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
水的賈清閑被拉向了他們現在居住的地方,換了身幹燥的衣服,又被拉去參觀。兩個人都很興奮,更別說他們還是雙胞胎,這邊剛說完那邊立馬接話,連讓她插話的時間都沒有,只好先靜下心來看這個陌生之地。
這裏是一個普通的村落,田野居多,四周被山環繞,溪水潺潺,村人看上去都十分樸實。而每當他們拉着她走過時,都會有人朝他們打招呼,看來問和嘆挺受歡迎的。
對于突然冒出來的她,村人們的反應各有各的,最多的就是好奇。孩子的反應最直接,爽快地問他們她是誰,問和嘆都笑着回答說她是客人。
這一逛,就逛到了日落。她回到了他們的屋子,他們的父母在幾年前去世,所以有空房間可以給她居住。好不容易得以喘口氣,她立馬問了一直在意的問題,但他們卻兩眼一睜,頗為無辜地回答他們也不知道。
“我們只知道會來一個大人物,不過這體現在哪裏,還真不清楚。”
“……這樣你們居然還敢收留我。”
見她無語,嘆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說:“別急別急,該明白的總會明白,一個都不會漏。你現在着急也沒用,它既不會提前也不會滞後,随心過就好了。”
說完後他們撩下一句該去做晚飯了,就笑嘻嘻地去廚房,她無語片刻,趁這個時間來理理情況。那個推她的人是否真的是桑純本人還不一定,如果不是,那就好。但如果真的是,那麽桑純可能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盯上她了。
為什麽桑純會盯上她,再說她把她推入那扭曲的氣流中又是圖什麽?一個不小心她就會被氣流給撕碎,難道她是為了殺她于無形中?但這樣也太費力了。
無數個疑問盤旋在她腦海裏,她想來想去,有了三個猜測。
一是那個桑純是冒牌貨,有人易容成桑純的模樣,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二是那就是桑純本人,她懷着某個目的接近她,蓄意将她引到混沌禁地,再通過那裏的力量讓她死得悄無聲息,不留痕跡。
三是那個還是桑純本人,但她的背後有主使者,那人指使她這麽做,而目的是什麽卻也是未知數。
她長嘆一口氣,打開系統界面看看有什麽變化,很快她發現除了主菜單界面能打開外,其他的竟無一可打開,仿佛處于被封鎖的狀态。她皺眉想這又是什麽情況,最後想不通,暫時放棄了探究,因為這樣只是白白費腦力。
吃過晚飯,她閑着無事便與他們聊天。因為她頭次見他們一塊兒出現,起了興趣後問:“你們中哪個是哥哥?”
他們對視一眼,反倒問起她覺得哪個是。她細細端詳他們,發現現在的他們與她認識的有很大區別。雖然面容還是一樣的秀氣,但眉宇間少了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而是帶着幾分少年的稚氣和頑皮,這樣看來反倒才符合他們的外表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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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問是哥哥,嘆是弟弟。”
兩人笑了,齊齊沖她眨眨眼:“如果你這麽認為,那就是這樣好了。”
她抽動一下嘴角,看他們的樣子,估計是不會老實回答她了,這麽欠扁的回答也虧得他們剛說出口。
他們拉着她上了屋頂,此時外頭已經全黑下來了,沒有月光,唯有星光點點,星多得眼花缭亂。她感嘆道:“明天是個好天氣啊。”
問拍一下手,笑道:“你說對了。”
賈清閑側頭看他們,他們一個個盤起了腿,讓她想起了遙遠的畫面,忍不住說:“你們難道會夜觀星象?之前也說過什麽星告訴你們我會來。”
“唔…這大概與夜觀星象不同。”嘆想了想後說,“不過原理類似,你可以這麽認為。”
看得出他們沒解釋的念頭,她聳聳肩沒追問下去,看着天空陷入了沉思之中,三人靜靜賞星。?
☆、BUG、湖底牢獄中的罪人
? 賈清閑在此住了幾天,什麽都沒有發生,改變的只是村人們對她的态度。小小村子很快被她走了遍,問和嘆時不時拉着她去玩,在這裏她過得相當舒心,但一直惦記着回去,所以她經常去湖邊坐上一坐。
“光坐着不會無聊嗎?”伴随着話,一根魚竿塞到她手裏,問笑着坐下,“不如跟我們一起釣釣魚消磨時間吧。”
賈清閑反正閑着無事,便接受了他們的意見。有過釣魚經驗的她很快做好了準備,就等着魚兒上鈎。餘光瞄去,他們也一動不動坐着,全神貫注盯着湖面。他們很愛來這裏,她每次來時都會碰見他們。
因為什麽都沒發生,他們卻依然悠哉,她曾幾度懷疑他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她也經常想到小移和桑純,前者是出于擔心,後者是因懷有疑慮,不知神界的時間是否也如這裏一樣流逝。
游神的她被嘆的一句“好,上鈎了!”喚回神,她扭頭看到他們兩個歡喜鼓舞的模樣,不由長嘆一口氣。這麽不靠譜的未來引路人,她真的可以信他們的那句該來時就會來麽?
“賈清閑,嘆啥氣啊,莫不是釣不到魚,所以傷心了?來來來,這條魚就送給你。”嘆一邊說一邊往她的懷裏塞。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今天讓我做紅燒魚的意思。”
問吐吐舌頭:“嘿嘿,被你發現了。”
賈清閑随手将魚放進水桶裏。
因為住在他們家,啥事都不幹的白吃白住,她還真不好意思,所以主動提出她也來做家務,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天他們做飯一天她做飯了。
又釣了兩只,他們就說釣足了釣足了,滿足地和她提着水桶回去。離飯點還有段時間,她就想做些什麽來打發時間,正好附近的孩子們找他們來玩,問和嘆就拉着她一塊兒加入。
這次玩的是捉迷藏,範圍定在後山,一個小孩很不走運地輸掉了,大家趁他數數的時候立馬跑去找躲的地方。
不是她說,她小時候玩捉迷藏,可沒人能玩得過她,因為她總躲在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然後成為最後的贏家。她先是上樹觀察一下地形,往林子深處走去,本想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山洞,卻無意間發現一個小圓湖。
她看了好幾眼,才發現這湖哪裏讓她覺得奇怪了。它給她的感覺就像本不可能出現的東西卻偏偏出現了,她圍繞着它轉了轉,眼尖地發現一條臺階隐沒在水中,延伸到了湖底。她摸摸下巴,難道這裏以前是什麽地方?
忽然賈清閑擡眼瞄一眼,好像有人往這裏走過來了,她迅速掃一眼四周,附近沒有可以隐藏得住她的地方,她靈機一動,當即下了湖。她有把握在對方來之前湖面會平靜下來,然而在她入湖之後卻驚愣發現它奇怪得超乎她所想。
她站在石階上,使勁吸口氣,吸進來的不是水而是貨真價實的空氣。她摸摸衣服頭發,它們既沒有濕也沒有浮起來,仿佛她在的地方不是湖裏而是普通的地面一樣。她理理思緒,看着石階猶豫一下後,還是走了下去。
石階比她想的要長,上方投下的光線減暗,但勉強能讓她看得到腳下。當下了最後一個臺階,一條小道延伸入黑暗中,幽幽藍火突兀燃起,讓她咽了咽口水。
她好像走到什麽不得了的地方來了,要不…還是回去吧?
要是誤入了什麽不妙的地方,給村人和問、嘆他們添麻煩了就不好了。
賈清閑轉身才要走,一股視線讓她警覺回頭。
“既然來了,何必退縮?”
鬼魅般的聲音從黑暗中幽幽傳出,在空曠寂靜的空間之內仿佛還帶着回音效果,明明突然得讓人想到了阿飄而想要拔腿就跑,她卻湧起了連自己也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探究竟的沖動。她努力看向深處,但那裏只有無盡的黑暗。
普通人的第一反應可能會是鬼神作祟,也有可能認為那是管受此地的人,但她覺得這個聲音的主人兩者都不是,所以她問:“你是誰?”
“何不用你自己的眼睛來看看我是誰?”
「要不要去看一眼? 【要】 【不要】」
突如其來的選擇讓她愣了一愣,她很久都沒看到它了,這個時候跳出來,是不是說明這個時候很重要?而且仔細一看,居然還有時間限制,這可是以前都沒有的。她看了片刻,果斷選了前者。
平定下情緒,她緩步朝着深處走去,空寂的走道上只有她的呼吸和腳步聲,無聲加深了她表情的緊繃度,她明顯感覺到了陰冷而深沉的氣息在向她逼近。
腳步聲戛然而止。
那是連光線也拒絕進入的黑暗,仿佛什麽都會被其吞噬,深得仿佛是無盡深淵,但又突然跳出的藍色火焰的光模糊照在了裏頭的人的身上。隔着鐵欄,那人緩緩睜開眼。
當看見那雙眼睛,她控制不住自己地倒退一步,倒吸一口涼氣,視線卻牢牢釘在了上面。
如此森冷陰沉無情的眼睛,只消一眼,就有種墜入冰窖、萬劫不複的錯覺,寒氣自脊背蹿上。這麽冰冷的眼神,她只在一處看過。不,與其說是看過,不如說是……
她的本能叫嚣着警告着她要離這個男人遠遠的,但有種更深更強烈的沖動讓她強行定住了腳,仔細打量起了他。
他只身穿單薄衣袍,長發垂至地面,他坐在地上,面容俊秀,但陰沉的眸子足以讓人忽略其外貌而畏懼起他來。幾條鐵鏈自看不見的角落伸出,纏繞上他的脖子、雙手和隐于袍子下的腿,牢牢控制住了他的行動。
此情此景,她立馬就能判定他是個罪人。
“你……”賈清閑很快意識到對方是不會理會她的疑問,所以就此打住。
不小心誤入這個似是囚牢子弟,讓她心中謎團更多了。幾天住下來,她早隐約察覺到這個村子的不尋常,但不是負面上的異常,它反而給她一種只有身處神廟才有的感覺。而且據她觀察,這個村落與外界隔絕,過着自給自足的日子,任何人都絕口不提外界的事。
這個村子到底有什麽秘密,讓它與世隔絕,還能創造出這樣的牢獄,困住這個極度危險的男人,這個男人的身份又會是什麽?
她煩躁皺起眉來。
但不管怎麽說,這裏都不會是她該來的地方,還是盡快離開為好。她才打定主意,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般,在此時開了口:“你會再次來這裏的,賈清閑。”
她震驚瞪大了一下眼,戒備道:“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閉上眼,沒有理會她。她站了片刻,離開了此處。
她沒有把此事告知問和嘆,暗地裏調查了很久,不料村人的口實在是很嚴實,她根本得不到有關男人的消息。她在村裏轉了一天,腦海裏徘徊的盡是那個地方,于是趁着黑夜,她再次來到此處。
賈清閑審視着男人,開門見山道:“我不知道你為何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知道你犯下了什麽罪行才會被關在此處,但我清楚一點,你一定知道些什麽,而且那也是我該知道的。”
“…………”
“我會一直來這裏,等你說的那刻來。”擱下這句,她再看一眼面無表情的男人後離開,回到住處。
男人很危險,她很清楚這點,但是在線索全無的情況下,他的出現給了她一個方向,且不論是好是壞,她打算先觀察觀察再做下一步決定。
她在床上翻個身,閉上了眼。
接下來幾天她如所說的那樣都到那裏去,坐上一段時間再走。那個男人偶爾會與她對視,但一句話都沒說,一直保持着沉默。
另一方面,問和嘆與她越來越熟了,可是依然什麽都不告訴她,有時還會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她,害她幾乎以為自己暴露了,他們卻下一秒嘻嘻哈哈地釣魚去了。
其實這樣一看,兩方倒是默契十足,光吊着她的胃口,也不來點實際的,但等的價值還是有的。在這一天,她正撥弄着手鏈,男人忽然睜眼定定看着它片刻,再轉看向她,終于開口道:“你很沉得住氣。”
她停下撥弄,與他對視着說:“你錯了,其實我很心急,但心急也沒有用,冷靜下來反而可能會有所進展。”
“可是現在你依然一無所獲。”他冷冷道。
“沒錯。”她承認,“所以我才會在這裏,看你幾時會告訴我。但這幾日下來,我也看出你不會告訴我,唔,不如說你不會讓我輕易知道,我必須要有所行動,對嗎?”
他既不否認也不肯定。
賈清閑起身拍拍衣服,準備走人,他突然說:“等你行動了,我或許會告訴你。”
她回頭看他一眼,拿不準他是什麽意思,回到村內後見沒有問和嘆的身影,去了湖邊,果然他們都在。她瞧了他們的背影良久,等到他們收竿了才走過去,他們笑嘻嘻地讓她看他們的收獲,她卻說:“我有事想說。”
他們眨巴眨巴淺金眸。
“我前幾日不小心到一個地方,見到了一個被關起來的男人。”她一邊說一邊看他們的表情,見他們沒有太大反應後繼續說,“果然你們發現了,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問、嘆,那個男人是誰?”
他們這次沒有回避,問說:“他的身份很特殊,有關我族的秘密,所以抱歉了,我們不能告訴你。”
“之前的我們就當成沒有發生,以後你就不要靠近那裏了。賈清閑,你不要過多接觸那個男人,他很危險。”嘆一臉認真說。
她不為所動:“可是我覺得他身上有什麽我想要的情報。”
相處這麽多日,他們也摸清了她的性子,為難地對視一眼後,最後問下了決心般道:“那裏本不應該讓身為外人的你進去的,但你來到這裏,并且發現了它,或許是上天的用意。以後你想去了,一定要叫上我們。”
心知這是他們做出的最大讓步,賈清閑既松口氣又覺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