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久久情懷
艾倫和湘西一起去了醫院，祁東正靜靜地躺在床上輸液，他的面龐蒼白而消瘦，睡得似乎很沉，可又不安穩，雙眉緊皺，怎麽也舒展不開。
“他怎麽樣了”
“燒已經退了了，祁東……最近好像太累了。”楚北也是低落。
湘西已經坐在床邊，靜靜看着沉睡的祁東:“他通過了s醫院的考試，現在，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每一次見他，都比以前消瘦幾分。
楚北眼裏現出驚異:“s醫院就是與美國合作的那個私人醫院”
湘西點頭。
“那個醫院的測試是出了名的變态，不按常理出牌也就罷了，考試的內容滲透到五花八門，專家教授都不一定能通過。”
說着說着楚北的語氣不再那麽憤恨，他知道進那所醫院有多難，也想到了那所醫院在治療腦科方面是有多著名。
祁東的手輕微地動了下，慢慢睜開了眼睛。
“等了很久吧。”他說。
湘西握着他的手，朝他微微一笑:“沒有很久，你要趕快好起來。”說完又放下他的手，在一旁的紙袋裏找着什麽。
“看看這個喜不喜歡。”湘西拿出一條深藍色的圍巾，就那樣給他圍在脖子上，祁東很配合她的動作，很快就圍好了。
“聖誕節禮物，喜歡嗎？”
她的語氣有些嬌俏，配着甜甜笑意，很是明媚。
“喜歡。”
“喜歡就要快點好起來，不然怎麽給別人看。”
祁東只是輕笑。
楚北清楚地看到，艾倫在湘西拿出圍巾的那一刻，默默走出了病房。
那一幕，應該是只有他見到了吧。
“我陪你玩怎麽樣，不要再找她麻煩。”
Rambo饒有趣味地打量着艾倫，性感的薄唇輕啓，如低語般:“好啊，可是你說的，兩個男的在一塊應該比我追湘西有趣吧。”
楚北在艾倫出去後，也出來了，然而，祁東和湘西并沒聊很久，因為，沒多大一會兒，祁東就喊他的名字。
楚北一進門就聽到祁東和湘西說讓她回去，見他來，祁東轉身看他，他的目光，是慣有的溫和。
“小北，時間很晚了，你送湘西回去，讓她今晚住你那。”
楚北鄭重點頭:“祁東，你放心。”
艾倫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進來了:“我送你們。”
第二天早上，湘西收到祁東的信息，立刻匆匆下樓。
“怎麽這麽快就出院了？”
“已經好了。”祁東神色恢複如初，只是臉色依舊蒼白。
又随便簡單地說了幾句，湘西看到祁東又是往日氣定神閑的樣子，這才安心。
“去上課吧，下次再來找你。”
湘西朝他明媚一笑，說好，離開的不遠處，一步又一步地朝他回頭，他也一直看着她，直到她在人叢中消失不見。
學校餐廳。
“小南，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湘西疑惑不解，因為蕭南一直在看她。
蕭南這才沉下眼睛，有些漫不經心。
“哦，沒什麽，我只是想确認一下。”
“确認什麽？”
蕭南沒有回答她，而是突然問了一句:“湘西，你是喜歡祁東，不喜歡艾倫的吧。”
湘西好笑:“蕭南，你今天是怎麽了”
“沒睡醒，你看，我明知道答案還問。”
可是，看到馬路上的那一幕又是怎麽回事艾倫那種緊張的樣子，都不像是他了。
艾倫別墅。
艾倫剛一回來，瞬間覺得氣氛不對，李姨小心翼翼地站在客廳一旁，看到艾倫也沒有講話，只是使勁向他使眼神，艾倫這才看到在沙發裏坐着的父親，很奇怪的是，這次，他沒有抽煙，以前，艾倫總是先聞到那濃濃的煙草味，所以總是知道，有煙草味的地方，就有父親。
“有事嗎”他淡問。
“畜生，你幹的好事？你在學校都做了什麽？”
艾倫不答反問:“你在乎過嗎？”他的眸色淡淡，多了絲冷氣與不在意。
蘇倫面對他的直視與咄咄逼人，淩厲的面色不曾改變。
“你給我住嘴，我問你，兩個男孩子成天黏在一起成什麽樣子？”
艾倫并沒回答父親，淡漠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緒。
蘇論狠狠看了他一眼：“從小到大，淨幹些沒出息的事，明年，你畢業後，我會斷了你的各種經濟來源。”
蘇論公司辦公室。
“蘇先生，我們好像誤會少爺了。”
“齊秘書，你想說什麽？”
“昨天，我在萬華廣場親眼看到艾倫抱着湘西。”
“你說什麽”
齊秘書把剛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知道了。”蘇倫挂了電話，沉默不語。
校園一角。
“拿掉你的手。”
Rambo媚媚一笑:“生氣啦”
“這裏沒人，演給誰看”
Rambo也不生氣，對艾倫壞壞地笑:“給你一個忠告，女人，都是只可觀其顏，而不能得其心的。”
艾倫瞥了他一眼，Rambo也不理會，自顧自地說下去:“你的那個湘西，也不例外，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保證她一定對我乖乖臣服，只是時間久一些罷了。”
Rambo突然又嘻嘻笑了:“不過我不後悔，湘西可沒有你好玩，和你在一起，走在街上回頭率都大增。”
艾倫依然面色清冷。
“你想玩到什麽時候？”
“不會很久，有你在，那幫女孩子才不會纏我嘛，還有一年就畢業了，畢業後我打算到邊疆玩玩，到時候就還你清白了。”Rambo似認真地說完，又要摸艾倫的臉。
“拿開！”
“我這都快成習慣了。”Rambo把半空中的手收回去，笑得如花一般:“有時候，我還真怕被你這張臉迷住。”
艾倫瞪了他一眼。
“不過你放心，我沒胃口，哈哈哈……”
祁東進了s醫院實習，在醫院，他被分到張博士處，跟着張博士學習。
沒過多久，張博士發現祁東見識很是廣博，和以往那些只局限于書本理論的實習生很是不同，有心好好栽培這個學生。
祁東在實習期間，一絲不茍，醫院裏高超的醫療設備也使得他能夠好好地實踐一番。
為了更快地進步，每天都是異常忙碌，回學校更是少之又少。
湘西為了提高口語，和曉玲在一家咖啡館兼職，那裏的老外多，對于提高發音水平很有幫助。
在咖啡館熟悉工作之後，湘西和曉玲工作得非常順利，老板是一個和氣的中年男子，他說員工的朋友來喝咖啡可以享受優惠，湘西一下子想到了蕭南，自從上次她說出那番奇怪的話後，就沒有來找過她，就算偶爾的碰面，也只是生疏地問候幾句，湘西隐隐感到有一些不對，希望趁此機會大家敞開心扉，好好談談。
蕭南如約來了，湘西正好也到了下班時間，她和蕭南面對面坐着，蕭南一直低頭喝咖啡，也不講話。
“小南，你怎麽了”湘西問。
“沒什麽，只是心情不好。”蕭南說完又變得沉悶，過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那天，我親眼看到，艾倫和Rambo親密的樣子，艾倫竟然任Rambo摸他的臉。”蕭南說着仍是痛苦不已，她看到Rambo的手撫摸了艾倫的臉後，承受不了，就一下子立馬跑開了，卻沒看到後面發生的，更沒有聽到那兩個冷冷的“拿開”二字。
湘西靜靜地聽蕭南說完，也變得沉默了，只是不停地給蕭南拿紙巾。
蕭南停止了哭泣，沖湘西笑笑:“對不起，讓你也跟着難過。”
湘西看到蕭南難過，自己也不知不覺變得沉悶，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只是很鄭重地說:“不管怎麽樣，我永遠都會陪着你。”
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蕭南遇到艾倫的時候，只要他和Rambo在一起，轉身就走，而看到艾倫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慢騰騰的，他不主動和她說話，她也不理他，不過每當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蕭南總是欲言又止。
艾倫別墅。
“今天蘇先生來過了。”
“有事嗎”
“蘇先生什麽也沒說，在客廳坐了一會，又去樓上待了一會就走了。”
艾倫沒有說話，依舊是淡漠的樣子。
“蘇先生問起那盆花叫什麽名字。”李姨突然想起來了。
艾倫在樓梯處停了下來。
“我說是你很喜歡的花，叫五月紅，然後蘇先生什麽也沒說，看了一會就走了。”
周末，祁東回到了學校，湘西才知道原來祁東是要外出學習，一去就是半年，這次是特意向她辭行的。
“我等你。”她說。
祁東一直看着她，凝重、情深、猶疑，最後什麽也沒說，只在離開前說了句:“我走了。”
“我等你。”她又重複一遍。
湘西依舊和曉玲去咖啡館，口語有了很大提升，下班後，曉玲就被男朋友接走了，湘西一個人朝公交站臺走去。
一次涼風吹來，頓時一陣寒意，寂靜的夜晚，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走路的聲音。
湘西突然停了下來，另一個聲音也停了下來，她猛然回頭，模糊的光線下一個帶着帽子偻着腰的人正離自己幾步遠。
“小妹妹，”一個悲戚的聲音喊了過來，那人跛着腳正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不要害怕，”那人又試着溫和地說。。
湘西慢慢走向他，心中的害怕也一點點消失。
“我就是想問問你，22路公交在哪？”
“在前面，我就是坐那一班。”
“太好了，終于找到了，唉，拐了一大圈都沒找到。”男子的面龐被帽檐遮住了，看不清長什麽樣子。
“湘西，”随着那句喊聲，一個飛奔而來的身影已經把她拉了過去。
“艾倫？”顯然，湘西被艾倫的突然出現吓到了。
艾倫沒有回答她，立刻沖向那人，剛剛還一跛一拐的身影此刻正飛快地往前跑。
“桄榔”，艾倫一腳下去，“跛子”袖子裏的匕首掉了出來，“跛子”飛快起身，要去搶匕首，艾倫又快一步 ，一腳把匕首踢得飛遠。
“跛子”發怒，把帽子一掀，露出猙獰的面孔，也伸出雙腳朝艾倫狠狠踢去，艾倫躲了過去，“跛子”趁機又要逃走。
遠處有警車聲隐隐傳來，“跛子”聽見了，發了急，對着艾倫一腳狠狠踢去，艾倫沒有完全躲閃開，右臂被重重地踢到了，而“跛子”也被艾倫緊緊地縛住了雙臂，在“跛子”不顧一切的垂死掙紮中，警察來了。
“小兄弟，謝謝你。”其中一個警察客氣地說，而“跛子”已經被另外一個警察上了手铐。
“媽的，哪來的野小子，壞老子的好事。”被帶上警車的“跛子”還在不停地咒罵。
“積點口德吧，”警察看了一眼“跛子”，又面容和親地看着艾倫。
“小兄弟，這次多虧了你，這個李軍太狡猾了，抓他好幾次都讓他逃了。”
“就憑你們還想抓我”警車裏的李軍仍是不服。
警察也不理會他，依然和艾倫說着話:“對了，那個報警電話也是你打的吧。”
“不是我，或許是我朋友，”艾倫平淡回答，說完就要離開。
正在這時，湘西跑了過來，連忙問艾倫有沒有受傷，他說沒有。
說那句“沒有”的時候，他的右臂正痛得冒火，額頭涔涔地出着冷汗，幸好光線黑暗，沒有人看得出來。
“我們走吧，”艾倫說完，就要拉着湘西走。
“小夥子，叫什麽名字啊。”
雖然已經走了好遠，警察的聲音還是遠遠傳來，可是卻沒有回應。
“唉，好久沒見這樣的人了。”喊話的警察嘆氣了一聲。
“大哥，這叫為女朋友赴湯蹈蹈火，哈哈。”另外一個小警察在一旁打趣。
遠離了警察，坐上了公交車，艾倫一直靜靜地，不說話，湘西卻有疑問。
“艾倫，你怎麽也在這裏”
“今天恰好在這裏路過，看到那人藏了匕首，所以叫住了你。”他答得雲淡風輕。
“你知道他手裏有匕首，怎麽還去追他？”
艾倫看着窗外:“為民除害。”說完又轉向她，朝她笑了笑，左邊臉頰露出一個輕輕淺淺的小酒窩。
湘西第一次聽艾倫說笑，于是也輕輕笑了，不再多說什麽。
他笑得那樣釋然，眼中的那份擔憂卻被完美的隐藏了，要是追不上李軍，他又再來找她，而他萬一不在，結果，又會是怎樣？
“你報的警嗎？”過了一會兒艾倫突然問她。
“我報了，但是警察來的也太快了吧。”
“武帆，他報的。”
“武帆？他也在這嗎”
“已經走了，你來之前我看到他了。”
“怪不得會這麽及時，可他為什麽不和我們打聲招呼就走了”
艾倫輕輕搖頭說不知道。
艾倫把湘西送回了學校，夜空中正有點點星辰，他看着湘西走了進去，自己也消失在夜色中。
下班後，蘇倫叫住了正要回去的齊秘書。
“小齊，你還記不記得林姨的女兒長什麽樣子？”
齊秘書想了想:“是個長得清秀水靈的小姑娘，比較文靜，懂禮貌，那雙眼睛很好看，不過先生怎麽突然問起她來了”
“沒什麽。”
“不過那也是幾年前的樣子了，都說女大十八變，現在或許認不出來了。”
“小齊，沒別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小齊走後，蘇倫點起一支煙，一團團的煙霧很快包圍了他，而陷入沉思的蘇倫卻渾然不知。
依照小齊的描述，自己無意間在艾倫抽屜看到的那張一寸照片很有可能就是湘西，從照片上看，應該是高中時的吧。
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