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但竹林內隐約的笑聲吸引了她,她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但隔得遠聽不大清楚。
「要去看看嗎? 【去】 【不去】」
賈清閑存了個檔,選擇前一項,系統驅使她往竹林深處走去,笑聲越來越清晰,還夾雜着流水淙淙的聲響,她伸手撥開擋住自己的植物,繞一個彎,視野迅速開闊。
小亭子被竹林環繞着,亭前一條大約兩米寬的小河蜿蜒而去,在亭子旁一位少女坐在茸茸草坪上,裙擺鋪展猶如綻放的花朵,花蕊般美好纖細的手指輕撫着趴在裙上的雪白兔子,她的唇角帶着溫柔的笑意。
一旁的小鹿用鼻子碰了碰她的臉頰,她笑着用右手撫上它的臉輕拍,雙眼似水,蕩開盈盈水波,潋滟動人。不僅是兔子和小鹿,她的身邊還有各色各樣的動物,它們或坐或站地圍繞着少女,靜靜地凝視着她。(CG收錄成功)
一條棕色小狗忽地豎起雙耳,驚動了少女,她側臉望來,展開如碧池白蓮悄然盛開的笑容喚了賈清閑。賈清閑将恍惚神色一收,笑眯眯地走過去,卻引起了動物們的不安騷動,她立刻止步。歐陽紫京安撫着它們臉上帶着歉意:“對不起,它們不喜歡第一次見的人太靠近。”
“沒事,我這邊坐坐就行了。”賈清閑一屁股坐下,表面上好奇地打量着,心裏卻是了然,不過她故作糊塗問,“紫京,這些動物是?”
“是附近的小家夥,總是會來陪我玩。”她微笑着撓撓一只白色碧眸的貓下巴,它舒服地搖擺着尾巴。
“真厲害啊,紫京是怎麽做到讓它們親近你的?”
圍着歐陽紫京的動物一只只雙眼清澈如鏡,神情寧靜如人,毛色油光發亮,一看便不是尋常的動物。若不是某些“特別”的能力的話,可怕難以做到吧。
歐陽紫京微微一笑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從小時侯起就是這樣了,等回過神就已經和它們成了朋友。”
少女回憶起往事,明眸流露出歡喜懷念的眼神,賈清閑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點頭。
——看來不是時候。
賈清閑笑嘻嘻地撐起身子朝少女的方向微傾:“讓我也摸摸看好不好?”
“可以啊。”對方欣然颔首,可是賈清閑一靠近,這些動物又騷動起來,歐陽紫京有些意外地安撫着它們。
“好像我不太受它們的歡迎呢。”賈清閑摸摸下巴,怎麽到這裏就不招動物的待見了呢?莫不是她身上有味道吧?她低頭拉起衣領聞聞,但只聞到清新的藥味。
Advertisement
“賈姑娘,你受傷了?”在黑發少女拉起衣領的剎那,袖子往下滑落,露出許些肌膚,歐陽紫京一眼就看到了上頭有上過藥的痕跡。
賈清閑局促地點頭,下一刻就看見對方起身過來,纖細的手指輕柔撫上她的手臂,細潤的觸感讓她有些愣住。只見美人秀眉輕蹙,眉含憂慮憐惜:“現在還疼嗎?”
心跳頓時加速,軟妹子控的賈清閑反手握住她的手,表情嚴肅:“提示,現在賈清閑從歐陽紫京獲得三百點慰藉,疼痛值降低三百點,HP值上升一百點,滿狀态原地複活!”
話很嚴肅,但黑發少女眉眼處卻盡是促狹的笑意,雖然聽不懂她的話,打扮歐陽紫京還是微微一笑:“不過既然是流輝大夫的藥,應該已經無大礙了。”
“…咦咦?你怎麽知道是他的藥?”
“因為很熟悉啊。”她莞爾,但雙眼卻閃過一絲黯然。
握她的手的力道忽然一緊,歐陽紫京錯愣地看向她,只見少女滿是喜悅自豪地揚起眉毛,沖她一笑:“不愧是紫京,如果你當上大夫的話絕對不得了哦~說不定還會成為男人們的夢中情人呢……不過好像現在就是了啊,嗯,也就是說,還有很多男人要跟我搶你。”
說到最後,少女緊緊皺起眉,露出糾結萬分的表情。
歐陽紫京心一暖。
兩人聊了一會後就分開了,歐陽紫京望着少女離開,直到那随意搖擺着的黑色馬尾辮一甩消失在視野內,她才微笑着收回視線,俯下身撫摸動物們的頭。
“怎麽了,為什麽不想靠近她?”
盈盈水眸凝視着它們片刻,她似自言自語道:“恐怖?怎麽會?”
小狗搖搖尾巴,貓喵喵叫,小鹿用鼻子碰了一下她的手,歐陽紫京輕嘆氣後微笑着說:“好啦,我會留意的,而且她并不是什麽壞人對不對?謝謝你們的關心。”
她再次望向少女離開的方向,朱唇微抿。
對這一切全然不知的賈清閑正琢磨下個目的地,忽然哪處湧來寒冰冷冽的氣息,她的身子一僵,心下念着“不是吧不是吧”,忐忑地扭過頭看去。俊美少年伫立在道路的那一頭盯着她,翠綠的竹林襯得他越發清冷凜然,如萬年冰寒之劍,只稍看一眼,便叫人膽寒。
盯?賈清閑眼皮一跳,安慰自己那是自己的錯覺,堂堂黑狼古允大人又怎麽可能會找上自己這個小人物呢,絕對是她白內障了,啊,這可不行,她要去看醫生,如果鬥雞眼了她就嫁不出去了。
賈清閑如此催眠着自己,身後傳來的少年冷冷清清的嗓音卻瞬間打破了她的幻想:“站住,姓賈的女人。”
……她耳聾了對不起!!
“叫你站住,沒聽見嗎?”聲線依舊冷淡,忽聽一聲破空聲,一枚石子擦過她的耳際,氣流卷起她的黑發飛旋,下一刻被石子打到的柱子傾斜倒下。
賈清閑被吓得頭發根根倒豎,她蹲下神抱頭喊:“您呼叫的用戶已經關機對不起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古允邁步而來,賈清閑偷睜開一條縫,看見對方近在咫尺的鞋子,黑色鞋子上繡着一個“允”字,手工精細。不愧是悶騷,她暗自腹诽。
“起來。”
她快速起身,眼光鼻鼻觀心,心裏暗暗納悶這家夥找她有啥事,她一沒武功二沒惹到他,她應該是難以入他的眼才對。
在她低頭思索之時,古允正細細打量着她。武力值為零,沒有強者的氣息,穿着男裝不倫不類,只是無名小輩。他微眯黑眸,淡淡問:“你接近她有何目的?”
賈清閑明白過來了,敢情他是擔心歐陽紫京?她擡頭看他一挑眉:“目的嘛,當然是跟她交朋友了。”
“……真心?”
黑發少年一雙清冷黑眸微眯,語氣帶上一分逼人魄力,仿佛出鞘的劍。見賈清閑面不改色地點頭,他盯她許久,冷哼一聲:“果真如此便作罷,但是,如果傷了她,你,必死。”
丢下飽含危險威脅的話,少年拂袖而去,賈清閑板着身子目送他離開,直到迫人氣息從竹林中散去,她才神情一松,大口吸氣。面對古允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的一言一行所流露出的氣魄足以讓人心驚膽戰,若心理承受能力不夠,怕是一早就趴下了。
想起方才他說那一句的冰冷寒意,她敢篤定,他是認真的。為了小命着想,她務必謹慎一些,不過——
“暗戀紫京直說不就得……呃!”
有人!賈清閑猛擡頭看去,穿着天藍色衣裙的少女站在道路上,如一潭古井般的蔚藍色的雙眼靜靜望着她,精致面容上映着從葉縫中穿過投落的光點,娴靜好似花照水。
賈清閑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她還以為古允返回了呢,她笑眼彎彎道:“下午好啊,天若姑娘。”
天若颔首,聽賈清閑問她去哪,她回答道:“去見流輝公子……你也去嗎?”
賈清閑微愣,随後明白過來,以天若的鼻子,她身上的藥味早就被聞到了吧。
「怎麽回答? 【我只是路過而已】 【我正在這裏等着你哦】 【當然,一起去吧】」
賈清閑決定八卦一下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厚着臉皮選了第三個,至于第二個……算了吧,她臉皮沒厚到這個地步。
在去流輝房的路上,賈清閑多次瞟天若的側臉,斟酌着如何開口,對方卻已發現:“有事嗎?”
“嘿嘿,我問了你可不要生氣哦……你和流輝的關系是?”
天若沉默片刻,低低回答:“只是有事相求于他,除此以外便無它想。”
……這是害羞了吧?賈清閑暗自猜測,又問:“在那之後他有沒有答應過你?”
“……沒有。”她的語氣中帶上許些嘆息。
賈清閑哦了一聲,摸摸下巴,不如她來當個紅娘?頓時覺得鬥志滿滿,猥瑣的笑引來了天若的注意,她向她用眼神傳達出“放心吧流輝公子這個好男人我會幫你一塊拿下你就等着結婚入洞房”的意思。
天若:“……?”?
☆、BUG、流輝,釣魚吧!
? 行至流輝房前,天若輕叩門板,裏頭傳來輕微走動聲響,緊接着門一開,溫雅青年掃視一眼,眉眼染上淡雅的笑意。
賈清閑坐在圓桌旁,不動聲色地打量房間。牆的東北角擺放着一褐色的書櫃,整齊擺放着一排排的書,書櫃旁是一長木書桌,桌上有兩個筆筒,筆筒內有大小不一的揮毫,鎮紙被放在一邊,筆筒邊上一硯上還有未幹的墨汁,想是剛用過。案頭上放着瓷器,上品釉色勻淨、瑩潤如玉,一看就叫人喜歡。
書桌的左側牆上開了一扇窗戶,邊上挂着一副山水畫,意境悠遠。再轉眼一看,卧榻是一張外形簡單又不失大氣的木床,看起來舒适清爽。風從窗戶呼呼灌入,書香竹香充盈房間,整個房間充滿着一股潇灑風雅的書卷氣。
把書房和睡房合在一起了嗎?如此想着,她接過流輝倒給她的茶水,低頭一看,上好茶葉在溫水裏沉浮,舒展開身子,茶的清新氣息随風散開,她喝一口,甘甜之中又帶着絲絲清涼,她舒開眉頭,然後偷瞄兩人。
天若靜坐不語,長長睫毛斂住目中情緒,流輝執着書卷,一時也沒出個聲。賈清閑眨巴一下眼睛,怎麽又一種夫妻吵架的氣場?她覺得壓力很大。
她看看天若又看看流輝,想開口又不曉得該說些什麽,索性當自己不存在。等三杯茶下了肚,天若起身向流輝辭別說:“打擾了,明天我會繼續拜訪。”
流輝微嘆,等天若離開後,賈清閑見他眉宇間含困擾憂慮,她放下茶杯八卦道:“該不會從那天起,你們就一直是這個情況吧?”
流輝略一想便知道指的是那一天,他颔首微笑。
“哇哦,天若姑娘太有耐心了。”賈清閑語鋒一轉,“既然她都這麽‘努力’了,你為何還不應呢?”
“不是不想答應,只是有要事在身,在完成前只怕無法答應她。”
賈清閑便不多問,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現在又空嗎?上次請客沒請成功,這次繼續。”
流輝應下。
賈清閑在心裏笑了幾聲,哼哼,她會告訴他其實是無聊,所以想找個人陪自己逛街嗎?
公告榜處
賈清閑站在公告榜前雙臂交叉一臉深思,視線不斷掃過貼在公告榜上的告示,突地視線一滞,她死死盯着一張标有「釣魚大賽将在本月舉行,歡迎有此嗜好者參與!」的大字告示上。
魚,魚,釣魚……叮!
瓦亮的燈泡在頭頂閃起,賈清閑猛一轉頭對身旁的流輝道:“流輝公子,我們去釣魚吧!”
“好。”流輝笑答。
賈清閑看一眼日期,恰好是今天,她抿唇一想,覺得正合心意。本來她是打算去找問,問一下任務什麽的來打發一下時間,但中途看見公告榜便起了看一眼的念頭,誰知會有釣魚比賽。說起釣魚,那可是徐摯少之又少愛好中的一個啊,如果通過釣魚來增進感情絕對會完勝的!
她決定參加這個比賽,一是為了獎品,二嘛……她會告訴你她其實是個新手麽……
按照釣魚比賽指定的地址,他們達到了報名地點,在名字薄上填了名交了錢(由流輝全權負責),便帶着釣魚工具進入比賽場地,放眼望去規模還真不小,人群湧動,熱鬧無比。賈清閑吹個口哨,看來獎品很有吸引力嘛。
站了不久,在湖水邊的木臺上出現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青年咳嗽一聲示意參賽者靜下來,等到下方如他所願地停止了聲音,他才揚起笑容說:“這次比賽由在下來主持,在下名為林範,本次比賽的贊助家是天飛商鋪,請大家以後多多關照……”
賈清閑睜着一雙死魚眼,關于這古代如此現代化的介紹方式,大家看着看着也就習慣了不用太在意。
臺上的林範講了關于比賽的規則,以一炷香為比賽時間,誰能釣到這湖水的霸王誰就勝利。若時間用盡卻還是沒釣到一條魚的人則上臺表演節目供衆人享樂BALABALA……
林範笑道:“至于這次的獎品。相信大家一定很好奇,不過在比賽結束前我們不會透露獎品的信息。好了,接下來,請各位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位置,盡情釣魚吧!”
鑼鼓被打響,铮铮之聲缭繞不絕。
興奮的人群頓時沖向湖水邊,賈清閑被擠得暈頭轉向,雙眼冒星,手臂突然被人輕輕一握,将她拉出了人群的包圍中,她才得以呼吸新鮮空氣,對拉她出來的流輝感激一笑,流輝微微一笑。
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賈清閑提着釣魚工具和流輝轉了幾圈找到一處空位,剛好可以給他們兩一起坐下來。坐在主辦方安置的凳子上,她視線一掃,其他人都已經動手了,她也忙拿出魚竿準備往水裏一甩,突然動作一頓,貌似,她忘記了很重要的步驟。
身為新手的賈清閑沉吟片刻,終于記起她沒有挂上誘餌,沒誘餌哪只笨魚會上當啊除非是超級大白癡。于是她看向身邊氣閑神定的流輝,只見他泰然從容地拿起魚竿,然後……往水裏一甩。
“……那個,流輝公子,你還沒弄上誘餌。”
“我知道。”
“那、那為什麽?”她一頭霧水。
青年從容地笑答:“願者上鈎。”
賈清閑沉默片刻,對他肅然起敬:“你牛!”
流輝笑而不語。
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境界和人家境界之間的距離,賈清閑瞄見還未打開過的小木盒,她想這或許就是裝誘餌的盒子,喜滋滋地打開——
滑溜溜、滑溜溜。
“哈!”賈清閑用力一扔,木盒瞬間被丢到了遠處的水面上,激起陣陣漣漪,一陣叫罵聲頓起。賈清閑面無表情地拍拍手,很淡定地拿起魚竿,呆坐片刻……
“流輝公子……”
流輝順聲望去,只見黑發少女雙手抱着魚竿,淚眼汪汪如犯錯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他,她嚅嚅道:“能不能……把你的誘餌借我一些?”
賈清閑抖着手接過小木盒,在內心無聲噴淚,她只是條件反射而已,一時沒想到會是蚯蚓,乍一看那麽多只誰都會吓一跳吧,這是她的錯麽是她的錯嗎!不過,真的,要用這個東西?
賈清閑望着盒子臉部抽動一臉糾結掙紮,一只修長白玉的手伸來按在盒子上,她擡眼望去,溫和淡雅的男子眉目含笑:“不如我來吧。”
賈清閑頓時一雙黑眸水光閃閃,感動無比。流輝你真是個體貼溫柔的好男人嗷!如果她是幹旱多時的土地那麽你就是那場甘霖,如果她是沒油的車那麽你就是那桶救命油,如果她是新吧唧那麽你就是那副眼鏡,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聯系但你偉大的形象她不會忘記的!!
接過已經勾上蚯蚓的魚竿,賈清閑對他感激一笑,望着對方如風般讓人舒适的笑,她在心裏感嘆:跟你一比徐命這個丞相次子簡直弱暴了。
遠在千裏之外的某人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所有事情準備就緒,賈清閑心想這次總算可以釣魚了,把魚線一甩……咦?
不見自己的魚線甩到水裏去,賈清閑拉了拉魚竿,貌似被什麽勾住了,她懶得去看到底勾住了什麽,使勁一拉,那力度一松,她愉快地扯過來一看,頓時石化。
“誰勾走了老子的腰帶找死啊!!”附近某個大漢暴跳如雷。
“……”賈清閑快速将犯罪證據往旁邊的草叢一丢,笑眯眯地再一甩。
賈清閑這下确定老天在跟她作對了,喂喂魚鈎君年應該去水裏跟美麗的魚小姐約會,而不是去勾搭其他不該勾搭的東西,你這麽見異思遷會被魚小姐始亂終棄(?)的呦!!無奈的她回頭一看,立刻轉過頭當作沒看見。
為、為嘛鬼畜兄會在這裏啊啊啊!!
“快點解開。”冰冷低沉的嗓音讓她頭皮一麻,戰戰兢兢地轉過頭,鬼畜兄季恩正與流輝點頭打招呼,黑眸一瞥,賈清閑快速解開纏上的魚線,然後坐回去當縮頭烏龜。
季恩打量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微眯雙眼,随後邁步離開。
待對方強大的氣場從身邊撤離,賈清閑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今天是怎麽回事,游戲裏最難搞的兩NPC既然一下子全部出現了她遲早會被吓死。不過說起來,這位兄臺好像也很喜歡釣魚,在CG中也有他和徐摯一起釣魚的畫面。
“總、總之先釣魚,釣魚。”賈清閑這次總算是不耍帥,看到魚線甩到了水裏後才松了口氣,安安靜靜地等着。
旁邊一片安靜,偶然有人釣起魚的嘩啦水聲和興奮的低呼,只見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風乍起,吹得人舒适無比。賈清閑盯着浮标眨也不眨,忽而浮标一動,她大喜連忙收竿,卻見上頭空空如也,連蚯蚓也不見了。她靜默片刻,在內心兇猛掀翻桌子。
不上鈎也就算了快把蚯蚓先生還回來啊混蛋!她辛辛苦苦把魚鈎丢進水裏可不是免費送蚯蚓去的混蛋!!
暴躁值猛漲,幾欲破表之際,流輝微笑着指點:“賈姑娘,在浮标劇烈浮動的時候收竿才好,否則會吓跑魚。”
暴躁值漲速一停,然後直線下落,賈清閑受教地點頭。
她重來一次,浮标開始微動,她屏息等待,只見浮标越動越厲害,流輝一聲“收”,她反射性一拉,結果這魚力氣還挺大,反倒是她被拉得差點一個踉跄,她起身使勁往後拉,兩者力量使魚竿彎得幾乎變了形。
忽有一雙白玉的手握上她的手,溫熱氣息擦過耳朵,讓她敏感地一激靈,然後那種強勁力量變得極弱,清瘦的手輕輕這麽一擡,一條魚破水而出,水珠在空中折射出陽光的光芒,魚躍水出的畫面定格在眼中,映襯着藍天湖水格外漂亮。
“我釣到魚了!”賈清閑興奮地歡呼起來,引得四周參賽者的一致白眼,她才止住了笑聲側臉看他,流輝淺淺笑着。
午後的光線灑落在男子的身上,溫和耐看的面容上流露出和煦溫柔的笑意,眉目流暢,睫毛暈上朦朦光輝,纖長翩然,一瞬間猶如繁花齊放,芳華盡展。
賈清閑猛一回神,手腳慌亂地将活蹦亂跳的魚放入水桶之中,她沖他一笑:“我們繼續加油吧,流輝公子!”
黑發少女笑得滿足愉快,斜劉海微微下滑,在風中輕拂,別有一種美感。她沖他眨眨眼,流輝淺笑:“好。”
就在這時,湖水劇烈波動,兩人對視一眼望去,只見一黑發青年在激動驚訝的人群中表情淡然,如石般伫立在湖邊,手上魚竿早已彎得不成樣,魚線連接到湖裏,有明顯水波在她連接的地方波動振蕩。
大家夥,要來了!?
☆、BUG、受傷,突如其來!
? “喂,看見了嗎?”
“啊啊,看這劇烈的程度,個頭絕對不小!”
“誰釣到了誰?快去看看!”
被驚動的參賽者激動興奮地聚在了季恩身後,張望着湖水裏的動靜,魚絲被那大家夥拉得緊繃,它卻依然掙脫不得,那弧水波在湖水面上繞來繞去,而後猛一向後,季恩面不改色地握住魚竿,沒有被撼動半分。
賈清閑看着那魚線咋舌,擔心它會不會被拉斷,季恩恐怖的力量她是知道的,就怕這魚竿承受不住。結果等了半天,她所擔心的事卻沒有發生,她不由驚訝。
“季大人的魚竿不是普通的魚竿,由千年石竹以及寒韌絲制作而成,難以折斷。”流輝在耳邊輕聲解釋說。
賈清閑無語,鬼畜兄果然愛釣魚,一聽就是好東西的材料卻拿去做魚竿去了。她該說他暴殄天物呢還是牛呢?
季恩和那個大家夥維持着這個場面半響,他身邊的某些人開始坐不住了,齊齊上前嚷着要幫忙,但均被他一個眼神吓回去了。
季恩微擰眉,對身邊的吵雜有些不悅,終于有所行動。只見他單手一拉,便将這平衡打破,水中巨物動蕩得越發厲害,卻怎麽也抵抗不過季恩的力道,水簾被掀起,巨物破水而出,帶起水流向四周撒去,所幸賈清閑躲得快才沒有淋到。
巨物轟然落地,巨大身體在地面上扭動拍打,激起陣陣塵土,地面都好似開始震動。季恩收起魚竿,一雙鳳眸輕掃過它,低聲道:“給我安靜。”
奇跡般的,巨魚停止了動作,若不是它還在張合的唇,其他人都會以為它死了,賈清閑疑似從它的雙眼中看見了點點水光。
理所當然,季恩成了勝者,那個神秘的獎品揭曉,竟是一支極為漂亮的簪子。賈清閑這下樂了,抱着看好戲的念頭瞧季恩有什麽反應,讓她跌破眼鏡的是他只掃了一眼就收下走人了。直到看不見他,賈清閑才合上要掉了的下巴。
“他、他什麽時候有愛人了?!”
這可完全沒有在游戲裏提到過啊喂!
流輝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支簪子是要送給歐陽姑娘的吧。”
“……咦?”
賈清閑突然反映過來,說的也是,季恩和紫京相處也将近十年了,凡是古田和古允在的地方,很少沒有她的。游戲中鬼畜兄也很重視紫京,估計對他來說,紫京就是他的女兒吧。
比賽到此結束,沒有釣到的人依照規則上臺表演,有趣的表演讓觀衆大笑出聲,好好地熱鬧了一番。散場後,賈清閑見落日了便打定主意,要将今天釣到的魚當晚餐。與流輝一說,他點頭答應。
借了流輝的手生了火,賈清閑将魚去了鱗,用刀劃開魚腹,取出魚肺等,卻觸碰到一個圓圓又硬的東西。她掏出來一看,發現是一顆玻璃彈珠。作為以收藏兩顆彈珠的人,她欣然塞進了懷裏,繼續煮飯。
「提示:釣魚事件完成。」
「提示:流輝好感度加一,賈清閑對流輝好感度加二。」
「提示:得到一顆彈珠。」
在晚飯期間,賈清閑突然想到某事而直直盯着流輝,咬着筷子發呆,流輝微笑問:“賈姑娘可有事?”
“不,只是……”賈清閑似乎在沉思着什麽,然後她一下子雙眼發了亮,“流輝公子,你看我們也是熟人了,再叫你公子似乎太疏遠了呢,不如換個稱呼?”
“就随姑娘的意思吧。”
賈清閑滿意地笑了,抿唇想稱呼,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那個稱呼好,于是她向他征詢意見:“叫你流輝君怎麽樣?”
“君?”
“恩恩,當然啦,這是獨一無二的呦我保證!”她一本正經地說。
“是嗎?只要賈姑娘喜歡便好。”
“我來試試口感啊,咳咳,流輝君,流輝君,流輝君~”尾音上挑,她露出一口潔白牙齒,“試音完畢,資料更改,請多指教!”
流輝莞爾。
與流輝道別後賈清閑正想晃回房間,但見天色還早,覺得就這麽回去貌似有點無聊。仿佛回應了她這種心思,跳出一個窗口來:「要出去走走嗎? 【要】 【還是算了】」
賈清閑自是樂得出去晃悠,便邁着悠閑的步伐往外走去,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賈清閑一時有些迷茫,她該上哪去呢?她扒扒頭發嘆氣一聲,果然還是拉上人陪她吧,誰知一擡頭就看見了迎面走來的拄着拐杖的老人。
“石老夫人?”
石老夫人停步看過來,滿是焦急的面色讓她吃了一驚,難道發生了什麽?她連忙問:“石老夫人,我是古田的朋友,您這是去哪?”
石老夫人雙眼一亮,拉住她急道:“老身剛才得了熟人的消息,說三芳在城外的林子裏,老身正要過去接她。”
“城外?”賈清閑皺眉,“天已經黑了,這時候您一個人獨自去不妥,或許會遭到妖獸的攻擊,還是先找古田他們再作打算。”
“不行,老身已經等不了了!”說着,石老夫人開始流淚,“老身可憐的孫女已經失蹤了那麽多天,老身整日擔心她,這次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老身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救回她!”
“可是……”
“你不去,老身去!”石老夫人怒氣沖沖地甩開她的手,拄着拐杖就往城外去。
賈清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居住區,終于狠下心一咬牙,存了個檔便追上了石老夫人,堅決請求她讓她也一起去,石老夫人這才消了氣,和她一塊出了城,往所說之地去。
山林內靜谧沉寂,在黑夜下越發驚悚吓人,四周安靜無聲,如死林一般的氣息讓賈清閑心生不安。誰知不知何時彌漫開來的煙霧逐漸遮掩了視線,等她回神時身邊早已沒了石老夫人的身影,她大驚。
大聲喊叫着石老夫人,賈清閑在林中摸索着前進,獨身一人的恐懼讓她的手心沁出冷汗,步伐開始混亂起來,但随即她又冷靜下來。賈清閑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方才亂走早已經不知道身在何處,煙霧也濃了起來,只有一米之內的東西可以看見。她彎身拾起石子,在附近的樹上刻了一道,每往前行走一段,她都要刻上一道,但結果卻是沒一處重複。
她狠狠咋巴嘴,擰眉看向手鏈,只有三次讀檔機會,她要用在這個上面嗎?
喀嚓。
全身一繃,賈清閑望向發出聲音的方向,是什麽東西在那裏?石老夫人?三芳?還是……妖獸?
「要去看看嗎? 【去】 【不去】」
賈清閑穩住躁動的心,選擇前者,步伐小心地走去,煙霧漸漸淡下去,景物也開始清晰起來,她隐約看見有什麽人倒在地上,她一驚連忙走過去,打量了一眼背對着她的這個人,比是女人的身姿,心下起疑,但猶豫過後還是将他番了個身,她的瞳孔猛然縮小。
無意識吐出一個名字,下一科冰冷利器貫穿身體。
黑暗毫無預兆地向她席卷而來,賈清閑拼着最後的力氣轉過頭,眼前一黑,腦海中殘留着一位戴鬥笠的人,面紗下一張薄唇輕挑,狂妄不羁。
千裏之外一位黑衣男子有所察覺地擡頭,冰藍色眸吸收月光清冷光輝而越發清冽,身影如山石穩立不動,緊韌修長,猶如黑夜寵兒奪人心神。他靜靜凝視月色片刻,便垂下頭隐入黑暗之中。
……
燈火燃燒發出耀眼光芒,書桌後男子披散着一頭青絲,微垂雙眸,手執一卷,神色淡然,耐看面容在燈光下折射出如玉光澤。忽而窗外掠過一道黑影,他雙眼一擡,祖母綠眸子驚人的美。他放下手中的書,拿起桌上一支簪子将發挽起,推開門追着黑影而去。
輕落在山林之中,霧氣彌漫,失去了黑影的蹤跡。流輝環視一圈,取出銀針飛射而出,釘入幾處,煙霧立刻散去,月光清冷灑落,照亮了林中景物。流輝目光落在一處,走去彎身察看一番,便順着這條路走下去,在路的盡頭,分別倒着兩人。
“賈姑娘?”流輝敏感地嗅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味,果見她身下已流出一灘鮮紅血液,他伸手扶起她,快速點了她的穴道止住血,似乎被他的動作驚醒,她吃力地睜開雙眼。
“賈姑娘,我立刻帶你去療傷,不必擔心。”
“等…等等……他……”
随着她的視線望去,一位少年倒在不遠處,賈清閑虛弱地抓住他的衣服說:“拜托…了,把他也……帶走吧……他是…我的朋友……”
說完,少女頭一歪就暈了過去,流輝把脈确定還來得及,目光轉向少年。
……
“她沒事吧?”
“尚沒有危及生命,只要靜養幾天就好。”
“那我就放心了。”
送走了來看望的天若和歐陽紫京,流輝看向床上的少女。燒剛退,少女不再說胡話,很安靜地睡着。蒼白的面色毫無血色,他輕聲走近,少女無意識緊皺着雙眉,然後冷不丁睜開雙眼。
“賈姑娘,你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她費力地抓住他的衣袖,虛弱地問:“他呢?”
“他已經被安頓好了,不用擔心。”
“太好了……”少女展露出放心的微笑,雙眼一合,又沉沉睡去。
流輝微愣,望着她片刻後打算離開,卻被對方無意識拉住而不得移動。他低頭一看,少女纖長的睫毛在面部投落小面積的陰影,在燈光下蒼白的臉透露出一分脆弱,讓人憐惜。
流輝輕嘆,終還是坐下,陪着她直至天明。?
☆、BUG、故鄉之友
? 四天後
“咝——”
發出絲絲倒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