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還有再多拐個彎。
我望着陳識,心裏忐忑,卻只能點點頭。
八年,我還耗得起,八年後,我二十八歲。
熱戀中的人都是頭腦發熱的,我覺得我和陳識這會兒算熱戀,所以我想那些曲折不定的未來我們都能搞的定。
這樣想着想着,就連自己都相信了,而且信的熱血沸騰。
陳識這次傷的比較深,醫生也開了一堆藥和液,一瓶換一瓶,全輸完就天黑了,到了下午他還有點兒發燒,可能和最近太忙太累有關系,醫生說他體質不好過後幾天還是小心照顧。總之這樣折騰下來,我們從醫院出去的時候都是半夜了。
司辰下午陪我們待了一會兒就走了,許尼亞也只是過來看了看。
這會兒剩下我們兩個,陳識雖然退燒了,但模樣還有點兒虛弱,我真不知道要怎麽安置他。
打車,我和司機說他們租的那個三居室的地址,陳識跟司機說,“師傅不去那。”
然後又說了練習室的地址,我問他不回去幹什麽?
【微博:中二那年得了拖延症(關注自動收到私信推送最快最全更新地址)】
【公衆微信號:中二那年得了拖延症(關注每天收到版更新推送)】
陳識這才告訴我合租的房子他們早就退了,司辰和陳湘搬出去,剩下他和許尼亞兩個,房租也不是負擔不起,不過他覺得沒必要那麽浪費,所以就搬到練習室去住了。
之前吧,陳識還是個健健康康的小夥子,吃點兒苦也沒什麽,但這幾個月折騰下來人都瘦脫形了,又要去住又冷又潮的練習室,難怪他身體變的這麽差。
我心疼的看了看陳識,覺得自己說什麽喜歡他,其實什麽事都沒為他做過。
司機又催了一次,我讓他把車開到海河邊的那個公寓,陳識看了我一眼,我說,“不然我們也一起住?”
Advertisement
然後倆人對着傻笑。
一起住,算不上一件特別大的事兒,就是陳識現在的傷有點兒麻煩。
回到家我煮了粥給他,然後幫他洗澡,再吃藥。
床那麽窄,陳識現在手上又有傷我們不可能抱在一起睡,我讓他睡床,這幾天我先睡沙發,一開始陳識不肯,最後還是答應了。
現在的問題,得讓他手上的傷快點兒好起來。
睡覺的時候,陳識還是騰出了一只沒受傷的手湊到沙發這邊來拉着我的一只手。被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這麽惦記着,我覺得心裏特踏實。
第二天早上,陳識陪我一起回宿舍收拾行李。
這兩天快要開學了,宿舍裏人比較齊,也包括以前在我背後議論的那兩個,見到陳識算是能封住他們的嘴巴了。橫看豎看他都是二十出頭的男孩子,絕對不像什麽有婦之夫。
其實上次陳識去宿舍找我的時候她們就看到了,只不過不如這次來的直接,陳識大大方方的摟着我的肩膀進去,還說以後在學校要關照我們家向西。
嘻嘻,我是陳識家的,聽着好開心。
這應該算是幾個月以來我們倆最好的時候了。
但不好的事還是有的,陳識第二次受傷,樂隊的事情又要耽誤一陣子,原本他們剛從廣州回來應該是和公司談下一步發展最好的時機,唱片公司說給他們先安排些小型的商演,還有就是去給一些有前輩在演唱會上伴奏刷刷存在感,跟着上上通告混個面熟,但現在都不行了。
沒辦法,又要擱淺一陣子。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陳識挺失落的。
他現在畢業了,如果手頭上沒工作也不能天天去學校報到,閑下來只能整天都待在家裏。而我在新學期特別忙,暑假日語班的工作要交接,便利店那邊一周也要去幾天,最重要的還是學習方面,我要去做交換生,那大三的第一個學期就必須把這一年的課程結束。
打算去做交換生的事我也和陳識交代了,他起初聽着還是楞了楞神,應該是很詫異吧,畢竟我們剛剛決定在一起就要在不久之後面對一年的分別,算的上一種遺憾。
但陳識還是支持我的決定,就像他自己也一直為了夢想努力一樣,他覺得我不可能把自己全部的生活都依附于他。
甚至現在的陳識,對自己的未來都是迷茫的,他更不可能拉着我一起去賭。
而且他也說了,如果不是這次手受傷,再過半年slam也要到北京去了,唱片公司在北京,那裏的機遇要比我們這多的多,即使我不留學,未來的一年甚至兩年裏也一樣要面對聚少離多的生活。
說完這些,我們默默的對望了幾秒鐘,再默契的投入到各自的忙碌之中。
陳識哼着調子寫歌。
我塞着耳機練習聽力。
好多時候他喊了我幾聲,想把新歌唱歌我聽,在我一直都沒反應的時候才幹幹笑着轉過頭,我摘下耳機去問他怎麽了。
他搖搖頭說沒事。
然後我塞着耳機繼續練聽力。
陳識哼着調子繼續寫歌。
唯一的交流也只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還有我幫他洗澡的時候,現在我身體沒有問題了,洗着洗着就會心猿意馬,然後陳識看着我,我會不好意思。
關上燈滾床單,滾的并不盡興,一方面我始終找不到什麽感覺,就是一直壓抑着自己盡量去配合他,陳識要我放松,我辦不到。我會擔心他的傷,經常在他最投入的時候突然抓着他的胳膊,很緊張的問,我剛剛是不是碰到你的手了?
陳識笑着搖搖頭,然後翻身躺好再把我摟進懷裏,“睡覺吧。”
睡吧睡吧,有了這麽兩三次之後,陳識說自己洗澡也沒問題了。
于是我就繼續複習自己的功課。
過了一個禮拜,我陪他去醫院拆線,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傷口。我不是特別膽小的人,但屬于那種從小就暈針的,看到別人打針輸液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身上都特疼,所以陳識縫針的時候我一眼都不敢看,甚至在操作室外面。
護士說我這個女朋友當的太不盡責,所以這次拆線我咬着牙陪他進去,結果反而要陳識安慰我。
一開始我是主動拉着他一只手的,然而我有點發抖,這些在平時死不明顯的,但醫生察覺到就說了我兩句,陳識馬上側過臉來對我笑,“別怕。”
我再一次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覺到無地自容。
陳識這一次的傷口真的很深,拆線換藥後醫生還是囑咐了很多事,最重要的是,他短時間內手都不可能恢複到以前那麽靈活。
意思就是,彈吉他,比較困難。也不是不行,但強行練習的話這傷影響的就是一輩子,而且即使去彈,也彈不好。
普通人傷這一下沒什麽,但他們用樂器的人,手指都是做很細致的動作,再不好好休養就和廢了沒太大差別了。
從醫院出來,陳識就悶聲不語,我知道他不開心了。和以前我們吵架時候的那種不開心不一樣,是我安慰不了的那一種。
晚上我們約了許尼亞他們一起吃飯,這算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們五個人第一次聚在一起了,夏天最熱的時候,許尼亞開着家裏的車帶我們去河邊bbq,陳識手上有傷,我時刻關注着讓他不要動手,可這樣他反而不太開心,嘴上沒說什麽,卻一直悶着頭。
陳識想喝酒,我記着醫生的囑咐,堅持讓他一滴都不能沾,于是他不說話。陳識這個人,偶爾會比較悶,他不開心的時候并不會大吵大鬧,就是一個人找個角落窩着,置身于繁華之外。
只是那樣一個落寞的身影,我看在眼裏,也會跟着開心不起來。
後來陳識抽煙,煙頭扔了一地。最後一支的時候,他用手指去摸。
其實那真不是什麽自殘的行為,只不過人在精神恍惚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做一些極端的事兒,或者想讓自己清醒一下,或者只想證實自己的存在。
所以陳識抽煙的時候我沒管,但他用手指去碰煙頭這個動作我看不下去了。
我過去攔住他,然後陳識看着我,也是一愣,他搖搖頭說抱歉,剛剛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我們幾個商量,最近還是讓陳識好好休息,什麽簽約什麽出道的事情都不要提了,只要人好好的,以後還能有很多機會。
陳識自己也能把這些看通透,但當事人的心裏總會更多一層坎兒,比如那個手真的好不了了怎麽辦?又比如他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了,他不想拖累我。
陳識說自己從小也不是特別喜歡音樂,高中時候才抱着玩兒玩兒的心态跟人去學吉他,後來去參加聯考學唱歌都是臨時的,所以只考上一個普通學校。
但這幾年他确實對樂隊走心了。
唱歌,樂隊,這兩件事算是對他整個少年時代的總結,現在他成人了走入社會,能夠當做本領的似乎也只有這兩件事。
可我們都記得,曾經的陳識是一個自信到有點兒拽的人。
又過了些日子,陳識的傷漸漸恢複,能碰水了,用用筷子和筆也都不成問題,他試着去彈吉他,按弦的時候還是有些吃力,動作不能特別快。
但我們明白,這是個好征兆,他的手早晚會好的。
九月一天,又發生了另外一件事,陳識的媽媽要生了。
對于那個未出生的弟弟,陳識嘴上說着沒有感情,但接到他後爸的電話時,他臉色還是一下子就白了。
陳識他媽四十幾歲,雖然包養的好看起來年輕,但始終是高齡産婦,這幾天快生了情況不是特別好,已經住院一星期了。
那個後爸沒提他媽是怎麽說的,大概是他媽也沒提起過陳識,但他還是希望陳識能過去看一看。
陳識猶豫,也不是不想去那樣,就是礙着面子,上次他傷的那麽重,他媽只是過來興師問罪都沒有走近來看看他。可盡管那樣,陳識還是擔心他媽。
他現在,就需要有一兩個人勸一下,給他一個臺階,也是一個理由,然後他表面上是被動着去的,其實心裏根本不是那個樣子。
于是我勸陳識,開始他直接拒絕,在我說了不到十分鐘的時候,他看了下時間就急着和我出門了。
那時候京津城際還沒開通,我們要去北京還是開車最快,但沒有車,陳識咬咬牙,決定打車去。
打車去,也是将近兩個小時的路程。
在路上陳識就問我家裏的事。他在敬老院的時候就知道我媽也是單身的,陳識問我對爸爸的印象怎麽樣。
我搖搖頭,“我記不清了,我能記起來的時候,還是特別小的時候,他會把我放在肩膀上,去水上公園,再去動物園。但也感覺不到他疼不疼我,太小了,對那些。”
陳識問,“那後來呢?”
“後來,他就去做生意了,開始就在這邊做,做大了就去廣州了。那兩年下海的人不都往那跑麽。”說着,我看看陳識,“其實之前你去廣州我挺不開心的,我會想起我爸,我怕你去了那裏也不回來了。”
我對廣州那個地方,确實沒什麽好感。
陳識笑着拍拍我的頭,“不會的。”
“真的?”
“嗯。”
陳識還問我提起我爸我會不會不開心,我說也不會。雖然小時候不懂,但長大了也明白其實我爸還是愛我的。
那也是前幾年我媽才和我提起的,從小我和奶奶住的時間比較長,我奶奶是個重男輕女的老太太,但是對我特別好。
別的小孩子沒有的玩具我都有,去了商場從來都是我指着什麽老太太就直接過去結賬,還變這樣做菜給我吃。後來我爸媽離婚了,奶奶還是對我很好。
長大之後我媽才告訴我,其實我奶奶對我好也是因為我爸。
老太太喜歡玩兒牌,經常一個星期輸掉的錢就是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那幾年我爸做生意有錢,就經常給她塞錢,但只有一點要求,就是要她對我好。
表面上我爸真沒有特別寵着我或者疼過我,可他換了種方式來愛護。可畢竟他選擇放棄我們這個家也是事實,所以我對他,既愛不起來,更不會記恨。
這些年,我只是心疼我媽。
陳識安慰我,“我們不會那樣的。”
我相信他。
後來趕到醫院,北京的大醫院人都特別多,陳識等不及直接爬樓梯上去,我也跟在後面,很擔心他的手。
他之前嘴上說不關心,卻把醫院和病房號都記得特別清楚。
到了病房那裏,根本就沒有人,護士告訴我們陳識他媽依舊進了手術室了,情況确實不太樂觀。
我們兩個又匆匆忙忙的趕到手術室。
那個年輕的後爸是在産房裏陪産的,但他畢竟年輕,遇到事情自己也決斷不了,這一點上他甚至比不上陳識。
陳識在大事上,其實很果斷,在這種時候他一方面擔心但還是保持着冷靜。到了産房外我們才知道陳識他媽要順産,這些事我們兩個當然不能特別明白,但都知道順産危險很大的,尤其是高齡産婦。
陳識的後爸也出來了,确實是個年輕的小夥子,長的白白淨淨比我們都大不了幾歲。
他說,順産是陳識他媽自己堅持的,不想身上留疤。
于是陳識就急了上去揪着他衣領子,“她瘋你陪她瘋是嗎?這是不要命了你懂不懂!我告訴你我媽要是有什麽事你別想好過!”
陳識要用那只受傷的手去打人,我過去抱住他。
我說陳識你先別急,先讓你媽順利把孩子生下來。
陳識放下手,又去找醫生,他把所有責任都擔在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猶豫簽了手術同意書。
接下來的一小時是我們最難熬的,陳識他媽大出血,血型特殊,陳識又跟着護士去抽血,連着抽了兩次,小臉兒白的不像話,我看着好心疼。我想我能替他就好了。
可是我替不了,我就陪着他一起擔心,告訴他一定沒事。
總算他媽被從産房裏推出來了。
母子平安,陳識拖着虛弱的身體和我一起去看他弟弟,很小很小的嬰兒,算不上多可愛,而且哭鬧個不停。
陳識用一根手指去摸他的小手,他就不哭了,還睜開了眼睛,表情皺皺巴巴的,大概是笑,又笑的不是很明顯。
陳識也笑了下,笑容很淺,“以後我們的孩子會不會也這麽醜?”
“你這麽肯定我給你生孩子啊?”
“不給我給誰?上次我就想,如果你願意,有了孩子我們就結婚,然後生下來。”
陳識選擇的未來注定戀愛和婚姻這兩件事都會有不由自主的時候,但和我在一起之後他也考慮了很多,這次受傷,他又考慮了很多,有時候人生未必只有一個方向,假如我們之間真的有了一個小孩子,那時候我們的想法都會變。
或者說,一個孩子很可能就是我們之間的催化劑,能讓我們所有的對未來的不安和猶豫都消除。
他相信,未來肯定會好的。
我們又去看了他媽,陳識去和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就在外面等到她麻藥過去,等她醒了,陳識站起來,我以為他想進去看看說幾句話,可陳識跟我說,“走吧。”
走吧,走吧。
陳識也是愛他媽的,但能表達的方式也許就只有這樣了。
回天津的時候我們是坐火車,那個後爸想給陳識一些錢,被他拒絕了,而且告訴說他去醫院的事情也不要跟他媽說。
在火車上,陳識又問我會不會覺得和他在一起很委屈?
我說當然不會,又悄悄指着附近幾個姑娘給他看,我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你知不知道每次和你出去好多人都看你,和你在一起我只有這件事擔心。”
陳識笑着刮我的鼻子。
回到天津之後我們的生活也平靜了一陣子,樂隊依舊沒有接到正式的工作,許尼亞被許易叫到北京去跟着學習,司辰就找了個鋼琴班當老師。
陳識覺得一直在家也不是辦法,也去試着找一些教吉他的工作。然而他這個人心高氣傲,那些十來歲的男孩子去學吉他一多半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甚至就是用來糊弄小姑娘的。
陳識看不下去,也不願意教他們,畢竟年紀相差不是特別大,嚴重的時候他會和學生吵架,結果就是被工作室辭退了。
在迷茫中,陳識會對他長久以來的信仰産生動搖,一旦動搖了,整個人很容易就會垮下來。
而那些日子我依舊在忙碌,所以陳識身上又發生了什麽事,其實我也是完全知道。
那幾天他經常抽煙,越是便宜的煙對身體越不好,陳識現在手上沒什麽錢,買的都是最便宜的。嗆的眼睛都紅了。
但他是背着我去抽煙,所以我不清楚他的狀況,也不能及時的關心。
到了晚上,他抱着我睡覺,有時候會往我身上壓,聲音啞啞的喊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向西,向西,向西……”
他這時候的聲音很好聽,但我很累,上課,打工,我一天也只能睡四五個小時。我會眯着眼睛看他,然後看着看着不知不覺的又睡着了。
陳識就不再喊我了,只是老老實實的把我抱好。
我們住在一起,也算是同居了,但同居之後,又着實沒怎麽滾過床單。我會想到陳識的傷恢複的怎麽樣,也會關心他每天有沒有按時吃飯,但一直都忽視了他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子身體上的需求。
長此以往,他也不會再主動。
但我的感覺就是,陳識不那麽愛我了,當他在生活裏面臨困難的時候,我們的感情也經歷痛苦也無可避免的磨合。
slam再一次獲得工作機會是在九月底,國慶那幾天北京有個會所開業,公司安排一些人去表演,slam也在名單之中。
陳識的手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唱歌是沒問題的。
我也特地請假陪他們一起去了北京,但在北京,又遇上許易。
當時slam在後臺準備,公司的人說我也可以跟着過去,所以我就一直和陳識在一起。然後許易就推門進來了。
上次從酒店離開之後,我和許易有一個多月沒見過面,畢竟從前也不是很熟悉,再見面,我對他的感覺只有陌生。
許易和其他工作人員打了招呼之後就直接來了我們這邊,确切的說,是直接到我面前。
“怎麽不接電話?”
許易是給我打過電話的,陳識受傷在醫院輸液的那一天,我沒接直接按掉了。後來他又大了一次,我就把他的號碼也删掉了。
我以為我和許易這樣的人大概以後都不會再有交集,然而一個月後,他再次到我面前。
許易的質問,讓我很心虛。
他輕笑了下,“沒什麽,就是上次的照片沖好了,想給你。”
許易的手上,也确實拿了一個信封。我想起照片是上次在海灘上拍了,我怕陳識會誤會,在許易把照片交給我之前就拒絕了。
我說,“不用了。”
“不用。”
“嗯,你随便扔掉吧。”
許易也沒說什麽,推門走了,他當然不能再說什麽,不然他就不是許易了。
陳識剛剛還在吹頭發,我回去後他問我,“他說的什麽照片?”
我說,“沒什麽,就是上次游戲展上拍的。我覺得也沒什麽必要所以和他說不要了。”
“嗯。”
陳識狐疑的看着我,卻沒在問什麽。
這次來商演的有大牌,也有slam這樣單純來混臉熟的,當然,和我們在一個化妝間的肯定不會是特別大的咖,所以許易出現之後,好幾個我看着有些眼熟又叫不上名字的小歌手湊過來和我們聊天。
意思很簡單,他們知道我們幾個認識許易,所以也過來想聯絡下關系。
但陳識對許易從來沒什麽好感,他說,“我們和他不熟,碰巧遇見而已。”
然後有個人就不樂意了,那人嗓門還很大,“裝什麽啊?誰不知道你們就是走了許易這個後門進來了的。”
【微博:中二那年得了拖延症(關注自動收到私信推送最快最全更新地址)】
【公衆微信號:中二那年得了拖延症(關注每天收到版更新推送)】
083夢想和愛情只能選擇一個
實話,想在這個圈子裏施展拳腳光靠自身的實力是不可能的,必要的時候是要有一個靠山。
陳識他們又不是小姑娘,被哪個大老板惦記上的可能性比較小,要上位也相對困難些。
機遇都是千載難逢的,丢了就是丢了,想追上不可能,等下一個,三年五載都算不上很長的時間。
陳識現在,就是這麽樣的一個情況。
前兩次的受傷讓他錯過了發展的最好時機,現在雖然和唱片公司簽約了,但沒有工作安排實際上就只是個空殼子,甚至還不如一個空殼子。就好比給了你一個很好的念想,但又說不出一個具體的期限,你就等啊等,結果發現你一直在原地等,可你想要的卻離你越來越遠,想追的時候已經感覺很無力了。
大多數人經歷了虛度光陰後的下一個階段就是自暴自棄。
雖然我們都不願意承認這個殘酷的現實,也不願意承認自己骨子裏的那份懦弱。
所以說,這次演出的機會算是從天而降,在陳識最低谷的時候給了他新的希望。興奮之餘我們都忘記了要考慮這個天到底是哪個天。
現在事情明了了,許易出現,而且特地來我們這邊了。一方面他是來找我說兩句話,另一方面也是給其他工作人員看的,讓他們關照slam的意思。
許易究竟是不是好意我們誰都不知道,但很明确的事實是,陳識并不願意接受。如果之前有個選擇的機會他會拒絕,然而事情發展到這個份兒上了,再拒絕就等于他們都不想在這個圈子裏混。
那麽傻逼的事兒,也不能幹。
【微博:中二那年得了拖延症(關注自動收到私信推送最快最全更新地址)】
【公衆微信號:中二那年得了拖延症(關注每天收到版更新推送)】
很明顯,這個事兒許尼亞是知情的,但他也沒想到許易會在演出前特地來一趟,這會兒陳識要真發脾氣了他和司辰也不能說上話了。
然而陳識沒再說什麽,他是有分寸的。
演出照常進行,我和每次一樣在臺下,陳識的表現很好,許易這檔子事兒影響的他的心情卻沒有影響他的發揮。
說真的,我有好久好久沒看到陳識這樣自信的樣子了,我記得第一次看到陳識時候的樣子,他也是這樣很認真的唱歌,會在一首歌結束的時候抿着嘴笑一下,一切仿佛在昨天。
那個曾經橫沖直撞滿懷夢想的小夥子被這個社會收拾了一番之後,依舊不忘初心。
我覺得,這就是我愛上陳識的理由。
我在臺下又遇上許易一次,奇怪他今天特地過來原來沒有要上臺,而且他的位置就在我斜前方,和人說話的時候剛好看到我這邊,眼神冷冷的,莫名笑了下就不再看過來了。
我覺得這樣挺好,我不想許易總是看着我,我也不想自己看着他。
對許易,以往的那些喜歡和崇拜還是在的,但僅限于他是站在臺上的大明星,我是在臺下揮熒光棒的小粉絲,讓這個人突然劈進我的生活裏,對我來說算不上美好。大概因為我負擔不起,我慫了,總之面對許易的時候,我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所以遠遠的,再遠點,就最好了。
可事情沒這麽簡單。
整場演出結束後有個小型的慶功宴,并不單純是吃吃喝喝,去參加的有一些已經是大牌的明星了,還有些出名的制作人,在那個場合裏混臉熟其實比上次電視收獲更大。但這個慶功宴我不能去,經紀公司說也不是随便誰都能去的啊,他們那些工作人員也不是每個都有份,更何況我。
我算什麽?家屬?還是粉絲會會長?說哪個都挺牽強。
我說你們去吧。
其實我也不想去,那種場合我只在電視裏看過,每個人都帶着一張面具,跟什麽似的,我覺得陳識也不是真心想去的。但他去我會支持他,他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他。
原本我們的計劃是演出結束後就回天津的,但這個慶功宴也不知道要進行到幾點,唱片公司就給他們在酒店都定了房間,陳識的房卡交給我,讓我可以先回去等他。
我說好。
這樣一等,就等到了後半夜。
陳識回來的時候,喝的醉醺醺的,鼻子尖通紅,眼底也是紅的。
他酒量不是特別差,能這樣說明沒少被灌。我看着他,感覺特別心疼,傷才好了幾天就被這麽折騰。
不過陳識走過來抱着我,對我笑了笑,附在我耳邊小聲說,“他們說今天演出很成功,這兩天還會安排我們去電視臺錄個節目。”
我來不及表現驚喜就被他抱着在房間裏轉了好幾個圈兒了,陳識喝醉了大概感覺不到暈,但是我特別暈。暈的有點兒難受了,但我舍不得提醒他。
我就陪着他一起開心,聲音不大不小的笑着。
笑的差不多了陳識就把我往床上抱,身體輕輕的壓下來。這個輕一方面是因為他動作的很小心,另外也是他最近實在太瘦了,一米八幾的個子只有一百二十幾斤,看着雖然很好看,但會讓人感覺心疼,我還是喜歡他健健康康的樣子。
我決定這次回去之後還是好好和我媽學做飯,然後把陳識養回我認識他時候的那個樣子。
想着這件事,我就會傻笑,陳識問我笑什麽的,我不說他就動手扒我衣服。
酒店的床都是比較寬的,我從小也沒幾次住酒店的經歷,即使有也都是開标間的,所以這種兩米寬的床在我看來簡直能躺五六個人。
我和陳識抱着在床上親,從這邊親到那邊,親着親着衣服就都沒了,他咬着我的嘴巴,聲音沙啞的說不要去洗了。
不洗就不洗吧,我實在不想掃他的興。
然後陳識去床頭櫃那裏找套套,我鑽進被子裏很期待又緊張的看着他。
準備好之後陳識也鑽進被子裏,按住我,就開始……
可能因為在這張床上不用像在單人床上擔心随時會掉下去一樣,他的動作很大,也很賣力。我一直壓抑着壓抑着也忍不住發出一點兒聲音。于是我害羞的把頭往枕頭底下鑽,陳識就把枕頭扔掉,忘情的吸我的嘴巴。
這一晚我們确實滾了好多次,最後一次的時候陳識說套套都用光了才很不甘心的抱着我睡覺。
除了那個意外,我和陳識在一起的每一次他都有措施。雖然嘴上說了如果有了孩子就和我結婚,但陳識也明白我并沒有做好那個準備,他不想我吃藥,說多少都會傷害身體。我覺得偶爾一次也沒關系的,但他決定的事兒就會特堅決。
好吧,我也累了,特累,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九點。
我醒來的時候陳識已經不在了,桌子上有他留的字條。他們幾個去彩排了,下午晚上錄節目,到時候會有助理過來接我。
我一個人留在酒店也不打算亂跑的,但是平時我的生活都很規律,早上六點起床到學校去早自習,這個時間最大的問題就是肚子餓好不好。
我拿了房卡和錢包打算出去買點兒吃的,沒想到一出門又碰到了許易。
我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看錯了,其實是打算裝作看錯。我繼續低頭往前走準備上電梯,然後許易就追上把撈了回來。
電梯門早就關上了,許易瞥了我一眼,“再往前走你就上新聞了。”
我幹笑了下,“謝謝。”
他在我身上掃了一圈,目光充滿審視,意味深長的問了句,“休息的不錯?”
我低頭,再低,後悔自己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來,又發覺剛剛許易是從隔壁房間出來的,我總覺得昨晚他會聽到些什麽,感覺特別不自在。
許易問我,“去哪兒?”
我老實交代,“出去買吃的。”
“這附近你認識?”
我搖頭。
“酒店叫什麽名字?房間號多少。”
我扭過頭去往回看。
他不提醒,我真的忘了注意這些,說不定這樣貿然走出去就不知道怎麽回來了,北京人指路都說東南西北,而天津的道路彎彎曲曲,所以我分不清東南西北,真迷路了就會很麻煩。
許易看了下時間,然後拉着我的手腕又走到電梯前面,“走吧,早餐時間還沒過。”
我想說真不用了,但電梯門已經開了,許易早就把我的房卡拿到了自己手裏,我覺得他不想還給我我肯定也搶不回來。
然後我們到了樓下的餐廳。
這種大酒店的優點有一個就是人少,尤其是快到收餐的時間,我們到的時候整個餐廳裏已經沒幾個人了,許易刷了兩個人的房卡,帶着我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依舊感覺特別不自在,去拿了兩個包子和一碗稀飯還是悶頭吃,我想快點吃完就可以走了。但許易一點兒都不急,每樣都吃了一點,吃的很細致,也和我推薦這家酒店的招牌有哪些。收餐時間快到了依舊沒人過來催,許易也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往窗外看,這裏的樓層算不上特別高,但望下去感覺北京這個城市還是繁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