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那,右房牆壁蕩出一圈圈宛如漣漪般的波紋,漸漸變得透明直直消失,一條道路清晰地出現在他的眼前,流輝拍去衣服上沾染上的灰塵,繞過床邁向了那條道路,而他不知道的是外頭的賈清閑在心裏大呼這不是找茬嗎,嘴角狠狠一抽。
出了房間,視野頓時開闊了不少,映入的是朱紅色回廊以及房屋還有觀賞用的假山花草,回廊在前方延伸出左右兩側的道路,右邊的月洞門內隐約露出嬌嫩的顏色,他提步去向那方。穿過月洞門,一大片柔軟色澤的桃花占據視野。
明明沒有真正的光線,卻因這桃花而感覺視野亮了不少。
花瓣翩翩飄落,落在泥土上鋪開淺淺的一層,流輝站在原地觀望了會兒才下了三石階,但在踏入桃花林的剎那,視野忽然晃了一下,轉身之間,後方的月洞門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盛開着嬌嫩桃花的樹。
迷陣麽。
他面上沒有絲毫變化,收回視線向前走,順着道路繞啊繞啊,一邊在途中留下标記,當看到标記出現後,他就不再繼續走了。流輝微揚起下巴望向上方,桃花開得燦爛,将上方的景色遮得徹底,他又複低頭去看地面,目之所及均是桃花。
沉默良久,他臉上流露出淺淺的笑意,極淺,卻哪裏帶着胸有成竹的沉穩自信色彩。
他拾起一個石子,環顧周圍的桃花樹枝一遍,手腕一轉,石子直直砸向選定的樹枝,只聽咔嚓一聲,花瓣被震落一地,樹枝也随之掉了下來,被他接個正着。這根樹枝近一米長,也挺粗,看着前刻還自由盛放着的桃花,他微斂祖母綠眸,流露出絲嘆息。
用绛骨劍削去桃花,花瓣紛紛飄落,在他跟前堆成小堆,等收回劍時樹枝上已再無桃花,僅留下枝幹。他握住它的尾端,讓分支多的那頭朝下,若站遠點看,就會發現它像一把簡易的掃帚,等流輝行動起來……就更像了。
只見他用它在地上一揮,附近的花瓣飛轉起來,都朝着揮去的方向落去,然後他就像是打掃一般地讓花瓣聚成一堆。然後他又将它們分成了五分,揮動樹枝揮了四下,四份花瓣堆斜飛向不同的方向,花瓣從多到少地延伸開去,從上方看下去,它們正好連接成交叉線。
他的唇開開合合,因為聲音很輕,幾乎聽不見他在說什麽,随之産生變化的是沒有動過的第五份花瓣,它們先是微微顫抖着,緩緩浮了起來,後來速度越來越快,圍繞在他身周散開漂浮着。
在念出最後一個字時,本放在兩側的雙手提起,往前一送,花瓣炸開般飛速向四方散去,下一刻從那花瓣線中忽然湧出無數花瓣來,似水般沖向上方,沖得桃花樹枝頭振動個不停,它們沖出了桃花林,一股腦襲向上方石板,然後被石板擋了回來,似密雨落下,覆蓋住了桃花林。
等花潮褪去,流輝睜開雙眼,眼前一條直通道路延伸向一道月洞門,可見那頭還沒看到過的景色,此景已然證明迷陣已破。
天若妖異的蔚藍豎瞳流轉過驚異色彩,若是換做其他人,怕是一天都無法破解吧,他卻花了不到半個時辰…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驚異,流輝側轉過臉微笑道:“若非我對迷陣略有研究,怕也無法這麽快破解它吧,天若姑娘,這境內有趣之物頗多,想是很久之前就已經存在了吧。”
天若颔首,此境自古以來就是半獸擁有之物,只有族長才能繼承和開啓,它歷經了不知多少個春秋,設置的陣法或關卡包含着遠古之術也應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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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G、進擊吧,參賽者們(六)
? 出了桃花林,來到一個後院,後院池水清清,水波不動,石雕欄杆環繞,石道通往中間石亭,他仔細打量石欄,它似沒有受到歲月的侵蝕,表面圖騰依舊清晰,而那石亭柱子上的刻字也不曾模糊,只是桌凳上均有灰塵。
流輝望見前方唯一的出口月洞門沒有打通,被封得死死的,他觀察了會兒,發現它原本的狀态應該是打通的,想必也是一個機關。
他試着從後院尋找到機關,但看了許久,卻哪裏都沒有,所以他猜想是不是其他地方的機關連接到這裏,他便折返回去。破了陣法,桃花林已經變得無害,所以他很順利地通過桃花林回到前方去。
進到之前沒進去過的月洞門內,裏頭是死路,無機關,而他也仔細查看過前頭的兩個房間,可以确定沒有別的機關,大廳內更沒有,那麽便是下面那層迷宮可能有相對應的機關。為了驗證這一點,流輝回到了第一層。
他記得通過的路,所以只往那些沒有去過的岔路去,能節省不少時間,在階梯這頭起第二個岔口內,他看見了盡頭的牆壁上一個突出點,它和這頭隔着一道深溝,一股吸力從深溝內傳來,若是直接躍過去,怕是沒抵達對岸就被吸入這深溝內了。
餘光瞥見了什麽,流輝轉頭望去,只見兩側牆壁上有着凹槽,而且刻繪着圖案,左側勾勒出獅子前半身、右側勾勒出後半身,合在一起是一條卧坐着的雄獅,口中也咬着一個球狀物體。他暗付這獅子與獅子像或許有什麽關聯,但此時不是時候。
手指滑過凹槽,他用手指搓了搓沾上的東西,發現它的真身是一種特殊液體,而這液體的出處……
背後刮來一陣利風,他側身一閃,地面破裂的聲音随之響起,抽出的劍在轉身的時候與爪子相撞,他對上一雙尖如針的紅色瞳孔,它的主人朝他露出銳利的牙齒。
在看到他沒有被自己傷到,它往後一跳,落在地面上,喉中發出低嗚的威吓聲。
流輝看着眼前如雙胞胎的小小妖獸後微皺眉,若他沒有看錯,它們是名為雙狐的妖獸。不等他多加思考,雙狐齊齊飛撲過來,一左一右劈下鋒利爪子,他往後後退的同時也後傾,爪子擦過空氣,劃出揮下軌道的殘影,差點就夠到他的衣襟。
他心知還沒結束,果然見雙狐一招落空後在空中翻轉個身,看似毛茸茸的黃色尾巴狠狠甩向他,他以劍相抵,兩者相撞竟擦出了火花。他心道雙狐之尾果然如鐵石般堅硬,單手抵住,往後滑半步,腳下壓定住身,右手加力揮去,雙狐沒有被傷到,反而借力騰出,轉個身落在地上。
這次它們閃電般沖向牆壁,在左右側牆壁上飛快跳轉着,變化角度再加上速度快,留下了無數殘影,看去實在難以分辨它們真身在哪裏,不過片刻他就被殘影給包圍了,前後左右都不得松懈。
雙狐身雖小,速度卻是妖獸內屈指可數的,它們通常利用速度來迷惑對方,幹擾視線,再進行突襲,等對方意識過來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天若睜着貓瞳快速掃視着四周,但流輝面色依舊平靜,看不出半分警戒的模樣,然而在雙狐中的其中一只突襲過來時,他卻能快速擋住,仿佛一早就料到了般。接下來無論雙狐怎麽突襲,卻也一一被擋了回來,它們開始躁動起來。
而流輝正是等着它們失去冷靜,這樣一來它們就會露出破綻,他耐心等待着,終于看見了破綻,提劍一個突刺,瞬間破解了這幻影,再雙腳一跺,飛躍而起擊向它們,它們大驚,劍擦過它們的耳朵,劍氣震得它們渾身一顫,直直掉落下去。
知道眼前的人的實力比它們強,它們嗚咽一聲,緊挨在一起趴在地上,低頭瑟瑟發抖着。
這是代表它們認輸,一旦它們喪失戰意,就說明生死都掌握在了對方的手裏,這時候對它們做什麽都不會受到它們的攻擊。流輝看向牆壁,之前發現的液體就是妖獸體內的血液,此時又出現這麽兩只妖獸,不得不将它們聯想到一起。
雖然牆壁上刻繪的是獅子,但實際上有凹槽的就只有獅子咬着的球,而且凹槽很細很淺,兩只妖獸是絕對夠的,不如說多了很多。
流輝再看向雙狐,沒有收起劍,就這麽一步步走向它們,雙狐感覺到他的靠近而越發顫抖起來,當劍尖映入它們的視野內,它們都絕望地閉起了眼,然後感覺到自己的爪子被握住,緊接着一疼。
等了半響,它們不可思議地睜開眼睛,眼前的青衣人類站起身,走到牆壁,将它們的血液塗在凹槽上,那凹槽仿佛有意識般吸收了那淺淺的血液,球的圖案光芒一閃。
他走到深溝邊緣頓了頓,似乎在察看什麽,然後縱身一躍,躍到了對面去,走過去伸手往裏按壓突點,将突點按壓到牆壁內了後他折返了回來,沒有看它們,徑直離開了這裏。
聽到那人類腳步聲漸漸遠去,雙狐面面相窺,從地上站了起來,也離開了這裏。
回到第二層的後院的流輝看見那原本封閉的月洞門果然打通了,他淺淺笑着步向它,趴在他肩頭的天若掃看他一眼,雙眼閃了閃。
它沒辦法跟他溝通,所以她沒有告訴他方才若他直接殺了雙狐,雙狐臨死前的叫聲會開啓另一個機關,放出更為強大的妖獸,這還是她偶然從一本破舊得不行的書上勉強看到的,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
此境內的關卡都是不定的,每個人遇到的也不相同,所以在到這裏之前只遇上那麽幾人,其他的人則應該在其他地方行動着。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大半,當流輝走出某間房間的門時,明明應該沒有光線,但外頭卻相應地黑得徹底,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在這種情況下不便行動,房間裏灰塵太多不能住人,所以他們打算在房外的空地上過一晚。
用火折子找了些可以燒的東西,生起火堆,周圍沒有食物,好在他從森林裏帶出了些果子,兩人以此果腹。
天若側頭看了看身旁的人,一天下來都是他在行動,理應來說耗費了不少精力,但從他的側臉上它卻看不出一絲疲勞。
察覺它的視線,流輝回以溫淺一笑,一人一半獸靜靜地待在火堆前,等待着夜晚過去。
賈清閑伸一個懶腰,想他們應該不會再動了,所以打算和問聊聊,但左右不見他的身影,她問身邊的少女:“小移,問呢?”
“他說他回去了。”小移答道,想了想又補上一句,“那個人也回房了。”
小移口中的那個人通常是指殺,他們兩人都不愛說話,所以沒怎麽交流過,自然也就不熟悉,所以小移就這麽稱呼殺。
賈清閑颔首,想要去找問,小移提出同行,于是兩人去往問所在的房間。一到晚上,禁锢結就會解開,她們可以自由行走,但與此相對應的是光屏的消失。房內沒有問的身影,她納悶地瞅瞅天色,此刻星星都出來了,這家夥能跑哪兒去?
“清閑,要我幫忙一起找嗎?”
“唔…”她皺眉想了想,還是覺得那紅色嘆號實在不是什麽好兆頭,而地圖上也沒顯示問的所在地,“那就拜托你了,小移。”
小移眉眼登時流露出許些笑意來,宛如上好瓷器般瑩潤的面容被月光籠罩,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入月色般的清雅超塵,然而被她這麽極淺一笑,那雙在翩長睫毛下的比什麽都要清澈的翠眸頓時靈動了不少,就不再顯得那麽虛幻,顯得真實又動人。
即使是看了很多次的賈清閑依然沒能把持住,直愣愣地盯着那笑容發呆。
小移也是習慣她這樣,她斂下睫毛,夜晚的涼風襲來,垂落在胸前的酒紅色的輕盈長辮微揚,在發尾處的發帶飄飄揚揚,光滑的表面上滑過月光,輕靈的鈴铛聲響起,在空氣中遠遠傳開,夜色将它襯得飄渺。
當鈴铛聲的尾音消盡,小移掀起濃密睫毛,指向某一處說:“他在那家酒館內。”
街道上燈火通明,放眼看去基本上都是半獸人,賈清閑拉着小移按着地圖走向那家酒館,途中也收到好幾道來自半獸人包含警惕或好奇或疑惑的視線,她表示完全不痛不癢,所以毫不在意。
看到前方懸挂在路邊的錦旗上寫着一個大大的酒字,越是靠近空氣中的酒味就越是濃,她用鼻子一聞,卻知這些酒只是一般,在琅疏勒身邊呆了近五個月,他所喝的酒的氣味她都記得,跟那種仿佛一聞就會醉的醇厚酒香比起來,這裏的酒味算是小兒科了。
賈清閑粗粗掃一遍一樓,緊接着上旁邊的樓梯,很快就看到坐在二樓靠邊的桌子旁的少年。
少年一人坐着,桌上擺着些小菜,他支着下巴望向窗外仿佛在等着誰,聽到靠近的腳步聲後他轉頭望來,看似稚氣未脫的精致面容上露出明朗的笑容來。
賈清閑看向他桌子,小菜似乎沒被動過,也沒有類似酒水的東西,她奇道:“我還以為你是來喝酒的,剛想要勸你一句年紀輕輕就喝酒,會直接邁入中年大叔的行列,你都還沒找到老婆,這樣不好呢。”
問茫然眨眼:“老婆?”
“就是夫人的意思啦。”
賈清閑還以為他會很慌張臉紅,結果他只是愣了一下,一本正經說:“引路人的設定內沒有夫人,而且我也不會老,你多慮了。”
她還是頭次聽到,立馬将他上上下下都打量個遍,最後嚴肅地問:“你現在…幾歲?”
“幾歲啊…”問想了想後很幹脆道,“我忘了。”
也就是說別看他現在這稚嫩的外表,其實他已經是很大的年紀了?!
保持着少年外表的某人依舊無辜地眨着淺金色眸,相當具有欺騙性。
暗嘆果然人不貌相,賈清閑拉着小移坐下,一邊問:“我來找你有什麽事,你心裏也該有數,怎麽樣?”
“你是指下午那次的提示的話,這個我只能說你不夠快。”問抱起雙臂,“雖然大部分提示都是長久而有效的,但又極少部分的卻是很短暫,若是反應夠快,你就能發現它提示的是什麽,但錯過了就只能是錯過了。”
“下午的是紅色嘆號,每次它出現,發生的都不是什麽好事,這次理應一樣,但…”賈清閑皺了皺眉,“到現在我也沒看到相對應的事件。”
問沒有說話。
她自顧自地說下去:“但它的出現絕不是偶然,或許那時我看到了什麽,觸發了它,所以一定發生了隐蔽而又足夠危險的事件,只是發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說完她看向他,他沒有表示,她撇撇嘴投降:“好好,我自己找就是了。話說回來,好久都沒查看過今日運氣那些了,就趁現在來一發日常吧少年~?”
問趕緊抖落身上起的雞皮疙瘩,亮出對話框。
「今天要問什麽? 【近日運氣】 【相關資料】 【點亮技能】」
“……選項變了吧?好感度不見了,這個點亮技能是什麽啊喂?”
“對了,這個倒忘記跟你說了。”問一副才記起來的模樣點頭說,“以前我不是跟你說過當你的等級不同了,你能問我的東西也會相應變化嗎?現在的你跟以前大不同,這選項也自然變化了,你自己看看吧。”
賈清閑首先點開了最好奇的點亮技能選項,對話框跳轉這樣的模樣:「要點亮哪個附加技能? 【靜音屏】 【……】 【……】」
後兩個選項是灰色,不能摁,所以能選的是靜音屏,賈清閑摸下巴看了片刻,說:“怎麽看起來這麽像是你的技能?”
“到某種程度,引路人的技能是與玩家共享的,随着你等級的變化,能點亮的技能也會增加。現在你只能點亮這一項,要點亮嗎?”
“既然是白給的技能,當然是要了。”賈清閑燦爛一笑,點了下去,只聽嘀嘀兩聲,系統就提示她點亮了此技能。
對話框又回到了之前,她的手指在前兩個選項徘徊了一會兒,想着明天還可以再來就點了第一個。
「你的近日運氣為:75。請多注意身邊的人,很可能發現破解心中迷惑的關鍵。」
她默默記下,對話框随之消失。
又跟問聊了會兒,小移從失神狀态中回神,就看見賈清閑一邊和問搶奪小菜,一邊還夾到不知什麽時候放在她身前的碗內,她心一暖。
「提示:小移的好感度加一。」?
☆、BUG、進擊吧,參賽者們(七)
? 這次的關卡總共分為五個部分,花了兩天,流輝和天若終于抵達了最上層。
最上層是一片竹林,陽光直射下來,讓在下面幾層都照不到陽光的他們的心情多少變得明快起來。竹林的路沒有很多分岔,很快就走完了,最盡頭的路被竹子擋得徹底。第五層的岔路就三條,其中兩條是死路,而另一條…
潺潺流水清澈,不知從何處流來,只是圍繞着位于中央的有巴掌大的石臺。石臺上無一物,但很明顯它是用來放置什麽的場所,而那個東西有很大可能會是他手中物品。
那是一顆深紫色的水晶,拳頭大小,在光線下泛出神秘的色澤。
在第四層解開機關後,這顆水晶就放在機關裏面,想是有用之物就帶上了它,而被流水包圍的石臺無論是形狀還是石臺圓面雕刻着的圖紋都與之前的一模一樣。
可是現在他沒有看到另一個水晶,也曾試着把水晶放上去,但沒有絲毫變化。自從第二層知道有機關的存在後,他就把所有的分岔路都走了一遍,機關一共五個,在來這裏的時候他已全部解開,不可能有遺漏的地方。
流輝思索片刻,從旁拾起一根木條,在土地上描繪了起來。天若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居然在畫第一層的地形路線,她立馬就知道他想做什麽了。
當五層的地形路線都被清晰描繪在地面上後,流輝放下木條,将第一層至最後一層細細看一遍,機關所在位置也被标記,他思考着機關彼此之間的聯系。機關一開啓第二層的後院月洞門,機關二開啓第三層…如此想來,這些機關都有相對應的地方。
很快這種想法就進入了死胡同,流輝便改了一種思維,機關對應的是個體,但若是這裏的機關是需要全部的機關對應的呢?
首先他想到讓全部機關都關閉,但有些機關是不能關閉的,所以這個想法也不行,不過答案卻很快就出現了,是個很簡單的答案。
回到下面幾層如他所想的那般将機關或關或依舊讓它開着,等再次回到這裏,果然見原本空無一物的石臺上出現了相同的水晶球。拿到水晶球後流輝等了等,并無什麽動靜,他垂眸看手裏兩個水晶球,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中。
在進入一樓的大廳時,那兩座獅子像爪上的似乎與它們相似,而這一路上的也有不少于獅子搭邊的圖紋等東西,一切都直指大廳。
流輝收好它們,又返回了第一層,他望見原本需要他施力才能打開的門呈完全開啓狀态,更驗證了他的想法。當走入大廳內,他感覺到袖子動了動,緊接着那兩顆水晶球從袖內脫離出去,分別飛向獅子像。
它們在接觸到石水晶的剎那幻影般的融入了進去,等徹底融進後石水晶猛然發出了紫色光芒,那光芒掃描似的劃過獅子像,獅子像竟化成了實體,在原處往上方咆哮。
在一聲咆哮後,它們忽而将目光鎖定在他們身上,縱身躍來,面對它們兇猛的架勢,他卻紋絲不動,果然它們沒有襲來,而是落在他們身邊繞圈似的踱起了步。
它們順時針轉三圈,逆時針轉四圈,一對石球随之旋轉着飛舞向上,它們之間的距離随着高度越來越短,在最後的碰撞之後石球猛然炸開,落下的卻是螢火蟲般的光點。光點如瀑布降下,流輝覺得肩膀一輕,腳下空了一瞬,快得讓人會誤以為是錯覺,而眼前的景物卻是大變。
腳下是不大的站臺,一溜階梯往上延伸開去,四周都是水,找不到其他下腳之處。
緊接着他發現肩膀上少了獸形姿态的天若,他環顧四周的同時呼喚着她的名字,很快他就不用擔心了,因為從上方傳來了天若的聲音:“我在這裏。”
他循聲上望,只見不複獸形的少女身着新衣(原本那套已丢失),波瀾不動的蔚藍豎瞳向他投來視線。他步上階梯,到了最上方的平臺後對她微笑道:“恭喜天若姑娘恢複人身。”
“這都多虧你了。”
流輝輕搖頭,移開視線掃視平臺全景。只見地面上雕刻着一圈圈花紋,每隔半米一圈,粗粗看去似某個法陣,在平臺正中央擺放着一口巨大的四足鼎,個子比起他要高個大約一米,鼎面刻着夔龍紋,另外還有四座半獸像分別立在鼎的四面。
天若憑借其身的輕巧特質躍上鼎,立于鼎的邊緣,鼎內裝滿了綠色的水,隐隐散發出霧氣。她用劍鞘去探水,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她在身體平穩的前提下去掬起水,嗅了嗅,也無異常之處。
她落地對他道:“鼎內裝滿綠色液體,除顏色外沒有特別之處。”
流輝才啓口,忽聽一聲似在哪裏聽到過的少女的叫聲:“啊!”
他們齊齊望去,有着圓圓熊耳的少女出現在平臺上,睜大一雙泛着桃花色澤的豎瞳直直瞅來,驚訝之色溢于言表,但似乎想到什麽,她立馬收斂起表情。
恰好另一頭也響起了叫聲,但比起少女短促、含着驚訝的聲音來,這叫聲顯得緩慢而平淡。
再轉頭一看,那頭傳出叫聲的美貌少年郎面癱着臉說:“找到流輝了。”
流輝看着精神奕奕的少年,祖母綠眸中多了分笑意。
“喂!”少女氣惱叫道,“你為什麽第一個關注的是那個人而不是你搭檔我啊?!”
二神子眨巴眨巴眼,立即道:“我說錯了,應該是這樣——啊,找到喻琳了。”
喻琳抽了抽嘴角。
沒料到他還沒說完,只聽他語氣平緩道:“喻琳,我已經關注過你了,接下來就可以關注流輝了吧?”
“……”那種像好脾氣地給鬧脾氣的孩子一顆糖後摸着腦袋哄他不要鬧別扭了的大人口氣是鬧哪樣?
見她無語凝噎,二神子權當她默認了,他突然轉看向了天若,歪腦袋問流輝說:“這個人是誰?”
“這是我的搭檔,天若姑娘。”
天若對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二神子将她上下打量過一遍,還沒說話呢,喻琳就一巴掌打上了他後腦:“不要亂盯女孩子!”
雖然被狠狠打了一下,他卻不痛不癢,轉頭看喻琳一邊瞪着他一邊甩手,搖了搖頭面癱着臉說:“喻琳明明知道打我,反而是你自己疼,卻總是要打我,這就是所謂的自虐嗎?”
“要不是你總做些奇怪的事,我用得着這樣嗎?!你這個罪魁禍首!”
“…咦?”
“你居然還沒有自覺?!”
眼見少女快要炸毛,天若在心裏一嘆,開口制止了他們之間似乎要持續很久的對話:“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眼前的問題,不是吵架。”
喻琳頓了頓,用鼻子哼了一聲,似乎對天若的話很是不屑,眨眼間恢複了冷靜的她如天若一樣查看了那口鼎,也是一無所獲。四人面對面看了片刻,喻琳皺眉說:“該不會又要打一場才能前進?”
流輝道:“或許有這樣的可能,不過在那之前,先查看一下這四座像吧。”
立于鼎四面的四座半獸像面朝外,把背部留給鼎,似在保護着鼎一般。他們發現原來通往平臺的路有四條,方才也是每人各一條上的平臺,而這四像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的,正好就對着這四條路。
二神子率先靠近其中一個半獸像,他摸了摸它,見它沒反應後試着轉動它,發現它可以轉動後試着把它轉向各個方向,但每次他一放手,像又自動地轉回了原來的朝向。
另外三像也如此。
二神子看着像看了片刻,忽而說:“我們一起轉動。”
三人也正好這麽想,所以交由二神子來發令。二神子從三開始倒數,當一字落下,四人同時轉動像,當像轉到面朝鼎之時,鼎內綠色液體騰飛而起。
一個沙漏從中顯現,漂浮在半空中,而綠色液體在空中組成這樣的句子:在沙漏漏完之前捉住一刻鐘後出現的蛾獸八只,将它們投入鼎內便可以前往下一處。
蛾獸因其形态似飛蛾而名,飛行速度很快,極度喜光,卻會因接觸到光而死,被認為是一種愚蠢的妖獸,叫聲似鼠,對人沒有攻擊性。
在綠液重落回鼎後,一時沒有什麽動靜,忽然喻琳指向天空:“喂,你們看那個!”
三人擡頭看去,天邊那頭出現一絲黑影,濃厚的黑雲如巨浪般翻滾而來,瞬間侵蓋天空,只留幾束光芒透過缺口投落下來。
他們再定眼看去,只見以這個平臺為中心,四個島嶼分布在四面,而光束又恰好落在了這四島上,他們頓時領會了這次關卡的意圖——兩組合作。
見沙漏已經開始漏了,喻琳快速說:“分頭行動吧,我去這邊的島,你們随便選一個。”
沒有時間給他們耽誤,所以三人也不多說什麽,轉身朝着自己選定的島嶼去。喻琳第一個下階梯,對面的島嶼距離這裏較遠,正想着該怎麽辦,她看見一個東西順着水流漂了過來,它在水面上打了個轉,讓她看清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片小船大小的葉子,尾部葉根高高翹起,就這麽漂浮在水面上。
難道用這葉子去那島嶼?她這麽想着,腳下卻果斷一躍,躍上葉片的剎那,仿佛觸動了什麽一般水流速度猛增,她一個不穩差點跌出葉片去,所幸眼疾手快地揪住了葉根,才保住了平穩。
于是乘着葉片,沒一會兒她就到了對面的島嶼。
明明平臺的氣溫很适宜,這個島嶼和它隔着的距離也不是很大,但這個島嶼卻是實實在在的冰島。踏上島嶼放眼望去滿目的虛白,伴随着冷氣撲來的是冰冷的空氣。
喻琳打一個哆嗦,倒也不是太在意冷氣,擡腳剛走幾步,腳下頓時一滑,她摔在了被雪覆蓋了的地面上,還好雪積得夠多,不然可要疼上一疼了。
“見鬼。”喻琳咒罵一聲,爬起來往後看,那裏看上去卻不是容易滑倒地方。
她心下疑惑,只當是自己不小心,繼續前進,但在接連摔過兩次後她終于覺得這裏的地面不對勁。她把單只腳往下壓,讓它向前滑去,意外的發現這看似厚實的積雪竟如冰面般滑,難怪她會跌倒。
不過這也難不倒她,她有過在冰面上行走的經歷,不用再怕摔倒。但是很快她又發現新的問題,就是這樣前進速度太慢,她得要趕在蛾獸出現前到光束附近的位置。
換種方式前進呢?喻琳想着,朝四周張望,這裏除了積雪就是枯樹,她的視線也就在枯樹上停住了,盯着那粗大的樹枝看。
這個…或許是個不錯的法子。
于是她上了樹,不知出于什麽原因,即使她這麽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重的體積壓上去,樹枝卻晃都不晃一下,因此她更加安心了。
在樹枝上穿梭,喻琳朝着落下光束的方向前進着,雖然沒有刮風雪,但途中她時而會看到從上方降下的一陣雪花,而這下法也甚是奇怪,它竟只在某一小塊地方下,而且下了不久就停了,又換到其他的地方下了。
喻琳也沒把它往心上放,粗粗一瞥就不去理會了,來到了目的地。
光束落下的地方是一塊空地,範圍還挺大,喻琳觀察了一下,皺起眉頭。像這麽大的地方,她只有一個人,大概是沒法全顧得到,但既然出現了四個島,還是得要他們分頭行動,否則根本無法達成條件。
“難道有其他的機關在?”喻琳喃喃自語,覺得時間反正還早,不如就到其他的地方去看看。
下定決心的她開始尋查這個島嶼。?
☆、BUG、進擊吧,參賽者們(八)
? 在喻琳探索的同時,其他三人也有的相應的行動。
二神子在乘葉片抵達島嶼後,第一眼看到的一塊石碑,石碑上刻着“相生相克”四個大字,旁邊還注有“生為順、克為逆”六小字。這四個大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五行的相生相克,而這六小字卻不明何意。
這個島嶼從外面看似乎全是竹林,這裏的竹子與人界的竹子不相同,具有很強的柔韌度。林內沒有明顯的道路,他走了幾步覺得這看不到頭的竹林麻煩,視野又狹窄。他考慮了一下,腳在地面上一跺,整個人沖天而起,沖出了竹林,然後在空中一翻,單足立在了竹端,竹端因此往下稍微彎了彎。
視野的變寬讓他很滿意,眼之所及是由竹子組成的綠海,一股風從前方吹來,帶起了它們舞動,遠看去似波浪翻滾,等風吹到了他這裏,他也随着腳底的竹子上下微微晃動着。
精致漂亮得不似實物的面容上表情平淡,外人無法看得出他在想什麽,抑或是什麽都沒想,在這需要抓緊時間的時刻,他卻發呆一般地立在原處不動。
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