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眸影牽念，煙雲過往
最近Rambo總是一放學就沖出教室，因此，湘西就晚一點再走，躲着他。
曉玲忍了幾天就再也忍不住了。
“幹嘛要躲他，我們本來就該正大光明。”
“你知道，我不想在餐廳遇到他。”
曉玲嚷嚷：“我好幾天都沒吃到紅燒茄子了，我……不……要……再……吃……剩……菜……了。”
聽着曉玲發牢騷，湘西歉意又起，這幾天曉玲經常陪她走的晚，到餐廳的時候只有剩菜了。
想了想，對曉玲說：“你不用陪我了，去吃飯吧，改天我再請你吃好吃的。”
“那不行，朋友還是比吃飯重要，我就是喜歡唠叨幾句而已。”
“我都知道，但是我真的不用陪了，你快去吃飯吧。”湘西說着已經把曉玲推了出去。
“好吧，那我去吃紅燒茄子去了。”曉玲邊下樓邊喊。
曉玲走後，湘西整理課堂上沒有整理完的筆記，突然肚子一陣劇痛。
“不會是那個來了吧……”湘西猜測，接着一陣暖流緩緩湧來，她立刻跑去洗手間，真的是那個來了，不巧的是，她今天還穿了一條白褲子。
“提前了這麽早，什麽都沒有準備……”
回到教室，立刻給曉玲打電話，讓她拿衛生巾和一件長外套過來，曉玲正在吃飯，電話裏很吵，湘西也不敢說的太大聲，曉玲一直叫她說大點，最後她還是沒聽清，只是說吃完飯再給她打過來。
剛挂了電話，就聽到故意的“咳……咳”聲，擡頭一看，竟然是Rambo。
剛才和曉玲說的話大概被他全都聽到了，湘西正擔心他會不會連這個也說出來，Rambo卻仿若無事地走了過來，臉上是難得的正經，什麽也沒說，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放到她面前，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湘西呆站了一會兒，看着桌子上他的長風衣，正肆無忌憚地躺着，衣如其人，肆意華美。
Rambo似乎也不是表面上的那麽邪惡，湘西披上他的外套，撿着僻靜的小路，快速向宿舍樓跑去。
回到宿舍，換好衣服收拾好，曉玲電話打來了。
“湘西，在哪呢，現在我去找你。”
“沒事了，你趕緊回來吧，我在宿舍了。”
曉玲納悶，剛才電話裏還說的急急忙忙的，現在又沒事了，回到宿舍，看到湘西正在洗衣服。
曉玲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怎麽是Rambo的衣服？”
湘西立刻捂住她的嘴，自己本來因為Rambo的糾纏，已經被不少同學暗暗讨論了，更不想因為一件衣服被別人添油加醋，曉玲自然明白湘西的意思，于是小聲地問發生了什麽事，湘西把剛才的事情簡單地和曉玲說了。
“該不會被他感動了吧？”聽到湘西說到Rambo時語氣的改變，曉玲笑呵呵地問。
“沒有，只是覺得Rambo其實也沒那麽讨厭。”湘西停下正在洗的衣服，一本正經地說。
“那倒是，都說面如其人，他長得那個樣子，能壞到哪裏去。”
校園路上。
“湘西，告訴你一件事，上周五艾倫竟然陪我去買衣服了。”蕭南在湘西耳邊悄悄說，聲音裏的欣喜一絲不藏。
“不過，只是偶然。”蕭南停了一會又補充道，接着她又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湘西。
湘西正要說什麽，卻發現蕭南遙遙地看着斜對面，看得仔細。
“那不是你的高中同學嗎？”蕭南對湘西說，指着斜對面走來的武帆。
“他也在這裏上嗎？從來沒見過呀。”蕭南又問。
武帆這時已經走了過來，也看到了她們，他雙手插在口袋裏，上衣的連衣帽閑閑套在頭上。
“hello，老同學，好久不見。”他和湘西打着招呼，眼神卻是漫無邊際的四處游晃。
“是啊，好久不見了。”湘西微笑地和他打招呼，高中和他雖是同班同學，可是卻沒什麽交際，今天突然看到他，卻有些驚訝。
“你也在這裏上學嗎？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我不在這上，在附近的k大，今天來看一個哥們。”
湘西點點頭。
“走了。”他說的輕松，帶着一些不羁，轉身的時候似無意朝她們看了一眼，然後繼續晃悠着走了。
一旁的蕭南在他們簡單的對話中一直側着身子，看着遠方，直到武帆離開。
“到現在都沒個正經，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官二代嘛。”蕭南小聲嘀咕。
湘西輕輕拍拍她，笑道：“不要管別人了，我們小南最棒就行了，走吧，請你吃飯去。”
走到餐廳，蕭南接到舍友電話，讓她立刻給另一個舍友送手機，蕭南苦着一張臉，慘兮兮地說抱歉，就一路飛奔而去。
湘西買好一份飯，才坐下，Rambo便端着盤子嬉皮笑臉地坐到她旁邊。
“不介意和你搭桌吧。”他自顧說着，也不等湘西回答，大概也沒指望湘西理他，又接着說：“今天的酸辣土豆絲看起來不錯。”說着已經夾起湘西盤子裏的，慢慢放進嘴裏，似珍品美味般。
“嗯……不錯不錯。”
湘西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自從那件事後，對Rambo也不再那麽讨厭。
“女孩子要多吃水果，你看，我給你買了一杯草莓汁，我最喜歡草莓汁，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說着已經把草莓汁放在湘西面前，又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語氣仍是媚媚然。
“第一次這麽長時間看你，長得還不錯嘛。”
湘西依舊沒有理他，可是也受不了他的軟語媚态，正要起身離開，擡頭卻看到祁東正向她走來。
“祁東,”湘西喊他，臉上的喜悅柔和而明媚，祁東也對她微笑，清風明月般，爽朗清潤。
“剛才正好遇到小南，她說你在這裏，我就來了。”
祁東看了看湘西手裏端着的餐盤，眉頭輕皺，依然微笑着，語氣輕和：“怎麽還沒吃就要走”
明明他是看到Rambo了，卻是不看一眼，不問一句，旁若無人似的。
“不想吃了。”湘西猶猶豫豫地回答。
“我還沒有吃，再重新買一份，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湘西點頭說好。
“喂，這兒有個大活人沒看到嗎？”Rambo見他們無視他的存在，兩個人柔情似水似的，那樣子，在他看來，就是正大光明地談情說愛，而且是故意對着他。
Rambo拿起筷子，連敲了幾下桌子發洩被忽視的怒意。
祁東拉着湘西：“我們去那邊。”依舊不理Rambo。
湘西看看祁東，又看了一眼Rambo，似乎想說什麽，可是最後還是沒說，安安靜靜地坐到離Rambo幾桌之隔的位置上。
“湘西啊，你的眼光可是有待提高了，他哪裏比得上我，就是一個一般人嘛，值得你這樣不離不棄，放棄我這樣的大帥哥”他的怒氣來的快，也去的快，此刻，又是一副飄飄然的樣子，半眯着雙眼，三分譏嘲，七分挑釁。
正往窗口買飯的祁東停下來，回頭看他。
“要是打擾到湘西，我這個一般人定會讓你過得不一般。”祁東說得不輕不重，卻字字沉着，自有一股威懾力。
Rambo對祁東的警告毫無所動，這時兩只長腿完完全全伸到其他的椅子上，眼光是閑閑懶懶的，再次盯着湘西看。
“我的好湘西，我怎麽會打擾你呢，嗯？”說完狀似清閑，邪魅地對她眨眨眼，邁出兩條大長腿，哼着小曲離開了。
祁東把飯菜放好，也坐了下來，把筷子遞給湘西。
“吃吧。”
湘西拿着筷子遲遲不動。
“祁東，其實Rambo他……”
還沒等她說完，祁東便開口：“我都知道，不論發生什麽事，我都信你。”
“謝謝你，祁東。”
Rambo走出餐廳，臉上的笑意掩藏不住，姿态翩翩，風流不減，往來的女生不時地回頭，在目光即将與他相撞時，急急離去，掙紮在怯意與崇意中，而Rambo，此時心裏卻好笑得樂開了花，想起餐廳的那一幕幕，以及往來的種種。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不僅湘西這個人有意思，似乎她身邊的人也很有趣。
在一群群人中，Rambo總覺得似乎有一雙銳利的眼睛，一直直直地盯着他，一轉頭，他看到了，角落裏，一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男生正帶有敵意地看着他，他五官極為俊俏，那樣子，眉眼長開後，可與自己有得一拼。
Rambo停下，打量了他一會，又邁着悠閑的步伐走向他，眼睛裏有着邪邪的笑意。
“怎麽，小美男，對我有意思？哥哥我可看不上你呦。”
楚北依舊緊緊地盯着他，眼裏的憤怒與厭惡似乎就要立刻噴發出來，但他忍住了，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Rambo又覺好笑，修長的手指順了一下咖啡色的頭發，眉飛色舞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麽。
楚北快步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先幾步離開的艾倫，他正一個人慢慢走着，不知怎麽，楚北總覺得那背影有些蕭然。
“艾倫，”他喊了一聲，艾倫停下，楚北追上他，和他走在一起。
“以後，不能這麽沖動了。”艾倫淡淡地說，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不過還好，沒有動手打起來。”
“艾倫，你早就知道那個Rambo纏着湘西了吧”
“嗯，”
“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其實，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最起碼做事以前有了考慮，如果，剛才你沒有忍住，和Rambo打了起來，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楚北沉思着，他也知道艾倫這樣說是有道理的，Rambo的背景他是知道一些的。
“Rambo的爸爸在臺灣做大生意，他的親朋好友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的一時沖動不僅會給自己帶來麻煩，還會給湘西帶來麻煩。”
看到到楚北一直在低頭沉默，艾倫停下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臉上露出少見的柔和和一絲笑意。
“也不用擔心，Rambo雖然張狂了一點，但他還從來沒有用家庭背景欺壓過人，而且，祁東，會保護好她的。”最後那句話，他是轉身的時候說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嫉妒。
他轉身，因為怕自己裝飾的不夠好，露出埋藏得很深很深的疼痛；他怕自己說的不夠自然，連楚北都會有所覺察。
他是羨慕祁東，有時候甚至羨慕Rambo，不管他是出于什麽目的，卻可以光明正大“喜歡”她。
楚北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仿佛自言自語又好像言從意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但是艾倫哥，我好像知道了你的心事。
這次，是你說過最多的一次話了吧。
不經意間，楚北看到天空飄來的朵朵白雲，柔軟潔白，仿佛看一眼，都會感覺到無數溫情暖意。
只是眨眼睛，白雲漂浮而去，不流一點情義，自然地，後面的白雲又緊跟而來。
這，大概就是過眼煙雲吧。
就讓我那小小的不清楚、不明白，還分不清是愛戀還是依戀的情感成為過往煙雲，從此，只做最好的弟弟，對你，對她，對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