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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44)

她對低頭望來的青年笑着說,“以前很多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都在屋頂,那時我以為你是為了掌握周圍的情況,但現在看來,只是你喜歡高處的風景而已?”

少女歪了歪腦袋,凝視而來的眸子閃動着好奇。

他颔首。

“果然是這樣啊。”她笑了一下,卻又皺起了眉頭,心裏嘀咕着如果沒有她那不定期發作的恐高症,她大概就能坦率地說出以後跟他一起看的話了吧。

殺一眼就明白她在糾結什麽,道:“無礙。”

淡如水的聲線傳入耳中,她回過神看去,青年微斂着眸子,她這一擡眼就直直望入了他的眼中。對視片刻,她雙眼一亮,笑得開心道:“我會努力克服的,所以務必要帶我一起去!”

“好。”

心滿意足的她仰起頭來,今夜月亮皎潔,星星更是數不勝數,她看了會兒,覺得不說說話浪費了這次機會,就随便找了一個話題:“說起來,在我走後,殺帥和徐命去幹什麽了?”

“一些瑣事,不足挂齒。”

他這麽說就真的是些小事吧,她想,又說:“殺帥你不好奇我這幾個月來做了些什麽嗎?你一直都沒問我呢,我還希望你能來問問。”

“……”

“殺帥?”

“…想說嗎?”

“當然了當然了!如果是你來問,我肯定是統統說給你聽啦!”她自信地拍拍胸脯,一臉的你快問我快問我的表情。

殺似是考慮了一下,道:“說你想說的。”

依舊是那麽惜字如金啊,懷有某種不良企圖的賈清閑略微失望了一下後立馬振奮起來,先在腦子裏過濾掉不能說的部分,把剩下的整理整理,就暢快地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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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神采奕奕地訴述着那個他沒有經歷的将近五月的旅程,他靜靜凝視着她的臉,偶爾應幾聲,冰藍眸一如既往的平穩得如寂靜下的湖水水面。

等講得差不多了,她看了看他的神色,不由得感嘆果然眼神波瀾不動啊。她故意誇大了某些地方,為的就是看他眼神露出動搖的樣子,結果還是老樣子。

“即使是一點,吃驚一下也是好的。”她嘀咕着說,“該說不愧是殺帥麽。”

耳力極好的殺當然沒有聽漏這一句,他看着她有些不甘的表情,默了片刻道:“想要我吃驚嗎?”

“唔,準确來說不是,因為你一直都是很淡定的模樣,雖然這樣也很好啦,但總覺得…”她撓撓臉頰,微別過視線,“還是……”

話說到半途就被她自己給截斷了,

唔,肚子有點餓了。

看着月亮,她掐指一算,貌似老早過了中秋節了,她好想吃月餅。不過這裏貌似沒有中秋節這一節日吧?所以月餅也沒有的樣子…

正盯着月亮幻想着月餅流哈喇子時,一股香味從身側傳來,她唰一下回頭,一個熱乎乎的包子遞到眼前,青年不發一言地看着她。

雙眼锃亮的賈清閑毫不客氣地接過來一口咬上去,松軟的包子,甜甜的豆沙餡,讓她享受地眯起眼睛來。

即使晚上吃甜的會變胖,但她果然拒絕不了這口感!

見她吃得正歡,殺別過視線,微啓口咬在自己的包子上。比起她暢快的吃法,他就顯得淡定許多了。

等賈清閑吃完,滿足地舔舔唇,正要向他道謝,卻看着他的吃姿走了神。

果然還是很養眼啊,她想。

包子被全部吃入腹後,殺本想問她是不是還想要一個,卻見直溜溜地瞅過來的她并不像是對包子渴望的樣子,緊接着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嘴角上。

“這裏髒了。”平靜說着的他伸出手。

微硬的指腹擦過嘴角,她雙眼微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他。

鐵質面具遮去青年的一大部分臉,看不清他的神色,然而月光悄悄落入那雙她總是瞧着的藍色眸子裏,勾勒出一條銀線。

讓她常常聯想到大海的眸子此刻明明因夜色而色澤變深,但哪裏卻似柔軟了不少,仿佛撥開了一層薄薄的冰,露出了裏頭清冽的水質,微微波動,攪動着水面上的碎光。

“殺帥…”

她近乎是無意識地低喃着。

少女的黑眸被月光照着,清晰倒映出他的樣子,聲音柔軟得不似平時,他的手指微滞。

微微的停頓後,他收回手指,聲音聽不出一絲波動:“什麽?”

賈清閑猛一回神,她立馬打哈哈蒙混過去,在對方移開視線後才在心裏猛喘了口氣。

差、差一點就要幹什麽驚人的事了,好險好險。

不過話說回來,她想幹什麽來着?賈清閑有瞬間的想去回想,但還是作罷了。

兩人并肩又看了會兒,才一起回去。因為殺的房間裏石階較近,所以賈清閑樂呵呵地對他說晚安。

目送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青年卻沒有立即折返回房,而是靜靜伫立在原地。然後,他的目光落在手指上。

他斂下雙眼,靜默了片刻,轉身入房去。

微風輕搔臉頰,眼皮上感覺到了微微的亮光,纖長睫毛微動,青年緩緩睜開了雙眼,在朦胧的光線落入雙眼內時,祖母綠眼睛透出似亮似暗的魅惑色澤。

醒後的慵懶只在眉間出現一剎那,他挺直倚靠着樹幹的背,視線一轉就看見了不遠處抱劍而睡的少女,還有那熄滅了很久的火柴堆。

昨天當他們尋到這裏時,天色已出現暗下來的趨向,暗夜不便行動,所以他們就在這裏渡過了一晚。

這附近沒有人或半獸的氣息,故他只保留了最基本的警戒心,一覺下來足以恢複昨天消耗的體力。

他輕動了一下身體,早就适應了這種生活的他并沒覺得身體上有什麽不适,他正欲起身,衣袖不經意掃過地面,發出輕得幾乎沒有的摩擦聲, 對面的少女猛地睜開了眼,蔚藍眸閃過警戒之色。

流輝心下一嘆,淺淺一笑道:“抱歉,吵醒你了,天若姑娘。”

天若收斂警戒,搖搖頭後看了看天色,道:“我們該走了。”

“找些東西飽腹,洗漱過後再行動也不遲。”

天若頓了頓道:“那就照你說的辦。”

于是根據天若的鼻子,他們找到了一條河水,把捕到的魚烤了吃,算是當做早飯了。

天若走到河岸邊俯下身去捧水,餘光看到一條船順着河流朝她流了過來。那條船上沒有任何人,孤零零地漂浮在河上,這景象讓她感覺異常。

有可能是什麽道具,所以天若從岸上拾起适當大小的石子,手上使力,往船頭一投,石子打歪了船頭,它的方向随之改變,歪斜的船身正好被一棵倒下的樹木給攔住。

天若再次捧了一把水喝,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水,正要去看看船的情況,忽然四肢流竄過不同尋常的熱度,她臉色一變。

等了等不見天若回來的流輝來到河邊,當看到河岸邊散落的衣服後,他微微愣了愣,卻是上前撥開衣物,露出底下的生物。

那是一只小小的貓科魔獸,全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質,看上去十分漂亮,但更讓他在意的是那雙眼睛。

“天若姑娘?”

它,或者說是她,點了點頭。

“你恢複獸形是…?”

除非是與半獸締結了契約,否則兩人沒辦法用語言來溝通。所以天若示意他看河水,流輝沉吟片刻道:“你是因為這河水恢複獸形,而照現在看來,似乎無法恢複半獸身,對嗎?”

天若再次點頭。

“而且不能自我行動嗎?”

天若沉默。

“我碰了這河水沒事,可以推斷出這河水是給你們設下的套子,既然如此,想必也自然有能讓你恢複的方法。”他道,“如果天若姑娘不嫌棄,到找到法子之前就讓我來帶着你行動吧。”

天若點頭答應。

避開碰了可能會尴尬的地方,他輕輕抱起了它,把散落的衣物大致收拾收拾後帶上,見天若朝某個方向看去,他順着望去,一艘小船映入視野,他腳下微轉,朝着它走去。

他躍上船,這只船有兩人大小,他将它環視一圈,略略思考後把天若給安置好,利用船槳讓船脫離了樹的阻礙,船就順着河水流了出去。

兩旁樹木往後倒退,他凝視着前方觀察情況,河流不快不慢,花了一段時間後船穿過了林子,河道從林子出口就開始往兩旁擴寬,水流不但不變慢,反而加快了起來。

不過一會兒,兩旁河岸就離他們離得相當遠了。

前方隐約傳來湍急水聲,酷似瀑布,流輝向前眺望,雖然隔得遠瞧不大清楚,但那隐約的輪廓讓他大致猜到接下來會是什麽情況,轉身去抱起天若。

天若貓耳一抖,豎瞳妖異雙眼定定鎖住前方,超越常人所有的視力讓她看到的比流輝的清晰多了。?

☆、BUG、進擊吧,參賽者們(四)

? 水聲越來越大,天若伏下雙耳阻擋噪音,随着距離的縮短,她看到從不知何處延伸出來的藤條在空中交織成可以攀爬的一面網,離河面的距離是在船上一躍就能夠到它。

藤網越來越近,在船頭越過它的剎那,流輝往上一躍,單手捉住了最底下的藤條,藤網因突然的重量往下沉了沉,流輝看到船迅速往前沖去,然後落了下去,不見蹤影。

他收回視線,問懷中的它:“天若姑娘,你有抓住我的力氣嗎?”

天若點頭。

将天若放到肩膀上,流輝攀上藤網,直到到達了藤網的頂部他往下望去,一個巨大的圓形深洞就在河道的前方,裏部被黑暗所包圍,它的四面八方除了分隔開水流的土地外,幾乎全部都是水。

除卻他這邊的藤網,根據河道的分布,也有幾個藤網分在相對應的位置。他順着幾條河道凝神看去,幾個河道那頭零散地有幾個小黑點,似是有人乘了船往這邊來。

流輝往四周看去,沒有支撐物或着落點,他又向上看去,這才看到一條懸浮于空中的石道,只是離他實在是太遠了,不是躍就能夠到的距離。

但那是唯一的通道。

既然有通道,那麽一定有上去的法子,所以流輝并不着急,他細細觀察了周圍,可以确定沒有後就選擇等待。

那些本來遠遠的船在他的等待中也靠近了這邊,有的及時發現了藤網而攀住了它,有的雖然發現但錯過了,和船一下掉了下去,很快就被黑暗所吞沒,想必是回到外頭去了。

一旦涉及生命危險,人和半獸就會自動被送回外頭,喪失資格。

流輝看到這兩組的參賽者也與他們的情況一樣,凡是半獸都變成了獸形,也都是嬌小便于攜帶的體型,更加驗證了他的猜測。伏在他身上的天若豎瞳微縮,眼神冰冷地盯着那兩個青年。

攀到頂部的他們也注意到了他,三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那兩人張望四周,沒有收獲後就打量起了流輝,然後相互打量一番,心裏有了個大致的估量。

三人靜默地等了會兒,性格比較心急的黑發黑眸的青年率先開口:“喂,那邊的男人,你不知道怎麽離開這裏嗎?”

剛問完,他頭上的外形似狼似犬的半獸就一個爪子拍在他臉上,他嗷嗷了一聲,單手拎下頭上的魔獸瞪眼:“你這家夥幹什麽?!”

它也瞪他。

一人一半獸互瞪一會兒,他才恍然大悟:“說起來現在狀态下的你好像說不了話了來着,噗哈哈哈活該!”

幸災樂禍的他立即被賞了一個爪子。

讓給他這組一鬧,氣氛似乎輕松多了,另外一個帶着細長尾巴圓圓耳朵的半獸的人也開口了,卻道:“給我安靜些。”

正和搭檔鬧着的青年聞言,不爽地晲他:“我樂意鬧,關你屁事?嗯?”

“你難道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越是鬧,就越是無法清楚狀況麽?”這個眉目間帶着自負與嘲諷的棕發青年說,“啊,我倒是忘了,會魯莽問出那個可笑的問題的人又能聰明到哪去。”

黑發青年臉色一沉:“你說什麽?”

“我想我的意思應該不難理解。”他勾了勾嘴角。

眼看如果不是這種情況兩人就要打起來,流輝輕搖了搖頭,不打算讓自己攪進去,靜靜等着。

忽而一股細風吹來,很快就消失,但過了不久又是一股細風,流輝心一動,取下一根頭發,當下一陣風來的時候他松開手,那根細發被風吹向了上方。

他看着那根遠去的頭發沉吟,如果這股風再大些,大到足以将他的重量視為羽毛的程度,那麽是不是可以利用它到達上面的道路?

答案是肯定的。

那股細風果然隔了段時間變得強勁起來,棕發青年注意到這種情況,往流輝這裏瞥來一眼,這個動作的時間很短,他繼續與黑發青年進行口頭争吵。

流輝又何嘗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心裏生出少許不喜。

風越來越強勁,強勁到黑發青年也不得不注意到的程度,他緊抓住藤網:“嗚哇,這陣強風什麽情況?”

沒人回答他的話,所有的人包括半獸的注意力都被風吸引去了。

強勁的風一遍又一遍地襲來,長袍翻飛而起,流輝一手按住天若的身體,一邊等待。

風卻忽然下一子消失,空氣靜得不可思議,仿佛剛才都是幻覺般,另兩人一個皺眉一個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流輝卻知是時候了。

當下一陣風襲來的瞬間,他松開了手,脫離了藤網。在看到他的動作,黑發青年瞪圓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棕發青年猶豫了片刻,還是跟着松手了。

身體往下墜落,流輝不慌不急,任身體急速向下,但接觸到那股氣流時,身體猛的一輕,不再下落反而加速上浮,比墜落的速度更快地越過了藤網,直沖而上。

在看到那條道路後,他正要抛出細繩,忽然從後方又襲來一股風,将他推送到了石道上,他眸中劃過了然之色。

緊随其後落下來的人是棕發青年,他一擡眼就和流輝對上了視線,又聽一陣嗚哇哇的叫聲,黑發青年也被風送了上來,或許是跳得晚了,風力小了,所以他只能伸出手堪堪夠到石道,吊在了石道外。

棕發青年臉色沉了沉,身子才動了一下,又察覺到什麽而看向流輝,身體止住了。

黑發青年爬上石道,呼呼說着好險,然後給流輝一個大拇指:“真虧你能發現這樣上來。”

流輝回以微笑。

棕發青年輕啧了聲。

流輝不再停留,将天若抱在懷裏,往前方走去。沒有遮攔的石道走起來雖危險,但只要沒有不恐高,再注意一下腳步就基本上沒問題。

想到恐高這個詞,流輝就想起了在外頭的黑發少女,若是她在這裏,此時大概已經動也動不了吧。

仿佛能看到少女驚恐萬分的表情和僵硬住的身體,流輝微斂翩長睫毛,唇角自然而然微揚。

石道的盡頭沒有路,他止步在這盡頭前,聽到後頭驚呼一聲,回頭看去時石道被分成了好幾塊,各自散開,那兩個青年為了穩住身體而伏在石道上,表情或驚或皺眉地看着異狀。

這下退路也一并被斷了。

空氣中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他望去,一道圓柱形金色光束出現在視野內,石塊從身旁飛速劃過,除去三人站的石塊,其他石塊都往光束沖去,然後相隔同樣的距離有次序排列着,看去正好構成了一條通往光束的路。

一塊圓形石臺從下方浮上來,停在與石塊們平行的位置,但離石塊們有段距離,在它停住不動的時候,他們腳底下的石塊開始動了,均是載着他們飛向了圓臺。

當三人從石塊上走下來時,他們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流輝将天若放在肩膀上,與它對視一眼,他看向了另外兩個青年。棕發青年視線在他們身上掃了掃,忽而向黑發青年發難。

黑發青年也似乎猜到了他會首先向自己攻擊,嘴角一挑,爽快地抽出了背着的大錘和他打上了。

見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流輝不是會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所以不打算把自己擱在一邊等他們比出個勝負,而是略一想後解下腰間绛骨劍,看準兩人分開的時間,執劍進入兩人之間。

見此,棕發青年臉上露出了正中下懷的表情,很快就被掩蓋過去,黑發青年驚訝過後反而熱血沸騰起來了,身子在後退時腳往地面一蹬,改而沖向了流輝。

大錘在劃過空氣時帶來沉重的破空聲,在绛骨劍與它碰撞上的時候,一股十分強悍的力量傳達了過來,要是力量不夠的人,怕是早就被他給砸到地上了吧。

見流輝身體毫不因此動搖,黑發青年往手臂注入更多的力量,向他壓迫,流輝餘光瞥見棕發青年襲來,推開了黑發青年,旋身掃開他的攻擊,落地的棕發青年啧一聲。

黑發青年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流輝能看上去那麽輕松地推開他,他喝道:“吃我這招!”

說罷,他雙手握住大錘狠狠砸向圓臺,只聽地面開裂的聲音,然後以大錘為中心點的一股肉眼看得見的氣波飛速往四周擴散開去,襲向了兩人。

流輝手腕一轉把绛骨劍輕抛,它調個身,改為劍刃向下,他捉住劍柄往地面一插,劍所産生的氣波與襲來的氣波相撞,兩者相抵,消失在空氣中。

绛骨劍殘餘的氣波吹起他的衣袖,衣袖翩翩,青年臉上帶着淺淡笑意,似玉溫潤,卻不似玉般易碎,即使是淺笑着,也讓人難以忽視。

居然如此輕易地化解了他的招式!黑發青年閃過一絲凝重,随即雙眼露出灼熱的戰意,嘴角更加上揚。

再說棕發青年這邊,他花費了一些力氣才抵擋掉氣波,更知不該讓流輝留下,瞄向黑發青年,見他要再次進攻,手裏多出了幾枚細針,在黑發青年揮下的同時手一轉,幾枚細針先後嗖地飛射向流輝。

流輝和天若都沒有聽漏這輕微的破空聲,它冷視向棕發青年,而他眉微一蹙,單手接下前方的攻擊,另只手讓衣袖翻飛,卷起一股氣波,細針被掀得轉了個向,改飛射向它們的原本主子,速度更勝之前。

棕發青年往後連連躍去,細針幾乎是跟着他的步子一根接一根地插入地面,等他穩住身體定眼去看,那幾根細針連成一條直線,直逼向他,針陷入地面之深讓他的背部微冷。擡眼再看時,流輝再次揮開大錘,腳下一轉,微俯身子飛步朝他而來。

糟了!腦海閃過這個念頭,見對方的劍劈下,他瞳孔微縮,下意識用劍去抵,怎料對方的力量直接壓過了他,他抵抗不住,身體往下沉了沉。劍被挑開,它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掉在圓臺上發出清晰的金屬聲,他的喉嚨被劍鋒直指。

身前的青年俯視看來,臉上再無溫潤的笑意,表情明明很淡,卻讓他打從心底發寒,這個男人果然……

“我…我認輸了。”他帶着不甘和懼意說道。

見他已呈頹敗模樣,不會再使出那等小人伎倆,劍鋒從他喉嚨上移開,流輝不再理會他。天若與棕發青年的搭檔對視一眼,那搭檔做出似是聳肩的古怪動作,它輕颔首。

“那接下來你的對手就完全是我了!”黑發青年絲毫不減戰意,大笑着道。

流輝這才又帶上了淺笑。

很快的,兩人也分出了勝負,是流輝的勝利。他對氣喘籲籲的黑發青年笑着說聲承讓,轉眼去看那條通往光束的路時,一個石塊已經在邊緣等着他了。踏上石塊,石塊載着他飛向路,等石塊穩定下來,他在連綿不斷的石塊上跳躍向前,來到了光束前。

将天若抱在懷內,流輝伸手去碰觸光束,光束一閃,将他們吸了進去。等他們走了後,圓臺上的兩組對視片刻,看光束并沒有因為勝者的離開而消失,他們立即明白還有一次機會,便再次開戰。?

☆、BUG、進擊吧,參賽者們(五)

? 再說流輝這邊,他們眼前白光一閃,等再次睜眼時,一塊上頭布着青苔石碑立在眼前,上頭豎刻着“得、喚、複”三字,暫時不明何意。

流輝将三字記下,側轉過身看去,一個幽深的洞口在五步之外,除此之外就只有高高得似要天空分割成兩半的石壁,沒有其他的入口,于是他們入了洞中。

洞裏寂靜無聲,他的腳步聲再輕,難免不了發出聲音,由外頭照射入的光線随着深入漸漸黯淡,路的模樣也越發瞧不清了。他從懷裏取出火折子,正要生火,前頭忽然一亮,道路兩旁火接連騰起,他微頓,收起了火折子。

火漂浮在空中燃燒着,他的視線在它們上面停留片刻後移開,每一次他經過火,那處的火就會無聲熄滅,直到最後的火都熄滅了,前方隐約傳來了光亮。朝着那絲光亮前進,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個更為寬闊之地。

幾束光線照射下來,流輝擡頭望去,上方有幾個洞口,似是天然形成,成了封閉空間的唯一光源。他環視四周,地面上雕刻着什麽,中央左右兩端有獅子咆哮着的模樣的雕像,個頭很大,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會化為有血有肉的巨獅撲來,它們的左右爪上還拿着一個石球。

天若看向地面上刻着的東西,若有所思,流輝也把注意力放在了地面上,他先踱到了中央,頓了頓後再以中央為中心、以直徑不同的的圈繞了幾次,當在站在最□□的位置時,他向天若道:“天若姑娘,若我想得不錯,這地上描繪着的恐怕是一張地圖。”

趴在他肩頭比他看得更清楚的天若點點頭。

“就是不知是何處的地圖…”他沉吟片刻,随即向獅子像走去,看準可以跳躍的地方向上跳躍去,在最後一躍時抛出繩子,繩子纏繞上獅子的爪子,他以懸于空中的狀态放眼看去,地面上的圖完整地呈現在眼前。

看了半刻鐘,他手腕一抖,也不知是怎麽的,繩子松了開來,他因重力疾速下落,最後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仿佛那離地面的相當高度都是擺設。他收起繩子,朝着出口對面的門去。

此門是石門,比洞口要高好幾分,看上去有相當的厚度,此時它牢牢緊閉着,沒有鑰匙孔,周圍也沒有任何啓動它的裝置,就這麽幹巴巴地豎在了他們身前,阻擋住去路。

如此設置的意圖很明确,就是用力量來打開它。

流輝讓天若在一旁先等着,走到石門前,雙手覆上門縫兩側的石面,輕吸一口氣往手臂注入力量。石門動了動,門縫露出了空隙,每一次他向前進一步,門縫就擴大,石門也發出了開啓的摩擦聲,轟隆隆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中傳開。當門被開到供一人走過後,流輝才剛松開手,豈料門一下子就往他攏了過來,他往後躍了兩步,門立馬在眼前合上了。

流輝了然,讓天若又伏在他肩膀上,再次去推門,這次等門開到露出比一人走過更大的通道後,他立即松手,一個快步穿過門,門在背後發出了沉悶的閉合聲。

他向前走了十幾步,出現了向下延伸的石階,石階不長,幾步就走完了。他繼續向前,到了個一個岔路,一個一直朝前一個向右側直去,他各自看了眼,進入了右側。

右側直走後,出現了個拐彎口,進入拐彎口後過一會兒又是一個,就這樣拐了三次,他走入了死路。這條路行不通,他折返回去,走稍微有些彎曲基本一直向前的路,再次出現了岔路,依舊是之前的那樣,這次他先走完了直前的路,死路。

當再次站在岔口前,流輝道:“這次的關卡是迷宮,天若姑娘,可有判別方法?”

天若搖頭,它的鼻子沒有嗅出哪條路有特別的氣味。

“那麽就一步步探索吧。”他微笑着颔首,這次他沒有再走岔路,而是順着腳下的路走,一刻鐘後他的面前出現了向上的石階。

踏上石階,左拐右拐,當登上最後一個階面後,他們看到了一扇朱紅色的木質大門,大門面對着他們敞開着,仿佛在無聲迎接着他們入內一般。

流輝越過門檻跨入了門內,兩旁排列着座椅,前方是主位,主位後有一堵牆壁,牆壁後似有通路,所以他們繞過牆壁看去,又是一扇門,不過是關閉着的狀态。他拿下門栓,将門向外推開。

推開門後,他看到兩旁各有一個房子,前方一堵牆壁,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四合院。左看右看不見有出口,他便先在其中一個房間調查。房門沒鎖上,他輕易一推就開了,門上灰塵撲撲下落,開門的瞬間一股塵味兒撲來,他揮去灰塵進去。

這似乎是個客房,簡單的木桌木凳擺放在房間中央,床前放着描繪着暖色花草圖案的屏風,只不過現在因為灰塵而看起來髒兮兮的。他避開蜘蛛網把房內的角落都看得差不多了,沒有找到其他的通路,另一間也是這樣的擺設。他步出房間去看石牆,再慢慢踱回到道路中間。

從表面上來看,這裏沒有出口,或許需要繞個彎才會找到出口,比如啓動機關。他又進入房內,仔細觀察,任何可能會啓動機關的東西他都試着挪動了一下,但均沒有反應。

他沉吟。

在半獸村內,賈清閑看着陷入停滞狀态的流輝喝一口水,再等了等,又喝一口,小移聽到這個動靜,側轉過視線問:“清閑,你着急嗎?”

賈清閑點點頭後又搖搖頭,最後頂着問看神經病的眼神抓抓頭發,無奈解釋說:“我是着急,但并不是對流輝君沒有信心。”

“那是為什麽?”問眨巴着淺金色的眸子奇怪地問。

“哎呀,我就是急!沒啥意思。”

問嘀咕了句:“急着上茅廁嗎?”

賈清閑自然沒聽漏,她看眼光屏上的流輝,見他應該一時半會兒沒有行動,爽快地丢下一句“我去茅廁”就出門去了,殺朝她的背影投去一眼。

束縛着房子的禁锢結在特定情況下可以被解除,比如想去上茅廁之類的,這時候就不能勉強人憋着不去上茅廁,但與此相對的是在整個給同行者住的地方都會被禁锢結包裹,這是第二重措施。

其實她說去上茅廁是假,自從進游戲後,她就從沒有過生理現象,無論是每個女性都又愛又恨的大姨媽,還是排洩。一開始的确讓她覺得怪怪的,但習慣了之後就沒什麽了,而且恕她無法想象自己在這個實際上是由數據組成的世界內排洩,否則那些排洩物該如何處理?

但是賈清閑還有點想不通,難道自己穿越到這個游戲裏,身體也會産生變化嗎?她拍拍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不該在這個問題上鑽牛角尖。

回歸正傳,沒有排洩感的她又是怎麽被禁锢結判斷可以離開房間呢?她也不知道,只是偶然閑來無事地試了一下,才發現禁锢結對自己沒效。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身為玩家的原因,總之對她來說有利、對半獸村無害的就行。

走遠了些,在走道上吹吹風,那種着急感漸漸褪去,她舒出一口氣。不知怎麽的,明明流輝很順利地進行着,今天卻一直覺得哪裏很不安,所以才出來走一走舒緩一下心情。她拍拍臉頰,打算再磨蹭一下就回去看情況,朝上看時看見上方有幾個人走動,可能是去上茅廁,看到其中閃出有些熟悉的臉就留意了一下。

沉照沒有注意到她,他朝着茅廁的方向去,她笑了笑正準備回房,沒走幾步手腕上的系統手鏈就閃了起來。

嘀嘀。

賈清閑詫異點一下閃爍着的晶石,半獸村地圖出現在左眼,一個紅色嘆號一跳一跳地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她發現它離她很近,她猛一回頭,但紅色嘆號比她更快地消失了。

風輕輕吹過,周遭平靜得像是什麽都沒有,賈清閑四處張望,也沒找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她皺起眉頭。以前出現過紅色嘆號,卻不曾這麽迅速就消失,而且一旦它出現,通常代表着……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了。

但無論現在怎麽想,它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沒給她留下一點線索,她滿腹疑惑地回房去了,打算私下和問聊聊,看他知不知道為什麽。

她回到房內,看到流輝已經開始行動了,連忙坐下,先看問一眼,對方有所察覺回視過來,她定定看他片刻才全神貫注去看流輝。

流輝在沉吟良久後發現奇怪的一處,他先後把兩個房間再掃視一遍,心下了然。兩房布置得如此相似,原來并不是他起初以為的那樣,而是特意安排。他輕閉眼在腦海裏現出所看到的場景,一處一處地對比,找到了微妙的區別。

左房小高桌上放着花瓶,右房沒有,左房木桌中央的茶壺壺嘴朝床方向,而右房茶壺壺嘴朝着床的反方向,諸如此類,他找到了五處不同。想畢,他開始行動,将不同之處一一修正,到了最後只剩下花瓶,他看了看并沒發現一模一樣的花瓶,頓了頓後腳下一轉,走向了大廳。

在大廳的主位旁的桌子上,他看到了那個花瓶,微微一笑。

在他将花瓶放在右房的一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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