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清秀面容上盡時惱怒,只見她的右手拍在桌上,一副豈有此理的模樣,她咬牙切齒道:“你說,你們賣完了?”
小二賠笑說:“真是不好意思,客官,你來晚了。”
來晚了?她眉梢一抖,看看外頭還亮的天色,哪裏像是晚了的時間?她怒得又拍了桌,這次拍得有些重,她的手抗議了,但她的面上還是笑容滿滿,她柔聲道:“小二哥,你看這天色,你确定是‘晚’嗎?”
仿佛有黑色煙霧自她身後散發出,氣勢吓人。
小二吞吞口水,勉強挂住标準笑容,“姑娘或許不知道,由于武林人士大增,而小店就一直定量進貨,所以雖然天色還早,飯菜卻是沒了。”
賈清閑環視四周,果然一大堆的江湖人,飯菜滿滿一桌,直勾她的饞蟲,一個走神哈喇險些泛濫,她猛回神反手一抹嘴,确定沒有丢人後恨恨道:“算了!流輝公子,我們走。”
一直沒有出聲溫和微笑着的青年徐徐起身,寬大衣袍袖子輕甩,對小二微笑颔首,眉含笑意随氣呼呼的少女一同離開,留下小二在原地發出為何兩人的差別如此之大的感嘆。
呼吸外頭的微涼空氣,賈清閑冒着綠光的眼緊盯不遠處的飯館,她就不信所有的飯館都賣完了這麽混蛋!于是——
“小二,上菜。”
“對不起,客官,本店的菜已經賣完了。”
“……”她忍。
“小二,上菜。”
“客官,對不起,沒菜了。”
“……”她依舊忍。
“小二!”
“客官,本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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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說了!”她無比悲憤,“我知道你們已經沒菜了!今日天要亡我,大不了我……我自食其力!”
說罷,她一抹臉,毅然轉身離去,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起來格外無辜憂傷蛋疼。
不知第幾個的小二默默注視着,他能說其實他想說的是本店的菜單麽?
在橋邊等待着的青年側臉看向沮喪垂着腦袋走過來的少女,心下了然,他正欲開口安慰,卻見她忽的擡起頭,雙眼燃燒着熊熊火焰,光芒逼人:“流輝公子你放心,我絕對要請你吃飯!”
仿佛下了什麽決定,她揚起得意的笑容,冷不丁撞上一個布衣女人,兩人各自被撞得退後一步,流輝及時扶住搖搖晃晃的她,還沒等她道歉,被撞的女子雙手一叉腰,劈頭罵過來:“你走路沒長眼啊!”
理虧在前,賈清閑也只得道歉,布衣女子氣沖沖地正要走人,誰料流輝忽然伸出手擋住她的去路,笑容帶着淺淺的溫和:“在姑娘走前,能否先将賈姑娘的東西還來?”
賈清閑一摸放荷包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布衣女子見被戳穿也不着急,而是揚起下巴理直氣壯說:“你憑什麽認為我偷了她的東西?”
嘿,這家夥有理了?賈清閑挑眉,笑眯眯地掰着手指說:“如果我沒記錯,荷包內總共八十兩銀子外加三十文錢,你不妨拿出來對證,如果說錯了,我跪下來向你道歉。”
她微微歪頭,笑容燦爛耀眼,潔白牙齒卻透出絲絲寒意。
布衣女子垂下眼簾遮蓋住轉動的眼珠子,計上心頭,她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她的爽快讓賈清閑有不好的預感,只見她掏出錢包将裏面的錢全部倒出,賈清閑一看,竟然只有八十兩和二十八文錢,怎麽還少了兩文?她每天精打細算,每筆帳都算得清清楚楚,不可能記錯才對。
正當她疑惑不解時,流輝微嘆,說:“姑娘未必用內力震碎那兩文錢呢?”
賈清閑再仔細一看,果然見對方手上有粉末,得,遇上一小偷,還是一有內力的小偷。不怕小偷耍流氓,就怕小偷有武功,更關鍵的是,這小偷為了裝逼而碎了她的兩文錢!這麽一想,她忍無可忍:“該死好歹你是小偷啊,不會把那兩文錢藏起來嗎!非要碎了它們,難道兩文錢就不是錢了?!在你落魄即将餓死街頭的時候,你全身一搜摸出兩文錢,當你用兩文錢換得一熱氣騰騰的包子後你才能明白它們有多麽珍貴!才發現它們就像老媽一樣給你溫暖給你愛。你現在碎了兩文錢,就像老媽一樣讓人心寒啊你這不孝女!”
“……”兩文錢跟老媽有半毛錢的關系嗎?還有老媽究竟是什麽!這種好似不孝兒在老娘病重之時,還用家裏唯一的錢去喝酒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心酸語氣又是怎樣!
“看你這一副像是見鬼的樣子。”賈清閑搖頭嘆息,“你老媽會哭着從別的地方跳出來的哦,會咬你的脖子讓你變成喪屍的哦!”
“你的意思我完全不明白!”
“都是普通話你這孩子怎麽就聽不懂呢?需要助聽器嗎?不如我讓尤爾給你開個助聽器外挂如何?會變成正常人的不用自卑,就是外貌奇怪了一點而已。”
“一臉的原來這人耳朵不好的同情的表情你是想和我打一架嗎!我是正常人,是會飛檐走壁妙手神偷的正常人!”
“那個已經不在正常人範圍內了!”賈清閑吐槽,忽然一笑,“不過你既然承認了,那我也不好再反駁傷你自尊了呢。”
布衣女子嘴角一抽,她竟然把她自己繞進去了?她火氣直冒,當即決定要揍他們一頓,一枚石子破空而來,她沒反應過來時就被點了穴,她僵在原地動不了半分。
賈清閑以為布衣女子要出手了,誰知她一動不動,她定眼一看,了然地沖流輝亮出大拇指,随後她一臉得瑟地晃悠過去,在布衣女子噴火的目光下拿走了荷包和錢,她仔細打量她幾眼,挑眉說:“妹子,你身手不錯吧?不過用在偷上實在是有些可惜,當一個女捕快如何?”
布衣女子翻一個白眼給她,明顯不領情,賈清閑無所謂地收起荷包走人,流輝含着歉意語氣溫和道:“委屈姑娘在此處再站半刻,穴道到時會自動解開,得罪了。”
布衣女子發愣,目送兩人離開,直到她能動了,她按按被石子擊中的地方,沉默片刻才說:“倒是可惜了,配給那樣的女人。”
已經走遠了的賈清閑打了一個噴嚏,她揉揉鼻子納悶,肚子越發□□,她沮喪嘆氣,琢磨去哪實現她“遠大”的願望,不知道居住區有沒有公用廚房讓她發揮一下。她轉頭詢問:“流輝公子,你知道哪裏的廚房可以用嗎?”
“賈姑娘想借廚房嗎?如果不嫌棄,就到我那裏用吧。”
“啊咧?你房間有廚房?”
流輝微笑颔首。
賈清閑沉思,莫非這就是……潛規則?!啊不,這話是用在徐命身上的,流輝的話應該就是VIP了。特別待遇她什麽時候也享受一次,那感覺一定很棒吧。她遠目。
懷着各種羨慕嫉妒,賈清閑有幸拜訪了VIP房間,一瞧果然和她那明顯大衆化的房間不一樣,不僅布置得好,物品檔次也高了好幾倍,差點閃瞎了她的眼。廚房就在流輝房的旁邊,她随流輝進去,裏頭幹淨整潔,又有窗戶來通風,開啓的窗戶正對挺拔的竹林,清涼風吹得她甚是惬意。
眯起眼享受了一會,賈清閑沒忘記初衷,扭頭看向爐竈,正想動手卻發現一個事實:沒菜你燒個毛線!
“流輝公子……”她都不好意思開口啊豈可修!面對他,她讪笑,尴尬地摸頭,“你能不能借我一些菜燒燒?”
流輝忍俊不禁,“随姑娘用吧。”
賈清閑頓時松一口氣,将木架上的菜挑了幾樣出來,取水沖洗幹淨,然後放在砧板上,拿起菜刀幾個起落,動作幹淨利落。把切好的菜放在一邊,洗完米找出蒸米飯的竹制工具。它呈圓柱形,開口上小下大,中間有隔層,她把洗好的米置于隔層上,隔層下是裝了适量水的大鍋,但她動作忽然一頓。
賈清閑看着爐竈下方點火的位置久久不語,突然一咬牙一臉悲壯:“原來在這等着我!”
她就知道不可能那麽順利,可是菜和米都準備好了就等着火呢,她不能敗在這裏!于是她一撸衣袖,抱來一堆砍好的木柴,蹲在小洞口前沈思默想……接下來,是幹什麽來着?
賈清閑一副血海深仇地瞪着洞,苦于如何下手,餘光瞥見素色袍子衣擺,緊接着修長的手拿起火柴放入洞中,再取出火折子點火,将火丢入洞中,不一會就燃起了明亮的火焰。賈清閑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膀,他回以微笑。
将米放在那裏蒸着,她歡快地哼着歌,大勺一揮,燒菜燒得頗有大廚風範。忙活半天終于弄出了一頓晚餐,她擦擦頭上的汗,很是滿意地看着一桌的飯菜,在內心得意地大笑過後快速坐下拿起筷子,以閃電般的速度吃飯,沒一會就消滅了兩碗飯,她才滿足地眯起眼。
白玉手掌托着碗底部,流輝夾一口菜細細咀嚼,從容優雅,随後他的眉目處漫開溫和的笑意:“賈姑娘的手藝不錯。”
“那就好。”她眉開眼笑,雖然折騰了半響,但最後還是達成目的,真是太……等等!
賈清閑開始掰手指,小偷、廚房、菜、米、火,無一不是借了他的手,與這些比起來,這頓菜完全算不上什麽,也就是說——
系統你個大混蛋!!
對面的少女臉色幾經變化,仿佛想到了什麽而悲憤咬住筷子,兇狠模樣中透出幾分如小動物被欺負後淚眼汪汪的可愛,他微微一笑。
「提示:流輝好感度加一,賈清閑對流輝好感度加一。」?
☆、BUG、游覽不是重點
? 潔白蓮花朵朵盛放,寬大荷葉舒然展開,相互映襯。清晨光輝使蓮花花瓣暈開勻淨光澤,越發嬌美惹人愛憐。一位少女撩開珠簾緩步走出,光線落在秀美溫婉的面容上,她微眯起美目,擡手遮擋光線,衣袖下滑露出一截雪白手臂,在光線下越發瑩白細膩。
身姿亭亭玉立,如池上蓮花,纖塵不染,清雅出塵。
簡直是視覺上的盛宴。賈清閑看着少女的側影直流口水犯花癡,好似變态般雙眼放出狼光,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雙手快速蒙上少女的雙眼,少女被吓得輕呼一聲,賈清閑壓低嗓音:“小美人,猜猜本少是誰啊?”
少女沉默片刻,柔柔嗓音如撥動豎琴般好聽悅耳:“是賈姑娘吧。”
賈清閑放開她,吃驚問:“你怎麽知道是我?”
她壓低嗓音的時候其他人都說聲音像男人,她也成功騙到了很多妹子,所以歐陽紫京第一次聽就能聽出來讓她很是驚訝。歐陽紫京微笑道:“我聞到了賈姑娘身上的味道。”
鼻子和天若一樣好使啊。賈清閑低頭嗅嗅衣服,除了莜陽盛産的肥皂味外,還有什麽嗎?撇下疑惑,賈清閑不打算放過這美好的“景色”。
如錦緞般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少女臉頰上有剛起的粉色,姣好紅唇勾起淺淺弧度,明眸皓齒,光是一個淺笑就能醉人,讓她失神片刻,她立即握住那只細嫩纖白的手,不動聲色地吃着少女的嫩豆腐,笑眯眯道:“今天适合出游,不知道你有沒有空,賞臉陪我一起出去?”
歐陽紫京雙眼微亮,欣喜答應。
賈清閑趁機摸了一把她的臉,心滿意足地讓她等着,轉身小跑離開。歐陽紫京手輕按上胸口,平複情緒後眉含雀躍轉身入房。當賈清閑哼着歌步伐輕快帶着流輝來到紫菀閣後,她看見準備好了的歐陽紫京滿是歡喜,但一看到少女身邊的某人後,馬上就拉成了□□臉。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廢材綿羊?”
“……說得好像我不能出現在這裏一樣。”
賈清閑無視他額頭的黑線,走過去挽起歐陽紫京的手臂就要出發,古田見狀忙抗議:“不要把我當成空氣!”
“小孩子湊什麽熱鬧,一邊玩泥巴去。”她不耐煩地揮揮手。
“誰是小孩子誰要玩泥巴啊!!我不能讓你帶走紫京,就算她要出去,我也……”古田頓了頓,随後猛地一握拳,“我也去!”
“誰都沒邀請你吧,自戀狂!既然這麽勉強,那就不要來啊,幹脆去玩「嘩——」吧,反正你也是個M。”
“M是什麽意思?不要用‘啊、原來這家夥是變态呢真看不出來’的眼神看着我!你才是真正的、貨真價實的變态誰都比不上!”
賈清閑略顯吃驚, “哇哦,你能看懂我眼神的意思啊。”
“不要以為我是笨蛋!”
“實際上就是莜陽級的笨蛋吧。”
古田被她堵得臉都發了紅,他努力想要做出兇狠的模樣,但可愛的外貌卻使得他看起來更加水靈靈。雙眼泛出水光,臉頰粉嫩可口,似被欺負了的小狗可愛得讓人忍不住還想欺負。
歐陽紫京安撫炸毛的古田,對鬥嘴鬥得正歡的賈清閑柔聲說:“賈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帶他一起走好嗎?”
賈清閑看一眼古田,撇撇嘴同意了,忽然一笑:“要跟好我們哦路癡同志,如果跟着跟着走丢了……哼哼~”
威脅之意在她嘎吱嘎吱響的拳頭內盡顯。
一滴冷汗從他額頭滑過,古田萬分苦逼地答應下來。
賈清閑總算舒坦了,笑着拍拍流輝的肩膀,說:“流輝公子很樂意當我們的導游,他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不用擔心找不到地方玩。”
流輝朝他們颔首微笑,這樣一行人就出發了。
平非內城·飛崖山
青青山林一望無遺,遠處一嶺橫天際接晚霞,向東看去,地勢迅速開闊,清清湖泊宛如鏡面,無波無浪。兩條粗大鐵鏈被死定在粗壯的鐵柱上,一直延伸到湖泊對面。一個可供他們乘坐的游覽車順着鐵鏈徐徐上升,停在了他們面前。
賈清閑盯了它片刻,轉頭看見古田青着一張臉,毫不客氣地嘲笑他:“你就算扒着樹逃避現實,也不能躲避開你要乘坐的事實,瞧你那怕死的模樣。”
古田怒目:“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站得遠遠的!”
兩個恐高的家夥望着游覽車齊齊嘆氣。
杏衣少女回眸,薄薄面紗随風飄動,裙子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美得仿佛天仙。她雙眼微彎:“快上來啊,你們兩個。”
“……”好快,絕對是對它超有興趣!
賈清閑沉默片刻,忽然仰天大笑,背後燃起小宇宙:“不就是游覽車嗎,本少會怕它,真是笑話。”
雖然實際上真的怕沒錯啦,但這種丢面子的事實她打死也不要說出來,所幸她的恐高症不嚴重,裝X裝一下她還是沒問題的。于是她心一橫上去了,至于她在微微顫抖的腿大家就無視掉吧。
古田見所有人都上去了,少女盈盈水眸正望着他,無聲催促着他。他咽咽口水,硬着頭皮戰戰兢兢地上去,很沒用的立即抓住游覽車中間的木柱。
游覽車開始移動,它順着鐵鏈往下滑動,無邊美色盡在視野內,游覽車的位置也越來越下,它擦過高木樹冠發出沙沙之聲,逐漸向一汪湖泊滑去,低滑過水面,游覽車離湖面近得好像要淹沒進去,但在下一刻又忽的起高,朝對岸過去。
歐陽紫京張開雙臂,杏衣在風中輕盈舞動,衣袖翻飛出美麗的弧度,飄然翻卷似欲随風,如花蕊般美好的手指在陽光下更顯瑩白。少女口中溢出黃鹂般清脆的笑聲,美妙動聽。
不一會兒就到了終點,歐陽紫京愉快地步下車,而呈石化狀的古田一時沒反應過來,繼續僵在車內。賈清閑對其的無用哼哼兩聲,表示鄙視。
“賈姑娘,已經到了。”溫潤嗓音近距離傳來,她應聲擡頭,流輝微垂下頭,祖母綠雙眼在光線下顯得勻淨清明,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面頰。
賈清閑大腦空白三秒,僵硬地放開不知何時纏上對方手臂的手,然後……大吼一聲對不起,她華麗麗地淚奔了。
她居然如此無知覺外加厚臉皮,對方清白的身子被她給玷污(?)了,完了!她要用什麽臉面去見江東父老?神啊,帶她走吧!啊,地上怎麽沒有一個洞讓她躲一躲呢?賈清閑縮在大樹底下充當蘑菇。
古田晃了半天神才發現已經到了終點,腳步虛浮地下地,擡頭一看,清雅青年側面對着他,被簪子挽起的青絲随風飄動,耐看的面容上暈開淡淡的笑意,恍如三月暖風徐徐吹來,千樹萬樹梨桃花綻放,滿目的華美芳郁。
古田被如斯美色看得一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開始抱頭糾結。咦?咦咦?他是眼花了還是怎麽樣?為什麽一個笑容有這麽大的殺傷力?!
歐陽紫京美目微眨,視線在兩個陷入自我世界的人身上轉了轉,秀美輕蹙,偏頭吻流輝:“他們這是這麽了?”
“或許是有些不适應吧。”他微笑着答。
接下來是一串可寫意義沒有的游玩,所以很快天色就暗下去了。賈清閑玩得腰酸背痛外加心理上的傷,見除了古田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外另兩人都如常,她有點象流淚,她就是弱爆了怎麽樣!可惡,一定是最近偷懶沒運動的關系。
心裏憤憤着,見同行少女忽而止步,賈清閑發現已經到了居住區,他們就在分離的岔口。歐陽紫京對她淺笑:“今日很謝謝你們,賈姑娘,流輝大夫。”
流輝溫和微笑回應,賈清閑忙擺手,沖她擠眉弄眼:“我和你什麽關系,不要這麽客氣啦。”
沒關系,古田暗自吐槽。歐陽紫京莞爾,告別後便要和古田離開,賈清閑卻叫住了她,她困惑回頭,黑發少女在昏暗的暮色中直直看着她,不帶戲谑,她勾起微笑:“今天還高興嗎,紫京?”
歐陽紫京微愣,随後微笑颔首。
“那就好。”賈清閑咧嘴笑道。
目送兩人離開,與流輝也互相告別後,賈清閑大大伸一個懶腰,擡頭看向天空,天邊還有一道亮弧在閃爍,她輕笑一聲,決定去問那。
燈火逐個點亮,照亮了入夜之後的紫菀閣,清冷月光灑落一地,在月光下的蓮池美得驚心動魄,神聖不可侵犯。少女少年的談笑聲隐約傳來,逐漸清晰,當兩人步入紫菀閣之時,清冷嗓音毫無預兆響起——
“去哪了?”
修長黑發少年從暗處走出,完美俊容在月光下顯現的剎那惑人心神,一雙清冷雙眼勾勒出銀色流線,更顯俊美。
歐陽紫京喚出對方的名字,笑答:“允,我們是去玩了。”
“玩?”語氣不明地重複,古允轉看向古田。
被對方的視線看得頭皮一麻,古田有些畏縮地結巴說:“是、是随流輝大夫和變、啊不、賈姑娘一起的。”
古允沒有進一步追問,這讓他大大松口氣,忽然瞳孔一縮,他迅速抱頭蹲下,凜冽寒氣從上方擦過,他戰戰兢兢的擡起頭,果然見一名青年從古允身後邁出,面無表情的臉讓他心驚。
他、他應該沒做什麽讓師傅不高興的事吧?他拼命回想。
“蠢貨,明天訓練加倍。”
“咦?!為什麽?”
“有異議?”他冷冷掃視。
古田堅決搖頭。
歐陽紫京看着和樂融融(?)的師徒微笑着,古允走近她取下面紗,秀美溫婉的面容被撒上淡淡的光輝,如白玉般瑩白。他眉目間透出溫柔的笑意:“玩得還高興嗎?”
“非常有趣。”她笑答,盡是滿足。
“那就好,至于……”他皺眉,帶出一絲冷意,“姓賈的女人是誰?”
“你可能不記得了,她是徐小公子帶來的黑發少女。”歐陽紫京笑道,流露出溫柔的神情,“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少女的表情讓三人齊齊沉默了,那是自“那件事”後她就沒有露出的表情,雖然現在還不明顯。古允垂下雙眼,掩蓋住帶有探究與寒意的眼神。?
☆、BUG、丢與被丢
? 夜晚涼風習習,少年盤腿坐在屋頂上仰望天空,表情專注認真,許久後才低下頭,眺望夜幕之下的平非城。下方恰有一隊武林人士經過,那是對付妖刀者的巡邏隊伍。平非城由于武林大會的召開,城內朝廷兵隊已經撤離。在大會結束後才會返回,這是朝廷和武林的約定,于是保護平非城人的安全就落在了盟主身上。
兩撮長發在胸前飄揚,少年忽而伸長脖子向某處看去,只見一位男裝少女與巡邏隊伍擦身而過,慢悠悠地朝着這邊走來,他下意識縮回腦袋,然後被自己的舉動弄得一愣,他摸摸鼻子,看來那天的事讓他對她有心理陰影了。
正要邁入客棧的賈清閑腳步一頓,後退幾步擡頭望去,見叫她的人果然是問。賈清閑找了上屋頂的方法爬上去,坐在他身邊的位置,她拍拍手上的灰:“你還真閑啊,夜晚到屋頂上吹風。”
“這裏風景好,适合看星星。”
賈清閑點頭讓他打開日常對話,看了一下運氣,今天的運氣如她所料的不差,還料到了要發生的事,她摸摸下巴:“這運氣預測得太準了,簡直像知道未來。”
問歪歪頭沒有回答,賈清閑撇嘴繼續看日常,終于對武林名人有興趣了。點開彈出對話框:「【武林盟主】 【黑白雙狼】 【武林第一美女】 【鬼師】……【風玉】」
賈清閑知道前面四個,黑白雙狼中黑狼指古允,白狼則指古田,武林第一美女自然是歐陽紫京。後面的都不重要,當看到最後一個,她随口問:“這人是誰啊?”
問驚奇道:“他每天都在你身邊,你怎麽會不知道?”
“……流輝公子?!”賈清閑明白過來了,一想他溫文爾雅的性格和風度翩翩的氣質,這稱呼倒也合适。她點開查看,和她所知道的他相差不大。
“好了,我也該去‘打擾’徐摯了。”今晚來易非客棧的目的,除了見問,還有見徐摯。她斜眼看他,“你有什麽好意見提供一下,可攻略人物可是很重要的。”
問對手指。
賈清閑翻個白眼,麻利地爬下去,進入客棧。問在上方觀察片刻,愁眉苦臉地嘆氣。什麽時候起他就被她鄙視了呢?他當初的意氣風發跑到哪裏去了?他抓抓頭發,果然還是此人的屬性太過兇殘。他長長嘆口氣,再次望向星辰,如朝陽碎光般的雙眼清澈又深邃。
“明天就是了吧,劇情的‘真正’開啓。”他低低說着,綻開如向日葵燦爛的笑容,清秀面容朝氣蓬勃,“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啊,賈清閑。”
少年帶有深意的話随風飄散。
二樓,賈清閑站在門前做個深呼吸,挂上笑容正要敲門,門卻突然打開,兩人視線對上,她燦爛笑道:“晚上好啊,徐摯。”
徐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沒想到她真的來找他了,他冷道:“讓開。”
賈清閑笑眯眯地側身,徐摯目不斜視從她身邊走過去,他走了幾步又停,後面的腳步聲也一并停下,他走幾步她就跟幾步,他轉頭冷看身後的少女,她依舊是笑眯眯的,他說:“跟着我幹什麽?”
“培養感情啊。”她說得理所當然。
“不需要。”
“但我需要。我要跟你成為朋友,不接觸的話怎麽交心呢?沒事,你幹你的,我跟我的。”
“不可能。”果斷拒絕的同時有冷冽氣息傳來,幾乎能寒凍一尺,他眉宇間盡是冰冷,如千年雪山,“再繼續跟着我,我就不客氣了。”
賈清閑立即倒退幾步,她明白他沒立刻就扔她出去是看在流輝的面上,如果惹煩了他,她的下場就慘了。她目送他走遠幾步,才敢放開嗓門大喊:“徐摯,我明天再來找你!”
徐摯回頭看見少女笑得像惡作劇的孩子,她一溜煙就跑得不見人影,他面無表情地繼續走自己的路,只是與他擦身而過的人都會打個寒顫,大腦裏蹦出幾個字:有殺氣!
清晨光線柔和,客棧房內質地上乘的柔軟床上平躺着的男子眼皮微動,黑墨的眸子在睜開的剎那綻出奪人心神的惑人光澤,在下一刻盡數消失,被層層冰雪覆蓋。
他掀開被子下床,露出極為健壯線條流暢的身軀,內衣微亂露出古銅色的肌膚,而後被外衣全部包裹。戴上圖案用暗金絲線繡的腰帶,披散黑發被冠束起,男子視線落在床邊長劍上,拿起它就打算離開,卻在開門後看見了似乎早等着了的少女。
賈清閑歡快舉手:“早上好,徐摯,今天天氣真好呢。”
徐摯臉色一沉,不加理會徑直走開,身後的人有條不紊地跟着,他看向她,少女眨巴着黑色雙眼無辜回望,下一刻她被丢出了客棧。
賈清閑早就料到了這個後果,所以她只是奮力爬起來追上了出客棧的徐摯,在快靠近他的時候,她又被丢遠了,她堅持不懈地再次跟上,又被丢……
如此重複循環,賈清閑卻沒有一絲退縮之意,仿佛不知疼痛和放棄般。這麽跟着徐摯,直到徐摯到達了武林盟主所在地,賈清閑被門衛攔住了才總算是結束了循環。她看着徐摯進去,暗自撇嘴,尋了一處陰涼地就坐下,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門口,就盼着徐摯出來。
“賈姑娘。”
恍如炙熱之時清風徐徐吹來般讓人全身舒适的嗓音傳來,賈清閑轉頭一看,路邊一排柳樹投下陰影,而青年就在陰影內緩步走來,他眉目含笑,耐看面容自帶上溫和脫塵的氣質,正式流輝。
走近了,流輝卻微微皺起了眉,眼前的少女有些狼狽,灰塵沾上了紅潤臉頰,清爽的馬尾辮看起來很淩亂,衣服上更是一塊灰一塊黑,仿佛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似的,她卻無所察覺般揚起笑容朝他揮手,手心的擦破處一覽無遺。
流輝上前握住她的手,賈清閑一驚,就見那修長的白玉手指将她的手輕柔攤開,上頭幾處破皮讓她了然,流輝問:“上次我留給你的藥還有嗎?”
她點頭搜出藥瓶,還別說,摔了這麽多下它居然還完好無損,這質量絕對過關。
拔了瓶塞,流輝在指腹上留些藥膏,輕輕往她手心一抹,清涼之感取代了灼熱,她舒口氣,卻冷不丁他伸手在她手臂上一壓,她頓時痛得龇牙咧嘴。流輝沒有絲毫意外,只是說:“賈姑娘,你現在是否全身都痛?”
“呃……”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為何弄成現在的樣子,但是你是女子,要更愛護自己的身體,現在随我先去搽藥,随後再做打算,如何?”
青年依舊是溫和微笑着,然而話語中卻又一種讓人不得不服從的魄力,她下意識點頭。他起身向她伸出手,由于背對着陽光,光線模糊了他身子邊緣,她眯眼看去,祖母綠雙眼好似翡翠透過陽光投下的色澤,純粹明淨。
接着他的力起身,賈清閑靈機一動,扯住他的衣角靠近一步說:“流輝公子,拜托你一件事行麽?”
拉近距離的她黑眼閃閃發亮,好似向主人撒嬌的寵物帶着讨好之意,眼巴巴的瞅着他,流輝哂笑:“自然可以。”
賈清閑低低歡呼一聲,心滿意足地跟着他先去搽藥。
懸挂于空中的太陽随時間的推移逐漸上升,柔和光線變得炙熱,蟬鳴聲若隐若現。蒼翠樹木投下一片陰涼,細碎光點鋪灑在石路上,順着石路向前,有一座小橋橫跨在約兩米寬的河道上,氣勢恢宏的三層房屋則坐落在河的對面。
有人打開門,一位黑發黑眸的冷峻男子邁出門,小厮對他行禮後合上了門,他大步向前,眉目間的冰雪在灼熱光線下依舊沒有融化的趨勢,涼薄之氣萦繞周身。
目不斜視的他忽然看向某處,冷喝道:“誰!出來!”
“是我。”清雅青年從林中步出,讓徐摯收斂了寒氣,但随後從他身後探出頭的少女卻讓寒氣又出現了。
賈清閑一看到徐摯就歡呼地撲上去,被他熟練地丢了回來,流輝便猜到她到底是怎麽受傷的。按住想要再接再厲的賈清閑,他嘆氣道:“停手吧,你的傷還沒好。”
賈清閑滿不在乎的一笑,豪邁地拍胸道:“再累再苦,就當自己是二百五!”
流輝忍俊不禁,徐摯皺眉冷道:“愚蠢。”
“就當我是抖M請不要憐惜我!我相信我們一個丢一個被丢總會丢出感情來的,請你不要大意地來吧!”
趁流輝沒注意她又撲了上去,但毫無懸念的被丢了回來,被流輝接住的她望着那個冷傲的男子,心裏嘆氣。革命尚未成功,她還需努力。?
☆、BUG、不知道意義在哪的章節
? 賈清閑躺在床上翹着二郎腿,她被溫柔的強制送回了房間,目前正在養傷,不過內心某處的騷動卻無法停止。
“唉——再這樣下去,劇情什麽時候才能開啓啊?”
她暗自嘟喃,無比羨慕原來的女主角,起碼那時候游戲時間過得很快,不用這麽等着,不得不說模拟真實模拟得太過了。
“算了,找紫京治愈我內心的創傷吧。”她翻下床,将淩亂的衣服稍稍整理過後,就哼着歌往紫菀閣去。
竹林翠綠,石路蔭涼,路上每隔兩米便有一石燈擺放着。賈清閑看見通往紫菀閣的路就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