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危機期（一）
蘇氏正在召開的高層秘密會議上，氣氛凝重。
“我得到确切消息，顧氏将打壓蘇氏，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要齊心協力共渡難關。大家現在想退出，我會作出妥善安排。”
小六說完開始觀察大家的表情，果然是震驚和沮喪居多。大家都在互相觀望，都不言語。
小六話鋒一轉：“我就将大家的默認看做是要與蘇氏和我顧流裳共存亡，如果有一天我若發現誰出賣公司，我必将追究到底！”
小六示意秘書将事先準備的保密協議拿出，遞給各位高層。
“保密協議上的天價賠償只是一種約束，你們若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平生最恨人背叛我，如果有人背信棄義，那我将讓他在任何地方都無法立足！”
現在的小六，又有誰敢小看，又有誰敢質疑。那些動搖的高層們瞬間噤若寒蟬，忐忑看完協議，猶豫簽名。
小六部署了下一步的經營策略，以及一些應急預案後散會，她單獨留下了法務部部長鄒世明。
“鄒部長，時間緊任務重，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們法務部的工作将非常繁重。你們要做好和我們現在合作的所有供銷商打官司的準備，細節無需考慮，先與司法機關打好招呼，一旦有案件，及時進入司法程序，要用最快的方式得到法院的判決并走到執行程序。”
鄒世明皺眉：“你的意思是，他們會違約，而且是全部？”
“顧氏出手，哪有轉圜餘地，這麽做一是想挽回損失，二是震懾作用。”
“我明白了，現在就去部署。”
“如果有需要，可以利用輿論施壓司法機關。”
這邊小六剛回到自己辦公室，公關部、財務部和經營部部長就紛紛來找自己。
蔣瑩一路小跑，不等站穩就開始報告：“小六，剛剛顧氏總公司發聲明，大致的意思是他們不看好蘇氏拉長線，認為風險過大，會對國民經濟造成損失，并暗指你不适合經商，且他們不會因為顧羲武的緣故幫助蘇氏，從而做出傷害民衆的事，顧氏要撤回他們投入的資金。小六，顧氏在蘇氏擁有的股份很高，如果撤資将會對我們造成很大影響。”
小六冷笑：“倒是将自己摘的一幹二淨。你秘密聯系顧承東，我已經為你們鋪好了路，記住，這件事不要讓蘇董知道，更不能讓其他顧氏人知道你的真實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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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瑩聽出小六的言外之意，震驚之餘只剩敬佩。
秦銳和鄭宇在蔣瑩之後進來，均是滿面躊躇。
經營部部長鄭宇愁容滿面：“我們各個渠道的供銷商對我們的态度因為顧氏呈180度轉變，有的還是觀望，有的直接毀約，沒有供銷商，我們再好的産品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果再這麽下去，生産線即将停産。應急預案已經啓動，我們幾乎傾巢而出去尋找小加工廠，但是以我們的訂單量和對産品質量的要求，這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秦銳接口道：“顧氏撤資後，我們的賬面資金所剩無幾，而且銀行紛紛拒絕貸款給我們。”
由于小六将所有財産收購蘇氏股份，本身已經窮途。小六揉揉眉心，問道：“蘇氏子公司中有幾家屬于我們供銷商性質的，你們派心腹之人去接管，再看看國外有沒有能快速滿足我們需求的公司，蘇氏想辦法自己打開一條供銷之路。記住，行動一定要隐秘，我們能想到的，顧氏一定能想到，你們一定不能先讓他們先一步摸清你們的意圖，還有，必須保證生産線不能停。至于錢的問題，我再想想辦法。”
蘇氏在危機期時，大家當真是拼命工作，忙而不亂。蔣瑩的身份去聯系顧承東是避開耳目，顧承東表面上撤了資，實際上在之前秘密做了一套顧氏不知道的資金流。經營部就沒那麽幸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顧氏盯死，沒有任何突破。就連顧、徐二人也加入經營部，每天都在尋找供銷商和懇求中度過。小六更是連續幾星期睡眠都沒有超過4小時，終于斷斷續續将錢打入財務。可惜的是，資金缺口太大，一切應急預案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顧、徐二人每天都過得很沮喪，事事不順，回來看到滿面倦容拼命的小六，更加挫敗。
徐少卿勸小六好好休息：“你現在都睡在公司了，聽他們說，你每天只睡4個小時，他們還說你總往外跑，再這樣下去，你會累垮的！”
“大家都一樣，每個人都很辛苦，現在是危機期，沒辦法，過了就好了。”小六揉了揉通紅的眼睛。
“我和少卿每天和經營部的人在一起，什麽事都失敗，你是怎麽得到資金的？”
小六敲了敲混沌的頭，答道：“凡事總有過程，我們都會慢慢好起來的。為了過渡難關，我将人臉識別系統與攝像頭、WiFi、安檢系統、行車記錄儀等完美融合，出賣核心算法，以及LA智能機器人的版權。還有一部分不成熟的技術也低價捆綁賣了，是我沒研究完的超導工程和能量藥物工程。”
顧、徐二人的敬仰之情更加澎湃，小六總會絕地逢生，這樣一來，蘇氏就能撐過第一階段。
顧、徐二人異口同聲問道：“便宜誰了？”
“國家。”
“……”
“這些錢只夠維持前期資金鏈，蘇氏自己的工廠也是杯水車薪，下一步我準備再和我們的供銷商商談一下，将他們手中積存的貨物要回來。”
徐少卿不好看小六：“他們都是硬骨頭，你準備從誰下手？”
小六站起身來：“謝忠。”
只是這一站，小六沒想到，一下子天旋地轉，失去了意識。
“小六！”
顧、徐二人急忙将小六送到廣成診所，這是之前小六指定的“私人醫生”吳大夫的個人診所。
吳廣成在拿到小六大筆錢款後，被要求做她的私人醫生，他在得知小六身份後，所幸辭職，到N市開了一家私人診所。
做了醫療處理後，吳廣成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訓斥顧、徐二人：“小六出院後沒有得到足夠的休養，又這麽不愛惜身體，對她的身份造成了負擔。你們這麽急着用小六賺錢嗎，這是殺雞取卵！小六的頭腦絕對是國寶，國寶！你們簡直就是國家的罪人！”
顧、徐二人當然知道小六的情況，本來陰郁的情緒被吳大夫這一番話弄得哭笑不得。
小六沉睡了一天後終于醒來，看着面色比鍋底還黑的二人，嘿嘿一笑：“不用多說，全明白，多休息。”
顧羲武才不會相信小六的話：“你會多休息？”
“對啊，降低原本的工作強度，正好，下一項工作就很輕松。”
顧羲武凝眉：“謝忠？你是要接近謝小齊？”
“陪熊孩子玩游戲是不是很輕松？”小六一臉谄媚。
徐少卿湊過來問道：“不會是那個腦殘粉吧？”
“呵呵，正是。”
徐少卿一琢磨，一拍大腿：“也好，不過不許賣身。”
小六斜了徐少卿一眼：“達不到賣身的程度，只是賣笑，最多賣股份。”
小六出院後，用黑客技術黑了微博，找到謝小齊的聯系方式。
謝小齊接了電話，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是小六，明天10點要去你家，請把地址給我。”
謝小齊懵了5分鐘，狂喜尖叫了10分鐘，才記得将自己的家庭住址發給小六。
第二天上午10點，謝小齊早早就在家裏等着小六，小六也如約而至。
謝小齊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小六身邊自顧自說了很多語無倫次的話，熱情地将小六接到家裏。
“小六小六，可以和你拍照嗎？”謝小齊簡直陷入癫狂狀态。
“可以，但現在不要外傳。”小六淡淡回應。
“明白明白！”謝小齊親昵抱着小六胳膊，開啓連拍模式。
接下來就是參觀房間，聊天，甚至是看電視，玩游戲。對于謝小齊來說，天神般的偶像陪她玩了一上午，簡直如同做夢一般。
“小六，你怎麽會來，是不是被我感動到了？”
小六看着謝小齊閃爍着大眼睛，絲毫不留情面：“不是。”
謝小齊委屈問道：“那是為什麽？”
小六沉默。
謝小齊少年心性，也不追問，又帶着小六陪自己玩了起來。甚至讓謝忠的助理包下一整個游樂園，帶小六去玩。
謝小齊簡直開心極了，興高采烈地拉着小六各種體驗，小六也不拒絕，這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小六，我聰明吧，包下這裏，讓我們兩個盡情玩耍，不會有不相幹的人打擾我們。小六，你喜歡嗎？”
小六看着偌大的游樂場只有零星的幾個人，搖了搖頭。
謝小齊有些失望：“我看你似乎不喜歡人多吵鬧的地方。”
小六一怔，沒想到謝小齊竟然注意到了這點，再開口語氣柔和了些：“我只是不喜歡游樂園，我小時候就是在這被人綁走的。”
“啊！”謝小齊睜大眼睛，閃着無盡的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小六，我們回家吧。”
小六輕輕拍了拍謝小齊的頭：“也不是都不喜歡，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謝小齊頓時愁雲散去：“好啊！”
直到天黑，小六和謝小齊才回到謝家。
謝小齊進屋時洋溢的笑臉在看到謝忠和另一名女子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忠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小六，對謝小齊道：“回來了就和你的朋友一起吃晚飯吧。”
謝小齊态度大為反彈，恨恨地盯着那名女子：“我才不和外人一起吃飯！”
那名女子顯然已經習慣，但當着小六的面還是稍顯尴尬。
謝忠臉一黑：“若論遠近親疏，恐怕你那位朋友才是外人。”
謝小齊本就在氣頭上，謝忠又說小六的不是，頓時大怒：“你那狐貍精怎可和小六相提并論！”
還未等謝忠發作，小六就訓斥下來：“謝小齊！你怎麽如此口無遮攔！”
謝小齊萬沒想到一心維護的小六會訓斥自己，滿腹委屈無處訴說，眼淚含在眼圈裏，轉身跑回樓上自己的房間。
謝忠禮貌地向那名女子道歉，并派人送她回家，那女子倒也識趣，打個招呼就告辭了。
謝忠讓小六随他進書房。
“小六，你的能力和心智我很欣賞，所以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的來意，你想說服我這種相對不受顧氏影響的供銷商幫助蘇氏，但你應該知道我的答案。”
小六不徐不疾：“謝總就這麽了解我嗎？”
謝忠自信道：“其實我之前一直很奇怪，顧氏不顧顧承東與蘇氏的關系一意打壓蘇氏是何故，我現在有些明白了，是因為你吧？你的橫空出世将顧氏多年的市場格局打破，又不肯臣服于顧氏，他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所以一意打壓你。顧氏的考慮不無道理，你這樣的對手确實可怕，說實在的，你只是根基太淺，如果是以前的蘇氏，或你生在顧氏，那現在又是另外的光景。我是個商人，得罪顧氏幫助你萬一不成功，我的事業也會受到波及，就算成功了又有什麽好處呢？”
小六正色道：“雖說商人總是貪得無厭，但謝總卻不是冒進貪利之人，你能将事業做大做強也不是依附顧氏，這确實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我想給謝總的并非是利益，而是另外的財富。謝總也看到了，我對小齊的影響，我想如果是我開口，小齊會不會和你的關系有所緩和，會不會走上另一條不同的道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懲罰自己給你添堵。”
謝忠冷哼：“我本以為你在走投無路的方法是賣股份給我，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利用小齊的喜歡威脅我。”
小六微微一笑：“你若不是對小齊寵溺縱容，怎麽會故意晚回來，讓她有時間和我相處一天？”
謝忠無言，因為小六的敏銳。他此生唯一的軟肋就是他的女兒，小齊因為他和她母親離婚一直不諒解他，他用了所有方法也不能讓小齊回心轉意，而他卻看到小齊因為小六一句訓斥的話隐忍轉變。
“我現在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小齊，所有的財産也都是小齊的，我不能拿她的未來作賭。”
“我會陪伴小齊。”
小六淡淡說出的話仿佛帶着諾言的力量，讓謝忠震撼。
謝忠嘆氣：“你想要什麽，先說說看。”
“将你庫存裏已經生産出的貨品給我。”
這樣可以說對謝忠毫無影響，甚至是好事，不用給付違約金，還能将貨品清倉。
謝忠微訝：“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謝忠一頭霧水，又問了一遍：“只是這樣？”
小六輕笑：“我想你應該知道，蘇氏接的是争鳴公司的盤，這生意有多大我不必贅述，單單你一家如何能滿足蘇氏的缺口。既如此，我又何必做無用功，還白白搭上你。”
此時的謝忠方覺小看小六，轉念一想，有些了悟：“你想讓我當幌子，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小六輕許：“姜還是老的辣。”
“你這麽快就找到如此有實力的合作者了？”謝忠不敢相信。
小六諱莫如深：“為了小齊，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謝忠方才想到眼前的人雖是少年之姿，卻在敵人身邊12年隐忍不發，畢其功于一役，自己竟有輕視之意，暗道慚愧，也慶幸自己并非她的敵人。
“其實你若不對我說出實情，我必全心全意和顧氏一搏，這樣一來戲更真些，你說出實情就多了份風險，為何？”
“看來謝總還是将我當做天真孩童。一來為了小齊，你必不會冒險得罪我，二來就算顧氏知道這個消息，也絕對猜不出對方是誰。”
謝忠覺得小六的解釋有些牽強：“你放棄最有利的方案，選擇保我的原因就這麽簡單？”
小六一嘆：“謝總還是不信我，總是要刨根問底。商人并非都是唯利是圖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不擇手段。還有個原因。”小六頓了一下，“有人對我說過，謝小齊是真心喜歡我。”
謝忠徹底被小六的心思折服：“好個小六，當真讓人意外，小齊就拜托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六的心思和行為跟別人不一樣。唉，作者也嘆氣，歸順顧氏，不就直接大結局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