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11)
卡爾玖和一位頗有能力的騎士各率領一隊,而意法率領着調查的那對朝着西其小鎮而去。因為在森林內騎馬不便,所以将馬栓在隐蔽處,再留下一位騎士看守,四小隊分頭行動。
雙葉此隊負責從後方襲擊,他們迅速又盡量無聲疾跑在森林內,時不時停下确定方位再前行。就這麽疾跑了兩三分鐘,他們繞到了妖獸後面,為了不被它們發現,他們都在樹上以茂密樹葉遮掩身體。
賈清閑蹲在樹枝上,樹幹左邊是雙葉,她憑借良好的視力看見了前方不遠的妖獸群,忍不住在心裏啧了一下嘴。
它們比她想象的還要壯強,以她的經驗來看,它們在妖獸內的水平在中等及以上,要解決的話會花不少功夫。
她們靜等幾十秒後,對面亮了一下,正是希萊澤的信號,随後左右都亮了亮,雙葉也取出了信號做出了回應。賈清閑默數三下,就聽雙葉高喝一聲:“上!”
幾乎在那刻,周圍的氣氛頓時為之一變,賈清閑随着雙葉飛躍而下,抽出錦雪劍壓低身體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前方一只的妖獸,趁它還沒反應過來時,劍就沒入了它的身體。
霎時森林內到處都響起了妖獸的吼叫之聲,空氣變得炙熱而充滿了凜厲之氣,所有人都進入了戰鬥狀态。
一腳用力踹開一只體積較小的妖獸,将錦雪劍從這只妖獸的體內拔出,閃身避開噴湧而出的妖獸之血,一秒都不停地砍向它的脖子,它哀嚎着倒下。補上致命一擊,賈清閑腳往地一蹬,身體往後翻躍而起,正好避開用角突襲而來的妖獸,再壓低重心讓自己快速落下,錦雪劍自上而下狠狠刺入它的身體。
“吼——!”妖獸吃痛。
拔出劍,不可避免地被飛濺上血,她也來不及管,自因疼痛而劇烈顫抖的妖獸身上翻躍而下,繼續消滅它。
忽有一陣不尋常的空氣波動向她襲來,賈清閑來不及閃躲,緊接着聽到一個破空聲,身後傳來妖獸哀嚎的聲音。她快速解決這只妖獸,轉過頭一看,一只飛行類型的妖獸被誰投擲而來的劍刺穿,在地面上狼狽掙紮着。
一道火紅身影掠過她身邊,幽香隐約,将劍撥出後迅速了結了它的生命。
“雙葉殿下,謝謝您。”她感激道。
烏發少女回眸一笑:“你沒事就好。”
短暫對話過後,兩人又開始各自消滅妖獸去了。
解決了一些妖獸後,越是靠近中心,他們發現妖獸就越強,而身處正中央的妖獸為最強。它似老大又不似,因為一般情況下老大總是會保護它的小弟們,但它卻是動也不動,仿佛在等待着周圍的妖獸被解決似的。而更加奇怪的是其他妖獸卻是努力保護着它,屢次阻擾他們去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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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異狀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希萊澤邊沉吟着這是何意邊斬殺阻攔在身前的妖獸,由于妖獸等級的變高,他們斬殺妖獸的速度也變慢了,到後來甚至要兩人合作才能解決一只。
持續了一整日,眼看太陽要落山了,妖獸還剩下十幾只,以及那個最強大的妖獸,而晚上一般又是妖獸們最活躍的時間。希萊澤早就做好了一天解決不了的準備,所以當機立斷道:“今日到此為止,撤退!”
“撤退!”各個小隊長齊聲喊道。
撒下能夠迷惑妖獸的誘獸粉後,他們齊齊迅速向四方撤退。
雖然撤退了,但他們還是要在離妖獸不遠的地方停留,以防妖獸夜晚突然發難。
戰鬥中不免出現傷員,賈清閑也受了傷,不過所幸不大礙事,清洗一下傷口上點傷藥後包紮一下就可以了。餓了一天,她終于能吃到東西了,雖然只是随身的幹糧,但對餓得饑腸辘辘的她來說依舊是美味的東西。
見她啃着幹巴巴的幹糧,雙葉笑着遞給她水壺道:“賈侍衛,辛苦了,喝口水吧。”
賈清閑道謝接過,幾口水灌下肚後舒服了不少。
雙葉在她身旁坐下,以自己的幹糧回複體力,賈清閑幾口吃完幹糧填飽肚子後拍拍手,側臉見她不完全只是在吃東西,而是還在想着什麽,便問:“雙葉殿下,您在想什麽?”
“想那些妖獸。”
“那些妖獸的确很奇怪。”她回想起那個畫面,“希萊澤殿下也說過可能有人在背後操控,但真的是那樣的話,那人為什麽要這麽做?而且他讓妖獸成那樣的形式又有什麽意思,唔~搞不懂啊。”
雙葉輕笑道:“現在的線索很少,也不怪我們想不通,等調查的人彙報情況再好好想一想吧。”
賈清閑點點頭。
雙葉定定看她片刻,說:“賈侍衛,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身上有一種我熟悉的氣息。”
賈清閑不解看她。
“雖然我也不知到底是什麽讓我覺得熟悉,但我知道那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選擇了你當我的貼身侍衛。”雙葉說,“不過希望你不要誤會了,選你的理由并不只有這一點。”
賈清閑笑道:“放心吧,雙葉殿下,無論您出于什麽理由選擇我,我也一樣感激你,因為您讓我實現了那時的願望。”
“這樣我便放心了。”雙葉笑着颔首。
見她雖然不語但仍是仿佛要說什麽的模樣,賈清閑直白道:“您還有什麽話要說嗎?請盡管說。”
雙葉這才露出遲疑的表情,這還是賈清閑第一次看見她這樣的表情,仿佛在顧忌着什麽但又想要知道,她不由疑惑起是什麽讓雙葉如此。
“……賈侍衛,你後來還有與那個假扮你的人見面嗎?”雙葉還是問出了口,并且壓低了聲音,只有她們兩人才能聽到。
賈清閑一愣,明白了她在顧忌什麽,笑哈哈着也壓低聲音說:“如果您在顧慮我的話,您就放心好了,對于那件事,我反而還要跟您和魔王大人她們道歉,畢竟是我不小心讓人給鑽了空,好在最後并沒有帶給您們損失,否則我下次見到他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
雙葉微微一笑,沒說什麽。
“不瞞殿下您,我其實…還在和那人聯系。”賈清閑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雖然他犯錯了,但還是我的朋友,魔王大人也原諒了我們,所以我沒有斷絕和他的來往。”
雙葉恍惚了一下,笑道:“你不用感到抱歉,我們沒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而且那人也應該有自己的理由,你…和他要好好相處,多體諒他。”
賈清閑點頭,目送她起身離開,心裏覺得奇怪。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雙葉殿下說這段話有別的意思。
她搖搖頭,認為是自己想太多了,閉目休息。
日沉西山,最後一絲光芒也消盡了後,他們開始輪流去監視妖獸的情況。輪到賈清閑時已經是九十點了,天空的烏雲散去,新月得以現出,落下淺薄月光,透過樹葉細縫讓她能看見前行的路。
無聲無息來到指定場所,可以看到在黑暗中一雙雙散發着詭異光芒的眼睛,怪瘆人的。以最基本的警惕狀态監視它們,賈清閑一動不動在樹上候着,一邊想起了別的事。
她試了多次,雙葉依然沒有反應,她隐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雙葉可能真的不知道,說不得連九沫天女也一樣,只有妃悅才知道“某個事實”,但出于某個原因她需要通過她去問才能确定什麽東西…
一股寒氣猛然襲上她的脊背,賈清閑當機立斷離開樹,只聽一陣令頭皮發麻的樹斷裂的聲音傳來,在寂靜夜晚清晰萬分,碎屑狠狠砸在她身上。
落地後身體因慣性而腳後跟向後滑開幾步,一個眨眼她居然被妖獸給團團包圍,前後間隔不過幾秒,它們竟如此迅速又整齊,簡直就像是……專門為她設下的陷阱。
“喂,怎麽了?!”
她聽見另外在三個方向守着騎士們的聲音。
“妖獸們行動了,快通知殿下他們!”
“等等,好像有人被妖獸包圍了!”
“你們快去支援,我去通知殿下!”
賈清閑趁着妖獸們還沒進攻過來前将照石拿出,頓時周圍亮了不少,也映照出妖獸們圍成一圈、眼前是最強妖獸的畫面,她秒懂。
敢情大BOSS是為她準備的啊?!怪不得其他妖獸死死也不讓他們殺它。
她抽抽嘴角,終于能确定這群妖獸都是冬峰指使的了,餘光掃向外圍,那兩個騎士正奮力要突破而入,可惜被妖獸們纏住了。
求人不如求己,賈清閑估摸以現在自己的實力,雖然不會全身而退,但也不至于會死,所以她還是有勝算的。
這些想法都在一瞬間,她迅速拔出錦雪劍,手略微一動,錦雪劍上洩出陣陣寒氣,連劍面也開始結出了薄薄的冰。這是錦雪劍的另一個使用方式,一般她不會使用,因為她覺得沒必要,但面對眼前這個虎視眈眈的兇殘妖獸,她覺得是時候使出真正的錦雪劍了。?
☆、BUG、被懷疑的你立即受到考驗
? 當雙葉趕到時,就感覺到一陣如冬寒意撲面而來,再定眼看去,草面結冰,在落在地面上的照石的照耀下似散發着絲絲寒氣。到處有或深或淺的坑,而一群妖獸則默契圍着中央,沒有攻擊他人。
她看見比她先來一步的希萊澤等人,他們卻不參與,而是站在妖獸的外圍看着中央,而其中以希姆最興奮,仿佛是看戲般的張大眼睛看。
雙葉微蹙柳眉,終于看向了中央,只見中央黑發少女和那只被認為是老大的妖獸對持着,妖獸身上殘留着如雪的冰,低伏着身子呲牙對着對面的人,而少女身上衣服被劃破了幾處,臉上也有了血痕,但依然全神貫注在妖獸身上,手上的劍飽含寒意。
雙葉明白他們為何只是看着了,因為一眼就能明白這是少女和妖獸之間的戰鬥,而明顯少女更勝一籌,在沒有分出勝負前,他們還不能插入。
察覺了這點的雙葉也在一旁觀看着了。
賈清閑沒發覺他們的注視,她只知道下一次便能和妖獸分出勝負來,她緊緊盯着它,等待着時機。
一人一獸僵持着,一分鐘、兩分鐘…
忽有一陣細風吹來。
借着照石的光芒,賈清閑敏銳看到妖獸的腿上肌肉有細微的顫動,她便知道時機來了,果然下一刻妖獸犯難而來,而早已看透的她險險與它的利爪鋒齒擦過,錦雪劍剎那爆發出最強寒意,她用盡所有力氣一口氣劃破他頗有厚度的堅皮。
寒氣瞬間順着劃開的傷口盡數湧入,将即将噴湧而出的血液凍結,并且深入體內順着血管如狂風般席卷開來,當她抽劍出來後妖獸在空中短暫停留片刻,整個身體結冰着轟然倒下。
賈清閑長舒一口氣,它丫的這個頑強的家夥終于倒了,累死她了。
見老大挂了,方才還鎮定萬分的妖獸頓時群龍無首般開始暴動起來,在旁圍觀的希萊澤等人先後加入,一刻鐘後終于消滅了全部的妖獸。
希萊澤走上前來,爽朗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了,賈侍衛。”
她搖搖頭說沒什麽,不過她的确累了,雖然和那妖獸打的時間沒那麽長,但消耗了她很多精力,再加上白天的量,她現在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希萊澤看出她的倦意,說:“帳篷已經搭成,你去休息吧。”
知道他是好意,但賈清閑覺得大家都一樣累,沒道理因為她殺了一個老大一樣的妖獸就有特權先一步休息,所以她婉言拒絕了。希萊澤對此也沒說什麽,只是笑着拍拍她的腦袋,仿佛是在贊賞孩子般,然後號令所有人處理妖獸們的屍體。
她抖了抖眉梢,說實話她還是不太适應希萊澤把她當小孩子看,即使知道對方在年齡上當她爺爺的爺爺都夠了,但看着那張俊美又年輕的臉,她就別扭極了。
處理完妖獸的屍體,清理幹淨這塊地方,衆人便返回帳篷所在地。
“喂喂,賈清閑!”
賈清閑走在最後正打着哈欠,前方有人擠出來,轉個身走在她身邊。
“希姆殿下,怎麽了?”
希姆雙眼閃閃發亮地盯着錦雪劍,躍躍欲試道:“你把這把劍借我玩玩吧?能結冰的劍很少見,耍起來一定很好玩。”
果然是少年心性啊,她嘆道。
“抱歉,錦雪劍除了我和我師傅以外任何人拿了它,它都會凍傷那人。”
“原來是契約劍啊。”希姆反而更有興趣,“讓我試一下。”
見他堅持,賈清閑便由他而去了。
希姆搓搓手,再伸出右手一口氣抽出錦雪劍,在它拔出的那刻起森冷寒意自手指手心蔓延,刺骨的冷讓他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就笑了,舉到眼前好好欣賞它的鋒利性和吐露着冷氣的精致劍面。
賈清閑見他看得不亦樂乎,竟連手上結了層薄冰還是沒有松手,忍不住贊賞起他來。
雖然他有時很魯莽,又年紀尚輕,但論起對力量有關的東西的癡迷,倒是誰都及不上,就連希萊澤也稍遜一籌。就是這樣的他,才能在後來成為魔界繼魔王大人後最強大的魔人,加之本性純真熱血,成為了後代的受世人敬仰之魔。
“果然是把好劍。”希姆贊嘆着,終于将它還給了她,這才感覺到手上的冰冷般呲牙咧嘴,“就是凍手了點。”
她不由笑了。
他一邊甩去手上的薄冰,一邊不示弱道:“不過你可別得意,我也會去找一把好劍,到時候我們比一比誰的劍更厲害。”
賈清閑卻覺得他會忘了這件事,就好比那次他忘了與她的約定一樣,但還是十分自信着反駁道:“好啊,到時候我們比一比,我會讓殿下您知道,我師傅的劍是最強的。”
希姆沖她做了個鬼臉,又蹿向了前面,找希萊澤他們去了。
她摸摸錦雪劍心情愉快,要說之前他還對她有敵意的話,現在看來他已經認同了她,這對她來說也是好事,畢竟任誰都不想別人讨厭自己。
回到帳篷後她睡了個好覺。
隔天起來後,衆人駕馬入西其小鎮,魔人們一眼就認出了為首的是希萊澤、雙葉和希姆,立即湧過來圍觀,有尖叫的有歡呼的,程度堪比現代人看到明星。
賈清閑作為其中一員也受到了強烈歡迎,讓她頗為不自在,她還從沒享受過這等待遇呢。
得知希萊澤等人來西其是“打獵”來的,所有客棧的老板魔人都争先恐後地想要他們入住自己的客棧,也難怪他們會這麽熱情,一來魔界的皇子皇女們住下的話客棧有光,二來在他們留宿期間肯定有很多魔人要來圍觀,到時肯定很賺錢。
他們的算盤打得那叫一個好。
希萊澤先前就接到意法的消息,所以選定了他們所在的客棧作為留宿地點,那家老板頓時臉上笑開花,直彎腰恭敬地請他們進去,馬則被小二和其他騎士牽到了馬鵬去。
賈清閑因為加入了偵察隊,所以跟着希萊澤他們先到希萊澤的房間等,意法很快就推門而入。他先向他們行禮,彙報昨日的情況。
昨日他們暗地探尋了整個小鎮,沒有找到特別可疑的人,有幾個較為可疑的魔人則因沒有明顯的舉動而仍處于懷疑狀态,但唯一的好消息是鎮上的魔人們都沒察覺到曾有妖獸要襲來這件事。
希萊澤沉吟片刻,卻是轉向了賈清閑,道:“賈侍衛,我有話要問你。”
賈清閑并不驚訝,冷靜道:“您是想問昨晚的事對嗎?”
昨晚任誰都能看出妖獸們是沖着她來的,她想希萊澤之所以沒有當場就問,應該是因為看到她累了,所以體貼的他便暫時壓下了問題。
見她這麽爽快,希萊澤道:“沒錯。”
她吸一口氣,開始講起了冬峰此人,至于月白,她想還不能說。
聽罷後希萊澤若有所思,說:“我也對上次的人界武林大會有所耳聞,被稱為妖刀者的人原來就是你口中的冬峰,沒想到當時是賈侍衛你發現的。”
“碰巧而已。”她笑道。
希萊澤想了想,對意法道:“你傳達給騎士們,若是見到賈侍衛口中描述的少年,就帶他來見我。”
“屬下明白了。”意法領命退下。
賈清閑見此便道:“那麽我也退下了,殿下。”
知道她想去幹什麽,希萊澤點頭應允。
等到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再也聽不到了,希姆終于憋不住了,直接開口說:“皇兄,雖然你說過不行,但我還是覺得賈清閑很可疑,這次的也好,上次的也好,為什麽她會牽扯上這麽多事?我覺得她還有什麽沒說出來。”
“希姆,人都會有一兩個秘密,而且賈侍衛并沒有惡意。”
“皇兄,我知道。我也接觸過她,她不是惡人我看得出來,不過可不可疑和是不是壞人是兩回事。”希姆抱起雙臂,往左歪一下腦袋,“唔嗯~她到底還瞞着什麽…算了再怎麽想,都不如去直接問本人來得快。”
手疾眼快抓住一向行動比思考快的弟弟,雙葉對他微笑着搖頭說:“你不要勉強,賈侍衛應該有她自己的考慮。況且現在情況也未緊迫到必須知道的地步,你不要讓人家為難了。”
“皇姐,可是…”
希萊澤笑着揉揉不解的弟弟腦袋,道:“她也是我們魔界的一員,你要相信自己的騎士。”
“…好吧,既然皇兄皇姐都這麽說,我就不問了。”希姆乖乖點頭,在他們面前,他還是非常乖巧的。
希萊澤和雙葉對視一眼,雙葉對他颔首,他又是笑着拍拍希姆的腦袋,轉換了話題,希姆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沒注意到雙葉悄然離去。在他們背後沉默良久的卡爾玖垂下目光,掩住一閃而過的情緒。
另一邊,還不知道因為沒有徹底坦白而差點成為懷疑對象的賈清閑正式加入偵察隊,遵從意法的指示而随小隊行動。
為了避免吸引注目,分成兩人一組,她換了一套衣服混入人群中,随另一個經驗比較豐富的騎士低調行走在街道上。她這組要調查的是西其鎮東南方向的住區,要如何調查,全憑那位騎士告訴她訣竅。
她深有所獲,使用幾次後樂滋滋收下了這個竅門。
一番搜尋下來,等到彙合時間到了大家都聚集起來,也依舊沒發現冬峰身影,彙報給希萊澤後他決定再呆上一段時日看情況。
賈清閑見左右沒她什麽事了,便打算着明日向希萊澤和雙葉告辭,她得要趕去神界來驗證自己的那個猜測。她寫符信通知流輝他們,随後走到後院打算練練劍。
“賈清閑。”
冷漠的聲音自後面傳來。
賈清閑轉頭一看,褐發紫眸的青年面癱着臉站在那裏,如當初所見般淡漠冷靜。
她才想問怎麽了,卻見對方拔出了劍,目光瞬間冰冷數丈,他道:“拔出你的劍。”
“哈啊?”
“拔出你的劍。”他重複道,臉上見不到任何開玩笑的痕跡。
賈清閑盡管一頭霧水,但被對方的目光激發了戰意,正巧她也想找個時間挑戰他,他自動來找她倒是正中她下懷,便興奮抽劍。
卡爾玖站在原地沒動,賈清閑徑直攻擊過去,他們向來如此,都是她先攻擊。
劍面上光芒快速滑過,錦雪劍帶着勢如破竹的氣勢直直沖着他而去,卡爾玖面不改色舉劍擋下劍鋒,穩穩站着,絲毫不受她的沖勢影響,她更興奮了。
劍與劍的交鋒,時不時有光閃過,兩人打得不可開交。
屢次想壓制住他卻沒有成功的少女臉上非但沒有露出挫敗,反而滿眼狂熱,與當初的她一模一樣。?
☆、BUG、這見鬼的發現
? 見卡爾玖化解了她一次次的攻擊,賈清閑自己卻一步步狼狽起來,她滿腦只想着打敗眼前的家夥,攻擊也一次次淩厲強勢了起來。
卡爾玖很快發現她的劍術比以前要好上很多,若是以前,她早在之前就會敗在他手下,而現在她還沒有敗退,甚至已經開始看破了他的一些招數。
他更加無言,與她從地上打到馬鵬上,再從圍牆打到了屋頂,才又回到了後院,他竟也被她的劍掃到了幾次。
最後卡爾玖一個沖刺,力道讓她終于握不住錦雪劍,劍脫落飛出,啷了一聲掉在了地上。
賈清閑喘着粗氣,額頭布滿了熱汗,她擦擦嘴角的血跡,但心中很暢快。
卡爾玖收劍入鞘後說:“凡為劍者,其本性會透過劍表達出來,本性險惡之人用劍自當使盡所有惡毒招數,本性真誠之人用劍自當幹脆直白如水般澄澈。”
“咦?”
卡爾玖仍是面無表情道:“所以,你合格了。”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幹脆走人,留下賈清閑幹瞪着眼不知他到底來幹什麽的。
她在後院內平緩了一下呼吸,撿起錦雪劍收起,就打算去洗一個澡然後睡下。但她的腳步忽然短暫頓了一頓,随即若無其事地走到了客棧內,她沒有回房,而是笑眯眯地與老板打了聲招呼,跨出客棧,迎着涼爽的晚風感嘆說:“好個涼爽的晚上,出去逛上一逛也不錯。”
接下來她悠悠閑閑在街道上溜達,時而買點東西吃吃,時而停步看看來往的人們,看到一個賣女孩子家東西的攤子,還頗有興趣地拿起了鏡子照了照,然後輕哼着跑調的小曲拐入一條巷道。
在她進去不久,某個人也随後進入,但走了沒幾步後就發現前面沒人了。
那人快步走到巷子的分差口,張望許久仍是不見少女的身影,才轉過身來,一道光芒就蹿入此人的眼中,帶着凜利的銳氣直逼向他的喉嚨。
月光淡薄,恰能映照出持劍者一半身體,清秀面容一半隐于黑暗之中一半現于月光之下,黑眸宛如捕捉到獵物的鷹般銳利,在這樣的夜中似乎放着奇異的光芒。
“跟在我身後鬼鬼祟祟的。”她揚起嘴角,劍卻毫不客氣,“說,有什麽目的!”
眼前的此人卻憑空消失了。
賈清閑頓時驚呆,再定眼一看,他竟化作了一張薄紙,在她面前轉了一轉,飛向了某處,她連忙追上去。
薄紙飛行的速度不快不慢,既不會被她給捉到,也不會讓她失去它的蹤跡,她暗自嘀咕這肯定是引誘着她去某個地方,她倒要看看是誰想誘她去。如果是冬峰,二話不說揍一頓。
正在心裏想着冬峰被揍扁的模樣,前方的薄紙飛行速度突然加快,一下子就飛了個沒影。賈清閑也不急,朝着它消失的方向跑去,小巷直沖到底,眼前忽然展開一片繁華景色。
陣陣酒香自空中漫開,時有觥籌交錯的聲音傳來,人們笑聲溢滿這裏所有空間,好個夜晚樂園。
賈清閑跟着琅疏勒見了這樣的場所不少,所以面不改色地用視線掃遍這裏,徑直往前去。對面有一個豪華酒樓,有兩個人守在門前,在她想要進去雙雙伸出手臂交叉着攔住去路,冷聲說:“請出示牌子。”
賈清閑自然是沒有。
她往後退幾步,思索着怎麽潛入,卻見有人從裏頭走出來,在門衛耳旁密語幾句,他們就不再擋她了。
那個似乎是酒樓內的人微笑着對她說:“樓內的一位客人讓我帶您去見他,請姑娘随我來。”
賈清閑挑挑眉,默不作聲跟他進去。
酒樓分為三層,那人直接帶着她上了樓梯,直往最高樓層的第四層去,帶到最裏邊的廂房才微笑着退下。她看門虛掩着,做好了對方可能突襲而來的準備,毫不客氣推門而入。
房內光線柔和明亮而不刺目,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慵懶把玩着小玩意,窗戶半開半閉,那人柔若無骨依靠在窗邊側頭看外頭,通透如火衣裳與外頭的漆黑夜空形成強烈對比,如墨般烏黑發掩住了他的半張臉,一種優雅而神秘的美感幾乎叫人移不開視線,叫嚣着要看見他的全部。
聽到開門聲,他側轉過臉,卻露出一張叫人失望的平淡無奇的面容,唯有右頰上羽翼纖美的蝶如畫。
賈清閑再次挑了挑眉毛:“淩混蛋?”
見她不但沒有驚喜,反而還顯得十分嫌棄的表情,淩傷心捂住胸口,道:“閑大人就這麽不願見到鄙人嗎?”
她放下所有警惕白了他一眼,走過去坐到他對面說:“既然是你,早點說會死嗎?還搞得這麽神秘,害我以為是冬峰那個家夥。”
“冬峰?”淩很快笑眯眯地說,“可是那個當初騙了閑大人最後被您發現的妖刀者?”
賈清閑剛要詫異問他是怎麽知道,但想想流輝是他的好友,也不足為奇了,爽快點頭說:“對。這次他也來了這裏,還搞了些混蛋事讓我忙了幾日,本想如果剛才是他誘我來,我怎麽說也要讓他挂點彩,到頭來卻是你這家夥。”
“閑大人說的混蛋事,是否是昨日您和魔界皇子殿下他們殺妖獸之事?”
“你知道?那麽說當時你在旁邊喽?”
“只是碰巧讓我的下屬看見了。”他以衣掩口而笑。
她也不跟他繞圈,幹脆說出這幾日的事,淩笑眯眯聽着。她說完後喝口水,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立馬放下茶杯瞪他,嚴肅問:“淩混蛋,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
“哦?閑大人有什麽事想問,那便問吧。”
“我想問你,你為什麽要——”
淩忽然目光越過她看向了她的後方,目光微微一變,繼而如常笑道:“沒想到會有意外的‘客人’來呢~”
“客人?”
她狐疑順着他的目光轉頭望去,驚訝看到伫立在門邊的烏發少女。
雙葉并沒有看她,而是久久凝視着她後面的人,目光極為複雜,似欣喜,似難過,似落寞,似嘆息……所有感情混雜在一起,倒讓人瞧不出她到底是什麽心情,只知道她目光的那頭是她無比在乎的存在。
賈清閑慢慢順着她的目光望向淩,愣上一愣,視線唰唰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有些搞不清狀況了。
雙葉很快整理好情緒,微笑着邁入房內,對她說:“賈侍衛,請你勿怪我。之前我見你與卡爾玖比劍,便站在旁邊看了全程,後來發現有人跟蹤你,怕那人對你不利,所以就悄悄跟上來了。”
賈清閑很快明白過來,連忙擺手說:“是我魯莽了,謝謝您的關心。”
雙葉才看向了他,兩人對視片刻,她露出使整個絕麗面容都為之飛揚燦爛的耀眼笑容:“好久不見,淩。”
淩笑而不語。
“咦,雙葉殿下,您……認識他?”
雙葉靜靜點頭。
賈清閑差點要脫口問她是不是也知道當日那個人是他,但她一咬舌尖,把話給全部吞進肚子裏。看看他看看她,賈清閑頓覺自己是不是多出來的那個,略帶尴尬道:“呃,那個,我出去走一走,你們慢聊、慢聊啊。”
不等他們回答,她跨出門、帶上門、跑遠的動作一氣呵成,直到離遠了她才若有所思地回望那扇門。
在外面呆了不到十分鐘,雙葉打開門走了出來,她正無聊打哈欠呢,見她出來了連忙起身走過來。雙葉心情十分愉快,見了她也是笑眼彎彎,語氣輕柔道:“賈侍衛,我先回去了,你進去吧。”
賈清閑還從沒見過她如此表情,目瞪口呆看她下樓,迫不及待進房一瞧,對面的青年也是笑意淺淺,她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他平日似面具的習慣性笑容,而是發自內心的。
淩擡眼見她以詭異表情眼神看他,道:“閑大人,您怎麽了?”
“……我只是在震驚原來你有女朋…不對,情人,而且那人還是雙葉殿下而已。”她面無表情道。
淩越發笑意盈盈道:“閑大人可是在吃醋?”
“鬼才吃你醋!”
淩無不遺憾說:“不過要讓您失望了,我和雙葉殿下并非那樣的關系。”
“我說你就不要掩飾了,我不會對誰說的。”
“閑大人竟不相信鄙人的話嗎?”
“信你才有鬼好麽,你當我的眼睛是擺設嗎?”
見她不信,淩彎着唇角道:“鄙人不知是何種表情讓閑大人誤會了,不過鄙人可以以鄙人的商譽起誓,鄙人所說的都是真的。”
賈清閑驚訝挑了一下眉,懷疑看着他良久,才勉強信了他。想着這個人果然還是光棍一枚,她坐下來說:“你放心吧,我不會問你和雙葉殿下的關系,不過你自己想要告訴我那倒是另回事。”
淩笑着,很顯然沒有那個打算。
她又白了他一眼,一口氣喝完杯中的水後忽然想到之前被打斷的問題:“哦對了,我還要問你問題呢。淩混蛋,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找役匙?”
少女充滿了嚴肅慎重的問話讓廂房內的空氣一瞬間都沉寂下去。
淩沉默了一瞬,緩緩道:“閑大人果然知道那是役匙呀。”
他別有深意的話令她皺眉。
“閑大人勿急,鄙人尋那役匙自然有鄙人的理由,只是眼下不便告知您。若是時機到了,鄙人自當全部告訴您。”
他慢悠悠的話讓她一陣無語,怎麽他跟妃悅一樣,都說時機未到。難道他們是同門,皆出于某個愛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