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琉璃碎1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親吻十分完美。
約莫是嘗到甜味, 玹度很喜歡。
起初是姒玉主動吻玹度。
像玹度如谪仙般的人物,她和他親,一點都不吃虧。
姒玉享受這段即将斬斷的露水情緣。
令她驚訝的是後來多為玹度主動。
他清朗疏離的外表下是雄性的強勢。
親得次數越多, 玹度卻沒有因此餍足, 反而吻得越來越深, 越來越叫姒玉沉迷。
數不清的實踐中,玹度的吻技突飛猛進,差點讓姒玉招架不住。
現在的玹度對身為女郎的姒玉自然而然産生欲.念,如姒玉所想的那般,玹度成功沾染上俗世的紅塵氣, 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谪仙。
他如冰山融化,成為有七情六欲的鮮活凡人,變得欲壑難填。
兩個人經常會親吻,在靜室, 在後山,在廊道上, 在樹下, 在秋千上, 在廚房......
甚至有幾次差點被君寶發現, 有點刺激, 像在偷.情。
姒玉與玹度難舍難分, 每次接吻, 姒玉必定是紅着一張如桃花的臉,經常感受到窒息感,只因玹度會掠奪她能呼吸到的所有空氣。
姒玉并不反感, 反而內心充斥滿足和得意。
她依偎在玹度懷中, 按捺不住偷笑。
看來, 在她不懈努力下,她成功了,不失為一次豐功偉績呢。
姒玉得意洋洋地想。
姒玉還是一個紅顏禍水。
曾經早出晚歸、生活規律的青徽子道長變了。
他減少了去前殿,不再專心吟誦經文,修身養性,不再花時間開點教導觀裏修行尚淺的道士。
且無論他在哪,他的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姒玉的臉,姒玉的笑,姒玉身上的香味,無法忘懷。
她是毒藥,會上瘾的毒藥,一輩子都戒不掉。
玹度屢屢為姒玉打破自己遵守了十餘年的規矩,他不再自律,不再嚴于律己。
就算他想克制,想自律,姒玉就會突然出現,那雙水眸含情脈脈地盯着他,對他下着世間無法抗拒的鈎子。
玹度清楚地認知到自己在溫香軟玉的陷阱裏越陷越深,一步步沉淪。
曾經幽靜的後山成為兩個人最佳的幽會地點。
姒玉喜歡刺激,喜歡兩個人偷偷摸摸的感覺,玹度盡力配合,随了姒玉。
夏天快到了,不過山裏仍舊清涼,還時常下起小雨。
這日,玹度要應監院要求,去前殿給道士們說經。
姒玉任性,不許他去。
玹度在姒玉溫柔攻勢下只能推辭,讓君寶去告訴監院,他身體不适,來不了。
姒玉這才重獲笑容。
姒玉拉着玹度去後山,讓玹度給她釣魚。
一到了後山,就下起小雨。
約莫是因為玹度拒絕了監院要求,姒玉心情不錯,她沒有挽着玹度,而是小跑在前面。
玹度提着東西跟在後頭。
“道長,你快跟上來。”姒玉發覺玹度落後,立刻停下來,轉身回望玹度。
微風吹臉,朦胧曦光濾過枝葉灑在姒玉臉上,五官靈動,眼睛很亮,猶若仙女。
玹度怔了一瞬,點頭。
姒玉等玹度過來。
玹度踱步靠近時,忽然下起小雨,玹度便要停下來打傘。
見狀,姒玉主動過來,拿過玹度手中的竹傘,打開,将竹傘舉高,為兩人遮住雨絲。
竹骨傘剛剛好籠住玹度和姒玉。
“道長,我來,你都沒手了。”姒玉道。
玹度看着她,嘴唇微微上挑。
姒玉:“道長,你拿竹筒,我舉傘,最後我們都空出一只手。”
姒玉意味深長道:“要幹嘛?”
面對姒玉出的問題,玹度認真思考。
姒玉目視玹度,沒忍住笑出來。
“道長,你好可愛。”
姒玉笑道:“我都想把答案直接告訴你了。”
“是牽手。”
說罷,姒玉捉住玹度冰涼的手。
她舉起玹度的手,對玹度道:“就這樣牽。”
玹度一語不發,眉眼柔和。
監院注意到玹度近來的不正常。
玹度是個嚴謹的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嚴謹的人竟然在講經中走神。
走神次數屈指可數,但是這對玹度而言,明顯不對勁。
監院了解玹度。
玹度在這短短幾日,竟然就有這麽大的變化。
監院為觀察玹度,便提高玹度來講經的次數,想進一步看看,偏偏玹度這次還拒絕,說是身體不适。
有古怪。
身體不适,這是在推脫。
監院徹底正視起來。
他懷疑玹度道心不穩。
玹度雖未正式出家,但在監院心裏,玹度早就是他道門中人。
監院無法再坐視不理。
看到了玹度和姒玉之間的端倪。
監院沉下臉,神色凝重。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一切,都怪他太過相信玹度。
監院打定主意,立刻行動起來。
他招來玹度,躺在榻上,不露破綻,對玹度道:“近來老毛病犯了,你代我去山下給李家的老夫人講經吧,時不等人,你立刻出發吧,這事已經耽擱好幾日了。”
在監院懇切目光中,玹度只沉思了兩瞬:“是,師叔。”
玹度回去,和姒玉說明情況。
“有想要的東西嗎?”
從兩人确定關系,玹度便踐行他的承諾,将姒玉照顧得很高。
姒玉什麽都不做,一切有玹度,可謂是衣來伸口,飯來張口。
被人伺候,日子舒服是舒服,不過姒玉也苦惱......
姒玉搖頭:“我只想道長你快些回來。”
玹度承諾:“好,我大概四日就回來了。”
姒玉:“我等你。”
玹度擡手,給姒玉理了理鬓角略亂的發絲,視線落在姒玉的發髻上,上面插着他送給姒玉的一只木簪。
玹度的笑一晃而過。
随後姒玉親自給玹度整理好細軟,讓玹度帶着。
玹度帶着幾個随行道士下山。
姒玉目送玹度離開雲軒。
當玹度背影消失,姒玉臉上的笑容擴大,緊接着又消失,面色出現幾分惋惜。
姒玉去坐秋千。
她蕩着秋千。
哈,最近該走了,姒玉玩夠了,不過她每天都和玹度一起,形影不離,根本沒法子溜走。
她正苦惱該怎麽支走玹度,然後拍拍手,打算一走了之,結果玹度在這個節骨眼上下山......
這,不是天賜良機嗎?
姒玉止不住微笑。
四天,足夠她閃人了。
假死是不可能,她得悄無聲息地離開。
得會就去收拾東西,現在就讓她最後留戀一會兒罷。
姒玉擡頭望天,繼而掠過雲軒各處。
算算日子,郗三郎的人也快到了,信中說,來的人會等她三日。
蕩完了秋千,姒玉就開始收拾東西,她是想着晚上走的。
這些日子姒玉也沒閑着,在采摘各個地段的山茶花時,姒玉記住這座山的山路,也清楚了下山路線。
而且,她的腿基本可以不靠拐杖走了。
萬無一失。
黃昏時分,君寶被人叫走,雲軒只剩下姒玉一個人。
姒玉贊嘆,這正是溜走的好日子,只要等天一黑......
姒玉正想着,監院突然出現在雲軒。
監院開門見山:“女施主,你不該再在這停留,貧道觀你腿傷基本痊愈,也該到離開的時候了。”
姒玉一怔。
她道:“您的意思是要送我走嗎?”
監院:“正是如此,等天一黑,貧道會派人過來,讓他們送女施主下山。”
姒玉聞言,心道,這不正好順水推舟嗎?本來姒玉還擔心走夜路碰上野獸,還迷路,可如今一來,有觀裏的道士帶路,更加安全。
不過,姒玉還有顧慮,“監院,我可以相信你嗎?你不會是想......”
監院嚴肅着臉:“女施主放心即可,我等修行道士可做不了那害命的龌.龊勾當。”
“我派的人都是我身邊的正派道士,品行端正。”
姒玉端量監院,點頭道:“好,我相信監院。”
監院一愣,他原本以為姒玉會胡攪蠻纏,不會輕易同意,為此監院準備了一系列的說辭。
誰知姒玉就這麽輕而易舉地答應了?
這太輕松了,監院愣了一會兒方才回過神。
監院:“女施主能如此想,貧道欣慰。”
姒玉道:“多謝監院收留之恩,此恩姒玉銘感五內,沒齒難忘。”
人不可貌相,看着姒玉不失禮節的道謝,監院對姒玉的敵意散了不少。
監院:“貧道告辭。”
姒玉:“監院再見。”
目視監院離開,姒玉又沒控制住笑出來。
這是什麽神仙監院啊,看樣子,玹度下山,多半也是因為監院在搞鬼。
難怪了。
天助我也。
這下姒玉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姒玉眉飛色舞,她開心了一陣,就背着自己的行囊來到玹度的靜室。
她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目光掠過屋裏放的山茶花。
這應該是她前幾日送的,沒想到還活着,看來玹度把花養得很好。
自從二人關系密切後,姒玉便沒有再日日送玹度山茶花了。
送花的兩個目的都達到了,已然沒必要去費心。
姒玉環顧四周,許久,她道:“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姒玉拍拍手,“玹度道長,再見了。”
“我會記住你的。”
言罷,姒玉離開,關上玹度屋子的房門,回到自個的房間裏,等待天色變黑。
不知過了多久,夜幕降臨。
姒玉一直盯着房門。
猛然間,房門被推開,姒玉立馬站起來,“是道長......”
聲音戛然而止。
周圍死寂。
因為姒玉等到的不是帶她下山的道士,而是去而複返的玹度。
玹度出現在她屋中。
姒玉震驚,瞳孔驟縮,她支吾道:“你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