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年青春靜好歲月
蘇倫客廳。
“王定涵，你最好給我少管閑事！”蘇倫指着她，英氣的劍眉緊皺。
“你怕什麽，蘇倫？我還什麽也沒查到，你就大吼，要是我知道了些什麽，你會不會殺了我？”定涵依舊氣定神閑，緊緊盯着蘇倫。
“你最好什麽也不知道，知道了也給我咽下去，否則你試試看!”
“再怎麽說，方倫也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找她不也是應該的嗎？”定涵的聲音帶了似絲笑意。
“你敢！”蘇倫狠狠打斷她。
“我現在還有什麽不敢的？我偏要搞清楚你在怕什麽？還有，別在拿我父母脅迫我了，他們年紀大了，我不信你會把他們怎麽樣。”
“她……死……了！”蘇倫說的很低很低，每一個字都好像在吞噬他，說完了那三個字，他好像被抽空一般，痛滞不前。
“什麽……她……死了？”定涵一下子坐了下來，苦笑一點一點顯在她的臉上。
她是真羨慕她，她死了，蘇倫的心也死了，對她的愛卻永遠停留下來。
蘇倫辦公室。
“小齊，還沒找到人嗎？”
“目前還沒找到線索。不過，那位老太太已經七十多歲了，萬一……萬一已經不在了……”
“用盡一切辦法給找到她，萬一，真的不在了，也要确認下來。”
“我會的。”
“要快，定涵已經在查了，不能讓她查到什麽。”
“您放心。”
……
過了新年，初三的最後一個學期也如期而至。
最後一個學期卻是沒有多長時間，因為六月份他們就要中考，中考對于初中的他們是一件大事，小黑板上的倒計時，由三位數變成了兩位數。
一天，上午大休的時候，班裏突然活躍起來，幾個男生玩起了扳手腕，楚北個子小，卻是一連打敗了好幾個人，他興沖沖地跑來要和艾倫比試，艾倫像是猶豫不決，楚北卻已端正坐好，伸出右手等着他，艾倫只好坐下，伸出左手。
“艾倫哥，你伸的是左手，這樣我們可沒法交手。”楚北提醒他。
艾倫停了一下，還是伸出了右手。
“我數到三就開始。”
“一，二，三，開始。”
楚北剛剛使上勁，艾倫的手腕就被扳倒了。
“艾倫哥，你也太讓着我啦。”楚北不滿地喊，他還沒使上勁呢。
“沒有讓你，這個我不行。”說完艾倫走了出去。
楚北無奈，又去找其他人玩。
艾倫靜靜地站在室外，看着他的右臂。
放學的路上，蕭南對湘西說：“小西，你要練練跑步了，快體育佳試了。”
“蕭南姐，你真是多慮啦，我們啊，閉着眼都能拿滿分。”
“小西體力不好，能和我們比嗎？”蕭南朝楚北翻了個白眼。
“小南你放心，我會抓緊時間練習的。”
“湘西姐，我好久都沒見你生病了，以為你好了呢，原來還沒有，我這個弟弟真不稱職。”
小時候媽媽曾對他說：“小北，媽媽要和你說一件事，你要牢牢記住了，等有一天你長大了，一定不要忘記報答你的湘西姐姐。”
小小年紀，聽到媽媽說這樣的話，哇哇大哭起來：“我會記住媽媽說的話。”
“你湘西姐姐大病了一場，你知道為什麽嗎？”
他流着眼淚搖搖頭。
“前幾天，你二叔從北京回來了，說你爸爸他，他……不在了，我聽到這個消息，覺得天都塌下來了，也沒有想活的念頭，天天呆坐在床邊，也不管你，你發燒生病，臉燒的通紅，是小西，她背着你去醫院，她還那麽小，背着你走了一上午。你林姨白天做事，你生病的時候都是小西在照顧你，你好了，她卻大病一場，醫生說長大以後怕是體質不好……”說着說着已經泣不成聲。
“媽媽有愧于你，昨天你二叔又告訴我那個出事的并不是你爸爸，媽媽好後悔，要不是小西，你，你就……”。
“從現在起，媽媽不再想你爸爸了，媽媽現在唯一的願望是把你撫養長大……媽媽不能等你長大才告訴你，我怕萬一哪天媽媽不在了，就沒人告訴你了，你要好好報答湘西姐姐。”
……
“我現在身體很好，已經很久都沒生過病了”。湘西說完宛然一笑。
楚北低下頭，不再說什麽。
距離中考還有一個月，大家在緊張的複習空餘中，要不停的寫一張張的同學錄，湘西的前面做着的是小婉，她拿着一張同學錄來來回回朝後轉了好幾次，似乎還在猶豫，最後終于悄悄問湘西：“你幫我問問他，要不要幫我寫。”說完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艾倫，在這個班裏，因為知道艾倫和湘西關系好，而且怕遭到艾倫直接的拒絕，所以小婉讓湘西代問。
湘西輕輕點頭表示答應。
“艾倫，小婉想讓你給她寫同學錄，可以嗎？”
艾倫看着湘西，還沒說什麽，小婉趁機把同學錄塞到艾倫手上：“拜托啦，就差你一個了。”艾倫看着花花綠綠的書頁紙，什麽也沒說，只在寄語欄一項裏寫了八個字“中考順利，學業有成”。本來他想寫的是“中考順利，家庭幸福”可是剛寫了“家”的那個點，就停下了，然後寫成了“學業有成”。
“同學們，趕緊準備一下，等會要拍畢業照了，女生的那些小梳子小鏡子都可以拿出來用了，男生就不必了，男兒本色就行了。”李老師愉快地喊。
“老師，那不公平啊，有的人天生一副好皮囊，我們這普通的再不注意下，落的就更遠了。”一個平時愛在課堂上起哄的男生邊說着邊拿着一個美少女鏡子擺弄着自己的幾縷劉海，最後還不忘朝老師擠擠眼睛，看看艾倫，又看看祁東。
老師被他逗樂了，但他說的又是事實，沒法反駁，于是扶了扶眼眶，清了清嗓子，連說幾句：“抓緊時間，抓緊時間。”就匆忙出去了。
湘西正要随着同學們一起去操場，剛一起身。
“你頭發亂了一點。”艾倫輕聲提醒她。
恰在這時，蕭南來了，她也聽到了。
“我看看，是劉海長得不夠長，松下來了，整好了。”蕭南說完做了一個大功告成的動作，然後就要拉着湘西去操場。
“謝謝。”湘西向蕭南說完謝謝，又看向艾倫，他正随意翻看一本雜志，認真而嚴肅。
“和你說過多少回了，你願意說謝謝，我都懶得說‘不用謝了。”
于是，湘西便和蕭南一起去操場了。
操場上，拍好了畢業留影，大家都在三五成群地合影。
“喂，你們四個兄弟姐妹不來一張嘛。”楚北的同桌張威拿着照相機問。
“那還要問嘛，”蕭南說。
“你說錯啦，我們五個，不是四個。”楚北說完把一邊的艾倫拉了過來。
“楚北說的沒錯，我們五個，麻煩你給我們拍一張吧。”溫和的陽光撒在祁東身上，他的嘴角，流露着比陽光還要溫和的笑。
他們不知道，一張五人的合影留念，從此連牽了五個人的一生。
那一年畢業季，學校的白玉蘭開得正旺，離校前一個女生羞澀地遞給祁東一封信就跑開了。
“是……表白信……”湘西仿佛随意問。
祁東看着信封上深深紫紫的圖案，輕輕一笑，想了想，說：“青春年少。”
“媽,”楚北一改往日孩子氣的口吻:“這個暑假，我想去c市找爸爸。”
“不許去！”魏若琳打斷兒子，姣好的容顏帶有怒容。
“不，我一定要去，高中我就要去市裏上學，家裏不能只有你一個人，爸爸，他應該陪您。”
魏若琳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餘怒已經完全消失，又變成平日裏平靜淡然的樣子：“這麽多年了，要回來他早就回來了，是他不要我們母子倆。”
楚北看到母親淡漠的樣子，心生觸動，他知道，漫漫長日的苦苦等待活活扼殺了母親最後一絲希望，不覺語氣柔和了很多，帶着商量：“我要找到他，問清楚，問明白。”
自小時候，他就聽到過左鄰右舍談到過爸媽的事情，那時候他還很小，當鄰居們說到“楚北爸爸”的時候，他就睜大眼睛仰起腦袋一字一句地聽着與自己有莫大聯系的“楚北爸爸”的所有一切，這一切又從來都是媽媽避之不談的。當鄰居們發現他在側時，也無甚在意，只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他，長大後他才知道，那叫憐惜。
從大人們的談話中，他知道，他的媽媽出身富家，因為看上了爸爸這個窮小子遭到家人反對，最後與家庭決裂跟着爸爸來到這裏，在自己出生不久，爸爸不忍妻子與孩子過窮苦日子，毅然決定前往c市謀職，一去不回。那個時候，大概鄰居以為他還很小，所以不避諱，可是，他卻全都懂得。在他稍稍大時，就再也沒聽到“楚北爸爸”這個詞。
“不許去，去了我就沒有你這個兒子！”魏若琳說的很大聲，打斷了他的回想，魏若琳不容他繼續說下去，走向自己卧室，然後傳來門被鎖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小天使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