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畸婚番外
第69章 畸婚番外
林月謹自恢複記憶後,林光鐘幾乎寸步不離的待在林月謹身邊。哪怕她已經沒事,從醫院回家後他也未曾放寬過心。
林鬼白那邊要忙林茯神的後事,這邊就由蘇樂南出面了。不管過程中林鬼白他們是否有幫到林光鐘,但林光鐘覺得既然委托他們,而結果林月謹也回來了,那委托費自然是不能少的。
只是有一件事他一直很耿懷。
林荊介和林鬼白,林茯神是兄弟妹,而正是林鬼白和林茯神的哥哥拐跑了林月謹,那麽對于林鬼白,他是要抱着感激之情還是抱着埋怨之心?
幸好自那晚一別之後,他們的往來都是蘇樂南在穿針引線,他并沒有再見過林鬼白,倒也省了見面後的為難。
最主要的是,他們應該也不會再見面了。
林月謹失蹤兩年回來,左鄰右裏有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議論。久了那些閑言碎語也就沒了,而且林月謹卻想回學校把這兩年來沒學的知識補回來。
可是這個時候林月謹回學校,那些同學老師又會怎麽想?
林光鐘勸說林月謹讓她轉學,這樣就不用面對別人看她的奇怪眼神。林月謹從小就很聽林光鐘的話,這次也不例外。
經歷過這件事,她也很珍惜和林光鐘在一起的日子。
只是有一件事,讓她很困擾。
林光鐘自那晚之後,看她的眼神變得很奇怪,行為舉止也比以前多了幾分的親昵。雖然并不是不可以,但這麽親昵總會讓人生起一股別扭感。
好像兩人不是兄妹,而是情人般,實在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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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光鐘自那一晚回來,每天都會夢到同樣一個場景。月光皎潔的夜晚,種滿血紅花朵的郊野,林月謹和自己抱在一起躺在花海中央,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畫面詭異又唯美。
夢境過于真實,讓他既興奮又害怕。等他驚醒過來,他覺得自己簡直是鬼迷心竅了。為什麽會重複做這樣的夢,難道潛意識裏,他也想和林月謹像林荊介與林茯神那樣,一起殉情嗎?
不可能!他不想變成林荊介和林茯神那樣的結果。
然而日複一日的夢境讓他越來越分不清他是否經歷過同樣的事情。
蘇樂南還是會三不五時到他們家來,畢竟有些手尾工作沒完成。
這天趁着林月謹去上學,蘇樂南又過來了,林光鐘留下蘇樂南,說有事想和他聊聊。
蘇樂南剛坐下,林光鐘就給他倒了一杯茶,很嚴肅的對他說道:“蘇大師,近來有一件事一直困擾着我,我想知道,你是否也會與我一樣。”
蘇樂南顯然沒有從林茯神死掉的悲傷中緩回來。即使笑着,神色也有着難以掩飾的悲痛:“什麽事?”
“我自那天過後,無論是在醫院,還在家裏睡覺,都常常夢見自己和月謹抱在一起被火活活燒死。而且場景和那晚的一模一樣。不知你是否也做過這樣的夢?這又預示着什麽?”
蘇樂南只是個風水師,又不是解夢師,哪裏懂預示什麽?
“我也不清楚,我沒有做過那樣的夢。要不,你找鬼白問問?自從茯神過世,他就一直沒工作,說不定正好趁機讓他開始工作,也好有個精神寄托。”
“再來麻煩便利屋,是不是不大好?”況且他才遭遇了喪親之痛。換作是林月謹死掉了,他想,自己可能比林鬼白更加悲痛欲絕,甚至還會輕生。
蘇樂南覺得他的問題好笑至極:“便利屋不就是那樣的存在嗎?”
經過和蘇樂南的一番談話,林光鐘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般,他隔天就去找林鬼白。不過他沒想到,蘇樂南也在場。
在林光鐘來找林鬼白之前,林鬼白似乎聽蘇樂南說起林光鐘的事情。他還有些憔悴的臉沒什麽精神,卻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了林光鐘的問題:“我想也許是哥哥那樣的方式給你帶去了心理陰影。又或許是……”
聽到林鬼白的欲言又止,林光鐘迫切地追問道:“又或許是什麽?”
“你自己也有想要毀滅掉兩人這樣的想法。林先生,其實你和我們的哥哥很相似,都對自己的妹妹起了不該起的念頭。”
坐在沙發上,抱着林茯神生前最愛抱着的小熊布偶,蘇樂南聽得入神。這間屋子到處都充滿了林茯神的影子,睹物思人,他覺得很不好過。也不知道林鬼白一直住着會不會更加傷心難過。
但他現在的樣子又看不出什麽來。
“不該起的念頭?”林光鐘喃了一句,半晌才像醒悟過來般,反問:“你是說我要和妹妹結婚的事?”
“是的。我姐說過,你提出和你妹妹結婚,是因為你對她的愛是男女之愛,而非兄妹之情。你對你妹妹有着非分之想,但這是不對的。哥哥又怎麽能對妹妹動那種念頭?這是要遭報應的事。”
“那與我說的夢有什麽聯系?”
“因為你和我哥哥一樣,都對自己的妹妹動了情才會引起共鳴,夜夜夢到那樣的場景。”
林光鐘像是松了口氣,“按你這麽說,并不是我想要拉着月謹***,只是有共鳴而已?”
林鬼白點點頭又搖搖頭,無法給個确定答案:“這只是我的猜測。至于事實如何,只有你自己的內心才最清楚。”
聽了林鬼白的話,林光鐘似乎懂了。他覺得只是短暫的共鳴,過段時間就會沒事。于是很歡喜的回家了。
蘇樂南也時不時來這裏。每次看到林鬼白,總要安慰他幾句。
林鬼白也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是悲痛,再是難過,逝去的人都不會回來。生活總得要繼續,而且他也答應過林茯神,無論将來發生什麽事,都要好好活下去。
林光鐘很高興地從林鬼白的住處出來,回家的路上順道買了許多好菜回去。
到家的時候林月謹已經放學回來了。從玄關一見到他,就奔過來幫忙拎東西:“哥,今天是什麽日子,你買那麽多菜回來?”
“我兩年沒照顧過你,不知道這兩年來你有沒有吃好喝好,現在想幫你補回來。”
與林茯神一模一樣的臉是她所不曾有過的燦爛笑意,林月謹說:“哥哥你太愛擔心了。雖然我那兩年的記憶沒有了,不過我還是有好吃好喝的,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那個帶走我的人,也深知這樣道理,給我的夥食應該還不錯,我還胖了好幾斤。”
瞧着在廚房背着對他,擺放東西的林月謹,林光鐘突然覺得很幸福。他腦袋一抽,上前從後面抱住林月謹,輕聲在她耳邊說:“月謹,能找回你,真是太好了。”
被林光鐘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林月謹定住了,手裏拎着的蘿蔔也掉到洗水池子裏。
“哥哥……?”
“你還記得你說,如果哥哥找不到老婆就要嫁給哥哥當老婆的事情嗎?”
“記是記得,不過那是玩笑話。話又說回來,這兩年你為了找我,還耽擱了自己的婚事,這樣很不好。我希望哥哥你趕快替我找個好嫂子,這樣我們一家人才能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林光鐘倏地松開林月謹,伸手扳過林月謹肩膀,讓她面向自己,“你說只是玩笑話,不是真心的?你不是喜歡哥哥嗎?我不要找什麽老婆,我想你嫁給我。”
林月謹不明白林光鐘怎麽忽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心裏湧起一絲害怕和惶恐:“哥哥,兄妹怎麽可以在一起?你看,像那對兄妹就是很好的例子。兄妹在一起,是天理難容的事情,會遭報應的。”
“你果真這樣想?你對哥哥一點也不喜歡?”林光鐘很受打擊地松開手,問她。
“當然不是。我是喜歡哥哥,但這是兄妹之間的喜歡。我不明白,哥哥你為什麽說那樣的話。其實你是不是在開我的玩笑?”
林光鐘凄慘的笑了笑,說:“原來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是我在自作多情。”他邊笑邊低喃着轉身離開廚房,林月謹怎麽也叫不住他。
自廚房的對話後,兩人都有些尴尬的吃完晚飯,各自睡去了。
林光鐘又夢見了豔紅的花海火海交織在一起,他和林月謹手牽手,緊緊抱在一起躺着被大火焚燒,直至灰飛煙滅。
他從夢境中驚醒過來,大口喘着氣的同時,突然明白了林鬼白所說的共鳴是什麽——既然是得不到的東西,還不如毀了幹淨。
如果能死在一起,那去陰間的路也算有個伴。活着的時候要受限于天理倫常,死去的話,便能肆無忌憚的在一起而沒有任何阻撓了。
仿佛鬼迷心竅般,他下床跑到廚房拿了一個打火機和煤氣瓶到林月謹的房間。
林月謹正睡得正香,聽到林光鐘的動靜,猛然醒過來。她見林光鐘把煤氣瓶中的氣體往關着門窗的房間裏灌,吃驚地問:“哥哥,你在做什麽?”
林光鐘沒說話。他灌完氣體,居然找來一條繩子把林月謹綁在床上。林月謹被他的樣子吓到了,掙紮着帶着哭腔問:“哥哥,你到底想做什麽?”
“別害怕,月謹。哥哥只是想和你永遠在一起而已。”林光鐘說完,也跟着躺下身,緊緊抱過林月謹。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所以,哥哥,你放了我。”
“再忍耐一下,很快就會結束。月謹,我愛你。”林光鐘說完,低頭吻了吻抱在懷裏的林月謹,從口袋裏拿出打火機。
林月謹瞬間明白他想做什麽。她害怕得眼淚控制不住流出來,拼命搖頭掙紮着說不要。但林光鐘卻仍一意孤行的點起了打火機。
巨大的爆炸聲中響在寂靜的長夜中,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