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3)
答,一個眨眼睛她已經站在了賈清閑的身後,在她來不及回頭的時候就用力量送走了她,裙擺一轉,她的人便也跟着消失了。
睜眼時人已身處房內,賈清閑呆如木雞伫立在原地,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太難以置信,她的思緒混亂成一片。
月白說,小移是他的人,也是因為他的命令,小移才會呆在她身邊。他說這一切都是為了解放初他,所以才會在她眼前殺了小移,他料定她會救小移,而複活小移又必須要解開他的封印。
難道…小移真的……
“…不!不可能,我應該比誰都還要清楚才對!小移她不是這種人!”她使勁搖頭,突然想起月白剛才對小移下了什麽驚人的命令。“役匙?!”
轟隆!
紫光與白光相撞,激起劇烈的空氣波動,法術接連不斷,陣陣強烈的氣流讓人根本無法靠近那對峙着的兩人。才匆忙趕到此的賈清閑立馬認出他們一個是流輝一個小移,心下萬分焦急。靠着系統提示找到這裏,但她還是來晚了,無奈之下,她只能喊:“小移,殿下!”
法術一瞬間有停滞的跡象,她才要繼續喊,卻看到好幾道白光刃沖襲向她,十分淩厲,一眼就知道是使出了相當強的力量,而發出它的人……是小移。
巨大的震驚讓她失去了躲避意識,只能腦袋一片空白看着它不斷接近,不過一道身影比它更快來到她身邊,一陣刺眼的光碰撞和熱流翻滾後,小移不見了。
流輝罕見的面色凝重,然而對方已經不在這裏,他無法得知其的去向,轉而查看賈清閑的情況。一看之下,他就知道她受了不小的內傷,但現在她完全是失魂落魄的模樣,怕是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流輝将她帶了回去。?
☆、BUG、心傷不能憋着而需要盡快發洩出來
? 天界役匙被盜,神王大怒,立即封鎖所有出入口。慶典雖然并未因此而停止,但一時間它的好氣氛多了幾分騷動,不過萬幸的是消息封鎖住了,所以大部分人只道發生了什麽,不知真相。
賈清閑跪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若隐若現的雲在身旁流動着,空氣凝重嚴重。她聽到上方傳來的男聲:“你便是賈清閑?擡起頭來。”
她順從擡頭,一下子就與那雙眼睛對上,雖然對方沒有刻意釋放出壓迫,但只是這麽對視着,她都感覺到一陣壓力。這股壓力不是來源于恐怖,而是因為其的浩然正氣太過強烈,讓她不由生出敬意。
神王不愧是給流輝好基因的男人,俊美異常,上位者的風範使得他看上去威嚴正肅。他說:“你知被喚到此處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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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知道。”她努力平靜回答,“平民的友人小移盜取了神界的一樣東西,現下她卻不知所蹤。”
“你可知失去那樣物品,神界會怎麽樣?”
“……”她猶豫着該答不答,但在那雙眼睛前她是無法蒙混過去,所以她承認了,“平民之前意外得知‘役匙’的存在,清楚它對神界如何重要。”
“正好。既然你清楚,那麽身為她的友人,你應該知道自己有什麽未來吧。”神王的聲線忽然加重,“若是招出她的下落,便可視你為不知情者,從寬考慮。”
一股莫大的壓力如瀑布般自上方傾瀉而下,冷汗淋淋而出,她咬牙穩定住因壓迫而控制不住顫抖的手,堅定搖頭說:“神王大人,很抱歉,我并不知道小移的去向。但是恕我鬥膽說一句,她是我的友人,我很肯定她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平民知自己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但懇請您能給她一個機會。”
神王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不尋常的迫力逼得她幾乎要逃避開他的視線,但她心知一旦逃避去,一切就都完了。所以即使從心底發冷,身體發軟,她還是用上了全部的注意力逼迫自己迎接他的目光。
兩人對視的時間似長似短,就在她因其産生暈眩感時,有人在她身邊落下,那股迫力頓時減少不少。她擡頭一看,是流輝。
“父皇,皇兒曾與這兩位姑娘同行過一段時間,皇兒認為她們不會做下此事之人,或許背後有什麽隐情。”他轉向她,“你可有小移姑娘為何這麽做的頭緒?”
腦海中閃過那個男人的臉,她壓下憤怒,回答道:“由于某些原因,平民之前去了一趟妖界炎虞,在一處似神壇之處遇到自稱月白的男人,自他出現後平民的友人就開始不對勁了。”
神王神色未變,但身為兒子的流輝卻捕捉到他的一絲動搖,那是在從賈清閑口中道出月白這個名字時。
月白……這個名字似乎在何處聽到過。
神王沉默須臾,緩緩道:“賈清閑,此次便特別應允你。在慶典結束後的三個月內,你必須把她帶到我的面前,我會派遣人跟在你身邊。若你屆時無法完成這個條件,或有逃跑的念頭,你将會是階下囚。”
她臉色一喜,立馬滿懷感激地颔首。
從神殿內退出,她松開手心,才發現自己的背濕了一片。她苦笑一聲,心情沉重地回到了房間。但在踏入之後,她敏銳發現有人的氣息,而這個氣息…
無聲無息站在角落的少女走了出來,與她隔了一段距離後站定,面無表情到:“我已經把役匙奉給了主人,我來此是代主人傳話與你。主人說他非常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若不趕快行動,他可能會先你一步毀了這個世界。”
“小移,你為何要幫那人?!”賈清閑凝視着她,“難道真如他所說,你是他的下屬,一直呆在我身邊也是因為他的命令?”
她的目光中有着不解、期待,然而小移卻恍若無所見,直接毀了她的期待:“沒錯,我從頭到尾都是主人的人,也是因為主人而不得不呆在你身邊,現在主人已獲救,今後除非主人命令,我們不會再有瓜葛。”
“但、但是,如若如此,你又為什麽和我定下契約?”她目光灼灼緊盯着她不放。
“因為在救出主人之前,你還不能死。除此之外,還有與你定下契約後能更容易找到你,相處幾日我很快就明白你是個心軟的人,我死的話你一定會救我。”她頓了頓,“而且契約的主動權在于我,即便現在你是我的主子,我也可以立即解除。我的主人至始至終只有一人,所以我現在要解除契約,賈清閑。”
賈清閑睜大眼睛,少女瞬間就在咫尺,冰冷的手指撫上她的額頭,一股灼熱從額頭傳出,有什麽一直與她同在的東西如被火吞噬化為了灰燼般徒然消失,強烈的空虛感讓她不穩地晃了晃,小移卻又拉開了距離,目光清冷注視着她。
忽然她似想起了什麽,将發撩到身前來,望着發帶緩緩道:“這是你送我的東西,我不再需要了。”
話落,手指閃出鋒利光芒,它化作光刃劈向了酒紅色頭發,發絲齊斷,無力墜落在地。
“你若想哪去,它便給你。對于我和主人來說,它什麽用處也沒有,只是給我的壓力和包袱,很久以前便是如此。少了它,我此後便可以專心侍奉主人,再無需與莜陽扯上任何關系。拜拜,賈清閑。”
話還在,人已遠去。
賈清閑慢慢走到少女方才站着的地方,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拾起兩束酒紅色發,她默然伫立許久,一動不動,直到有人推門進來,她才茫然望向來人:“師傅…”
琅疏勒一眼看到她蒼白的臉色,視線在她手中的兩束斷發停頓,沉默片刻後說:“給我解釋一下。好幾天不見人影,回來了卻被神王叫去,也虧得你能完好回來……她怎麽了?”
賈清閑無力搖頭,再搖頭。她現在思緒如一團攪在一起的毛線,越扯越亂。她垂下眼簾背過身去,說:“抱歉,師傅,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她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她需要一個人的空間。
但琅疏勒卻沒立即離開,反問道:“現在放你一人,你之後會好好解釋?”
“……我不知道。”
“那現在就更不能放你一個人呆着了。”
她才想要說話,忽然眼前天地旋轉,慢半拍才知道自己被扛上了他的肩膀。琅疏勒将頭發放到桌上後,一邊大步走出房門一邊說:“瞧你的樣子,放着不管十有九八會鑽牛角尖,到時反而會變得麻煩,還不如現在趁早解決,你會感激我的。”
“等、師傅,您要帶我去哪裏啊?!”
“到了再說。”他很不負責地丢給她這句話,操縱着風把門給關上,喚出幻劍後輕松往上面一躍,兩人禦劍飛離此處。
他禦劍的速度是她的兩倍不止,快得讓被扛着的她吓得哇哇大叫,下意識揪緊他的衣服。他卻突然将她給提了起來,再一轉,她就站在了劍身上,不穩的姿态讓她倒吸一口氣,不料狂風讓她咳嗽不止。下意識往後死命靠去,豈料速度更快,強勁的風拍打在她的臉上,她被刮得快睜不開眼了。
師傅兩字剛擠出口,被風無情吹得支離破碎,她只能死死緊貼住他,心驚膽戰地睜開一條縫去看,看不到身後的琅疏勒突然笑了一下。劍身開始左右飄移起來,忽右忽左,身體也跟着左右搖擺,驚吓立即飙到了最高點,她尖叫出聲。
救救、救命,師傅要殺人了!!
“……噗、哈哈哈哈!”
男人暢快的大笑聲傳入耳中,她才恍然發覺速度慢了下來,也不左右晃了。她喘好大一口氣,蒼白着臉說:“師傅,您還是放我回去吧,我寧願在房裏鑽牛角尖,也好過被您給吓死啊!”
琅疏勒不理會:“你看前面是什麽。”
賈清閑無力擡眼看去,有些委屈地扁扁嘴說:“不就是集市麽,有什麽好看的。”
“這你可說錯了。”他拍拍她的頭,“它被稱為奇市,無奇不有,神界慶典的看點之一。來一趟若是沒看到它,可以算是半個白來一趟,本想前幾日帶你來這裏瞧瞧,現在讓你看也不遲。”
“師傅,還是改變再來看吧,現在我沒心情……”
“既然來了,豈有回去之理?”他揮揮手,手臂一伸,就勾着她的脖子朝裏走去,爽快無視了她的抗議。
幾番掙紮無用,賈清閑放棄了,無精打采地垂着腦袋跟着他走。走了幾步,琅疏勒停下來幹着什麽,然後叫她擡頭。她擡頭後的瞬間大叫出聲,轉身要逃跑的時候被他給揪住後領,他忍笑的聲音從後傳出:“你仔細看,這不是蛇,只是個外形似蛇的包子惡意。你不是很喜歡吃麽,多吃幾個說不定就不怕蛇了。”
她再看它一眼,惶恐道:“師傅,您确定它真的是面包?怎麽越看越像實物…!”
“不信?”他一挑眉,在她猶豫點頭後立即露出惡作劇似的笑意,一手掰開她的下巴一手把“蛇”的頭塞進去,看着她驚吓瞪大的眼睛笑着說,“那就親自來體驗。”
她吓得要死,直接僵硬在了原地,許久許久後因為真的發現它只是面包才堪堪回過神。你說要是味道好也就算了,偏偏連味道也怪得要死,所幸她早就體驗過淩的各種奇葩味道的藥劑味道,還不會立馬給吐出來。
她強忍着暈倒的沖動往那攤子看去,各種動物應有盡有,甚至連妖獸形狀的都有,這些真的能賣的出去?!商家你腦子沒問題吧!
看夠了她苦逼的臉,他終于大發慈悲讓她可以丢掉那個面包了,從另一個攤子上拿來一個盒子,讓她打開。
她警惕瞪着它,最後迫于師傅的淫威之下小心慎重地打開,可是裏面什麽都沒有,盒子裏一片漆黑。她不由松懈下來,冷不丁一個東西從盒子內冒出直擊中了她的鼻子,她吓一大跳,手一抖就把它給扔了出去,琅疏勒順手借住,一邊将它放回去一邊悶笑不已。
她被一吓一打,再看見他如此表情,終于怒了,咬牙切齒地在心裏發誓接下來一定讓他好看!
燃起了鬥志的她一改之前的悶悶不樂,與琅疏勒展開你吓我我吓你的對抗戰,每次她都慘敗在他手下,但她反而越戰越勇,使出渾身解數,為的就是讓他也被吓一次。
當看見某個東西後,她終于有了最妙的主意。
琅疏勒一回頭,看見背對着自己的少女,眼尖發現她的肩膀一下一下的顫抖着,他揚眉搭上她的肩膀,她轉過身來,兩行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他笑道:“怎麽,想用這招來對付我?話說在前頭,我對女人的眼淚沒任何感覺。”
賈清閑卻別過臉去,淚水不斷。
“裝得還挺像的啊。”他一副看熱鬧的表情道。
賈清閑不說話。
少女一直流眼淚,久到他覺得不對勁,他皺一下眉頭:“真的哭了?”
他包含懷疑的問話仿佛觸動了她的某根神經,她頓時擡頭惡狠狠地瞪着他,一邊梗着嗓子一邊說:“我是真的哭了!嗚…說什麽帶我來玩,一路上分明都是您在玩我!一次…嗚…一次都不讓我!”
“……”
“您還是我的師傅咧!總是欺負我!嗚…明明現在我苦惱得很,您還不體諒我,有您這樣的混蛋師傅麽?!”她吸吸鼻子,“您在這個時候順順我的意會怎麽樣啊?我、我我…我不玩了!我要回去了!”
少女面帶淚痕怒氣沖沖地往回走,琅疏勒因為這是頭次見她如此發飙,意外的沒有立即毒舌嘲笑她。直到她走遠了幾步也不見他有反應,偷偷回頭瞄向他,他面無表情,胡子遮去大半張臉,但她卻能看出一絲不自然來,頓時心花怒放。
終于師傅也被吓到了,噢耶!
得意的笑不小心洩露出來,她就見他頓時眯起茶眸,暗道聲糟,轉身逃走,但很快就被捉住了。他冷笑道:“不錯啊賈清閑,居然會用這種招數來唬我,主意很不錯。”
“師、師傅,我只是想扳回一局,沒別的意思!”
看她還挂着眼淚的慌張模樣,他足下運功,一個竄起到了屋頂。就在賈清閑以為自己完蛋的時候,他放了她,口氣一如既往:“不過既然能開始玩我了,說明你精神恢複得差不多了。”
“…咦?”她呆呆看他。
“現在的你大概不會進死胡同了。”他伸一個懶腰,“看你也沒問題了,我們就回去吧。”
他本想離開,衣角卻忽然被攥住,少女低垂着頭,斜斜劉海遮去她的雙眼,然而緊抿着的唇和微微顫抖的身體足以表明一切。
“……這次總該不會是假哭了吧。”以慵懶的口氣說着,他單手攬過她的腦袋,讓她靠上他的胸膛,“哭的時候可別弄髒我的衣服。”
“可是它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師傅,要不我墊個手帕?”她作勢要掏手帕。
“少廢話,哭你的。”
她悶笑一聲。
過不了一會兒,才有模糊的哽咽從懷中溢出,他別過眼睛,手一下一下地在她背後撫着,在陽光燦爛的光線下,那雙茶眸不經意流露出了溫柔之色。?
☆、BUG、世間上諸多巧事難以預料
? 最終琅疏勒的衣服還是被她給哭濕了。
她很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他拿着手帕很嫌棄似的給她的臉擦一遍,她乖乖等他擦完,用靜音屏罩住兩人後,才冷靜地敘述發生的事。略去某些講不清楚的部分,她盡可能講清楚來龍去脈。
琅疏勒沉吟良久:“你打算怎麽做?”
若是幾個時辰前,她一定回答不出來,但是現在…
“我要去找她。”她說,“雖然我不聰明,但我至少能感覺到她不是如她所說的那樣虛情假意。她嘴上說得狠,但忘了以她的性格,這些話卻是不可能說出口的。而且,她明明只要呆着就夠了,何必做那麽多關心我的事?又或者這些也只是我的錯覺,我想要确認,更想要讓她回到我身邊。”
“即使過去她不是真心,但只要将來真心呆在我身邊就夠了。所以我要奪回她,從那個人的身邊!”
少女雙眼還因為剛才的哭而微腫着,鼻子也發紅着,看上去好不狼狽,但目光卻堅定如山,決心之意将之前的茫然頹廢盡消,活力又重回她的身上。
他拍上她的腦袋,懶洋洋道:“說大話誰都可以,關鍵在行動,你可別做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您就等着看吧。”她自信滿滿地亮出牙齒。
他哼笑一聲:“好啊,我就等着看。”
兩人對視片刻,賈清閑目光在他衣服上一掃,突然有些臉紅,微轉過臉帶着別扭道:“剛才的事…謝謝您。”
“道謝是好,但沒人告訴你道謝的時候要注視對方的眼睛麽。”他手一轉她的腦袋,微彎下來直視她的眼睛,戲谑肆意的笑意蔓延開去,“來,再道謝一次。”
“再道謝一次就沒誠意了!”她試圖掙紮。
他挑挑眉:“那就拿出誠意來,很簡單。”
她無語凝噎,心裏嘀咕着哪那麽容易,正要從牙縫裏擠出那三個字時,琅疏勒卻突然笑出聲,放開了她的腦袋。他說:“真要謝我的話,那就在後天加把勁吧,還有從現在起就別用您您,我沒那麽老。”
後句暫且不論,她問:“後天要做什麽嗎?”
“到時你就會明白。”他眯起茶眸十分愉悅道。
她覺得讓他有如此表現之時,一般都是她要倒黴的時候,所以深感不安,企圖問出什麽來好在當日有所準備,但琅疏勒最終還是沒被她給套出什麽來,兩人便分開了。
賈清閑前往長神子的府邸,有流輝事前打過招呼,所以她不用守衛通報便直接得以進入。她本來直奔向他的房間,但他不在,所以去向後花園,卻在入口被二神子截住了。
二神子一手拿着蘋果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帶她閃入草叢中,做出噤聲的手勢:“噓,皇兄在接待客人。”
連二神子都要回避的客人,應該很重要吧。她一邊往葉縫內瞧一邊低聲問:“來的是哪位大人?”
“不是大人,但是皇兄重要的人。”他咬一口蘋果,吐出的話讓她大吃一驚,“只要那人一來,我就不能和皇兄一起玩了,那人總是獨占皇兄,兩人一坐就是大半天。”
賈清閑心咯噔一下,某種奇怪的感情讓她不甚舒服地摸摸胸膛。難道會是……愛人?
說起來,她還不知道他是否有戀人,雖然聽說長神子未曾有過婚約者或妻子,但不一定沒有心儀的對象,何況他脾氣性格好,而且醫術又高明,還重情義,況且現在還要加上相貌好這點。擁有這麽多的優點,要是她的話,她一定…
越想,她就越是在意,忍不住扒開葉子一探究竟。
流輝背對着他們,正好擋住了坐在他對面的人,只知道對方一身紅衣。她因看不見對方的相貌而遺憾嘆口氣,才想要去聽他們在說什麽,二神子突然說:“你很在意?”
“當然在意了!”她小聲卻堅定回答。
“喔,好大膽。”他用平緩的語氣嘀咕一句,沖她豎起大拇指,“不過這樣很好,我雙手贊成。”
她奇怪瞄他一眼,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現在重要的是偷…不,了解情況。她作為流輝的友人之一,不好好了解一下怎麽行呢!然而這個念頭卻被在頭頂落下的聲音打破:“來找皇兄玩的話,就不要躲在草…清閑?”
她僵硬地擡起腦袋,那裏正是略顯驚訝的流輝,她幹笑幾聲。
“又被皇兄發現了。”二神子慢吞吞站起身,眼睛卻往流輝身後瞄,“我是想和皇兄一起玩,但皇兄現在最想在一起是別人,我不想打擾到皇兄。”
口上這麽說着,但口氣卻酸溜溜,他重重咬口蘋果,面癱臉上浮出幾分委屈和不滿。
被仇視的對象彎唇笑盈盈道:“雖說奪人樂趣非鄙人所好,但不巧與您兄長下棋也是鄙人的樂趣之一,請您見諒。”
二神子哼一聲,很顯然不相信他的誠意,轉身走開。
賈清閑沒空去在意這兩人是什麽個情況,因為光是看到人,她就目瞪口呆地回不過神來了。視線在兩人之間游走,嘴巴張張合合,最後她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腦門:“咦,等一下…原來你們認識啊?!”
“鄙人一直未來得及告訴您一聲,鄙人與他是舊識了。”
而且這個舊識還是不一般的舊識是麽。
“這麽說,當初若是我直接把流輝的名字告訴你,你可能就直接給我解藥了?!”
“雖說不一定,但…”他看流輝一眼,輕飄飄一笑,“十有九八會如此吧。”
賈清閑瞪他瞪了半天,才洩氣垂下肩膀,搞了半天,當初她那麽拼死拼活才得到的解藥,原來只需亮出流輝的名字就能拿到啊。
見她大嘆口氣,淩故意說:“閑大人在後悔當初沒能早些告訴鄙人而費那麽大工夫拿解藥嗎?”
“倒是有點。”她點頭直白道,“因為如果早點拿到,就不用浪費流輝那麽多時間了,畢竟可是将近五個月啊五個月!他的這麽多的時間統統被我給浪費掉了,想起來都覺得心痛不已。”
一想起來她就捶胸頓足,望着流輝滿是愧疚。
“閑大人只後悔這一點嗎?”淩笑吟吟道,“難道閑大人就不曾覺得當時習劍艱辛?琅大人在這方面可是毫不留情,連鄙人也要被吓住腳,何況您一個女孩子。”
“辛苦是辛苦,但沒有那些過程,我可能到現在都還不能自保。我不能一直跟從前的我一樣,所以有師傅在是我的幸運,而且…”她微笑着看向流輝,“那段時間才真正有了我身處在莜陽的實感,而那個讓我醒悟的人一直是我的心靈支柱,所以我不會後悔。”
睫毛微動,那雙祖母綠眸仿佛春日岸邊柳樹因風而動,垂下的細柳葉輕輕撥動,撩起湖面金色碎光點點的碧湖,叫人看了溫暖心扉,惬意不止。
青年唇角緩揚,淺淺而笑,一瞬間仿佛時間都停滞,唯有他溫潤笑意印刻在視野上,久久不去。
一旁的淩微斂墨睫,神情不明。
賈清閑回過神來,尴尬地咳了一聲,瞅瞅亭內石桌上下到一半的棋盤,道:“借用你們一點時間,流輝,我有事要說。”
淩卻揚唇道:“閑大人只對他說,卻不對我說麽?好生冷淡呀~”
“你…”想想小移,她嘆口氣妥協說,“好吧,此事跟小移有關,你且聽着。”
一說到小移,淩漫不經心的表情看似沒有變化,但與他相處久了的她卻能看出那微妙的變化,讓她在滿意之時也不禁多了疑惑。
聽完她所說的,淩撚住一縷發絲不知在想什麽,流輝則垂眸默然,須臾後說:“父皇雖不懷疑你的話,但役匙實在過于重要,所以你要做好準備,若是三月之內無法依言将小移姑娘帶到父皇面前,父皇定不會饒恕。”
她凝重颔首。
“你不用太過擔憂,我會助你。”流輝微笑道,笑容在她看來猶如黯淡無光的道路上突然多了盞明燈,充滿了安心感,“父皇已許我陪你一同去尋小移姑娘,雖然無法改變父皇的決意,但在其他方面,我會幫你一把。”
她感動握住他的手,上下搖晃:“果然是集安心與信賴于一身的流輝!有你的幫助,我信心立馬大很多。等我找到那個家夥,讓我們痛扁那家夥一頓,奪回小移和役匙!”
流輝莞爾。
淩看得雙眼一彎,隐去眸中閃過的不明深意。
賈清閑欲告辭,沒想到淩也要走,兩人便暫時同路。她問他慶典結束後有何打算,他眼波一轉道:“閑大人想讓鄙人也作陪麽?要鄙人陪同,所需的代價可是很高呢~”
她翻個白眼給他。
“鄙人未曾想到您會卷入這麽大的漩渦中,此後的日子怕是不會輕松了。”他故作嘆息,一雙殷紅眸笑意點點,“有您在,總會有讓鄙人吃一驚的事發生啊。”
“你當我想啊?這不是開玩笑,而是很嚴肅的事。”她板起臉瞪他,“我這邊可是将要面臨關乎自由和生命的危機,若是不小心,我就可以和你說拜拜了。”
“不過若是變成那樣,鄙人的樂趣會減少大半。”他似是想了會兒,口氣輕松開口說,“到時要不然鄙人将您改個外貌,助您從他和神界身邊逃離?”
她突然止步,迅速環視四周,才抓住他猛地湊近,咬牙切齒道:“你想玩命麽?即使是開玩笑也注意一下時期,要是你跟我一起被抓進去了,我可沒能力讓你出去,我不想有個萬一時還要背負一個混蛋的未來,背負我一個人的就夠了!”
乍聽之下是在惡狠狠訓斥他,但淩笑眯眯給她一個眼波:“多謝您的關心緊張。”
“哼,誰關心緊張你了!”她嫌棄松開他的手臂,兩人再次起步。
一直到要分開的時候,她喚出幻劍,扭頭看他一眼,突然來了一句:“雖然你不來挺可惜的,但也好。”
淩轉頭看見她跳上了幻劍,潇灑離去,他将“也好”兩字在口中念了念,笑意自眉眼初漫開,連女人都要自嘆不如的豔麗撩人。
賈清閑奔去嘆所在的客棧,見客房早變成別人的房間後洩氣片刻,自從魔界後引路人就越發神出鬼沒了,她慢吞吞回到房內,視線在被留在桌上的頭發上停頓片刻,将它們收入了木盒中。
一聲嘆息溢出。
……
賈清閑早早起床,特意将自己收拾得精神一些,系上發帶,帶上錦雪劍,撫平衣服上的皺褶,對鏡子裏的人看了又看才滿意出門。
今日的陽光要強烈些,她一開門就被什麽東西給閃了一下眼睛,她低頭揉揉眼,再擡眼時才發現有人倚靠着柱子而立。
大約是二十四五歲的青年打量她一眼,沒說話,她以為是附近的房客,繞過他欲走,但一個不留神差點被此人的腳給絆倒,她迅速穩住身體,皺眉看了他一眼。
青年卻渾然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
她腹诽長得帥也別在這裏中二,轉身想走,後領卻被扯住,充滿了成熟男人的性感醇厚聲線自後面傳來:“要去哪兒?”?
☆、BUG、懶人大變身與師祖錯認徒孫為徒媳
? 賈清閑掙開他的手,才正眼打量青年幾眼,仍是在記憶中找不到任何關于此人的片段。她覺得要麽是他認錯人了,要麽就是他吃飽撐着想耍人。
她開門見山道:“兄臺,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吧。”
青年似乎被她一說才注意到般定定看她片刻,忽然朗笑出聲,笑得她一頭霧水,深覺此人腦子有病。正要走為上策時,青年頓住笑忽然湊近說:“你再好好看看,說不定你就認識了,清閑。”
此人居然知道她的名字,她很驚訝,難道真是認識的人?以防萬一,她還是細細看起來了他。
青年一身白色外袍,裏頭黑色內杉,領口微敞,露出古銅色肌膚。黑色短發如墨又利落幹淨,眉毛緊壓着眼窩優雅舒展,眼角上翹且狹長,一雙眸子桀骜銳利如蒼穹中的鷹,仿佛一眼就被其看穿。
鼻子挺而筆直,唇角上揚,笑意狂野不羁,灑脫意氣。
此人站姿看似随意,卻無一絲破綻,但卻容易被其所散發出的輕狂放蕩氣息給遮蓋過去,讓人輕易以為是個好欺負的角色,就好比收入劍鞘中斂去劍鋒的劍,似是無害,然而一出劍鞘卻鋒利森冷得令人膽寒。
賈清閑清楚感受得到此人很強,然而要說認不認識倒是另一回事了,她确定自己不認識這種類型的俊美青年,可是這個結論卻是第二次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間。
這雙眼睛,還有這個眸色……
一個猜測出現在她的腦海中,但太難以相信,她立馬否定了它。因為無論從聲音還是外貌來看,此人都不會是那個人。她又有了另一個猜測,大驚失色道:“原來師傅有兒子嗎?!”
青年眼角抽了抽,一巴掌狠狠打上她的腦袋,無不嘲諷道:“我看你沒睡醒吧?不如做做‘熱身運動’,用身體好好感受一下我是誰,嗯?”
這個熟悉的威脅口氣和表情讓她終于無法自欺欺人,呆若木雞地伸出手摸上他的臉,顫顫着說:“師、師傅,你喝了返老回童的藥了嗎?還是說易容了?!”
“瞧你這麽蠢,我就不賣關子大方告訴你吧,這個樣子就是我原本的模樣,你所知道的琅疏勒的外貌倒一直是易容的。”他挑起眉,“如果不信,可以親自來确認。”
他拉過她的手,讓她在會暴露出是易容的地方摸索,她清晰感覺到手下的是真的皮膚,也沒有胡子,所以也不是幻術。她越發瞪大眼睛,眸子映出青年俊美不羁的面容。
見少女因為突來的事實震驚得呆住,琅疏勒哼笑一聲,仿佛在嘆息她的腦容量不夠,拍拍她的臉頰讓她回神跟上。她下意識聽從,直到兩人穩當坐在了雅廂內、他都點完早餐了,她才嚯地反應過來。
“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