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捉弄還是折磨
? 六兒覺得自己死定了,接近辰時的時候就走出院子準備去往竹屋。然而現在已經是申時了,自己還在這小徑之間徘徊,好幾個時辰自己都沒有停止過行走,卻怎麽都找不到正确的路,有時候同一條路感覺已經走過了,可是又好像有那麽一點不一樣,因為腿腳不便六兒行走本就比常人要吃力一點,這好幾個時辰下來,那舊傷處就有些腫了起來。以前跟田叔上山,田叔都會照應着自己,所以這傷腳一直被保護的很好,自己也就有那麽點疏忽它。沒想到這次在這院落間行走竟會讓這舊傷處積血紅腫。六兒倚靠着一石塊坐了下來,邊揉着傷處,邊想着自己的處境。
在這彌香閣她認識的人沒幾個,除了韻娘就只有禇師宴還有那好久都沒出現過的隐別了。隐別是肯定不會知道自己迷路了,就算知道了以他對自己的态度也肯定不會來救她。剩下的就是韻娘和禇師宴了,韻娘是知道自己要去竹屋的,所以今天會不會把午飯送到自己住的院子還是個未知數。而禇師宴在辰時發現自己沒抵達竹屋,應該就知道不對勁了,只是那人的性子古怪,六兒怎麽想都覺得他不太可能來救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就要餓死在這兒?說來也奇怪,走了這麽久,怎麽一個路過的人都沒有。
六兒不知道的是包括她所居住的院子乃至她已經行走了好幾個時辰的花園小徑的範圍都是禇師宴的私人領域,若非得到準許任何人不得踏入。故而六兒居住在彌香閣,知道的人甚少。當然,即便所有人知道六兒的存在,門主留下的人,自然沒有人敢動六兒。
眼看戌時已近,六兒扶着身邊的物體慢慢行走,天若黑了,即便有人來也不容易找到自己,所以六兒咬着牙堅持慢慢的找。
夕陽西下,一縷光線穿過窗幔投射在躺椅上假寐的人的雙眼之上。禇師宴側了身,繼續閉目養神。從辰時六兒未到竹屋,禇師宴就知道六兒迷路了,只是在禇師宴心中丢了一只小猴子不足為患,一天他都如平常一般處理自己的事情。只是偶爾會想着待會小猴子出現,自己要怎麽懲戒她為好。
夜已深,六兒癱坐在恍惚剛剛重複走過的一條路上,她覺得自己倒黴透了,怎麽就突然到這地方來了呢,到這兒就算了,怎麽還會遇見禇師宴那霸道的家夥,遇上那家夥就算了,怎麽還迷路了,越想就越發覺得鼻酸,突然就好想念田叔,自己都好幾個月沒見着他了,不知他現在可好,會不會擔心着自己。思念的感覺加上饑餓疲乏的身體,六兒一個沒忍住淚珠子一顆顆滾落。
“看你個沒出息的,就只會哭,要掉眼淚也不知道找個有人的地方”循着聲音看去,只見一人影坐在一大石頭上。被驚吓多次的六兒這回倒是認出了禇師宴的聲音,雖然他嘴裏吐出的不是什麽好話,但六兒突然就感覺特別親切,這見着人了更是激動,那眼淚就掉得更兇了,想走過去,卻發覺自己已經累的起不來了。
“早知道就不出來散步了,還要自找麻煩的扛一只猴子回去”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念叨着,但這音量明顯讓坐在不遠處的六兒聽得清楚
“哎呀”禇師宴一把抓起六兒扛在肩上,六兒被這麽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自然的掙紮了一下,不料禇師宴一掌就拍在了她的臀部上,啪的一聲好不響亮“再動我就把你扔下去”
六兒羞紅了臉,長這麽大還沒讓男人碰過自己身子呢,更何況是臀部這麽私密的地方。但她又怕自己一個掙紮他真的會把自己扔在地上走掉,不管自己死活。于是充血通紅的小臉憋着,不敢吱一聲
六兒被扔在自己住的房間的床上後,禇師宴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六兒被那麽一扔床沿碰到紅腫處疼得呲牙咧嘴。
不久韻娘竟然來了,還給自己帶了晚飯,在看到六兒傷處的時候又跑去拿來了藥酒給她推揉。六兒好不感動,在這兒只有韻娘是真的心疼自己。或許是因為自己沒有孩子的關系,見六兒開朗明亮如孩童的個性韻娘就覺得這女娃是個大孩子招人疼惜。雖說過完年就十六了,但仍然是孩子心性,所以韻娘照顧六兒就更為上心。而六兒自然也願意與她親近。
本以為自己迷了路受了驚那禇師宴會讓自己休息幾天,沒想到天一亮韻娘就來通知六兒讓她準時過去竹屋。六兒好奇的問韻娘那禇師宴究竟是何許人也,韻娘卻只是含糊說他是彌香閣裏尊貴的人。
這次是韻娘親自帶着六兒去的竹屋,路上還細細的給單腳跳着走的六兒講解路線,讓六兒記住,下次不要再迷路。
剛到竹屋門口韻娘就讓六兒進去而自己卻轉身離開了。
六兒想着昨日畢竟不是自己故意不來的,這禇師宴應該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或許他會放過自己,不用懲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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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六兒卻想錯了,禇師宴要是個好說話的主子,那彌香閣上下就不會如此的惟命是從。
這不,我們現在就能看見六兒在表演“金雞獨立”,此金雞獨立當然不是雜耍也不是什麽武功,而是扛着舊傷的六兒不得不單腳站在案幾旁乖乖的幫禇師宴磨墨。
本來磨墨就磨墨吧,這懲罰也不算什麽,可是你要知道,對于一個單腳直立,且一站就是接近兩個時辰的人而言,這磨墨顯然就是種折磨。現在六兒不僅腿在抖,借力扶着案幾的手也在抖,只是仍然咬牙堅持,如果自己再出點什麽岔子,真不知道這禇師宴還會想出什麽法子來折磨自己。
禇師宴早就察覺到六兒那滿頭的汗珠子了,只是懲罰要的不就是讓此人絕不再犯同類錯誤麽,故而依舊埋頭書寫,恍若未聞。
“今天暫且到這,不必再磨墨了”六兒渾身已經抖到連案幾都被影響得輕微抖動了,聽到禇師宴這句話就再也控制不住一屁股坐地上了
禇師宴視而不見,繼續吩咐道“正當午時,你去做好飯菜端上來”
“什麽??讓我做飯?這兒不是應該有人伺候吃食的嗎?”聽到這吩咐,六兒覺得自己這胳膊腿是要不得了,由于抖得太厲害,現在小臂和腿十分酸痛。
“本來是有的,但是我既然有了你這個新奴才,也就不必多養一張口,自然是能者多勞,以後這飯菜必須按時端上來,要是耽擱了,你自己想想會有什麽後果吧”禇師宴說完就步出了書房,正好閣內有事要去處理,本來早就應該解決的事情,硬是為了多看這笨猴被戲耍的表情而推遲了。反正這閣內養的也不是一群飯桶,耽擱這一時半會也無妨。待自己處理完事情,估計午飯也應該差不多了。禇師宴沒有意識到,出書房的剎那自己的嘴角挂了一抹笑意。
看來這六兒的小日子可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