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暗花明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清晨，東方剛剛蒙蒙亮的時候，杜若就已經睡醒，她看着外面朦胧光亮，感覺很舒心，她靜靜的享受着這份日夜交替的寧靜。
終于開學了,杜若心裏有說不出的喜悅。六點鐘，杜若從床上跳下來，洗漱完畢後在院子裏欣賞今日的風景。嘴裏還哼這“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個寶……”，這是她根據媽媽教的《世上只有媽媽好》改編的，雖然是媽媽教的，可杜若唱的一直都是“世上只有爸爸好”。
媽媽從前年剛蓋好的廚房裏走出來，看到杜若站在院子裏，臉上竟然還挂着平時少見的笑容，梅英心裏很是安慰。她慢慢地走進小若，發現她竟然還哼着歌，梅英的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當她想撫摸小若的頭時，卻聽見她嘴裏哼的卻是令她最心痛的那首歌。梅英的心抽搐了一下，心裏不知是自責還是心酸。只是怔怔的立在那裏，手還是懸在半空中。
“媽媽”杜若甜甜的叫了一聲，杜若看到梅英那複雜的表情很心痛：“媽媽，你怎麽啦？”
梅英回過神來，看到女兒擔心的樣子，心裏又有些安慰，她摸了摸杜若的頭說：“媽媽沒事，小若今天怎麽起那麽早？”
杜若看到媽媽沒事便松了一口氣：“睡不着了，就起床了”。杜若覺着今天的媽媽很溫柔，她希望明天的媽媽也可以像今天一樣很慈祥的撫摸她的頭。
“天還早，你先去屋裏看看書”梅英不快的心情也消散了許多，她多希望女兒每天都像今天一樣臉上挂着微笑，只是別再唱那首歌。
“媽媽，我們去上學了”，吃完飯後杜若和小蘭拿起書包向媽媽道別。
“等等”梅英從裏屋裏拿出兩條圍巾給女兒圍上，“今天風大，小心感冒。小若，照顧好妹妹”。
“還是讓我照顧她吧”小蘭不服氣的說道。
“調皮鬼，照顧好姐姐。”梅英揉着杜蘭的頭發，眼睛裏流露出少見的慈祥。
“那是當然！”杜蘭聲音裏全是驕傲，刺痛杜若脆弱的心，她只能默默的轉身。
“到學校好好學習”梅英依然沒有忘記她的經典臺詞。
“知道了……”姐妹倆也一如既往的應付着。
今天的太陽異常的好，似乎太陽公公心情也非常好，小鳥在枝頭歡歌。路邊的野花也開了，藍色的野花就像藍藍的天空一樣迷人，金黃色的蒲公英也展開笑顏。小若和小蘭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似乎在欣賞這熟悉的田園景色。
開學了，雖然大家大家都是一個村子裏的，可是除了是近鄰很少能見面。因為孩子的世界很小，一放假，都彼此遠離對方的生活。在老師沒來之前，一個教室裏亂糟糟，他們互相炫耀這個年假得了多少壓歲錢，女孩子更多的炫耀自己又多了幾件花衣服。杜若則是沉默不語，一則，她沒有親密的夥伴可以訴說，二來，她沒有壓歲錢，身上的衣服依然是親戚家給的那件破衣服。
她習慣性的向窗外看去，窗外的柳樹已經微微泛青，那顆據說被鬼纏着的那顆樹依然幹巴巴的立在風中。路的那邊是麥田，霧氣朦胧處藏着幾戶人家。哦，東面似乎是哪個老師家的菜園子。那裏面都種了什麽菜呢，杜若向後仰了一下身體，沒想到卻與後面同學的頭撞在了一起。
後面坐的是誰？長什麽樣？杜若都不知道，只是知道後面坐了一個男生，是留級生，一個小混混。小孩子的辨別是非也只有一個準則：聽不聽話。所謂的小混混就是成績差點，調皮一點，喜歡欺負別人。
杜若撞了人家，心裏有點內疚，于是微微側身，輕輕的說了一句：“對不起”。聲音小的連自己都沒聽清楚，可是他卻聽到了。
“沒關系”。聲音充滿磁性，冷冷的語氣中透露出溫柔的氣息。
杜若聽到他的回答臉都紅了。他似乎沒有同學口中說的那麽壞，還那麽懂禮貌，聲音也那麽好聽。他長什麽樣呢？叫什麽名字？……
不行！想得太多了，杜若的臉更紅了，都紅到耳朵根了。
蔡超也因為留級和杜若和杜蘭在同一個班級，按照學校一般選留級生為班長的風俗，外加蔡超爸爸的緣故，讓蔡超從留級生的陰影中一躍而出，成為班長。
只見蔡超走到講臺上，學老師平時生氣時那樣敲桌子，班級立即鴉雀無聲。蔡超對這個效果很滿意，在講臺上帶着幾分命令的語氣說：“老師讓幾個人去辦公室領書，來幾個男生”。
一群男孩子簇擁而上，只見杜若的同桌一動不動，還非常不屑的說：“我偏不去”。
杜若看到他這副嘴臉真的想打他，只是打不過。杜若不喜歡和男生坐在一起，可是除了第一排全是矮矮的女生，其他都是男女同桌，杜若想換同桌卻也不行。
按照老師的要求女生坐裏面，男生做外面，可是，後面的哥們偏偏選擇坐裏面，無巧不成書，他的同桌周雪偏偏喜歡坐在外面，老師看他們這樣，也只好同意。
發完書後，老師公布了新學期的課程表。這個村莊雖然落後，卻十分注重小孩子全面發展。除了語文、數學、體育、思想品德之外，三年級的課程多了科學、珠算、習字，連一些大人認為無用的音樂、美術都高調的加入課程表中。
不過課本就只有語文、數學、思想品德和科學四本。代課老師也只有兩個。一個主教語文，一個主教數學。語文老師不僅還教思想品德、習字甚至還是班主任，更可笑的是他還教體育和美術。其他課程數學老師代教。
語文老師是個将近50歲的怪老頭，姓丁。頂着一頭雞毛似的頭發，五官奇特搭配的臉上架着一副貌似老花鏡的眼鏡。上課時，他總是低着頭眼鏡向上看觀察着我們的一舉一動。
丁老頭的教學模式是讀課本，語文是每篇課文都需要背，而且是同桌之間互相監督，上課也是幾乎不提問的。也就是說，上他的課你可以不聽不說話。
數學老師30歲左右的小青年，姓趙。總為他那聰明絕頂的腦袋驕傲，若你說他的謝頂，他不僅不會生氣反而很開心。因為他認為你在誇他。
趙青年教學總是用他認為最幽默的方式進行，他總是有講不完的笑話。如果上課時你沒有笑，後果會很嚴重，他會讓你在黑板上解答他認為剛剛講過的數學題，所以，他一出現你就要準備好笑臉相迎。可他每次上完課後，我們就只記得他的笑話。
小孩子對老師是非常崇拜的，覺着老師就是神話中的神，爸媽說的他們敢不聽，可是老師的話他們一定會聽。但這種崇拜會随着年紀的升高而減少，有人減少的速度快，有人慢點。所以，在三年級有的同學依然很聽老師的話，也有少部分同學開始對老師頂撞。杜若間于兩者之間，對于老師的崇拜，早就在一年級時在廁所遇到老師時煙消雲散。但她依然不會頂撞，因為她依然是個乖孩子。
杜若雖然一直是班級中的前三名，因為一直坐在後面，而且人又比較老實，老師幾乎忘記了她的存在，只有在遇到難題時，班級中無人做出來時，她就會被老師突然記起。
每當這時，下面的同學議論紛紛：“她是誰？怎麽可能會做？”
“你看她那笨樣！”杜若把她們的嘲笑看在眼裏，傷在心裏，把質疑的臉抛在腦後。
她每一次都能答對老師的問題，每一次都能讓同學大跌眼鏡，可是這種情況太少，一段時間後，她依然被忘卻，依然被質疑。
她渴望被人記住，可又不喜歡別人打擾，不喜歡争奪那令人羨慕的第一名，每次考試她都小心翼翼，害怕得第一名。因為每一次都不是第一名，每次都被媽媽責罵，但她心裏依然很高興。因為這樣被老師和同學遺忘，她就不用時時做個聽話的好孩子，沒有人給媽媽打小報告。上課時，老師也不再時時盯着她，她反而可以悠閑自在的欣賞窗外的風景。
第一天開學，只是發書，所以早早就放學了。杜若想和妹妹一起回家，可是人緣很好的妹妹卻和一群玩伴一起回家，留下杜若一個人回家。她們以前雖然在一起走，卻很少聊天，可是今天，她卻覺着很孤單，再也沒有心情看周圍的景色。
“小若。小若……”杜若回頭看見超超朝她跑來，便停下來等他
“超超哥，怎麽那麽晚？”
“今天剛開學，我留下來打掃衛生呢。”
“哦”杜若很平淡走着，超超走上前，拉着她的手。
“小蘭呢？”超超很好奇的問，以前除了小若打掃衛生，其他情況都是兩姐妹一起回家的。
“和朋友一起走了”杜若有點傷心，妹妹交了新朋友，和新朋友有說有笑丢下她一個人走了。
“沒事，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超超安慰道。
小若心裏一陣感激，卻只是沉默。
“小若，我會保護你，不會讓別人欺負你”。超超不僅這樣說，而且一直都是這麽做的，杜若一直很感動。
“謝謝你，超超哥”小若，感覺心裏暖暖的，不再感到孤單，她知道超超哥一直在她身邊。
“小若，你知道麽？今天學校裏發生了意見很有意思的事。
杜若很好奇的看着超超，超超像往常一樣很興奮的給她講着那些有意思的事
“嘻嘻”杜若最終還是樂得笑出聲來。
超超覺着小若的笑很迷人“要是，你每天都這麽笑就好了”
杜若低頭不語，她也希望她每天都可以這麽開心。
“小若，…… ……”她們兩個依然有說有笑的牽着小手回家了。
又是一個清新的早晨，空氣中彌漫着泥土的芬芳。
“叮鈴鈴，叮鈴鈴”下課了，孩子們立即沖了下去玩游戲。
男孩子在一起玩陀螺，女孩子則是跳橡皮筋，杜若站在欄杆邊看別人玩游戲，眼睛裏滿是羨慕，還有無名的憂傷。杜若也想玩游戲，可是沒人帶她玩。
杜若一開始還和其他小朋友跳橡皮筋，她的右腳總是不會勾橡皮筋，明明很簡單，別人一看就會，她練習很久卻始終沒學會，漸漸的別人就不再帶她玩，逐漸開始有人嘲笑她。如果叫她玩，不是因為良心發現，而是想看她出醜尋開心而已。
橡皮筋還有另外一個玩法，就是用來跳高。身高不矮的她也沒有優勢反而笨笨的她沒有比她矮10公分左右的人跳得高。
農村的小孩子有很多技藝，唯獨杜若就像殘疾一樣，什麽都不會。杜蘭則是不同，什麽都會，無論是跳皮筋還是跳高都是高手，每次玩游戲時，小蘭都是大家争奪的玩伴。逐漸小蘭也不再和杜若形影不離，杜若更加孤單，還好超超還一直陪在她的是身邊。
杜若看着別人的笑臉，覺着自己是個隐形人，沒人注意到自己。自己似乎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啊”杜若的腿被別人狠狠的踢了一下，由于事發突然，一下跪在地上，原本遺忘她的人，像乞丐發現燒雞一樣，眼睛放着光，拼命地笑，沒人顧忌她痛不痛。杜若面對別人的嘲笑她無力反抗，只是小心翼翼的離開。
“去哪？去找蔡超？”周莉看到她離開，更是惱怒，急忙攔住她的去向。
杜若有些怕她，一個野蠻的公主。早在一年級的時候，杜若就領教過她的厲害。那是杜若不堪回首的一幕：周莉叫來一群女孩子，将杜若緊緊包圍在中間，她使勁按着她的頭，其他人也學着她的樣子一起按着杜若的頭迫使她蹲下，她們一群人罵她、羞辱她甚至用腳踢他，最後朝她一起吐唾沫。這成了杜若童年的陰影，一看到她這種盛氣淩人的女孩，便心裏打怵。
杜若再次躲開，周莉仍然不肯放過她這個卑微的可憐蟲，繼續推拿着她，差點把杜若推倒。
“叮鈴鈴，叮鈴鈴……”上課鈴聲拯救了懦弱的小若。
雖然經常體驗這種“優待”，但轉身後眼淚還是不争氣的流下來。
回到座位上，杜若再也不像以前一樣，忘記悲傷，好好聽課了，似乎學習不再是她的樂趣。她只是趴在桌上痛哭，是壓抑情緒的無聲痛哭。她不想再那麽痛苦，她想離開，離開這個只給她帶來痛苦的世界。
媽媽不喜歡她，沒有開心玩耍的時間，總是被媽媽逼着學一些看不懂的東西，在學校也總是被同學欺負，似乎一點開心的事情都沒有。好像或者全是痛苦和悲傷。
一放學，她便立即跑回家，心裏再也沒有悲傷和痛苦。一些事放下了就沒有太多的苦惱。杜若終于下定決心，她找到家裏的農藥□□，偷偷的放在一個角落裏。雖然，她不懂農藥，但是她知道，這瓶藥足以讓她實現解脫的夢想。
藏好農藥後，她便按照計劃行事，首先給父母做一頓晚飯。妹妹小蘭過來幫忙，也被杜若拒絕了。中間超超來關心她，也被她趕走。這個世界，她只敢對他一人發脾氣，也只有他願意受她欺負。薄薄的米粥，一碗冬瓜，外加幾個鍋餅，這就是杜若準備的晚餐。杜若今年十歲，之前雖然也做過飯，可是這還是第一次和面，黏黏的面弄得滿手都是。
梅英看到女兒滿手都是面，很是心疼。“你看看你，弄得到處都是面，成什麽樣子啦”。杜若只是不說話，固執的繼續和面。梅英一直希望女兒什麽都會，可以減輕她的負擔，雖然很生氣，還是在一邊指導，指導中參雜着許多責罵。杜若心想：媽媽，我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我走了，好好照顧妹妹。
經過媽媽的指導，杜若第一次做鍋餅竟然成功了，看着鍋裏那大大小小的鍋餅和那有薄有厚的冬瓜，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媽媽，我再也不能給你做飯了，也沒有機會給你做一頓像樣的飯了”杜若默念着。
吃完飯後，杜若沒有看動畫片，而是在桌子上畫畫。杜若畫畫，是爸爸教的，家裏有一本《葫蘆兄弟》的漫畫書，杜若最喜歡裏面的葫蘆妹，決定畫好之後交給最愛她也是她最愛的爸爸。
“小若，小若”
“哎，媽，我在寫作業”。
“作業還沒寫完，小蘭寫完了麽？”媽媽滿臉疑問的看着小蘭，一向寫作業很慢的小蘭竟然比小若先寫完。
杜蘭被媽媽看得發毛“媽媽，今天沒有作業、真的沒有作業、不信你問老師”。
小蘭狠狠的等着杜若，杜若不想連累妹妹只好過來和小蘭一起看動畫片了。
“媽媽，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少，我回到家還沒寫作業呢，剛剛寫完”。杜若小聲的辯解的，可惜她不擅長說謊，尤其是做了虧心事的情況下。
梅英還是不相信，“你們兩個把作業都拿過來”，梅英邊說邊去翻杜若的書。兩個人看到媽媽翻書都吓壞了，因為今天作業少，而且老師每天布置的作業的形式都差不多，所以課沒上完，作業就寫完了。
梅英從來不檢查他們的家庭作業，只是輔導他們奧數，所以她們兩個都不會把作業帶回家寫。杜若更害怕，因為她剛才在畫畫，媽媽最讨厭她畫畫。杜若看到媽媽拿着那張紙，身體在瑟瑟發抖，知道一場暴風雨是躲不過了。
“小若，你過來！”梅英很生氣！聲音比平常高了八倍，可想而知，周圍的鄰居都能聽得到，杜若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下來了。但是小蘭很慶幸，因為她躲過一劫。
杜若怯生生的走過去，梅英一把扯着她的耳朵罵道：“叫你不好好學習”梅英一邊罵着還沒忘記一邊用腳踢小若，踢到小若被同學踢的地方，她不禁疼得叫出聲來。但梅英并沒有因此罷休，反而罵得更兇了：“你個小兔崽子，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學，你淨幹這些下三濫的事”。沒辦法梅英受到時代的影響，特別鄙視藝術類的東西。
“英，不要打孩子了，她還小！”杜海聽見打罵聲立即放下手中的工具。
“我為了你們受盡恥辱，你們卻不好好學習，我的命怎麽那麽苦，生下你這個不聽話的臭妮子”。梅英不再打杜若只是坐在地上哭泣。那種委屈的樣子好像受了全世界最大的屈辱，杜若心裏很是不平衡，等到杜若長大後才知道梅英心中說不清道不楚的委屈。
“怎麽了？小若，怎麽惹媽媽生氣了？杜海看着杜若問道，但杜若只是低頭不語。
“這個死丫頭，不好好學習，就知道畫畫”。梅英邊哭邊說，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小孩子應該有自己的愛好，但是，小若要好好學習，不要惹媽媽生氣。”
“媽媽，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因為我明天就要去另外一個世界，不知道我走後，你會不會因為經常打我而後悔？爸爸，我最愛的人，我以後不再會讓你為難，你的愛，我來世再還。媽媽，希望我離開後，你會反省自己，好好的疼妹妹，別再打她了，別再打她了……”杜若的心在哭泣，她的心痛苦的訴說着她的遺言，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樣，臉上卻是那種絕望的冷漠。
早上媽媽像往常一樣送他們兩個到門外，杜若知道沒機會了，只好等到中午。沒想到梅英因為昨天的事一直不放心杜若，她一回到家就死死的盯着她，害得她一點自由的時間都沒有，只好等到下午。下午放學後，杜若到家時，媽媽還沒回來。杜若将畫好的話放在床旁邊的桌子上，梅英一般不會看上面的東西，又看了看夾在書裏的遺書，确認無誤後便去找那瓶昨天被她藏在角落的農藥。
“咦，我昨天明明放在這的，怎麽沒有了？”杜若心急如焚的找這找那，就是找不到。
“到底去哪了？”杜若仔細的在旁邊搜查唯獨那瓶農藥不見了蹤影。
“小若，你找什麽呢？”
“沒什麽、沒找什麽”杜若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吓了一跳，看到是梅英之後更是吓得手足無措。
“累死了，小若一定要好好學習。你看，當農民多累啊！生活有苦，一定要好好學習，走出農村！”梅英完全不理會杜若的驚慌，只是像往常一樣抱怨着。
杜若看着媽媽打藥回來滿臉的疲憊心想：少一個女兒，你應該會舒服很多。她突然看到媽媽的小水桶裏那個被她“藏起來”的農藥，原來滿滿的一瓶，現在一點都沒有了，杜若心痛的握着那個藥瓶。
“小若，快放下！”梅英看到小若拿着那個藥瓶吓壞了，連忙奪過來，扔在一邊。
“來洗洗手，小若，以後不要碰這種東西了，你中毒死了，你讓媽媽怎麽辦？你讓媽媽怎麽活？”。
“你還有一個女兒，不缺我一個！”小若終于堅強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是聲音還是顫巍巍的。
“女兒是有兩個，可就有你一個大女兒！少了你們誰，媽媽都活不下去！……”說着梅英竟然哭了起來，哭聲中藏着太多的委屈。
小小的杜若不懂媽媽的辛酸，她以為媽媽是疼愛她不舍得她。杜若心裏突然非常內疚，她不能離開，她抱住媽媽，狠狠地抱住，任淚水肆虐。媽媽的這句話給了她很大的勇氣，一定要活下去，一定！
“媽媽，我下次一定考第一，一定！”
“一定考第一……”睡覺前，杜若還在默念着。
☆、一見鐘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