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守望之意
? 屋裏橘光溫柔的燈光，小戚和霏霏玩着跳棋，霏霏似乎又贏了一局，高興的拍着小手，小戚小心翼翼的湊過腦袋，霏霏輕輕的敲了個毛栗子。
“哎呀，再敲就要腦震蕩了，不來了，不來了。”
“嘿，剛才還說，願賭服輸，現在就耍賴了。”
“沒耍賴啊，讓你敲啊。”
“你說了要玩100盤的，現在才10盤啊。”
“那你是要下棋呢，還是去看媽媽呢？”
“看媽媽。”霏霏不叫思索的回答。
“那就對了，我們準備出發。”
“小戚，這湯嘗了嗎？”楊輝舀着鍋底煮得所剩無幾的雞湯說。
“你不會自己嘗一嘗啊。”小戚一副“毒不死你“的表情望着他。
楊輝皺着眉頭舀起半勺，膩，腥，淡，吧唧一下蘑菇的香味和雞肉的鮮味還是濃郁的。
他舒展起眉頭很是欣慰，“第一次做成這樣，不錯了。”
小戚大着膽子也嘗了一小口，勉為其難的點點頭，“比想象的好那麽一點點。”
“不知道巫雲賞不賞臉。”楊輝笑着那表情，依然看到巫雲贊賞的笑容。
“啊，你這是要給巫雲喝啊？”
“不給他喝，難道是給你喝啊，你還輪不到呢。”
“我知道我輪不到，可是感冒的人能喝雞湯嗎？醫生說飲食要清淡。”小戚舀着上面飄着的厚厚的黃油，“這算清淡嗎？”
楊輝沒裏他，拿出手機搜索了一番，褒貶不一，最後怒目圓睜說，“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啊。”
“你獻殷勤的時候，怎麽不問啊，我又不跟你搶。”小戚睜着眼睛又瞪回去。
“好吧，好吧，我的處女秀就便宜你了。”
“霏霏，快過來吃雞腿……”
小戚又在雞湯裏七七八八的加了各種調料，味道鮮美也更能下咽了。
霏霏捧着雞腿，蜷在沙發裏看動畫片。
小戚悄悄問，“你這臉色，難道那個死胖子揩你油了？”
楊輝頓了頓，把老金說的那些話，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末了問了句，“你能聽出點門道來嗎？”
“以我的智商，打一架跟能解決問題，你看現在把你唬得暈頭轉向的回來，你別說胖子還有兩把刷子，四兩撥千金，免去一場皮肉之苦，看來是個厲害角色。”
楊輝聽完眸光一亮，茅塞頓開了，是啊，都什麽年代了，女人能頂半邊天啊，巫雲看着是柔弱，可是他最清楚不過了，她的性格裏揉捏着舒老師的柔和巫老師的剛。楚敬成和老金的趨之若鹜正說明了她的獨立，不亢不卑，更是讓那個追債男人都無計可施，怎麽可能會随便就依附其他男人呢？
楊輝告訴自己，以巫雲的性格，她不會逃避問題，也不會把自己逼入絕境。現在的這種狀況肯定是有她的原因，只是是否有人在暗處逼她呢？有的話，那是誰呢？
想到這，楊輝覺得輕松了許多，七竅百骸如沐春風。
他的女人的問題就是他要解決的問題，現在的楊輝，早就不是八年前的楊輝了，不管是在望城還是在辛城，倒真的還沒有什麽能難倒他了。
“你慢慢吃啊，我去洗個澡，晚上還要陪夜呢。”
“陪夜？不用那麽拼吧，怎麽說也是兩天一夜沒好好睡覺了。要不我受點累呢？”
“別，你晚上照顧霏霏。”
霏霏？小戚轉過臉看着盯着電視機咯咯在笑的小女孩，雞腿已經啃完，把白襪子一脫又抱着腳丫子在啃着歡脫。
“我什麽時候成了專職的保姆了？”
“沒有什麽意外，這段時間你就是這個角色了。”
“楊輝，你太過分了吧……”
衛生間裏已經響起了清脆的水流，和悠揚的口哨。
“小戚叔叔，你不喜歡我嗎？”霏霏光着腳丫站在小戚背後問。
來到醫院，遠遠的就看到巫雲病房前站着幾個人，小戚連忙抱起霏霏，“霏霏，好像我有東西忘在車上了，陪我下去拿呢。”
來到病房門口，楊輝沒理攔着門口的小喽啰，從門上的玻璃窗望裏看，光頭的背影在燈光下顯得锃亮刺眼。
“還有一分鐘啊，可以滾了。”刀疤懶洋洋的說。
光頭向沙發方向望了望，楊輝可以想象虎背熊腰的刀疤目露兇光是什麽的表情。
“巫雲啊，你這是何苦呢，累到住院卻不肯跟人說句軟話，其實只要開個口啊，搞不好人家就等你開這個口呢，何必抹不開面子呢？面子啊，不就是個呸啊……”
一個牛皮紙信封被扔到了床角，巫雲的聲音低沉沙啞，“你算算這點錢可以付多長時間的利息呢。”
光頭拿起信封似乎對裏面的東西不感興趣，倒是端詳起信封來。
“楚敬成給的啊，她也太小氣了吧，這都不夠塞牙縫的啊……”
“時間到了。”刀疤冷冷的聲音。
“得得，有總比沒有好吧，我也好回去交差。”
光頭說着從信封裏掏出兩張紅票，上前了兩步，“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怎麽說也是交情一場。”
“不需要。”
“要得，要得，那好巫雲你就安心養病，我就不打擾了。”
光頭拉開門，看到楊輝先是一怔，而後沒事似的，把牛皮信封往兜裏一揣，揮一下手和幾個小喽啰揚長而去了。
病房裏的巫雲臉扭向一邊，皺着眉頭假寐，刀疤坐在床頭的椅子上埋頭打游戲。
楊輝倒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真的好累了，四肢疲乏蔓延，而腦袋卻越發清晰……
細芽進來的時候，看到屋裏的情形特地蹑手蹑腳，可是放東西解袋子的悉索聲，卻驚的楊輝太陽穴砰砰直跳，索性就睜開眼，看着細芽把帶蓋子的白瓷碗，輕輕的放在茶幾上。
一日三餐必不可少，有人做菜多吃一碗飯，有人做菜食不下咽，不竟長長喟嘆了一聲。
“咦，把你吵醒了啊。”洗芽擡頭望他。
楊輝坐起來，苦笑着搖頭，“也沒睡着。”
餘光中巫雲已經捧着《紅樓夢》靠在了床頭，和他的目光一相碰，就火速的彈回了書上，那一眼楊輝讀懂了她眼底的嗔怪：都困成這樣了，怎麽還睡不着啊？
楊輝能讀懂她對他的意思，但是卻讀不懂她自己的想法，一個上學只看瓊瑤席娟亦舒的人，現在卻捧着本《紅樓夢》，這是裝模作樣還是性情大變？
當然啦，那個家裏除了這本《紅樓夢》就剩下霏霏的左右腦開發的書了，的确沒有什麽可催眠的工具。
“睡不着就吃飯吧。”
細芽擺放了碗筷，白瓷皎潔，菜色清馨，還有一張讨表揚的笑臉。
“等下小戚和霏霏呢。”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還有隔壁衛生間的味道，現在陡然塞進了看似色香味誘人的飯菜，卻讓人倒了胃口。
“明天我們都在飯店吃，就把巫雲的飯帶過來就好了。”
“啊。”表揚未讨到卻碰了一鼻子的灰，細芽有些鬧情緒了，“那你叫我買什麽碗啊，這不是浪費錢啊。”
“怎麽浪費了，帶回去，小芳中午帶菜用。”
“你爸公司這麽摳，不提供午飯的啊。”
“誤餐經貼打到卡上，但聽說食堂的菜不好吃。”
聽楊輝這麽一說，女朋友的工作應該是妥妥的了，細芽的心情各外的明朗，“嗯，小芳做菜好吃，看我就知道了，回望城啊，請大夥到我們家去吃飯，你不知道刀疤那兩口子，吼了好久了。”
轉過身，他看到巫雲的床頭櫃上放着兩張紅票子，樂了，“巫雲啊，下午又收了不老少吧。”
巫雲擡眸望了他一樣，又低頭看書了。
細芽無趣，嘴巴又閑不住，索性坐到楊輝身邊講，“今天下午來了好幾撥人，每人來都掏200元，都往巫雲的枕頭底下塞，我看這幾天的的床位費還有得多。”
“哦？”楊輝也覺得有意思，擡眼望巫雲，可是她卻跟沒聽到似的，眼睛沒從書上挪開。
“輝哥，你可別不承認，這裏的人情可比望城有味多了，別看才200元，但這裏工資低啊，我媽上次住院我家親戚才給100元呢，說明咱家巫雲為人不錯着呢，那些老鄰居什麽的都來了……”
楊輝喝了口水點點頭，不知是承認辛城的人有人情味，還是表示耳朵已經聽進了細芽的話。
他的眼睛還是直直的盯着對面看書的巫雲，她的眼睫毛很長，微微顫抖着在臉上投下一片淡灰色的陰影，就像很多年前，被舒老師逼着去複習一樣，心不在焉，就像此時一樣。
那是的楊輝很樂意看這樣的巫雲，她心裏有不情願，但是她不會說，也不會表達出來，堵着氣，或許也不完全是這樣，只是實在是看不進書。楊輝會偷偷的踢她一腳，或者扯扯衣服，遞過一張紙，無非就是說些去哪裏玩，吃什麽好吃的，願不願意之類的，而巫雲會抿着嘴笑一下，然後狠狠的瞪他一眼，示意他也快去複習。她比他大，她是姐姐，在他面前他就要當姐姐的樣子，怎麽可以随便被他拉着跑題呢？
在她和他的大事上，巫雲從來就是起主導作用的，到現在也是如此，這是他人生100%的軟肋，甘之如饴。
此時楊輝只想貓腰過去輕扯她的衣角，看她朝他淺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