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我沒有弟弟。”齊家琛直接打斷他。
☆、5、我想一直睡到明天早上
? “行行,齊天瑞不是你弟弟,但是現在你親爹基本不管公司的事情,任由他占着總經理的位子。雖然齊氏在他的管理下走勢不錯,但是,你是正宗的兒子,總不能老讓他這麽鸠占鵲巢吧。”
陳楠森撓撓頭,繼續道,“咱們琛楠律師事務所雖然業務發展不錯,但和齊氏比,總歸是九牛一毛。你如果想回歸的話,我是沒有意見的。只要記得關照生意就行。”
齊家琛神色暗沉,眸底的陰郁之氣漸濃,他沉聲道,“我回去幹嘛,齊氏現在收益很好,我每年拿分紅,有什麽不好?”
陳楠森見他面色不善,也不方便多講,只有打個哈哈,“那倒也是,你每年光分紅就有好幾個億。光拿錢不辦事,落得清閑自在。術業有專攻,律所雖小,咱們也算是學以致用。”
齊家琛瞥他一眼,“你家老爺子沒有催你回去上班?”
陳楠森家是做汽修連鎖店的,有一定的規模,在全國的汽修行業排得上號。家裏只有他一個繼承人,但是他不愛好這行,大三時與齊家琛合夥開律所,醉心于打官司博成就感。
“催啊,怎麽不催?可是我對那行提不起精神呀。”陳楠森也有些煩惱,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哎,咱們注意觀察學弟學妹中有沒出色的人才,搞來公司培養成備胎,萬一咱們走了,律所也不會受影響。”陳楠森想了個主意。
“行啊,你就先考察龔蓓貝吧。”齊家琛眸中帶着揶揄,陰郁之氣漸消。
“我從小就相中蓓貝的,要不是她一直對你心心念念,我早就下手了。你明天,哦不對,現在已經過12點了,你今天就要結婚了,蓓貝也該死心了。下面我就跟她死磕了。”陳楠森眸光閃亮,躍躍欲試。
“行,你就撒開丫子追吧。”齊家琛說完這句,停頓了一會,眸中又閃過一抹難解的深沉。
“哎,咱們趕緊進去,出來有些時候了,蓓貝不知道又會搞出什麽幺蛾子。” 陳楠森不安起來,扯了扯齊家琛,快步向夜總會走去。
龔蓓貝同學果然沒有閑着,這會兒正帶着一群喝暈的女同學,輪流拿着麥克風訴說當年如何暗戀,如何示愛,最後又如何被齊家琛拒絕的故事,有些痛訴革命家史的味道。
別說啊,這個環節還真是生動有趣,把下面的一幫男生直接聽傻了。DJ則興致勃勃,根據聽到的內容,搭配出合适的音樂,時而波濤洶湧,時而感情真摯,時而小歡快,時而淚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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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齊家琛出現在大廳入口,男同學們集體發出噓聲,共同鄙視這個“辣手摧花的狂魔”。
齊家琛神情不變,雲淡風清地坐回原位。反而陳楠森有些被驚到了,不住地搖頭,“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三哥,左邊那個穿紅褲子的,低一屆的班花,給你買了杯奶茶放桌上,你直接扔垃圾筒了?”周君博忒好奇,拿胳膊肘拐着齊家琛。
“我不愛喝奶茶,換成咖啡,或許就不扔了。”
“不友好。”趙斌啧啧道。
“老三,你拒絕過這麽多女生?雖說咱們法學院女生不少,但是你也太暴殄天物,不知珍惜了吧。給兄弟幾個介紹一下也好的呀。”卓清揚搖頭不已。
幾只男時而瞪眼,時而蹙眉,時而感概。
今晚真是開眼界了。
“哎,這會兒好象開始聲讨張夢舒了,原來二院花給家琛擋了這麽多桃花啊。難怪蓓貝不喜歡她,确實有些手段。”陳楠森來晚了,只聽了下半場。
齊家琛的眉頭皺了起來,神色有些不善。
趙斌見那些女的說得跑題了,輕輕地拽了下陳楠森,“說過頭了,讓龔蓓貝收場了。”
陳楠森也覺得不妥,起身走到DJ臺,搶過麥克風,輕咳兩聲,“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時間不早了,齊家琛的單身派對就到此結束了。感謝各位不遠萬裏,傾心傾情前來捧場!謝謝!”
龔蓓貝也覺得有些過頭了,有些話私底下可以講,公開卻不行。她耷拉着腦袋搖搖晃晃地走到齊家琛身邊,嘟喃了一句,“琛哥,對不起。”
齊家琛只瞟了她一眼,跟陳楠森說,“楠森,你送她回去吧。我去結帳。”
“好。”陳楠森也不多言,摟着龔蓓貝往外走,然後,就見女的扯開男的手,男的又上前,女的踹男的腳,男的閃開,又不屈不撓地再次上前...
趙斌歪着頭看了會兒,“三哥,五哥這是打算追龔蓓貝了?”
“如你所見。”齊家琛随口應了一句。
“這對應該是歡喜冤家,後面有熱鬧可以看了。”趙斌嘿嘿地笑,又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頭去找卓清揚。
“老大,我的女神呢?你把她藏起來了?”
“我也沒見到了,可能已經回去了吧。”卓清揚撓着頭,一臉的困惑。
“咳,美人如花隔雲端,相思最難忘啊!”趙斌只有繼續惆悵。
齊家琛眼神微微凝住,神情莫辨。
第二天,在一片刺目的陽光中,王思妍緩緩地睜開眼睛。昨夜思慮過多,後半夜才睡着。此時的她有些恍惚,打個呵欠,神思漸漸凝聚起來。然後她就很頹廢,抱着枕頭,心裏在哀嚎:
我讨厭今天啊,讓我一覺睡到明天吧。
繼續睡?
當然不可能。
剛才那片刺目的陽光,是她的彪悍的老媽楊美瓊放進來的。此時,她雙手叉腰,怒目圓睜地盯着她。
“媽,你今天好漂亮。”見勢不妙,王思妍主動讨好。
“恩?昨天晚上幾點回來的?”楊美瓊鼻子出氣,冷冰冰地瞥着她。
“一點鐘肯定沒到。媽,咱們這裏是別墅區,昨晚我十二點前肯定從市區回來了,但是路上花了不少時間。”
“你也知道我們這裏路遠,這麽晚坐出租車,也不怕被壞司機先奸後殺?我白交代你了,晚上11點之前一定要回來。”楊美瓊恨鐵不成鋼。
“行行行,我下次一定注意。”王思妍唯唯諾諾。
“你爸爸生死未蔔,我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
“行了行了,媽,還有喬叔呢。你和喬叔兩個人,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我都記着呢。”王思妍打斷了楊美瓊的話,東張四望着四處找她的手機,“媽,現在幾點了?”
“十點半了。”
“啊?才十點半?媽,你拿根棍子把我敲暈掉吧,我想一直睡到明天早上。”
楊美瓊沒搭理她,蹙起眉,仔細地打量起她的這個女兒,天生麗質,貌美如花,可為啥到現在都沒個靠譜的男朋友呢?
王思妍見老媽又在用研究的表情看她,知道大事不妙。忙不疊地起身,趿上拖鞋往洗手間跑,
“媽,我起床了,洗涮涮先。你下樓讓劉媽給我準備糖醋裏幾,我中午想吃。”
“好。”
聽到媽媽說好,王思妍有些小得意,終于把老媽打發走了。她先洗個澡,然後,慢悠悠地吹頭發洗臉涮牙拍爽膚水,總之各種墨跡,折騰了一個小時才施施然地出來。
啊哦,老媽居然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等着她。
見她一愣,楊美瓊的眉梢輕輕一挑,想跟我玩花樣?老娘我就是專業克你的!
“說吧,昨晚發生什麽事情了?回來的時候為什麽面如土色?”
“我有面如土色?媽,昨晚我有跟你打過照面嗎?”王思妍眨巴着眼睛,奇怪地看着她。
“那我換個說法吧,回來的時候為何滿腹心事,滿臉深沉?失戀了?”
☆、6、好男人啊
? “媽,你女兒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怎麽可能會失戀呢。昨天晚上參加了一個懇談會,憶同學年少,畢業季嘛,一時傷感而已。”王思妍哄騙老媽的功力甚是深厚。
果然,楊美瓊半信半疑起來,然後她也不追究了,“甭管失戀還是畢業季傷感,我管不了這麽多。先下去吃飯,吃完了我有事情跟你講。”
“老媽你又有什麽吩咐?不能在飯前說,怕我聽了吃不下?”王思妍搭着楊美瓊的肩膀往樓下走,一邊走一邊與她打趣,“哎?昨晚你到底窩在哪裏?我怎麽都沒見到你?”
楊美瓊拍拍女兒的手,沒好氣地說,“昨晚我在樓下喝水,你進門時,那臉拉得,都成長白山了,我站在離你十米遠的地方,你眼皮都不擡,直接上樓。”
“長白山,老媽你越來越可愛了。”王思妍哈哈大笑。
果然有糖醋裏幾,味道真不錯,王思妍吃得甚是歡樂。楊美瓊見她心情還不錯的樣子,終于放下心來。
22年前,丈夫王澤凱被歹徒綁架,索要三千萬。那時,他們家的服裝廠才剛剛起步,她砸鍋賣鐵好不容易才湊足錢,卻晚交了一天。綁匪在拿到3000萬現金後,就消失了。這麽多年過去了,王澤凱一直下落不明。
她很內疚,如果不是晚交一天錢,也許老公就不會失蹤了。
思妍那時才2歲,相當于從小就沒了爸爸。後來喬越過來幫忙打理公司,也順帶着幫她照顧思妍,但總歸不是親爹,她老是覺得虧欠了女兒。
女兒随她,越長越漂亮,初中開始就有男生給她遞紙條。她怕女兒在學校裏吃虧,又怕她長歪,整天擔驚受怕。女兒的學習成績一直馬馬虎虎,高二那年,突然轉了性,請了五個家教,每天埋頭苦讀,居然讓她考進了A大法學院。
那陣子她就跟做夢似的,喬越取笑她,說她沒把女兒帶成女阿飛,所以沒有成就感。
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啊。
現在女兒24歲,大學畢業了,她又開始操心她的終身大事,未來搞不好還得操心她的小孩。兒女都是債!
楊美瓊一邊想,一邊哀聲嘆氣。
王思妍知道媽媽又開始多慮了,她放下筷子,東拉西扯起來,“媽,這麽多年了,喬叔還有希望修成正果嗎?”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要插嘴。”
“媽,我不小啦。喬家二公子幫着你這個寡婦守了二十幾年的家族企業,還給發揚光大,資産增值好幾倍。這本該進財經版的新聞,卻是放在花邊新聞欄裏傳播着。傳聞中,你是堪比妲己的狐貍精。”
“你小孩子幹嘛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楊美瓊着急了。
“我也不想聽啊,可是沒人知道我是你的女兒,還總有人願意講給我聽。放心,我沒有幫喬叔辟過謠,狐猾精守身如玉,二十幾年了,喬叔還只是聞着香味,沒有吃到過肉。”王思妍說得自己都覺得好笑起來。
“哎,你這孩子。”楊美瓊真急了,“這些年,喬越一直有女人的。”
“我知道啊。但是喬叔也沒結婚呀,那些女的是他養着解決生理需求的,他從來不在她們那兒過夜。老婆的位置,喬叔一直是給你留着的。只要你點頭,他馬上就把那些女的給辭退了。”
“誰跟你說這些的?”楊美瓊的眼睛都瞪起了。
“我剛上大一那年,喬叔跟我講的。”
“好你個喬越,居然跟我女兒講這些!”楊美瓊挽起袖子,一副要打上門去的樣子。
“楊美瓊女士,冷靜冷靜。”王思妍趕緊壓住她的手,略顯嚴肅地說,
“你說我讀大學了,就不管我談戀愛了。可是喬叔不放心,他專程趕來給我上了一堂揭露男人本性的課。他怕我聽不懂,就以自己為例子,講述了男性的生理需求和心理需求。內容還包括了靈與肉,道德的約束和肉體的放縱。宗旨是讓我擦亮眼睛,千萬別讓人給騙了。”
“哦。”楊美瓊若有所思起來。
“喬叔對你是真愛。他知道,你給遲了一天錢,有很大的心理壓力。所以他不逼你,等你自己想通,如果你一輩子想不通,他也認了。”王思妍蹙起了眉,一臉的無奈。
“媽,雖說你等的是我親爹,可是我怎麽就這麽不落忍呢?這麽多年過去了,法律的追訴時效都過了。你就別堅持了,萬一哪天,喬叔遇上了別的真愛,你上哪兒哭去?”
楊美瓊神色黯然,“那也是我的命。當年,喬越看我們孤兒寡母可憐,照顧我們,我記得他的情。但是,我心裏的那根刺總是撥不下來,我也沒辦法。”
王思妍不想煽情,只有半開玩笑地說,“喬叔哪是看我們可憐,他是看你楚楚動人,一見鐘情了呢。否則怎麽做完法律咨詢沒幾天,他就主動來公司應聘,還一幹就二十幾年,成勞模了。”
“他又不缺錢,他手上有喬家20%的股份,每年拿分紅,比我有錢多了。”楊美瓊振振有詞。
“人家有錢就得讓你壓榨呀,喬家老爺子對你意見大着呢。二兒子現在的狀況比招贅都不如,花着家裏的錢,幹着別家的活。”王思妍說得高興,沒發現引禍上身了。
“所以啊,你趕緊給我招一個上門呀,就不用你老娘我背這個黑鍋了。歐若服飾遲早是要交到你手裏的,你嫁個好老公,接了喬越的班,也省得喬老爺子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楊美瓊終于掌握了話語權。
“呃,老媽,你直接把喬叔給招贅了,再生個兒子,理直氣壯地把這個班給接了吧。”王思妍苦着臉
“思妍,你別跟我扯開話題了。我跟你說正事。”
“哦。”
“你今年大學畢業了,已經閑了三個多月了,有沒想過做什麽?”
“做律師呗,我實習的那家律所要我。但是我總覺得帶我的那個律師對我有非份之想。所以不太想去,就擱着了。過段時間,我再去應聘幾家看看,我得找家律所實習一年,有了律所的推薦才能拿到執業證。”
“喬越說你長得太美,出去工作會被吃豆腐,還真讓他說中了。”楊美瓊撇了撇嘴,“咱們歐若服飾之前有法務部,喬越覺得不劃算,打算把它解散了。然後出去招标一家律所,由你來做律所與公司的聯絡員。招标條件裏寫上,一年後推薦你拿到律師執業證。你看行不?”
“喬叔想得真周到,好男人啊。”王思妍伸出大拇指,給點個贊。
“還有呢。喬越說你肯定不願意每天跑這麽遠來上班。他讓我給你在市區買套房,再買輛車,就當是提前給你置辦的嫁妝。”
“這麽好。”王思妍眼前一亮,唇角揚起。
“呶。”楊美瓊遞給她一張名片,“房子都給你看好了,建章路那裏的清水灣公寓。這是售樓人員的名片,喬越已經給你打好招呼了,你這兩天就去看房。”
☆、7、王思妍你丫的女騙子
? “清水灣公寓?豪宅區哦,我上半年有看到新聞,說賣完了呀。”王思妍翻看着名片,有些詫異。
“是賣完了,但是中間的樓王還有4套房子。本來是留給老總家親戚的,但是人家打算移民,就又拿出來賣了。喬越交待了,每套房子有搭配一個車位,讓你一起買了。”
“那要多少錢啊?”
“錢你不用愁,你媽給你辦嫁妝的錢還是有的。喬越說那4套有平層和躍層,你一個人住躍層,樓上樓下的會害怕,就買平層的那套,房子是精裝的,價格大概四百來萬。我給你開了張五百萬的支票,多的錢給自己買輛車,再買些家俱,窗簾什麽的。”
楊美瓊手裏捏着支票,卻不給王思妍。
“但是有一個條件。”
“恩?”
“你每周都要去參加星月派對。”楊美瓊笑得暢快,老娘的錢可不是這麽好拿的。
王思妍哀叫一聲,整張臉趴到了桌上。
星月派對是城中富豪搞的圈內相親大會,規定家産超過一個億的才有資格參加。每周六晚,在城中的金輝私人會所舉辦。王思妍被弄去過一次,見過一些名媛紳士公子小姐,真是各種裝啊。
“親娘,這是你附加的條件吧,喬叔是不會這麽變/态的。”
“對的,這是親娘我加的條件,答不答應?”
“答應如何?不答應又如何?”王思妍咬着牙擠出這些個字。
“答應的話,五百萬支票拿去,把該買的房、車都去買來,你搬出去住,享受自由生活。不答應的話麽,”楊美瓊呵呵兩聲,鳳眼一瞪,“給你二十萬,買輛代步小車,每天早出晚歸,來回兩個小時回別墅,由老娘我親自看管。”
王思妍思忖了一會,提出疑問,“一共去幾期?總該給個期限吧。”
“期限就是,等你領回一個過得了喬越考察期,能夠獨力支撐歐若服飾,且對你百依百順的老公為止。”楊美瓊得意地笑。
“每周都去太頻繁了,顯得我太着急,掉身價。一個月去一次吧。”王思妍奄奄一息地讨價還價。
楊美瓊覺得有理,“那就每兩周去一次吧。”
“三周去一次?”
“兩周去一次。行就成交,不行,我就去開二十萬的那張支票了。”楊美瓊拿出了做生意的豪邁之氣。
“成交。”王思妍一拍桌子,為了自由,咱就拼了。
她從楊美瓊手裏抓過支票,恨恨地說,“我要去電臺投訴你這個壓榨女兒剩餘價值的無良老母。”
“去吧去吧。我不介意,反正我的黑材料已經夠多了,不怕加上你這條。”楊美瓊心花怒放,憑女兒的花容月貌,應該很快就能找回稱心快婿。
王思妍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張口,“老媽,這麽多年我似乎有些忽視你了。喬叔果然有眼光,你看你徐娘半老,卻風韻尤存。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貌比牡丹,風情萬種。你和我站在一起,哪裏象是母女,明明就是一對姐妹麽。”
楊美瓊狐疑地看着她,“你給我猛灌迷魂湯,想幹嘛?”
王思妍“撲哧”一笑,唇邊的酒窩淺淺潤潤,“那個星月派對,咱倆同去,如何?”
說完她起身就跑。
然後就聽到身後一聲河東獅吼:“滾!”
王思妍跑到樓梯口,停下來“哈哈哈”的大笑,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将心中的郁氣統統散盡。
也就得意了五分鐘,王思妍的手機響了。
是閨蜜劉小美打來的。
昨天小美找她去唱K,她說老媽心情不好,要早早回家陪。這會兒還心虛着呢。
電話接通了,聽筒裏傳來劉小美标志性的京片子普通話,“王思妍你丫的女騙子,昨天晚上陪老媽陪到追愛會上去了?”
“追愛會?”王思妍一愣,什麽情況?
“主标題:追憶愛情大會;副标題:與青春與愛情的最後相會。”劉小美念得挺順溜,下一句的聲音氣吞山河,“你別跟我裝,你為什麽去齊家琛的單身派對?”
“我,”王思妍張口結舌,這情況不太好交待,“我是被龔蓓貝忽悠去的。我錯了,我不該欺騙閨蜜,罰我明天請你吃午飯。我帶足五百萬,想吃什麽你随便點。”
“擦,王思妍,你這個沒節操的,龔蓓貝是號召對齊家琛垂涎三尺的學姐學妹們參加。雖說當年你也确實垂涎過那麽三五尺,但是你好歹是咱們法學院的女神,院花中的院花,你得端着架子,象這種倒追的戲碼,你去參加合适嗎?”劉小美越說越來氣,聽筒裏的聲音都快炸了耳膜了。
王思妍把手機放到桌上,任憑她在裏頭發洩。劉小美的爹媽都是北京人,耳喧目染,小美同學自小練得一口好嘴皮子,一旦開張,不說痛快了不會停,王思妍那點口才,與老娘鬥還行,在小美那裏完全不夠看。
過了半晌,她把手機拿起來,趁着換氣的那0.1秒,果斷地插話進去,“小美,你怎麽知道我去那啥追愛會了?”
“王思妍,你瞧你那點出息,你被偷拍了,挂到校園網法學院BBS的八卦版了,大标題:院花女神暗戀大衆情人?人家根據你在照片上的神情,還給配了柳永的《雨霖鈴》。”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劉小美有些幸災樂禍,聽筒傳來放肆的笑聲。
“啊,真的?我剛起床,還沒開電腦呢。我挂了啊。”王思妍急了,從貴妃榻上跳了起來。
“別急啊,你還不是最丢臉的。那些個表白加追思的,才丢臉呢,現場居然有人錄了音,今天上午把內容整理上傳了。雖然沒有點名,但是根據語音內容,下面跟貼的把人名都貼出來了。我看了一上午,樂翻了。你丫的還算有自知之明,沒有去丢那個臉,我尋思着要不要把你當年拉着我做掩護,偷拍人家的事情,寫出去分享。”劉小美笑得嘎嘎的。
“小美,手下留情啊,明天中午一定請你吃大餐,再加一場電影。”
“行,還要哈根達斯的冰激淋。”
“成交。”這倆字說得挺順溜。
說話間,王思妍開了筆記本,“小美,我先挂了,一會兒□□上聊。”
“好。我明天一整天都有空,你大概幾點出來?”
“明天周一,我會跟着我媽的車出來,九點半到你家樓下。先這樣了,我挂了。BYE!”
“早知今時,何必昨晚。行行行,就這樣了。BYE!”
好不容易挂了電話,王思妍迅速地打開浏覽器,登入A大校園網法學院的論壇,太生猛了,BBS上排在前列熱議的幾個貼子全部都與昨晚的單身party有關。
找到與自己有關的貼子:“院花女神暗戀大衆情人?”
倒抽一口涼氣,點擊進入。
☆、8、四方妖媚,唯她靜寂而清
? 王思妍瞪大了眼,她不就是坐在舞池邊偷窺了一陣齊家琛麽,居然被偷拍成了一組系列,而且神态各異。
這位同學是攝影社的吧!如此暗淡的光線下,動感十足的人群都被模糊成了背景,被對焦的她:凝眉、垂眸、專注、惆悵、消沉、微醺、傷感、哀怨...每一張都拍得藝術感十足,打印出來直接就可以挂到牆上做海報了。
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把這些藝術照複制下來,做了二度創作,配上了柳永《雨霖鈴》中的句子。
凝眉: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垂眸: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專注: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惆悵: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霭沉沉楚天闊。
消沉: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告別派對。
微醺:今宵酒醒何處?
傷感: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哀怨: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如果主角不是自己,王思妍一定上去點個贊,再加上評論:某同學,你太有才了。
可是沒有如果。
過了一會兒,楊美瓊聽到女兒房間裏傳來“啊啊”的慘叫,她搖搖頭,不就是受了老娘的脅迫,不得不去參加星月派對嘛,需要這麽鬼叫鬼叫的麽?
此時,王思妍趴在床上捶胸頓足,這臉真是丢大了。
城中,鑫牛大廈18樓,琛楠律師事務所內。
陳楠森西裝筆挺地坐在辦公桌後,看着電腦屏傻呵呵地笑。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他本能的擡頭看了一眼。
“家琛?你這會兒不是應該與張夢舒在一起的嗎?”
齊家琛輕輕地“唔”了一聲,“這個時間段沒什麽事情,來公司休息一下。”
陳楠森大喇喇地往椅背上一靠,唇角帶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你跑大街上去瞧瞧,哪對新人結婚不是從早上六點忙起,新娘化妝,新郎帶着車隊上門迎娶,花樣百出的。你倒好,一切從簡,上午民政局,晚上五星級酒店宴會。搞得我這個伴郎都沒有用武之地,傻不楞登地在辦公室裏上校園網看昨天晚上的熱鬧。”
“有事嗎?沒事我回自己辦公室了。”齊家琛神情冷淡,聲音涼薄。
他說完,也不等陳楠森的反應,轉身就走。
“哎,別走啊。”陳楠森在背後喊,見他沒有回頭的意思,只好友情提示,“上網去看法學院BBS,絕對有料,一定要看!”
陳楠森看着他走進對面的辦公室,心中嘀咕,新婚大喜,怎麽也沒個笑臉?他也不多想,繼續把視線轉向電腦屏,只一會兒,他又嘿嘿地傻笑起來。
齊家琛走進辦公室,脫下西裝,随手扔到沙發上。然後,他坐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案卷,專注地看了起來。
他看得很認真,沒有注意到手機上有彩信傳來。
這個案子他已經辦了很久了,一直找不到突破口,還需要再研究研究。他英眉輕擰,星目嚴謹,薄唇緊抿,白皙且修長的手指輕點桌面,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美,此刻的他自然是英俊地無以複加。
許久,他終于輕籲出一口氣,整個人松馳了不少,緊繃的臉部線條也舒緩了不少。他靠到椅背上,随手拿過手機來看。
齊家琛點開之前發來的彩信,毫無預兆地,一張王思妍的照片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照片的下方還有一行字。
他眼眸一緊,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幾下,将下面的字放大: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告別派對。
點回去看一下發信人,是陳楠森。
齊家琛沉吟片刻,腦子裏閃過一句話,上網看法學院BBS。他毫不猶豫地打開筆記本,點了開機鍵。
然後,鬼使神差的,他打開左邊的抽屜,拿出一根煙點上,輕煙袅袅中,他似乎找到了昨晚的感覺。
BBS上果然很熱鬧,被置頂的幾個貼子都與他有關。他唇角微勾,擒出了一抹嗤笑。
“院花女神暗戀大衆情人?”排在第三位。
他輕點入內,眸光遲疑地落在那些照片上。
不得不承認,照片中的王思妍很美,美得讓人心醉。身處意亂情迷的魅惑之地,四方妖媚,唯她靜寂而清。
齊家琛目光幽深,一瞬不瞬地盯着這些照片,眸底的深潭似乎起了漣漪,一圈一圈地泛出波紋。良久,他關掉浏覽器,将筆記本推到一邊,燃起了另一根煙。
陳楠森耐不住那顆八卦的心,竄進了齊家琛的辦公室。見他抽煙,也是一愣,新婚燕爾,不至于如此煩悶吧。
哪道是傳說中的婚前恐懼症?
他嘿嘿兩聲先,“兄弟我剛剛給你發的照片看了沒?一院花果真傾心于你?”
齊家琛挑了挑眉毛,“你見過她跟我講話?”
陳楠森一愣,擡頭望天花板做沉思狀,這個确實沒有。
“法學院論壇的貼子看了沒?學弟們可是拿出刑偵課的看家本領了,将昨晚你的座位,她的視線朝向,以及照片中的人物背景做了技術分析,用圖示證明她當時看的是你。所以,那些惆悵、傷感可全都是沖着你哦。”
“龔蓓貝也坐在那裏,她還和你們兩個打架呢,你确定她不是在看熱鬧?那些個表情都是YY,翻譯成困惑,不解也是可以的吧。”齊家琛果然是金牌辯手,三言兩語就把陳楠森說得不确定起來。
“得了,今天上午你與張夢舒都去過民政局了,就算一院花果真傾心于你,這會兒也得歇菜了。可惜了啊,這朵鮮花最後不知道會插到哪坨牛糞上。”陳楠森搖搖頭,滿臉地可惜。
齊家琛不語,眸光有一瞬地凝滞。
“哎,晚上你親爹真不來啊?”陳楠森轉了話題,伸手從桌上拿了一根煙點上。“你最近是不是打算開始抽煙了?我都要被你帶壞了。”
“不來。”齊家琛還是很幹脆。
“那今晚你家會有哪些人來呢?”陳楠森頗為不解,“你媽是獨女,你外公外婆被當年的事情傷到了,早早地就過逝了。你親爹這邊不來人的話,那就真沒親戚了。”
“雲姨從北京趕來了,下午四點的飛機,我一會兒去接她。不過,她算是女方的客人。男方只有2桌,同學和發小,你全認識的。”
“機場我去吧,萬一飛機晚點、路上堵車,你這個男主角遲到可不合适。反正雲姨我也認識,就我去接吧。”陳楠森大包大攬,關鍵時候很靠譜。
齊家琛思忖了一會,點點頭,“行,你去吧。”
“得嘞,我辦事你放心,那我收拾行裝執行任務去了。一會兒酒店見!”
“好,一會兒見。”
☆、9、視她只若初見
? 陳楠森一走,辦公室頓時安靜了下來。齊家琛靠在椅背上,輕輕阖上雙眼,閉目養神。
只一會兒,他睜開眼,想起了什麽似的,拿起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君博,幫我聯系一下許中銘,我想買套房,讓他幫我選一下...恩,離公司近,三室或四室,有躍層更佳...這兩天看房可以的,我不度蜜月...對的,好,那先這樣,有消息跟我聯系。”
打完電話,他看着筆記本發了會兒呆,終于伸手把它移過來,重新點開浏覽器,進入到剛才的那個貼子。
他盯着王思妍的照片出神,而後輕嘆了一聲,點擊右鍵,将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地收藏到D盤的隐藏文件夾裏。
做完了這些,他不再神思渺然,而是認真地琢磨起事情來。
今天對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