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12)
弄關子好似神棍的師父門下?
她瞪了他許久,才放棄道:“好吧好吧,等我找到了再說。話說你要不要見流輝?他還有師傅跟我一起來了,不過現在在普斯琳,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要是你跟我一起,我還能向你介紹一個人。”
淩笑道:“照閑大人的表情語氣來看,那人可是名為殺的青年?”
“…你和流輝果真很要好,他連殺帥都告訴你了啊。”她感嘆着說,然後斜睨他,“所以說,你去嗎?”
淩略略考慮過後,莞爾道:“也好,鄙人也可以去見識見識那位他口中您極為喜愛的殺大人。”
賈清閑難得給了她一個孺子可教也的贊賞眼神。
約定了明日碰面的地點,她見時間差不多了,對他告別走人。走出酒樓,賈清閑神使鬼差擡頭望了眼淩所在的廂房方向,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嘀咕了一句:“真是見鬼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地搖搖腦袋,納悶負手離去。?
☆、BUG、再遇故友
? 和希萊澤等人告別,賈清閑就早早到約定地點,和淩返回帝都普斯琳。
雖然趕路時間漫長,但路上和淩鬥鬥嘴,倒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賈清閑想反正他也知道蠻多月白的事,所以當确定周圍沒人後她将近一個月內發生的事大體講了一遍,淩聽罷後卻僅對莜陽殿感興趣。
賈清閑嫌他煩,想反正帶他進去就算碰上月白了,月白也不會對他幹什麽,就帶他進了一次。
淩在裏頭呆了近一天,因為他即使不在外頭了,但小移的頭發在她身上,她前進到哪裏他出來就在哪裏,所以當不會耽誤行程,于是他索性就呆在裏頭研究得不亦樂乎。而且淩試過了,那句能讓他們進去的話只對她才起效,也就是說只有她能這麽進入莜陽殿,其他人都得靠她。
賈清閑一個人跑了一天,沒有人跟她鬥嘴來調劑調劑無聊的趕路時間,她實在是閑得發慌,當天晚上就進去把他給拽了出來。
淩沒有怨言,只是笑眯眯地同她商量等到了普斯琳,他還要進去一次。雖然她很不解他的興趣從何而來,但還是爽快答應了。
比起她起起伏伏、頗具故事性的一個月生活,淩的就顯得單調了。他一個月以來還是老樣子到處閑逛挖客人,或去收收賬,要不就調制新的藥劑,還問她要不要試一下看看效果,她立即語速超快果斷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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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他的藥劑的味道簡直是作為吃貨的她的噩夢好嗎。
淩見她目光兇狠,識趣轉移話題,沒有挑戰她的忍耐底線,接下來的話題倒是讓她很感興趣。
作為符信的發明者,淩憑借它賺了不少錢,符信已經在全莜陽流行開來,所以他琢磨着是時候發布下一個新商品了。對于新商品,他有兩個考慮方案,不過沒有告訴她是什麽,只道要等見了琅疏勒才能做下最後的決定。
說到自家師傅,賈清閑才知道他的那滿臉的大胡子是怎麽來的了,原來是喝了淩調制出來的胡子藥,而不是自然長出來的。看來他果然讨厭那些極旺的桃花,不,或許該說他是單純嫌麻煩?
就這麽聊着,他們終于抵達了普斯琳。
賈清閑下了馬,興沖沖牽着馬往他們住的客棧去,将馬交給小二後她見淩慢吞吞走在後頭,白了他一眼,直接拉着他加快腳步上樓。
敲了敲流輝所在的房間門,咯吱一聲門開了,但當看到來開門的人,賈清閑瞪大眼睛露出萬分驚喜。
“天若?”
面容精致的少女眉目沉寂,蔚藍眸子靜如古井,然而隐含于其中的那股似冰凍湖底最深最寒冷的冷意卻消散了不少,而當看到驚喜的她,她的唇微彎,許些笑意使得曾經顯得黯淡的五官也靓麗了幾分,看上去更似這個年紀的少女。
“清閑,別來無恙。”
賈清閑二話不說,當即撲上去把她抱個滿懷,天若還因為她的突然襲擊而倒退了幾步,才穩下了腳步。
她使勁抱了抱她,才喜笑顏開道:“太好了,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你看上去氣色不錯,見你安好我很開心。”
天若也輕輕回抱一下她,道:“你也老樣子很精神啊。”
賈清閑放開她退後一步,看着她眉間笑意飛揚道:“當然了,我可是賈清閑!”
天若輕笑一聲。
她還要說話,忽然有一道不悅的少女聲音插入了兩人之間:“喂,賈清閑,你打算忽略我們到什麽時候?”
把頭發半盤在腦後的少女瞪着一雙桃花色澤的漂亮眼睛,神采間流露出如火般的張揚又充滿了朝氣,看上一眼便會覺得她十分耀眼,與天若恰好是相反的類型,正是天若的青梅兼死黨喻琳。再一看,流輝、殺和琅疏勒都在。
“閑大人,是否能讓鄙人進屋?”
賈清閑倒還忘了後面還有個人呢,挪了挪身體給他讓路。淩笑意盈盈踏入房內,見他居然來了,琅疏勒挑了挑眉,殺看了他片刻便移開了視線,流輝則淺笑着讓他們坐下。
坐下後她好奇問道:“不過天若,你們怎麽來魔界了?”
她才問出口,周圍氣氛頓時一變,天若收斂起了笑意,眉目間生出一分冷意:“我們是追着他來的。”
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誰,賈清閑一下子就明白了,也收起了輕松之色,略微沉吟斟酌過後,她道:“天若,關于沉照此人,我有新發現。他并非我們所想的獨自行動,而是遵照某個人的命令去奪取半獸村的寶物。”
她便說起了自己曾看到過被奪的半獸村寶物在月白的手上,并對月白此人做了簡介說明,還有她現在的情況。
聽罷,喻琳皺眉道:“聽你的意思,這個月白是十惡不赦之人,而那個沉照是他的手下,要是沉照是遵從他的命令…難道哥哥的死與那個月白有關?”
天若垂眸不知想什麽,再擡眼時她冷着表情道:“若真是如此,那麽我們的計劃就要變動了,但無論是誰害死了他,我都不會放過!我們現在的目标就是要抓到沉照,讓他說出所有當年的事實。”
賈清閑微皺了一下眉,很快笑道:“好,那我也加入你們吧。”
“你?”喻琳疑惑看她。
“我要尋的天界神物也在月白那裏,如果能和你們一起抓到沉照,問出月白的下落,會省下我很多時間。而且…”她燦爛一笑,沖天若眨眨眼睛,“俗話說人多力量大,多一個人就能多一份力量,不是嗎?所以讓我加入,你們絕不會吃虧哦。”
天若微微放柔眉眼,道:“好。謝謝,清閑。”
“嗳,你我還客氣什麽,而且我也沒做白工,彼此互利嘛。”她朝她擠眉弄眼,笑嘻嘻着不正經道。
天若面上的冷意因此消融了不少,她見她才趕回來,便先不談那些累人的正事,讓她先去好好休息後起身帶着喻琳離開了。
随後賈清閑從流輝那裏了解到,是琅疏勒昨日在外頭閑逛的時候遇上的她們,就将她們帶來,天若剛才過來就是聽說她今天回來,所以想見見她。
一杯溫水下肚,賈清閑給淩和殺相互介紹了一下對方,就以想要躺比野外地面要柔軟許多的床為由離開了,留下四個青年互相交流交流。
一番交談下來,他們對各自分別是什麽關系心中都有數了,很快知道該怎麽和對方接觸。他們交談了半個時辰,琅疏勒率先表現出離開之意,走出流輝的房間打算上一趟街。
“琅大人,請留步。”
他腳步一頓,側身看着看似慢吞吞其實步速不慢的淩向他走來,挑眉道:“先說在前頭,要是無聊的事,我可不會奉陪。”
“自是重要之事才找您商量。”淩笑眯眯道,“琅大人,鄙人要借小一一一用。”
“你要借靈簇?”琅疏勒微眯茶眸,懷疑之色頓顯于俊臉上,“你在謀劃什麽?”
“呵呵,琅大人可誤會鄙人了,鄙人不過是想讓鄙人的名氣更響亮,賺更多的錢,這是商人都會做的事罷了。”
“喔,我懂你的意思了。”琅疏勒交叉雙臂有些懶洋洋道,“你想把靈簇當商品賣出去?”
“非也非也~鄙人不過是想以小一一為原型,做出類似小一一的紙小人當作商品,而小一一依然會獨屬于您。畢竟當初是鄙人答應讓它給您當小管家,鄙人作為商人講究信譽,又怎麽會出爾反爾?”
琅疏勒卻是想都沒想,直截了當說:“我拒絕。”
“琅大人不信鄙人?”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我根本沒打算讓靈簇成為你可以利用的商品。所以你別費口舌了,我是不會答應的。”
淩有些驚訝,将他細細打量,繼而掩口笑道:“鄙人原本認定了您對此并無所謂,看來是鄙人失策,未想到即便是您,也會有改變的一日,只是不知是何事讓您有如此改變?”
琅疏勒勾了勾唇角,丢下一句“誰知道”後就大步離去。
“看來鄙人的算盤落空了…”淩似頭疼地搖頭嘆息,面上卻笑意未變,“不過,這個變化倒是有趣。”
他轉身翩然而去,紅色身影消失在門後。
……
賈清閑美美睡了一覺,精神十足地找到天若喻琳,三人讨論着如何找到沉照,并定下計劃。恰好她學到了搜尋竅門,信心很足地接下了民房部分的搜尋任務。
天若說她們出了半獸村後就得到了同族的消息,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無意,他到一個地方就會現出一次身,喻琳說這是對半獸們的挑釁,而天若覺得他有目的,但目前不清楚。她們一路追着沉照踏過了多處地方,最後确定了他在普斯琳。
流輝和殺也來幫忙找人,他們自有一套方法,所以五人分頭行動。
花了兩天将普斯琳尋了個遍,尋不到沉照的蹤跡,所以她們将目标變更為那些不在明的暗地區如黑市。黑市分布在神人魔三界,普斯琳作為首都是魔界最為繁華之地,雖然秩序風氣很好,但仍避免不了有暗地下的交易。而據琅疏勒所說,只要別太猖狂,基本上三個界的王都會睜只眼閉只眼。
畢竟哪裏有需求哪裏就有交易,是斷也斷絕不了的。
想要進入黑市,得要找到知情者,琅疏勒作為在黑市中似很有地位的人,對無論何地的黑市的入口都一清二楚。至于理由,他本人說是因為與黑市老大有交情,所以就勉強當了第二把手。
不過說是第二把手,但他實際上沒管什麽,因為靠着這個身份在黑市得到了不小的福利待遇,所以就偶爾幫忙用武力解決一下各地來砸場但棘手的家夥,讓他們乖乖遵守黑市的規矩,算作給黑市老大的回報了。
本來也可以找淩帶她們去黑市,可不巧他說要準備下一個商品而早在之前就出門了。
所幸琅疏勒沒有回絕,道:“普斯琳的黑市跟費席鎮的不一樣,費席鎮是全天開着入口,但這裏的黑市到了特定的時間才會開啓入口,下一次……戌時吧。”
他漫不經心瞄眼天色後斷定了時間。
等天若回去準備的時候,賈清閑在後院裏練劍,琅疏勒估計是閑着,所以翹着二郎腿和流輝旁觀,殺則負責陪練。
兩人過着招,琅疏勒忽然向流輝提議道:“殺對她太心慈手軟了,我們給她增加點難度怎麽樣?”
說着,他手中多出了幾顆石子。
流輝見她一直在努力想要進步,他這番提議不錯,便點頭道:“也好。”
琅疏勒滿意地轉頭沖他們道:“清閑,接下來我和流輝會瞄準你的破綻丢石頭過去,不想被砸得龇牙咧嘴的話就給我避開。殺,你也盡管把她當男人看,別下不了手。”
賈清閑想了想,對殺笑道:“殺帥,師傅說的沒錯,你就當我不是賈清閑這個人,盡管攻擊過來,這樣我才能進步啊。”
“好。”他沒有猶豫,簡短答道。
她調整一下呼吸,大聲道:“師傅,流輝,我準備好了,你們開始吧!”
當她道出了這句話,殺目光不變,但劍卻忽然淩厲不少。
嗚哇,果然厲害。
心裏這麽佩服想着,但情緒卻高昂了起來,她也盡全力面對他,但那頭還有流輝和琅疏勒在瞄準她的破綻,她避不開去,所以吃了些苦頭。?
☆、BUG、誇贊讓人羞有事大家幫
? 這麽鍛煉一個時辰下來,賈清閑反應的速度快了些,身體的敏捷度也提高了,等她氣喘籲籲收劍後,連道是好方法,希望他們再協助她。
流輝笑着答應下來,琅疏勒也沒拒絕,這可樂壞了她。
賈清閑站在原地等待呼吸平穩下來,一方手帕從旁遞來,她轉頭見是留下來的流輝,笑着接過擦擦臉。
“流輝,我沒跟你比劍過吧?怎麽樣,要不要下次跟我比試一下?”
見她目光灼灼看來,流輝莞爾颔首道:“比試一場無妨。”
她高興做了勝利手勢,目光瞄向他用來固定發束的發簪,那是他的武器,除了那次外她就沒見他拔出過,忍不住問:“流輝,你為什麽不用自己的劍?你用的最多的都是殺帥的绛骨劍吧。”
面對她疑惑的表情,流輝道:“清閑可知莜陽尊創造的神器中唯一一把為劍形态的神器?”
她瞪圓眼睛,指指發簪道:“難道它就是?!”
流輝笑着說:“神器散落莜陽四處,當年父皇恰得到這樣神器,便一直收藏于寶殿內,直到我成年的那日才允許我挑戰它,我很幸運得到了它的認同,它從那日起便一直跟随我。世人皆知它是屬于長神子,所以我不便以醫者流輝的身份使用它。”
賈清閑了然,同時有些可惜道:“我好想和用這把劍的你比試一場。”
“之後回到神界時我便能用它,到時我再與你比試一場便是了。”
她聞言頓時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非常開心的她露出大大的笑容,臉頰旁浮出淺淺的梨渦。
他伸出白玉修長手指,輕輕碰觸它,感受着指尖下的微微陷下去的柔軟觸感,他微笑道:“你笑起來的時候,非常的可愛。”
賈清閑僵硬住了。
這、這這這是什麽情況——?
眼前青年笑意淺淺,宛如春風般和煦,宛如細雨般溫潤,語氣自然溫淺,仿佛是從書中走出的如玉般溫雅的謙謙君子。
她明明是這麽看到聽到的,為、為什麽卻有一股莫名熱氣不受控制翻湧而上,生生将她雙耳熏得通紅,陣陣發熱?
她納悶琢磨剛才他的話,琢磨來琢磨去,還是覺得他就是單純誇她,什麽時候她成了被誇一下就臉紅的純情小女生了?她瞅見他望着她,立即站得筆直,仿佛面對長官般嚴肅回道:“我也覺得你笑起來很好看!”
流輝輕笑出聲。
她一看他這種反應,說:“哎,難道你不信?我說的是真的,才不是客套話。”
“嗯,我明白。清閑正如我一樣,講的都是真心實意的話。”
她這才滿意點頭,但點到一半她卻覺得不對勁,低頭琢磨不出是什麽地方。正好肚子餓了,殺又來叫他們吃飯,她喜滋滋拉着流輝朝殺走去,沒能看見被拉着的他祖母綠眸內蕩開笑意,隐隐有些寵溺之色。
吃完飯,她和他們三人聊聊天,靈簇也偶爾會說上幾句話,很快就到了約定之時。
一群人去黑市未免招謠,所以分兩批拉開距離混在人群中,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被人注意了。琅疏勒領着他們懶散如散步般走在街道上,再毫無掩飾痕跡往小巷一轉,在巷道內彎彎拐拐,繞得分不清哪裏是哪裏了,他才在死胡同裏停步。
他拿出一枚黑色硬幣,将它抛向上頭後迅速打個響指,眼前畫面一晃,如水面蕩開漣漪般,中間的圓形由小擴大吞噬了堵死路的牆壁,露出一道向下階梯。
接住落下硬幣,他側身讓天若她們下去,她們穿上早就準備好的黑色鬥篷。在她們都下去了後階梯眨眼就不見了,他倚靠在牆壁上打着哈欠等着下一波人。
賈清閑随天若喻琳順着階梯走下去,兩旁還是老樣子都是些能說話的奇奇怪怪的門,用什麽新進的貨或商品此次降價等宣傳不斷誘惑着她們。不過她們是不會開門進去的,因為她們的目标是此階梯的盡頭——
魔界黑市中心。
比起當初在費席鎮看到的門,這裏顯然更複雜、種類也更多。據殺的補充,這裏有多少門就設下了多少固定傳送符,可以在開門的一瞬間到達這扇門後面黑市店的所在地,但需要得到特殊的硬幣才能夠回來,否則直接被丢到那個地方去了。
而有能力使用它來去自如的只有黑市中心的成員,為了保證傳送的效果,一天內好似要換數十張的傳送符,財大氣粗得讓她直咋舌。
下了數百個臺階,她們才總算看見了盡頭,視野也更為寬敞而不是局限在階梯的寬度中。天若率先拂開遮擋前方的布簾,明亮光芒随之洩出,比昏暗樓梯亮了不止一點兩點,甚至讓人懷疑這是不是地下。
階梯道內飄揚着的奇妙音樂也在進入黑市中心的剎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歡快輕松音調,伴随而來的是紛雜人聲。
要不是賈清閑知道這裏是地下,還真會以為眼前看到的是地面上繁華的街道,她暗暗吃驚。她原本認為因為是黑市,所以總是要神秘冷清些,完全沒想到會這麽熱鬧。
她看了看,居然酒樓、客棧什麽的都有,除了行走在此的人個個都或少或多掩藏自己的臉和身形外,看上去根本就是普通的夜晚街道。
她們先與後來下來的流輝他們簡潔商量了一下,拿了信號筒後齊齊分開,獨自行動。
賈清閑擡起手腕看了看毫無反應的手鏈,就不指望它給她提示了,憑自己的能力去找。當她正打算潛入某家客棧,有誰的視線定在她的後背,她本能感覺到對方不懷好意而警覺回頭,屋頂之上一身鬥篷的人伸出右手食指,對她勾了勾,唇邊笑意要多張狂就有多張狂。
她抽抽嘴角,即使是遮去面容,但某些人的欠扁度還是高到讓她猜不出來也難。
見他一轉身躍下,鬥篷飛舞着消失在房屋那頭,賈清閑考慮了一瞬,飛躍上那個屋頂後看到拐角一轉即逝的鬥篷下擺一角,而不是等她來。
看來他要跟她玩一次“捉迷藏”。
她揚揚眉,那麽她就陪他玩好了!
她飛躍下屋頂,兩人開始了追逐戰。
他還知道不要引起別人注意,在巷與巷、房與房之間飛躍奔跑,以極為靈活的身手巧妙避開了人們的視線,所以蹦跶了那麽久也沒有被人發現。雖然這對她來說有些難度,但看他的動作和方式,她按樣畫葫蘆,試了幾次後自然而然學會了。
就這麽你跑我追了良久,看他玩得不亦樂乎,賈清閑卻不想陪他犯蠢了,抽出錦雪劍朝他揮出一道劍刃氣波。身後傳來冰冷氣息,冬峰反應極快往旁一躲,這一瞬間的停滞讓一口氣加速沖來的她抓到了機會,直接扯住了他的鬥篷。
她用力過大,鬥篷被她一把扯落,她索性扯個完全,鬥篷飛揚,露出黑發黑眸的少年模樣。
冬峰轉一個身與她拉開距離,揚眉笑道:“喔,不錯嘛清閑,速度挺快的。”
她把鬥篷随手往地上一丢,嫌棄拍拍手,瞪他道:“前幾天真是受你‘照顧’了。”
冬峰故意裝作沒聽懂般,臉皮厚得堪比城牆地跟她說不用客氣,直接默認了,她越發火大。他還故作認真考慮的樣子,說:“剛才是你贏了,那麽我就按照約定那樣給你獎勵吧,清閑,你想要什麽獎勵?”
“誰和你該死的約定了?不過如果真有獎勵,我超~級希望能胖揍你一頓呢。”
“哦哦好可怕。”他嬉皮笑臉着拍拍胸口,“但是清閑你要想清楚,如果你選擇揍我,可就得不到你想要的情報咯。”
他說着,拿出一張紙在她面前晃上一晃。
“這張紙上記着沉照給那個什麽半貓的女人的話,我知道你們在這裏想找什麽,但沉照躲在你們絕對找不到的地方,如果不看這張紙的話你們就別想見到他了。”冬峰笑嘻嘻着說,“怎麽樣,是揍我一頓還是要它?”
“……先揍你再拿走它!”
冬峰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往後倒退,避開她的攻擊,然後把紙往旁邊的圍牆裏一丢,一邊躲一邊提醒她說:“這牆後面是水,那張紙遇水即溶,你不快點去撿就拿不到了。”
她有一瞬間的停滞。
他瞄準這個時機從她身旁快速掠過,拾起鬥篷躍上屋頂,笑着說了句後會有期就披上鬥篷消失了。
賈清閑沒理他,匆忙翻過圍牆,在紙接觸到水之前險險抓住了它,等安全落地後才恨恨看他離開的方向說:“算他逃得快!”
打開紙,她皺了皺眉頭,只因為上頭是陌生的文字。
她發出信號筒,等了等後天若先一步來了,她直接把紙給她看,她看了後臉色微變,立即撕碎了紙,往水裏一丢,紙立即融化了。
“咦,天若?”
“……沒什麽事。”天若面無表情回答,卻不肯告訴她紙上寫了什麽。
等全員彙合了,天若冷淡說了聲不用查了後就走了,弄得大家都覺得奇怪,等從賈清閑那裏知道剛才的事後,喻琳皺眉說:“一定是紙上寫了什麽,她打算一人去!照她的反應看,她是不會說了。喂,賈清閑,你還記得紙上是什麽內容嗎?”
賈清閑努力想了想,勉強記得幾個,用樹枝在地上寫給她看。
“三更…外…告訴…”喻琳眉愈皺愈緊,最後煩躁跺了跺腳,“就這麽幾個字,能看得出什麽東西啊!”
被瞪的賈清閑頗為無辜,她又看不懂半獸的文字,記得這麽幾個已經不錯了好嗎。
流輝說:“至少我們知道天若姑娘要在某日的三更時外出去見沉照,可能是今天,又或者是明日,喻琳姑娘,你多留意天若姑娘的動向,屆時通知我們吧。”
喻琳不知為何對流輝頗客氣,所以沒有不耐瞪他,答應了下來。她想了想,還是不痛快喊了一聲,說:“果然還是去逼問她,憋着問題不問不是我的風格!”
她風風火火離開,看樣子真打算去逼問天若了。
賈清閑想想也放心不下,與他們打聲招呼後跟了上去,她尋思着先讓他們談談所以刻意放緩了腳步,然而等走到了客棧裏她們住的那間後卻聽到裏頭傳來了怒吼。
“你到底說不說?!”
賈清閑欲推門的手滞了滞。
“…………”
“你別以為沉默了就可以不回答我了!你當初也是這樣,那時我會讓步,但是現在我不會了,我有權知道那個家夥在紙上寫了什麽!”
“…之後我會告訴你。”
“我不要!我要你現在親口告訴我,那個家夥寫了什麽,我也要親自去見他,聽他要說什麽!”
又是一陣沉默。
“好,很好,你不說,我就自己找法子去見沉照!”
說完,喻琳怒氣沖沖開門出來,與門外的賈清閑照了個面,她也沒理她,渾身散發着吓人怒火下樓了。賈清閑隐約聽到屋內天若嘆了口氣,她輕輕敲了敲門後踏入,走到她對面坐下。
見她眉間有些疲倦之意,賈清閑說:“為什麽不告訴我們紙上的內容?”
天若緘默許久,才平靜道:“既然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麽也應該由我親手結束。無論是你還是他們,我都不想牽連。我還不确定那張紙上寫着的是不是真的,所以我不能帶着喻琳一起冒險,我一人去的話,至少若我遭遇不測,還有她活着…”
“呸呸呸!哪有自己詛咒自己的啊!”賈清閑趕緊打住她的話,“給我聽好了天若,我管這事管定了,你就別想一個人偷摸着解決。”
天若還想說什麽,賈清閑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認真道:“我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情,但我們也有自己的考慮,你可以不說,可是我們依然會行動。有些問題一個人是解決不了的,有時需要借助別人的力量,你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千萬別一個人硬抗着,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話落,她笑眯眯告別了她,不給她試圖改變她的決定的機會。
見她自顧自說完自己想要說的就走了的頗為霸道的行為,天若呆了呆後卻是忍不住舒緩了眉宇,唇角微微翹起。
果然還是老樣子啊。?
☆、BUG、同等重要與雨中行動
? 為了一收到喻琳的消息就能立馬動身,賈清閑決定直到三更前都不睡,但躺着會有睡意,練劍也要适度,她只好出去走走。
夜深,大街上只有寥寥幾個魔人走動,寂靜籠罩了整個普斯琳。
賈清閑漫步在街道上,不知不覺走到了距離客棧很近的中央廣場,本想去欣賞一下魔王大人的英姿,卻無意發現雕像前伫立的紅色身影。
在淡薄的月光之下,青年微微仰頭凝視着高大的魔王雕像,表情在月色之下晦暗不明,無法看清,周身平日似散漫似悠然的氣息也化為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身姿如月光下閃爍着冷鋒質感的劍,處處透着觸即見血的淩厲尖銳。
“淩混蛋,你在這裏做什麽?”
少女響亮詫異的聲音仿佛一把錘子,敲破了沉默到冷硬的黑夜氣氛,淩笑眼彎彎轉身朝她望去。
“在這個時候還能見到您實在難得,可需要鄙人的安神藥?”
她冷靜回答:“味道古怪詭異到僅嘗一口味蕾就會死恨不得一輩子都遠離制藥的混蛋的藥我不、需、要。”
“閑大人如此抗拒鄙人的藥,鄙人可是會傷心的呀。”
“你再怎麽傷心也改變不了我的決意。”從鼻子內哼出一聲,她望向雕像随口說,“不過我竟不知道原來你跟我一樣是魔王大人的粉…狂熱追随者。”
“您這下可大大誤會鄙人了,您是,鄙人…可不是啊。”
帶着低低笑意卻若有若無夾雜着尖刺的語氣讓她不由側臉看去,背對着月光的那雙殷紅眸宛如沒入黑暗之中的深淵沼澤,濃稠渾濁。
她靜看幾秒,忽然伸手掐住他的臉頰往兩邊扯,笑哼哼道:“你以為你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就怕了?有本事咱倆單挑,用你的實力讓我害怕如何?嗯?”
尾音上揚,略帶着許些威脅之意。
淩笑眯眯等她扯個夠,等她放開了才輕揉着臉頰道:“鄙人怎麽會想讓您害怕?鄙人是如此的無害,路上的一條野狗都能吓得鄙人繞道行呢~”
她翻個白眼,明擺不信他的話。
放下手,淩見她再次目不轉睛看起了魔王雕塑,滿面笑意問:“閑大人,你一直會站在魔王大人那一方嗎?”
“對啊。”她答得幹脆,“我都已經是雙葉殿下的貼身侍衛了,當然要負擔起相應的責任了。”
“若是鄙人希望您舍棄魔王大人,站在鄙人這一方呢?”
他笑眯眯的表情看不出他是認真的還是純屬在開玩笑,賈清閑懷疑瞧他幾眼:“你該不會又要做出像上次那樣的事吧?”
“呵呵,怎麽會呢~鄙人還不想成為魔界的通緝者,自然不敢再冒險了。”
“那你莫名其妙問這做什麽?”
“鄙人突然想知道,在您的心中是魔王大人重要,還是…鄙人更為重要。”
淩臉上笑意加深,似別有深意。
賈清閑本想張口就說“廢話,當然是魔王大人重要”來吐槽他,可是看到他這個表情,她莫名覺得這家夥并不是單純在開玩笑,所以吞下前句,沒好氣道:“你是問‘是我重要還是你什麽什麽重要’的鬧着別扭的小女人嗎?當然是一樣重要了。”
“一樣?”他似有些驚訝。
“你是我的朋友,魔王大人是我欣賞崇拜的人,兩者能比得了哪個更重要嗎?你們對我來說都是獨特的人啊。”說完,她白了他一眼,覺得他問的問題很沒營養。
她理所當然的語氣表情讓淩無言垂眸,久久無反應。
見他這幅樣子,賈清閑一挑眉,故意驚訝道:“哇,你該不會是要哭吧?我平時對你有那麽差嗎,至于一句重要就感動得要哭?”
淩聞言擡眼看去,黑發少女眉微微揚起,帶着許些不羁,但滿眼都是戲谑,黑眸反射着淡淡的月光,看上去似盈着光輝的無暇黑玉,幹淨純粹。
他彎起唇角,道:“您說對了,若不是鄙人身為男子不好哭泣,否則定要流出幾滴淚水讓您明白鄙人的感動之深。”
賈清閑無言盯他片刻,忽然重重一嘆,沉痛道:“淩混蛋,當你向前行的時候,千萬不要忘記了回頭看。”
“喔?可是看您?可是您一直都在鄙人的前方呢~”
“切,我說的是你的節操掉了一地,要記得回去撿!”
順便她還補充了一下節操的含義,生怕他已經臉皮厚到連節操為何物都忘記了。
她被夜風吹得打了個噴嚏,淩便提議是時候回去,于是兩人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