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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替身

月色溶溶, 姜峤穿着寝衣、散着長發倚坐在窗邊,怔怔地盯着手裏的鎏金纏枝步搖。

皎皎月輝灑下來,将那步搖的光澤襯得愈發明亮绮麗。

雲煙走過來, 将一件外衫披在姜峤肩頭,調笑道, “姑娘已經盯着這支步搖看了一晚上了,定是喜歡極了。”

姜峤回過神, 不好意思地将步搖放回匣盒, 點了點頭。

“這支步搖一看便是宮中的珍品,侯爺對娘子果真是用心,旁人再沒有這個福氣。”

姜峤将匣盒交給雲煙收起來,突然想到什麽,又喚住她, “雲煙。”

雲煙回頭, 姜峤卻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才問道, “侯爺對你們,可曾舉止輕浮過?”

雲煙一驚, 吓得臉色都變了, “當然不曾!娘子怎麽會這樣問?”

姜峤抿唇,不知該如何開口。

雲煙摸不清姜峤的想法, 急急忙忙澄清,“自從我們三人來了主院, 侯爺從未叫我們近身伺候過,更不曾多看我們一眼。便是我們偶爾端茶送水, 發出的聲音大了些, 都會惹得侯爺不喜……”

說到一半, 她又察覺出不對,這麽說倒像是在指責主子苛刻似的。

雲煙連忙補救,“侯爺并非有意如此,只是性格使然,不近女色……”

見她急得都快哭了,姜峤才反應過來,安撫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必多心。”

雲煙察言觀色,見姜峤确實不像故意試探,才松了口氣。回想起姜峤今夜回來時的模樣,雲煙腦子裏靈光一閃,“娘子,侯爺對你自然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嗎……”

姜峤垂眼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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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人人都知道,娘子是第一個進主院的女子,也是第一個被侯爺帶出府、共乘一騎的女子,還有芙蓉宴那日,婢子聽說,若不是彥翎攔着,侯爺怕是都要跳下荷塘救姑娘了!”

雲煙神色暧昧,“侯爺對姑娘用情至深,自然舉止要親昵些……”

姜峤眼前又閃過傍晚閣樓上那一幕,臉上頓時燒上緋色,輕咳了幾聲,故作正經道,“說到底,你們是被侯爺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吓到了,其實侯爺就喜歡膽大直白的女娘。若你們也每日給他寫情詩,給他送羹湯,時不時再向他剖白心跡,他定是也會動心。”

姜峤每多說一句,雲煙的臉色就白一點,說到最後,雲煙已是像見了鬼一樣。

“雲煙,你想不想試試?我可以教你……”

“婢,婢子不想!”

雲煙再也待不住,飛快地收起匣盒,落荒而逃,“娘子休息吧,婢子先下去了!”

開什麽玩笑,她可不想被丢出去杖斃。

“……”

姜峤嘆了口氣,趴回窗臺上,繼續望着院中發呆。往日沉靜如水的眸子,此刻卻蕩起漣漪,現出些惘然。

霍奚舟對她好像确實是不一樣的。

可為什麽呢?為什麽偏偏是她?

***

翌日。

陰雲蔽日,涼風陣陣,姜峤在屋內翻看着古籍。這是她拜托彥翎從外面帶回來的,裏面講的都是奇門遁甲、陰陽八卦。

因為許采女的緣故,她自幼對這些感興趣,不過也正是因為當年戲弄貴妃,致使許采女亡故,姜峤已經很多年不曾讀過這類書了。

剛翻了幾頁,彥翎便走進來,說是侯爺正在書房處理公文,喚她過去伺候筆墨。

姜峤猶豫了一會,皺着眉咳嗽了幾聲,嗓音有些虛弱,“我的病還未好全,有些擔心将病氣過給了侯爺……若是侯爺需要人伺候筆墨,能不能換個人過去?”

彥翎一臉為難。

侯爺哪裏是真的缺人伺候,不過是想見眼前這位,他若是換個人帶去,算什麽事啊。

可還不等彥翎拒絕,姜峤已經轉頭看向身後的雲煙和雲歌。

雲煙心中一凜,立刻往外走,“雲杉的藥怎麽還沒煎好,婢子去看看……”

姜峤的目光只好落在雲歌身上,“那就勞煩你替我去一趟書房吧。”

雲歌:“?”

一言難盡的彥翎領着滿臉問號的雲歌離開。

屋內只剩下姜峤一人,她又重新翻着書頁,卻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房門突然被推開,方才半天不見人的雲杉端着藥從外面走了進來。

姜峤一聞見那股澀味就頭疼,随手接過藥碗放在一邊,打算等雲杉一走就偷偷倒進花盆裏。

“娘子,良藥苦口,不可不喝。”

雲杉突然出聲,語調不似從前一般卑怯,竟變得冷硬別扭,全然像是變了個人。

姜峤動作頓住,詫異地對上那雙冰冷漠然的眼睛。

雲杉攤手,掌心是一方油紙包着的蜜煎果子,幾不可聞地喚了一聲,“主上。”

姜峤眼裏閃過一絲驚愕,上下打量她,不敢相信地啓唇,“雲垂野?”

易容成雲杉的模樣、穿着婢女服飾的雲垂野不自在地點頭。

姜峤有些哭笑不得,她的确有意讓雲垂野混跡到自己身邊來,卻不料他做了這般大的犧牲,竟是用了男扮女裝的法子。

“雲杉人呢?”

“我依照你的吩咐,芙蓉宴當日四處尋找契機,無意中發現這個婢女是越氏的探子。今日那婢女又悄悄出府傳遞消息,我便将她敲暈帶走,頂替她的身份進府來。”

雲垂野解釋道。

“她人可有事?”

雲垂野語調平平,“無事,不過我只能困她月餘,還需得盡快離開侯府,離開建邺城,不然難免穿幫。”

姜峤神色一怔。

“侯爺?”

屋外突然傳來雲煙驚訝的喚聲。

還不等姜峤和雲垂野有所反應,霍奚舟已經推門而入,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捧了一手筆墨紙硯的彥翎。

姜峤的心一下懸了起來,看似虛弱地站起身,輕咳了幾聲,“侯爺怎麽過來了……”

霍奚舟擰眉,擡手扶住姜峤的胳膊,阻攔了她福身的動作,輕輕一拉,就将人拉到自己身前,垂眸盯着她,“真病了?”

姜峤下意識往後縮,輕聲勸道,“侯爺還是莫要離妾太近,若是過了病氣……”

說着,姜峤不安地朝雲垂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退下。

可出乎意料的,雲垂野素來與她心意相通,這次卻像是沒能會意,依舊垂手站在原地。

“當我是紙糊的?”

霍奚舟扯了扯嘴角,冷冷出聲,“若真有病氣,昨日在觀翠閣就該過了,還等得到今日?”

聽霍奚舟毫無忌諱地提及昨日,姜峤的臉瞬間紅了,更是一個勁兒的往後縮,內心暗罵了句無恥。

霍奚舟眉梢微挑,松開姜峤,卻沒按捺住內心的沖動,擡手在她緋紅的臉頰上輕輕掐了一下,“臉皮何時變得這麽薄了?”

“……”

姜峤咬唇。

到底是誰的臉皮變厚了?!

彥翎已經将筆墨紙硯都在書案上鋪陳完,和後面跟進來的雲煙對視一眼,便要退下去。

雲煙看向還杵在原地不動的“雲杉”,連忙伸手去扯她,卻不料手剛探過去,竟就被她冷冷地掃了一眼,吓得動作僵住。

雲垂野最終還是跟着雲煙退了出去,不遠不近地立在廊下。

霍奚舟走到書案前坐下,開始練字。他如今的字寫得進益不少,與姜峤的字也越發相像。

姜峤原坐在那兒看書,此刻卻被霍奚舟鸠占鵲巢,霸占了地盤,忍不住開口道,“侯爺在書房已有紅袖添香,何必非要來與妾身擠在一處……”

霍奚舟執筆的動作微頓。

他從來不屑理會女子那些小心思,此刻卻過分敏銳起來。難怪躲在這裏稱病不肯去書房,還叫了旁的婢女過來,原來不過是為了一句非她不可。

霍奚舟神色莫測地觑了姜峤一眼,唇角扯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輕嗤了一聲。

“矯情。”

“……”

也不知霍奚舟腦補了什麽,姜峤額角隐隐抽動。

她郁悶地從書案角落拿起自己的書,剛要轉身離開,卻被霍奚舟叫住,“把藥喝了。”

姜峤表情微微有些扭曲,很快又恢複如常,淡定地端起藥,走到窗邊坐下。

她背着身,轉頭看了一眼專注習字的霍奚舟,手腕一翻,就将一整碗藥盡數倒進了窗邊的花盆裏。

濃黑的藥汁融入花泥,姜峤放下藥碗,又将雲垂野塞給她的蜜煎果子含在嘴裏,一臉餍足。

“喝完了?”

霍奚舟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姜峤一噎,還沒來得及品出什麽甜味,便将蜜煎果子咽了下去。

霍奚舟不知為何又走了過來,端起藥汁見底的碗,眉眼間顯然帶着些懷疑,“這麽快?”

姜峤不愛喝藥的毛病,他早就從三個婢子的口中知曉。

視線落在一旁花盆裏濕潤的泥土上,霍奚舟眯了眯眸子。

姜峤心虛起來,側身擋住花盆,站到霍奚舟面前,楚楚可憐地皺着臉,“喝完了,這藥真的很苦……”

話音未落,她眼前一暗,竟是被霍奚舟傾身封住了唇。

霍奚舟擡起她的臉撬開唇舌。姜峤身子一顫,嗚咽了一聲,擡手推拒,卻反被霍奚舟靠過來的威勢逼得退了兩步,後腰抵在了半掩着的窗上,不得不向後仰。

廊下,彥翎和雲煙也聽得了屋內的動靜,對視一眼,紛紛垂頭。

唯有扮作“雲杉”的雲垂野擡眸朝窗邊看去,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少傾,霍奚舟松開姜峤,目光審視地盯着她,面無波瀾,“哪裏苦?為何我只嘗到了甜味。”

“……”

姜峤氣得暗自咬牙,唇瓣上沾着濕潤的光澤,微微顫栗。

霍奚舟又在廂房內練了好一會字,中途命人重新煎了一碗藥,親自盯着姜峤喝下,之後才揚長而去。

待霍奚舟離開,姜峤又回到了書案前,惱羞成怒地在他留下的“墨寶”上奮筆疾書,寫下的字除了無恥便是輕浮、放浪、登徒子。

不知何時,雲垂野走了進來,悄無聲息地站到書案前,眸色晦暗。

“可要我去殺了霍奚舟?”

冰冷的男聲暗藏殺意。

姜峤手一抖,一捺直接從紙上劃了出去。

她錯愕地擡頭,對上雲垂野毫無波瀾的眼神,立刻意識到他是認真的,連忙放下筆,“不可!”

“為何不可?”

雲垂野反問。

姜峤蹙眉,“他未做什麽十惡不赦的錯事……”

“他輕薄于你。”

雲垂野擡眼,定定地看着姜峤。

姜峤啞然,臉上又有些發燙,下意識回避他的目光,“這也不全是他的錯,是我哄騙他在先,他誤會我情根深種……”

“當真是誤會?”

姜峤愣了愣,“什麽?”

雲垂野的眸光變得銳利,“我還以為,主上對霍奚舟動了真情。”

“……怎麽可能?”

察覺出了雲垂野今日的異常,姜峤生出幾分不适,心煩意亂地別開眼,“我與他身份有別。”

一個狗賊,一個反賊,若是提什麽兩情相悅,豈不是令人笑掉大牙。

姜峤将書案上胡亂塗寫的紙揪成一團,丢進紙簍,“不要再喚我主上,萬一被人聽見了,還不知會引起什麽風波。還有……”

停頓了半晌,她才又開口道,“你動不了霍奚舟,不要冒無謂的風險。”

雲垂野眸光微閃,并未應聲。

“雲垂野,”姜峤垂眼,聲音十分輕,“若你在侯府出什麽事,再沒有其他人能護我離開建邺。”

雲垂野眉眼間的不甘瞬間消散,雖仍是那副漠然的表情,眸底卻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對姜峤的稱呼也改了,“都聽女郎的。”

“下去吧。”

待雲垂野轉身離開,姜峤才心情複雜地擡頭,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雲垂野冒充雲杉在主院留了下來,擔心其他人察覺出“雲杉”的變化,看出什麽破綻,姜峤便總是将雲垂野帶在身邊。

可霍奚舟自從答應“施舍”給她機會後,就像是突然轉了性子,只要一回府中就總是來尋她,竟是一副正正經經要與她培養感情的架勢。

三人每每待在一起,姜峤便是惴惴不安,生怕雲垂野一個沖動對霍奚舟出手,也生怕霍奚舟看出“雲杉”的破綻。

事實上,霍奚舟也确實留意到了“雲杉”。從前他對三個婢女并無什麽印象,可近日卻總是在姜峤身邊看見“雲杉”,總覺着這婢子有哪裏不對勁。

這日,“雲杉”上完茶離開,霍奚舟不自覺又盯着他的背影,眉心蹙起。直到“雲杉”徹底消失在門外,他才堪堪收回視線,轉頭掃了一眼身側的姜峤。

女子似是沒料到他會突然看過來,正愣愣地盯着他出神,眼眶泛紅,神色哀怨,一幅心如刀割、泫然欲泣的模樣。

霍奚舟心口一緊,眸光微滞,“你……”

他不過剛出口一個字,女子就幡然回神,飛快地低下頭,斂盡面上所有情緒,卻藏不住通紅的雙眼,只能匆忙背過身要離開。

霍奚舟迅速起身,一把扣住女子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低眸看她。

“哭什麽?”

霍奚舟沉聲問道。

姜峤咬着唇瓣,別開臉,聲音悶悶的,“侯爺看錯了……”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鉗住,被迫仰起臉來,對上了霍奚舟那雙漆黑暗沉的眸子。

望着那雙盈盈淚眼,霍奚舟嗤了一聲,“還狡辯。”

姜峤低垂着眼,避開霍奚舟的視線,“侯爺可是想将雲歌、雲煙和雲杉三人領回去?婢子本就身份低微,怎配有人随侍左右,侯爺若是後悔了,盡管将人帶走就是。”

霍奚舟微微愣了愣,擰眉道,“我何時後悔了。”

“那侯爺這兩日為何一直盯着雲杉?”

姜峤醞釀着情緒,霍然擡眸,刻意做出诘問的架勢。

霍奚舟語塞,表情一時變得有些詭異。

他從前只在軍營中聽部下抱怨過妻妾不合,成日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得家宅不寧。那時他便以為,自己應是厭煩女子拈酸吃醋的,可沒想到此刻聽了姜峤的話,心情卻是與他預想的截然不同……

霍奚舟收回視線,“人你自己留着。”

“可她們三個是侯爺的寵婢……”

捏在下巴上的手指稍稍加重了力道,令姜峤的話戛然而止。

“許雲皎,适可而止。”

霍奚舟眯着眸子,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随即松手,“全建邺城都知道,武安侯府如今只有一個寵婢。”

姜峤眸色不着痕跡地閃了閃,默不作聲地低頭,手指在身前絞着。

霍奚舟抿了抿唇,“人既給了你,我還不至于要回來。不過那個雲杉……”

姜峤的心一下又懸了起來。

“瞧着脾氣古怪。你若是不喜歡,便将她送回母親的院子。”

回想起“雲杉”那張尖刻冷漠的臉,再看看眼前單純柔弱的姜峤,霍奚舟越發覺得不妥,“最好換個性格更和順的。”

姜峤愣了愣,連忙開口道,“不必了。妾身就喜歡雲杉的性子。”

霍奚舟似笑非笑地觑了姜峤一眼。

姜峤露出些羞赧的神色,“只要侯爺往後少看她幾眼……”

“一股酸味。”

霍奚舟看似嫌棄地擡手,在她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屋外,彥翎終于瞅準時機領着下人走進來,“侯爺。”

霍奚舟朝門口望了一眼,這才想起自己今日過來的目的,颔首,“進來。”

姜峤轉頭,見彥翎身後的人又搬着大箱子,頓時腦袋隐隐作痛,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箱蓋被掀開,這次不是首飾也不是衣衫,而是一把做工精巧的琵琶。

姜峤愣住,“這是……”

“雲娘子,老夫人說你精通音律,擅彈琵琶。侯爺便命人尋來了這把燒槽琵琶。”

彥翎提醒道。

姜峤這才想起來,當初老夫人問起她在內教坊的經歷,她不得已才編造了一句擅彈琵琶。可實際上她既不喜好音律,也未學過任何樂器……

“試試?”

霍奚舟又在桌邊坐下,竟是一幅要親眼看着姜峤彈奏琵琶的架勢。

姜峤佯作驚喜地上前取琵琶,背過身時,笑容消失,暗自咬牙。原想撥斷指甲來出苦肉計,可到底還是怕痛。

她抱着琵琶在凳上坐下,擡手撥了一下弦,又很快捂住,“許久未碰琵琶,技藝有些生疏了,侯爺可否容妾身練習幾日……”

霍奚舟支着額,挑了挑眉,“随意彈一曲即可,何需這麽較真?”

姜峤紅着臉,往琵琶後躲了躲,“既是為侯爺彈奏,自然要拿出最好的本事。”

霍奚舟唇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不再強求,只說過幾日來聽姜峤彈琵琶,便起身離開。

待霍奚舟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內,姜峤的臉色立刻由紅轉白,苦惱地将額頭抵在琵琶上。

恰逢雲垂野進來,姜峤擡眸望向他,嘆了口氣,“替我尋幾本樂譜來,莫要聲張。”

***

雲垂野很快替姜峤尋來了琵琶樂譜,姜峤躲去了侯府西南角的院子,讓雲垂野在一旁放風,自己悄悄試練。

她雖不喜好音律,卻也在宮中見過樂伎彈奏,于是有樣學樣,很快也摸清了指法。可也僅僅是習得指法而已,離完整彈奏一首名曲還差得遠。

姜峤只是草草翻了幾頁雲垂野帶回來的曲譜,便知道自己再苦練幾年都學不成一首名曲,立刻就歇了臨時抱佛腳的心思。

姜峤抱着琵琶坐在院中秋千上,望着院牆冥思苦想了許久,才終于想出一個不錯的法子。她眼睛一亮,朝身側的雲垂野招了招手。

雲垂野低身,姜峤附耳過去,囑咐了他幾句,雲垂野的神色登時變得有些複雜。

他直起身,臉色冷然,“女郎何苦做到這個地步?屬下偷來霍奚舟的印鑒,便能僞造文書,盡快出城。”

姜峤愣了愣,無奈地看了雲垂野一眼,“這個法子太冒險,還是按我說的去辦。”

雲垂野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黑着臉轉身離開。

姜峤神神秘秘練琵琶的事還是被府裏的下人一傳十、十傳百,最終傳到了霍奚舟的耳裏。

霍奚舟蹙眉,“為何要偷偷練?”

除了幼時參加宮宴,霍奚舟幾乎沒怎麽看過內教坊的歌樂,卻也知道內教坊的樂伎個個技藝一絕。許雲皎在宮中待了這麽久,琵琶自然不會差,怎麽如今叫她彈一曲,都要躲起來練上數日?

想到這兒,霍奚舟心中不免生了幾分疑心,蹙眉問道,“練得如何了?”

霍松搖頭,“這老奴真就不知道了,雲娘子不讓人靠近偷聽,多半還是為了給侯爺一個驚喜。”

驚喜?

霍奚舟眉頭微松,望向霍松。

霍松笑容滿面,“雲娘子又是個極癡情的。當初侯爺什麽都沒說,她都不眠不休操持芙蓉宴,只為了替侯爺解憂。如今侯爺你親自送去了琵琶,她定是歡喜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要知道,女娘們為了讨心上人歡心,都是不怕折騰的。”

也不知被哪句話取悅了,霍奚舟眉眼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卻很快擡手碰了碰鼻尖,掩飾地壓下。

“麻煩。”

他淡淡啓唇,吐出兩字。

當晚,霍奚舟終于等來了這份驚喜。

夜色朦胧,雲歌和雲煙提着燈在前面引路,霍奚舟屏退了左右,獨自跟着她們從行廊走過,竟是出了垂花門,來到當初打發一衆美人的荒僻院落。

兩個婢子推開院門,霍奚舟擡眸朝院中掃了一眼,面上掠過一絲異色。

院中支着一方紅紗帳,帳內人影綽綽,帳外燃着熊熊篝火。霍奚舟頓了頓,邁步走進院內,兩個婢子在他身後止步。

院門阖上的那一刻,紅紗帳內傳來一句輕聲吟唱,緊接着便是铮铮琵琶聲。久違的唱詞,熟悉的旋律,霍奚舟眸光急縮,怔怔地立在原地。

并非什麽高山流水的名曲,而是晉陵軍中傳唱的北方俗謠!

灼灼火光映照在紗帳上,被夜風揚起,霍奚舟終于看清帳內的人影。女子穿着一襲明豔似火的紅裙,懷抱琵琶,纖細瑩潤的十指在琵琶弦上輕攏慢撚。

她的臉上戴着半邊面具,青絲高高束起,發間只簪了一根玉釵,竟是與往常的嬌弱柔美截然不同,帶着些淩雲英氣。

霍奚舟看得眸色微迷,而那清冷婉轉的吟唱聲更是瞬間将他帶回了數年前,與一衆将士在篝火邊飲酒高歌的日子。

當年南靖皇室腐朽、世家大族貪暴恣肆,面對外族舉兵進犯,竟是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看着江北淪陷。北方流民一路南下,成了靖武帝的心頭之患,最終還是霍老侯爺提議,采編這些流民,建立晉陵軍。

霍奚舟随着晉陵軍數次北伐,聽得最多的便是北方俗謠。那些曾是流民的将士,此生最大的願望便是從外族手中奪回江北六州,榮歸故裏……

紗帳內,姜峤緩緩撫着弦,擡眸望向霍奚舟。見他神色怔忪,眉眼間似有所動,便知自己今天這劫算是安然度過了。在這般情境的烘托下,誰又會在意她的技藝是否娴熟,是否當得起內教坊樂伎的身份?

一個掃弦,姜峤結束了這首苦練幾日的俗謠。她放下琵琶站起身,終于放松下來。直到這一刻,她才察覺到指尖傳來一陣刺痛,不由嘶了一聲,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高大的人影倏然闖入視野,姜峤恍然擡眼,便見霍奚舟已經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面前,拉起她的手,眉心微蹙,唇角緊抿,“早就同你說過,不必較真。”

姜峤垂着眼,笑了笑。

霍奚舟一聲不吭地握着姜峤的手腕,視線幽幽地落在她指尖冒出的那滴血珠,定定地盯了半晌,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姜峤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想要收回手,手腕上的力道卻驀然一重。她眼底閃過一絲驚詫,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霍奚舟低頭鬼使神差握着她的手指湊到唇邊……

指尖突然傳來冰冷濡濕的觸感,姜峤心中一顫,猛地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對上霍奚舟深邃灼熱的視線,渾身的血液都往臉上湧去,竟是比前兩次親吻都要令她心驚。

四目相對,視線交纏。帳外空地上,燃得正旺的篝火發出噼啪聲響。可落在姜峤耳裏,卻被她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掩蓋。

“侯爺!”

院外突然傳來彥翎的驚呼聲,瞬間打破了帳內绮麗暧昧的氛圍。

姜峤如夢初醒,眼裏的迷蒙瞬間消散,一下縮回了手,慌張移開眼,視線飄忽。

霍奚舟也回過神,擰眉望向帳外。

彥翎着急地推門進來,“侯爺,書房走水了!”

霍奚舟臉色微變,立刻轉身離開,姜峤心裏咯噔了一下,也匆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趕到書房外時,火勢已被滅了大半,但窗上仍映着爍爍火光。屋外已有不少書冊信件被下人從火裏救了出來,有些卻已被火燒卷了頁。

霍奚舟粗略地掃了一眼,突然想起什麽,神色陡然一緊,立刻脫下外袍在水缸中浸濕,迅速披上肩,擡腳就要沖進火勢未歇的書房。

一旁的彥翎吓了一跳,慌忙拉住他,“侯爺……”

“滾開。”

霍奚舟冷冷地回頭掃了一眼,猛地甩開了彥翎的手,徑直闖入火中。

姜峤正站在彥翎身後,因此也将霍奚舟的神色盡收眼底。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霍奚舟,眉眼間盡是急躁懊惱,與方才的溫情脈脈相比更是判若兩人。

霍奚舟沖進火場的背影太過決然,看得姜峤微微一驚,一時有些莫名,又有些不安。

在彥翎的連聲驚叫中,“雲杉”不知何時出現在書房外,低眉斂目站到姜峤身後。察覺到什麽,姜峤轉頭看了他一眼,神色莫測。

轉瞬的工夫,霍奚舟便緊繃着臉奪門而出,随手将燒着衣擺的外袍丢在地上,屋外的下人們立刻驚慌失措地沖了上去,将霍奚舟團團圍住,确認他是否安然無虞。

一片兵荒馬亂中,姜峤鎮定地朝霍奚舟懷裏看去,眼尖地發現他死死護着的竟是一卷畫軸……

***

夜色深沉,姜峤支着額坐在書案後,心事重重。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姜峤擡眼,便見“雲杉”緩步走了進來。在姜峤若有所思的注視下,雲垂野跪下請罪。

“我今日本想偷出霍奚舟的印鑒,不料被人察覺,迫不得已才縱火逃脫……”

姜峤皺了皺眉,“我早就與你說過,這法子太冒險。”

“是我自作主張,還請女郎責罰。”

姜峤自嘲地笑了一聲,“我落魄至此,還能怎麽責罰你?”

聽出姜峤話中的失望,雲垂野心頭一緊,擡眸看過來,“女郎……”

姜峤心中煩悶,收回視線,“起來吧。城門一日未開,我們便要在侯府蟄伏一日。下次再做什麽定要事先同我商議,莫要再沖動了。”

雲垂野眉眼微松,起身應了一聲。

“今日霍奚舟冒死救出來的那卷畫軸,你可知道畫的是什麽?”

姜峤轉移話題,問道。

雲垂野頓了頓,“我在書房并未見過什麽畫軸。”

看來,霍奚舟是将那副畫藏在了暗格或是密室中。可霍奚舟這樣的人,怎麽會對一幅畫如此珍視?姜峤百思不得其解。

雲垂野也意識到什麽,“可要我去将那副畫偷來?”

姜峤失笑,搖搖頭,“不必,明日我帶你去書房,你尋機看看,那副畫藏在何處。”

雲垂野眼睛一亮,“好,若能尋得霍奚舟的把柄,來日他定能為女郎所用。”

姜峤愣了愣,笑容逐漸變得無奈。

她如今為了自保,不過是哄騙了霍奚舟幾句話,做了一兩件違心的事,便已是十分心虛。霍奚舟待她越認真,她便越感覺自己對他有所虧欠。若再想着什麽利用,怕是更要寝食難安了……

第二日,趁霍奚舟還未回府,姜峤便打着整理書冊的借口進了書房。

尋了個由頭将其他下人屏退,姜峤一邊整理着書冊,一邊在屋內四處打量。雲垂野則是更有章法地探查着,突然發現什麽,他低身下去,擡手在書案一側叩了幾下,眼眸一亮,“有暗格。”

姜峤垂眼看過去,還未來得及反應,雲垂野已經迅速尋摸到了機關,毫不猶豫地按下。

暗格彈開,果然露出了昨晚被霍奚舟護在懷裏的那卷畫軸。姜峤按捺不住好奇心,上前一步,将畫軸從暗格中取了出來,緩緩展開。

一幅雲鬓鳳釵、衣袂飄飄的美人圖映入眼簾。美人袅袅婷婷地立在樹下,身穿華貴明麗的宮裝,眉如遠山,唇如朱櫻,一雙明眸裏蘊藏着倨傲自矜的笑意。

姜峤愕然。

見姜峤臉色不對,雲垂野走過來。

看清畫中女子的容貌,他眸中那潭死水也起了波瀾,“這是……”

姜峤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子熟悉的眉眼,和畫中人眼角那粒格外明顯的淺痣,眸光微縮。

“……是姜晚聲。”

作者有話說:

姜峤:狗男人原來拿我當替身?!

感謝大家訂閱!評論抽獎,給大家發點小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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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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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62.0萬字
  3.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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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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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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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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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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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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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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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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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