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顧氏家族（二）
顧羲武進入書房，明顯發現氣氛凝重，不敢多說，靜靜站在一旁。過了一陣，才聽到顧老爺發話。
“小五，這些年委屈你和蘇瑛，你心裏可有恨？”
顧羲武連稱不敢：“大伯公，小五明白，公開身份會讓自己令顧氏蒙羞。但這畢竟關系到母親的聲譽和公司的未來，希望大伯公不要怪罪父親。小五有自知之明，從不敢妄想繼承人的位置。”
顧老爺溫和勸說：“小五，你過謙了，你還年輕，可以慢慢學習。小五，你說句實話，你願意成為繼承人嗎？”
顧羲武擡起頭，鄭重向顧氏長輩說道：“我不願意，如果是因為小六，更無可能。一是我能力确實不足，二是我從小看到父親為了顧氏放棄了情感和自我，我自認為做不到，也不願意成為那樣的人。”
有了小六，這相比之下溫和的回答就不那麽讓人驚訝了。
顧老爺的口吻變得嚴厲起來：“你未免将這個位置看得太輕了點，也把小六看得太重了些！我是愛才，也知曉小六對你的感激。但你以為小六最在意的是你嗎，你錯了，她最在意的是你母親，我如果想要争取小六，對蘇氏下手是最快的途徑。如果如此，你作何選擇？”
顧羲武臉色一白，聲音微顫：“那是我母親！她結婚時沒有公開，還貢獻了股份，婚後相夫教子，後來為了父親也未提出離婚，縱使全世界再怎麽污蔑，她也沒有牽出顧氏一個字！現在你們為了利用小六，居然要對蘇氏下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顧氏家風，真是可笑之極！”
顧承嚴訓斥道：“放肆！”
顧羲武狠狠盯住顧老爺。
顧老爺端起威嚴：“從長久考慮，這對你們都有好處。如果你堅持抵抗，只會讓小六和你母親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顧羲武緊握的雙拳慢慢張開，啞聲問道：“條件是什麽？”
“你娶小六。”
這句話好似一個火球和一道冰柱同時砸中顧羲武，一半狂喜，一半憤怒，冰火兩重天。由于太過震驚，顧羲武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顧老爺又重複了一遍。
“不行！”顧羲武脫口而出。
顧老爺皺眉：“你不是很喜歡小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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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羲武的臉倏地紅了：“小六太小了，還沒到法定年齡。”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顧羲武懊惱自己的胡言亂語，“反正就是不行，沒商量！”
說完，竟不顧長輩，徑自離開書房。
顧承模請示：“大伯，接下來怎麽做？”
顧老爺略一沉吟：“給蘇氏施壓，記住，過猶不及，要給蘇氏留一線生機，要讓大家知道顧氏的地位，讓他們看我們的态度行動。”
“明白。”
小六正和顧羲良商量合作事宜，就聽到有人喊自己。
“阿欣，這是不是就是風頭正勁的小六？”
“三少好眼力，她就是小六。”
小六覺得耳熟，回頭一看，發現馮欣盛裝挽着一個輕佻陰郁的男子走了進來。
“小三，今天是家宴，你怎麽帶外人回來了？”
聽顧羲良一番話，小六明白眼前的人是那個雙胞胎哥哥顧羲義，23歲，在顧氏沒有任何職位。
顧羲義臉有些綠：“說了多少次，不許叫我小三！”
顧羲良一臉無辜：“不好意思，‘蜥蜴’，我忘了。”
顧羲義臉更綠了，哼了一聲：“阿欣聽說小六要來，說是舊識，想要來看看小六，不留下吃飯。”
馮欣以勝利者的姿态看着小六，笑意盎然。
小六呆呆贊道：“真配。”
顧羲良很不厚道地噗嗤笑了。
馮欣的笑容僵在臉上：“你什麽意思？”
小六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呆萌一些：“就是之前你總跟着羲武，但我覺得以羲武的資質配不上你，現在你和顧羲義在一起，感覺上舒服多了，也般配多了。”
顧羲義何嘗聽不出弦外之音，他最恨別人拿他和顧羲禮和顧羲武作比較，若說前者帶着恨意和自卑，那後者就是際遇與不公。
顧羲義對馮欣撒火：“好了，人也看了，你先走吧。”
馮欣尴尬地和顧羲義依依不舍，瞪了小六一眼便離開了。
晚飯開始，大家各懷心事，氣氛壓抑。
顧羲義一看便知，雙方談判不歡而散，心中大樂。
“小五，你難得回來，怎麽還惹長輩不高興了？你将來是要繼承公司的，怎麽如此沒有分寸？”
顧羲武表面功夫做的足，彬彬有禮表達歉意：“三哥教訓的是，小五自知能力不足，不敢忝居高位為顧氏抹黑。”
顧羲義見顧羲武在大家面前如此表态，甚是滿意，得意洋洋道：“小五，你也別沮喪，雖然你讀書少，但只要努力，将來一樣可以為顧氏效力。”
顧羲武眼觀鼻，鼻觀口，充耳不聞。
顧羲義見顧羲武如此窩囊，大感無趣，他調轉槍頭攻擊小六。他看得出長輩對小六的态度和之前很不一樣，看小六的眼神都是陰沉沉的，得意道：“小六，你和小五感情甚篤，如果将來我占了小五的位置，你可不要怪我。”
小六嘴角輕揚，衷心道：“求之不得。”
顧羲義聞言一怔，不得其解。
顧老爺一聽便知其意，小六的意思是如果顧羲義繼承顧氏，那她就可以松口氣，有顧羲義的顧氏不足為患。
顧老爺銳利地掃過二人，嚴厲道：“閉嘴！”
顧羲義還以為是小六得罪了顧老爺，不知收斂，繼續諷刺道：“小六，你真是撿了大便宜，非親非故就沾上顧氏，可惜你不是真正的顧氏小六，要不然說不定真的能成為顧氏下下一代的掌舵人呢。”
小六輕蔑地看了眼顧羲義，淡淡回擊：“當繼承人？我不會繼承任何人，只會憑借雙手創造。我顧流裳想要什麽，自會自己争取，不會等別人施舍！”
這一番話不啻投入一枚炸彈，将顧氏人的驕傲全然粉碎。在座所有人表情各異，精彩紛呈。表情最精彩的，要數顧羲義，簡直像吞了蒼蠅一般。
“說得好！我敬你一杯！”顧羲良站起身來向小六致敬。
小六點頭致意，幹了一杯紅酒。
“顧羲良！”顧承嚴氣得眼睛冒火。
“各位長輩慢用，我今晚的飛機回D市，先走一步。”
說完，顧羲良優雅離開，走之前，向小六眨了眨眼。
一頓飯吃得不歡而散，顧羲武開車送小六離開。
車上，顧羲武心情沉重，他在後視鏡見小六在玩手機。
“小六，今天，他們。”顧羲武深吸了口氣，“對你說了什麽？”
小六繼續在手機上輸入些什麽，頭也不擡：“簡單說就是他們看中了我的能力，我沒同意。你呢，說了什麽？”
顧羲武神色暗淡：“差不多吧，顧氏人的想法真一致，就是12年前我父親想要你為我做的事。”
小六聽聞此言，放下手機，看着後視鏡裏的顧羲武，說道：“我明白，12年前你答應了是因為你想留住我，這次在去之前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答應的。”
“誰說的，我差點就答應了。”顧羲武故作不在意，“只可惜他們的心比我想象的要狠。”
小六蹙眉：“對蘇氏下手？羲武你放心，我不會讓蘇氏出事。”
顧羲武停了車，轉身對小六說道：“我知道你會用盡全力，我都知道，我就是怕這樣，因為我的無能為力讓你更加辛苦。”
小六傾身向前，摸了摸顧羲武的頭，柔聲安慰：“做成一個企業哪會這麽容易，即使不是顧氏插手，我也不會一帆風順。羲武啊，你就是責任心太重，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
顧羲武流露出脆弱神态，感嘆：“真不知你遇到媽媽和我是好還是壞。”
“我跟你說過，曹育春在我遇到你們之前就已經想要抓我。但是，如果沒有你們，也許我不會堅持這麽久，也許會變成一具沒有信念的行屍走肉。好了，羲武，這些以後再說吧，現在我們趕快回家，我都快餓死了。”
顧羲武淡淡笑了，重新啓動車子。
“你剛剛在做什麽？”
小六露出邪惡表情：“我已經給過馮欣一次機會，她不懂得珍惜，那我只好和她玩玩了。”
顧羲武摸不着頭腦：“你做了什麽？”
小六風輕雲淡，帶着得意的微笑：“也沒什麽，明天你就知道了。整治馮欣算是附加獎勵，主要是突出我的光輝形象。嗯，現在想想，我又要圈粉了。”
“跟你過不去，她真是腦子有問題，看來她要倒大黴了。”
二人回到家裏，看到徐少卿焦急地等在門口。
“怎麽才回來，餓死我了！”徐少卿假意抱怨。
“我也快餓死了，顧家的古董們定的規矩太多，所以回來晚了，快快快，一起吃。”
小六不管顧、徐二人，直奔餐桌。
徐少卿一把拉回小六：“去洗手！”
小六哀怨地走向洗手間。
徐少卿悄悄拉過顧羲武，低聲問道：“你們沒事吧？”
顧羲武嘆氣：“我們拒絕了顧氏，看來以後的日子要打起精神了。”
徐少卿詫異道：“你的意思是，顧氏會對付你們？”
“讓我們屈服的手段。”
徐少卿恨恨道：“這幫老狐貍，我就知道，他們不會放過小六這塊唐僧肉！”
小六走出洗手間，不滿地看着徐少卿：“八戒，說誰是唐僧肉呢？”
“你才豬八戒呢！那羲武是誰，沙和尚？”
小六摸了摸下巴，點頭：“有道理，這麽說，等我有錢了，再改造一個LA機器人，當我的坐騎白龍馬。”
這一玩笑，讓顧羲武的心情也被感染，玩笑道：“那大師兄是誰？以後小六有難，我得找大師兄幫忙啊。”
小六神秘一笑：“放心，你以後會見到你大師兄，她會為我保駕護航的。”
徐少卿灑然一笑：“得，我們真成西游記了，看來我們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才能取得真經。”
“八戒，為師餓了，開飯。”
三人在飯桌上的表現和顧氏大相徑庭，其樂融融地共進晚餐。
第二日，小六接到顧承東的電話。
“顧叔叔，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想先問問你，我讓你準備的事情你準備好了嗎？”
“我可不會食言而肥，但僅此一次。”顧承東顯然在壓抑自己的怒火，“小六，你說過要還我一個繼承人，我需要一個解釋！”
“羲武因為我失去太多，這是我的責任，但如果羲武不願意，我不會勉強，我壯大蘇氏，羲武一樣是蘇氏的繼承人。”
顧承東輕蔑地哼了聲：“好大的口氣！小六，我承認你非常有實力，但你太小看這個世界了，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可以辦到所有的事嗎？你知不知道，蘇氏可能因為你而陷入危機！”
小六毫無示弱道：“那就試試看，我能不能守住蘇氏！我怎麽會是一個人，我不是孤獨的顧氏人，我有蘇姨、羲武、少卿，還有我的朋友，甚至還有你意想不到的人在我身邊。”
“但願你能自大到底！”顧承東挂了電話。
之後小六撥通了顧羲良的電話。
“二姐，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你不想做顧氏的叛徒。我不要求你幫我，只希望顧老爺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時，你不要落井下石，趁此時機，你能培植自己的勢力。”
“小六，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當牆頭草。我并非要出賣顧氏，而是我知道，只要小五與顧氏還有着身份的聯系，你就不可能對顧氏下手。”顧羲良鄭重承諾，“你放心，我會小心不暴露自己，還會給你通風報信。”
“謝謝二姐。”
“互利共生而已。”
顧羲良忽然變了語調，俏皮道：“我男朋友看到我們的合照羨慕死了！”
小六默默挂了電話。
同一天，馮欣和小六上了微博熱搜。內容是有人匿名爆料，小六在《生存者》中非常讨厭馮欣，因為她表裏不一，心術不正。
消息一發出來，馮欣變得很被動，被一個誠實的全民偶像讨厭，就是和全國人民為敵，如果處理不好，她的星途就此終結。
“這馮欣真是活該。”顧羲武拿着手機優哉游哉說道。
“那個心機婊？她怎麽忽然被人挖出來，這是得罪誰了？”
顧羲武得意地指了指小六：“還能是誰。”
徐少卿恍然大悟：“原來是小六爆的料。不過，她怎麽忽然想起要整馮欣了？”
“昨天馮欣出現在顧家老宅招惹小六了。”
徐少卿一臉幸災樂禍：“她是弱智吧，招惹小六？”
“估計是以為小六會屈居在顧氏之下。”
徐少卿嘁了一聲：“小六可是沒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的鬼畜級天才，就用實力說話，不服來戰。管他有沒有後臺，招惹小六可真要後果自負了。”
顧羲武贊同道：“看來馮欣和她的經紀公司有的忙了。”
新聞剛出3小時，還沒等馮欣做出反應，小六就已在微博上發表視頻聲明。
“我為自己曾經‘無心’的言論道歉，給馮欣造成的困擾也十分抱歉，我不希望困擾繼續蔓延。那時的我還不太懂人情世故，口無遮攔，不明白當時的一句話可能會毀了一個人。我知道大家對我很寬容，但不能因為我無知，大家又喜歡我，我做任何事就都能被原諒。所以我鄭重承諾，以後會謹言慎行，希望大家可以原諒我。”
徐少卿刷到這條微博時，這條微博已經上了頭條。
“我去，小六太狠了，先發制人，第一時間道歉，這樣一來，馮欣再做什麽都無法挽回了。全民偶像讨厭一個人，馮欣這條路算是結束了。”
顧羲武笑了：“你看她那一本正經的樣子，裝得還挺像。看看評論，果然又圈粉了，全都是聲援小六的，粉絲的喜歡果真很盲目啊，一邊倒的心疼小六，馮欣毫無意外被罵的很慘，就連黑歷史也被扒出來。”
“這招絕了。”徐少卿豎起大拇指，“所以說啊，羲武，我們千萬別得罪這個記仇的小六。”
“此言說到我心坎裏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羲武，你意志還挺堅定啊，不過這事後來你二姐告訴小六了，你看着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