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他轉了一下眼珠子,說了句找到了,終于有了行動。只是他不是朝着光束去,而是莫名其妙的朝別的方向去。
他在竹端上穿梭,所到之處的竹卻只在他足尖觸上的一刻才出現了許些弧度,身形輕迅如燕,不一會兒他似乎到了目的地,腳往下重重一壓,竹子頓時被壓得呈大幅度彎下,到離地面較近的位置時他一躍,在竹子彈收回去的同時也落在了地面上。
前方是一個圓形的空地,他才剛入便忽覺身後有異樣,轉身一看,身後的路已經被結界給封上,他只是瞅一眼就移開視線不去管,關心起眼前的東西來。
有五塊不同顏色的石頭呈圓形分布,在赤色石頭的上方有懸空無色液體,它形成了一個封閉的圓形水細道,液體不斷往複地流動着。
二神子面無表情地盯着它,想着這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的,在沒有提示的情況下,只能自己去探究了。
他想了片刻,走入它們的中心,在褐色石頭的面前舉起單手,将食指中指并攏在一起後豎起,在胸前比劃了幾下,然後猛然一轉,兩指直指褐石,它頓時就發出了光芒。
光芒散去後,二神子看到困住這裏的結界消失了,他一邊了然颔首一邊自言自語說:“果然是五行,不過這有什麽用?”
二神子等了會兒,露出有些失望的神色,孩子氣地不滿嘀咕着原來什麽用都沒有,負手離開此處。
但讓他奇怪的是,他接下來又發現了三處同樣需要五行的相生相克原理來破解的地方,他開始考慮它們是不是連接着這個島嶼的某一處,而被他這麽一晃,時間已經過了一半。
“時間不多了。”在破解結界後二神子對自己這麽說着,然後腳下一轉,終于去向了光束投落的地方。
但前進到一半,他就又被結界給阻攔住了。
二神子瞅瞅四周,這裏沒有那些石頭,空出了很大一片,而一個充滿着黑色液體的池子占了一半,他朝上看去,周圍的竹子彎曲着身體把這裏包圍住,所以之前他在看的時候沒發現這麽大的空地。
緊接着,黑液有意識般從池內沖出,在空中組成了字,不一會兒就顯現出一首詩來:兩難全,二尤淚流;梅依舊,移木有心。不羁去,揮鞭策馬;友朋離,乃共婵娟。
在詩完全現出後,上方竹子被外力推開般露出缺口,他仰頭看去,一個東西從缺口掉了下來,他本以為它會直直掉落在池中,它卻停在了半空中,然後橫着沖來,咚的一聲掉在了他面前的空地上。
這是一根比他這個人還要大上幾分的狼毫。
一首詩,一根筆,一池黑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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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快就出來了——猜謎。而且似乎不僅如此,他還需用沾墨的狼豪寫出答案。
池子旁的一個突出石臺上放着的小沙漏自動轉了個身,裏頭的金色沙子開始往下漏。
“唔…”
但出乎意料的是解決五行機關十分快速的二神子此刻卻瞪了瞪眼睛,随後露出了困擾的神色。
境外,在光屏前關注他的半獸們或人們有的在想可能是他力量不大,無法舉起巨筆,或者是愁苦着該怎麽,反正不會是詩謎的問題。不過不是因為這詩謎太簡單,而是因為它是稍微接觸過詩謎的人都知道的一個典型謎語。
只聽美貌極了的少年郎輕啓口,吐出一句:“詩謎……好難。”
衆人絕倒。
他時而盯着詩謎看,時而低頭苦思,時而走來走去,雖然表情沒多少變化,但渾身都透露出“我很困擾我很焦急”的訊息來,看得境外的人都有些不忍得湧起想要幫忙的沖動。
眼見沙漏內的金沙快要漏完了,二神子忽然恍然大悟般一拍腦袋,整張臉都發了光,嘴角上揚起了十分細微的弧度:“想起來了!”
一改之前的焦急苦惱,他信心十足地擺出之前的手勢,手指指向狼毫後往上一揚,狼毫騰空而起,他再斜着揮向前,它突地斜着身沖向墨池,毛尖沾了墨汁,當它從墨池中升起,豆大墨汁從毛尖滴落入池。
二神子凝神比劃着字,随着他手的揮動,狼毫也在同步揮舞着,在空中寫下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無悔四月。
當最後一筆落下,四個字凝固在了空中,結界嘩啦一聲破碎開來,化為實體的碎片聚集在一塊兒,齊齊飛向光束所在之處。二神子很感興趣地緊追其後,等他到的時候,碎片們已經重新組合在了一起,将此處緊緊包圍起來。
二神子深處手指戳了戳它,堅硬的結界紋絲不動,只在他戳的地方暈開了如漣漪的波紋,很快就淡去了。
“真沒意思。”尋不到有趣之處的他負氣地背對着它坐下,盤起腿呆在這裏不再動了。
再說流輝這邊,他登上島後發現這座島嶼從外表上看似乎有層層樹林,但實際上只有從最外邊到內的十米左右的路程罷了,并且它有着很奇異的地形,整座島呈凹形,而他站着的位置就是最高的高度了,遠遠看去簡直就是一片巨大無比的盆地。
他一眼便将島的大致形貌收入眼底,一條曲折的寬長石階就在腳下,石階上布着青苔,看上去已有多年無人踏足于此。他撫了撫衣擺後邁開步子,腳踏上石階時發出的篤篤聲幹淨清脆,在幽靜的環境中傳開。
兩旁樹木漸少,石階忽然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上下左右浮漂不定的碎石,碎石下方是更深陷下去般的地面,與他所在位置的高度差近百米,相信沒人會冒然躍下。他看向對面,對面不似這邊,完好地連在一起,而從那邊看,地面是向下斜着的。
流輝轉看向浮石,浮石連綿至懸空方形平臺,有的浮石大小不過腳掌的一小塊,有的則大到兩人站也不成問題,有的上下浮動,有的左右浮動,更甚者則忽左右忽上下地浮動着,沒有規律沒有次序,讓人很難把握能通過它們抵達平臺。
他先是靜靜觀望,将大體的情況記下,再抓住時機躍出身去。最初很順利,但很快他就明顯感覺到異樣之處,腳幾乎只沾了一下那塊浮石就又再次躍到下一塊浮石,果然聽見身後傳來物體墜落的聲響。
原來浮石不僅在方向上難以捉摸,還有些承受不住人的重量,一旦人踩上去就會致使它墜落,如果反應不及時,人也一同掉下去。
流輝本也沒有小瞧它們,所以并不太驚訝,面色如常前進着,算是很順利地通過浮石到達了平臺。
方形平臺上建有一座亭子,亭子的石桌上放置着一把紅木七弦琴,一頭裝飾有黃色流蘇,它的對面有一塊鏡面光滑卻映不出景物的石鏡,凡是喜愛奏樂的人都知它的身份:樂賞鏡。
顧名思義,就是指的是能欣賞音樂的鏡子。一旦有美妙樂聲,它就會完整記錄下其音色音調,在樂聲散去後發出同樣的曲調。
彈琴看似簡單,許多人都會彈奏,但彈得能讓樂賞鏡有所反應,卻是極難。
流輝卻是依舊唇角微揚,眉梢處流露出的笑意似春日暖風,明明不是顯眼的外貌,但奇異般地讓人無法移開視線。他步入亭內,揮去石凳上灰塵坐下,琴如新,不沾半點灰塵,他撫上琴弦凝神片刻,幹淨白皙如玉的手便勾撥起來。
琴聲起先輕微,而後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旋律清新流暢,節奏活潑輕快,令聽者眼前仿佛徐徐展開一幅冬去春來、大地複蘇、萬物向榮的初春畫卷。
萬物知春,和風滌蕩,用它們來形容他所彈奏的樂曲再合适不過了。
聽到他的彈奏的人或半獸都暗暗贊嘆着,覺得此關對他來說不如說是正好不過了。
待一曲盡,樂賞鏡如衆人所想的那樣認同了他的奏樂,鏡面上光芒一閃,從鏡內傳出了與他方才所奏的一模一樣的曲調。
流輝起身繞過石桌往對面走去,一根粗繩從亭子下方一直斜着延伸到了下方的某棵樹,看來要他用它來到下方去,不過這并不是什麽大問題。
他壓低重心疾步行走在粗繩上,身形不歪不斜,仿佛走在平地上般平穩迅捷。踏上粗大樹幹後他一轉身,輕松落地,再仰頭一看,光束不知何時斂去,只有烏雲間的一個缺口可以證明的确曾有光投落下來。
想是随着時間的變化,光束會時隐時現,他收回視線,打量四周景物,發現前方峭壁開了三個洞口,從外表上看沒有區別。時間尚早,他打算一探究竟,便入了第一個洞口中,青色身影漸漸消失在洞內。
時間再次回溯,畫面一轉到了天若這邊。
天若一踏上島便覺得悶熱,越是往裏走空氣溫度就越是上升,她擦拭去額頭滲出的熱汗,終于發現了導致溫度飙升的罪魁禍首——岩漿。
下方紅豔萬分,熱浪滾滾襲上,緩緩流動的熔漿咕咚冒出一個大泡,危險十足。
沒有通過岩漿的道路,只有數個豎石方塊分布在岩漿與地面之間,其橫向厚度根本不足她單足站立,她轉眼一看,一副弓箭就挂在牆壁上,雖不明為何出現弓箭,她還是上前将它取下,取下弓箭的同時響起什麽啓動了的咔嚓聲。
雙耳一動,天若回眸一瞧,岩漿內彈出了什麽東西,此時正碰撞着牆壁四處亂竄,速度快得驚人。
天若暫時旁觀,它彈着彈着撞上了一個石方塊,石方塊被它撞得一個不平衡,直直掉了下去,很快就被岩漿吞沒,連角都見不着了。它還沒停下,又相繼撞了好幾個,一時之間只剩下岩漿吞噬的聲音。
她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抽出箭搭在弓箭上,箭頭瞄向彈跳着的東西,雖它速度很快,但只要冷靜下來還能捕捉到它。于是她沉穩地拉開了弓弦,一動不動地凝神注視着,忽然眼神一淩,拉弓之手頓時一松,箭呼嘯一聲射了出去。
那個東西被箭正中,沒入岩漿不複再見,她才要放下弓,豈料它又從岩漿內冒了出來,所以她又是一箭射去。
射了五次,它才停歇了不再冒出,而與此相對應的是剩下的方形石塊都轉個一百八十度,散開分布的它們彙聚了過來,在她的前方組成了一道可以通過的石路,只不過缺了幾個口,使得這條路看起來有些斷斷續續。
原來如此,她暗思,如果她發出再晚些出手,怕是就過不去了吧。
通過了岩漿,天若馬不停蹄地前往光束投落之地,但途中一處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BUG、進擊吧,參賽者們(九)
? 高大石壁上有着圍繞着中心黑色圓洞的軌道,各色足有腦袋那麽大的圓形球靜靜鑲在軌道中,天若凝視立在身前的石碑了許久,轉開視線看向了石臺。
小小石臺上放着一個石球,她走過去才碰到它,它就仿佛獲得了新生般褪去石化,變成與軌道中那些球一模一樣的形态。而當她拿起它的時候,本來軌道內靜止不動的球們開始緩緩轉動了起來,往着軌道的終點,即圓洞去了。
天若知道該做什麽,這次的小關卡不需要自行猜測,提示都寫在了石碑上,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手裏這顆黃色的球砸向軌道中與它同樣顏色的球之間。
她将力量聚集在球上,瞄準有着兩顆黃球的地方狠狠一丢,球很快撞入它們之間,然後三個黃球就消失了。
石臺上再次出現一個紅色的球,因為她站在合适的位置,所以能頭也不回地伸手就拿到了它,再将它如法炮制。
随着軌道上的球越來越少,球的轉動速度也相應的提高了,到了最後天若幾乎沒有喘氣的時間,将球拿了就投,同時還要注意力道,太輕會讓球中途就掉下,不但不能消滅軌道上的球,反而更讓它們加快了轉動。
很快的軌道上就只留下一個紅色的球,天若往旁邊一抓,卻抓了個空,她皺眉回頭看,石臺上沒有再浮出球了,她有瞬間的錯愣,此時石碑上最後的字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以武器消除。
她立即明白過來,微俯身朝着石壁急速飛跑過去,在飛奔的同時抽出了劍,右手一正,劍尖直指石球,在紅球快要抵達終點的時候它直嘯而來,沒入紅球之中。意識到現在的力道不夠消除它,天若低喝一聲,右手狠狠往裏壓去,劍就貫穿了它。
紅球爆開,她的發絲因此激烈飛揚而起,露出光潔額頭,那雙蔚藍眸卻依舊沉寂如雪。
抽出沒入石壁的劍,她往石壁上一踏,在空中翻轉個身,輕飄飄落在了地上,目光定在軌道上。
只見軌道的尾部流出銀色液體,它迅速充滿了整條軌道,然後以流動的形式留在了軌道上。天若等了等,不見它再有什麽變化就轉身離開,繼續奔向原本的目的地。
時間終于過了一刻鐘。
喻琳正面對着某個機關沉思之時,忽然一聲似老鼠叫的聲音從頭頂掠過,她心下一驚,擡頭看去,蛾獸正撲哧着翅膀快速飛向光束所在的方向。喻琳下意識向去追它,但腳剛踏出一步,卻又停住,她思考了幾秒後又轉頭去解決機關。
她以己所能及的最快的速度把最後的機關給解決掉,連忙趕向光束之地,一到那裏她看到了蛾獸正吱吱叫着很是不高興地在本來投有光束的地方轉悠,她松口氣,正要上去講它擒住,不料天降雪花,雪花正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被凍住了。
手腳都不能動,唯一能活動的眼珠子轉了轉,看到一層冰結在她的全身上,但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冷。更讓她驚訝的是,光束之地突然多出了結界,将外界與它分隔開來的同時,也将那只蛾獸困在了裏頭。
大意了,她心裏如是想。
她眼睜睜地看着光束投落下來,蛾獸吱吱叫着在光中滅亡,她也恰好能行動了,可是已經太晚。因為還剩下九只,所以她只是懊惱了會兒就振作了起來,拍了拍結界,見它牢固得很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果然那些機關都不是白解的。
剩下的就是捉住蛾獸了,喻琳抱臂等候着蛾獸自投羅網。
當二神子拎着兩只不斷掙紮的蛾獸到中央的平臺上後,他看見了早他一步到這裏的青衣青年的背影,雙眼一亮。
流輝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也回過身,見二神子飛躍到鼎上,把兩只蛾獸往鼎內一丢後就落在他的身前。望着那雙仿佛等待着誇獎的眼睛,祖母綠眸中泛出笑意,流輝道:“你做得很好。”
二神子點點頭,兩眼剛露欣喜,卻又想起了什麽似的連忙說:“流輝也做得很好。”
他忍俊不禁。
喻琳和天若也陸續到了這裏,她們兩人共捉到了四只,加上他們的份就達到了要求。當所有的蛾獸都被投到了鼎中後,平臺忽然劇烈震動,腳下晃動不已,讓他們不得不找東西依靠來維持平衡。
巨大鼎發出了刺眼光芒,他們下意識閉眼,再睜眼時鼎已經不見了蹤影,那股震動也消失了,而腳底下的平臺不知何時上升到了頗高的高度,載着他們不知飛向何處。
二神子好奇地在原先鼎所在的位置繞了幾圈,琢磨了會兒覺得琢磨不透,就很爽快地放棄了,轉而向流輝搭話說:“流輝,剛才我碰到詩謎了。”
流輝微訝,随後笑道:“但是你解開了,對嗎?”
“唔?你怎麽知道的?”
眼睛那麽清楚地透露出得意,怕是誰都會知道的吧?
見他但笑不語,二神子催促般地對他說:“難道流輝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能破解它嗎?”
流輝也便順勢問了。
“因為啊…”他故意頓了頓賣個關子,見了然的流輝一直望着他,才語氣帶得意地說,“那是以前你給我猜的詩謎。”
聽得關注兩人的賈清閑托着下巴的手一滑,差點讓下巴和桌子來個親密接觸。
二神子立即就被拍了一記,他眼中得意還未褪,轉過去看拍了他卻自己疼的喻琳,雙眼內多出了分困惑:“喻琳,你怎麽又打我?”
“誰叫你說蠢話的啊!”喻琳給他個大白眼,甩着自己的手來緩解痛感。
二神子面無表情地搖頭着說非也非也,語氣肯定道:“喻琳,原來你分不清什麽是笨蛋什麽是得意,這個連我是也知道的。但我不會因此瞧不起你,所以你要不要我來告訴你?”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他點點頭,很客氣道:“不用謝。”
喻琳被氣得青筋直冒,轉過身不理他,省得火氣再漲。
二神子瞅着她的背影片刻,特地壓低聲音對流輝說:“流輝,她臉皮薄,我們還是不要提她是笨蛋這件事了,免得她惱羞成怒。”
話才落,喻琳噌一下扭過頭,瞪着桃花色澤的漂亮眼睛,咬牙切齒道:“你、給、我、夠、了!”
“啊…說晚了。”丢下這句話,他拔腿就跑,喻琳憤怒地追上去,兩人你追我趕,不亦樂乎。
流輝輕輕搖頭,耐看面容上卻分明多出了分笑意。而天若靜靜看着,精致沉寂的面容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但他們很快意識到現在不是該放松的時候。
下方突然襲來一股力量,沖得飛島震動得差點整個翻過來。在四人都處于快要掉下去的狀态時,天若下意識看向喻琳,見她恰好從飛石上掉落下去,幾乎是第一時間撲了過去,将徹底騰空了她緊緊抱住,兩人一同急速墜落。
“天若姑娘!”流輝只來得及喚一聲,兩個半獸少女就瞬間消失在了視野內。
二神子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流輝的手,兩人被罪魁禍首旋風給吹了上去,旋風旋轉着沖到了別的地方去,他們兩人的身影也暫時看不見了。
光屏上一黑,一時間沒有再顯示出畫面,賈清閑心咯噔一下,拳頭馬上緊張收縮,小移注意到她的動作,悄悄拉住她的衣角。賈清閑回過神對他亮出潔白牙齒,說:“我這只是下意識反應啦,無論怎麽說他們都不會有事的,這點我還是清楚的。”
小移輕嗯了聲。
殺的視線在她的手上頓了頓。
當光屏上再次出現畫面、四人的身影都出現在上頭後,賈清閑心裏最後一點緊張才消失,拳頭也自然松開了,殺便無聲移開了視線。
“咝——”
喻琳倒吸一口氣,為自己全身的痛而皺眉,但身下的人明顯比她更痛苦,她顧不了什麽慌忙從她身上下來,扶着她的肩膀拍着她的臉頰:“喂!喂!天若,你怎麽樣了?”
陷入半昏迷狀态的天若被她給拍醒,她努力睜開眼,上方少女焦急萬分的表情映入視野,她忍住身上的痛,輕推一下她坐起身,這才冷淡道:“我沒事。”
喻琳愣了一下後焦急神色立即從臉上消失,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哼,沒事就算了!要是你摔死了,我還沒辦法向族長交代呢!”
她的态度改變得甚是厲害。
天若卻毫不在意,忍着疼痛站起身,拍去身上的葉子灰塵後往四周看,她們掉到了陌生的地方,從飛島的飛行速度來看,這裏應該離上一個地方很遠。
喻琳一邊皺眉做些動作驅散疼痛,一邊斜睨着天若的側臉。
天若側過臉道:“先去找他們吧。”
“我想應該沒那麽容易找到。”喻琳放下手臂說,“我看到他們被風卷到別的地方去了,和我們這裏相隔的距離似乎很大。”
天若想了想問:“你有和你的搭檔聯系的法子嗎?”
喻琳很幹脆地搖頭,反問她,天若也是靜靜搖頭。
兩個半獸少女對視片刻,天若先移開了視線,口氣平穩道:“現在就剩你和我,在和他們彙合之前,我們就是搭檔了。”
喻琳也知這個安排對現下的情況是最好的了,她先是反射性點了點頭,回過神後立即別過腦袋,哼了聲說:“你可別誤會了,我是沒辦法才和你作搭檔,才不是自願的!”
天若回得平靜:“我知道。”
“你…!”聽到這句可以說是相當識相的回答,喻琳卻有些怒了,表情比剛才的更有憤怒之感,她瞪了天若一會兒才洩憤似的踢了一下地面,大步向前走去。
天若斂了斂眸,什麽情緒被壓入了眼底不複再見後,她才跟上了喻琳的腳步。
兩個半獸少女一路上再無交談,空氣中彌漫的沉默讓外人看了都覺得不自在,更別提當事人了,反正喻琳覺得相當不自在。她偷偷瞥一眼并排走但隔着距離的天若,見她沉靜如初,側臉根本沒有一絲煩惱的影子,她覺得很是不甘心。
明明是這家夥的錯,為什麽反而是她糾結着氣氛問題?喻琳如是想着,暗自生悶氣。
不久後她們走出了林子,前方是懸崖,懸崖底下海浪翻滾,氣勢兇猛,喻琳目測了一下高度,跳下去怕是性命不保。她再眺望遠處,不見一個島嶼,只有一片水面。
天若掃一眼,沒有通往下面的路,也沒有可以載人的東西,她對喻琳說:“我們去別處看看。”
“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喻琳臭着一張漂亮的臉蛋回嘴道,她的怒氣還沒消退下去。
見喻琳理都不理睬她就轉身走人,天若輕嘆一聲,但沒有讓她聽見。
把這座不大的島踏遍,她們失望地發現沒有一處可以讓她們通往別處的,四面皆懸崖,水面漫漫望不到邊。天也即将黑下,所幸這裏有可以吃的野果,所以她們先做了露宿的準備,等忙完吃完了,天就徹底黑了。
喻琳依舊偷瞄了下天若,見她沒有望這邊而是閉着眼再就進入假寐的狀态,她愣愣地瞅了她片刻,才翻個身也準備入睡,沒有注意到自己翻身後被盯許久的天若睜開了眼。
天若也望了她的背影良久,蔚藍眸映照着火焰的光輝,卻出奇的黯然。
她的唇輕輕動了動,某兩個字在無聲中消失,除了她自己外誰都不知道。?
☆、BUG、進擊吧,參賽者們(十)
? 光屏關閉。
賈清閑伸一個腰,起身走向外頭,站在圍欄邊往下看,一邊思考着近日的事情。
這幾天在流輝與天若忙着進行賽事的時候,她也不閑着,牢記着當日系統給她的提醒,有空的時候就出去溜達一圈,就怕再錯過什麽,但自那次後系統手鏈就再沒有動靜了,這讓她有些擔心。
不過想想問那副淡定的模樣,她相信一定會有下一個機會。
有人走到她的身邊,她回頭給來人一個燦爛的笑容,酒紅色發少女和面具覆蓋了大半部臉的青年都靜靜看着她,她拍了拍手後揮向前方:“好,出發!”
其實這幾天她溜達的時候,也會拉上小移和殺一起,因為她覺得三個人比她一個人來得強,況且他們兩人都是不凡之人,要說敏銳,可比她高出許多。她想即使他們不似她那樣有系統提示,也會直覺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而且賈清閑還在意當日運氣那塊給她的那句提示,它要她注意身邊之人,她也對此思索過,但腦海裏掠過殺、小移以及問的臉龐後卻也想不出另外在這裏她認識的了,更別說還在賽事中的流輝等人,他們是絕無可能是她要找的人。
畢竟那次的提示圖标是預示着危險的紅色嘆號。
所以她想破腦袋都想不出是誰,只好暫時先放着不管了。
正想着,香噴噴的味道傳了過來,賈清閑一擡眼,從燈籠散發出的柔和光芒照亮了面前少女的臉龐,她舉着纖細得似藝術品的手,拿着那誘人無比的肉串問道:“清閑,要吃嗎?”
“要,要!”賈清閑自然是歡迎極了。
因為怕他們覺得她突然的每晚都出來溜達很奇怪,所以她就随便編了一個借口,說很想要嘗試半獸村的特産小吃,他們也就信了。她覺得在能巡查的同時還能飽口福,簡直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在往四周看的時候,賈清閑又發覺有半獸在往這邊看來了,她順着那些視線看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殺。
不知為何,這些半獸總是喜歡看殺,每次出來他們的視線大部分都會在殺身上轉悠幾下才收回,她想了好幾個解釋,最後還是當做了是殺的強大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小移因為隐藏了實力,所以除了外貌常引人失神外沒有太大問題。
她一邊咬肉串,一邊快速掃視四周,然後再瞄向手鏈,看它有沒有反應。
忽然有人鬧哄起來,引起了賈清閑的注意,她扭頭一看,那頭起哄着什麽,她頓時就想要去那裏瞧瞧,一鼓作氣吃掉肉串,向殺和小移打聲招呼,快步走過去。
撥開人群,賈清閑終于看到了裏頭,原來是有半獸在比手腕,可能是看比賽看多了,忍不住心癢就來上一把吧,圍觀的半獸們情緒也都很高揚。
她有些失望,不過基于對此還是稍微有興趣就看了幾眼,卻在這種情況下冷不丁聽到了熟悉的系統提示。她唰一下低下頭,手立馬點閃爍着的地圖功能,這次她不似上次毫無準備,動作夠快夠及時,所以在嘆號消失之前就捕捉到了它的位置。
将位置記下,賈清閑嘴角一挑。
哼哼,好家夥,還是讓她給逮着了吧!
匆匆對殺和小移說了一句讓他們先回去後,賈清閑頭也不回地沖向方才看到的嘆號所在位置的方向,只留兩人靜靜目送她的背影。
賈清閑跑到嘆號出現的位置,發現這裏半獸不多,顯得比較寧靜,她心下反倒一喜,趕緊一絲一毫都不放過地那般往四周看,可是沒有找到符合她想要找的人或半獸。
“難道又錯過了?”她皺眉嘀咕,不死心地再掃視一遍。
還是沒能找到,她失望地聳下肩頭,轉身時一個不注意就撞上了一個人。她下意識道歉,當看到那人的臉龐後脫口而出道:“沉照?”
沉照也似乎很意外她會在這裏出現,驚訝一過,他便笑起來說:“明明只有一面之緣,你卻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榮幸。”
“這才過了幾天,我怎麽會忘得那麽快?”賈清閑也笑着說,“而且說起來,你還是‘救命恩人’呢。”
“哈哈,那點小事根本不足挂齒。”他擺擺手,好奇問她,“對了,你在這裏做什麽?我記得那邊熱鬧得緊,你不去看看嗎?”
見他指的方向正是她跑過來的方向,賈清閑含糊地應對過去,也順口問了他一句。
“嘿,我還以為你也知道這附近有一個好去處,我正要上那兒去呢。”沉照看了看她,“我看你也一個人,不然和我一起去看看?”
賈清閑正要委婉拒絕,突然思緒一轉,她不由思考起沉照的邀請是不是觸發事件的條件之一。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舌尖上的拒絕話語立即被吞了回去,她笑得一臉燦爛:“正好我沒事可做,那就去看看吧。”
“好,走!”
和沉照并行走着,賈清閑好奇問了:“話說起來,我們這是去哪兒?”
“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沉照故裝神秘地對她眨眨眼,表情不知為什麽看起來很是猥瑣。
賈清閑嘴角微抽。
為什麽初次見面時這家夥是個比較爽快的男人,現在卻是這個德行,難道是角色崩壞不成?
這個疑問伴随着她直到沉照忽然蹲下為止才消失,賈清閑一個激靈也随他下蹲,一邊警覺望向四周,一邊壓低聲音問他怎麽了,沉照一臉嚴肅回答:“我只是想先試試看你的反應夠不夠快而已。”
“……啥?”
“嗯嗯,你很過關了賈清閑,這樣我就放心了哈哈哈。”
放心個鬼啊!賈清閑只覺得自己腦門上一定一大片黑線,用看煞筆的眼神看沉照。
沉照貌似渾然不覺,起身往前走,賈清閑蹲在原地扶額片刻,依舊跟上了他的步子。雖然他有點無厘頭,但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測試她反應速度,所以這一定跟目的地有關。
漸漸的,兩旁房屋越來越少,樹木相應的随之增加,腳下寬敞道路也越來越縮小,變成了狹窄的泥路。
見沉照似欲往很深很深的裏頭去,賈清閑才要問,又看他忽然彎腰,她覺得這家夥這次應該不是在耍她,所以也跟着彎腰。兩人彎腰輕聲前進,她心下疑惑,不知這家夥賣的是什麽關子,在他停止前進後輕聲問:“你該不會是要對半獸村做什麽吧?”
當然,她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說的。
沉照吓一跳般地抖了一下肩膀,連忙回頭說:“喂喂,這個玩笑可開不起啊。”
她立馬回以一個笑:“哈哈,我說笑的。”
沉照松一口氣,神神秘秘地湊過來,總算開口說了他的目的:“我之前聽我的同伴說,半獸村有一個藏寶的地方,他小時候在那裏探索了很久也沒能找出寶貝來,我就想試上一把。”
“哈?就為了這個?”
“看來你不能理解我對寶物的渴望啊。”他遺憾地搖搖頭,“你要知道,只要一件稀罕寶貝就能賣上多少錢,下半輩子我就不用發愁了!”
“你…該不會是因為這個而找上半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