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子的狂風中,逐漸顯現出什麽東西的輪廓,似妖獸,但形狀卻奇怪得緊。直到那東西停住,有什麽從它身上下來,才能恍然發覺原來那輪廓是由一只妖獸和一人組成。
“找了幾天,總算找着了,沙月花。”語氣帶着慵懶的笑意,仿佛周圍的狂風黃沙都是擺設般的悠然自得。
說着這話的人披着預防黃沙與狂風的鬥篷,将面容都隐在鬥笠之下,只有從那采摘他口中沙月花的白得近乎透明的右手上似乎能猜出其面容的一二。明明折斷了那支頑強生活在此處的可憐花朵,但那雙手卻漂亮得仿佛他在做一件美好的事,讓人無法生出責備之心。
将沙月花收入鬥篷內,在他收回去的剎那,可以窺見得到寬大鬥篷下的一閃而過的通透紅色,在四周均是重重黃色的景色下透露出一種張揚與顯目。
他身旁的純白狼獸看了他一眼,青年仿佛聽到了什麽般滿含笑意道:“可是啊,小雍雍,你這麽說,鄙人反而更想多呆會兒呢~”
狼妖獸不動。
青年輕笑一聲,親昵地伸手撫摸它的毛發,一邊道:“不過鄙人也正巧在此處呆膩了,小雍雍,便暫且先依你吧。”
被叫那個奇怪的稱呼兩次,狼妖獸只是抖了抖雙耳,十分淡定地伏身讓他坐上來,等他坐穩了以閃電般的速度沖出這片黃沙之域。
上方圓月散發着的乳白色光芒照亮了地面,黃沙狂風被老早甩在了後面,狼妖獸減慢了飛奔速度,好讓身上之人坐得更舒适。青年輕打哈欠,手輕輕一取,被鬥笠遮掩住的面容顯露在月下,卻唯有右頰上的蝴蝶圖紋栩栩如生,奪人目光。
“鈴鈴——”
“鈴鈴鈴鈴鈴——”
只有他才能聽見的清脆鈴铛之聲從遠方傳來,青年微頓,身下狼妖獸有所察覺停步,他擡眼望向那處,一雙殷紅眸難得流露出驚訝之色。
片刻後青年擡起□□以掩口,眼波流轉,流露出魅惑笑意:“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還如此急切,真是讓鄙人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而且不趕快趕去定會讓姑娘生氣吧~”
他揮一下衣袖,衣袖翻飛間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在他身前,竟是與他長得近乎一模一樣的青年,他道:“告訴他們鄙人稍後再到,你先去了解情況吧。”
青年帶着溫吞的笑意朝狼妖獸背上的他行一個禮,轉身以常人無法達到的速度迅速離開,一會兒就看不見了身影。
“小雍雍,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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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妖獸改變方向,朝着青年離去的方向飛奔而去,一人一獸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那一頭。
……
剛蘇醒才要去洗漱的天若回過頭,方才叫她的青年就立于不遠處,臉上少了往常的溫溫笑意,她就知道有事要發生了,簡潔問道:“什麽事?”
流輝據實相告。
聽完後天若陷入沉默,額發遮住她的雙眼,妖異豎瞳內不知浮出了什麽情緒。良久,她擡頭看向他,靜靜颔首:“若你不便,你就走吧。當初我曾說過,只需你陪伴我十天,現在已過十天時間,我應遵守我的承諾。”
“你的目的還未達成,不是嗎?”
青年仿佛看穿了什麽的清明眼神讓她再次沉默,而後她搖了搖頭:“即使此時退出,我也有方法達成我的目的。”
流輝歉意道:“即使如此,我還是沒能守住我的承諾,萬分抱歉,天若姑娘。不過我已想出了一個法子,若是這個法子成功了,你就不用被迫退賽。但若是到明日為止都找不到方法,怕是…”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說什麽,你不用在意。”說完,天若表示自己要洗漱了,轉身離開。
流輝看着她纖細的背影,想起那人,還有昨晚之事,緩緩嘆口氣。
但願來得及。
接下來他們一如既往的進行比賽,中途他們遇上了棘手的對手。那是由一個使用□□、名為瑾的虎斑半貓女子和用笛子作為武器的名為元啓的小青年組成的兩人組,瑾為攻,元啓為輔,兩人搭配得很是默契。
不過流輝和天若雖相處時間少,但好在兩人都是聰明人,不用多說,從眼神動作就大致猜出對方下一步要怎麽做。
瑾自然一眼看破他們并不是默契的搭檔,但是見他們身手不凡,而且也沒有露出太多破綻,沒和他們打過的她雙眼立即放光,更是興致勃勃。
這一場四人戰得辛苦,最後還是流輝和天若略勝一籌,将瑾和元啓打敗。瑾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着說痛快,看上去頗為欣賞他們,不過還沒說什麽,身為敗者的他們就被傳送到了外頭去,身影不複再見。
賈清閑放下有些吊着的心,一邊關注着他們兩人的情況,一邊也在有些着急地等待着淩的到來。心裏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會來得這麽早,卻還是忍不住趁着空擋出去看看有沒有那騷包的身影。
這麽明顯,其他三人自然是不可能察覺不到,小移暗暗疑惑,問卻露出了然的表情,殺注意到他的表情而看去,問一轉眼就對上他的視線,他立馬裝作什麽都沒有的樣子移開視線,殺過了片刻才收回。?
☆、BUG、進擊吧,參賽者們(十六)
? 午時,清風徐徐,陽光溫潤。
少女亭亭玉立的纖細背影被午後光芒鍍上一層金黃色的光芒,旋即她側轉過臉,白玉無瑕的臉龐在晨光下更是出奇的美,淺綠眸透明潔淨得讓人心醉。
果然看多少次還是會覺得漂亮啊,賈清閑如此暗暗想道。
“清閑,出來上茅房嗎?”
賈清閑搖頭說不是,右手食指頗為局促地撓撓自己的臉頰:“我說啊,小移,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啊?”
她指的是什麽模糊不清,小移卻點了點頭,仿佛早就知道她會這麽問她。
“也是呢,怎麽可能不知道…”賈清閑自言自語,畢竟小移身為大神器,怎麽可能不會不知道昨天的事。
“清閑,生氣了?”
賈清閑一愣,連忙擺手說:“我怎麽會生氣?是我先不告訴你在前,讓你擔心,你才去看的,我更加無法生你的氣了。倒是小移你…不氣我嗎?”
對面的人語氣小心翼翼、眼巴巴地直直瞅過來,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小移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她,那時她惹怒了那兩個青年時就是這樣的表情,仿佛小動物在忐忑不安般的,讓她不覺溢出少許的笑意,答道:“沒有。”
本以為賈清閑會松口氣,她卻露出似複雜似遺憾的古怪表情說:“是嗎?但我卻更希望小移對我發脾氣,唔…果然是因為我心胸太狹窄了的關系嗎?”
小移語氣中流露出一絲不解:“清閑希望我發脾氣嗎?”
“啊啊,我可不是抖M哦,這點我可要澄清!”
在賈清閑的熏陶之下,日漸的小移也能聽懂她那些稀奇古怪的詞語,雖然賈清閑從來不解釋抖S抖M是什麽,但她也隐約能猜到,所以她颔首。
前面還很有氣勢的賈清閑忽然氣勢弱了下來,她又撓了撓臉頰,一邊說:“至于我為什麽那麽說,那是因為小移你很少流露過自己的情感不是嗎?雖然小移是安靜的個性,這樣也的确不是不好,但我還是想要能自由表達自己心情的小移。”
“你在想什麽,你現在又是什麽樣的心情,能告訴我的都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裏。想要做什麽想要說什麽,只要去做去說就是了,對自己更加誠實些。”她握住那雙纖纖柔夷,凝視着她的眼,“我希望小移在我身旁是自由的,無論是身上還是心上。”
“…………”
少女紅酒色的碎發在睫毛前撩動,睫毛微顫,仿佛是因為額發的關系,又宛如是來自內心,不可捉摸。
賈清閑又對她露出了往常的笑容,好似冬日的一輪暖陽,驅散所有的寒冷,溫暖着她的全身。
“我…”小移說到半途又停止了,但還是往下說了,“其實我是騙清閑的,一點都不生氣是假的。”
看着握着自己的手的人露出不知該為她欣慰的笑還是該為她生氣而感到苦惱的笑的糾結表情,小移眼底浮出了笑意。
“我還是有點不高興的,因為清閑遇上了困難,卻不告訴我,明明有些事情我也是可以為清閑辦到的。”
“抱歉抱歉,我只是…”她頓了頓後嘆氣搖頭,“細細想來我是的确是自作主張,憑什麽認為你們會覺得麻煩,若是我自己,我更巴不得你們來麻煩我,而不是憋在心裏。”
“嗯,我也是。”小移輕輕說道,“我希望清閑能更依賴我一些,至少在你遇上困難的時候。”
“一定一定!”賈清閑點頭如搗蒜,“不過小移也要答應我,這是等價交換,吶?”
小移微彎唇角,所露出的美貌差點閃了她的眼,她嗷嗚一聲倒退一步一邊說着“好、好閃的笑臉”,一邊捂住眼的手指張開,從指縫間給她一個嬉笑的表情,氣氛轉眼便又輕松愉快起來。
“清閑來找我,是想要拜托我事情吧。”
“對哦,你看我,都差點忘記了。”賈清閑一拍自己的腦袋,立馬擺正态度,認真道,“小移你也知道,我叫了那家夥來,但是我中午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來了,入半獸村并非一件易事,如果他來了卻進不來,那根本沒有用,所以…”
“所以清閑想到了我的能力,想要借我的能力一用,将他接進來。”小移把她想要說的都說了出來。
“呃…大體就是這麽一回事啦。”賈清閑一邊說着一邊偷瞄她的反應,見她一臉平靜後說,“小移,我說了吧,想生氣的話就生氣,不要…”
小移搖搖頭打斷她:“我沒有生氣,我答應過你,所以如果我生氣,一定會表現出來,清閑放心吧。而且我的能力要是能幫上忙,我會盡量幫清閑。”
“哦,那就好。不過關于你的身份,我想這事過後一定會被他知道,若是別人我一定不放心,但若是那家夥…”賈清閑不知想起什麽了嘴角扯出弧度,表情看上去頗為猙獰,“要是他敢對你出手,哼哼哼…”
威脅之意在最後的三個哼中盡顯。
好像一遇上他的事,清閑就會變成這樣呢,小移想道。
收斂起惡魔般的表情,賈清閑燦爛一笑:“所以帶那家夥進來的事,就拜托給你了,小移。”
小移帶着淺淺笑意颔首。
回去後賈清閑把這件事也一并告訴給了殺,殺看了眼她身後的小移後沒說什麽。
她轉頭看向問,他正倒茶喝着呢,冷不丁見她望過來,淺金色的眸子流露出疑惑,仿佛是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樣,但她覺得這家夥怕是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件事,所以一點都不為之所動。
真是可惜呢,賈清閑想,當初在魔界的那個時候如果選擇了TOS005HI,最高等級就是能看穿對方的心思,這樣她就能看到這家夥所掌握的劇情了。
可是她也不後悔選擇了能防禦的FAY005UN,即使現在還用不上,但總會有它的用處的。
定下心來,賈清閑繼續看流輝和天若的比賽過程。
臨近傍晚,小移忽而起身,賈清閑雙眼一亮,兩個少女眼神交彙了片刻,小移轉身的瞬間消失在房內。
半獸村外,紅衣青年望着峭壁頗為苦惱,忽然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他轉身瞧見少女在一片灰暗的天空下更加驚豔的臉龐,眼裏流露出許些詫異。小移知道面前的人不是那人,于是什麽都沒說只是伸手拉住他的手,兩人的身影便從峭壁外消失了,出現在了房內。
“……哎呀,沒想到小移大人的身份居然會是…”紅衣青年以看見稀奇東西的眼神看小移,但不知為何又很快移開,“抱歉,鄙人失禮。”
本來還有些生氣的賈清閑見此倒有些奇怪起來了,這家夥性格似那人,又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起來了?
他轉眼看見挑起半邊眉毛的賈清閑,對她作揖後溫吞笑道:“姑娘,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你那主人還是老樣子,總喜歡先讓你過來,自己再慢吞吞的過來。”她撇撇嘴。
一零假裝沒聽到她對自家主人的挖苦,笑道:“姑娘要與主人交易的是什麽,請說。”
談到正事,賈清閑嚴肅起來,說:“我想借你主人的易容術與易身術一用。”
“姑娘竟對那起了交易興趣,不知鄙人能否聽姑娘的理由?”
賈清閑講述了為何要借的理由,一零了然,輕聲說道:“原來如此,想必那位大人也是如此…”
“你說什麽?”她沒聽清。
一零笑意不變道:“主人怕是明日才到,而姑娘想必是等不了那麽久,所幸鄙人身上正好帶了一人份的契約紙與易容所需材料,剛好能幫上您的忙。”
本來聽到前半句還有些擔心的賈清閑松口氣,又聽他說:“不過若是僞裝成男子,姑娘自己來怕是有些…不知姑娘可有人選?”
賈清閑愣了愣,下意識轉頭去看殺,瞅了片刻後吐口而出:“殺帥,你能模仿一下流輝君的笑容嗎?”
“……”
好吧,她也知道不可能。
一零見此道:“若是沒有合适的人選,便由鄙人代勞吧。”
“你?”賈清閑很是懷疑。
“鄙人雖不及主人,但是也可以應急,到時再讓小移大人把鄙人與主人換一換便是了。”
賈清閑沉默,他說的的确是個好法子,聽他那麽說,淩似乎極為擅長僞裝成他人,魔界的那件事就是一個例子吧。可是,她還是果斷搖搖頭,堅決道:“我來!”
“雖然并非不可,但姑娘為何要接下這門苦差事?”一零似驚訝望來,笑容依舊溫吞。
“因為——”賈清閑深吸口氣,握起了拳頭,“就照你主人那騷包樣,我還是無法把流輝君的形象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他!”
“真是令鄙人傷心吶,姑娘~”
熟悉的語調讓她猛的一呆,眼前的青年不複溫吞的笑意,彎起殷紅色雙眼,擡起明亮如火的衣袖掩住口,眼波流轉。
“明明鄙人與姑娘相交‘如此之深’,為何姑娘還不信鄙人的能力呢?”
這家夥被附身了?在戲弄她?一時間兩個選項擺在了她面前,賈清閑瞅了瞅他那熟悉得令她忍不住想要磨磨後牙槽的笑容,果斷選擇了前者。
除了那家夥,沒人能笑得這麽欠扁!
“你這家夥,居然還能附身到一零身上?!”
“一零是鄙人用一縷神識作出的,鄙人自然是可以借用這個身子,不過時間短暫了些罷了。”借用一零身體說話的淩笑盈盈解釋道。
她嘞個大去!賈清閑表示無法理解此人的腦回路。
“既然如此,廢話不多說,我要自己來,你有什麽意見嗎?嗯?”她抱起雙臂,斜睨着淩。
殺看了她一眼。
淩笑得似乎更歡了:“鄙人自然是對姑娘的決定沒有任何意見,鄙人倒是樂得輕松,只是姑娘真的确定好了?僞裝一個人,要需十分清楚他的言行舉止,這可不是易事。”
“我自然是對流輝君很清楚。”賈清閑自信滿滿道,不知從何而來而顯得有些奇怪,她本人卻沒有發現。
淩眼裏多了分意味深長,笑眯眯說道:“鄙人時間不多了,既然如此,就全權交予姑娘您了。姑娘,鄙人期待看到您的表現~”
話落,青年再次恢複溫吞的笑意,接着對她說:“主人已同意,只需姑娘在這契約紙上留下一滴血和支付所需的代價,姑娘的交易便算是受下了。”
“你說吧,需要什麽代價?”
“這個還是等姑娘與主人見了面後由主人來告訴您吧。”見她挑了挑眉,他繼續說,“主人不會強迫姑娘做些你讨厭的事的。”
“這麽肯定?”
一零不說話,只是笑意加深了許些。
這是什麽反應啊?賈清閑暗自搓搓自己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也不再問了,用錦雪劍劃開手指擠出一滴血。
血滴入契約紙內,仿佛被吞噬了般不見蹤影,一零收起契約紙,把另一份交給了她,看向了光屏。光屏上恰好顯現出青年的身影,賈清閑連忙指着他告訴他這是流輝,一零看了片刻,轉身将屏風拉來,橫在他們與他之間。
“你…”
“姑娘莫見怪,只是這易容是獨家秘方,切不可外洩,而且鄙人也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來制作。”
屏風那頭少女嘀咕了什麽後再沒了聲音,一零向內走幾步,從與他主人一樣的謎之衣袖內取出裝着奇奇怪怪東西的玻璃瓶,開始着手制作了起來。?
☆、BUG、進擊吧,參賽者們(十七)
? 黃昏漸漸被黑暗所吞沒,街上燈光逐個亮起,遠遠望去如星河連綿不絕。
賈清閑托着下巴直勾勾盯着屏風,企圖要透過屏風去看看一零準備得怎麽樣了,可惜她沒有透視眼,于是很遺憾地嘆口氣。
但很快她就不遺憾了。
因為一個時辰前關閉的光屏忽然吡啦一聲開了,手鏈也嘀嘀地響起提示音來,她按上手鏈的時候還在要不要壓低一下聲量來掩飾,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沒關系,于是很堂堂正正地與光屏映出的青年打招呼:“晚上好呀,流輝君。”
在火堆前與天若面對面沉默的流輝聽到毫無預兆響起的熟悉聲音,有過一次經歷的他從容淡定地笑應道:“晚上好,賈姑娘。”
天若奇怪地看他問:“怎麽突然提起清閑了?”
“天若姑娘沒有聽到賈姑娘的聲音嗎?”
她微微蹙起眉:“外界的人是無法與我們進行交流的,清閑又怎麽可能跟你說話,你…是不是太累了?”
頭一次被如此委婉地評價,流輝頗有微妙之感,賈清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連忙說:“天若,我的确能與你們交流,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光屏內的少女一動不動,維持着剛才的姿勢與眼神看着流輝。
流輝嘆道:“看來天若姑娘不能聽到你的聲音,賈姑娘。”
“唔…那只能靠你了,流輝君。”雖然很想幫他解釋,但她實在愛莫能助。
經過流輝的一番解釋,天若看上去相信了大半,賈清閑還讓流輝傳達了富有她風格的話給天若,天若這才完全相信了流輝。賈清閑瞄瞄正在倒數的時間,還剩一分鐘左右,她也不擔心時間花完,等會兒讓小移接他出來,兩人再聊就是了。
“賈姑娘,你的聲音聽上去好像很高興。”
“嘿嘿,那是因為我馬上就要解決了你的煩惱了!”她頗為自豪地說,将自己的計劃統統告訴了他。
流輝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只是靜默了會兒,問了她一個問題:“賈姑娘為何要代我參加比賽?”
她張口欲答,冷不丁看見屏風終于被挪開,一零從屏風後走出,對她溫吞笑着點頭,她心下一喜,又見時間不多了,忙說道:“晚一些有人會去接你,等着哦流輝君。”
如昨夜一樣,少女說完後再無聲音傳來,流輝心下一嘆,見天若若有所思地望着這邊,便把她告訴他的原原本本說與她聽。天若聽完後道:“我覺得是個好主意,一石二鳥,只是你為何看上去不怎麽歡喜?”
他只是輕搖了搖頭,并沒回答。
再說賈清閑這邊,本來以為一零的那個點頭是來告訴她已經成功了,沒想到他還要去下面買個什麽材料才算完全成功,她只好目送着他下去,紅色身影漸漸融入了夜色,自己就在欄杆旁吹吹劉海瞪眼。
有誰的腳步聲融入風聲中傳遞了過來,極輕,她險些都沒能發現,還是餘光中出現的光亮讓她注意到。她側臉去看,青年下身處于黑暗之中,仿佛要與它化為一體,但月光映照在那張面具上,折射出來的光芒又如此顯目,與黑暗完全相反。
賈清閑露出一口好牙對他笑着揮手,等他站在她身旁了,她笑眯眯地說:“殺帥,明天你就能欣賞到我的英姿了,一定要好好看我的活躍哦!因為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不怕?”
“哎呀,殺帥你可不能把我當成是以前的我,再可怕的事情我都經歷過,這點小問題不在話下!”她自信滿滿道。
殺剛要有所回應,卻見她突然垮了臉,他問:“怎麽了?”
“其實吧,我沒那麽大的自信。”她抓抓腦袋,“流輝君比我聰明那麽多,之前那麽多的關卡,若是我就不一定能答得出來了,我在想如何以後還碰上這類題目,解不出來的話會不會給他丢臉,給天若扯後腿…”
少女苦惱地糾着眉頭,不覺就像一頭幼獸在尋求着幫助般地擡眼看向他。
“…你用自己的方式前進,不用想着去模仿他,他想必也希望你這麽做。雖然你是用他的外貌參加,只要行事上看不出問題,無論用什麽方式,只要成功了,別人便只會為你喝彩,而不是去尋究你成功的方式。”
青年用從不改變的沉穩冷靜的聲音對她說着,明明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卻奇異地安撫了她,讓她有些騷動着的心漸漸平複下來。
她凝視他湛藍色的雙眼,那雙眼與他的話一樣給她奇妙的安心感,然後燦爛一笑:“說的也是,我好像有些鑽牛角尖了,真是令人難為情。謝啦,殺帥!”
少女的臉龐重新煥發出了光彩,笑意盈盈,彎起的雙眼被光照着,看上去就像盈滿了碎光的湖面。
他緩緩颔首。(CG收錄成功)
一零很快就回來了,完成了最後一步程序,來問她是不是要現在就開始,賈清閑問他要花多久時間,一零看了看她,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再捏了捏。冷不丁地被人捏,賈清閑自己覺得沒什麽呢,問那家夥卻驚訝得雙眼一凸,仿佛他才是被捏的那位一樣。
一零從她的肩膀捏到手,再轉了轉她的臉,視線往下落去,頓了頓後才笑答:“大約要花上一個時辰的時間。”
“那麽久啊?”賈清閑摸摸下巴,“那還是先等等,我把流輝君送走之後再來吧。”
一零答是,視線似是不經意掠過深青煙發青年,溫吞地笑了笑,說了聲後從房內出去。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小移和她交換一個眼神後小移就消失了,而境內流輝與天若所在之處,她的身影卻是出現的。
流輝和天若早就感覺出這個少女的不平凡,況且賈清閑之前說的話也透露了這一點,所以在看見她能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一點也不驚訝。小移對天若颔首算是打招呼,随後望向流輝,說道:“走吧。”
“天若姑娘,此次無法如所答應的那樣當你的搭檔到最後,實在抱歉,如果還有下次機會,我定欣然答應。”
“這段時間多虧了你,所以你無須覺得有所虧欠。”天若搖頭說道,“走好,流輝。”
“也願你能達成自己的心願。”流輝淺笑颔首道,握上小移遞來的手,眼前視野驟然一變,第一時間躍入的臉龐就是幾日不見的少女,她向他揚起笑容,他亦是回以一笑。
賈清閑問:“流輝君,你是不是要現在立即就走?”
流輝向外頭望一眼,此時已是半夜,半獸村內的半獸們應該大多歇下了,他将視線轉回來,注視她片刻後微笑着搖搖頭:“此去之後不知何時才能與你們相見,再多呆一些也無妨。”
賈清閑一愣,說起來好像的确如此,她都不知他住在哪裏,即使想要去找也無從找起。可是…他應該不太好告訴她吧,不然又怎麽會這麽說。
看到她聽完後變得有些消沉,祖母綠雙眼流轉過複雜情緒,流輝再次微笑着開口說:“賈姑娘,可以與你說一會兒話嗎?”
她自然是點頭的,小移見此,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獨留兩人在房內。
兩人在桌旁坐下,賈清閑很順手地給他和自己倒了杯熱茶,流輝淺笑着道謝一聲,左手将衣袖往內攏了攏,右手拿起茶杯,房內只留了一盞燈,燈光照在那只如瓷器白皙又如玉般看上去溫潤的手上,讓人不由感嘆其的好看。
他輕輕吹去熱茶冒出的白霧,輕啜一口後放下茶杯,微掀起翩長睫毛完全露出祖母綠眸子,他道:“賈姑娘可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問題?”
她想了想,道:“是你問我要代替你出賽的問題?這個嘛,當然是我覺得除了殺帥以外我應該是最了解你的,你知道殺帥不摘下他的面具,也不會像你那麽笑,所以我就自告奮勇了。”
“只是如此?”流輝道,“你所召來的神秘商人無論是易容還是易身都要适合得多,為何賈姑娘不把這個任務交予他?我想他不會拒絕的。”
“流輝君怎麽問和一零一樣的問題…”賈清閑摸摸鼻子,雖然一零那邊被她給打發了,但面對他,她可無法蒙混過去啊。
流輝沒有催促她,只是淺淺笑着望着她,但正是因為如此,賈清閑更扛不住了。
她嘆口氣,老老實實給招了:“其實有很多方面的原因,第一個是我想要幫你,你以前幫了我那麽多次,我都還沒回報給你,就覺得這次是好機會。第二是想要助天若一把,天若和一零或那家夥雖然見過面,但他們都沒怎麽交談過,默契度上不太好,我就想着雖然我不那麽強,但我至少可以在這方面彌補一下,還有…”
她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察覺到那個原因她不太方便說出來,流輝颔首表明理解了,又問了她一個問題:“賈姑娘,你應該清楚比賽并非易事,雖不會傷及性命,但若是不小心,仍然會受傷。你對此可準備好了?”
若是沒和殺談過消除煩惱,她一定會在他面前顯得沒有底氣,但現在不一樣了,所以她很肯定地點頭,底氣十足地告訴他:“我準備好了,無論是什麽困難,我都會接受。流輝君,相信我,我會代替你好好比賽,定不讓你丢臉!”
少女眉飛色舞,神采熠熠得奪人,燦爛的笑容仿佛讓燈光都因此亮了幾分。
流輝眼底暈開一層笑意。
若是如此,他也能放心了。
“對了,流輝君,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幫忙!”
“嗯?”
賈清閑清清嗓子,唇角改為微微揚起,含笑對他說,“賈姑娘,不可操之過急,凡事需耐心神定,切勿因心之急致事之敗。”
說完後她喘一口氣,連忙詢問他她學得像不像,流輝不由莞爾,道:“賈姑娘很厲害,學得很像,若是不熟的人,怕是會被你給騙過去。”
得到被模仿的當事人的肯定,賈清閑立馬拍拍胸膛說:“我既然自個提出僞裝成你,就有一定的把握可以學得你學很像,嘿嘿嘿,這樣一來,流輝君放心,我也放心了。我果然是僞裝你的不二人選,對不對?”
少女口吻裏充滿了孩子氣的邀功色彩,雙眼亮晶晶,完全不知自己的話像往平靜的湖水投下石子,石子雖小,卻引起湖面蕩漾一片,漣漪圈圈散開。
在短暫的沉默後,青年舒展開眉宇,溫潤眉目讓人無端毛毛細雨中朦胧的山巒樹林,似夢似幻,暈開翡翠色澤的眸子似帶着一分溫柔缱绻,看得她耳根發燙,而某種熱氣也即将要一同襲上臉部,将臉熏個通紅。
當賈清閑快要忍不住摸出一面鏡子看看自己的臉是不是呈豬肝色,流輝說要去與殺說些事,起身離開了。目送他離開後,賈清閑立馬湊到鏡子前看看臉,松了口氣,與進來的小移邊聊天邊等着他回來。
過了大約一刻,流輝帶着一張紙回來,把它交給她說可能會對她有所幫助,希望她能帶上。賈清閑很鄭重地收起來,随後小移帶着他們兩人離開了半獸村,來到了半獸村外的一片荒涼之地。流輝打開了通往其他界的通道,沒有立刻進去,而是轉身望向她。
賈清閑望着他的臉龐,一想到此後難以相見,幾番想要問他住在哪裏,卻還是講問題吞入腹中,只露出笑容輕聲說:“珍重,流輝君,我們一定會後會有期。”
流輝淺淺一笑,手向前擡了一擡,似乎有些遲疑,最後輕輕落在她的腦頂,聲音輕柔悅耳:“後會有期,賈姑娘。”(CG收錄成功)
頭上不屬于她的溫度撤去,青年再次溫雅而笑,轉身進入了通道,修長青色的身影最終被封閉起來的空間遮擋去,不複再見,唯有頭頂的溫度還殘留着他方才在這裏的痕跡。
過了會兒,她長吐一口氣,收斂好心情,和小移再次回到半獸村內,她正要去找一零進行易容,轉頭突然看見一對淺金色眼,她吓一跳。?
☆、BUG、進擊吧,參賽者們(十八)
? 問眨巴眨巴眼縮回腦袋,看着她拍拍胸口來平複驚吓,忽而一臉嚴肅道:“賈清閑,這樣下去你很不妙。”
賈清閑一驚:“難道劇情走向歪路了?”
他搖搖頭,帶着一些嘆息說:“比那個還要棘手。”
“你不要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