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婚前
? 聖誕節之前，我回了美國。
我在六月的時候和阿羅訂婚，因為這個原因，我每個月大概會拜訪玫瑰莊園一到兩次。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我，伯爵希望我在婚前正式簽署一份財産協議，這與我和阿羅讨論的內容不太一樣，更苛刻。并且要我在婚前就開始為莊園注入資款。
我認為條件太苛刻而沒有答應，事實上，我也沒有任何義務答應。我和我丈夫的財産應該由我們自主決定和分配，他只能提供意見，而不能強制要求我做什麽。
為了避開他那張讨厭的臉，我決定提早一個月回美國，直到明年二月底再回去，而我的婚禮在四月八號。
我的家人也要求我簽署一份財産獨立的文件，因為我持有的公司資産為數巨大，為确保我意外或者自然死亡之後，他們能和我的丈夫還有孩子一樣，擁有繼承權。
關于這一點，卻是我一開始就向阿羅點明了，他不會有任何意見。
“為什麽不同意分期投資？你的錢還能在銀行裏面多存點利息。反正你遲早要将一部分錢投入到那個家族産業裏面的。”
“埃裏克，不要将我的婚姻形容得像期貨一樣，我知道你對這些很在行，但是不要在我面前賣弄。”
“說的好像你一點也不懂似的。”我的第三個哥哥，埃裏克，非常無奈地聳了聳肩，“但事實上，有一個伯爵妹夫，還是很不錯的。”
“他的父親才是伯爵，還有阿羅和你一樣年紀，不要将他當成幾歲小孩子一樣的玩具來炫耀。”
“誰在乎呢？他始終會是伯爵。”我們長得不像，他更像我的祖母，棕發黑眼，但是由于個人氣質，典雅中帶着邪魅。
我無法斷定我去年的決定是否正确，但是此刻面對我的時候，他明顯願意賣弄和展示自己的才能，“你應該在美國多留些日子，很明顯，沒有我，公司幾乎運轉不過來，可憐的喬治被我們的表親逼得暈頭轉向。”
“不要說得好像沒有你公司就要破産，”我的确看過他送來的業績表，如果他沒有隐瞞我的話，業績已經從父親去世之後的大幅度下滑到現在的漸有起色。“時間會告訴我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能得到你這句話，我已經感到莫大的欣慰。”他指的是一年前我不替他考慮，選擇支持喬治。
“我的榮幸，但是你的眼神又告訴我，或許你心裏并不這麽認為。”
“不，誠摯的感謝。我沒有預想過事情會變得這般棘手超過預想數十倍。誰想過過去是兔子的股東現在會變成餓狼？如果不是喬治，就是我在他們的重重包圍下嘶聲裂肺的吼叫。但是磨難叫人成長，我不能因為主觀臆想而排除喬治越挫越勇的可能……我雖然希望我的作為能使公司更加壯大，但是又不希望這一切為他人做嫁衣。”他的表情變得高深莫測，“除此之外，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遺憾的消息，匹茲堡的老對手在我們的忽視之下竟然又開始重獲生機。”
“所以，內憂外患？我不敢相信你們竟然相争到這種愚蠢的地步，而約翰和媽媽竟然沒有對我透露半個字。”
“你知道約翰，他對這一切從不關心，但慶幸的是，他很信賴我，總是毫不猶豫地給予支持。”他的語鋒一轉，“至于我們可親可敬的媽媽，誰知道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最近她的家裏經常有一個年輕男人出沒，非常英俊。”
“不要浪費你有限的精力，她是一個英國貴族。”我嘆了一口氣，“而且她絕對不會理睬喬治。”
“是嗎？”他頗有諷刺意味地笑了笑。
這使我覺得疑惑，但我知道他不會回答我的。反而是他再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麽就不留在美國？”
“留？”
“嫁給一個追求你的美國人。也方便我們可以照顧你。”
這令我苦笑不得。“埃裏克，我已經不是一個小女孩了。而且我已經訂婚了。”
“連離婚都被允許，更何況只是發一條通知就能取消的訂婚？”
“你沒有見過阿羅，我也不願意在你面前過多地贊美他，以避免你覺得我已經理智全無。”
“約翰說這位瑟蘭迪督先生十分英俊和漂亮，令女士們無法轉移目光，甚至連媽媽也一直用美好的詞語來贊美他。”他給我倒上一小杯紅酒，“可你忘記了曾經忠實的追求者了嗎？萊斯利希望與你見一面。”
“他的家族充滿了算計和嘲諷。我仍然記得可憐的莉絲如何悲傷地寫着‘我在為他生育孩子，但是沒有人願意重視我的努力’。”
“是的，她好像是軟弱無依，但是她最後摧毀了她的丈夫，讓人記得她是如何狠心。”
“是的，她報複了他。”
“但是萊斯利和他的哥哥不同。”
“但是他們有同樣的父母，而且依舊健在，精力充沛，就好像随時準備插手任何人的事。”
“我只能說，萊斯利現在是伯靈頓家族的繼承人，從小到大一直傾心于你。而且不得不提，伯靈頓比我們家富有。”
“商場上沒有親戚，雖然我們兩家不同行。但是他們與總統的關系更好。而鋼鐵行業任何人都想分一杯羹。”
他神色一動，霧氣一樣的長睫毛微微閉合，露出一點遺憾的意味。“你似乎看得比我更遠。”
“爸爸教我的，與萊斯利·伯靈頓保持距離。作為朋友，遠近相宜。”但是一想到那個對我總是很善意很固執的人，不禁有些難受。“而且我不覺得自己有魄力在虎口中保住自己的口糧。”
“但是還是有其他的追求者，霍克麗家的，布拉克家，皮特……”
“請停止，他們既沒有我未婚夫的漂亮，而沒有伯靈頓的富有，我為什麽要選擇他們？”
距離使我對自己的未婚夫變得有些陌生，雖然這小幾個月時間裏面我們一直保持通信。
我在約市度過了自己作為姑娘的最後的一個聖誕節。我們在埃裏克的家裏聚會，他俨然成為了我們的新領袖。
而黑嬷嬷則只是在我拜訪喬治的時候和她的老朋友聊聊天。回來的時候她跟我抱怨了人世艱難，身為附屬的他們也不知道未來何在。他們時常聽見新主人喬治與人争執，被人下面子。甚至是埃裏克，也并不沒有他自己描述的那樣一路順暢。
先輩們的事跡光輝燦爛，但繼承者想要維持的話，又是一路荊棘。父親在盛年死去，而他的同樣精力充沛的同伴又怎麽會甘願服從于兩個後輩？
二月底的時候，我回到英國試禮服。
母親達芙妮也跟着我一起回到了倫敦，同行的還有約翰。
埃裏克煩事纏身，我只希望他不要錯過了我的婚禮。
臨近婚期的時候，我們在瑟林屯的瑟林大教堂裏排練。此教堂作為北部最有享譽之一的地方而存在，是我母親達芙妮洗禮的地方，也是我外祖父母曾經舉辦婚禮的地方。喬治承諾贊助我的婚禮，而伯爵則請來了紅衣主教主持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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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跟我說他們預期在我準備去度蜜月的時候回美國。“我不喜歡英國姑娘，她們總在心裏默默盤算我的身價，而一旦我提及金錢的話題，她們又覺得被冒犯了。我更喜歡人們直截了當一些。”
“并不是所有的姑娘都是這個模樣。當然如果你一輩子不結婚，人們也不會有閑話。你可以慢慢地等待，等到那個對的人。”即将離開我的家庭，使我和兩位兄長的關系逐漸好了起來。“埃裏克羨慕我們，我們兩個無論做什麽都不需顧忌。”
約翰笑得滿不在乎，“路是自己選的，沒有人逼他，但他是一個好兄弟。”
“我們似乎都被他收買了，連我也覺得當初好像做錯了。”
“或許只是因為随着時間的推移，我們的立場和喬治的立場漸漸相離，和埃裏克靠的越來越近。這大概是因為他從心底釋然并且原諒了我們，以前的我們并沒有像現在這樣信任他。”
“媽媽說血緣才能成就一家人。”
“是嗎？但我們三個的确越來越像個小團體。”他拍了拍我挽着他手臂的手，“艾瑪，我們的公主。羅斯洛德家族的公主。爸爸總擔心我們會帶壞你，但他自己卻将你教育得如此強硬。”
“我不強硬，否則我就不會嫁到英國來。”
“你并不像你自己所認為的那樣柔弱。”他鼓勵我，“不過這樣也好，外祖們都很和善。而埃裏克對你也感到抱歉，萊斯利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同時也深愛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嫁到伯靈頓家，他最後肯定會真的恨你。”
“我并不是為了令他感到抱歉才嫁到這裏的，而且你不能否定阿羅。因為他的确也是無可挑剔。”我希望為自己未來的丈夫加分，鑒于他們看到這樁婚姻我的妥協占了大部分，他們總認為阿羅配不上我。但我希望糾正他們的觀點，我和未來的丈夫關系平等，而且我們的家庭關系也不會是畸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