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不隐藏，兩顆心才不孤單；三生三世我都會，守在有你的地方。
二八月，亂穿衣。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前幾天還是寒風吹徹，這兩天卻連續升溫，小孩子都把毛衣脫了，開開心心的到處跑。
杜若和往常一樣靜靜的聽課或是發呆。今天天氣特熱，下課時的玩耍更是讓他們滿頭大汗，教室中的窗戶全都打開了習習的春風吹在密封已久的教室想得格外的蘇暢。
不過可惜的是，小小的教室這種卻擠着70多個人。要打開所有的窗戶，位置就要稍微挪動。杜若旁邊的窗戶要是打開，正好回奪去她存在的位置。前面的同學已經靠上前面的窗，杜若也想靠上後面的窗。後面的同學不怎麽願意，他們原本舒适的空間變得狹隘。杜若不是想吹這涼風，只是不想靠前失去窗外那美好的風景。後面幾乎都是男孩子，杜若細小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得到。
同桌朱守才，下課玩耍，現在滿頭大汗，身上發出陣陣汗臭味，熏得杜若頭痛。朱守才雖然平時不敢惹後面的幾位仁兄，但今天他堅持座位往後拉，不僅因為他很熱，也是因為靠近周雪他心裏會舒服很多。
朱守才，家境一般，和周冰是一個村的，是該村最大的家族。他平時就欺軟怕硬，常常欺負小女孩，又被小女孩的哥哥吓得屁股尿流。不過，他從不吸取教訓，這種事成了他的必修課，和杜若成為同桌後以欺負杜若為樂趣，為女神周雪所不恥。
周雪，人很漂亮，家庭條件也不錯，衣服都要比其他同學好看的多，但她人像月亮一樣清冷，也像月亮一樣有一種迷人的風采。杜若雖然不喜歡她的高傲，卻也被她這種氣質吸引。不過，周雪卻十分讨厭杜若，不過，周雪不會像其他同學一樣欺負杜若，她就像一個高傲的公主一樣用高傲諷刺着杜若的一切自尊。久而久之，在杜若的心裏抹下深深的自卑，對于周雪這種人，她從心裏有一種敬畏，遠遠地避開，以免被那種高傲傷害。
課間，班級裏依然是叽叽喳喳一片，杜若從外面回來，迎頭看見一個陌生似乎又很熟悉的人從後門進來。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長得好好看，尤其是他那雙眼睛，像黑寶石一樣亮。
他也是直直的看着她，眼睛裏充滿了憐惜。杜若突然覺着呼吸有點困難，心跳迅速加快。杜若看到他坐在她後面的位置，哦~原來是他，難怪那麽熟悉。
他的名字應該是周冰，經常聽到有人叫他冰哥。杜若忐忑不安的坐在座位上，她無法靜心聽課，也不想看外面的風景，她腦海中不停地閃現出那冷俊的臉龐和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
周雪和周冰雖然是同姓，但他們并不是一個村子裏的。周雪家就在杜若田地的後面，依然和杜若是同一個村莊。而周冰是鄰村的。這所小學也就是建在兩個村莊的交界處。
她的心裏很緊張，也很害怕。因為他和周雪是一種人，骨子中透露出一種高傲。
可是不同的是：對于他，杜若想靠近，可是又不敢；想逃避，但是又被某種力量拉着她去靠近。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麽有這種感覺。她想告訴別人，讓他人幫她解答，但她又不敢。杜若心裏很是不安，她一天都心不在焉，連下午要打掃衛生都忘了，一個人在放學之後恍惚的回家了。
“小若，你怎麽了？”超超看到小若這個樣子，很是擔心“是不是被別人欺負了？”也許是因為精神不振，她走得特別慢，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沒有”杜若搖搖頭，依然對超超貌似很冷漠。
超超看到她這個樣子“你今天怎麽沒有打掃衛生？”。
一語驚醒夢中人，杜若連忙轉身“對了，今天我忘記打掃衛生了。”
超超連忙拉住她，覺着小若又好氣又好笑，但她看到小若魂不守舍的樣子依然不是舍得罵她。
超超依然很興奮得給小若講訴各種好玩的事情。只是這次小若真的沒有認真聽。
對于小若來說，超超口中的那些趣事她雖然很向往，但是不屬于她。那是有別于她的另外一個世界，她只能遠遠地羨慕的看着他人的笑臉。
杜若回家後，還是不有自主的想到那張冷俊的面龐和那雙眼睛。她的心砰砰的跳動，她的心裏充滿疑惑，感覺那到眼神打開她的心門，她覺着自己被他看穿一樣。她喜歡這種感覺，她覺着他和她通過眼神的交流互相了解了對方。她迫切的想見到他，想和他在進行眼神的交流。
“這難道就是喜歡？”杜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那是什麽呀？哦~喜歡，想起來了動畫片《小甜甜》中的優喜歡俊夫，可俊夫卻喜歡漂亮又很會唱歌的小甜甜。喜歡就是想對他好，想和他在一起。
喜歡，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不是的，不是的。不會的。我和他又不熟悉。”杜若阻止自己荒唐的想法。
她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和周雪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要留戀別人的世界。
周雪的媽媽是個裁縫，會做許多漂亮的衣服。至于她的爸爸，小若聽別人說很厲害，是城裏的一所高中的老師。在農村一個小學老師的孩子都會成為一個絢麗的閃光點。例如蔡超。他爸爸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學語文老師，但足以讓他在同齡人中脫穎而出，享受他人的羨慕與追捧。周雪對于同齡人來說就是月中的嫦娥，遙不可及。
周冰的媽媽雖然普通，但是他爸爸卻是一段絕美的神話。人長得特別帥，臉上總是挂着溫和的笑容，每次回家都是開着桑塔納，那時轎車只有在縣城偶爾能看到，而他爸爸卻有一輛。周冰顯赫的家世外加上冰冷的面孔更讓小孩子恍惚：是神，而且是英俊高傲的二郎神。沒有人敢招惹他們兄妹，即使周莉再怎麽嚣張，都有人和她玩幫她一起欺負別人。
他爸爸不僅僅是小孩子的神話，連大人們也同樣的崇拜：“我家的小孩長大之後要是像他混得那麽好我就心滿意足了”。雖然每個人都這麽說，但是心裏想的卻是有他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也好。
羨慕歸羨慕,大人的思想不會這麽單一，羨慕卻鄙視着他們一家人：男人有錢就變壞，連個男人都留不住，沒爸爸的野孩子。大人總是那麽假，表面的趨炎附勢卻在心裏裝滿鄙視的利刃，刀刀傷人心。
小孩子則不同。對于小孩子的評價都是：單純，無心機，簡單，真……等等。沒錯，小孩子沒有城府，他們肆意的欺侮這別人，不管他人的看法，開心就一起玩，不開心就打就罵爹罵娘，不喜歡你也會直截了當的捉弄你，拿蛇和蟲子吓你……他們單純的捉弄別人、欺負別人只為自己快樂，這種單純的快樂。
早熟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講絕對是致命的缺點。成熟不同于長個子，年齡的增長。早熟不是指身體的發育而是心理的成長，它讓小孩子“懂事”，開始理解大人虛假背後的苦衷，最重要的特點是：少了單純的快樂，丢了所謂的“純真”。
杜若雖然不經常笑，雖然天天被媽媽逼着做各種數學題，但是我們都不可以說：她不快樂。快樂不僅僅是笑容那樣膚淺，更深的是心中的那份寧靜和舒暢。早熟會帶來“道理”，這些道理就是血管中的蛋白質，是生命的必需品，多了也會讓人心裏不舒坦。這份早熟，讓杜若心裏有了負擔，她開始和他人比較，開始反思自己的缺點……
終于熬到星期一，要上學去了，杜若和平時一樣高興，高興中似乎藏着許多期待。她期待看見他，甚至看不見也能感受到。
上課時，她坐在他的前排，靜靜的感受他的氣息。她突然覺着這種想法很丢人，她控制自己不再想。杜若不明白，自己對周冰的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是什麽感覺？他對我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麽？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雖然人還坐在教室裏，但是心已經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杜若，回答這個問題”上課時老師突然提問。
杜若被老師拉回現實，面對老師的問題，她滿臉疑惑，不知道老師到底說的是什麽？只好怔怔的站在那裏，不知怎麽辦。
“具體而微、微不足道”周冰小聲提醒。
“具體而微、微不足道”杜若同樣小聲回答，她也不知道是否正确，如果錯了，會惹得全班的哄然大笑，猶豫半刻，她選擇相信。這種相信，是發自內心的沖波力，粉碎她所有的顧慮。周冰的平時冷冷的，上課也不怎麽聽課，老師讓他回答問題，他只是冷冷的站着，什麽都不說。杜若不太清楚他長什麽樣，但對他的這方面也有一點了解。他今天的幫忙，不僅讓杜若感到詫異，同時也十分感動。
“恩，坐下，下次要好好聽課” 老師有板有眼的繼續說，也不知道是褒還是貶。“同學們要好好向杜若同學學習，即使走神也能回答對問題。。。”
“書本64頁”後面的聲音依然小聲的提醒着。
杜若心想：是不是以前對這個男生的偏見太多了。小混混不一定是壞人，他們只是成績不好不好。成績不好也不是個缺點，不能再瞧不起他們。那，好人壞人的區別是什麽呢？
突然後面的人用手指捅了一下自己，杜若轉身看着他：“有事麽？”
周冰冷冷的面孔上竟然挂着一絲微笑：“好好聽課”。
杜若的臉更紅了，耳朵也有紅又熱。她急忙撞過身來，裝作好好聽課的樣子。
“啊，怎麽那麽燙！”周冰看着杜若紅紅的耳朵禁不住摸了一下。
杜若生氣的躲開，心裏有些排斥和厭惡。“除了超超哥其他男孩子都不能碰我”杜若的心裏嗚咽着。杜若挪挪凳子坐得更往前，擺脫周冰的手。
老師依然滔滔不絕的講課，杜若多希望下課，她想逃離那個長得好看的惡魔。周冰也想下課，他想向杜若解釋清楚。看到杜若驚慌的樣子，他的心好像像被針紮了一樣。
杜若畢竟還小，心也小，容不下太多人。她就像一池湖水，哪怕只是小小的石子也能打破那份平靜。她害怕被打擾，小心翼翼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她的世界只需要平靜。
終于下課了，杜若的心情平複了許多，沒有急切的想逃離。周冰恰恰相反他變得更加急切，杜若還沒有從做做上站起來，他一把就把杜若拉到離他最近的位置，雖然身體還隔着一張桌子，但是頭一起靠在一起。杜若更加驚慌了，她沒有掙紮，因為這個男孩子抓着她就像提着一只小雞那樣容易。她很驚恐，不知道他究竟要幹什麽？
“對不起，我只是覺着你耳朵那麽紅，肯定很燙，所以想給你冰一下”。周冰小心翼翼的說，生怕把杜若吓到了。
“小若，只要你不怕就好。小若，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你”。周冰一本正經的說，好像是宣讀誓言。說完後，他松開手，放小若自由。
“謝謝”杜若驚恐的說，然後飛快得離開。她不需要別人的這種幫忙。但她的心裏像有一股暖流，一直流到她的內心深處。
“不用謝”他好像在自言自語，他很害怕，害怕小若離開他，害怕小若要求調位。看着小若離去的背影，他只好祈禱，小若不要離開。
杜若終于回來了，她并沒有坐下，只是站着，整理書本。周冰心裏好像在流血：小若真的要離開，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他放下所有的自尊，拉住杜若：“不要調位，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他似乎很激動，發音都不太準确了。
杜若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沒有調位”說着她坐下，給他一個安心的答案，也怕他激動再做出什麽不可思議的事。
周冰真的很高興，但他不敢再做什麽了，他害怕因為自己的沖動，杜若真的會離開他。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他們就像以前一樣，沒有任何交談，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夢，仿佛還是陌生人。
“你看，蒲公英開了”周冰像是在自言自語。杜若的心好像被他這句話引到窗外，身體也慢慢傾斜。
哇，幾天沒看窗外，怎麽多了那麽多也花。杜若貪婪者看着外面的風景。
“喜歡麽？”周冰小心翼翼的問。
“恩”雖然是簡單的回答，也激起周冰心裏的萬丈漣漪。他知道他的小若不抵觸他了。
“你看那藍色的小花，我覺着它更漂亮！”周冰似乎想得到杜若的再次肯定。
“恩，那個紫色的小花也好看，”杜若的回答讓他更加興奮。
“不過還是藍色的最漂亮”。周冰還在試探和杜若的進一步交流，希望可以徹底解除杜若對他的抵觸。
“我覺着也是”。杜若淡淡的回答，卻引出周冰深藏而又稀有的開心。窗外的美景讓杜若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周冰“欺負”她，這小小的野花讓杜若的覺着心情很舒暢。
“周冰，你在看什麽呢？”同桌周雪讨厭周冰對杜若那麽好，讨厭周冰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讨杜若開心。看到他臉上不經意的笑容更讓她讨厭杜若那可憐兮兮的樣子。
“哦，外面的野花都開了”周冰冷冷的回答，依舊很禮貌。
“小小的野花有什麽好看的，還不是會被人踩在腳下”。周雪似乎很不服氣。
杜若聽到這些話，感覺是針對自己，只好回到課桌上好好做作業。
周冰也不再理周雪，也好好的做作業。周雪看到他這個樣子，只好也靜靜的做作業，不敢在說什麽。
周冰每天都這樣“陪”杜若一起看風景，一起寫作業。他喜歡杜若，卻不知怎樣表達，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萬一她不明白怎麽辦？萬一她抗拒那豈不是更慘。他想保護杜若，可她的身邊總有一個蔡超。雖然蔡超是班級的班長，他也不會把他放在眼裏。可是，小若會明白我的心麽周冰每天都被這種想法困擾，他不想坐以待斃，他想行動。
又是周五，這一天也是他值日，他不想在逃。開學一個多月了，前幾周都是杜若一個人打掃衛生，上周，周冰想陪杜若一起打掃，沒想到杜若卻逃了值日，他和蔡超一起打掃衛生。
今天，還沒有下課，他就在杜若的耳邊提醒：別忘了值日。杜若心想：關你什麽事。直到放學後值日表告訴她：周冰也是周五逃跑的一群值日生中的其中一個。
放學後的情景似乎出乎周冰的意料。蔡超又來幫杜若值日了，蔡超想打掃中間部分隔開他們兩個，可是杜若堅持打掃中間：“今天是我值日，我當然要幹的最多。”
杜若打掃衛生很仔細，不放過每一個角落，蔡超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也很仔細。只有沒怎麽幹活的周冰不明白，掃得飛快，想讓杜若少幹一點。當他掃到最前排時杜若才掃到中間的位置，他心裏非常得意。正在這時，杜若的掃帚伸到他掃過的地方，掃帚的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線內時已經多了一個小紙團，這個小紙團掃光他臉上所有的笑容。但他沒有逃避，還是去掃中間剩下的地方。這次他掃得比較仔細，連角落都不放過。
最後，杜若和蔡超也掃完了，只剩下周冰一個人。杜若想幫他一起掃，蔡超不樂意：“杜若，你再掃一下講臺前面，不太幹淨。”杜若看了一眼，似乎不太幹淨。
蔡超飛快的去幫周冰去掃地，沒想到周冰無情的拒絕了：不用你幫忙！走開！蔡超聽了這話，沒有生氣，反而有點開心。衛生做完後，他拉着杜若離開，似乎忘記還有一個人存在。杜若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什麽也沒說。
走到樓梯口她往後看了看，他還在，杜若的心裏平坦了很多。他對她揮揮手，她沖他回眸一笑。仿佛是朋友。
杜若長得并不出衆，小小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在加上平時一張毫無表情的臉，更是讓她成為別人眼中的醜小鴨。今天她一笑，臉頰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小小的眼睛也流露出迷人的光芒。她的笑就像天上的雲，雖然普通，但你又禁不住去看，禁不住留戀那罕見的瞬間。
☆、飛絮朦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