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不自禁
校園門口。
蕭南郁郁，那輛熟悉的車子就在眼前，裏面還有兩個豐逸不凡的身影。
她慢吞吞向前走了幾步，正好看到Rambo斜側着身子，在艾倫耳邊低語，又是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
尤其是Rambo的那張側臉，還神采奕奕，露着狐媚的笑。
Rambo下車了，剛姿閑翩翩地邁下一條長腿，就看到了一眨不眨看着他們的蕭南，滿是敵意。
Rambo雙手揣在口袋裏，不疾不徐地繼續走着，走到她跟前，伸出修長五指，在她面前輕輕搖了搖，露出狡黠笑的神情:“hello！”
知道蕭南會瞪他，他也不理她，說完了那句“hello”便無事似的離開了。
蕭南大步朝艾倫走去，艾倫已經下了車，在車門邊，靜靜地站着。
“為什麽這樣做？上回不是說不是這樣的嗎？”蕭南不客氣地問。
“別亂想。”
“我亂想？我都看到了，為什麽要這樣做……”
蕭南停了一下，又問:“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就是故意……”
“我說了，我只當你是妹妹。”
“妹妹？我才不稀罕呢，我要去找Rambo。”蕭南說完就要去追Rambo。
艾倫一把拉住她:“不要去。”
“你……”蕭南又急又氣。
“你就當是真的好了。”
“還有，不要找他麻煩。”最後一句，已經成了警告。
操場草地。
“喂，坐在這幹嘛，逃課了”楚北笑眯眯地問。
“你來這裏幹嘛？”
“看你哭鼻子呗。”
蕭南瞪了楚北一眼，側過身子不去看他。
楚北趕緊走到另一邊，在她身旁坐下：“不笑話你了，是艾倫讓我來的，他說你在這裏，讓我來看看你。”
蕭南不吭聲，楚北又問:“你們倆，吵架了是不是？”
“沒有。”
“不然，他為什麽要我來看你？”
“你又不懂。”
“我要是不懂就好了。”楚北無奈又小聲地說了出來。
“你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我說我知道你喜歡艾倫啦。”楚北大方承認。
“知道又怎麽樣？”
“知道你情路坎坷喽。”楚北露出孩童般的笑容，半真半假地和她說。
蕭南這才警覺，楚北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不懂事的小弟弟了，稚嫩天真的童顏已經棱角分明，俊逸如飛。
蕭南沉默了起來，連楚北都看出來了，艾倫也是知道的吧。
“喂，怎麽不說話啦。”楚北問。
“難道還要吃‘小美人’棒棒糖不成”
蕭南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走啦。” 楚北已經站了起來，稍稍看了停了一會，然後留下一個潇灑的身影。
可是，那份嬉笑的面容漸漸平和，又漸漸悵然……
現在，是我這個小弟弟護你們周全的時候了。
祁東依然很忙，每個星期和湘西也只是偶爾遇到，見面的時候，也是匆匆問候兩句。
祁東看起來總是很疲倦，似乎總也休息不夠。湘西每次總是心疼的欲言又止，最後總是和他說:“沒事，你去忙吧。”聽她這麽說，他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因為，他怕多停留一秒鐘，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湘西也知道了他的一些近況，忙着學業，忙着社團裏的大小事務，忙着幫助輔導員處理學生的事務，還有醫學考試。
北風漸起，冬天就要來了。轉眼間，兩個月已經過去了，期待已久的聖誕節就要來臨，
節日的氛圍一日濃厚一日。
湘西想問祁東聖誕節的時候有沒有空，想了一想，還是算了，平日都那麽忙，節日應該更忙吧。
那天中午放學後，湘西快速的跑往男生宿舍去的必經之地，在一個花壇前等着，終于見到了祁東
“等我一下，馬上就來。”她喘着氣對他說，
祁東一把拉住就要跑走的她，不禁皺眉，又不禁自責。
他總是讓她等他。
“不用那麽急，我有時間。”
“明天……是聖誕節，我想送你一件禮物，我怕到時候找不到你，先提前送給你，你等我一會，我現在就去拿。”說完又要急着跑過去。
祁東再次拉住她：“不用了。”
湘西不解。
“明天再送我，明晚八點在萬華廣場見，到時候再送我好嗎？”
他看到她的雙眸一下子亮晶晶的，不停的點着頭，于是他也對她笑了，多日的陰郁，總是在見到她的時候倏而不見。
湘西趕到萬華廣場的時候已經七點五十了，祁東還沒有來，于是就在就近的一所公交站牌等着，萬華廣場是這一帶學生的樂園，此時，更是人山人海，各種小吃的香味在呼呼的北方中更顯得誘人，歡娛的聖誕歌在今天最是熱鬧，處處，是一片紅綠交接，深橘暗紫的霓虹燈點綴在其中，忽閃忽滅……
八點十分了，祁東沒有來，寒風肆意地吹着，湘西把上衣上的帽子拉到頭上，背對着風，這樣暖和多了。
八點半了，湘西拿起手機給祁東打了過去，卻顯示無法接通，再打，還是無法接通。
又過了十五分鐘，湘西再次打了過去，還是無法接通，湘西一下子焦急起來，問曉玲要了的董亞的號碼，董亞卻說祁東已經出去了。
不安、恐慌、各種不好的結果在她腦海中一個一個地出現，密密的冷汗一點一點沁出她的額頭，就在湘西轉身想要打車離開的時候的時候，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湘西看了一下屏幕，一下子釋然了很多，瞬間又變得擔憂，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喂，”強行鎮定答了一句。
“湘西，我一會就到，這邊有事耽誤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沒有什麽異常，湘西長長舒了口氣。
“好。”
“對不起，”過了幾秒，手機傳來祁東沉重壓抑的聲音，只那一句，是湘西從沒聽到過的深深蒼涼。
她卻知道，他有多難過，于是用最舒緩的語調，帶着歡笑：“沒關系，我只剛到了一會。”
她知道，他一定能感受到她的理解與寬慰。
可是湘西，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懂我，我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因為我會很心痛，很心痛。
第二次，他向她說對不起，因為愧疚，因為不安，因為自責，對不起”成了他緩解自己罪責的可恥話語。
“你是不想活了嗎？”手機裏傳來極大的一聲憤怒，然後，湘西就再也聽不到什麽了，因為那邊已經挂了。
“對不起，”剛大聲說完那句粗暴的話，楚北立刻後悔起來，他從來都是溫文的大哥哥，對他，從來都是疼愛有加，而今天，卻在他生病的時候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祁東坐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小北，讓我去好嗎，我不能再這樣，讓她一次又一次地等不到我。”
楚北不忍，過了一會，終是點頭：“祁東，我讓你去，先吃完藥好嗎？”
祁東接下楚北遞過來的水和藥，快速地吞下幾片藥，把手臂上的針拔下，急着下床穿鞋。
楚北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的動作越來越慢，眼睛越來越睜不開，卻硬是逼着自己搖了幾下頭，最終還是慢慢倒下去了。
吊瓶裏有着催眠作用的藥加上剛才參進去的安眠藥終于使他昏睡了下去。
“祁東，對不起，這一刻我清醒地知道什麽最重要，如果你病倒了，我該如何向她交代，而你，又該如何向她交代？”
拿起祁東的手機，給湘西撥了過去。
“湘西……我是小北，祁東，他，生病了，今天去不了了，你要原諒他。”
“已經沒事了，別擔心，他，應該是太累了，吃完藥就睡着了。”
“不要一個人回來，太危險了，我已經讓艾倫去接你了，在那等一會。”
楚北把祁東的手機放在他旁邊，這個手機，他之前還氣憤地要他拿出來，自己無論如何不給他，他差點從病床上摔了下來。楚北知道，他就是想給她一個安慰電話。
一個是可親的姐姐，一個是敬愛的哥哥，兩個人相知相愛，是何其幸運……但願，走過這些苦難陰霾，你們可以長長久久地幸福下去。
要是，在校門口沒有把病殃殃的你強行送到醫院，你就很可能暈倒在馬路上了，所以祁東，不要怪我。你知道嗎，醫生說你已經極度勞累，睡眠嚴重不足，再這樣下去很是危險。所以，你在去醫院的路上就昏過去了，醫生說這一覺要睡上幾十個小時，你是強撐着，才在沒多久就醒了過來吧……
湘西焦急不安地等着，短短的十幾分鐘，過得是如此漫長。
拿出手機打給艾倫，很快就通了。
“艾倫，我……急着回去，從這邊打車回去就行了，你不要來接我了。”
“已經到了，在馬路對面。”說完他就挂了。
湘西看到了他，匆匆看了左右兩旁的車輛，快速向馬路對面走去。
快到對面的時候，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與急沖過來的湘西正要沖撞，艾倫飛馳而來，沖動湘西面前，擋住她的去路，而小轎車剛好疾馳而過，司機大罵了一句：“媽的，不要命了嗎？”
在那句大罵聲裏，艾倫緊緊抱住了湘西，抱得很緊很緊，不停地喘着粗重的呼吸聲。
湘西看到了飛馳而過的汽車，此時仍是心有餘悸，而艾倫，一下子把她摟在懷中，緊緊地擁着，似乎比自己還要害怕。湘西突然被他緊緊抱着，有些不安，看到他緊張的神情，便任由他抱着。
艾倫靜靜地抱了她幾秒鐘，高度緊張的神經得到了放松，此時一片空白，然後好像一下子反應過來似的，急急地松開了她：“對不起……我”他急着辯解，卻一時找不到借口
湘西已經平靜下來：“我太莽撞了，是你救了我。”
艾倫也恢複了往常的樣子，語氣淡淡的：“以後小心點。”說完，拉着她，走完了僅剩幾步的馬路。
湘西，你知道嗎，我常常束縛自己的心，可有時，也會情難自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