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危機期（三）
小六的股份賣了大半，全部都流向Q市一個空殼公司，根據可靠消息，小六賣股份的錢足夠蘇氏第二段投産使用。
當顧氏得知此消息時，不是震驚，而是震怒，他們覺得小六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這麽大的動作，事前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小六居然真的将謝忠作為幌子，真刀明槍地騙過顧氏。
顧老爺神情嚴肅地看着毫無頭緒的三人。
“承嚴，你查的如何？”
顧承嚴頹然道：“Q市的□□公司隐蔽工作做得密不透風，我通過各種關系探查，都無法查出他們真正的幕後之人。”
顧老爺掃了顧承東一眼：“承東，你對此事有什麽要說的？”
顧承東鄭重道：“承東也不知。”
顧老爺微一皺眉：“承模，你怎麽看？”
“大伯，小六做事一貫滴水不漏，想來這是她之前的一步棋，我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事已至此，我們應當利用老四在蘇氏的股份牽制小六。據查，小六的股份已經賣到不到10%，加上弟妹的股份也不超過老四的，只要我們控制住其他股東，那麽在董事會上可以改變經營策略，讓小六措手不及。”
顧老爺部署下去：“現在可行的只有此方法。我并不擔心蘇氏元老股東，他們鼠目寸光，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Q市的□□公司，承嚴，你務必在臨時股東大會之前收購他們的股份，或說服他們支持我們。承東，立即着手臨時股東大會的事。”
三人謹遵教誨，連連稱是。
反觀小六，此階段提前完成任務，樂得逍遙自在，在蘇瑛家借養身體為由，作威作福，過着奢靡的生活。
“原來有錢人過得是這種日子啊，舒服啊！”
路過的徐少卿聽到此言，驚呆了。
“小六，這話要是從我嘴裏說出來，那是理所當然的，但這話出自你口，也太過矯情了，要知道，你可是資産或是負債都是上億的人啊！”
小六斜了徐少卿一眼：“還不快去學習讀書，看看人家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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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卿聞言，瞬間耷拉腦袋，嘀咕道：“我只是來上個廁所而已。”
蘇瑛切好水果遞給小六，小六欣然接受。
“小六，臨時股東大會要召開了，你一點都不緊張？”
小六抻個懶腰，笑着答道：“放心吧，蘇姨，我都準備好了，到時候大吃一驚的恐怕是顧氏。前一段時間太累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等到顧氏股東會後惱羞成怒，我可就有的忙了。”
蘇瑛見小六胸有成竹，放下心來。
“蘇姨，股東會與顧氏交惡，沒有關系嗎？要不然您将股份委托給我，我幫你出席吧，免得應對顧叔叔尴尬。”
蘇瑛輕戳小六：“小六，你學壞真是分分鐘的事，而且一個天才學壞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以前那個一板一眼的小六呢？我現在也要防備你了，時不時就來試探蘇姨。畢竟是蘇家的公司，我還是親自去看看。”
小六吃吃一笑，往蘇瑛懷裏拱了拱：“真不是擔心顧叔叔？”
蘇瑛剜了小六一眼：“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再說你現在自身難保，還能讓顧氏吃多大的虧？”
小六不說話，靜靜躺在蘇瑛懷裏。
“你學壞了真好。”蘇瑛慈愛地摸着小六的頭，“變得生動了，有人情味了。”
“嗯。”
此時，小六的電話響起，謝小齊的騷擾最近越來越頻繁了。
“流裳姐，我這次的考試成績大有進步，你能不能來看我，作為鼓勵？”
“沒空。”
“哦。”謝小齊的聲音一點也失望，好像已經預料到，“我會繼續努力，下次一定要來看我。”
蘇瑛笑了：“誰啊，看起來你們還挺親密的？”
“一個腦殘粉。”小六漫不經心答道。
“……”
電話又響起了。
小六看也沒看，不耐煩道：“都說了沒空！”
“啊？偶像，你這麽做可不仗義啊！”
小六一聽聲音，立即從蘇瑛懷裏起身，回到房間接電話。
“不好意思，我将你當成腦殘粉了。”
“你這麽一解釋，我怎麽覺得更加詭異了！”顧羲良欲哭無淚。
“說正事吧，你那邊怎麽樣了？”
顧羲良收起玩笑之意，決絕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既然開始了，就不會被顧氏所容，現在已經沒了退路。”
小六微一沉吟：“二姐說的對，早晚的事，何必自欺欺人，只是想必這個決定不是那麽輕松。”
顧羲良的語氣明顯加重：“他們不該動齊豫。”
挂了電話後，小六嘆息自語：“二姐，對不起，齊豫的事是我告訴的你父親。最痛恨背叛的小六居然有一天為了利益會這麽做，真是世事難料！”
蘇氏臨時股東大會。
參會的主要股東居然只有小六、蘇瑛和顧承東，以及一些随行人員。那些蘇氏元老被顧氏說服，不願面對老東家，将權限委托給顧承東。蘇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與二人均無眼神交流，傳遞出你們随意，投票時再找我，現在不用管我的信號來。這個會議，像是過家家的玩笑一般。
顧承東代表最大股東對蘇氏近來的經營策略提出質疑。
“第二階段的投産範圍過大，已經讓蘇氏難以負荷，一旦某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将導致全部崩盤。小六出售股份的事已經人盡皆知，搞得人心惶惶，股價一再下跌。我認為這件事，小六必須給個說法。”
“萬事開頭難，何況蘇氏接了争鳴公司的爛攤子，只要度過這個階段，以後蘇氏将一家獨大。顧董，我想這一點顧氏也明白吧？顧董今日的立場到底是哪一方呢？”
顧承東不為所動，繼續咄咄逼人：“不管哪一邊，均是利益至上。作為蘇氏最大股東，我的利益受到重創，這我不能坐視不理。你之前将戰線鋪設太大太廣，現在才是投産的二階段，你連股份都已出賣，說明是山窮水盡，我想知道第三階段你要如何運作？是不是要繼續賣股份？”
小六輕描淡寫道：“自然不會繼續賣股份，否則蘇氏真要改名換姓了，而且短時間內也找不到絕對信任我們，有大筆資金且願意投資的人。不過我相信，只要顧氏不插手，蘇氏正常運行，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既然都擺在臺面上，顧承東所幸攤開來：“不插手是不可能的，你将繼續孤立無援。第三階段是最重要的階段，如果出差錯，蘇氏将面臨天價違約金，那時蘇氏将毀于你手。”
小六冷笑：“如果蘇氏毀了，那是毀在顧氏人手中。不過，我不會讓這樣的情況出現。”
顧承東也怒了：“小六，你的自信還是一點都沒變，希望屆時你還能如此。現在的情況，我有理由相信蘇氏高層經營策略不當，我要改變現狀，投票吧。”
小六不慌不忙：“我知道你要做什麽，做之前，我要請我們另外一位股東。”
顧承東見小六神色，心中一驚：難道是□□公司？
小六打了個電話，顧羲良和齊豫一起走了進來。
“各位股東大家好，我是□□公司的委托人顧羲良。”
顧承東絕對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個局面，他以為他只是為了彌補蘇瑛和羲武略微幫了小六，他以為他是唯一的幫手，沒想到小六竟然又在顧氏找了盟友！顧承東現在相信了，小六果然是萬能的！他有預感，這次顧氏和小六的博弈，顧氏可能會落敗。
蘇瑛沒見過顧羲良，但顧氏小二出現在這，她明白意味着什麽。她不禁感嘆，小六果真是個無法為敵的對手。
顧承東怒視顧羲良：“羲良，我想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你站在哪一邊？”
顧羲良眼神略寒：“走到這一步，四叔，我想我的決定你應該知道了。”
顧承東臉色鐵青，拂袖而去。
小六走到顧羲良身邊，深深鞠一躬：“二姐，謝謝你，同時我也要跟你說聲對不起，顧氏太強，我有離間瓦解之意。”
顧羲良冷漠的臉色出現疲憊：“小六，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齊豫的事早晚都會成為我和顧氏決裂的□□，沒有什麽時機比現在更合适，現在的我借助顧氏的能力已經可以獨立出來，前提是蘇氏不倒。小六，顧氏實在太過自私冷血，若要我選擇，我寧願死在你手上，因為我相信這樣死還會有點價值。我能來，就表示，我是想好了的。你的頭腦能裝世界，你的心比顧氏暖，你一定比顧氏更能創造未來。對這樣的你，我為何不能有胸懷呢？”
小六擡起頭，肅然起敬地看着顧羲良，再次鞠躬。
齊豫打斷道：“好了好了，你們倆個上演舍生取義呢！小六，羲良心大，不會介意的。來來來，先和我拍個照片！”
小六：“……”我身邊的都是腦殘粉。
顧羲良：“……”忽然有種後悔托付終身的感覺。
齊豫陪顧羲良回了顧宅。
齊豫深情望着顧羲良道：“羲良，只此一次，我不陪你，因為顧氏生你養你。如果挨了巴掌，我會安慰你。此次過後，你就是齊家人！”
顧羲良對齊豫一笑，進入書房。
顧羲良昂首面對顧氏長輩憤怒、責備的眼神，不發一語。
“忤逆女！”
顧承嚴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女兒出賣了顧氏，氣得七竅生煙，作勢就要打。
“住手！”顧老爺阻止，轉而面對顧羲良，“小二，你有什麽可說的？”
顧羲良擲地有聲：“沒有！”
“好好好！”顧承嚴怒火攻心，說不出別的話來。
顧老爺目露寒光：“顧羲良，你知道你這麽做意味着什麽嗎？”
“羲良明白，失去繼承人資格，從此是顧氏的敵人。”
顧老爺見顧羲良如此坦蕩，怒氣反笑：“到底小六許了你什麽好處，會讓你如此？”
顧羲良聽聞此言也笑了：“是啊，在顧氏人眼中只有利益。顧氏在幾十年前安家立命的精神所在是什麽我不知道，但絕不是現在這樣，現在的顧氏為了保留過往的輝煌，變得自私自利，虛僞平庸，為了家族不折手段，每一代都是家族的犧牲品，我實在無法容忍自己變成無情無義的傀儡。我的家庭自是不必說，我與父親從來沒有過溫情。四嬸愛四叔，四嬸給了四叔能給的一切，甚至為了四叔，一直沒有離婚，可惜顧氏為了争奪小六，卻想要害四嬸。小三小四本應是最親密的人，可惜你們刻意厚此薄彼，讓小三變得扭曲貪婪，讓小四活在愧疚之中。老大是你們培養最成功的，無心無情，可他這樣活着也算是人嗎？我們所有這些所謂的顧氏繼承人，哪一個因為身份而驕傲過，無不是活在顧氏的監控之下，無法得到親人的信任。我本來因為親情極力忍耐，但你們為何要對付齊豫！”
顧承嚴這一巴掌終是打了下去，顧羲良坦然接受。
顧承東聞言，內心受到強烈震動，心中有些隐隐作痛。
“從今天開始，顧氏族譜不再有你顧羲良的名字！”
顧老爺的話雖在意料之中，但顧羲良還是心中大恸。
顧承模搖頭嘆息：“羲良，你太讓我們失望了！你以為你的加入會讓小六勝券在握嗎，你錯了，這只會讓我們更加堅定對付小六的決心！大額財務審批需要我們簽字，沒有我們同意，轉出的也只是部分資金，只要我們壓住不放，小六挺不過第三階段，到時我們只需要付違約金即可，但小六的違約金卻是天價！”
這些顧羲良自然知曉，小六也與她談過，只是當時的她不相信顧氏會用兩敗俱傷的方法對付蘇氏。
顧羲良臨走之前勸道：“小六何許人也，我不多說大家心裏有數。你們若一定要毀了蘇氏，就是逼她與顧氏為敵，3、5年她可能不會如何，10年、20年呢，顧氏下一代還是對手嗎？小六的心性，在逆境中沉寂12年，一舉毀了曹育春等人，你們非要逼得她下定決心不留情面嗎？如果顧氏肯和蘇氏合作，那局勢将一片大好，以後一定會是雙贏。”
顧承嚴冷嗤：“那麽說你幫助小六是為了顧氏好了？”
“小六答應過我，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與顧氏為敵。”
“你給我滾！”顧承嚴一腳踢中了顧羲良小腿。
顧羲良穩了穩身形，鄭重向各位長輩行禮後離開。
齊豫見顧羲良出來後，急忙上前。
“你怎麽哭了？”
顧羲良委屈地趴在齊豫懷裏：“因為打得太疼了！”
齊豫輕拍顧羲良後背，安慰道：“嗯，一定是因為被打得太疼了。羲良，我們結婚吧。”
顧羲良瞬間停止了哭泣，呸了聲：“想得美！先回家。”
“好。”
齊豫拉着顧羲良的手離開了顧氏。
顧宅書房一片低氣壓，顧承嚴更是因為顧羲良的原因無顏面對大家。
“承東，即日起，你代替羲良去東北部。承模，你來接管承東的位置，你的位置由羲仁頂替，羲仁的位置交給羲義。”
顧承東心中一涼，看來他失去了顧老爺的信任。
顧承模提出意見：“大伯，羲義并不适合，就算是西北部公司，羲義也沒有這個能力。”
“就這麽定了，你們盡快交接協調，務必在第三階段阻止小六，以報此奇恥大辱！”
衆人連忙稱是。
對于顧老爺對顧氏的大調整讓大家都看出了信號，顧承東不被信任，第三代顧氏人由于人才凋零，連被放棄的羲義都被派去鎮守公司。
最重要的是，顧老爺對蘇氏和小六是志在必得！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六，原來蘇瑛才是你的真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