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離她們有三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個機關,她沉思後說:“你能看到多遠?”
天若知道她是什麽打算,雙眸中猶豫一閃而過,沒讓喻琳發現,她凝視一會兒答道:“大概二十米,再遠些的被這些蜘蛛網給覆蓋了。”
“十米嗎…”喻琳低語着,擡頭時凝重神色已然不見,她自信滿滿地說,“比起你,這裏更适合由我來,不過你也不用覺得自己沒用,站在這裏看看哪裏是缺口提醒我,也算你出一份力了。怎麽樣,很劃算吧?”
話聽上去讓人很糟心,但少女臉上本該同樣出現的施舍表情卻怎麽看怎麽別扭,一看便知她說的不是心裏話。
“……好。”天若應道。
“嗯,還算識相。”她做出滿意的表情,桃花色澤的雙眸卻明顯流露出輕松。
喻琳做了一個短暫的熱身運動,活動活動筋骨,與天若眼神交彙間,不用說什麽,她們就能知道對方的想法。喻琳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始穿越這層層蜘蛛網。
之前她們有讨論過,若把蜘蛛網當成一個平面,則以東南西北為指示方向,所處位置則把那塊方位分成上中下,于是天若說:“東偏南,中下!”
喻琳快速翻入蜘蛛網的缺口中,順利穿過第一個,又聽天若指示說“三步,北偏東,上!”,平移至北偏東的位置,向前跑個三步後一躍而起,穿過第二個。
如此,兩個半獸少女一個指示一個執行,搭配得天衣無縫,教人嘆服。不過當熊耳少女到了離入口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後,貓耳少女的聲音戛然而止,接下來一切就要看前者的能力和運氣了。
喻琳站在原地不動,但表情既無忐忑又無凝重,随後她就地一翻滾,在半獸村內用光屏看着的半獸們和賈清閑等人可以清楚看到那一張張蜘蛛網,所以他們可以看到喻琳那一翻,正好翻過了那張蜘蛛網。
身為當事人的她自然知道自己成功了,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在和天若配合的過程中,她也不是完全沒看蜘蛛網的,那一次次的穿越讓她多少摸清了如何識別出蜘蛛網的所在位置,剛才那一翻滾是試驗,而很幸運的,她成功了。
喻琳沒有停止前進,只不過在每次穿越前她都會小停一會兒,比起之前的速度要慢得多。當總算是沒碰到蜘蛛網就道了目的地,喻琳松口氣,忍不住轉身對三十米開外的少女露出笑容。
天若微愣。
喻琳仿佛意識到了什麽而迅速收起笑容,轉而去看機關。機關形狀似車輪,下半身在土壤內,只露出了上半身。喻琳上前握住車輪頂部突出的棍子,使勁上拉,随着車輪漸漸被拉出地面,這個地方也似乎有所變化。
當車輪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天若腳底下的地面開始動蕩,她往後躍一步,地面上突然多出了一個四方形洞口。她在外頭觀望了會兒,擡頭見喻琳往這邊來,便先專注在幫助她過來這事上。
Advertisement
喻琳拍去衣服上的泥塵,探頭往洞口裏瞧,然後丢下一顆石子,過了會兒洞內才傳來石子落地的聲音。她們對視一眼,去找了一些樹枝,用藤蔓紮成一捆,再用從流輝那裏得到的火折子點燃它後丢下去,火光照亮了石壁,落在了洞內的地面上,她們看火過了一段時間還在燃燒,洞內空氣應該是足的。
“我們要不要通知他們?”喻琳看向天若。
天若思考片刻,緩緩搖頭:“不知這底下有什麽,如果真有什麽發現了,我們在通知他們也不遲。”
喻琳沒有反對。
由天若打頭,她順着石壁上的爬杆往下去,喻琳随後爬下。即使在黑暗中,天若還是能看得見,但喻琳不一樣,所以她就顯得比較小心一些。
終于落在了地面上,天若看到不遠處的牆壁上斜插着一個火把,心道正好,取了火把照亮四周,喻琳不用再在黑暗中摸索了。不過身在危險度未知的地下洞穴中,她們也不能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前進。
再說流輝與二神子這邊,兩人出發後一路沒有什麽發現,二神子顯得有些無聊,這從他踢地上的石子上可以看出來。
流輝剛要出聲安撫他,仿佛為了讓二神子不再無聊般,前方出現一個巨大的牆壁。定眼一看,其實哪是什麽牆壁,因為那巨大石塊內是一些奇怪的圖案,圖案在內嵌石塊正方形上,在整個石塊的平面上留了四個空,其他都或分散或聚集地排布着。
空中浮現一行字:每次只能走五步。
“字…唔,是圖謎?”
流輝看向四周,雖然也有其他的通道,但這一條路就只有一個走法,看來不破解它是沒辦法通過的。
二神子看了片刻,直接扭頭看向流輝,眼巴巴地說:“流輝,我不會。”
“你哪是不會,分明就是不願動腦。”流輝失笑搖頭,“罷了,就由我來吧。”
二神子歡呼一聲。
流輝細細觀察,發現石塊上方與下方各有一個箭頭,箭頭都朝着上,只是位置錯開,仿佛在暗示着什麽。再看那讓人不解的圖案塊,沒有文字空有藍色且形狀怪異的圖案,欲尋找規律,但又無規律可循。
凝視良久,流輝忽而展開眉宇,他走至巨石前,圖案塊并不難移,所以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将圖案塊排列,不多不少,正好五步。
上下的箭頭所在的位置都有了圖案塊,幾個圖案塊很不整齊地排列着,卻似乎有某種規律。二神子瞅了瞅才看出來,原來那些形狀怪異的圖案是可以連成一條道路,那兩個箭頭就變成了進口與出口的指示标記了。
在流輝排列完後的幾秒,巨石塊亮了亮,圖案塊又分散了開來,連上面的圖案都與之前的明顯不一樣了。但無論它怎麽變,解決的方法還是沒有變,所以流輝很輕松地一一破解。
當第五次圖案被流輝破解了之後,巨石塊開始搖晃,它緩緩下沉直到被它遮掩住的景色都映入兩人眼內才停止了下沉。見此,二神子又是歡呼了一聲。
流輝回眸望他,眸內笑意加深,祖母綠雙眼宛如碧潭蕩開漣漪,流露出動人醉心的溫暖。
兩人踏過巨石的頂端繼續前進,在他們走遠後巨石又開始緩緩地上升,遮擋了所有窺視的視線,也同時消去了兩人來過這裏的痕跡。細風經過,周遭葉子搖晃的聲音既細微又清晰,安靜得過分。
兩人又再次遇到了難題。
方才還清晰的景物被不知從何處冒出的迷霧包裹吞沒,轉眼間就看不清一米範圍外的東西,身後的路也一并被遮掩掉了。面對這種讓處境不妙的情況,二神子很淡定地說:“這裏似乎沒有限制,可以用風術吹散它。”
說着,他翹起一根指頭轉了個圈,風字一出口,一陣風就迅速沖開了迷霧,但在風消失後迷霧又争先恐後地聚集了過來。他眨眨眼睛:“唔,不行。”
流輝笑道:“這迷霧不易被驅趕,不過記住風吹開的道路,對我們卻是有好處。”
二神子眼睛一亮,認真颔首說:“那每走一段路,我就用風來掃開霧氣。”
“好。”
做好應對策略,兩人的前進還算是順利,中途沒有遇上什麽異變,但是一直尋不到出口卻也是件麻煩的事。二神子再次用風術吹開迷霧,忽而他發現了什麽異常般咦了聲,流輝也發現了在清晰的道路中一張白紙正在晃悠着,二神子說:“飛紙出現了,我去抓住它!”
飛紙是二神子給它取的名字。
食指中指并攏,大幅度搖晃一下,一陣比之前的風都來的劇烈的風一股腦兒吹散了本來要聚起來的迷霧,迷霧退散至十幾米開外,周圍的景物清晰呈現出來。之所以之前不用,那是因為後者耗費的法力要比前者少得多。
流輝還來不及阻止,他一個箭步沖向飛紙,飛紙感覺到危機了般加速移動速度。一紙一人進行追逐戰,期間二神子還一邊用着風術來驅散迷霧,好不讓自己看失了它。
流輝輕嘆,也追了上去。
飛紙一直和二神子繞着林子轉,沒有風力幫助的它速度比不上二神子,所以兩者的距離越來越短。它似乎發現這樣不行,于是徑直飛向某個方向,竄入枯藤內消失不見,二神子緊接着跟進去,被枯藤擋了擋的他速度慢了些,等進去就不見了飛紙的蹤影。
二神子左看右看,對已經進來的流輝說:“我好像跟丢了。”
“無礙。”流輝安撫道,見此處沒有被霧氣充滿,又說,“既然進來了,便看看此處吧。”
二神子贊同道:“我也要抓到那張飛紙。”
看來他跟那張飛紙較起了真。
兩人往洞內前進,在洞口還不覺得,越是往裏空氣中的溫度就越低,洞壁上隐隐覆上了冰晶,越來越厚,到後來他們就完全身在了冰窟內。正當二神子好奇戳戳石壁上的冰晶時,細微的破空聲傳入他耳內,耳朵微動,他翻躍而起,一物同一時間刺入他所在的地面。
落地的二神子見那物是由冰晶構成的鎖鏈,頓時起了興趣:“咦,和我的武器一樣。”
流輝也受到了攻擊,躲避開來的他看到兩條鎖鏈從地面中撥出來,又迅猛襲擊來。二神子喊了聲“我來!”,興致勃勃地沖了上去,避開刺來的第一條鎖鏈,躍起的他單足踏上第二條鎖鏈,鎖鏈劇烈抖動,他翻個身避開身後第二次襲來的鎖鏈,空手一抓,抓住了它的頂部。
第二條鎖鏈不甘示弱,擦過他的肩膀,劃破了他的衣服,二神子面無表情揪住它身子,落地後強制壓住它們的反抗動作,将它們纏繞在一起似對待布帶般打個結,讓它們無力攻擊後再狠狠往後拽,然後他使用的力道明顯減弱,似乎什麽東西被拽了出來。
見冰晶鎖鏈失去了動力來源而頓時變成死物,碎成了大大小小的冰塊掉在地面上,很快和地面融為一體後,二神子評價道:“果然比不上我的武器。”
要不是語氣中無任何炫耀的成分在,別人還會誤會他說這句的意思。
流輝說:“去前頭看看吧。”
二神子應一聲。?
☆、BUG、進擊吧,參賽者們(十四)
? 冰窟并不是封閉着的,出口正好被二神子那一拽給拽出了。出了冰窟,外頭雖依舊是森林內,但勝在沒有被霧氣覆蓋,而且陽光明媚,投落下來的陽光驅散了冰窟帶來的寒冷,二神子伸一個懶腰來表達自己的喜悅。
前方只有一條出路,但出口右邊有一塊沒有生長花草卻又不顯得光禿禿的小圓地,圓地中央有一個缺口,從缺口中噴出一道直沖向上的水,水托着一個青銅爵。
二神子注意到它而靠近,沒想到一靠近那青銅爵中的無色液體有意識地竄了起來,直沖他微張的口,巧妙地灌入進去,一個眨眼的功夫它就全部進了他的體內。若是常人遇見這樣的情況,通常都會驚吓着想要将它吐出來,而他卻面癱着砸吧砸吧嘴評價說:“沒有味道。”
流輝上前取下青銅爵,裏面滴水不留,他放回去轉身問:“你可有不适?”
二神子搖搖頭,忽然瞪大眼睛,指着地面說:“有紙在那裏!”
流輝看去,哪裏有什麽紙。
二神子伸手去抓,抓不到東西,他頓了頓後将力量加在手上,手似進入水中般嗞溜一下深入土壤中,他語氣欣喜地說了句抓到了,把手往回收,一張白紙俨然在他手中。他正要向流輝邀功,一不留神紙從手中掉了下去,眨眼間就消失得徹底。
流輝想想便知是什麽原因,原來這紙有不同的特性,如之前在風原上的被二神子稱為飛紙的紙,還有這深藏于土壤中的紙,便暫時稱之為遁紙吧。而至于為何他能看見,想必那青銅爵中的液體就是這個作用。
将所思內容告訴二神子,他拍拍胸膛說:“流輝看不見,我能看見,所以讓我來。”
他淺笑着颔首。
于是二神子就開始搜捕大計劃,不過由此發現遁紙還有一個特性,就是雖然遁紙是不會動的,但若是一張紙被取走了,其他的遁紙就會自動下沉至他們夠不着的底層,所以一路搜下來,也知不過得了三張。
此時某一處升起了煙,是來自天若她們那邊的通知,流輝兩人趕過去,發現喻琳也同樣被迫喝了那液體後變得看得見遁紙,并且收獲了兩張。他們又确定了在此森林內最多只能收集到這些後,朝着下一個地方前進。
繞過山峰,他們來到了貫穿這塊大陸的河流前,它叫做隐河,河水清清一眼望底,似乎沒有任何危害。喻琳掃一眼,面露驚訝,微微皺起眉來:“你們看,這河很古怪,在河面上居然會有這些東西。”
話落,她才發現只有二神子贊同似的點頭外,其餘兩人皆沒有反應。
天若道:“看來這裏适合你們。”
喻琳和二神子對視片刻,她帶着自信的笑容說:“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我們上了。呆子,我們走!”
“我不是呆子。”二神子提出抗議。
“哼,我管你呢!”
這樣,他們一邊拌着嘴一邊尋找着上去的辦法。在流輝兩人的眼中,這河面上空無一物,但看在喻琳兩人眼裏,河面上有亮着微弱金色光芒的踏板,有的停止不動,有的四處飄動着。除了踏板外,還有類似蘑菇的大型物體,還有踏板與踏板或者蘑菇之間的尖刺,使得河面顯得有些詭異。
不過真正吸引住他們視線的是有些蘑菇的上方有一張白紙,雖然所處位置距離河面有夠遠的。
因為河面夠寬,也有兩條隐道,所以喻琳和二神子同時行動。踏上踏板他們才發現踏板還會旋轉,差點把他們給轉掉下去,所幸及時穩住了身體,以最快的速度尋找出應對法子,不久就輕松解決了問題。
而似蘑菇的物體則是增加了人的彈跳能力,第一次喻琳踩上去的時候,冷不丁彈跳能力增強那麽多,呆愣的時候就掉到了前面的踏板上,連紙都沒來得及拿,等想要再次去拿的時候,轉身卻發現蘑菇沉到水裏去了,看來只有一次機會。
蹦蹦跳跳跑跑着,花費了好大功夫兩人才收集到了五張,然後他們發現自己漸漸不能看清這些隐道,那液體帶來的效果即将褪去,又見有通道通往對岸,連忙叫了流輝和天若過來,喻琳幫着天若、二神子幫着流輝,四人通過了隐河。
見天隐隐有黑下來的趨勢,四人不再趕路,找了個可以渡夜的地方,稍作休息養精蓄銳。
隔日,四人又開始趕路,他們再次繞過山峰,走了大約一個時辰,他們終于從平原中脫離出來,來到了一個奇異之處。為何說它奇異,那是因為它橫縱各有很多條直線,而直線的交彙點上又有黑色白色、且一面平一面凸的橢圓形石頭,越看越像…
“棋盤。”流輝說,“這一關或許是棋局定勝負吧。”
“即使是那樣,但這麽大的棋盤,連看棋子的布局都要好半天,再者也沒有看到能用的棋子呀。”喻琳提出疑問。
很快她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一行字浮現在他們眼前:任選一人出來,繼續下這盤未完結的圍棋,執棋者每下一子都有時間限制,一旦時間到了執棋者還是未下棋,便算作結束。
在它消失後,一盤石棋無聲無息冒出,旁邊放着只有裝滿白子的陶瓷作的棋罐,還有一個計時用的沙漏,一切似乎都準備妥當,只差選出一人前去下棋。
流輝向她們道:“由我來吧。”
天若颔首,喻琳打量他一會說:“也是,看起來你很會下圍棋的模樣。”
二神子很是贊同地說:“流輝下棋很厲害,我下不過他。”
“我看你也下不過我吧。”喻琳損他道。
二神子想了片刻,搖搖頭誠懇說:“我想我還是比喻琳要厲害些的。”
喻琳臉色微黑,他這話是幾個意思?
流輝走至棋盤前,先是觀察這盤棋局,盤面有縱橫各十九條,黑子三十九,白子三十七,下得很散,基本上擊中在四角上,只從左上角的棋子延伸至了中間。這一看,白子稍處于弱勢,而能下的棋子又偏偏是白子,散發出濃濃的故意的氣息。
他不慌不急,微撩起衣袍後席地而坐,氣定神怡地從棋罐裏取出一子,沙漏開始下漏,他微頓後下一子。在他下的同時,三人看見一個白色石頭從空降下,正好落在了他下的地方,一枚黑子緊跟其後落下,于是他們了然。
他下了幾個棋子,白子正好将身在白子中的兩個黑子圍住,他習慣性伸手去取,卻發現它動也不動,只是虛化了。流輝視線停留片刻,便不再理會它們。
整個下棋的過程中,流輝都表現得鎮定如山,仿佛沒有注意到沙漏裏的沙子下漏速度越來越快般,似乎全然專注于與黑子的纏鬥之中,毫不為外界所動搖。
在“取”得第六個黑子後,沙漏的速度迅猛增加,流輝才執起白子,沙漏就已經漏完了,然後随着手中的觸感消失,小棋盤和沙漏也都消失不見。空中再次出現一行字:時間已到,請入棋盤內取走化為黑子且被吃的拟紙。
流輝還記得被吃的棋子的位置,将其告知他們,三人分頭去尋,果然見在那幾個位置上一張白紙躺着。把所有的都回收完畢後,他們将它們交給了流輝,此時一束光芒從他們腳底騰起,把他們都包裹在了光內,然後它從地上拔起竄向前方。
到達了目的地後它又鑽入了地面中,四人的身影才再次出現,喻琳環顧四周,看到對岸是一片由白光組成的白璧後表情一亮:“這裏是盡頭!”
但她沒能高興多久,因為她注意到她們這邊的岸離那頭隔着相當的距離,她探頭往下望,下方黑密密的不知是什麽。凝神看了片刻,她猛然發現那居然是一只只個頭如拳頭大的黑色蟲子,頓時被惡心得倒退幾步一邊搓着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一邊嫌惡地皺起眉頭。
另外三人也望了一眼下面令人不舒服或厭惡恐懼的蟲子堆,流輝再去看別的地方,将收集到的紙都取出。他們已經收集二十四張,比最低要求的二十張要多上四張,他想它應該是用在此處的。
果不其然,紙們仿佛感應到了什麽,齊齊從他的手中脫離出來,它們接連不斷變大,張張連綿落下,懸空着鋪成了一條通往白璧的路,那一頭沒入了白璧內。
他們不急着走,而是對視一眼,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或許離開這裏後短時間是不可能再遇的,又或者很快就會成為敵人。
二神子定定地看着流輝片刻,說:“我會努力的。”
“呆子,這句話你應該對我說,對他說有什麽用啊?”喻琳瞪他一眼,自從遇到這個叫做流輝的青年後,這家夥就一直胳膊朝外拐,不知道的還以為流輝才是他的搭檔咧!
二神子瞅瞅她,語氣甚是無辜:“喻琳,我在鼓勵自己,明明是好事,為什麽你要生氣?”
這算哪門子的鼓勵?喻琳納悶想道。
流輝微微一笑。
二神子又說:“喻琳,你不想對她說什麽嗎?”
“有、有什麽好說的!”喻琳似是被戳破了心思般羞惱反駁說,眼睛卻偷偷瞄向了天若。
天若微抿一下唇,沒有開口說什麽。
見她如此,喻琳桃花色澤的雙眼泛出許些怒氣,她重重哼一聲,臉色不善地拉着二神子率先踏上紙道,頭也不回地走向那一頭。流輝望向天若,她只是說了句走吧,他在心裏嘆口氣。
兩組人站在白璧前,還差一步就要彼此說再見,兩個半獸少女同樣沉默着,流輝遞給二神子一個眼神,他會意。就在兩人要悄悄離開留給她們一個談話的空間之時,喻琳忽然開口了,她低低着說:“在我打敗你之前,不可以敗。”
長密睫毛微微一顫,天若淡淡颔首:“好。”
說完這句話,喻琳轉頭對二神子說句走了,就拉着他沖入了白璧,兩人眨眼間就消失了。天若緩緩吐出一口氣,平靜地望向流輝,兩人也便進入了白璧內。
眼前白光頻繁閃過,不知閃了幾次後他們似乎到了目的地,從被白光包圍的地方走出來,兩邊無盡黑暗,唯有底下這條路萬分清晰,一直延伸到了前方被簾子遮住的地方。他們走過去一看,只見簾子上寫着這樣的話:任選一者入內。
天若正要擡步進入,但半途被從身旁之人給攔住了,她擡起蔚藍豎瞳無言對上祖母綠雙眼,他輕輕搖頭:“不知道有沒有危險,還是我來吧。”
她有些遲疑,畢竟他也算是她硬求來的搭檔,所以多少她還是不想讓他太危險。
流輝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淺笑道:“天若姑娘不必在意什麽,現在我和你是搭檔,這點已經足夠了。”
天若頓了頓,慢慢點了點頭,看着他微微舒開眉宇,穩步向前走去,撩開了簾子,身影沒入簾內。
當邁入簾後的地方後流輝只覺得自己的頭猛然一暈,視野驟然模糊,他倒退了一步,緊接着失去了意識。
睜開雙眼,他看到四周漆黑一片,半點聲息都無,他試着喚了聲天若,沒有回應,就連他自己的聲音都沒法傳太遠。
他往前走去,沒有遇到什麽障礙物,伸手去探也摸不到什麽東西,仿佛整個人身處在一個虛無的空間。他沒有着急,頭腦冷靜無比,繼續鎮定地向前去。
走了不知多久,明明是一片漆黑,但他變得漸漸能隐約看到了腳下有着發着微弱金色光芒的道路,他順着它走着,金光漸漸不見了,但腳底下的觸感卻也變得奇怪起來,似踩在草上,又不完全相似。
似乎前方有階梯,他踏上去走了十來步的階梯,随後近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推,手觸到門的質感,咯吱一聲,從門內傳出的白光驅散了黑暗,他不由得阖上眼。
在完全閉上眼之前,他似乎看見了某個東西,形狀奇特似巨蛋,明明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東西,他竟覺得熟悉,仿佛一開始就知道它的存在。
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腳底的觸感消失了,他似乎到了不同的地方,但依舊是一片黑暗。但是仔細去看的話,似有電網之類的東西擋在他的身前,他探出手去碰,沒有任何感覺,然而他卻覺得這個似電網的東西将自己束縛在了這裏,使得他無法出去。
但是到底為何束縛了他,外頭又是何處,他卻是一無所知。?
☆、BUG、進擊吧,參賽者們(十五)
? 流輝本以為在那個空間內待的時間不長,但當他出來時,卻發覺天早就黑下,而天若在他出來的同時也來到了這個新的地方。他對她表示浪費如此多的時間的歉意,她搖頭說無事,而後兩人開始做渡夜的準備。
火堆發出劈裏啪啦的輕響,火光照着兩人的臉龐,流輝斂着睫毛思索在之前的空間中所感應到的事,他雖不知那個空間想要傳達的是什麽,心裏某處告知他它很重要,卻又無從下手。
他感覺有些奇妙。
夜漸深,為了不影響明天的發揮,他收斂腦海中徘徊着的所有思緒,擡眼看見對面的少女早已阖眼休息,調整一個舒适的姿勢,他也閉上眼準備入眠,懷裏某物卻忽然發起了熱。
他取出一看,上好玉佩發出了淡淡的光芒,然後只聽輕微的咔嚓一聲,它碎在了他的手裏,化成了星光消散在空氣中,他微訝。
原來…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嗎。
溫潤眉間多出了分凝重,他再次看向天若,祖母綠雙眼流露出一絲嘆息。
嘀嘀。
賈清閑揉揉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睡着了,而吵醒她的是系統手鏈,意識到這一點的她噌一下坐起身,連忙點開它。
「提示:流輝正在困擾,請與他交談。」
她愣了一下,連忙看向光屏的位置,只見一到晚上就會關閉的光屏此時正幽幽亮着光,她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奔向光屏,光屏映照出的正是青年的身姿。
賈清閑先是呆呆看了會兒,才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流輝君?”
本微垂着眸深思着什麽的青年有所反應地擡起頭,眉眼中流露出訝異:“賈姑娘?”
“是我是我!”見與能他交談,賈清閑喜得向他招手,但流輝卻似乎看不到她,因為他正在向四周望,沒有将視線定在她這邊。
不過最後他還是看向了她的方向,她猜他大概是從傳來聲音的方向判斷的。
“賈姑娘,你為何…?”
“呃…我也不太清楚。”不好講明的她将它糊弄過去,“對了,流輝君,我見你好像在煩惱什麽,如果可以的話就告訴我吧,我會幫忙想辦法的。”
雖然看不到少女的表情,但流輝卻能從語氣判斷她此刻定是一臉認真的模樣,他不由得舒開眉宇,雙眼劃過笑意,他颔首道:“其實也并非難言之事,賈姑娘無需如此小心。”
賈清閑松一口氣,語氣多了分輕松:“那就好,我就怕自己問了讓你為難,不過到底是什麽事讓你煩惱?很少見你皺眉。”
流輝稍稍沉默了會兒,略帶嘆息道:“我怕是要讓天若姑娘失望了。”
“怎麽會~流輝君那麽厲害,讓我這個旁觀者自嘆不如,天若也一定對你稱贊有加,我能拍着胸膛保證!”
“我并不是指那個方面,而是…”他搖搖頭道,祖母綠眸在月下泛出似暗似明的色澤,“我要離開這裏了。”
“……欸?”賈清閑呆了一呆,“這怎麽說?”
“我此次出行只是為了幫忙尋找友人所拜托的東西,以及穩定歐陽姑娘的病情,沒有花太長的時間的打算。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買了一塊計時玉佩用來提醒自己,而方才不久它碎了,這也就代表我必須要回去。”他再次嘆口氣,“不回去不行。”
聞言,她沉默片刻,低低說:“抱歉,流輝君,是我害…”
“你不需要對那件事愧疚。”流輝溫和地打斷她的話,“我是自願去受那一劍,已經做好了任何情況的發生的準備,而且賈姑娘那麽拼命去為我拿解藥,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青年耐看面容上浮出笑意,在月光下柔和得仿佛春日碧湖蕩漾開漣漪的寧靜午後,讓她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後意識到他看不到,她才開口說:“嗯,謝謝。不過流輝君,當日,你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是不行的,我記住了,也希望你能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沒想到反被她給教訓了,流輝一哂,答道:“我會的。”
賈清閑又說:“不過這樣一來的确有些麻煩,天若不能沒有搭檔,你卻也不得不離開,唔…”
兩人沉默下來,良久後流輝緩緩道:“我會向天若姑娘言明,盡量想辦法不妨礙到她,但若是實在無法了,只能向她表達我的歉意了。”
賈清閑正要開口說,忽然聽見急促的嘀嘀聲,她定眼一看,光屏的右上方有一個紅色數字,它正在倒數着,她愣了一下。
什麽?原來還有時間限制的?不早點說!
眼看數字快要降為零,她連忙說:“流輝君,我會努力想辦法,要是到明天晚上為止我都沒有跟你說話,就…”
光屏吡啦一聲,關閉了。
“賈姑娘?”她話說到一半聲音便戛然而止,流輝喚了聲,依舊得不到回答,也就知道她大概是因為什麽而無法與他交流了吧。
他輕嘆一聲,複又陷入沉思之中,許久,他輕輕說:“看來只能拜托他了。”
一想到那人,他雙眼浮出許些無奈與笑意,語氣卻比面對他人都要來的親昵。
另一方,不能和流輝對話後賈清閑就一直在想方法,想來想去還是沒想出法子,正抓着頭發煩惱着呢,腦海裏忽然掠過一個畫面,她的手一頓。
說起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那家夥的确是用了她的外貌做出混賬事情的,那是不是可以…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從那日起,早已經過了半個月,那什麽勞子禁制應該已經沒有了。想來也有相當長的時間沒看到那家夥欠扁的臉了。
“哼,淩混蛋,最好派上用場。”一邊用嫌棄的語氣說着,她一邊拿出一直放着懷裏的鈴铛,盯着它想起臨行前那家夥說的兩種用法。
第一個用法是與當初琅疏勒使用的方法一樣,搖三下,他就會感應到有人在聯系他,在普通情況下通常用這種方法。而第二個用法則是在緊急情況下,将鈴铛快速搖到它自動碎開為止。
沒有遲疑的,賈清閑選了第二個用法。
看着鈴铛嘩啦碎成粉末,融入空氣中消失不見,賈清閑舒出一口氣,腦海中浮出紅衣青年笑意盈盈的模樣,她低低說:“快來吧,淩混蛋。”
妖界某一處。
黃沙漫天,狂風呼嘯,這裏是荒涼得妖獸都不靠近之地。在漫漫裹挾着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