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卷
雨下了一夜,直到淩晨才停。早晨六點,大喇叭播放着早間新聞,霍隰聽見聲音就起了床,下床的時候特別小心的注意到沒有吵到宿吾。
今天又是考試日,大早上的走廊上的學生都抱着課本在背誦,一樓的血跡在大雨一夜的沖刷之後早就沒有了痕跡。
宿吾起床就看見霍隰趴在走廊的欄杆上往下看,柔軟的毛發在陽光下照的有些透明。
“早啊。”霍隰聽見聲音回過頭沖宿吾打招呼。
“早。”宿吾打了個哈切,不知怎麽他在霍隰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霍隰打了個招呼就去了教室,嚴柯的座位空着,他發了會兒愣掏出筆在自己的課桌上寫了一句話。
時遇,你想要結束這一切嗎?
考試在九點鐘準時開始,霍隰拿着筆在試卷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學號,然後就開始發呆,宿吾走過去在他桌上敲了敲,霍隰将準備好的紙條飛快的塞到宿吾手裏。
宿吾愣了愣下意識的攥緊了手裏的紙條,走到角落裏打開了。不肖一會兒宿吾默默的退出了教室。
這次我要交白卷,你得幫我。
霍隰給宿吾的紙條上就寫了這麽一行字兒,宿吾大概能猜到霍隰是怎樣想的。嚴柯死了,但是在他死之前有過奇怪的舉動,突然跑出去追什麽人那就意味着嚴柯看到了什麽。
包括之前死亡的玩家,是什麽讓他們從樓頂上跳下來?會是有人強制帶着他們上頂樓又把它們推下來嗎?不要忘了死去的玩家中還有男性,想要不動聲色的将一名成年男性帶到樓頂,在将他推下樓,并且在這期間沒有任何動靜。
這根本不可能,除非玩家是傻的。
不對,也有可能,如果是有什麽東西或者什麽人能夠讓玩家心甘情願的去到樓頂呢?這可是個單人積分制的副本,其中不乏有些不僅想要過副本還想要拿高分的玩家,畢竟中級副本的獎勵可不簡單。
宿吾站在教室後門看着霍隰的背影,他猜想霍隰因該是想到了什麽,但是他到底要怎麽做呢?
你想讓我幫你,可是我應該怎麽才能幫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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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隰趴在桌子上,肩膀展現出流暢的線條,穿着校服的他,充滿了少年感。
少年霍隰低着頭一動不動的看着桌面上出現的字:求求你救救她。
我要怎麽才能救她?
霍隰用力的在課桌上寫出這句話,筆尖因為過度用力變得有些彎曲,深深的陷入在了課桌的縫隙裏。
他昨天想了幾乎一晚上,嚴柯在跳樓之前的舉動實在是很反常,包括在那之後嚴柯的屍體旁邊并沒有找到他們在檔案室裏發現的檔案袋,還有就是小兔子發夾,副本中只有這個發夾算是隐藏提示嗎?
會不會還有其他提示?在他們之外的玩家是不是同樣收到了和他們一樣的提示?
單人積分制副本是不是意味着玩家通關的條件也不一樣?
霍隰趴在桌子上,四周變得有些空曠,前面的吳長青的座位空着,旁邊嚴柯的座位也空着,原來自己一直離死亡這麽近,霍隰在心裏想,目光落在嚴柯的課桌上。
周圍的學生還在答題,筆尖落在紙上沙沙作響,霍隰的目光看到了嚴柯課桌上的一處,雖然有些模糊但是霍隰還是辨認出嚴柯課桌上的字。
将藏在體育器材室的照片藏起來。
除了這句話之外霍隰還找到了另外一句話:廁所隔間假發。
霍隰仔細反複的檢查了一下,嚴柯的課桌上确實是寫了這兩句話,看樣子并不是他自己寫的,因為在考試的時候霍隰是抄過嚴柯的答案,這兩種字跡明顯不是一個人的。
這會不會是嚴柯得到的線索,或者是嚴柯的任務?霍隰皺了皺眉頭,盯着也能柯課桌上的字。
上午的考試很快就結束,霍隰飛快的找到宿吾吧在嚴柯桌子上看到的內容跟他講了之後,宿吾提議去宿舍找找嚴柯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如果說桌面上的字跡讓他把照片藏起來,這麽重要的東西他會藏在哪裏?肯定是離自己比較近,又不會有人懷疑的地方。”宿吾說,“他每天會和我們在一起,并且很明顯我們兩個是一起的,而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猜照片在他的床上,不是在枕頭底下就是在被子底下。”
他們回到宿舍在嚴柯的枕頭底下找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有兩個人,穿着校服。時遇的笑容和檔案裏照片的笑容一模一樣,他旁邊站着一個長發女生,不過臉已經被毀掉了。
霍隰将照片反過來,背後寫了一排字。
最好的朋友。
“這是不是在檢讨裏提到的那個最好的朋友?”宿吾指了指照片。
“因該是。”霍隰手指在照片上摩挲了一下。
他們還在嚴柯的枕頭底下找到了一張紙條,被揉的有些皺了,霍隰展開看了一眼。
“這是”霍隰眯了一下眼睛,“這是答案吧?考試的選擇題答案?”
宿吾接過來看了一眼,上面寫的aabcdbacbc“應該是,就是不知道是哪一門的答案。”宿吾說。
“看樣子所有的玩家都或多或少收到了副本的提示。”霍隰又翻了翻沒發現其他東西。
“你有沒有懷疑過一件事?”宿吾突然開口說。
“嗯?”霍隰看着他一臉疑惑。
“這次副本系統不播報死亡對吧?”宿吾說。
霍隰點點頭。
“那怎麽确定有多少玩家活着?真的只有跳樓這一種死法嗎?”宿吾看着他說。
霍隰頓時明白了宿吾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們一直以為死亡條件只有考試最後一名會在成績出來後的當天從頂樓跳下來。可是無論死的是學生還是老師系統都沒有播報,他們也不知道現在玩家還剩多少人。
如果說死亡條件不只是這一種,死亡的方法也不只這一種呢?
既然嚴柯能夠得到副本的提示,那就表示其他玩家也能得到副本提示。還剩多少名玩家?死去的玩家又是怎麽死掉的?
霍隰和宿吾被這樣的想法有些吓到了,不知道剩餘玩家的數量,不知道其他的死亡方式。如果副本裏只剩他們兩個人了呢?
哦,不對,還有一個夏椿。
這太可怕了。
下午的考試霍隰直接沒去,反正他就是想交白卷,去不去都無所謂。
宿吾他們兩個人一下午都在宿舍這兩層裏找東西,每一個房間每一張床都翻了一個遍。雖然這事兒有些不道德,但是誰還想得到這麽多?
他們的收獲不少,在好幾個房間都找到了一些線索,有的是照片,有的是紙條,有的甚至是一縷頭發,還有好幾個發夾,跟他們拿的的差不多,都是那些看起來比較幼稚的發夾。
所以,事實證明,單人積分制的副本所有人都留了一手。
霍隰看着從嚴柯枕頭底下找到的照片沉思了一會兒,拽着宿吾的手進了辦公室。
天色開始變暗,晚自習已經開始了,霍隰回到了教室,他總覺得只有踩到了死亡條件他才有機會知道副本真正的**oss誰,才有可能能找到通關條件。
宿吾在晚自習期間去了高五年級各
個班查人數,很多班上都有空缺的位置,有可能是玩家,有可能是真正的學生,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确實有玩家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死掉了。
一直到晚自習結束宿吾才回去。
霍隰已經洗漱完畢坐在床上翻之前在頂樓撿到的日記本,看見宿吾回來了他放下日記本。
“怎麽樣?”霍隰問。
“跟咱們想的差不多,很多玩家都不見了,估計兇多吉少。”宿吾關上門拉開凳子坐下。這個副本可以說是殺人于無形,如果不是因為嚴柯的死他們根本想不到這一點。
如果玩家都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踩到了死亡條件,然後他們一直不知道,很有可能到最後他們都發現不了少了這麽多人。
很有可能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霍隰和宿吾并排躺在床上,這麽多天過去了宿吾早就習慣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邊多了個人。霍隰睡覺還算是很安靜,不亂動---除了拿頭撞他的那一次。
兩個人腦子裏都想着事兒,呼吸在黑暗中交織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去。
照舊是被早間新聞吵醒的,霍隰睜開眼睛把手沖宿吾身上收回來。
一邊感嘆自己越來越不要臉了,一邊洗漱。
還是一樣的早晨,高五年級的學生一路兵荒馬亂的擠廁所,背單詞背課文刷習題。
霍隰有些忐忑,他再等成績,雖然知道自己倒數第一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但是心裏還是有些小小的緊張。
不出意外,倒數第一。
霍隰還是比較平靜的,只是宿吾不淡定了,用他的話來說:“人是我帶進來的,必須由我帶出去。”
霍隰打心裏覺得宿吾真的夠義氣。
宿吾一整天都盯着霍隰,霍隰走哪兒他跟到哪兒,連上廁所的時候宿吾都跟着。
“不是,你要不幫我扶着算了。”霍隰終于忍不住了,“不至于上廁所都跟着吧?”
“少廢話,嚴柯一直跟着我們還不是”宿吾說,“快點上。”
霍隰頂着巨大的壓力在宿吾面前放水,有些事兒吧太刻意反而讓人覺得不自在,霍隰覺得自己都快尿頻尿急尿不盡了。
他倆提心吊膽了一天,夏椿也來了好幾次,可是一直到晚自習結束都沒有下雨,霍隰還是好好的,也沒有其他玩家從樓上掉下去。
難道,死亡條件又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