跑,踩在山谷厚厚的幹枯落葉上,發出沉重的咯吱咯吱聲。
看來這些動物的個頭不小!
曲紅梅心狂跳起來,背着背簍拼命的奔跑,可山路崎岖,處處是大自然的陷阱,她很快踩到一個看似平整,實則底下是個暗洞,一只腿被卡在兩根粗壯的樹根裏。
動物奔跑的速度越來越近,這個節骨眼兒上,自己居然被卡住了,曲紅梅急得渾身冒冷汗,拿着砍柴刀瘋狂的砍着卡住自己左腳的樹根。
砍到一半的時候,曲紅梅已經看清楚那群奔跑的動物是什麽了,竟然是一大群野豬!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把這群野豬給驚動了,跑的很快,撞倒不少小樹。
曲紅梅感覺不妙,拼命的拿砍柴刀砍着樹根。
這群野豬目測不下20只,成年的大概有十只,其他則是半大的野豬。成年野豬體型健壯,長有兩顆尖利的獠牙,奔跑的速度很快,如果被它撞上,再用尖利的獠牙一頂,不死也得殘廢。十分的兇猛殘暴,這可比大隊那頭發飙的家豬威力猛多了。
這些野豬,基本每年到了冬天,都會成群結隊的下山去禍害莊稼,一頭成年野豬,十個強壯的男人都不一定制得住,更何況現在是一大群!
曲紅梅可不想死,爆發出平生最大的力量,瘋狂砍斷樹根後,拔出左腿,飛快的爬上了就近一顆大樹,坐在距離地面大概十米的位置,看着那群野豬從她剛才卡住的位置瘋狂的跑了過去,撞斷兩根手腕粗的小樹,留下一片狼藉。
而就在這個時候,山裏響起一聲震天響的嘶吼。
一直吊睛眼,皮毛黃色加黑條紋,命相兇惡霸氣,額頭上有條‘王’字深深紋的老虎,出現在不遠處的山坡上,顯然是它在追逐那群野豬。
曲紅梅快哭了,她不過是想弄點花椒之類的調料,再順便進深山來找點蘑菇回去吃,怎麽就這麽倒黴遇上萬獸之王啊,難道她今天要死在這裏?
不!她絕不認命!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彌補自己前世的過錯,想好好的跟肖承國和孩子們過一輩子,豈能死在這裏!
她慢慢摸向綁在腰間的獵/槍,把它取下來,将槍口對準了那只疾步跑過來的老虎。
她有三顆子彈,一顆在槍裏,另外兩個在包裏,由于這把獵/槍是土獵/槍,是建國前的槍支,每回只能上一顆子彈打一發,因此,她有三次機會打中老虎。
不過這把槍打不死獵物,只能把獵物打成重傷,如果打不中老虎的致命位置,曲紅梅這次是在劫難逃。
曲紅梅屏住呼吸,緊緊盯着樹下那只老虎的動作,祈禱它看不到自己,就這麽跑過去追那些野豬去。
這樣的話,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禱祈禱了作用,那只老虎從她身邊跑過去的時候略微停頓了一下,四處嗅了嗅味道,然後擡頭看她,琉璃色的眼珠裏帶着濃重的殺氣。
曲紅梅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緩緩把槍口轉動着瞄準它,大有一種魚死網破的氣勢。
一人一虎,對視了不過三秒,那只老虎忽然轉頭,緊接着快步往野豬群離去的方向追去。
曲紅梅松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槍,這才感覺自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而最奇葩的是,她爬上樹的時候,竟然背着背簍爬了上來,怎麽爬上來,她都記不清了。
她現在不敢下樹去,怕那只老虎突然調頭,她逃都逃不及,只能呆在樹上暫時歇息,想辦法逃離。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曲紅梅不知道在樹上呆了多久,之前一直聽着離她不遠的地方傳來虎嘯豬嚎的巨大聲音,便知道那裏發生了一場厮殺。
她不敢動,一直等着聲音漸漸平息,又過了很久很久,她的腿都坐麻了,她這才緩緩的爬了下去。
下去後,她依然左手拿刀,右手拿槍,背着背簍,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艱難的行走在山野間。
她現在最擔心的不是老虎,而是石頭他們,天已經黑了,她還沒回家,他們一定等急了。
到時候真找大隊長他們來找她,遇上那只老虎的話,可就是一場災難了,她得盡快回去。
很快她經過一片地勢稍平的山地,老遠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借助明晃晃的月光,曲紅梅看見許多野豬殘肢,亂七八糟的散落在壓平的草地裏。顯然是那只老虎大開殺戒,飽餐一頓後走了。
原本她打算直接走的,怕老虎還沒走遠,聞到人味兒回來吃她。
可看到地上那麽多殘肢,還有一兩具吃了一半的小野豬身子。
天上到下來的肉,不吃白不吃,曲紅梅猶豫了一下,便從附近找來幾條粗壯的藤蔓,把那些老虎吃剩了的野豬殘肢都綁在了一起,沉甸甸的拖着往山下走。
她拖着死沉死沉的豬肉到後山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月亮都上中梢了。
遠遠的,她就看見自家院子燈火通明,可見石頭他們等急了。
心中着急,她下山的速度就很快,完全沒注意到山腳下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跟着他。
這人是朱賴皮,原本他也是偷偷的進了山裏,捉了一只野兔就地烤了打打牙祭。
吃飽喝足的他,就在山上一個草垛裏睡着了。一覺醒來,天兒已經擦黑了,正打算去村裏的人家晃蕩一下,看能不能偷摸些東西填肚子兒,看見一個背着背簍的苗條人影兒從山上跑下來。
天太黑,雖然有月亮照着,看不見那人的正臉兒。
朱賴皮一大把年紀了,沒個媳婦兒,十年大動亂的時候還可以占占那些女知青的便宜,或者找村裏的寡婦玩玩。
現在時代不同了,各項法律嚴謹了,他也不敢随便動大隊裏的女人,日子一久,就憋了一肚子火氣。
現在遇上一個落單的女人,看身形還是個年輕的女人,朱賴皮腦子一熱,便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伸手攬上那個走在前面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曲紅梅停了下來,因為她遠遠的看見自己家裏站了不少人,看樣子是石頭他們找了陳勝利一行人,打算上山找她。
她拖着這麽多的肉,還背着一背簍的蘑菇,被這麽多的人看見鐵定會被舉報。
于是她停下來,想把背簍和肉都藏起來。
哪知道剛停下下來,就有一個男人抱住了她,還在她耳邊惡心的喊:“小寶貝兒,來陪爺玩玩。”
曲紅梅大驚,條件反射要掏出綁在腰間的獵/槍開槍,轉念一想,開槍的聲音太大,會引起旁人的注意于是抽出腰間的砍柴刀,揮手狠狠砍向攬住自己的男人雙臂,頓時把那男人砍得雙臂血流不止,慘叫不停松了手。
曲紅梅不去看那人,反而快速的跑開,把背簍和肉、還有獵/槍藏好,回頭拎着砍柴刀,朝那個非禮她的男人追去。
朱賴皮原本以為對方是個柔弱無力的年輕女人,自己會得手,哪知道對方是個母夜叉,反手就給他兩刀,砍在他雙臂胳膊上深入見骨,疼得他撕心裂肺。
朱賴皮火冒三丈,沒有了色心,起了殺心,大罵:“你這個賤女人,居然砍爺!看爺不把你弄死再玩你!”
曲紅梅此刻已經認出了他是誰,一下記起前世今生朱賴皮欺負過她的事情。
舊愁新恨糾結在一起,化成了熊熊的怒火,曲紅梅二話不說,迎面沖了上去,大喊:“朱賴皮!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朱賴皮楞了一下,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就這楞神的空檔,他看到一張絕美的臉龐,卻又滿目猙獰,眼睛帶着濃重殺氣的女人,舉着一把大砍刀向他狠狠劈來。
他在那一瞬間認出了這個女人是誰,頓時吓得一個激靈,轉身就跑。
哪知道他剛轉身,就聽曲紅梅喊:“你給我站住!我手裏有肖承國給我自衛的槍,你敢跑,我就立馬打死你!”
朱賴皮當然不是懼怕曲紅梅,他是懼怕肖承國,肖承國現在身份已經是公安,要想弄死他,随便找個由頭就能把他治罪,抓在牢房裏活活整死他。
他不想惹怒肖承國這才轉身逃跑,聽到曲紅梅的話,他心裏有所猶疑,一方面不相信肖承國會私自拿槍給曲紅梅,一方面又怕曲紅梅真有槍,把他給打死。
他以前對曲紅梅做過的事情,他自己清楚着呢,曲紅梅別的不說,那白嫩柔軟的身子,那鼓鼓的胸臀兒,可真是便宜肖承國那小子了!
一時之間他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曲紅梅自然是詐他的,在朱賴皮還在猶豫的空檔,她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舉着刀朝他後背狠狠的砍了過去,仿佛要砍斷自己兩世的恥辱一般。
朱賴皮又發出一聲慘叫,背後的棉衣被砍出一條深深的口子,鮮血如噴泉從那條筷子長的傷口噴湧出來。
疼得朱賴皮再也顧不上別的,手腳并用的拼命奔跑,一邊跑一邊見鬼似的大喊:“救命啊!殺人啦!肖承國的婆娘瘋了!”
這個時候在肖家打算找人的陳勝利等人已經舉着火把聞聲過來。
令人意外的是,肖承國居然回來了。
他是忙完了工作,想着家裏就一家老小,曲紅梅應付不過來,便連夜騎着自行車趕回了家裏。
結果剛進門,他就看見陳勝利帶着幾個社員們在自家門口,問了才知道,曲紅梅下午去山裏找調料,到現在都沒回來,他們正準備進山去找人。
肖承國一瞬間被恐慌席卷全身,不敢想象曲紅梅一個柔弱的女人在山裏遭遇了什麽。
正打算找人時,看見遠處的小道上,朱賴皮渾身是血,滿臉驚駭的往他們這邊跑。
而在他身後,是同樣滿身血跡,滿目猙獰,手舉砍柴刀的曲紅梅一直拼命追着。
驚喜、驚訝、心安、憤怒等等情緒湧上頭顱,肖承國從最初的心思複雜,到冷靜沉穩只用了一秒鐘。
他冷冷盯着跑在前頭的朱賴皮,幽深的雙眸泛着森冷的殺氣,臉上卻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對陳勝利說:“陳大隊長,非禮欺辱良家婦女,這種人渣,你們此時不動手,要我這個縣裏的公安親自動手嗎?”
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陳勝利嘴角抽了抽,看朱賴皮那副慘樣,只怕他們不攔着,會被曲紅梅亂刀砍死吧。
雖然不知道朱賴皮做了什麽,激得曲紅梅變成這樣,但是當年朱賴皮欺負過曲紅梅的事情,他是知曉的。
這件事不管誰對誰錯,肖承國找到了由頭要整治朱賴皮,朱賴皮是在劫難逃了!
陳勝利早就煩死這種老給他添麻煩的人了,當即也不客氣,朝跟在他身後的幾個社員道:“沒聽見肖公安的話兒嗎?這種人渣,趕緊抓起來,別一會兒傷到了你們。”
那些社員們又不是瞎子,朱賴皮是什麽人他們門清兒,曲紅梅這麽晚沒回家,鐵定是被他攔住了。
不過看曲紅梅衣服完好,又拿着刀追殺朱賴皮,應該是朱賴皮沒得手,皆松了一口氣兒。
他們現在都想巴結肖承國呢,巴不得在他面前展露一番,給自己增加人脈關系。
都二話不說,一窩蜂圍了上去,把還打算惡人先告狀的朱賴皮抓住。再借了肖家的繩子,把他五花大綁的綁着,連夜送去公社,讓公社交給公安局。
陳勝利臨走前對肖承國說:“既然人找到了,我們也不多停留了,我們這就把犯人轉交出去,給你們一個交代。”
肖承國點頭,語氣帶着森森寒意:“告訴那邊的人,這個人,我要親自處理。”
“了解。”
簡單的話,讓朱賴皮不可置信的擡頭,看着肖承國一對濃密的俊眉緊皺,面如刀削,棱角分明的臉龐帶着陰狠戾氣,便明白自己這次恐怕兇多吉少。
他想為自己辯解幾句,陳勝利不給他機會,随手撿了一塊土疙瘩塞進他嘴裏,堵住他想說的話,帶走了他。
他們走了以後,曲紅梅看肖承國緊繃着一張臉兒,眉眼嚴肅,給人一種異常冷酷的感覺,不知怎地心裏莫名心虛。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搖了搖肖承國垂在身側的大掌,怯怯道:“三哥,你生氣了麽?”
肖承國緊抿着薄唇沒吭聲,表情說明了一切。
曲紅梅沒辦法只能使出殺手锏,一把緊緊的抱住他,腦袋在他結實的胸膛前蹭着,撒嬌道:“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自己上山,不該這麽晚回來,更不該不小心遇上那個王八蛋砍他的......”
她聲音嬌嬌弱弱的,像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膽怯可憐的讓肖承國生不出半點氣來,直接繳械投降,伸手抱着她道:“我沒有生氣,我只是覺得,是我做得不夠好,沒賺足夠的錢兒回來讓我媳婦去買調料。如果不是我今天趕回來,我都不知道我的媳婦兒有這麽大的本事,竟然把那混賬東西砍得屁滾尿流。”
曲紅梅哪裏聽不出他的意思,紅着臉兒承認錯誤:“三哥,我以後再也不自己上山了,也不自己單打獨鬥了以後我有什麽事兒,都等你回來一起去做。”
肖承國嘆了口氣,伸手擦去她臉上的血跡問:“傷着哪沒?”
剛才曲紅梅殺神一般的樣子着實讓他大吃一驚,他心裏隐隐覺得,自己的妻子是真的變了。
變得不再怯弱膽小,變得十分勇敢,變得懂得保護自己。
就她剛才那個樣子,肖承國可以肯定,她絕對沒有受一點傷。
果然,曲紅搖頭:“沒有,都是那個王八蛋的血,還有豬血。”
她說着,把上山采蘑菇,遇着老虎野豬的事情跟肖承國說了一遍。
聽得肖承國心驚膽戰,緊緊擁着她道:“以後不許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你是我的命,你要有個好歹,你讓我和孩子們怎麽活下去?”
曲紅梅心裏甜滋滋的,再三保證:“以後不會做了,其實我也吓得不輕,還以為自己回不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