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至沒有留下一張字條給他。
回去的路上我發短信和他說對不起,并沒有回應。
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兒,我猶豫了很久,最後說了海河邊那套公寓的地址,我覺得,陳識會在那,他會在那裏等我的。
十幾分鐘的路程,遇到了三次紅燈,前面有車追尾,最後一次堵了很久。甚至讓我覺得即使我到那裏了,陳識也已經不再了。
從剛剛我挂斷電話之後,再打過去,陳識的也變成關機狀态了。
我可能,是第一次這麽慌張。
車子開進小區時,剛好十二點,好久沒回來這裏,在晚上我看不清那幢樓才是,出租車就帶着我在裏面繞圈,後來我找到了。
不是因為記起那幢樓,而是看到了陳識。
車停下,陳識車燈晃到眼睛,他擡頭,再看到我下車,然後就在幾秒的時間裏已經跑到我面前,緊緊的抱着我。
特別緊,差一點就不能呼吸。後來陳識告訴我,當他猜到我和許易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可能我們會發生些什麽,但他還是告訴自己要相信我,一面是相信,一面在見到我的時候,也真的有一瞬間曾經有過要掐死我的沖動。
我問他為什麽最後沒有呢。
他很寵溺的親我的嘴巴,再用無比溫柔的聲音說,舍不得。
可我自己都很想掐死自己了,我甚至懷疑許易對我催眠了什麽的,人都愛推卸責任,也不喜歡面對不堪的自己。我又太多的理由為自己開脫。而陳識從來沒有問過我那一天到底發生過什麽,不止是因為信任,也有包容,最重要的,還是愛。
還好,我明白,最後一刻幫我找回理智的,也是愛。
我和陳識擁抱了一會兒,然後他很嫌棄的的扒我的衣領子,“什麽味兒?”
古龍水的味道,許易的,我還記得這個味道,陳識應該是不會細心去聞去記得,所以他覺得我可能是從什麽地方沾來的。但我會特別的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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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從陳識抱住我開始,他始終沒有提起關于許易的任何。
我們手拉手的上樓,不像和許易在一起的時候,我完全是一種被動的姿态,甚至在電梯裏,我主動抱了下陳識。
他胳膊上有一小塊淤青,衣服也髒了。
我問,“你怎麽了?”
陳識說,“剛翻牆去你們學校。”
“然後呢?”
“進女生宿舍。”
我們寝室在十幾層,陳識當然不可能從外面爬那麽高,他是從外面爬到二層,避過了宿管的視線,又不敢坐電梯,再爬了十幾層的樓梯。打電話的時候,他就是剛到我寝室外面。
陳識說最開始我不接電話,打去寝室室友又告訴他我不在。陳識覺得我是在躲他,所以跑到寝室的抓人。
我說不怕被人當成biantai嗎?
陳識刮我的鼻子,“你見過這麽帥的biantai嗎?”
我笑笑,和他一樣不要臉,“見過,還親過。”
說着,陳識真的親了我,嘴巴貼過來,輕輕的咬我的嘴唇,然後迫使我張開嘴巴,很動情的去吸。大概因為陳識是我唯一一個真正接吻過的人,被他親的時候我會覺得特別好,整個人也是完全沉醉其中的狀态,不會有和許易在一起時的那種不安。
我想,動搖過這一次,我終于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麽了。
陳識對我的在乎,讓我體會到的幸福,被愛的幸福,以及愛人的幸福。我們默契的不提分手的事,就想安安靜靜的一起待一會兒。
這個房子我有一段時間沒來住過了,裏面也沒有什麽灰塵,應該是陳識回來的時候打掃過了。
茶幾上有幾個碟子,上面蓋着蓋。
我打開一個看看,是壽司,捏的很細致,也很用心,但和店裏專業的還是不一樣。
陳識努努嘴,“去演出前特地過來準備的,想結束直接去接你,沒想到……”說了一半,他開始瞪我。
又是很嚴肅的樣子。
我被陳識瞪的縮脖子。
我認錯了好不好,但我真覺得那些衣服也沒什麽啊,主要還是扮可愛,不就是胸前塞了點兒東西麽。
陳識說,“你沒看到臺下那群人,眼睛都快貼過去了。”
他一邊說,臉繃的特緊。
我拿手去擺弄他的嘴角,試圖讓他笑一下,可他偏不笑,也笑不出。
我問他,“那你覺得好看嗎?”
陳識皺眉,細細回憶着的樣子,然後小臉兒終于有了顏色,淡淡的紅。我忍不住笑。
我說,“你也喜歡看對不對?”
陳識抿着嘴,繼續臉紅,不說話,實際上就是默認了。他也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子啊,我忽然很想問陳識,他看着我的時候,會不會也有一種美色當前的感覺。
展會的時候我們不止在衣服裏面塞東西了,本身也是貼了兩層胸貼的,這時候雖然沒那些誇張的裝扮,我穿着一件小t恤,身材還是比平時要突出很多。
陳識坐在沙發上,我側身坐在他的腿上,這樣的位置,我會比他高一點,貼着兩層胸貼的地方就會若有似無的蹭在他的臉上。
接着,陳識就按捺不住了,我們實在太久沒有親密過,因為分手,因為他兩個多月的集訓,甚至在分手之前,他天天往醫院跑的那些日子裏,每次我們想做些什麽都會被唐思的電話打斷。這樣算起來,應該有将近四個月。
而我只和陳識做過那麽幾次,尚未體會到其中的美好,我是可以接受的,但并沒有這方面主動的想法。所以我只能猜,猜陳識這會兒想坐懷不亂要多困難。
陳識親我的脖子,說,“你故意整我。”
我裝無辜,“真沒有。”
算了算了,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他再忍的這麽難受了。
去洗澡,陳識說要兩個人一起,我記得上次一起洗澡的樣子堅決反對,然後他很不情願的自己進去,用最快的時間清理好自己,裹了一條浴巾出來。
我看着他,心跳的有點兒快。
換我去洗澡,我洗的很認真,大概不想讓自己身上再殘留許易的味道吧,如果可以,我想把這一晚的經歷都洗掉。我已經開始後悔了。
擦身體的時候我感覺不對,肚子有點兒疼,那個來了,就一點不多。我不想陳識掃興,換了一條幹淨的浴巾走出去。
陳識已經在床上等我,他靠在床背上,上半身完全袒露出來,比上次見面要瘦一些,但好像更結實了。
我被他拉過去,兩個人躺在被窩裏,我用手在他的胳膊上戳,确實結實了。
心疼的問他,“在廣州的時候是不是很辛苦?”
“還好。”
他說的輕描淡寫,其實就是不想我擔心。
陳識摸摸我的頭發,從床頭櫃裏拿了吹風機出來幫我吹,吹幹頭發,應該要下一步了,其實被子裏,他早就把浴巾扯掉了,這會兒也來扯我的了。
于是兩個人的身體貼合在一起。
但是陳識又掀開被子出去了,他從錢夾裏那了一個方形的小袋子,我當然知道是什麽了,他是背對着我帶的。只不過他轉身回來的時候我還是閉上眼。
重新躺到被子裏,我問他,“你錢包裏随時裝着幹什麽,耍流氓?”
陳識笑笑,“誰讓是流氓賣給我的,我當然留着随身攜帶了。”
“我賣的?”
哦對,我确實強行賣給陳識一盒安全套,三支裝的,第一次,他在我身上用了一個,過去這麽久,他還能拿出來一個。
我問他,“那另外那個呢。”
陳識也不說話,就把錢夾拿過來,把第三支在我面前晃一下。
我伸手去抓,他不給。
“這個舍不得用了,當傳家寶。”
其實陳識也不是完全不茍言笑的人,他好像就會在我面前偶爾的孩子氣,說些不嚴肅的話題,但我看着就覺得特別可愛。
而且,陳識錢夾裏的這兩個小東西,也證明了他和唐思真的沒什麽。
我也不打算再提唐思,這時候會掃興。我相信剛剛看到的那個畫面,肯定有原因在,我還是選擇信任他。
玩笑開過了,陳識把嘴巴貼過來親了親我,意思是他要受不了了。
好久沒做過,我會緊張,很緊張。陳識還是很細致的親我,眼神帶着詢問,我點點頭,說可以了。
然後他試着沉下身體,也許是因為緊張,我突然又開始肚子疼,特別疼,一瞬間臉就白的像紙,我忍着沒說,但是陳識發覺了,他停下動作看我。
很緊張的捧着我的臉,“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點頭,只好坦白了。
關于這個,陳識很生氣。他不是氣我不能陪他做,而是覺得我竟然拿自己身體開玩笑。雖然生氣,他還是起來去給我弄紅糖水。
從被子裏出去,陳識是光溜溜的,我看了一眼,在他側過身的時候就不好意思看了。
喂我喝紅糖水,陳識自己也嘗了一口,他覺得不好喝,但我感覺比上次在我家他弄的那碗要更好喝了,不知道我心理因素還是什麽。
但陳識說,以前不是女朋友,其實就是随便應付,現在不一樣了,什麽都要給我最好的。
雖然就是一碗糖水,我卻特別感動。
以前,我沒幻想過能和陳識在一起。在一起,我也沒幻想過陳識會是這樣體貼溫柔的一個人。我賴在他的懷裏,“你對我這麽好,以後你真的不是我的了,我會很難受。”
陳識說,“只要你乖乖的,我永遠都是你的。”
唉,可是我要怎麽乖。
陳識把感情看的很重,卻從來都不想在感情這件事上嘗試太多,如果沒有唐思的背叛,或許他們兩個也會是一輩子。而陳識對我,從決定在一起的時候,就從來沒有過分手的假設。
這一點,我輸給他好多。
我一直是沒有安全感的,也患得患失,更加容易被誘惑。我喜歡陳識,我愛陳識,卻比不上他,沒有他看的透徹,也沒有他坦然面對愛情堅持自我的勇敢。
陳識也說,“向西,你是我的,你也永遠只能是我的。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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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我想關于向西的糾結和動搖會有争議,但大家想一想,假如是周傑倫要來和你開房呢???是去還是去還是去還是去還是不去--
081三十歲以前娶你
我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對着陳識躍躍欲試。
他不答應,态度很強硬。
我知道陳識是為了我好,但我看着他,就總想為他做些什麽,又覺得自己什麽都不能為他做,我能給他的就只有這一副身體,還有懵懂的未經風雨的愛慕。
躺在被子裏的時候,陳識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前,我貼在那裏磨蹭着,被子也只蓋到我肩膀的位置,他上半身還是有很大一部分袒露出來的,我用手指在他身上畫圈圈,說,“要不要我們……”
陳識瞥了我一眼,把被子又裹緊了些,“別胡鬧。”
陳識在我面前是喜歡擺些小架子的,這個架子沒有不好的意思,就是他也相信我會聽他的話,而我又覺得他故意裝兇也不是因為不喜歡我一樣,本質上也是一種親密。
我捶了捶他的胸口,沒舍得很用力,忽然想起一件事,直接從被子裏坐起來,“陳識,我又想到一個方法。”
他看我,“什麽?”
我故意把手在他面前晃啊晃啊,比劃了幾下。陳識露出不解的神情,我忍不住笑了下,就把手伸進被子裏面要去扒他褲子了。
扒了一半兒,還是沒得逞。
這次陳識是生氣了,用力的攥着我的手,把我從被子裏揪出來。
他瞟了我一眼,很難得的展露出一些挫敗,“不學好。”
然而,他還有點兒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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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繼續逗他,結果陳識兩腿一伸,直接把我夾在中間,我動不了,他很用力的把我團進懷裏。
“向西,知不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
我咧嘴笑,傻笑,“因為我好看呗。”
“白癡。”
我轉過身去看他,兩只手臂也挂在他脖子上,“那為什麽啊?”
他伸手過來,抓住我的手,輕輕的握着,就像以前每次說想把我的手捂熱的時候一樣,動作小心溫柔,“其實一開始我很讨厭你。”
“我知道啊。”
想起那段過去,別提有多心酸了,暗戀的男孩子成了朋友的男朋友,還分分鐘的盯着我讓我滾遠點兒。
陳識拍拍我的臉,動作很輕,“喂,不許生氣。”
我搖頭,“沒有啊。”
陳識說,“但後來我發現你很乖,乖的我都不好意思去欺負你了。我想試着對你好,你又不領情,還不斷的給我出狀況。那時候我想,是不是我之前對你太兇了,可是我沒辦法,總不能去和你道歉吧。”
我不樂意了,“怎麽不能道歉啊!”
陳識瞪我,“別插嘴。後來我知道你喜歡我了,你知道是為什麽嗎?記不記得前年冬天你在海河邊上放孔明燈,還在上面寫我要去聽陳識的演唱會。後來那個燈被風吹的飛要了河對岸,砸在了一個倒黴鬼頭上,結果你跑了,我撿到那個孔明燈,那時候城管也追過來了,非要查我身份證,結果認定燈就是我放的,我被罰款還讓司辰浪浪笑話了好幾天。當時挺氣的,但事後想想,又覺得是有人喜歡我,在跟我表白,就是方法太白癡。今年過年的時候,我在你家讓你給我寫卡片,我看到你寫我名字才認出來那個孔明燈就是你放的。”
我看着他,“那當時你怎麽想的啊?是不是就喜歡我了啊?”
陳識盯着我的臉,認真思考,“應該是沒有,那時候我壓根兒就不想談戀愛,不過對你的感覺不一樣了。以前我把你當slam的歌迷,知道那件事之後,我就把你當我一個人的了,你要和司辰在一起,我也會幫你,可他欺負你,我就看不下去了,我會覺得他欺負了我的人。可能就是覺得我應該保護你,但從來沒想過和你在一起。再後來,想要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舍不得放手。”
陳識這一番話,算不上告白,我卻傻笑個不停。原來,我和他還有這樣的淵源啊,我覺得命運真的好奇妙。
我覺得,我特別幸運,幸運在我最好的年紀裏,讓我最最最喜歡的人也終于喜歡上我。
那天夜裏我們相擁而眠,醒來的時候我依舊趴在陳識的懷裏看着他鼻翼緩慢抽動着的平穩呼吸,感受着他的心跳,聞着他身上和煦的氣味,好像這樣就能到永遠。
我的腦子裏全部都是關于未來的畫面,有一天陳識會像我求婚,有一天我們會結婚。而陳識在這時候醒來,他揉着眼睛看我,“還有沒有不舒服?”
我搖頭。
陳識摸着我的頭發,“笨。”
很久之後陳識才告訴我,那時候他覺得我好單純,而他只想好好守護着我的單純,在後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和打拼有時候已經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他明白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讓我不用被這個複雜善變的社會染上顏色。
他說我笨,卻希望我能在他的懷裏笨一輩子。
起床,刷牙。然後抱着陳識的脖子啃了啃他的嘴巴我才跑去廚房宣布,“不許動,今天我做飯。”
我的衣服都洗幹淨曬在陽臺上了,所以把陳識的t恤套在身上,光着兩條腿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而陳識可憐巴巴的圍着浴巾鋪床。
我偷看他,忍不住笑,“你很像動畫片裏的男執事啊。”
陳識挑眉,“那是什麽?”
我說,“就是管家啊,小姐的管家,專門照顧小姐一個人。”
陳識搖頭笑笑,繼續整理。
看,曾經那麽不可一世的男孩子現在會在我的面前特別乖巧,我看着陳識心裏就像被灌了好多甜水兒一樣。
吃完早飯我們一起去練習室,我昨晚在樓下看到陳識那輛自行車,就吵着要他騎車帶我去,陳識答應了,上了車又讓我一定要抱緊他。
陳識載着我會特別小心,他騎的很慢。
我明白,他覺得這樣委屈我了,但我不怕,也并不覺得委屈。反而是心疼他,從前他是個開小車兒的富二代啊,想一想我的男朋友是這麽有骨氣的人,其實我覺得開心。
現在的陳識為了自己的骨氣連親媽的威逼利誘都能拒絕,以後我也不怕他會被誰勾勾小指頭就騙走了。
我覺得,我也要一樣的堅定才能配上他。
陳識回頭看我,“想什麽呢?又傻笑。”
我用力摟了摟他,“想我男朋友怎麽這麽帥啊。”
陳識笑笑,“傻。”
笑完又把我的手往前拉了拉,他自己的手也不拿開了,就一直覆蓋在我的手上。我們倆笑啊笑的,就傻逼了。
不知道誰在路中間放了一塊磚頭,車子騎上去颠了下,如果是兩只手扶着車把還好,但這會兒陳識就單手扶着把,于是我們倆,和車,一起摔倒在路中間。
陳識反應快,要摔的時候還托了我一下,讓我倒在他的身上,一點兒傷都沒受。
即使這樣,他還是特心疼的在我身上檢查了半天。
陳識很後悔,又開啓了他的自責模式。
我說我真沒事啊,結果還是被陳識檢查出問題了,他在我裙子上發現了一小塊血,因為是夏天,我穿的很薄顏色也淺,這一塊其實不是受傷了,而是剛才摔倒的時候,咳咳。我簡單解釋了下,陳識也明白過來,臉又紅了一下,他把車扶起來,剩下的距離也不遠了,我們兩個走着回去,我在前他在後幫我當着裙子。
但我覺得特不自在。
我回過頭去看陳識,他的臉皮真的特別薄,确切的說,是他的皮膚本來就很薄,臉紅什麽的都會特明顯,而且到現在都還沒退去。
到了練習室陳識讓我等他,他出去幫我買件衣服。
司辰和許尼亞已經在裏面練習了,我打了個招呼,然後從進門起就一直背對着牆往邊上挪,挪到一個角落位置才找了兩張報紙墊着坐在地毯上。
許尼亞笑着走過來也在我旁邊坐下,望着門口陳識剛剛離開的地方,又看看我,壞笑着問,“和好啦?”
我抿嘴笑笑,點頭。
許尼亞也笑,和每一次一樣,笑的時候充滿邪氣,“難怪都不會走路了。”
這會兒練習室比較安靜,司辰咳嗽了兩聲,許尼亞也不胡鬧了,換了一種很認真的口氣和我說話。
他說,“向西,有些事我要告訴你。”
我擡頭,“怎麽啦?壞事就不要告訴我。“
許尼亞瞪我,“你知道唐思追陳識追到廣州去了吧?”
我點頭。
于是許尼亞給我講了些唐思的事兒,他知道的都告訴我了。唐思和陳識分手的原因不用再說了,重點其實在後面。從唐思懷孕說起,那孩子,已經确定不是陳識的了,而且陳識早就知道,在他和我說拿不準的時候,陳識就知道答案了。
許尼亞的意思是,陳識維護着唐思是因為想給她留個面子,畢竟兩個人曾經好過那麽久,但唐思這姑娘真的太傻,她自己傻不要緊,還仗着陳識遷就她就覺得陳識也傻。孩子沒了之後唐思更加想盡辦法纏着陳識。
陳識也煩,除了煩又心疼,還懊惱,總覺得自己是欠了唐思什麽。
他是不可能再以身相許了,但如果唐思要陳識半條命,甚至整條命,說不定他真會考慮下。
陳識覺得自己背上這個債真的很難還,他想不能把我也搭上,這就是為什麽在廣州那段日子裏他從來都不聯系我的原因。可後來他還是扛不住了,有一天陳識喝過了,一個人抱着酒瓶子,醉的不省人事的時候喊的都是我的名字。
換了他,有個唐思這樣的前女友也一定做不到袖手旁觀,如果真不管那就不是人,可一旦管了,又确實不知道該管到什麽時候,好在現在有個好消息,在廣州的時候陳識已經和唐思說清楚了。
作為朋友,許尼亞和司辰也是會心疼陳識的,但之前陳識不讓他們說。現在我和陳識算是和好了,許尼亞覺得,是時候告訴我這些。
他這麽說,也是希望我好好珍惜這份感情。
陳識這個人,表面上看脾氣很壞,又愛拒人離千裏之外,可他真正走心的時候比誰都坦誠。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我說,“謝謝你浪浪。”
許尼亞笑笑,“客氣什麽。”
許尼亞說陳識和唐思說清楚了,我也覺得唐思應該想清楚了,都過了這麽久,再想不清楚就不止是傻了。
可事實是,唐思真沒想清楚。
她就是在這時候找上門的。
陳識不在,司辰也出去買午飯,練習室裏就剩下我和許尼亞的時候,唐思來了。分明是夏天,她卻穿了襯衣長褲,還背了一個特大的包。
我看到唐思有點兒愣神,也覺得尴尬,就推了推許尼亞。
許尼亞站起來走過去,“你怎麽又來了?”
唐思笑笑,隔着許尼亞望了望我,眼神很真誠,“我來看看,要走了,想和你們道別,還有,和向西道歉。”
我搖頭,“沒關系的,都已經過去了。”
可唐思還是要往我這邊走,許尼亞想攔,我用口型告訴他算了。我覺得,唐思可能真心就是過來看看。
于是唐思在我身邊坐下,她看看我,又笑笑。
她這樣笑,我就覺得冷,也覺得奇怪。總有些毛骨悚然的。
另一方面,我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唐思那麽柔柔弱弱的一個姑娘,還能拆了我啊,我不該多想,但讓我主動安慰她,我也做不到。我現在唯一的讓步,就是由着她,看她還想怎麽樣,這也是在幫陳識還債,只要能讓唐思心裏舒服點兒,我暫時委屈一下也無所謂。
唐思就拉着我的手,和我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也就是她一個人說,說他和陳識的過往,從怎麽認識到陳識怎麽和他表白。唐思說是陳識追的她。
唉,我聽着,腦子裏就是一幅畫面,但也不怎麽嫉妒了。主要是心疼,如果沒有陳識,唐思的生活說不定真的會繼續順風順水下去。
當年,唐思是為了陳識選擇和他到一所學校,聽說她在央音的專業考也是前幾名。唐思想做明星,是從小就有了願望,并不是她變了什麽,而是和陳識在一起之後她和人生裏最好的機遇擦肩而過所以才在後來選了一條歪路想成全自己,沒想到結果是夢想沒有實現,也徹底失去了陳識。
我想,這就是陳識對唐思內疚的原因。
唐思越說越激動,然後就哭了,哭的很小聲,挺招人心疼的,我擡起頭望着許尼亞,他朝我聳聳肩,意思是我惹的麻煩他可不負責解決。
看來,唐思這樣哭哭啼啼的出現在他們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了。
唐思要哭,我也管不了,也安慰不了。我沒那顆聖母心,我只是覺得這姑娘确實有她委屈的道理,但她之前那麽折磨陳識,我是原諒不了的。作為情敵,如果她過來打我兩巴掌我說不定能接受,當然我也會原封不動的還回去,但讓我退出成全他什麽的,我做不到。她現在哭,我只能由着她,等到她哭累了,作累了,大概也就沒事了。
我以為,唐思就是來哭的,卻沒想到真正的目的還是在後面。
陳識回來的時候,唐思還在哭,只不過看到陳識了,就擦了擦臉,故作堅強的走到他面前,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然後忍不住又哭。
這次哭的比較大聲。
陳識幹脆繞過她,走到我面前,把手裏的袋子遞給我,“聽話,進去換衣服。”
“嗯。”我點頭。
陳識要想安慰唐思,我也沒有意見,這會兒我只是不想給他添亂。我進去換衣服,除了衣服陳識還買了包衛生棉回來。男朋友給買衛生棉,這梗很老的,但陳識為我做了,我又會覺得特別貼心。
我故意磨蹭了一會兒才換好衣服出去。我想這會兒他們該聊也聊完了,該安慰也安慰夠了。
可沒想到,我出去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個場面。
唐思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把水果刀,此時此刻就對着自己的手腕。
陳識挺氣的,繃着臉不想管她了,大概是覺得她也做不出什麽。許尼亞也沒管她,大概是不想去添亂。
這就是我傻的地方了,他們兩個都選擇無視,其實不是冷漠,而是出于對唐思這個人的了解。
唐思那種你越是緊張她,她越要利用那份緊張的人。
可我不明白,我看不下去了,擔心她真的會傷到自己,就一邊安慰着,然後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我和唐思道歉,為陳識,也為自己。我解釋我和陳識是在他們兩個分手好久之後才在一起的,她也依舊聽不進去,一口咬定是我搶了她的男朋友。也一口咬定陳識不要她和他們兩個的孩子。
最後,她把水果刀揚起,又要落下,真要割的節奏。
我想去搶,她突然就把刀子換了方向朝我劈過來了,對着的正是我的臉。
在我感覺這次真的躲不過的時候,卻完全沒有疼痛降臨。
最後一刻,我是閉上眼的。然後我聽到陳識輕輕的痛楚的喘息聲。我睜開眼,刀子掉在地上,唐思大叫一聲跑了出去。
陳識,就擋在我前面,手上全是血。
這一刀,陳識為我擋,實際上也是為唐思手,他沖我笑笑,“不疼。”
怎麽可能不疼,但我明白,這一次,或許他對唐思的虧欠能少一些了。許尼亞不放心唐思就追了出去,司辰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個場面,和我一起陪陳識去醫院。
陳識上一次傷到手也是為了我,這一次要更重一些,麻藥打在手指上,準備縫針。
我看着他,心疼且內疚。
陳識笑着安慰我,“一點兒不疼。”
陳識她媽也來了,不過是幾個小時之後,那時候陳識還在輸液,他媽直接殺進了病房,一點沒有擔心的樣子。
看到了陳識的手,還是楞了下,現是打算和我算賬,被陳識攔住了。
司辰也一直留在醫院,他對陳識家裏的事也知道一些,就和陳識媽媽說,“阿姨,我們出去聊。”
司辰把今天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清楚了,陳識他媽權衡了一下,終于松口讓陳識不用管唐思了。
我不明白,唐思那樣一個姑娘,雖然漂亮,雖然有才華,可她做的一些事确實很難接受,陳識的媽媽到底是看上她哪裏了。
司辰說,“就是因為傻,向西我這麽和你說你肯定不相信,你一定覺得全天下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但這事兒總有個例外,陳識他媽就是個例外。你以為她今天來是因為心疼陳識?她看上唐思就是因為她傻,覺得她好擺布,唐思家裏的條件也不比陳識家差,甚至還強很多。你現在明白她喜歡唐思哪裏了嗎?”
我明白了。
而陳識,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的确,陳識的媽媽确實讓他以後不用管唐思了,但在醫院停留的這十幾分鐘裏,她一直沒有問過陳識一句傷口疼不疼,也沒和醫生去了解過他的情況,甚至沒有走近去看看他。
陳識不說話,但他眼底的悲傷特明顯。
司辰從病房出去,我走到陳識面前捧着他的手,特心疼。
我說,“你要是想哭就不要忍着。”
陳識幹笑,“白癡,我能哭麽。”
他這麽說,眼睛卻特別紅。
陳識問我,“以後我如果一直沒有錢,你會不會嫌棄我?”
我用力搖頭。
“那你想不想和我結婚?”
我還是猶豫,我問他,“我們才在一起,真的可以這麽快就結婚嗎?”
我這麽問,當然不是因為不願意,如果陳識真要娶我,我敢明天就和他去民政局,但我們太年輕,要負擔的也不止是感情這麽簡單。
剛剛司辰和我說唐思這次來應該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她們家打算送她出國。
可其實,我也一直在準備出國的事,我和陳識提過,他可能都沒當一回事,現在,我不知道要怎麽和他開口了。
而且,他和唱片公司簽約了,以後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們兩個人就能輕易決定的了。
我問陳識,“那些大明星不能結婚的,結婚了也不能告訴別人。”
陳識望着我,微微愣神,确實那是我們之前都忽略了的問題。
“給我點時間好不好?三十歲之前,我一定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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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期待的,唐思,終于要休息了-。-
082磨合期
三十歲,三十歲,三十歲。
說來簡簡單單的一個數字,可陳識現在還不到二十二,三十歲,那是八年之後的事情了。八年又有多長,我們不止要一起經歷所謂的七年之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