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的邊緣,一片小湖悄然出現,清淩淩的湖水在風的魔力中掀起了細浪。一只鲈魚小心靠近了水面,翻個身,又隐匿在湖中。
黑暗中依舊沒有一點兒星光,馬瑞蜷縮在走廊的角落裏,身體的每一處都劇痛無比,但最痛的還是他的胃。
劇烈的、灼燒的饑餓感包裹着他的身體,胃口痛得痙攣,他的嘴大張着,連呼吸都困難,然後他做出了吞咽的動作,再然後,痛苦被緩和了。
綠色的光點悠悠然從房子裏的各個角落冒出來,他們把馬瑞包裹在中間,溫柔地安撫着他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塊肌肉、每一支血管。
痛苦徹底消散了。
馬瑞睜開了眼,他擡頭看着熟悉的房頂,一直看着那裏藍光一閃,才慢吞吞收回了視線。
他緊接着從地上爬起來,順便拾起了身邊一只銀色的小懷表。
“警報,時空防護儀能量耗盡,請盡快補充能量!請盡快補充能量!”
冰冷的電子女音從懷表中傳出來,引得馬瑞渾身一震,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把懷表半開的蓋子合上,電子音果然消失了。
記憶由近而遠,如潮水一樣湧來。
時空洪流中的旋轉、撕扯、入骨的劇痛一時間在他腦海裏複蘇,然後又消退了。馬瑞複雜地看了懷表一眼。
他知道單純為了一個聲音而緊張是十分不理智的,雖然這聲音和那個造成他二次穿越的驅逐儀啓動時的聲音完全一樣。
聲音不應當為行為負責。可是本能的緊張卻是這一場異常痛苦的時空旅行銘刻在他骨骼和記憶之中的直覺反應。
就連理智也對此無能為力。
“哎!”一聲毫無意義地嘆息,馬瑞小心将挂墜盒放在了手旁的儲物櫃上。
他緊接着對上了房東阿姨不變的微笑。玻璃櫥窗映照出他蒼白的面容,微微向上拉扯的嘴角還殘餘着旅行留下的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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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瑞看着這樣的自己,心情無比複雜。
這是怎樣一個倒黴蛋啊!一個活着的倒黴蛋!
不僅活着,而且還沒有缺胳膊斷腿!
馬瑞活動了一下他的四肢,又有些慶幸自己的幸運。這一場穿越,比之前的一場更加刻骨銘心,他如今甚至來不及迷茫和探究,一心只是慶幸自己的大難不死!
簡直就像一場噩夢!
他情不自禁地傻傻地掐了掐虎口,用疼痛證實了【自己還活着】這件幸事!
然後他轉過了頭,看見了半敞開的天鵝絨窗簾。
原本透明的玻璃窗自動“升級”成了“磨砂”玻璃窗,對面依稀是石頭走廊的影子。
這些模模糊糊的影像使馬瑞迅速回憶起這裏之前發生的事情。
這讓他忍不住連連苦笑。
果然人最倒黴的時候,喝涼水不僅會塞牙縫兒,還會造成腹瀉!
馬瑞認為他自己就是介于最最最倒黴和最最倒黴之間的典型案例!
他以自己生物學和統計學雙博士的邏輯推理能力作證,他這次的穿越,一定就是傳說中的躺槍!!!
想一想吧,位面戰争、時空戰士、第一宇宙、第二宇宙、時空管理局,以及,野生穿越者!
穿越本來就是傳說中的一個小概率事件,而他偏偏遇上了。
遇上了穿越不說,馬瑞他恐怕還不甚卷入了一場傳說中的時空戰争裏,又被一個自稱是反戰人員的時空管理局成員給驅逐出境了!
雖然該成員在最後關頭發現了某種誤會,并且給了他一個可以發出白光并緩解穿越的痛苦的儀器,可是這并不能使馬瑞遺忘他在時空風暴裏經歷的刻骨之痛。
不僅刻骨,還銘心!
馬瑞真得不想再經歷一次類似的時空穿越了!他甚至有些感激自己第一次穿越的時候,居然只睡了一覺就順利到達這個事實!
穿越就穿越吧,還是“群穿”!“群穿”就“群穿”吧,為什麽還要打仗!?
別說和他沒關系,這不?華麗麗的躺槍就是信息缺乏和謹慎不足的代價!
果然戰争就是最容易躺槍的場景,沒有之一!
馬瑞咬牙切齒,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個幸運的倒黴蛋,又或者是一個倒黴的幸運鬼。不過這定義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自己到底在哪裏!
馬瑞的心砰砰跳!
雖然那扇“磨砂窗”已經隐隐告誡他不要抱有太高的期待,他還是興沖沖地跑下了樓,在夜色中沖出了房子,站在花園裏向外眺望。
這一望之下,馬瑞忍不住失望地癟癟嘴!
果然,還是沒有回家!
可是那房子後面的高山是怎麽回事?房子前面的小片橡樹林,以及距離超不過兩百米的小湖又是怎麽回事?那黑漆漆的高山下面,茂密的同樣黑漆漆的原始樹林,這些又是怎麽回事?
好吧,好吧!馬瑞在心裏安慰自己。
不就是又一個世界嗎?不就是又一次穿越嗎?不就是,沒有回到家鄉嗎?
連嘆息都不必嘆息,馬瑞對滿地茁長的花花草草視而不見,他随手拔起幾片薄荷葉子放在嘴巴裏嚼了嚼,也不理會招搖着枝葉的蛇滅門,就這樣向屋內走去。
但他轉身的那一瞬間,他偏偏不經意擡了一下頭。
咦?
這房子又是怎麽回事?在時空亂流中畸形了?
馬瑞震驚地想。
原本中規中矩的房子變了樣!房子的左側多出來一座高大的塔樓!這石頭建造的塔樓和磚木所蓋的房子緊密相連,高聳入夜空如同一個過于粗壯的煙囪!
難道穿越了一回,連他們家房子也變異了?
只是,這現代風格的房子,偏偏緊連着一座中世紀城堡樣式的塔樓,這變異的方向也太。。。太。。。太。。。太奇葩了吧!?
果然是老少鹹宜,古今結合,世界無敵嗎?
馬瑞努力安回了掉落的下巴,他在震驚中口幹舌燥,腹內适時地發出一陣轟鳴,那個餓得要死又很快吃飽的夢詭異地浮上心頭,這制止了他立刻前去查看塔樓的計劃。
馬瑞揉了揉肚子,踏着沉重的腳步向廚房走去。
民以食為天哪!這果然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正在煮方便面的馬瑞并不知道被他嫌棄了新造型的房子君正給他的觀點點贊,并且雄心勃勃的計劃着狩獵更多的蜘蛛。
(蜘蛛:再也不要靠近山谷了!!!)
他也不知道離這裏很遠的地方,隔着一道迷霧山脈,精靈史的守護者、瑞文戴爾林谷的領主、從夢中驚醒的埃爾隆德正擡頭仰望着陰雲密布的天空,深思命運的指引。
而同一片巨林覆蓋的地方,東北方向,一個負責守夜的綠精靈正疾步闖入林地王國之王——瑟蘭迪爾的大廳。
“陛下,有一大群蜘蛛忽然向我們的方向來了。”
大殿中心,銀發璀璨的精靈豁然起身,他身姿高大挺拔,颔首簡潔地說道,“通知護衛隊,給它們一個教訓。”
精靈優雅地躬身而退,一邊揚聲道,“是!謹遵您的吩咐!”
這時候,一個金發的年輕精靈步伐輕快地進入了大廳,“ada,我也一起去。”
林地之王瑟蘭迪爾思索了一瞬,便點頭道,“去吧,蜘蛛們需要記住你的箭法。”
萊格萊斯一笑,“他們記性很差,生的又太快太多,我們總要不斷地予以提醒。”
這對父子相視一笑,萊戈拉斯行禮,瑟蘭迪爾微笑颔首。然後年輕的精靈轉身離開了大殿。
是夜又一場酣戰,非得到黎明時,森林才能恢複靜逸。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中土大陸歡迎你!
房子君:蜘蛛味道不錯~
馬瑞:我的房子畸形了。
房子君:你對我的造型有意見?
馬瑞: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餓了。
房子君:。。。。。。你說得不錯,造型不重要,填飽肚子最重要!
精靈:蜘蛛們發了什麽瘋?大半夜的找事?簡直欠教訓!
蜘蛛:。。。。。。淚!作為殘存的黑暗生物,我們容易麽?!!
P.S.今天作者回老家了,老家幾乎沒信號,還下了一天雨,結果回家就很晚了。。。
不管怎麽說,求交更新不殺。。。
☆、第一個黎明
馬瑞并不知道此時正發生在山脈北方的一場戮戰。他回到廚房給自己煮了一大鍋粥,首先安慰了他激烈抗議的胃。
這時候夜色正濃,手表上顯示的時間是淩晨兩點,理應是酣睡的時間。可是馬瑞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疲憊,他覺得自己的精神遭受了一場酷刑,身體卻充滿了能量。馬瑞不是夜貓子,但在這樣漆黑漆黑的深夜裏,他卻罕見地感受到了充沛的精力。
就當是倒時差了!
一回生二回熟,馬瑞安慰自己完全可以把又一次穿越當成是一次出國,除了旅行舒适程度實在有待提高。。。
于是乎,他帶着手電筒和獵/槍來到了塔樓。
入口就在房子的一層,左邊樓梯的背後多了一道小門。
門內是石塊建造的古老塔樓。手電筒的燈光直直射入黑暗的塔樓裏,馬瑞走進來,拐個彎,就看到了另一個樓梯。
石階鋪就的旋轉樓梯,不僅通往上層,也通往地下。這讓他稍稍有點兒意外。
“古城堡建築嘛,有地下室很正常。”馬瑞給他異常強大的神經點了個贊,然後他在向上和向下之間猶豫了一下,決定先探索地下。
比起天空,他對土地有更深的依賴,如此一來,他更願意首先保證地下的安全性。雖然,哪怕不做檢查,只要在房子裏,他就有一種詭異的安全感!
這不正常,也很危險,馬瑞想。
但鑒于穿越和金手指的一系列遭遇,他已經比較能安然地接受這些莫名其妙的直覺了。
兩次穿越都能和房子一起,這本身就說明了一些事情。雖然馬瑞不能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房子的主人(畢竟在原來的世界,他和它之間的關系就只有一張租住合同),可是穿越卻将他們緊緊聯系在了一起。對馬瑞而言,在這找不到過去的時間和空間裏,除了這所房子,再沒有什麽能給他帶來家的安全感了。
而正因為是如此,他才更加需要确定房子目前的狀況。
此刻,他一手持槍,一手舉着手電筒,順着冰冷的石階一步一步向下走。
石階和牆壁上都滿是塵埃,偶爾有碎石和斷裂的木頭,仿佛很久以前,這裏發生過一場戰亂。馬瑞小心挪開了臺階上的一節斷木,将它穩穩地立在牆邊,那木頭的一端似乎有些腐爛了。
地下的寒氣使他的呼吸凝結成了白霧,可他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冷。
很快石階到了盡頭。
這裏寂靜無聲,除了一些碎木屑別無他物。
手電筒的光照出飛舞着的塵埃,又使馬瑞發現了牆角一處隐蔽的木門。
槍早就上膛。馬瑞本能地關掉了手電筒,警惕地貼牆站在門的側邊。門上只有一個木栓,他輕輕弄開了它,然後側身向外望去。
黑暗、冰冷又潮濕的空氣順着門縫流淌進來,門外使他不安。他适應了幾秒黑暗,又向外望去,竟然發現那是一片黑色的大湖。
高聳的峭壁環繞着黑色的湖水,峭壁上布滿了濕漉漉的苔藓,向上望去,峭壁不見頂端,似乎這裏就是某座大山的內部一樣。
湖水寧靜,馬瑞卻本能地頭皮發麻。
他一點兒沒有走出門的沖動,脊背上甚至布滿了冷汗。像這樣黑暗的深淵裏,誰知道又藏着怎樣的怪物?
于是他輕輕關上了這道門。
一定不能讓人發現這道門!
馬瑞在心裏想,他的眼睛死死盯在門口,不一會兒,一層熟悉幽藍色的光幕湧了上來,将門口細細地封住了。
就和霍格沃茲走廊上的那一道光幕一模一樣。馬瑞心裏又是一松,總覺得這裏已經安全了。
馬瑞在心裏給他的金手指做了個臨時總結,如果綠光是治療,那麽藍色就是防禦(房子君:??)。
他又仔細檢查了四周,發現确實沒有別的新發現,才踩着石階回到了地面上。
“呼!”
深呼了一口氣,馬瑞心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又往塔樓走去。
這次到沒有什麽新的發現,塔樓一共分了五層。每一層都有一個窗戶,窗外能看見花園和山谷,并不像二層那扇窗那樣特別。
從塔樓回到了溫暖明亮的房間裏,看看時間,已經四點了。依然沒有睡意,馬瑞只好找出了掃帚,将整個塔樓打掃了幹淨。
從地下室到樓上,馬瑞一層一層地打掃,等他做完這一切,站在高高地塔樓頂上的時候,黎明終于到來了。
陽光溫柔地穿透了北邊的密林,點亮了北方密林裏的精靈大殿。
“陛下,幸不辱命,我們打退了這群蜘蛛!”
陶瑞爾,近600歲的西爾凡精靈,骁勇善戰,目前正擔當幽暗密林護衛隊長一職。
林地王國之王瑟蘭迪爾優雅地颔首,陶瑞爾的報告還在繼續。
“這一次蜘蛛來的很蹊跷,他們似乎格外奮不顧身,甚至給我們造成了一些的損傷。”
瑟蘭迪爾眉頭微蹙,問,
“可有蛛絲馬跡能幫助我們找到原因?”
陶瑞爾停頓了一下,将一個猜測說出口,但這似乎連她自己也說服不了,
“守夜的精靈認為,前兩天的雷鳴大雨給蜘蛛的巢穴造成了傷害。”
“而我們都知道,僅僅如此并不能使蜘蛛們如此奮不顧身,畢竟我們的‘老朋友’從來不挑剔住宅的樣式。”瑟蘭迪爾敏銳地說道,
陶瑞爾也蹙眉,“正是如此,我王。”
那麽可能的原因就只有一個了,黑暗在侵蝕森林,南邊魔王索倫的要塞多爾哥多大約有了異動。
陶瑞爾猶豫了一下,繼續報告了一個不那麽重要的“蛛絲馬跡”,
“昨晚的哨兵發現,黑山中有一處山谷被霧氣籠罩了。”
“霧氣?”瑟蘭迪爾沉吟,
就在這時,一直靜立一旁的萊戈拉斯躍躍欲試地說,“adar,為什麽不派出一小部分銳視的精靈前去黑暗密林山脈查探?畢竟我們迫切地需要信息!”
比如,我?
瑟蘭迪爾回頭看着他那張寫滿了自薦的俊臉,心中有一絲無奈,但他的眉心卻緩慢舒展開來,
“萊戈拉斯,要記住,在任何對陣黑暗的戰争中,耐心的觀察比什麽都重要。而這一次,直覺告訴我,我們需要加倍的耐心和謹慎。”
萊戈拉斯臉上挂着明顯的失望,但父親關于直覺的說法也讓他若有所思,他抿一抿唇,說道,“好吧,adar。”
瑟蘭迪爾滿意地點頭,他又對紅發的精靈護衛隊隊長說,“增加南邊山脈附近的守衛,彙報所有的異常。”
陶瑞爾大聲稱是,躬身行禮,離開了大殿。
萊戈拉斯也想跟着離開,但他卻被他的父親叫住了,
“等等,萊戈拉斯。”
“adar,有什麽事?”
瑟蘭迪爾認真看着自己的兒子一會兒,方才說道, “密林西北方向的褐袍巫師,他和不少小動物有交情,我認為,他也許對蜘蛛的異動會有些別的想法。我需要一兩只願意作為信使的鳥類,也許這件事可以交給你?”
萊戈拉斯迅速精神了起來,“好的,ada,我馬上去傳遞消息。”
而不是自作主張前往山脈。
瑟蘭迪爾銜笑點頭,他看着兒子小樹一樣高的背影輕快地離開了大殿。
***
密林裏的精靈出動了,他們穿梭在高大的樹林間,站在橡樹的高枝上沖着幽暗密林山脈張望。
經過一夜激戰,敢于冒犯精靈領地的蜘蛛已經被消滅了,但從橡樹頂端張望,還是能看出,這些黑暗生物離開他們在山脈上的巢穴,并沖着森林進攻的痕跡。
幽暗森林山脈,曾經的黑山,如今一如往常的陰森寂靜。
只出了一處山谷,那裏正被大霧籠罩着。
蒼白的霧氣彌漫蒸騰,即使是白天也絲毫沒有消退的跡象。這在周圍綠得發黑的山脈的懷抱中,變得格外顯眼。
“不行,霧太大了。”萊戈拉斯嘆一口氣,如履平地地踩着橡木堅硬的臂膀,回到了地面上。
“從你口裏聽到‘不行’這兩個字,可真是讓人驚奇!”陶瑞爾抱臂說道,
萊戈拉斯側目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說,“我知道你不願承認,但請相信這一點,即使是在精靈裏,我的家族也始終是銳視的佼佼者。”
他不等陶瑞爾的反應,又一躍跳上了樹枝,他從一枝跳上另一枝,等他停下來的時候,一只小鷹正停在他的肩膀上,
“嘿,夥計,我們需要你送個信,給羅斯加堡的褐袍巫師瑞達加斯特。”
小鷹清亮地鳴叫一聲,任萊戈拉斯将精靈王手書的便條系在自己爪子上,然後呼扇着翅膀飛入了雲霄。
陶瑞爾和萊戈拉斯仰頭看着它遠去的身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山脈的後方。
作者有話要說: 馬瑞:綠光是治愈,藍光是防禦!
房子:藍光是吞噬,蠢貨!
***
陶瑞爾:蜘蛛們來的蹊跷
瑟蘭迪爾:黑暗勢力進攻了?
萊戈拉斯:黑暗勢力進攻了?
陶瑞爾:黑暗勢力進攻了?
哨兵:也可能是他們的巢穴在雷雨中遭到了破壞。。。
瑟蘭迪爾:我們需要和南邊的褐袍巫師通信!
萊戈拉斯:ada說的對!我馬上去找信使!
陶瑞爾:我王說的對!我馬上去加強巡視!
哨兵:。。。。。。(為什麽沒有精靈相信我?!)
***
馬瑞:我家地下室連同深淵,好揪心!至于蜘蛛,那是什麽鬼?
房子君:美味的蜘蛛呦,你們都去哪裏了?
☆、第一次探路
雄鷹離開森林的時候,陽光漸漸照進了山谷裏。
這一處土地多年隐沒在黑暗的陰影下,如今腹地的大片山石被雷電移平,從天而降的房子和肆虐的藍光湮滅了蒼老的冷杉,于是土地終于又碰觸到了久違的陽光。
花園裏再度長瘋了的植物已經被大致修剪了一遍。除了原本的槐樹,角落裏又多了一棵小杏樹,它和槐樹一起招搖着枝葉,妄圖将整個花園都覆蓋在他們的枝葉之下。可是一點不惜花憐草的馬瑞卻搬了個梯子,拿着電鋸和大剪刀,三兩下枝條如雨落,陽光重新照耀在土地上。
槐樹和杏樹無聲哭泣,樹下蛇滅門、薄荷草、野百合等等卻在微風裏歡呼雀躍。然而始作俑者馬瑞卻對這一切視而不見,他乘着天氣涼爽,又将家裏的水管和電線都檢查妥當,順便從小湖裏裝了兩大桶水,填滿了水箱。
蛇滅門被擺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以确保不會有某些冷血動物從縫隙裏潛伏進來,就連塔樓的地下室也不例外。瓷器和家具都被檢查和清理,他們都從時空旅行中幸存了下來,這讓某個在那場旅行裏被搖晃地七葷八素的男人既疑惑,又有一點兒輕松的慶幸。
不過不管怎麽說,大清掃和安全檢查就這樣告一段落了,探路成了最迫在眉睫的任務。
馬瑞正站在塔樓的頂層四下張望。
他拿着望遠鏡,遙望冷杉雜種的山谷,西邊的丘陵,東邊的高峰,以及南邊北邊綠海一樣的樹林。然而這四周,竟然找不到一條人工道路!
他的眉頭緊皺着。
這時候一只鷹從北方林海的方向飛來,它在山谷前徘徊了幾圈,鳴叫,又消失在南方的天空裏。
馬瑞沒有看見小鷹爪上綁着的字條,但飛鳥的到來卻加劇了他的憂心。
從夜晚到黎明,這只小鷹是馬瑞見過的唯一的一只鳥。明明四周都是密集到陰森的樹林,可早晨居然沒有喧鬧的鳥叫。
人煙罕至,飛鳥絕跡!這總歸不會是什麽好兆頭!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放下望遠鏡,拿起了電腦,把周圍的大致地形錄入電腦中,并開始制定粗糙的探路計劃。雖然在森林的掩蓋下,他的收獲實在有限。
首先是西邊,那裏地勢較低,還有有一條河。水源代表着生命,這裏說不定能找到一些人類的痕跡。
但是要到達水源的所在,他需要首先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
裝備:獵/槍,手/槍,子彈,登山杖,軍刀,田七葉子,蛇滅門葉子,大衣,長靴和背包。
馬瑞就這樣步行出發了。
谷口有幾株年邁的冷杉,這些樹灰撲撲的,枝葉上到處都是蛛網,馬瑞不由皺起了眉頭。他身上已經噴了防蚊蟲的噴霧,這還是穿越前馬瑞公司的新産品。蜘蛛也在噴霧的預防範圍內,所以馬瑞還不算緊張。
樹林裏到處都是斷枝,落葉,一路上沒有見到什麽小動物。
沒有動物,沒有鳥,也沒有人跡。
馬瑞在一片寂靜中快步前行,森林陰沉壓抑,這讓他的心情也變得陰郁。但好在,也許真是穿越改善了他的體制,明明是一片密林,可馬瑞卻覺得如履平地,他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也還不覺得疲憊。
就在這時,馬瑞忽然聽到不遠處的樹從裏有一些異樣的響動,似乎還有鹿的鳴叫聲。他快步走過去,越過一顆蒼老的古杉,那樹枝上是一層又一層的蛛網,
“沙沙”的樹響再次傳來,馬瑞跨過地上的粗木杆,很快就看到了聲響的源頭。
一只鹿正在叢林中飛快地向前跳躍,它竭力擺脫腿上的蛛網上,又被從天而降的巨大蜘蛛砸在了背上。蜘蛛乘此良機将毒素射入野鹿的脊背,野鹿無力地掙紮了幾下,終于癱倒在地上。
馬瑞被巨大的蜘蛛驚得一身冷汗,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這體型,即使是傳說中霍格沃茲的八眼巨蛛恐怕也不過是如此了吧!
他努力壓下劇烈的喘息,小心地後退,一點兒不想驚動前方的獵食者。可是很快,馬瑞感到脊背一寒,本能地向右側身,避過了另一只從天而落的蜘蛛。
小車一樣大的蜘蛛從天而降,落在在厚厚的樹葉層上,它迅速從地上站起來,靈巧地轉身,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緊盯着馬瑞。
“噠噠噠”口器碰撞的聲音,和樹叢中的“沙沙”響動結合在一起。
馬瑞渾身冷汗,他就地一滾,又和第三只蜘蛛擦肩而過。
他力圖鎮定,想找出一條逃跑的路線,而不是貿然把後背交給這些巨蛛。可惜他時間有限,先前的狩獵者已經将野鹿纏成白繭,并快速像這邊游走過來。
三面包圍,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說時遲那時快,三頭蜘蛛一齊向馬瑞撲來,他擡手用獵/槍把子彈送進了最近一只蜘蛛漆黑的眼珠裏。蜘蛛疼得大叫,緊接着更加瘋狂地撲過來,馬瑞急急後退,後路卻被另一只蜘蛛封住,他急忙轉彎跨過貼近地面的樹幹,腳腕被不幸噴射而來的蛛絲纏住了。
蜘蛛猛地一拽,馬瑞摔倒在地上。三只巨蛛不再猶豫,他們飛快地朝馬瑞沖來,掀起一陣腥臭的風。
馬瑞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他死死瞪着飛撲而來的蜘蛛,心裏瘋狂地想着,
‘防禦!藍光!’
一瞬間,他周身爆發出璀璨的藍光,一層層光芒如波浪般向外湧去,近處的兩只蜘蛛被光芒碰觸,生生化為了灰燼,第三只蜘蛛發出一聲尖叫,頭也不回地向樹叢深處逃去,可惜藍光卻化作一道光劍,瞬間穿透了蜘蛛的身體。
蛛身消融,馬瑞眼睜睜地看着,過了一瞬,才記起了呼吸。
他大口喘着氣,心裏全是震驚!
不僅是蜘蛛的體型挑戰了他的三觀,藍光的威力讓他震驚!
“居然這麽厲害!!!”
馬瑞腦子裏一片空白,他愣怔地看着這些光芒歡快地圍繞在他周圍,不斷輕輕閃爍,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暗淡下來。
驚魂未定的馬瑞這才慢慢從地上站起來,他深吸兩口氣,又向不遠處白色的巨繭走去。
森林裏的危險超乎他的想象,好在他還有金手指!!!
但這裏的獵物也格外豐厚。
這麽大的一只野鹿,能吃多久啊?!
馬瑞忍不住掀了掀唇角,心想着,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如今蜘蛛的戰利品歸他了!
只是,不知道這鹿被蜘蛛咬了一口以後,肉裏會不會帶着毒。如果有毒素的話,不知道金手指綠光又能不能起到作用。
思維亂飄了一會兒,馬瑞手下也不停頓。
他抽出軍刀砍斷了懸挂白繭的蛛絲,打算把野鹿拖回去。可誰知道,蛛絲斷裂的瞬間,高大的樹枝上,另一個白繭掉了下來。
沾滿了塵土的白繭掉在厚厚的落葉上,大約有一人多高。
馬瑞咽了一口口水,這算是買一送一?
只是這禮物看着就不怎麽新鮮,而且物種不明。
馬瑞回頭看看四周,發現周圍靜悄悄的,連一絲風聲也無,似乎蜘蛛都消失不見了。可他不敢掉以輕心,他再次默念藍光和防禦,周身又被包裹了一層藍色的光衣。
至少先看看是什麽,如果是新鮮的食物,就一起帶回去吧。馬瑞想着,幹脆用刀抛開了白繭的一頭。
然後他關于食物的美好願望就這樣落空了。
枯黃色的雜草一樣的頭發從白繭中顯露出來,接着是一張蠟黃色的女人的臉,她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雙眼緊閉。
人類,居然是人類!
馬瑞心如擂鼓!
他強忍着震驚将白繭又拆開了一點,然後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試那人的鼻息。
似乎還有一點兒溫熱!
再摸摸脈搏。
似乎還有一點兒讓微弱地跳動!
馬瑞心中一喜,連忙把白繭全部拆開,将這位險些葬身蛛腹的女士解救了出來。
這是一個看上去挺年輕的姑娘,她奄奄一息的,身上破舊的麻布衣服被扯爛了好幾處,她的肩膀和胸口之間,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冒着黑霧的傷口,那看樣子像是巨蛛的咬痕。而她的腹部,居然微微隆起!
顯然,這是一個年輕的孕婦!
馬瑞深吸一口氣,他緊盯着女士肩膀上的傷處,只一瞬,綠色的光點從他身體裏冒出來,攀上女子的肩膀,又緩慢地流淌至她的全身。
黑色的、灰色的霧氣從傷口中冒出來,和綠光絞殺在一起,不斷被綠光吞噬,過不了許久,那些黑霧和灰霧都消失不見了。綠光歡快地閃爍幾下,蕩悠悠回到了馬瑞的身上。
馬瑞眼見着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新肉,然後慢慢變得潔白柔嫩,這和女子身上蠟黃的皮膚産生了對比。他的眼睛不慎瞟到了女子的胸部,破爛的麻衣半遮半掩,馬瑞的臉噌得一紅。他迅速轉移了視線,只是悄悄咽了口口水。
果然是太久沒有戀愛了嗎?
他深吸一口氣,心情終于平靜下來。
女子鼓起的腹部就在這時候吸引了他的目光。
馬瑞忍不住輕輕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心中充滿了驚奇。
這個孩子,他可真堅強!他的母親被蜘蛛抓住當成了儲備糧,又從高高的樹上掉下來。可他依然頑強地活着。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就在這時候,女子的腹部忽然一動。
馬瑞心口一跳。
胎動!這是胎動!
那個幼小的、堅強的生命正在和他打招呼!
作者有話要說: 馬瑞:我的金手指居然這麽強!!!
蜘蛛:快跑,怪物來了。
馬瑞:。。。。。。
房子君:只吃這麽兩只蜘蛛,要你何用!?
馬瑞:。。。。。。
女主出場了!撒花!她的顏值目前處于人生中的低谷,未來将不斷攀升。。。
☆、霧谷居住者
馬瑞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想,在這荒無人煙的大森林裏,他遇到了第二次穿越一來的第一個人類。
一個懷孕的女人,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幼小的生命!而他們居然是幸存下來的蜘蛛“儲備糧”!
馬瑞心中糾結。他仔細看這女子的五官,皮膚蠟黃,滿是泥濘,五官不那麽深邃,她的頭發枯黃得像雜草,眉頭似蹙非蹙,有兩道明顯斷紋。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都不是一個美女,不然馬瑞也許還會有點兒“山中遇狐媚”的驚悚感。
只是真正的麻煩卻無關于女子的長相。
真正的麻煩來自馬瑞的內心!
作為一個正常的、有良知的男人,即使他沒有一位做婦産科大夫的母親,即使他沒有從小被教導要尊重女性,他也不能接受不去理會這麽一位昏迷中的孕婦。
尤其是地點還這麽特殊。
深山老林,荒無人煙,還有巨蛛出沒。
馬瑞擡頭看看幽靜的森林,忽然聽到背後一陣樹響,待回頭看時,卻只見到一只飛快離去的貓頭鷹。
他緊繃的神經微微一松,再看看地上昏迷的孕婦,越發為難起來。
他的眼神不自覺在她破爛的麻布衣服上停留。
麻布呀,而且是如此粗糙的麻布。
這說明什麽?
第一次穿越從2015到1997,那第二次呢?從1997到哪裏?
中世紀嗎?
被時空管理局驅逐的事情給他上了絕對生動的一課,貿然暴露自己是個穿越者絕對會惹來大/麻煩!
時代不明,還有位面戰争和時空管理局。
馬瑞可一點兒不希望,某天早晨醒來以後,忽然發現自家房子被前來排除異端的教廷人員燒毀(房子君:。。。)。他也一點兒不希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