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長姐,壞人被抓進大牢裏去了,大哥哥說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我們了。”暖姐兒一邊輕聲細語地說話,一邊用胖乎乎的小手指去抓姐姐的手,緊緊挨着她,“大哥哥說會保護我們,叫我們別害怕,他還救了我呢。”她仰着小腦袋,一臉認真地說,“我覺得他是好人,以後再也不跟他搶飯吃了。”
謝逸就站在外面,他怕朱喜會想不開鬧出什麽事情來,所以一直守在門外。到時候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他也好搭把手。
正豎着耳朵去聽,就聽見可愛的團子說他是好人,他不自覺彎唇笑了起來,眸子裏一圈光亮,全是溫暖的笑意。
朱喜見小妹妹蔫頭蔫腦的,心疼地将她抱起來,親了親她說:“暖姐兒有沒有被吓到?別怕,已經沒事了。”
暖姐兒忽然小臉一皺,就抽抽搭搭哭了起來,她小胸膛起起伏伏的。
“我可害怕了,他們那麽多人圍着你們,我害怕。”暖姐兒剛剛一直強忍着,此番既然哭了出來,就越哭越兇起來,最後嘴巴大張着,雙眼緊緊閉着,哭得呼天搶地,一雙小肉手還緊緊環抱住姐姐的脖子,眼淚唰唰往外冒。
衛三娘也抹眼淚,對朱喜道:“你也哭出來吧,哭出來心裏會好受些,只要那些惡霸得到應有的懲罰,咱們就當做啥事沒有發生過。喜姐兒,哭吧,你哭出來,跟你妹妹一樣。”
朱喜狠狠搖頭:“娘,我不哭,我沒事。”她堅定地說,“我知道您擔心我,怕我做傻事,所以一直陪着我。怎麽會呢?我怎麽會那樣做?我怎麽舍得做傻事呢……那些人确實叫我惡心,可我不傻啊,我不能因為別人犯錯了卻懲罰自己。我要是沒了,咱們一家人都會崩潰的,所以我肯定不會做傻事的。”
衛三娘見長女這般乖巧懂事,伸手将她攬到懷裏來,哭着說:“喜姐兒從小就很乖,娘知道你是最堅強的一個,你能這麽想就好。”她忽然伸手抹了把淚,勉強擠出笑容來說,“好了,咱們家這些日子忙得跟陀螺似的,這下好了,正好休息休息,家裏頭錢夠花。就算以後鋪子再開張,你也別去了,就呆在家裏帶着弟弟妹妹玩,教她們念書識字。”
朱喜似是想到什麽,她記得,當時那牛大賴說過一句話。
她當時一時間心急害怕,所以沒有仔細去想過,可現在細細想來,就覺得這件事情怕不是巧合這麽簡單。
這些地痞無賴要的就是銀子,一般給了銀子就沒事,而自己平日裏基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算跟着去福記做蛋糕,那也是只呆在隔壁間的小屋子裏,根本不會出去抛頭露面。
那牛大賴說的那句什麽“那死老太婆跟我說這明明是個美嬌娘,咋的還這麽潑辣”是什麽意思?他口中那個死老太婆是誰?細細想了會兒子,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朱喜恨得牙咬得咯咯直響,可這事情她卻不能跟自己母親說,若是說了,母親肯定會更加傷心難過。她真是不知道,天底下怎麽會有那樣的外婆,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一點人性都沒有。
這樣的死老太婆活在世間,意義何在?就是為了傷天害理跟糟蹋糧食的嗎?
“娘,二妹妹呢?剛才還瞧見她的呢,怎麽這會子不見人影了。”朱喜想着,這事情不好跟娘說,但也不能憋在肚子裏不說,得找了二妹妹來商量,或者讓她再跟沈大哥或者兩位謝公子說說,叫他們去查查看,到底是不是那老巫婆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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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三娘轉頭望了望,也沒見到二女兒身影,這才道:“該是進廚房做吃的去了,喜姐兒,呆會兒你吃些東西,千萬別餓着。”
暖姐兒捂着已經癟下去的小肚子,縮在自己姐姐懷裏,委屈地抽噎着道:“我也餓了,想吃二姐姐燒的飯。”想起什麽來似的,她又說,“娘,剛剛我是去給你們送飯的,我現在不只會燒火,我還會燒飯了。可是飯菜都灑了……”她委屈地抹眼淚。
衛三娘将小女兒抱到懷裏來,拍着她肩膀說:“暖姐兒也這般能幹了,娘真幸福,有你們這幾個懂事的好孩子。”
外頭朱福已經做好飯菜,先是喊朱祿來帶着謝逸去堂屋吃飯,她則端着幾樣清淡的小炒跟三碗飯去了房間。
“娘,你們吃點東西吧,吃飽了飯才有力氣。”将裝着飯菜的托盤擱在一邊的木頭桌子上,朱福輕輕坐在長姐身邊,挽着她手臂說,“吃點吧,我剛剛燒了一大鍋熱水,吃完飯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醒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朱喜有話想跟妹妹說,便對衛三娘道:“娘,讓我跟二妹妹單獨呆會兒吧……”
衛三娘只當長女不願意這麽多人陪着吃飯,趕緊将暖姐兒抱了起來,又叮囑朱福道:“福姐兒,好好陪你姐姐吃飯,吃完飯再陪着她說說話。”兩個女兒年歲相當,讓二女兒陪着長女,肯定比自己好。
待得衛三娘抱着暖姐兒走後,朱喜忽然沉下臉來,抓住朱福的手說:“福姐兒,我懷疑今天的事情沒有這般簡單,怕是後面有人故意叫他這麽做的。”然後她湊到朱福耳邊去,将之前牛大賴說過的一句話告訴朱福。
朱福聽後氣得跳腳,一下子就火冒三丈,然後雙手叉腰在小屋子裏轉來轉去。
這個死老太婆,關她吃幾日牢飯竟然還死性不改,以前混賬霸道也只是要錢,如今倒是好,膽敢買通惡霸将魔爪伸到自己姐姐這裏來!她竟然動了欲毀姐姐清白、從而逼迫她無奈跟着惡霸的心思!
朱福伸手使勁抓頭發,小身子在屋子裏晃來晃去。
朱喜伸手拉住她說:“你也別氣,好在沒叫他們得逞。”她咬了咬牙說,“她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咱們家跟她,再沒有一點情分可談了。接下來就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絕不手軟。”
朱福見姐姐這般說,歪着身子一屁股坐在床邊,抱着她道:“姐姐放心,絕對不會便宜這個老巫婆的。”然後端起碗來遞給她,又夾了幾筷子清淡的蔬菜放到她碗裏,“你要好好吃飯,咱們一定要好好活着,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朱喜滿滿吃了一大碗飯,吃完之後,朱福打了熱水來給姐姐洗澡,之後見姐姐安心睡了過去之後,她則出了門。
外頭沈大娘也來了,正在跟衛三娘說話,沈大娘見到朱福,拉住她問道:“喜姐兒怎麽樣?”
朱福點頭說:“姐姐剛剛吃了飯,已經睡下了。大娘放心吧,姐姐沒事,那些惡霸沒有得逞。”
沈大娘這才放下心來,拍着胸脯說:“你們家喜姐兒真是個好姑娘,哎,要不是我家玉樓他……”其實她心裏更加希望兒子娶喜姐兒為妻,喜姐兒打小就懂事堅強,既聰敏又會持家,誰家若是能将她娶回去,真是祖上燒高香了。
雖然這福丫頭也好,可沈大娘心裏有個喜姐兒比着了,難免就會有些遺憾。
見朱福走後,沈大娘對衛三娘道:“妹子,喜姐兒是個好孩子,将來誰娶着她就是誰的福氣,你也別擔心。”
衛三娘輕輕點了點頭,嘆息一聲道:“我想通了,除非往後出現一個喜姐兒真心喜歡、真心願意嫁的人,否則的話,我不會将她随便給嫁了的。出了這樣的事情,雖然喜姐兒沒有什麽,可是流言可畏啊,誰知道外面的人都傳成什麽樣子了。”她抹了把淚道,“與其要她去婆家受盡白眼,倒不如好好養在家裏,左右她有哥哥有兄弟,就算将來我跟孩子爹去了,喜姐兒也不會孤苦無依。”
“對,別逼着她,咱們慢慢挑,慢慢找。”沈大娘伸手握住衛三娘手道,“妹子,我也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其實我真的是很喜歡你們家這大姑娘,我若是再有個争氣的兒子,一定要喜姐兒做我的兒媳婦。可惜玉樓這孩子雖然孝順,但婚姻大事上不聽我的,他瞧中的……是你們家二姑娘。”
這幾日來,沈玉樓一直默默替福記付出,這些衛三娘都瞧在眼裏。
她是過來人,不會瞧不出來這玉樓侄兒的心思,只是……姐姐喜歡的人卻是瞧中了妹妹,怕是……
衛三娘一時心裏有些亂,她雖然知道兩個女兒都懂事,不可能會為了一個男人反目成仇。可感情的事情不是想控制就能夠控制得住的,往後若是阿福嫁了沈玉樓,他跟阿喜還是得時常見面,這得多尴尬啊。
二更:
朱福出門直接去前頭打鐵鋪子找沈玉樓跟謝逸,見兩人都在,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将這件事情先告訴沈玉樓。
謝逸見朱福只将沈玉樓拉到一邊去說悄悄話,使勁往嘴裏劃拉了一口白飯,笑眯眯對一旁使勁敲打着鐵片的朱祿道:“你瞧他們兩個,說個話還得背地裏悄悄說,真沒意思。”見朱祿只顧着悶頭打鐵,根本就沒有在理他,他撇了撇嘴巴,沖着沈玉樓跟朱福喊道,“你們在嘀咕什麽呢?阿福,有什麽話你能跟他說,卻不能跟我說?”
朱福道:“你大哥呢?”
謝逸聳肩:“我大哥?應該是去見那個昏庸無能的廖知縣了吧,你放心吧,我大哥這個人說一不二,他既然親口說了會管這件事情,一定就會管到底的。而且,他也一定會将禍根徹底解決掉之後,才會離開。”
沈玉樓聽了朱福的話,眸子更黯了幾分,眉心輕輕蹙起。
謝逸見這兩人奇怪得很,心裏越發好奇起來,放下碗筷走了過來,問道:“怎麽了?”
“沒怎麽。”朱福斬釘截鐵道,“就是想問問你大哥在哪兒,這件事情只能靠他了,連你都幫不了忙的。所以,我怕他跑路。”
“怎麽可能!”謝逸哼道,“我大哥一言九鼎,就是我跑路不幹,他也不會。”他忽然頓住,又說,“我怎麽可能跑路,我非得親眼見着那群惡霸繩之于法才行。”
正說着話,謝通負手走了過來,見朱家兄妹都在,他看了看朱祿道:“你們放心吧,牛大賴等人在松陽縣滋事已經不是一日兩日,做的也不只是詐人錢財之事。這件事情廖知縣會明裏調查清楚,而我,也會暗地裏給予幫助,只要找出人證物證,不怕治不了他們的罪。”
聽得這話,朱祿一把扔下打鐵道具,彎腰就要朝謝通跪下。
謝通伸手拖住他手臂道:“朱公子不必客氣,謝某也是在朝為官之人,替百姓鳴冤也是份內之事,你不必如此。”将他扶了起來,又道,“朱公子若是真想感激的話,就好好練習武功,争取在明年的武考上奪得名次,往後替皇上、替國家、替百姓效力。”
朱祿嘴笨,可骨子裏卻有着一腔熱血,他嘴上雖然沒說,可心裏已經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練武,将來為官為将,至少家裏人不會再被欺負。
當天夜裏,得了謝通同意,沈玉樓便跟謝逸兩人穿上夜行衣,夜探衛家。
而此時的衛家正燈火通明,一大家子人都聚集在堂屋裏,衛薛氏坐在上位上,底下分別坐着一群小輩,甚至連衛薛氏的幹兒子柳世安都在。
白天那牛大賴被官府抓住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了,這會子聚集在一起,就是在想法子。若是那牛大賴将自己給招了,可怎麽辦才好……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們可打聽清楚了,這次替朱家出頭的,可是打京城裏來的兩個世家公子,其中一個好像還是個官哩。
想出讓城中惡霸欺辱朱家姐妹這個法子的人就是葛氏,因為朱家姐妹害她吃了幾日牢飯,所以她一直懷恨在心。她的日子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可何曾淪落到去蹲打牢吃馊掉的牢飯的地步了?打大牢放出來之後,每每想到那陰暗潮濕的大牢裏那臭烘烘的味道,她就惡心。
所以,就想報複朱家姐妹,她對朱家人已經恨之入骨,顯然打罵一頓已經不能解恨了。
剛好知道這柳世安還在肖想那衛三娘,當即婆媳、母女幾人一合計,就将柳世安請了來,讓柳世安出錢去叫牛大賴夥人鬧事,最好當衆毀了清白才好。
柳世安這次來松陽縣是監督一批貨,在這裏呆的時間不會長,說不定來年開春就得走人,他的時間不多。二十年前他就愛慕着衛三娘,可惜當時家中已有妻兒,不能夠娶三娘為妻,倒是便宜了那個腳踩牛糞的粗人。
二十年後再得相見,見她容顏身材根本沒有什麽變化,他便又動了心思。
朱家幾個姐妹是不是被毀清白他不在乎,但他知道,若是那地痞無賴真鬧出事情來,到時候朱家肯定會大亂,朱家一亂,他就可以趁虛而入抱得美人歸了。也是一時心急糊塗,做事之前沒能夠先差人将情況好好探個究竟,如此已然跟這群臭娘們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進退不得了。
柳世安心裏煩躁,想着即刻甩手走人,可又舍不得衛三娘,還想着要美人呢。
衛薛氏眯着眼睛坐在上位,将底下幾個小輩的神情都瞧得清清楚楚,見這幹兒子柳世安黑着一張臉,她悶聲道:“世安,這件事情雖然是如娘挑的頭(葛氏閨名如意),可也是有你在後面推波助瀾才能成的。如今不幸事情敗露了,你可不能只想着自己抽身,如今咱們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共同進退的。”
柳世安心裏暗暗叫苦,嘴上卻說:“瞧幹娘這說的是哪裏的話?世安怎麽會是那種人呢……幹娘放心吧,有世安在,大家都會平安無事的。”
得了柳世安的承諾,葛氏方才放下心來,沒來由的有種溫暖厚實的安全感。
就是那種無論你做了什麽事情、無論你惹上了什麽事情,都不必在意,因為背後會有人給你擺平、有人給你撐腰的安全感。
葛氏進衛家大門也有十五六年了,嫁的男人是個沒用的東西,只靠着自己母親跟幾個姐姐接濟過日子。也是她這婆婆手腕硬,逼得三個閨女心甘情願倒貼錢給弟弟花,若是這婆婆不是個厲害角色,怕是她葛如意也就只有跟着喝西北風的命了。
葛氏只才三十出頭的年歲,家中男人不争氣,還好賭,每次只有在賭坊輸了錢,回家沒處出氣就會打罵她。頭幾年沒能生出兒子來,婆婆也經常說罵自己,後來添了個哥兒,才漸漸在家站穩腳跟,如今也能跟着婆婆姑姐一起欺負那朱家人了。
自己男人不争氣,那方面也弱得很,兩人一個月也就過一兩日夫妻生活,就連這一兩日也不能叫她爽,每每還沒到興奮的點,那人就沒了動靜。葛氏正值盛年,每每深夜都會心癢難耐,可男人不行,也只能熬着,真是心裏有苦叫不出。
如今見這柳世安不論容貌能力,那都是遠遠在自己男人之上的,連牛大賴那般的地痞流氓都能被他擺平,想想就知道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二十年前葛氏自然沒有機會見過這柳世安,也不知道柳世安跟那衛三娘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如今她見到了,心裏莫名有些癢起來。
又擡眸瞧瞧那已經發了福的衛大娘跟衛二娘,見她們比自己年紀大很多,又不如自己身段窈窕,立馬有了自信,漸漸挺直的纖細的小腰板,雙眸如絲,頗有意味地看了柳世安一眼又一眼。
這柳世安常年走南闖北,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見過?那葛氏對他暗送秋波,他自瞧在了眼裏,不過卻沒放在心上。
這葛氏雖然比起三娘年輕幾歲,可哪裏有三娘的好容貌好性情?前頭有三娘比着,他哪裏還瞧得上別人,因此,對于葛氏遞過來的一個又一個眼神,他只裝着沒有瞧見。
葛氏有些洩氣,又莫名嫉妒起那衛三娘來,心裏頓時燒起一股子火。
她忽然靈機一動,繼而抿唇笑了起來,望着柳世安道:“要說三姑姐真是有福氣之人,有幹哥哥這樣一個癡情的男子一直等着她,這都二十年過去了,幹哥哥還将三姑姐放在心尖尖上呢。哎,也是我這三姑姐沒有福氣啊,恁的嫁了那樣一個糙漢子,生了一窩小畜生。要是當初三姑姐跟了幹哥哥,如今幹哥哥可就是咱們家姑爺了,那咱家日子可也比現在好過,也就沒了如今怕貪上官司這檔子事情。”
衛薛氏本就為着衛三娘當初婚嫁沒有聽她的話而生氣,如今由葛氏這樣一挑撥,更是氣蹿心頭。
又想着,這柳世安如今不但更有錢了,還有能力,要是當初三娘跟了他,如今多少也能給大郎幾家鋪子打理的……那張發財跟史阿旺也算有些小本事,可跟這柳世安比起來,就算不得什麽了。
再說,她幾次三番明着暗着跟那兩個女婿要鋪子給大郎,那兩人都裝傻,到如今也就每月給些散碎銀子,一間鋪子都沒有給大郎!
如今自己活着還能夠撐起這個家,那自己哪天要是走了呢?大郎可怎麽辦?
這般一想,衛薛氏越發急躁起來,不行,她得想法子盡快為大郎謀個一世榮華安穩才行。如今靠大女婿跟二女婿顯然是不行的了,就只能将心思動在這柳世安身上……他不是喜歡三娘嗎?只要能叫三娘跟了他,到時候就跟他要個十幾間鋪子當聘禮。
這邊衛薛氏才将打定主意,那邊葛氏就道:“娘,三姑姐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該是去廟裏燒香拜佛才是。到時候娘帶着三位姐姐跟兒媳去,讓廟裏的菩薩也保佑保佑咱們。”她忽然擡起袖子掩住嘴巴,眼裏泛着笑意說,“要說這廟裏的菩薩還真是靈的,前街那旺兒媳婦你們可知道?嫁來八年沒有生養,家裏姑子婆婆都急死了,結果前陣子就去了城外的普陀寺燒了香拜了佛,如今腹中孩子都四個月了,您瞧,這菩薩多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