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藥屋內,袁小倪第一次清醒的時候見到牟放子。
“小倪,這位是牟老,這段時間都是他醫治你的毒傷。”
看着眼前這位一臉肅穆的老伯伯,對方雖一副不茍言笑的神态,卻不知為何,看着他,讓袁小倪心底有些激動。“牟老……”
“那就請姑娘露出背後的穴位,老夫為你下針。”牟放子道。
背後?要她在外人面前解開衣裳,袁小倪遲疑看向任燦玥。
“別怕,我在這兒,牟老是大夫,他像你父親一樣,讓牟老為你下針,病才會好的快。”
于是她背牟老,由任燦玥解開她的衣裳,半褪的露出滑膩與半掩的背,畢竟除了任燦玥外,她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解開衣物,不禁有些害羞的埋靠在任燦玥的胸前,抱緊他。
牟老眸子一黯,尤其看到她露出的背與頸皆是紅印滿布,老臉表情看似文風不動,額際卻在抽動,袖內的手更是握緊了下,才平靜的取針。
之前是為她顱首下針,今日要施針在她身上,哪怕牟老與她親如父女,之前更已診治無數次,但仍處于仍不許任何男子與寬衣的她獨處。
“老夫希望城主慎記一事,在她恢複前,莫毀了她的完璧之身。”
“她這一輩子,除了我身邊,哪都不能去,牟老不需再擔憂。”
任燦玥懷中的螓首擡頭,似對他們的對話有些困惑,但有雙信任有依賴的看着他,任燦玥撫着她的發放到床鋪上,改為她頭部施針,同時燃起藥箱。
“牟老?”任燦玥發現牟放子開啓了另一個小藥瓶放到她鼻下,一聞,袁小倪便陷入安睡的狀态。
“城主,讓她安靜的待在這裏接受藥箱治療,借一步屋外說話吧。”
來到藥屋外,牟放子放膽直言。
“解藥已快完成,老夫希望城主對她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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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老,念在你是因為擔憂,本城主不追究你今天冒犯的言行。”
“小倪不是你的玩物,你想如何安排她?”
“城主夫人這個名分,,對我是個嘲弄的過往,但如果一個正式名分能讓牟老安心,了解我對她并非玩弄更不是假意,那就讓她成為古城的女主人吧,也能讓衆人清楚,袁小倪已是我鐘情的女子。”他一生不好女色,唯要的只有自己認定那個可共度一生的女子。
“城主,老夫依然是那一句,瞬失奇毒威勁無人可知,是否真脫險,都非短時間內可看出。”牟放子不想說,自己就是知道城主不是玩弄,才更覺心驚,那種執着到幾乎毀滅式的感情,其無相應的心,豈非讓袁小倪完成承諾,一輩子受禁古城,生路無門。
以往受任燦玥卑視的日子很簡單,小倪忍着挨過去便行,如今牽上他的感情,小倪未來之路只怕多舛,因為他不輕易放人。
“城主可知真正的小倪,心何在,情何在?”牟放子希望他正視。
“以城主對她所做過的事,老夫只能請城主莫急進,否則只是重演一場谷姑娘的事件。”
“小倪的心确實有我。”他冷聲道。
“她心中的你是小時候的燦玥哥哥,還是長大後的城主?”見燦玥哥哥是一怔,神色違莫如深。“城主不想面對此事,那麽她清醒後,就已注定重演過往,差別只在,她是袁小倪而不是谷蕙蘭,不會輕易的自絕生命。”
“難道城主還能以強硬的手段撫平你曾經對她做過的事嗎?人的心情、記憶、情感不是那麽容易撫平,否則城主也不用為當年谷姑娘的撼事深陷至今。”
“牟老!”任燦玥嚴聲一喚,警告他的越矩。
此時下方,一道黃色的煙岚緩緩上升,是古城有事找他。
“既然古城有事,城主可放心前往,此刻在藥香之下,小倪只會安睡。”
任燦玥看了看屋內的人,有片刻的遲疑,最後還是先行離去,牟放子進屋看着床上昏睡的袁小倪。
“我絕不能讓你陷在古城,只是在你完成對師的承諾前。”牟老的平日嚴厲肅穆斂去,多年來與她如師如父般的相處,此刻流露的盡是疼惜。“這個天下你還沒去張翅,無論你的未來是什麽,至少都不是在你一片空白下,便遭人掠奪決定。”
牟放子沉思片刻,決定喚醒真正的小倪,雖危險,現在已不得不為了,他抽出幾根特長的金針,針上流凝者奇異的紅光,是他提煉了幾天的藥屋織染的,再加上幾回藥草熏香,此味已烙入她潛意識中。三教九流都有些偏門之道,包括攝神轉識,借睡眠來超控意識,早年行走江湖,見識各種奇症,他亦鑽研了不少。
西峰邊側長屋,任燦玥聽着言常陵禀告急見他的原因。
“已掌握可靠的線索,雲濤劍仙的寶物,灰,褐兩只天龍已現東北,綠天龍亦将現蹤。”
“天霄原石所成的灰、褐天龍?”任燦玥瞳眸轉銳,掀昏冷道:“天魔、門毒最觊觎的天龍,現在他們的動向呢?”三門邪教中最棘手的兩門。
“自然是這兩門主子親自出手奪取,因此城主若有意取這三只天龍,唯有親自出馬。”否側豈壓得下教魔、教毒。
“此回就便宜了門魔,門毒吧。”任燦玥幾乎不假思索道:“至少落在他們手中目标明确,要設計奪回,不難。”能刻,小倪的解毒正是重要的關鍵,他不會離開。
“竟有事情趕在這些之前?我看你在西峰不是掏到狐仙窩,是遇上狐仙修成的請怪了吧。”被迷住改了心性?想想了也不是,還沒改心性前,他就很想邪魔附身,行事,手段随心随性到真不像正道中人該有的樣子。
“今天我不與你一般見識。”憂心藥屋內小倪的情況,任燦玥不想再與他多言。
“這段時間,我不會去巍峨樓,任何事情,包括雲濤劍仙的寶物,都不用紙急着見我,由你決定,得不得手,眼下我不着急。”未來有的是奪回的機會。
“既然這段時間城主不打算用心于城務了,那就現在過目完這些,有什麽吩咐一同說吧。”
言常陵一副不差這點時間,再一疊該完成的“公事”放到任燦玥眼前。
好一段時間後,藥屋內的牟放子為她取下頭上的長長金針,見到她雖還閉着眼,但眼皮下的眼珠子已在轉動。
牟放子大掌覆在她眼皮上,一字一句道:“小倪,什麽話都不要問,城主要出手殺你了,睜開眼後,用盡你的力量,進出古城。”
等下,一雙睜開的眼,已精芒四射。
回到藥屋的路上,任燦玥面色深沉,方才翻閱各地方和江湖派門的公告,其中一行尋人啓事的內容吸引了他的注意。
“東方大戶急尋一名十七、八的少女,八歲時被一婦人帶走,右肩上有三顆紅痣,失蹤是穿着上等綠綢緞,身上還有一方冰種雕成的臍帶玉佩,仁人君子若知下落。請于東方“寶莊玉鋪”聯系,尋得親人必有重賞。”
“你也認為此尋人啓事看來不單純?據韓水說已好幾年不曾間斷,酬謝的金額也與年俱增,他研判應是某個大派門或者官家在找親人,為怕仇家對失散的家人下手,改以這個方式發出尋人消息。”言常陵對這張尋人啓事也留意了一下。
在東方,“寶莊玉鋪”可不是小規模的玉鋪,能經營這麽久與大規模的鋪子,背後定然有不同凡響的勢力。
任燦玥眉目一凜的是,袁小倪的右肩就有三顆紅痣!
八歲時被一婦人帶走?!當年他被袁沣娘帶到古城正是八歲,但是她被他挑斷腳筋時,确實說這句沒有親人,要留在古城。
任燦玥抓着這其中的蹊跷,因為他想起之前她在藥屋治瞬失奇毒,回到八歲錢記憶時,從藥屋內沖出來,口中确實哭喊着爹、娘、哥哥,全然像是個走失的孩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張尋人啓事真和她有關系嗎?難道在身世上,她騙了他?只是小倪若還有親人,為何忍受折磨留在古城?
任燦玥沉思時,一道身影刷過他的眼角。
“小倪?!”她急奔在另一條山徑上,淺藍衣裙飛揚,正往下方奔去。
“城主,毒性超乎掌握,她突然“完全清醒”,老夫攔不住。”上方,牟放子沖出藥屋朝他喊着。
任燦玥面色一變,趕緊随後追上,這頭的牟放子卻一斂驚慌之色,轉身走進藥屋內。
袁小倪跑了一會便停下身,她的頭好痛、好暈,閉緊眼忍去那忽竄來的目眩,張望四周,這裏的山林景色她認得出是西峰,但小時候來了無數回,為何她會在西峰。
“小倪。”
關切的聲來到身後,任燦玥大掌正要放上她的肩,,她卻忽然回身,猛然出掌,掌風蓄勁逼人,任燦玥僅側身卸去她的攻勢,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小倪,你”
不待他把話說完,就見她眼神露出了他熟悉的驚恐與駭然,他怔了怔,這一失神,她已使勁掙脫他的掐握,轉身再次飛奔而去。
“完全清醒!”這一瞬,任燦玥已清楚明牟老此言何意了,也讓他心中一緊。
衣裙勁飛,袁小倪躍身疾馳,拼了命要奔出西峰,她得取回長刀,她的兵器,她的刀在北峰小屋。
正要離開西峰外圍長屋的言常陵忽見前方縱身而過的人影,他皺眉。
“袁小倪?”
西峰外,韓玉青坐在一旁內執行守護任務,卻聽到四周武戶一陣喧嚷,因為一道縱掠的聲音忽然臨空飛降。
“小倪!”見到來人,他驚訝起身。“你怎麽會出了西峰,你的毒傷好了嗎?”她的眼神迷蒙而困惑看着四周,臉色蒼白,唇角為泛着紫黑淡青之色。
“你怎麽了?”她難得露出一張清秀素淨的臉,卻因蒼白而顯得無助。
韓玉青要上前關切,她卻抽身而退,此時,一個聲傳來。
“攔下她!”言常陵出現道。
聞言,四周武護團團圍住她。
“大總管?”韓玉青差異言常陵此舉。
“她的情況不對,牟老說過瞬失解藥未完成。”
只見被困的人,神色現實倉皇,随又鎮定下,甚至緩緩透出犀利陣芒。
“不要傷害她。”韓玉青見武護竟出劍攻上,不禁惱怒道。
袁小倪雖沒兵器在手,但出手卻是快準狠的毫無留情,旋身游舞在人群中的身影,每一個錯身,每一個照眼打得武護劍刃脫手,身軀不穩,一個撞上一個,全跌怕在地,一時間,竟無人逼近她身。
“看來她并不是毫無自我意識,只是現在到底是處在什麽樣的情況中?”見她出手并無傷人之意,也促成了思付,他知道她因毒而記憶不穩。
“這樣下去不行,得制住她盡快交給牟老。”
一波武護被擊退,下一波武護很快再圍上,見到袁小倪的眼已瞥到地上無數掉落的劍刃,韓玉青怕在這樣纏鬥下去,若劍招出手,她私下練劍的事會暴露,屆時将面對來自城主更嚴峻的懲罰。
不在猶豫,他躍入戰圈內,一掌回風蕩掃開地上的劍,沉厚的掌風與步步逼近的威勢,打算用快招應對的方式,襯她受毒傷所擾時制住她。
“玉青……哥哥。”對上他,袁小倪感動一下,身形似乎有些一僵。
“小倪,你還受着傷,快回西峰藥屋讓牟老幫你治療。”聽到她喚出的聲,韓玉青心一軟停手,想安撫她。
西峰?城主如此憎恨她,怎麽會讓她到西峰!城主要殺她,所以大家要圍捕她?
……城主要出手殺你,睜開眼後,用盡你的力量,逃出古城。
精芒一爍眼,她的身形就像離弦的箭,無人來得及看清,韓玉青只覺一記錯身的風掠,她随身的佩劍已在她手中,同時,劍一出鞘 ,劍影流光回蕩嘯風,無數風勁如奔散出的點點流光,近身武護的劍雖還握在手,卻全身都動彈不得,每個人都被隔空以風點穴,僵立當場。
剎那發生,不及眨眼,局勢已定于她之手 ,袁小倪令人驚豔的身法和起掌回招讓衆人目瞪口呆當她拔身再起,如沖天小鳥,幾個縱身要躍身離開。
“擋下她,絕不可以讓她脫身。”言常陵最快回神,拿過最近的一名武護劍刃,射向前方一面鑼鼓,鼓音頓時劃破喧嚷,也注入更多的緊張氣氛,外圍的武護水流般湧入。
袁小倪前路受阻 ,當下再退回場中,韓玉青擔憂的看着這樣的發展。
“能從江湖衆高手與三門邪教中搶下紅天龍,果然不同凡響,牟老果真栽培出了出類拔萃的高手。”言常陵不禁贊嘆。
被圍住其中的袁小倪握住韓玉青的佩劍,她揚起的眉目銳冽如峰,橫目中,似劍似刃的鋒流,陣陣燦亮額銀光環繞劍身,她拄地的長劍正欲蓄勢待發的一擊,她渾身充滿逼人的氣勢,小小的身軀,竟散發出懾人的威态,衆人心驚。
唯有言常陵鎮定如常,他想看着袁小倪的能力到了什麽地步。
“小倪,你受傷了,快回西峰藥屋讓牟老治療,沒必要傷害任何人。”就怕她在毒傷影響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韓玉青趕在她出手前道。
“我……不想傷人。只想離開古城,我不能葬身古城。”她的聲幽幽的,有些呢喃,說不上是正常的對話,神情有些缥缈。
“葬身古城?”韓玉青不解她的話意。
“我要離開……誰都別想攔我……”她忽一聲叱吼,巨大的氣流随着她揚起的劍回蕩着流音劍鳴,像一股撞擊虛空的劇響!
劍音鑽耳,如要擠破二膜般,衆人忙捂住耳朵,下一刻,卻見她手中長劍铿锵地落地,袁小倪難受的捂住頭,頭部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在拉扯,随即心口一陣激湧,鮮血淌落唇角她踉跄了一下身形忙又穩住。
“小倪!”韓玉青憂心的要上前,深知毒傷在她接連運氣下發作。
“以陣成網,将她逼回西峰。”此時,宏亮的聲從高處罩下,無形浩氣震開雙方緊繃的對峙。
“城主!!”
任燦玥的聲讓韓玉青和武護們皆一愣,唯言常陵搖頭長嘆。
“依城主的意思,把這只倒黴的小狐仙遙回山裏吧。”
衆人雖不明白言常陵中的小狐仙何意,但全部的武護們都趕緊轉變陣法,層層林列在前,要将袁小倪逼回西峰內。
內力不濟,袁小倪再也提不住氣,更無相抗衡的力量,當無數的劍影橫來,她只能轉身再次奔進西峰。
“袁小倪受毒傷所擾,城主和牟老會解決,都各自回到崗位去。”
在言常陵揮袖的命令中,衆人只将今天當成一場她因毒傷而神智魂繞錯亂的意外,卻也意外見識到袁小倪過人的武功。
再被逼入西峰內,站在山徑上,袁小倪的神情更顯驚慌,不知該往哪去,想起藥屋,牟老在藥屋,正要往藥屋而去,卻見前方一道昂立的身影。
“城、城主!”她駭然的轉身奔入另一條山徑呢。
一陣六神無主的飛奔,她已經不知身在何處,只知倉皇的逃,每至分岔山徑,邊見那道惡夢中的身影候在面前,就只能往沒有他方向狂奔。
直至她闖進童年中的地方,蘆湖。
來到湖邊的身形,已氣虛力竭,她想運出外公的化霧劍招,卻再也運不出半絲內勁,甚至鮮血再次溢湧于喉,身後的人已緩步而至。
袁小倪癱坐在地,看到前方湖畔邊的墓碑,蘭姐姐的墓碑!她驚恐的轉身面對過來的人,他要讓她死在蘭姐姐的墓前的嗎?
“城主,小倪自知對不起蘭姐姐,我可以用任何一切方式來贖罪,請你不要殺我,我……”她咬緊唇瓣,深知自己可能在劫難逃。
“不要叫我城主,任何贖罪都不必了,過往已逝。”任燦玥的心揪擰起,真實的她對他恐懼莫名,真是的她對他戒心極重,這是他最不想要面對的現實,但他的臉色卻超乎一切的平靜。
“請你……放了我,讓我離開古城,我知你……恨我,我不會再出現你面前。”
她對生母有承諾,為她守完欠古城的時間,古城若有危險,她定然要出手相援,但她得把命留給養父母,她不能死在古城,她不能以生死不明回報的養育之恩,不能讓他們一輩子癡等她這個失蹤的女兒!
“我不會呢你離開古城。”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小時候你選擇留在古城,你的命就已經是我的。”
“讓我回家,求求……我只想回家……”她不想死在古城,始終堅強不願掉淚的她,此刻低啞哽咽着,“爹、娘……哥哥……”
來到跟前的身形,大掌伸向她時,她再也沒有回擊的力量,只能閉緊眼,瑟縮着身,黑暗也随之襲來。
看着遠方天色,藥屋內的牟放子,想小倪身上那藥的效力也差不多該盡了,時間雖長,卻足以震撼住城主。
此事雖是有危機,但也許能為小倪換得另一個機會,畢竟此時的城主,對她有滿腔的感情,為了讓她恢複,什麽都會答應。
再睜開眼,醒來的袁小倪見到自己被他抱在懷中,坐在長榻上。
“燦玥哥哥,我們回屋子來了?”她不是在牟老治毒傷。
任燦玥看着她沒說話,伸手撫着她的臉頰,神态深沉眼瞳幾無亮光。
“怎、怎麽了?”不知為何的袁小倪覺得那雙眼,除了複雜外,還透着莫名的悲傷。
“你的毒快解了,我希望你能記住這段時間的事。”
“小倪當然會記住啊,你……一直對我做讓人害羞的事,不記住都難。”她是十一又不是失智,再怎麽樣她都知道,他對她的要求和所做的事情不止讓人害羞,甚至帶着一股極端的情緒,他想牢牢的掌握住她。
不知為何,她就是不希望見他面上笑着,心卻是不笑的,因此她總想着他,看他為她惱怒,為她傷神。
如果在他面前不着衣裳,只因她一身赤裸的模樣,可以讓他發自內心看着她,那她赤裸,如果擁着她的身軀,只因她的依賴可以讓他發出真正的微笑與滿足,那她便像個孩子任她抱着,甚至在他胸懷內賴一天。
在他唇邊啃吮他,他失笑,主動坐上他的身軀,要求他的撫摸,感受他所說的“情欲”,她單純的只想敞開身軀,感受他最熾熱的內心和氣息。
他的手臂和胸懷讓袁小倪感受到一股自己都不解的懷念,因此就算他生氣時真的讓她害怕。她也要讓自己埋到他的懷中,尋求那份懷念的安心。
“燦玥哥哥,我毒解了你不高興嗎?”
任燦玥卻只是将她的螓首攬進頸邊,面龐厮磨着。
“老夫早說過瞬失奇毒非同小可,雖然已經調配出解藥,但也不知這江湖難解的奇毒,是否還有其他的副作用。”牟老警告他。
“如今城主一見到她在毒發下的影響,在小倪心中認定你對她的憎恨至極,她若清醒面對你這麽大的變化,豈會信任,只會造成更大的不安,甚至身心崩潰,最終難逃一死。”
“燦玥哥哥,你怎麽了?”
他忽轉為埋到她的頸邊,熱息低撩在她的耳畔,一手拉開她淺藍的的衣襟,今日去讓牟老看病,她穿着一身完整的衣裙。
任燦玥沒有說話,濕熱的氣息一路滑進她敞開的衣襟內,袁小倪微微喘息的看他又在她心口烙下印記,深紅的印子留在她的乳峰上,含吮的輕扯她的乳首,最後深埋在她的胸口上,好一會兒的沒有任動靜,直至濃濁的呼吸慢慢平順。
“無論你是否還有家人,不管你為為何騙我,我都不會成全你與家人團聚,如果蘭蘭的死也是你心中一輩子的內疚,那就用這個內疚将你綁在我身邊,我也不在乎了。”
“你、你在說什麽?”任燦玥從她胸中擡頭,又是那以往強硬、獨占的列芒。
“這一次誰都不能再奪走,尤其是你,不準再奪走我要的人。”
在她不解的大眼中,他吻住她,從輕輕淺淺的低吮她的唇舌,到轉為深刻的纏膩,緊緊相纏的舌瓣,糾結相膩的濃烈,直至他李艾她的唇,還撫着她嫣紅的臉頰和被吻到一片桃紅豔色的唇瓣。
“燦玥哥哥,要去哪?”
他忽然整理好她的衣裳,牽着她走出屋外,來到湖畔邊的那座墳墓前。
袁小倪對這個墓并不陌生,從她自己能走到長棧道上吹風,就一直看到湖畔邊的墓碑,上頭“古城城主夫人谷蕙蘭之墓”的字樣,旁邊還有一排“夫任燦玥立”當時她還很困惑,燦玥哥哥曾有過妻子?
偶爾她會看到他立在墓碑前吹笛,伫立一會兒,他沉重的眉目,她一直沒有問他,但今天他帶她到墓碑前。
“她是我的妻子,她并不想要這個身份,但我還是硬給了她這個身份,”袁小倪看着他有些自嘲的痛楚之色浮現。
“燦玥哥哥……”袁小倪握緊他的手,不曉得為什麽,心中有些跟着酸澀。
“她是你的蘭姐姐,待你如親姐妹一樣,我想她死前最挂心的也是你。”
“我的蘭姐姐?”見他拿出身後的長玉笛,一使勁折成兩段,她錯愕。
“燦玥哥哥,你做什麽?!”
“我該埋掉一段過往了,今天你和我一起埋吧。”
袁小倪接過斷成兩端的玉笛,雖不解他的話,卻也和他一同在墓前挖了一個洞,将玉笛埋入土中。
“從你去藥屋見你開始,停在她墳上的蝴蝶便不再出現,我想死她要引我去見你,解我心中的結。”
袁小倪知道他說着她失憶前的事,她雖然許多的不懂,但也不想打斷他追憶的模樣,心中總想着,沒關系,等她毒傷好了,就能恢複記憶,到時就可以知道怎麽安慰燦玥哥哥了,可以陪他說過往,他就不會看起來這麽孤獨。
“你是你,她是她,她的柔弱相對你的堅強,她放棄了生命,相對你在逆境中求生。”任燦玥萬般複雜的眼神看着她.“我雖不盡信牟老的話,但我不能拿你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