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認可,變得十分消極和暴躁。跟家裏商量後她決定回國呆一段時間。換個心情也尋找一下靈感。
沒過多久,電影《愛埋波多爾》開始征集服裝設計,這對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來說是非常難得的機會。因為基本上沒有設立什麽門檻。
蘇西說:“消息是葉深通知我的。所以他才會覺得愧疚。”
初語一直默默的在聽她說,到這裏,終于明白了葉深為什麽會猶豫。原來,他的愧疚不是出自蘇西,而是自己。
心裏,悄然一松。
察覺到初語情緒的轉變,蘇西忽然壞笑:“差點忘了跟你解釋一件事。”頓了頓,“葉深說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是什麽?”初語問。
蘇西沖她暧昧地眨眼睛:“未婚妻那些純粹是子虛烏有。葉深只是幫我遮掩的炮灰。”她攤手:“沒錯,相比葉深,我更喜歡你這種,寶貝。”
初語這下完全愣住。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蘇西卻是不怎麽在意:“當時年紀小,又沒什麽成就,跟愛人那些事就不敢對家裏說。算下來葉深被我做擋箭牌也有好幾年,抱歉,我是這麽自私。當時我告訴葉深撞了人後,他幫我找了在國內的齊伯伯處理。應該是齊伯伯交代律師時順嘴說了一句,所以才有了這樣的誤會。”
初語就像陷在巨大的棉花團中,在憋的快要窒息時被人拉了出去。終于有呼吸通順的感覺。緩過來之後又回想起她那些酸不溜秋的質問,頓時覺得羞恥萬分。這個問題被葉深劃成了重點……
初語輕咳一聲,有些不敢直視屏幕裏的人。
知道自己完成任務,蘇西松了口氣:“事情經過大致就是這樣。當時不是想畏罪潛逃,只是因為沒辦法放棄那個機會。所以,”她忽然貼近屏幕,裝出一副可憐相,“初語小甜心,請你原諒我。”
初語被她耍寶的樣子逗笑,清了清喉嚨:“哎,都過去了。算了算了。”
蘇西隔着屏幕送了她一個飛吻:“下次跟葉深一起來巴黎,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跟他一起……初語靠進沙發裏,不自然的捋一下頭發:“好。”
蘇西如釋重負。站起身,語氣頗調侃:“我去叫他,估計那家夥已經等不及了。”
畫面變得靜止。初語不知道他們在哪裏,但能看出來視頻裏的地方應該是書房。
這時,屏幕裏有一道身影掠過,初語只看到男人的側身。黑色皮帶十分矚目,卡在他勁瘦平坦的腰間。不過片刻,他坐下來,屏幕裏出現一張俊臉。
初語胸腔鼓脹,費了好大力才維持住原來的姿勢。
屏住呼吸,看着他。
“初語。”葉深雙臂随性的搭在桌上,唇邊似有掩不住的笑意,“等我回去。”
☆、Chapter 22
視頻結束後,初語都已經将自己從頭到腳的洗了一遍,最後還是決定遁了。離開前她又暗戳戳地去了葉深家裏毀滅罪證。
等到了鄭沛涵家,她給出的理由是這樣的:“你好不容易休年假,我怎麽也要提供一次陪.睡服務。”
已經十一點多,鄭沛涵沒什麽形象的躺在床上,看她一臉心虛杵在床邊,翻了個白眼:“脫光了自己爬上來。”
初語噗嗤一聲笑了。
兩人高中時是一個寝室,對床。由普通同學變成好朋友最後發展到經常擠在一張床上,時間僅用了半學期。用鄭沛涵的話就是:“看對眼了就是那麽回事。”
鄭沛涵花了半個小時聽完初語的敘述,首先認同了蘇西的說法:“你們倆真是……這都能弄到一塊去。”随後又說她,“那你不老老實實等着他回來,跑我這幹什麽?”
初語平躺在她身邊,雙手交疊墊在腦後:“就是不想一個人呆着。”
“春心動的女人真是麻煩。”鄭沛涵的聲音在黑暗中飄蕩,“你們兩個啊,等他回來就趕緊滾床單去。我都替你們急的慌。”
初語翻了個身,面對着她:“這個得從長計議。”
鄭沛涵沖着她壞笑:“是得從“長”計議。來,跟姐說實話,你有沒有幻想過跟葉深啪啪啪?”
初語原本是沒想過的,可是在這朦胧的夜色中,只要稍微動了一點念頭,就很容易被帶進溝裏。
這就導致,初語更沒得睡了。
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親愛的,你這種睡法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我在床上對你怎麽了。”鄭沛涵如是說。
既然一天已經過了一半,兩個女人決定不負責的放飛自我。吃過飯初語被鄭沛涵拉着去逛街。等最後兩人從電影院出來,已過九點。
“流程熟悉沒有?”
初語莫名:“什麽流程?”
坐上電梯,鄭沛涵對她說:“約會流程呗!姐今天帶你全方位立體化全部做了一遍,你可要記得啊!”她挑眉一笑,“就差個開房了,這個你們自己研究。”
初語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待坐上車,她看着窗外被路燈染成橙黃的景色,心終于慢慢平靜下來。在這樣璀璨奪目又紙醉金迷的城市,原來心裏期待一個人的回來是這樣讓人覺得滿足。
——
輕微的“滴滴”聲從門口傳出來,幾聲後停止,随後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幽暗的空間被門口照進來的一束光染亮,然後随着門漸漸關上,那一抹亮色又被隔絕在外。
初語将自己的東西放在玄關,打開茶色壁燈,脫鞋走進客廳。她并沒有開大燈。暖茶色的光足以讓她看清楚水族箱的位置。昨天她還沒注意,現在一看才發現這裏面的魚少了一條。原本六條小醜魚只剩五條。
“死了一條?”初語撒了一把魚食進去,看着它們像接禮物一樣快速吃掉,不禁開始嘀咕,“你們的主人太不負責了,怎麽給養死了?”
房間門悄無聲息的開啓,葉深擡手捏了捏眉心,沒有走出去,就這麽懶散的靠在門邊。
他臉上倦容盡顯,衣衫有些淩亂。襯衫扣子沒系幾顆,敞開的領口顯出線條流暢的鎖骨。衣擺已經完全從褲腰中抽出來,懶散的遮住小腹。
站了不知多久,覺得頭腦恢複清明,他才邁步朝那邊走過去。
光着腳,沒發出聲音。
初語喂完魚,正準備回去,下一秒卻沒了動作。她透過魚缸的反射看到有東西在移動。影像有些模糊,只看到一團黑影。
心,瞬間提了起來。
“砰砰砰——”
寂靜的夜裏,她只聽到自己的心快速跳動。
“……轉過來。”
沙啞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初語陡然一僵。真是他?巴黎到這邊不是要十幾個小時?
初語邊想,不自覺的屏住呼吸。也沒聽見,那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
見她許久沒反應,葉深只好又往前走幾步,伸出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輕輕一拉。
初語被他拉到面前,手腕上被他握住的地方灼熱滾燙。她擡起頭,才發現他們離得很近,近到只要他一低頭就能親上她的發頂。
葉深眼睛微微眯着,神态慵懶。堅毅的下巴上冒出淡青色胡茬,頭發有些淩亂。
看起來頹廢又性感。
這樣的他,初語第一次見到,不由呼吸一窒。半晌才問出口:“……什麽時候回來的?”
葉深眉頭微皺,另一只手也抓上她剩餘那只:“大概一個小時之前。”
初語心裏暗自計算。
這個時間,他應該是在視頻結束後就立刻返程了。平靜下來的心跳又周而複始。
雙手被他擒住,熱度仿佛順着手腕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她抿了抿唇,低聲問:“你吃飯了嗎?”
葉深看着她,搖頭。那目光比窗外的夜色還濃,卻透着茶色般的暖。
“……我給你做點?”
——
鍋裏熱水噗噗的沸騰着,初語抓了一把面條放進去,看着直挺挺的面被煮的柔軟粘稠。她不知道那句話怎麽就這樣自然的說出口,等反應過來,人已經站在他的廚房裏,幫他煮面。
這面還是她家裏的。
就在她強自鎮定說回家幫他做飯後,沒想到一口被他否決:“你把材料拿過來。”
初語幾乎是吊着一顆心煮完這碗面條。正準備端到餐桌上,身後卻伸出一只手:“我來。”
他應該很累,臉色有些蒼白,帶着倦意。初語坐在他身邊有些不自在,想起身去倒個水,哪知道剛動就被他拉住:“不要動,等我吃完。”
他是真的餓了,修長的手指拿着筷子幾下将面條挑起,等了幾秒後送進口中。
吃相依然不見粗魯。
須臾,一碗面見了底。
初語躊躇半晌,問他:“夠嗎?”
葉深喝完水,将空杯放到桌上,再看她時眼中蕩出清淺的笑意:“再吃就沒時間跟你說話了。”
初語一怔,下意識看一眼時間。
十一點半。居然這麽晚了?
她輕咳一聲,眼神有些飄:“明天再說也可以,你應該早點休息。”
“不行。”他說。
時間太久,他等不及。
葉深拉着她起身,将她帶到客廳。兩人并肩而坐,葉深仿佛随意般将手臂搭在靠背上,弄得初語只能筆挺的坐着。
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從他這次回來後,初語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兩個的角色好像互換了。她變得小心翼翼,而葉深卻十分淡定。雖然以前他也是這樣,可是初語就是覺得自己莫名被壓了一頭。
她清了清喉嚨,想奪回主動權:“你要說什麽?”
葉深掩唇輕咳一聲,開門見山的問:“事情真相你清楚了?”
初語看他一眼,很快收回視線:“蘇西解釋過了,她離開只是形勢所迫……”
“不是這個。”
“嗯?”終于把視線落在他的面容上。
靜了一瞬,葉深忽然傾過身,他低着頭,兩張面龐近在咫尺。
初語只見他有型的薄唇開開合合,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頰,聲音就在耳邊炸開:“我是說關于未婚妻的真相。”
初語臉頰滾燙,低喘一聲,受不了的撇過臉去:“……清楚了。”
葉深見她一副想逃跑的樣子,沒忍住,輕笑一聲。
聲音低低的,很有質感。
初語有些惱,下一瞬,手就被他握住。想掙脫,他卻猛然将手收緊。
“別動。”
“初語……”他悶聲說,“那天的咖啡太甜了。”
初語僵了一僵,底氣有些不足:“你可以選擇不喝。”
靠背上的手臂慢慢滑下,改為撐在她身後:“那樣你會更氣。”
“我才不……”
“還有,剛才的面條有點鹹。”
初語愣了一下,想了片刻:“我好像沒放鹽……”
只見他眼中笑意更盛,一雙狹長的眼眸像是春天即将開放的花苞,看着她時有種低調的放肆。
下一秒,初語反應過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還有……”
“魚怎麽少了一條?”她受不了的打斷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我照顧那麽久都沒有事,怎麽一換你就死了一條?”
誰知他半點愧疚也沒有:“你說得對,以後還是你來管。”
“誰要幫你管!”她瞪着他,“既然如此,你養它們做什麽!”
葉深只意味深長的說:“……有用。”
除了觀賞還能有什麽用?測風水麽?初語哼一聲,誰知下一刻腰間忽然傳來一股力量,那人雙手箍着她直接把她拖到自己腿上。
她的下巴被他輕輕咬住。初語心瞬間吊到喉嚨。
“你……”她聲音顫了顫。
沒說完的字句悉數被他吞到嘴裏。下巴颏被他用拇指和食指鉗着,固定住以方便他掠奪。
他的吻急切而兇猛,仿佛想把她整個人吃進肚裏。唇上傳來細微的疼,初語腦袋發懵,攀在他肩上的手越來越用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深終于良心發現,将呼吸還給她。初語額頭抵在他頸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葉深比她好不了多少,偏過臉蹭了蹭她的面頰,聲線沙啞的不像話:“還有,我的模型被你弄壞,你準備拿什麽賠?”
感覺到初語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他繼續低沉的誘哄:“嗯?”
他今天太不一樣。
平時的沉悶克制這會兒被他丢到了九霄雲外,變得肆意又露骨,隐約還帶着點小壞。
初語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你說。”
“我說?”葉深似乎笑了一下。看着她半晌,然後低下頭,又親了上去。
他這次吻的很輕很淺,就像偷吃到奶油的貓,舍不得一下全部吃光,只好一點一點享受美味。
初語心裏最深最柔軟那一處被他如此撩撥,正在一步一步塌陷。她已經被葉深完全困在懷裏,四周皆是他清冽的氣息。唇上被他輾轉吸吮,留下一片火辣。
初語覺得自己快要溺斃在他的攻勢下。
葉深意猶未盡的舔過她的嘴角,費了一番力氣才放開她。那雙被情.欲沾染的眼瞳變得深不見底。
初語如墜霧中,腦中一片混沌。
葉深低沉的聲音輕輕飄進她漸紅的耳裏:“那就,以身抵債吧。”
☆、Chapter 23
天色大亮。
初語被“以身抵債”這四個字騷擾了一晚上。就連睡着了耳邊似乎都還響着他那清淡又暧昧的聲音。
初語打了個哈欠走進洗手間。洗手池前鏡子裏映出她的容貌。睡眼惺忪一副缺覺的樣子,臉色有點偏白,導致眼底的黑眼圈更加明顯。
這幾天,她就沒有睡好的時候。全部拜她的好鄰居所賜。
擠上牙膏開始刷牙,她怎麽也想不透,葉深到底是怎麽知道模型壞了的?明明她已經将掰掉的那一塊粘回去了,樣子跟原來幾乎沒有差別。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而且昨晚倉促之間還把放在玄關的東西給忘了。那裏邊是跟鄭沛涵一起買的“閨蜜款”成套內衣。
真是越活越回去。
對于他們會在一起,初語覺得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是即便料到結果,過程卻完全超乎她想象。她以為葉深那樣的性格會按照既成的套路跟她攤牌,誰想到……
人不可貌相。
初語吐掉漱口水,用毛巾擦幹淨。然後下意識抿了一下嘴唇,那溫熱的觸感似乎還很清晰。臉頰溫度似乎又有上升的趨勢。趕緊打開水龍頭,潑了一捧到臉上。
舒服了。
——
思來想去,初語還是先去了貓爪。
隔壁早上沒有動靜,葉深很可能是還在睡。畢竟他相當于連着幾十個小時都在坐飛機。疲勞程度顯而易見。而她又不想在家幹巴巴地等着。一個人處在安靜熟悉的地方,心思又全在另一處,肯定會像個神經質一樣坐卧難安。不如找點事做。
誰知,鄭沛涵告訴她下午才能來。
“我懶癌犯了,實在不想動。”
初語坐在角落,拿着電話望着窗外:“不想來就別來,反正我在。”
鄭沛涵在那邊笑:“我再不去,那幾個家夥就快把我忘了。”
“你這就是想刷個存在感?”
“嗯哼。”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貌似在找什麽東西,須臾,話筒裏才傳來她的聲音,“先這樣,中午等我一起吃飯。”
初語放下電話,伸了個懶腰,然後身子一傾,趴到了桌上。
數羊似的看着窗外來往的車子,沒一會兒眼皮開始往下耷拉。自然也沒看見手機裏剛進來的信息。
……
趴在桌上睡覺,試過的人都知道實在是不怎麽好受。初語醒的時候有種落枕的感覺,墊在頭下的手臂陣陣發麻。那刺痛感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緩了一緩,等血液循環的差不多,初語才坐直身體。對面位置上放着一個白瓷杯和一本it雜志。初語愣了一下,四處環顧,只看到鄭沛涵站在吧臺裏叼着吸管,對她笑得不懷好意。
初語頓時覺得有點冷。
不等她有動作,鄭沛涵将玻璃杯一放,從吧臺裏走出來。
“什麽時候過來的?”剛睡醒,初語聲音有些啞。
鄭沛涵坐到她對面,紅唇勾起:“挂了電話就來了。”她啧了兩聲,“好在我來的早。”
初語挑起眉頭,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鄭沛涵努了努下巴:“知道這本雜志是用來幹嘛的嗎?”
“……難道不是用來看的?”
“呵。”鄭沛涵拿起來晃了晃,“有人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拿着它給你遮光。”放下雜志,她嘿了一聲,“親愛的,你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系嗎?這麽極品的男人都讓你遇到了。”
初語腦袋發蒙,有點反應不過來。
鄭沛涵見她一副神游太空的樣子,翻了個白眼:“葉深去接電話了。拜托你快點回神好不好?這副樣子傻透了。”
初語掩飾性的清了一下喉嚨,問她:“他什麽時候來的?”
“哪個‘他呀’?”鄭沛涵逗她。
初語看着她,直截了當的吐出兩個字:“葉深。”
“四十五分鐘前吧。”
“……這麽精确。”
鄭沛涵笑了兩聲,仿佛逗她逗上瘾:“我算了一下,他幫你遮了半個小時的太陽,買雜志怎麽也要十來分鐘吧?四舍五入就是四十五分鐘。”
初語:“……”
話剛落,就見拐角轉出來一個身影。鄭沛涵眼神戲谑,站起身:“看來我該騰地方了。”
初語聽懂了鄭沛涵話裏的意思,知道人就在她身後,不知怎麽竟有點緊張。
沒幾步,葉深穿着黑色九分褲和淺藍色襯衫的身影就這麽走了過來。
初語做了個深呼吸,緩緩轉頭看他。她以為葉深會坐到對面去,不想他看了她幾秒後,就在她身邊坐下。
他神色清清淡淡,跟昨天晚上大相徑庭。但是看向她時,眼中華光畢露。
“睡好了?”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初語默了默,擡頭看他:“嗯,補眠很成功。”
葉深牽了一下唇,伸手拿過放在桌邊的雜志:“那,去吃飯?”
初語看他随意的拿着書,骨節分明的手指慵懶的掃過快速翻動的書頁,幾乎要入了迷。
“嗯?”
一個誘人的鼻音将她拉回神。
這樣下去不行。她怎麽這兩天變得傻了吧唧的?初語定了定神,點頭:“好,去吃飯。”
說完就站了起來。
葉深眼裏終于露出點點笑意:“別急,北銘還在路上。”
……
初語完全沒想到在她和葉深“勾搭”上的第二天就會見到家長。
齊北銘看着她,眼帶笑意:“我父親順路,我順便帶他過來。別怕,等會他就閃人。”
初語沒說什麽,只恭敬的叫了一聲“伯父”。
齊成林雖然人到中年,但依舊氣質如昨。見到初語,露出和藹的笑容:“好,好。想不到小深還趕在北銘前面了,不錯不錯。”
這話……怎麽一副兩人要結婚的架勢。
鄭沛涵在一旁沖初語擠眉弄眼,但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我看這姑娘不錯,配北銘綽綽有餘。”齊成林看着她,一副賠錢大甩賣的樣子,“怎麽樣?對我這兒子有興趣嗎?”
鄭沛涵臉僵了。
葉深對于齊北銘的暗示裝看不見,齊北銘沒轍,只好似笑非笑道:“爸,沒你這樣的!我又不是什麽滞銷品。”
齊成林只是呵呵一笑,拍了拍齊北銘肩膀,走人了。
然後,他們這才在一家泰國餐廳坐下。點完菜,鄭沛涵眼神在對面兩人身上轉了一圈:“你們昨晚就茍且到一起了?”
初語對她的用詞十分不滿,将話頭對準齊北銘:“我看伯父的提議挺好,沛涵除了有點二,其他沒得挑。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喂!”鄭沛涵陰測測的看着她。
齊北銘似笑非笑地看着初語:“怎麽?自己被拿下了這麽快就開始替朋友操心?”他對葉深說,“你不管管?”
葉深非常淡漠地看他一眼:“人類可以吃的東西非常多。”
“什麽意思?”齊北銘隐約覺得接下來不是什麽好話。
“狗糧口味就只有那麽幾種。她怕你吃多了覺得膩。”
“噗……”
鄭沛涵狂咳了幾聲,沒忍住笑出來。
齊北銘被堵的啞口無言,沒好氣兒的瞪着葉深:“嘴皮子功夫見長,昨天練了多久?”
這下初語老老實實地收了笑,裝作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葉深。她真怕他再出什麽驚人之舉。
葉深卻十分從容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聲音清清淡淡:“無可奉告。”
……這都不用奉告了好伐!
——
吃完飯,已經三點多。鄭沛涵出口趕初語:“快回去談情說愛吧!別耽誤我過老板的瘾。”
初語轉頭看葉深。他手裏拿着車鑰匙,也在看她。
那眼神……
初語靜了靜,說:“那就這樣。”又問鄭沛涵,“用不用送你?”
齊北銘點了一支煙:“我送她。”
鄭沛涵揮揮手,跟着齊北銘上車了。
“我們也走吧。”
“嗯。”
初語走到葉深身邊,兩人一起去取車。半路,男人強勁的手臂輕輕搭到她的腰間。初語身體僵了一下,随即很快放松下來。
回到海韻天成,兩人進了電梯。就在合攏的一瞬間,聽見外面有人喊“等一等”。初語手一頓,聽出是誰的聲音後面無表情的按了閉合按鈕。
進了葉深家,初語發現她忘在玄關的袋子已經被端端正正的放到了茶幾上。頓時有些不自在。她拿過來放到一邊,想着等下可別再忘了。
葉深換了居家服出來,遞給初語一杯水:“喝了。”
初語确實也渴了,兩三口喝光。
“晚上我們自己做飯吃好不好?”
葉深将水杯放到茶幾上,點頭:“好。”
“你想吃什麽?”初語問。
“你看着辦。”
兩人坐在沙發的一端,初語左邊是扶手,右邊坐着葉深。由于離得近,初語發現他原本是內雙的眼皮完全藏了起來。不自覺伸手撫上他狹長的眼眸。
“都變單眼皮了。沒睡好?”
靜了片刻,手忽然被他抓住。初語心底微微一顫。
葉深拉着她的手慢慢放到自己腰間,随後身體朝她的方向傾過去。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激得初語一陣激靈:“你覺得,我能睡好嗎?”
☆、Chapter 24
車子到貓爪門前停下,鄭沛涵打開車門,偏過頭問齊北銘:“要進去喝點東西嗎?”
齊北銘修長的手撐在方向盤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換個地方你這麽問,我可能會進去。”
都是成年人,鄭沛涵哪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她維持着一條長腿已經伸到外面的姿勢,似笑非笑:“怎麽,準備聽你父親的建議從了我?”
齊北銘頗有風情的眼眸添了幾分笑意,那神情讓他多了些痞氣:“也未嘗不可。”
鄭沛涵笑了下,沒把他的話當回事:“走了,拜。”
齊北銘颔首,看着她走到臺階上,緩緩啓動車子。
回到店裏,冷氣撲面而來,頓時把外面襯得像火焰山一樣。李清幾人見她回來,谄媚的沖她笑,實則想打聽八卦。鄭沛涵将包一放,一句話把她們都堵了回去:“不要問我。你們看到的就是事實。”
話剛落,聽小敏喊了一聲“賀先生”。鄭沛涵眉頭一跳,順着聲音望過去。見是賀景夕,又撇開臉,一點想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
賀景夕剛想沖她打招呼,笑了笑,轉而問小敏:“初語沒在?”
“她……”
“跟男朋友出去了。”鄭沛涵接過話,眼裏有幾分嘲弄。
賀景夕聽得眉頭一皺,笑意變淡:“我有事找她。”
鄭沛涵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賀景夕,咱們聊聊吧。”
——
廚房裏傳來一陣“噠噠”聲,聲音不大但十分有規律。初語坐在客廳,拿起雜志看了兩眼,有些精神不集中。
兩個小時前,本來都挺好的,誰知……
不過葉深怎麽知道那個號碼是賀景夕?她連存都沒有存。初語下意識搓動手指。他腰間那溫熱緊實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手心。
将雜志放下,她趿着拖鞋走到廚房門口。
電話被她掐斷後,旖旎的氣氛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葉深坐在一旁臉色平靜,看不出其他表情。但是前一秒還把你摟在懷裏的人下一秒就拿起雜志來來回回翻看,看都不看你一眼,這還用明說嗎?
初語又不瞎。
她靠着門框輕咳一聲,切菜的人動作頓了一下。
葉深穿了一套淺灰色家居服,長褲短袖,襯衫有些修身。彎腰切菜的時候衣服繃在背後,背部線條清晰可見。
初語将他的背影從頭到腳浏覽一遍,開口問:“要幫忙嗎?”
葉深偏頭看她:“不用,坐回去。”
“那你忙我看着你?”
葉深放下刀,轉過身來。
“你……”
“回去。”唰一聲,廚房門被拉上。
初語一陣無語。
葉深重新開始切菜,動作依然很流利,只是嘴角幾不可見的勾了起來。
初語在客廳裏轉了一圈,在角落發現了一個圓圓胖胖的東西。那是一個掃地機器人,葉深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隊長。因為圖案是複仇者聯盟。
初語站着瞧了半晌,蹲下把機器人打開。“隊長”有規律的閃了三下紅色的燈,仿佛在跟她打招呼。随後就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滑動。
初語起身,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葉深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第一眼沒看到人,眉頭皺了一下。随後他看見初語邁着小碎步,亦步亦趨的跟在“隊長”後面。
嗯,被機器人溜是一種什麽體驗?
機器人避開椅子時,初語終于停下腳步。她看着餐桌旁的葉深,有點氣短:“……飯好了?”
他“嗯”一聲,看着她的目光有幾分笑意。
初語讪讪地點頭,若無其事的拉開椅子:“吃飯。”
兩個人,三樣菜,一份湯。
菜是剛剛一起出去買的。本來是初語準備下廚,所以都是按她的菜單挑的菜。回來後,将東西一一拿出來,葉深就改了主意。只留了一袋核桃在茶幾上,其餘都被他收走。
長方形餐桌,兩人坐在一側。安靜地,吃着飯。
這是初語第二次吃葉深做飯。第一次是她生病,葉深去找她順便給她煲了粥。
他其實這人很慢熱。
從他搬過來到兩人成朋友差不多用了大半年時間。直到現在,初語仍然懷疑,這棟樓除了自己,葉深幾乎不認識第二個人。
不對……
初語夾了一塊香菇放到碗裏,用筷子戳了兩下。
人吧,有時候是很奇怪的。
當兩個人的關系進一步變得親密之後,反而會多了顧忌。這要是在以前,初語覺得想問就會直接問,哪裏會把話嚼了好幾遍還沒說出口。
葉深注意到她的動作,蹙起眉頭:“不好吃?”
初語回神,搖搖頭:“不是。”她看着葉深,慢條斯理的開口:“許靜娴……”
靜了半晌,葉深忽然将筷子放下,伸手抓住她的椅子,一個用力,将她拉了過來。兩張椅子緊緊挨着,沒有一點縫隙。
初語只覺得屁股下一麻,再轉頭時發現兩人離的很近很近。而葉深側着身一手放到她的椅背上,一手搭在桌邊,這姿勢算是将她半圈在懷裏。
“說。”聲音很低,帶着幾分強勢。
初語盯着他看了幾秒,收回視線,又将飯碗移過來,才用漫不經心的口氣說:“我就是想知道她……有沒有騷擾你。”
“騷擾了你準備怎麽辦?”
初語哼一聲:“我能怎麽辦?說吧,給人占便宜沒有?”
葉深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撐着額頭看着她笑。
那笑的……真是桃花朵朵開。
初語清了清喉嚨,淡定的将已經冷掉的香菇放進嘴裏,然後他帶着笑意的聲音傳到她耳畔:“我的便宜不是誰都可以占。”
——
初語将洗好的碗遞到一旁,随即被一只幹淨修長的手接過去放在瀝水的架子上。
一高一矮的身影并排站着,配合十分默契。直到客廳裏傳來鈴聲,葉深才走出去接電話。初語将飛濺的水漬全部擦幹淨,又把碗碟放進消毒櫃才回到客廳。
低低的說話聲傳進她耳中。
“……昨天的事。”葉深慵懶的坐在沙發上,看着初語出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來坐。
待她走過去,手被葉深用力一拉,拽到他身邊。他溫熱的手就這麽一直握着她的手腕。初語看到茶幾上那袋核桃已經被他打開放到樂扣的盒子裏。她伸手扒啦幾下,沒有動。
葉深的視線定在盒子上好一會兒,才淡淡的收回目光。
“還太早,以後再說。”
挂斷電話,靜了片刻,葉深才開口:“要不要去書房看看?”
初語立刻說:“要!”
葉深的書房應該是他家裏最重要的地方。初語也才進去過那麽幾次。每次看完,她都會更加堅定,葉深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技術宅。
書房跟其他地方的裝修風格完全不同。主牆面一整面都是镂空實木書架,擺在上面的東西卻是包羅萬象。各種類型的書籍,木雕,泥塑還有初語最感興趣的各式各樣的模型。
書架前面是一張足夠三人并排坐的長桌。上面有兩臺電腦和一些模具,那是他的工作臺。工作臺和書架之間有一個木制梯子,方便從頂層取東西。
之前被她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