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25)
遠比他們想象中的堅強,那兩個家夥什麽時候能想明白?只盼情商低得不行的他們醒悟得不要太遲。
“清閑。”
聽到前方空靈的少女聲音,她雙眼一亮,對紅酒發的少女笑眯眯招着手,卻在到她身前後措不及防聽到她說:“清閑,我要離開幾日。”
“咦?離開幾日?”
淩莜初靜靜颔首,她擡眼望向某個遠方,才再次将視線落回她的身上,不多說什麽,然而與她相伴過那麽長時日的賈清閑便已經明白了。她沉默片刻,握住少女的手認真道:“一定要小心,早去早回。”
淩莜初輕應一聲,淺綠眸蕩開輕柔笑意,剎那驚豔了所有,她道:“我會回來見你,所以,不要擔心。”
仿佛有深意的回應讓賈清閑睫毛微顫,在愣怔過後釋然一笑,她揚起笑容重重點頭。
正如她懂她那般,她也懂得她啊。
“我等你。”
淩莜初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卻動人無比,旋身消失在她眼前。她凝望着她方才的位置片刻,才起步離去。
……
神界·長神子府邸
她與對面的少年大眼瞪小眼。
收拾完行李的她想過來瞧瞧流輝,甫一到他的府邸就撞上了聽聞他回來而興沖沖過來的二神子,兩人就一起過來了。到此還沒什麽,誰料得到流輝從神王那回來後,她坐着喝茶的時候二神子瞧瞧她,再瞧瞧自己的皇兄,語出驚人道:“我要有皇嫂了嗎?”
她當即就一口茶水噴出來。
恢複原貌的流輝看着她臉紅着咳嗽不已的模樣,祖母綠眸露出笑意,沒有說話。而他這樣的反應讓二神子認為他默認了,所以直盯着她不放,仿佛是在審視未來的皇嫂般,雖然還是一副面癱臉。
她被盯得有些坐立不安,卻聽二神子突然說:“皇嫂,什麽時候和皇兄成婚?”
賈清閑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再次咳嗽不止,雖然他願意認同她是件可喜之事,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語出驚人?!
二神子眨眨眼,似乎很奇怪她這麽大反應幹什麽,流輝适時出面止住了再次想要說什麽驚語的他,二神子乖乖颔首不再對她發問,随後起身說:“聽說打擾別人談情會被馬踢,雖然我會躲,但要是不小心被踢到也會很痛,所以我不打擾你們了。”
丢下這句話,他果真迅速離開了,不給她一點點反應的時機。
頗哭笑不得的賈清閑喝口茶,終于緩過勁來,側頭與他兩兩相望片刻,流輝邀她去後花園走走,她自是欣然應下。
兩人緩步走在花園中,她欣賞着後花園的風景,見着一株不認識的花後本想向流輝讨教一下名字,卻在看到他的側臉時頓住了話語。
青年身着一身華貴衣袍,長長紫發發尾系着發帶,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的就那麽垂在身後,卻不單調不起眼,反而顯出了他的素雅內斂。垂落在臉頰旁的發鬓被微風輕輕吹起,順滑發絲飛舞在空中,露出青年淡然卻俊美出塵的側臉。
他踏着沉穩徐緩的步子,清明眸子直望向前方,表情沉靜清雅,但既無一絲讓人覺得遙遠不可及的尊貴,也無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淡漠,輕松而随意地漫步在她身旁。
她看得出神,對方發覺了她的目光而微側過臉低頭望來,只見那翡翠般的眸子看見她後,好似平靜無波宛如鏡面的碧湖被春風吹拂着泛開波痕,湖水染上暖暖春意,瞬間溫軟了不少。
心頓時跳漏一拍,她忙清咳一聲掩飾掉自己的失态,指着花贊嘆道:“這裏的花不錯啊,是流輝你種的嗎?”
“時而會打理這裏。”流輝溫言笑着回答,“若是清閑喜歡,便送你如何?”
“咦?不用了不用了,我覺得花還是自由自在開着比較好看,何況我也只是純欣賞。”
流輝卻搖頭微笑,緊接着她的左手一溫,他牽起她的手将她帶向某個方向,她看了看被他輕握的手,臉皮又燙了幾分,不過仍是回握了過去。
感受到她回握的力道,流輝淺淺勾起嘴角,領着她來到一處較開闊之處,還未站定便有幾樣東西接連自一個方向飛來,逐個落在中央的方形石桌上。他回眸道:“取花贈人,花終有一日枯萎,但以畫中之花贈你,卻不易損壞。清閑可願收下畫中花?”
她愣了愣,随後燦爛笑着連連點頭道:“當然了!”
流輝望着她幾秒,道:“今日之內便作給你可好?只是得委屈你要在一旁無趣了。”
“哪裏會無趣,看着你作畫也是一種樂趣啊。”她擺擺手絲毫不介意。
他微笑着颔首,松了她的手,走至石桌前取一作畫用的筆,紙已被壓得牢牢的了,所以即使有小風也不要緊。筆尖染上墨水,他凝神望着空白一片的宣紙,緩緩落了筆。
賈清閑只曾在旅游的時候見過路邊給人畫畫的畫家畫過,當時只是瞧個新奇,但流輝落筆之後,她卻覺得驚嘆不已,目光不由跟着那毛筆的游走而移動,一時竟瞧得入了迷。
她從不知道原來流輝如此擅長作畫,只是簡單的勾勒,卻已讓她看出了形。她目不轉睛地看着,看着它一點點成形,一點點染上色彩,十分期盼它的完成。
待流輝放下筆,她回過神不由鼓起了掌,激動贊好,但就是有一點她不太明白,指着中間的一處道:“流輝,這裏為什麽留空白?”
面對她疑惑的表情,流輝只是一哂,又再次拿起了另一支毛筆。
這次他畫的不是花,而是一個人,起先她還好奇他要畫什麽,越看她也就越驚訝,差點就要指着那人脫口說出名字,不過她忍住了。帶着驚喜、微微的羞意和歡悅,她默默看着他為這幅畫填上那處空白,讓畫最終完整。
流輝果然在作畫上造詣很深,落筆前就早已對筆下什麽位置該畫什麽了如指掌,并且完美實行。即使人物是後來添上,卻恰好鑲嵌在先畫上的風景內,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不和諧或偏差,風景與人物構成了一幅完整的畫,少了誰都不行。
當看着畫上眉飛色舞、栩栩如生的朝着他們燦爛笑着的男裝少女,賈清閑都快誤以為會從畫中跳出另一個自己,她道:“真厲害,明明我沒有當你的模特,卻能畫得如此相像。流輝,你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流輝凝視着目光驚奇的她,修長如竹的手指撫上她不覺挑起的眉,從眉尖劃到眉梢,随後落到張大的眼的眼角旁。它緩緩移上反射性閉上的眼,少女眼皮微顫,睫毛随之輕刷過他的指腹,癢癢的。
他的手指仿佛描繪着她的輪廓般,從眉劃到了她的唇,最後如玉般溫潤的手指在唇上逗留片刻,才緩緩離開。
這一系列動作過程中,賈清閑全程處于懵呆狀态,直到青年撤回手後她才終于得以回過神,便聽見青年含着溫潤笑意道:“因為清閑的面容已經刻在我的心上,自然勾勒得出。”
聽到這句話時,她首先是腦袋空白,回味過來了才騰的臉紅,卻止不住嘴角的弧度。
待風吹幹了畫,他将畫用法力送回房,過後再為她裱裝起來,兩人再次起步。
與他閑聊着的她注意到前面傳來好聞的味道,立馬回頭問流輝,聽流輝說那是結的果子所散發的香味,她想起了上一次的烏龍。流輝略略一想就明白她為何面露猶豫,不由一笑道:“這種果子不是化形果,你可以盡情食用。”
她這就放心了,連忙奔向前方,不過一會兒就摘了兩個果子回來。
由流輝驅水清洗了果子,兩人在融融草地上席地而坐,她美美地享受完一個果子,微風拂過,在常年溫暖如春的神界內讓人舒服極了。她索性躺下,對低頭望來的流輝笑道:“一起躺下來吧流輝,剛才你畫了那麽久,也該歇息一會兒了。”
“好。”
她伸一個懶腰,發出滿足的嘆息,她已經有段時間沒這麽心情愉快享受午後了。但躺着躺着,她的腦袋被什麽東西弄得不太舒服,所以她調整着腦袋位置想找個好姿勢。
流輝聽到她動來動去的聲音而低頭望來,忽然也躺下,賈清閑就感覺到腦袋被輕柔托起,随之便枕上了溫熱又舒适之物。她下意識用後腦勺蹭了蹭,在意識到那是什麽後扭頭想說不用,但話卻在看見近在咫尺的青年的臉時猛的卡住。
“這樣可舒适了些?”
他溫聲詢問,氣息拂過她的臉頰,她突然一頭撞向他的懷抱,在他為之驚訝之時懷中的身體又與動作相矛盾的僵住。
賈清閑發誓她只是被過于靠近的面容弄得大腦空白,神經極度緊繃之下,唯有無法直視對方的念頭越發清晰,身體自發的采取了行動——滾入他的懷中讓自己看不見他。
雖然如此的确是完成了前一個目的,卻是更将她帶入了窘迫境地,她清晰感覺得到青年的溫度,鼻尖充斥着他的氣息,幻想控制不住的膨脹,他胸膛的每一次起伏都帶着讓她心顫的誘惑……嗚哇哇賈清閑你到底在幻想什麽啊?!
她在心中欲哭無淚地大罵自己是笨蛋,然而青年的下一步舉動讓她徹底大腦停止運轉。
他輕笑,曲起手臂,環住她,将她納入了自己的懷中。
“?!”
他莞爾看着再次僵硬的少女,稍彎下脖頸,唇在即将貼上她的發的位置堪堪止住,輕啓着安撫她:“不必如此緊張,放松便好。”
她仍然一動不動,這次連呼吸都滞了滞。
“清閑可是對我不信任?”
“怎麽會!”賈清閑立馬反駁,腦袋本來動了動似想要擡起,但出于某種未知原因而生生忍下了,只聽她道,“只、只是我一時沒能習慣過來,畢竟這可是在你的懷中…”
話的聲音到後面越來越小,自覺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的她縮了縮腦袋,把臉更加埋到他看不見的地方去,好掩飾自己此時熱得發燙發紅的臉,所以沒注意到環住她的手臂有短暫的松動。
忽然眼前畫面旋轉。
一束長長紫發垂落在一側,手臂撐在她的身旁,将她籠罩在了他的範圍之內,青年微微低俯下身子,隐約帶着藥的清香熟悉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傳來,轉為仰面的她一時有些懵。
祖母綠的眸子流露出作為流輝的溫和笑意,卻又帶着幾分長神子的淡然從容,還有許些男性獨有的魅力與魄力。
那是她從未看過的神情模樣。
“流輝…?”
他凝視着她。
他的目光溫柔如常,卻又帶着讓人忍不住心跳加快的性感魅惑,叫她陷入那雙眸子內,癡了。
兩人彼此凝望着對方,呼吸交融,鼻尖輕觸,她無意識地閉上眼。
他緩緩俯下身。
那個吻輕柔而又動人,叫她心快得似要蹦出胸膛,又奇異的令她無比安心,僅僅是唇與唇的碰觸,便已奪去了她所有的意識,思緒融化在他的溫度中。
他稍稍離開她的唇,與她微張的黑眸相視片刻,清明勻淨的祖母綠眸子似有些暗沉幽深,喚了她名字的清越聲線染上連讓聽者都不由為之沉醉的熱度,他再次覆上她的唇。
閉着眼的賈清閑只感覺得到他溫熱的吐息,唇上的柔軟的緩蹭輕壓,他的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被放大無數倍。身體開始發熱,某種說不清的奇怪感覺讓她無意識的微微啓唇,卻不知這個動作到底意味着什麽。
當他進入的剎那,一股電流竄過四肢,叫她呼吸急促心跳如雷,全身都不受控制的微微發顫。從未體驗過的她緊張無措地揪住他的衣服,卻仍是緊緊閉着眼不曾逃開。
流輝很溫柔,他知道她的緊張不安,所以耐心從容地一點點讓她适應,溫柔引領着她從僵硬狀态中慢慢恢複柔軟,溫柔糾纏着、逗弄着,帶她進入陌生又奇妙的世界。
她以為剛才的雙唇相貼就已經是極限,但卻沒想到那根本是小兒科,那不是吻。
真正的吻能讓她呼吸錯亂,讓她模糊意識,讓她想退又更加想糾纏,讓她無法逃開就此陷入。某種快感流竄全身,一種沖動讓她甚至開始笨拙回應,鼻子裏發出一點也不像她的甜膩聲音:“嗯…”
她快要無法呼吸。
仿佛早已料到這點,流輝含笑教會她學會如何換氣,在她未完全回過神前再次覆上。
待吻盡,流輝撐起身體,少女呼吸急促着睜開雙眼,雙頰染上可口粉色,似有盈盈水汽覆在黑玉眸子上,她流露出茫然又誘惑的表情。
賈清閑也望着身上的青年,他的面容如初,眉眼卻染上了男人才有的叫人心悸的情動性感,明明是陌生又奇異撩動她的心的模樣,但眼神仍然是熟悉的如春風的溫暖。
他輕輕在她額上一吻,帶着所有的情意與對她的柔情,才撤回了撐于她身側的手臂。
她呆了半響,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紅色迅速從她的臉頰蔓延到了耳根,心跳如雷,卻還假裝很冷靜地側過身背對他,鎮定道:“突然想睡覺了,午安,流輝。”
感受到自她臉頰傳到他手臂上的驚人熱度,流輝莞爾,将她再次環入懷中。
微風輕輕拂過,她終是悄然揚起了嘴角。?
☆、BUG、認清身份
? 在一吻過後,她與流輝之間産生了微妙變化。
若說之前氣氛還是亦友亦戀的朦胧暧昧,那麽這之後,他們徹底就轉為了戀人關系。
她本來沒有發覺這一點,直到二神子忽然說了一句皇兄出手好快後,她才猛然回過神來,才終于明白那四個青年交換眼神的舉動的含義。
搞、搞了半天只有她一個人不懂啊!
賈清閑欲哭無淚。
……
“師傅,你與師祖約定在幾時見面?”
她問身旁漫不經心的青年。
在流輝很快處理好了在神界的事後,五人再次啓程,來到了魔界的琅疏勒與成章約定的地方——閩冬。
閩冬位于魔界東邊,離首都普斯琳還算近,賈清閑認為對他們、特別是她來說是剛剛正好的位置,至少可以等琅疏勒完事了後直接拉淩去見魔王。
到了這裏後她剛放下行李就被他給叫了出去,她還以為得她主動去找他,他才會讓她跟來,在稍稍意外的同時也覺得很高興。成章雖是師祖,但在那之前他更是琅疏勒在莜陽內的唯一的親人,所以他帶她去見成章此事對她的意義與上次稍有不同。
至少她是這麽覺得的。
“随時。”琅疏勒掃視着四周道,“他說在這裏會逗留幾日,正好我現在閑着無事,早點見早點走。”
她了然颔首,好奇看他似在搜尋着什麽的模樣,剛猜測他是不是在找與師祖約定的地方,他忽然腳下一轉,朝一家酒樓而去。她跟着過去一看,不花半點工夫就找到了師祖,因為他實在是太顯眼了。
老人家一口氣灌下酒壺內的酒水,腳下滾落着多個酒壺,他還一直
“徒媳,那之後臭小子待你如何?要是臭小子欺負你,盡管跟師祖說,師祖一定站在你這邊。”成章邊說邊打着酒嗝,鼻子臉頰都通紅,大概喝了不少酒,但難得的是意識還保持着清醒。
見成章時的心境不同,當聽到徒媳這個稱呼時的感覺也大不一樣,她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還不如說師傅幫了我很大的忙,我倒是老是給他添麻煩。”
成章轉看向琅疏勒:“哦,看來你待我的徒媳還算不錯啊,嗝,也對,即使你向來嫌麻煩,但照顧自己女人是男人的責任,你也不例外,嗝~”
“約我來不是想一起喝酒?”他看眼桌上桌下的空酒瓶,“要是你過早醉倒,這邊會很沒勁,也別指望我會照顧你。”
“你別當我是老頭子不中用,我嘗遍莜陽的所有美酒,早已是千杯不醉。”成章對他看低自己的酒量十分不服氣,揮舞着酒壺反駁道,“我還能繼續喝,嗝,就怕你自己中途就倒下咯!”
琅疏勒勾起嘴角,坐下道:“那我倒要看看誰會先撐不住醉倒。”
成章叫好一聲,招來小二讓他趕緊上酒,小二滿臉的這老人家也太能喝了吧的欽佩表情去拿酒,不一會兒桌上就擺了很多酒壺。
賈清閑看着就隐隐覺得腦袋暈胃疼,突然聽成章招呼她說:“徒媳也一起喝吧,當我家的人首先得學會如何喝酒,其次嘛,嗝,才是劍術。”
“不、不用了,我看着就行。”她擺手搖頭,餘光不住的瞄向琅疏勒,生怕他一個興起就把她給推入火坑。
好在琅疏勒這次沒有坑她而是幫她解了圍,在她安心的同時卻接着說出了下一句:“現在還不到她喝酒的時候,過早讓她喝了,會少了很多趣味。”
這句話為什麽聽着那麽不妙?!
她警惕看向他,十分想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麽,可惜她沒有讀心術。
成章也不再勉強,當即說一聲喝,兩人就齊齊舉起酒壺痛快喝了起來,喝完一壺後成章道:“說起來,臭小子,你什麽時候帶別的徒孫來見我?”
她立馬擡眼直直看向琅疏勒,心砰砰作響,雖然知道收不收徒是他的自由,但某種私心讓她不太希望他收徒。
唔,她好像變得越來越貪心了……
琅疏勒垂眼誰都沒看,懶懶回答道:“麻煩的家夥有她就夠了,我沒那麽多閑情去教另一個徒弟,她一個就夠讓我不省心的了。”
聽罷,賈清閑不知該喜該優,他不收其他的徒弟是件喜事,但他不想要的理由卻讓她郁悶,她有那麽不讓他省心……好吧,好像是有那麽一點,但那些都是出于主線需要,實非她所願!
“的确,有你這個臭小子在就夠讓我跳腳的了,哪裏還收得了其他徒弟。”成章深有同感道,說着又喝了口酒。
琅疏勒對他趁機發出的抱怨不置可否,丹鳳眸懶懶一斜,或許是由于酒的關系,眉目的慵懶越發濃厚,他擡手随意拭去嘴角滑落的酒水,只是這麽一個動作就湧現出擋不住的美色。
“不過…”成章話鋒一轉,“另一種徒孫何時會讓我看看?”
賈清閑身體一歪,差點掉下凳子。
成章看到她的反應就明白了,似是嘲笑又似是恨鐵不成鋼道:“臭小子,原來這麽久了你還沒下手?太丢男人的臉了!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可一點不像你這麽婆媽,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嗝,需要我教授給你幾招嗎?”
“呵,我還沒有悲慘到需要你教的地步。”琅疏勒眼皮都不擡一下的杠回去。
“口上說說誰都能,如果不是親眼讓我看見…”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精明起來,“老頭子我可不會相信。”
“哦?”琅疏勒意味不明的發出一聲,随即視線落到身旁很明顯呆住的當事人身上。
……等。
等一下啊師祖!
賈清閑想不到只是來看看師祖,居然會發展到這種情況,況且師祖完全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就是所謂的老人家的惡趣味吧?!
她像機器人上身了般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慢慢扭頭看向琅疏勒,他單手拿着酒壺,手臂抵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則放在搭在右腿上的左腿上,看似随意豪邁的姿勢此時也變得萬分危險。何況他的眼神似意味深長,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随時都可能會行動。
她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唾沫,拼命想着她到底是逃跑呢還是翻窗呢還是躲在桌子下呢。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琅疏勒移開了視線,不再看得她忐忑不安又緊張萬分,道:“我沒有當衆表演的興趣。”
“師傅…”她松懈下緊繃的肩膀,心情卻不知稱得上稱不上松口氣。
本來想調戲調戲這對小情侶的成章沒有露出失望表情,反而是瞄瞄她再看看他,突然對後者說:“你還需要加把勁啊臭小子。”
說完他自顧自的去喝酒,弄得她一頭霧水,琅疏勒不動聲色,接着與他再次幹起酒來,兩人喝得痛快。
到都快要落日了為止,兩人還是誰都沒把誰給喝躺下,成章大喊盡興,将裝着足夠銀子的錢袋抛給小二,哈哈笑着讓他明日再來,便踏着不穩的步子哼着調子走人。本來看他随時可能倒下的走路模樣,賈清閑很想送他回去,但琅疏勒阻止了她。
“你用不着擔心,老頭子意識清楚得很。”
她懷着疑惑目送成章,看到他身體一歪快要撞上魔人,忍不住想要過去時,卻看見成章以十分巧妙的動作避開對方,繼續東倒西歪地走路後,她立即明白了琅疏勒的意思。
他丢開酒壺,示意她跟上,兩人慢慢回到了客棧,途中他若有所思,她瞄了好幾次也不見他有所表示。直到兩人上了客棧的樓,她即将要回房的時候,他突然伸手一扯,将她給帶入自己的房間。
賈清閑奇怪問道:“怎麽了,師傅?”
他盯了她幾秒,語氣散漫道:“你試着叫一下我的名字給我聽聽。”
“咦?!怎、怎麽這麽突然?”她吓一跳。
“你我已經有特別的關系,只不過叫一叫情人的名字,你有什麽不滿的嗎?”他瞥她一眼。
雖然是那樣沒錯,但好歹給她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啊!況且情人……這種讓她覺得哪裏有點奇怪的稱謂是什麽?
“疏…疏…”她看着他的眼睛吞吞吐吐着,半天也叫不出完整的名字,她頓感壓力很大。
叫師傅叫了那麽久的時間,突然讓她改變稱呼,她這邊也很為難的好不好!絕、絕對不是因為她叫不出來哦!
琅疏勒看着憋了良久也死開不了口的她,茶眸內閃過了然之色,怪不得老頭子會那麽說。
這邊死也吐不出那兩個字的、也覺得奇怪的賈清閑咳一聲,正想倒杯水掩飾一下,順便想想能不能轉移話題,要轉身的她手腕突然被握住,對方輕松一扯,愣怔的她倒入他的懷中。
和他的距離一下子縮短到零,心跳驀然間加快,青年領口微露出的肌膚對她造成極大的殺傷力,她想都不敢去想,立即擡起頭面向低頭看來的神色慵懶的青年:“呃,師傅,你這是做什麽?”
“看來你還沒搞清楚狀況。”琅疏勒勾起嘴角,漫不經心的笑意卻叫她本能感到一股危機感,“你那次對我們所說的難道不是真心話?”
被懷疑了的她忘了現在是什麽情況,忍不住反駁道:“怎麽可能不是真心話?我所說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那麽就好。”
他驀然眯起茶眸,這個動作讓她忽然感到一陣似是興奮又似是害怕的古怪顫栗,在沒想明白這代表着什麽之前,下颚被單手擒住強制擡起,他不由分說侵占了她的唇,她剎那睜大雙眼。
由于太過突然,她完全僵住了。
琅疏勒貼着她的唇發出低沉性感的笑聲,仿佛是嘲笑她的呆愣,又好似被她的生澀反應取悅,笑意叫她雙耳發熱。他沒有繼續,反而是離開了她的唇,改而咬上她泛紅的耳朵,她頓時倒吸一口氣,卻并非出于疼痛。
他輕輕咬着,唇上傳來她耳朵的火熱溫度,他仿佛惡作劇般故意的用牙齒磨了磨,滿意感覺到懷中少女輕顫了一下,他低啞道:“我現在就用行動來告訴你,我已不是你的師傅,而是…你的男人。”
青年聲線酣醉低沉,仿佛被熱氣熏過一般魅惑,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不等她回應,他将她調轉過來使她半依靠在他的臂彎之中,再次擡起她的下颚,俊美面容上浮出教她心驚膽戰的笑意,低頭帶着絕對的強勢侵來。
他勾勒着她的唇形,再咬了一下她的唇,她微微吃痛而不覺啓唇,他完全探入她的口中。舌尖漫開他帶入的濃醇酒味,仿佛連她也似品嘗了美酒般,她的腦袋開始暈乎乎起來。
然而這才正是真正的開始。
他毫不留情席卷她的所有,霸道又強勢,讓她甚至無法想象到這會是總是懶洋洋的他的吻。
他挑逗着她,輾轉勾挑,恣意纏綿,想退而無路可退,想躲卻總是被擒,叫她潰不成軍。他仿佛是挑釁般時而糾纏時而戲耍,将她完全握在手心,不甘被動的她被激發了戰意,意識不知被抛到了哪個角落,只想與他分出勝負。
她捉住他的衣服,仰頭開始蹩腳地試着回擊,試着也讓他無奈一次,閉着眼的她沒有看到他丹鳳眸中閃過的暗沉笑意,緊接着更加劇烈的攻勢襲來,在她察覺之前就已完全陷入了他制造的甜蜜漩渦內,再也無法逃脫。
當他終于放開了她時,她還糊裏糊塗的找不到自己的魂,當意識漸漸回籠,她才看到他的模樣。
青年眉眼染上一層情動豔色,平時或是冷厲或是懶洋洋的眼神此刻慵懶幽深,飽含十足的侵略性,卻是漫開無邊美色,甚至透出絲絲邪氣。
她的視線落在他的唇上,臉唰的一下紅了,他俯身在她耳邊低低道:“現在可還當我是你的師傅?清閑。”
“疏、疏勒!”她紅着臉喊出他的名字。
他松開手,看她如火燒屁股般風一樣逃竄而去,終是朗笑出聲。?
☆、BUG、靠近的心
? 琅疏勒與成章喝了兩天酒,讓賈清閑窘迫的是不知師祖如何看出他們昨日發生了什麽,總之當他們隔日再去時,成章就拍着琅疏勒的肩膀說幹得好。
她起先還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後來想明白時當即就發窘。
二神子是這樣,師祖也是這樣,他們為什麽都能看出來啊?!
對此,琅疏勒只給了她一句:“是你太遲鈍了,而別人只是早一步看穿事實而已。”
她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無論是在現實中的、還是游戲電視劇中,她都比死黨們快一步發現男女之間的貓膩,她一直以為自己在這方面很敏銳,難道其實只是她個人感覺良好?
不過這些糾結先暫時放在一邊,告別了成章後,他們一路順利到了普斯琳,不過抵達時已是夜深時分,若要拜見魔王大人,還需等到明日。在明日太陽升起之間,她決定要一直監守着淩,決不能讓他臨陣逃脫。
“閑大人,莫非鄙人臉上清楚寫着不想見那位大人,才讓您如此緊跟鄙人?”
淩笑意盈盈側臉問目不斜視走在他身旁的她,語氣似有無奈。
她斜睨他一眼:“我有充分理由懷疑你有這樣的想法。”
“好令鄙人傷心,您對鄙人竟是如此不信任?”
“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賈清閑面不改色無視他的傷心表情,冷靜伸手扣住他的手,“而是你的确沒有見魔王大人的意思,不是嗎?”
人流在他們身側湧過,他的目光自她緊扣的手移到她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的臉上,他彎起嘴角頗感遺憾道:“剛才可是個好機會呢~但被您早一步看穿,鄙人也只好認栽了。”
她翻個白眼給他,拉着他走出被他引誘而進的人群,來到人流較少的一側時也沒放開,直到來到宮殿大門緊閉的皇宮前,她才稍松了些力道,側頭瞥向他。
紅衣青年微微仰頭望向在黑夜之下依然威嚴貴氣的宮殿,笑意不改,眼神卻流露出短暫的濃稠暗色,仿佛是看到了什麽令他厭惡又不完全盡是之物般,他垂下眼簾蓋住不該露出的眼神。
賈清閑将此全部看在眼裏。
她至今不清楚淩對魔王大人到底是什麽想法,遇到與魔王大人有關聯的事時,他的反應不外乎嘲諷或是剛才的樣子,但她卻沒有感覺到他對魔王大人有強烈的恨意。在他對自己敞開心扉前是如此,在那之後也是如此,唯獨這件事他似乎怎麽也不想碰觸。
“閑大人。”他慢悠悠的開口,“為何您如此固執着想讓鄙人去見那位大人?這樣對您有何好處嗎?”
即使對現在的你說了理由,怕你也不會明白吧。
她在心中默默回答,表面上眉都不動一下地幹脆回答後一個問題:“沒啊。”
“……果然是你的回答呀。”
與他帶着少許嘆息的話不同,她揚起了燦爛笑容挑了挑半邊的眉道:“終于肯卸了面具跟我說話了?我可是特地挑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站。”
淩輕輕彎了彎唇角,沒有說話。
見他到這份上了還不主動開口,她在心裏有些苦惱地嘆口氣,雙眼卻更是刺亮望進他的殷紅眸內,她逼近一步:“我向來不過于幹涉別人家庭的事,可是你與魔王大人的事我卻管定了!”
“為何?”
“那還用說?”她抱臂睨向他面露不悅,“你對我來說,早已不是別人。”
少女理所當然地如此說道,中氣十足,可是仔細一瞧,卻能發現她刻意隐于暗中的不自然,在發覺他注意到不該注意到的事後她兇狠瞪一眼過來,那分不自然被徹底掩去。
淩從口中溢出一聲笑聲。
不帶嘲諷、也并非故意為之,散去所有如覆上一層面具般的冷硬,彎起的殷紅眸洩露了自心底溢出的愉快。
賈清閑不大自然地別過臉說:“有什麽好笑的,我和你在談正事,嚴肅點!”
他笑意盈眸,彎身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