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機,大概再過一小時退房。
我偷偷的想,四個人,兩個房間,那陳湘要和陳識一起麽?我和司辰是不是也要這樣。
010大冒險
提議玩兒大冒險的是司辰。
當時我們剛進房間,他一邊從櫃子拿出僅有兩雙的一次性拖鞋遞給我和陳湘,一邊抿着嘴唇幽幽的說了這麽一句。
“不然等着也很無聊,是吧,湘湘?”
陳湘沒回答,倒是陳識看着她被雪浸濕的鞋和襪子說,“先進去泡下腳吧,你身體不好,小心不舒服。”
你看,多奇妙。那種作為女生才能體會的不舒服,很少關心人的陳識竟然會關心到。
而似乎從沒和陳湘對話的過的司辰,突然很親近的叫她湘湘。
空調嗡嗡的響着,司辰沉默着。我看着他,想努力做出一個表情,臉卻感覺異常僵硬。
手腳也一樣,其實我也怕冷。在雪地裏站了幾個小時,現在連擡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蹲下換鞋的時候頭暈眼花,恍惚間,在我即将跌倒的瞬間我看到陳識扶了我一把。
皺着眉,特別別扭的說,“你也去。”
“嗯。”
其實只是泡腳,我和陳湘挨着坐在浴缸邊緣,把褲腿卷上去,腳放在溫熱的水裏。真的感覺好挺多。
我發現陳湘的腳踝上有一條我以前沒注意過的疤痕。
她淺笑着解釋,“小時候被自行車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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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話的樣子很像在回憶着什麽,又像是無所謂,我沒追問下去。
渾渾噩噩的泡到水幾乎涼透,我們出去的時候,司辰真的找來了一副撲克牌,他擡手招呼我們也過去。
我和陳湘都差不多,沒什麽游戲天賦,在規則都沒搞懂的情況下就連續輸了好幾把,大冒險的項目是用小紙條寫好的,前面幾次抽到的懲罰還好,最嚴重的也只是對着窗子喊“我有病,我有病。”
可這次我抽到的是:打電話。
“什麽意思啊?”我有點兒茫然的看着司辰,把紙條攤開,陳識看到的時候臉上也閃過一絲複雜。
“就是啊……”司辰痞痞的笑着,“你有唇膏嗎?”
“嗯。”
我翻出唇膏,遞給司辰。他接過去,旋開,然後在我臉上勾勾畫畫的,動作很輕,癢癢的,我心裏不安,仍然不懂這算是什麽懲罰。但我大概感覺到了,他是在我臉上畫出了一個九宮格,然後填上了數字。
扣好蓋子,司辰把唇膏還給我,“現在,你選一個人配合你,用嘴撥電話,要把你臉上的數字弄掉才算過關。”頓了一下,他補充到,“異性。”
選擇陳湘的可能性已經被否決掉,其實也可以賴掉啊。
但我開口前陳識就把牌收起來,“玩兒不起就算了。”
司辰咯咯笑着,不像要給我解圍的樣子。
鬼使神差的,在感受到這些日子的陳識對我的種種輕視和此時此刻的不耐煩後,我竟然說,“我選。”
我帶着焦灼的心情看着司辰和陳識,最後閉上眼,把臉轉向了司辰的方向。
其實我和司辰還沒親過,別說要把唇膏都舔掉那麽誇張,連輕輕碰那種都沒有了。
現在的我,竟然帶着視死如歸的心情。
。。。。。。。。。。。
011許浪浪的禮物
那種漸漸靠近的感覺很難忽略,呼吸撲在臉上的感覺有點兒暖,有點癢。
司辰一直在用一款運動香水,一開始我以為只有許浪浪那麽風騷的人才會這樣,可漸漸的我也熟悉了這種氣味。
現在,這個氣味清晰起來。
他這樣一點一點的貼過來,我竟然想到了那種舌尖劃過皮膚的感覺,讓我想起這些的,偏偏是一個月前那個意外的吻。
偏偏又是那個意外的客串男主角在最終時刻叫停。
“惡不惡心,不玩了!”
陳識把紙牌摔在床上,瞪着我的眼神分明寫着惡心惡心惡心,讨厭讨厭讨厭,随便随便随便。
而這時門鈴響了,趁着司辰去開門的時候,我擡起手用力在臉上蹭着,心裏有點兒委屈。
我毫無頭緒,根本不知道現在除了這樣還能做什麽。
司辰走回來,在我面前蹲下,擡手在我臉上摸了摸,“小花貓兒,我們回房間了。”
***
淩晨兩點,氣氛幽靜,我被司辰握着手腕帶到了隔壁房間。
如果剛剛沒拒絕,那麽就代表默認接受等下可能發生的一切,我試圖放松自己,然而呼吸都是僵硬的。
司辰湊過來,開始抱我。
可是他手心涼涼的,被他抱着一點都不舒服,我蹭的一下站起來,推開他的手,吭吭哧哧的說,“我親戚來了,我還是回去和陳湘睡。”
司辰輕笑一下,沒同意也沒阻攔,仿佛我的一切反應都是他意料之中的。
他文質彬彬,他無比溫柔,他帥氣多才,他攜着海量的關懷和人民幣劍走偏鋒的閃現到我清粥小菜的生活裏。
我是應該喜歡他的,但是,再給自己一點時間去習慣,也許不過分吧。
昏昏沉沉的走回剛才的房間,我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敲門。
門開了,陳識看着我,臉上殘留着不悅。
“我要和你換房間。”
我怕被趕回去,在陳識回答之前就急着沖進了房間,床上是空的,浴室裏嘩啦啦,我再仔細看陳識,他光着膀子。
身材很好的樣子。
好在陳識沒有為難我,他雖然用力瞪了我一眼,但還是拿着衣服走了。
關門的動作很輕,我偷偷看他,竟然覺得他嘴角有些上揚的。
這天晚上我和陳湘并肩躺在兩米的大床上,床好軟,整個身體都能輕輕的陷着,雖然早就用光了身上的力氣,我還是失眠了。我側過臉,看着身邊沉靜的睡臉。
十幾分鐘前,我冷的在被子裏發抖的時候,她用柔軟的身體抱着我,陳湘,一直都對我很好的。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搖醒的,勉強換好衣服後依舊無精打采的和陳湘下樓去餐廳吃早餐。
很意外的,我見到同樣強顏歡笑眼神恍惚的許尼亞。
他看到我,故意重重的嘆氣,“說讓你們等我的,才幾分鐘人就不見了。”
我正準備道歉,他突然塞了一個東西給我。
是許易的cd,我雖然一個月前就買了預售,但應該下星期才上市啊。
更不可思議的是,我打開歌詞本,第一頁簽着名,還有一句生日快樂。
012我會在那裏開演唱會
關于自己的生日,我并不是刻意忘記,大概最近事情太多了,生日就稍顯得微不足道。
陳湘說,“生日快樂向西,不過禮物我沒帶過來,打算回去給你的。”
許尼亞說,“哥這麽疼你,感動吧?”
司辰笑着問,“幾歲啦?”
唯獨陳識,一臉置身事外,他坐的很端正,一邊攪着碗裏的粥,一邊看着昨天司辰寫的曲子。
司辰又問了我想要什麽樣的禮物,不用考慮價錢,其實我想說最好的已經在手裏了。能拿到自己偶像親筆的生日祝福,我身上是被套了多少buff啊。
但他說慶祝是一定要的,于是我們回天津的計劃又被延後了。
司辰說,他有一哥們新在三裏屯開了一酒吧,音響設備比一般的livehouse都好,而且還沒正式營業,我們今天去就等于是包場。
最興奮的是許尼亞,陳識沒說話,也等于是同意了。
至于那個酒吧,真的像司辰說的那樣,名字還沒确定,但裏面已經裝潢好了,配置都是那時候最好的。我們到的時候酒吧老板也在,見到我和司辰手拉手的走過去,就問,“女朋友?”
司辰淡淡笑着,當是默認了,“借你地方來給她過生日。”
司辰在來酒吧之前就定了蛋糕,我們剛到一會兒,蛋糕也送來了,他親手幫我點了蠟燭,修長的手指在燭光下顯得特別好看。
酒吧裏還有幾個年輕人也都留下幫我慶祝,我覺得自己特幸福,之前十九年的生日從來沒有這樣隆重過,現在卻被人圍繞着,享受着成為中心的感覺。
司辰走上臺,他壓低麥克風,“十幾歲的時候我就在想,以後每一年,我都會給我女朋友最好的生日會,讓她是最幸福的人。”
他看着臺下,笑笑繼續說,“生日快樂。”
雖然那一句祝福沒有主語,但周圍的人都在看我,那些目光裏擺明寫着你運氣真好。
能有司辰這樣的男朋友,運氣真好。
臺上還有一架鋼琴,司辰彈了他昨天寫的那個曲子,歌詞還沒有寫,他說這個曲子是送給女朋友的生日禮物。
下臺時,不知道誰遞給他一束鮮花,司辰捧着花朝着我們的方向走來,有那麽一瞬間,我錯覺他和陳湘是相互對視的,但是他最終還是在我身邊坐下,“生日快樂。”
我收下那束花,還是長這麽大第一次收到花。
那天除了司辰外我們幾個人都喝酒了,北京又下雪了,離開酒吧的時候天剛剛暗下來,大雪後路面擁堵的很誇張,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好像并沒移動多少距離。
陳識喝多了,和那天我們在五大道的出租屋見面的時候一樣,他皺着眉搖搖晃晃的開門下車。
他倚着車門,也許因為剛剛的氣氛,竟然唱了一首生日歌。
忽然間他好像發現了什麽,用手指着工體的方向。
他說,“我會在那裏開演唱會的。”
很多年後,我們都還記得2001年北京的那場大雪。
很多年後,我也都記得,陳識指着工體的方向說,我會在那開演唱會。
013再見了,暗戀
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我在海河邊上放孔明燈,上面寫的是:我要去聽陳識的演唱會。
那天天氣很好,孔明燈飛的很高,一直飄到對岸。但一陣風又把它吹了下去,差點掉在人身上。
“快走啦向西,對面好像還有城管呢。”
我被朋友拉着跑開了,後來也不知道那個差點被砸到的人怎麽樣。
時隔一年,我聽到陳識說着同樣的願望,而我對他終于不再是遠遠的觀望,但我也知道,無論未來我是否會期待着去聽他的演唱會,這件事都注定與愛情無關。
我對他,這一年漫長而卑微的暗戀,已經結束了。
***
淩晨四五點,我在自己的房間醒來,司辰正在給我蓋被子,周圍熟悉的一切讓我很有安全感。
“醒啦?”司辰擡起手,“你睡的太熟,沒喊你。”
所以,是他抱着我回來的?
我還有點兒醉,眯着眼睛看到暖白燈光下司辰的臉一點點真實起來,忽然想起他送我的那束花,左看看,右看看,都沒有。
我失落的問,“我的花兒呢?”又接着沒頭沒腦的說,“我會喜歡你的。”
司辰輕輕拍着我的肩膀,“我去幫你拿。”
“好。”
我沒等到他回來,又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那束花已經放在了床前,因為沒有花瓶,所以被插在可樂瓶裏,看起來就不像昨晚那麽好看了。
我忽然想起和司辰說的那句話,他似乎沒有回答,不知道是覺得順理成章,還是有別的什麽。
但我想,那麽好的一個人,我憑什麽不喜歡呢?我依舊沉浸在那一場簡單卻隆重的生日會中。我這輩子都沒敢想象會有個長的很帥,家境好,還有才華的男孩子會為我寫一首歌。
我承認,我被感動的稀裏嘩啦的了。我一定會喜歡上司辰,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一場大雪過後,已經是真正的冬天了。
連續睡了十幾個小時之後,我拖着依舊疲憊的身體到居酒屋打工。
意料之中的,臨近下班時司辰來了,跟着一起來的還有許尼亞和陳識。
我見到陳識,終于沒有之前那種卑微而尴尬的感覺,這一次,我繞過他,笑的很燦爛的走到司辰身邊。
司辰也沖着我笑了下,和平時一樣,暖暖的,但也淡淡的。
“好看嗎?”
“嗯?”
因為是生日,所以特地化了妝,也去做了頭發,而且男孩子不應該覺得我身上的日式浴衣很好看嗎?明明許尼亞從進門就一直盯着我看,司辰平淡的反應讓我有點兒失望。
“好啦,逗你的,很美。”
司辰笑着遞過來一個盒子,“生日快樂向西。”
“啊?你昨天不是已經給我禮物了嗎。”
我指的是那首歌,司辰抿了抿嘴,“打開看看。”
“嗯。”
我動手拆着那個包裝複雜的小盒子,背後傳來一個不快的聲音。
“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有什麽可來的?我走了,你們随便。”
說這話的當然只能是陳識,從他第一次見我就注定是這個印象了。
以前我很想解釋居酒屋在日本只是小酒館兒,比酒吧性質都單純,雖然我們穿的誇張了點兒,其實都是些學日語的學生來邊打工邊招待日本客人練口語了。
但這次,我懶得搭理他,愛走走。
我無視了陳識,拉着司辰的手往一個空着的小桌子走過去,“你想吃什麽,我今天可以去後面給你做哦。”
014陳識的秘密
然而事情的進展并不那麽順利,我生日過後,司辰好像一顆流星,嘩的一下,閃過了。
他和我說快期末了很忙,之後就很少出現了。
閑下來的時候我會發些沒營養的短信給他報告自己每天做的事,一來二去的,他也會回複,而且毫無敷衍的感覺,反而讓我感覺不應該在他忙的時候打擾。
在2001年的尾巴裏,qq開始流行了,許尼亞自作主張的幫我注冊了賬號。
下課我就去了網吧,開了機器開始捉摸這小玩意兒,以前就見過qq,但是身邊玩兒的人不多,聽說注冊特麻煩。
許尼亞已給我選的頭像是個藍色頭發的小女孩兒,名字是小西西,好友列表裏只有一個人,頭發是黃色的,名字叫小浪浪。我剛登錄他的頭像就開始閃了。
小浪浪:怎麽樣,好玩吧?
小西西:還行,怎麽就你一個好友啊。
小浪浪:那我怎麽知道別人願不願意告訴你qq號啊。
小西西:哦。
小浪浪:喂,我告訴你還不行啊?司辰和陳識的?
小西西:我只要司辰的。
小浪浪:重色輕友!
小西西:嘿嘿。
其實陳識哪把我當成友啊,我才不想去他那碰一鼻子灰呢。
許尼亞發來的還是兩個號碼,我先加了司辰的,沒在線,所以沒回應。
另外一個,是陳識的。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他的頭像和名字是什麽樣的,結果打開資料時不小心點到了加好友那裏。
我開始緊張怕被陳識知道了自己又下不來臺,然而過了一分鐘,系統聲音終于響了。
對方已經拒絕您的請求。
呼,還好,不過陳識的qq真沒什麽看頭,名字就是本名,頭像是那只小企鵝。
我繼續和許尼亞聊天,過了一會兒小喇叭又閃了。
陳識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這什麽情況?我把對話框關上,當做沒看到。過了一分鐘,他又發了一次請求。
我點了通過,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誰。
可是陳識發來的第一天信息:向西,我知道是你。
這算是陳識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之前他對我都是各種無視的态度。被認出來了,我也不想裝。
小西西:許尼亞告訴我你號碼的,他剛剛幫我注冊的,我沒好友所以随便加的。
陳識:哦。
小西西:再見。
陳識:88
我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瞧,一個月前他對我說的是滾,現在變成88了。換成一個月之前我會高興,現在卻感覺不那麽重要了。
我又在網吧看了會兒電影,過了一個多小時才下機,臨走的時候我發現陳識在剛剛的88後又發了一條信息給我。
陳識:別和不認識的人聊天見面,都是騙子。
他這樣算是,關心我?
我沒敢多想,可是晚上在居酒屋打工的時候,陳識和許尼亞又來了。
陳識繃着臉進了他覺得不三不四的地方,看到我他又很不爽的瞪了一眼。
我無視他直接問許尼亞,“你怎麽又來啦?”
陳識說,“是我有事想跟你說。”
“啊?”
“等你下班的。”
015你就不能檢點些?
不知道什麽原因,關于陳識要對我說的話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年末日本人的聚會很多,那天晚上居酒屋裏一直是客滿的狀态,我忙碌着,偶爾經過陳識身邊的時候就看到他側着臉用手指在凝結着霧氣的玻璃窗上勾勾畫畫。
很有心事的樣子。
正當我考慮着怎麽和老板請假去問清陳識要說什麽的時候,我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我甚至來不及呼救就被按着坐在那幾個日本人中間,臉被用力捏着很難發出聲音。
那張嘴貼上來之前老板跑過來了,更快一點的是陳識和許尼亞。
陳識攥着那個日本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衣領,許尼亞也要動手的樣子,老板想上前勸架,但苦于語言不通,一邊用手比劃着一邊看我,大概想讓我幫忙解釋。
可我真沒那麽強大的內心,我看着自己被扯開撕壞的衣服跑到了休息室。剛剛那一切發生的太快了,雖然沒什麽真實傷害,但我确實怕了,一個人躲在裏面偷偷的掉眼淚。
我從櫃子裏拿出,中午發給司辰的信息還沒有回複。打電話,被挂斷,委屈越來越多,眼淚也一樣。
而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開了,我看着站在門口的陳識,咳嗽了兩下,試圖把眼淚忍回去。
我以為,或許他是來安慰我的。
然而陳識走到我面前,整個休息室的燈都是打開的,陳識的臉和他煩躁的樣子都十分清晰。
陳識狠狠的盯着我,“你不是喜歡來這種地方上班嗎?穿成這樣子不就是等着那些死變态來xx你嗎?現在高興了?你就不能檢點一些嗎……你……”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陳識就被我推出了門口,我反鎖上門,繼續哭。
他憑什麽罵我,司辰為什麽挂我電話。
我又哭了一會兒,哭的太認真以至于沒有聽到敲門聲和外面争吵的聲音。
當我從休息室出去時,整個居酒屋就跟被打劫過一樣,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和東倒西歪的桌椅。
我走到剛剛那個桌子前面,地上都是酒瓶的玻璃碎片。剛欺負我的那個日本人躺在地上,腦袋上都是血。
陳識站在另一邊,他板着臉,胸腔猛烈的起伏着,手上還有半截酒瓶。
我愣在原地,看着許尼亞和另外一個人扭打着。
然後,警車來了。老板,那些日本人,我,陳識,許尼亞都被帶上了車。
陳識一路看着窗外無視我,許尼亞則是在安慰,“別怕了向西,沒事的。”
我哭着搖頭,我知道自己惹禍了。
到警局後陳識卻咬定一切都跟我沒關系,警察看到我當時的樣子也沒為難。
我看着陳識被帶走,他轉過頭來跟我說,“別亂跑,等司辰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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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不可能靠近
陳識他們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那個日本人酒醒了之後怕事情鬧大就解釋是誤會,陳識想要繼續追究被許尼亞攔住了。
司辰也來了,看到他進門的時候,我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跑到他面前緊緊的抱住他,腦子裏還是那些混亂的畫面。
司辰捧着我的臉,用很溫柔的語氣說,“對不起向西,我來晚了。我……最近很忙。”
我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搖了搖頭,“是我不對,我害得……”
轉過頭時,陳識已經走到我們身邊。
他用手背擦着帶血的嘴角,擡起眼盯着司辰,“怎麽你忙的事我和許尼亞都不知道?”
司辰笑笑,“我所有事都應該讓你知道嗎?”他又拉過我的手,“以後和你解釋,我們走吧。”
“嗯。”我轉過頭去看着陳識,想和他道歉,但他轉過臉明顯不想搭理我。
出了警局後司辰就松開了我的手,天氣越來越冷,我穿的還是居酒屋裏那身單薄的衣服,上了出租車,他把衣服脫下來披在我的身上,一路卻好像很疲憊的樣子沒再開口說話。
甚至到了樓下,他都站在那裏沒有要上去的意思。
我把衣服還給司辰,他楞了一下,微微皺眉,“其實……”
他想了想,像是隐藏着什麽,只是說,“上去吧,我盡量多陪你,今天的事情就忘記。”
“嗯。”
既然他不想說,那麽或許我應該給他留些空間。就好像我對司辰好像也還停留在習慣的階段,稍微越界的問題我也不會開口問他。
甚至在他面前我都不如面對許尼亞來得輕松自在。
我和司辰這樣真的算戀愛嗎?真的算嗎?還是我為了隐藏和擺脫自己對陳識感情的一個借口。
我不想想下去了。
開門的聲音驚動了陳湘,我和司辰走進去的時候她也從房間裏出來。
司辰松開扣在我手腕上的手,“向西在居酒屋出了點事情,你多陪陪她。我先回去了。”
他又側過臉來對着我,“那,你好好休息。”
“好。”
司辰走了,陳湘很擔心的看着我,“我打你的關機了,出了什麽事?”
我勉強着對了陳湘笑了下,“我沒事。”
回到房間後我給充了電,開機後許尼亞的短信接連進來的好幾條。
有些安慰的話,也有說讓我不要去居酒屋打工了,還有一條,他說:陳識受傷了。
我盯着那條短信,到天亮都沒再睡着。七點多的時候,我依然在失眠,索性換了衣服去街上亂逛,經過網吧的時候我想起了陳識的qq。
我去開了機器,在那坐了幾個小時,也沒看電影,就是一直看着陳識灰色的小企鵝頭像。
終于那只小企鵝有顏色了。
可我手都快要凍僵了,我搓了搓手指,打了幾行字,删删改改的始終不滿意。猶豫着,那只小企鵝竟然又沒有了顏色。
還好,過了一會兒他又上線了。我也只發了一句話過去。
小西西:昨天那個事謝謝你,許尼亞說你受傷了。
陳識:我沒事。
我又開始打字,想着要怎樣的話才能控制好應該有的距離又不會顯得太不禮貌,可那只企鵝又灰了。
這一次我等了好久,陳識是真的下線了。
(你們會不會覺在居酒屋被吓了一跳之後向西的反應太軟弱啊?)
017你怕我幹什麽
陳識下線之後我就下機結賬了。
出了網吧我接到居酒屋老板打來的電話,他在那邊兒用日語苦大仇深了好一會兒,最後以一句你以後別來了當做總結。
我哦了一聲挂斷電話才想起他半句沒有提過工資的事兒。
月中是發工資的日子,想起昨天那個雞飛蛋打的場面,我明白我這一個半月算是白幹了。
郁郁寡歡的滾到學校,我一頭紮進了圖書館。
快到中午的時候許尼亞出現了,他咧着嘴露着小白牙悠悠然的坐在我對面,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好幾回。我不耐煩的拔掉耳機,擡起頭剛好他對我做了一個鬼臉。
我被逗笑了。
丢工作的事兒也被他套話套出來了,許尼亞打了一個電話,然後特潇灑的跟我說搞定了。
那幾年國內還沒有711這樣洋氣的便利店,許尼亞給我找的是一個小型的進口超市,就在五大道,離學校和我住的地方都不遠。
他帶我去看了下環境,敲定了時薪。算下來竟然比在居酒屋的收入只多不少。
我跟他道謝說拜拜的時候又被攔住了。
“才四點多,你跟我去看我們練習呗,有好事兒哦。”
許尼亞剛幫我解決了大問題又笑眯眯的抛出橄榄枝,我不好意思不接。跟着他去了所謂的練習室後我才知道,那裏就是他和陳識司辰同居的地兒。
一開門我就看到了司辰,他看着我怔了一下,很快調整好笑容,“你來了。”
“嗯。”
往裏看,陳識也在呢,他一只手上包着繃帶,勉強彈琴的動作很吃力。我看着又愧疚又心疼,小心翼翼的問,“他沒事兒吧?”
司辰安慰,“昨天去縫了幾針,你不用擔心。”
他說的輕描淡寫的,聯系起昨天兩個人那樣子,我總覺得他們之間好像出了什麽問題。
陳識他們租的是一套三室的房子,比我和陳湘住的環境要好很多,客廳加了隔音層改造成練習室,牆上貼着性手槍的海報。有鍵盤有鼓還有好幾把木吉他電吉他和貝斯,特專業。
他們開始練習的時候我就乖乖的坐在一邊兒聽,偶爾跟着呱唧呱唧,用力的揮着爪子,作為鼓手的司辰沒說什麽,陳識倒是給了我好幾個白眼,意思很明顯,我打擾到陳大少爺了。
我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擺着發誓的姿勢。
很難得,陳識竟然也忍不住笑了下,不過他很快板着臉,不看我了。
中間休息的時候陳識去倒水,我很自覺的跟過去,搶在他前面把水倒好了遞過去,還小心囑咐着別弄濕了繃帶。
陳識看看我,像是恨鐵不成鋼的,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工作辭了嗎?”
“嗯嗯。”我點頭。
“行了,我又沒怪你,你總這麽怕我幹什麽?”
“我,沒有啊。誰怕你了。”
這句話,虛的很,倒是讓陳識又笑了一次。
“你喜歡slam?”
“嗯,其實我去年就看過你們啦,是在……”
“那你還喜歡許易。”陳識努着嘴,“他有什麽好的啊。”
018我從來不是他的選項
“許易當然好啦,他長的帥,唱歌好聽,而且對歌迷很體貼。”
提起許易,我總是那一副該死的花癡相,這大概是從中學時候就培養出來的,根本戒不掉。
陳識聽着不耐煩了,把水杯塞給我,“有完沒完,白癡一樣。”
“切。”
陳識瞪我,“給你膽子了啊,喝水。嘴唇都那麽幹。”
我喝了一口水,抿着嘴唇,是有點兒幹。一到冬天我就這樣,不太會關心自己。
陳識盯着我的嘴看,突然問了一句,“司辰是不是從來不都不親你的?”
這句話說出來,我們倆同時擡起頭,司辰确實沒親過我,而且唯一親過我的人還是陳識。他一定也是想到了那次的事兒,氣氛有點兒尴尬。
我咧嘴幹笑,“怎麽可能啊,呵呵呵。”
“哦。”
“嘿嘿。”
陳識繞過我,打開窗子從外面的小紙箱裏拿了一顆白菜。
我跟過去,“你幹嘛啊?”
“做飯。”
“你做?”
陳識白我一眼,“你看他們兩個像會的嗎?”
我搖搖頭,“你也不像。我來做吧,你手上還有傷呢。”
陳識挑眉看我。
“嗯嗯,放心交給我啦。”
做菜我是會一點的,至少在他們幾個男孩子面前有自信。我把菜端出去的時候他們三個依舊坐在沙發上等着了。
我很自覺的在司辰旁邊坐好,吃飯的時候也時不時的給他們三個夾菜。
司辰和陳識的吃相都很好,斯斯文文的,不管我做的好吃不好吃都贊賞了幾句,許尼亞就叽叽喳喳的了,一會兒說我幫他夾的菜最少,一會兒又問他們剛排的新歌怎麽樣,那首是他寫的。
我試着分析了幾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許尼亞嘆氣,忽然想起來什麽側過臉去看陳識,“我說,怎麽這幾天都沒見到陳湘啊。”
聽到陳湘的名字,我楞了下,司辰原本要夾菜的動作也停下。
陳識擡起眼,“她最近忙,有兩份家教要做,還得複習考試。”
“哦。”許尼亞點頭,“我都想她了,嘿嘿。”
陳識轉過頭,用特別鄙視的目光盯着許尼亞,“我女朋友,用你想麽。”
陳識這話說的,讓我有點兒胸悶。這算不算花式秀恩愛?我能感覺到,陳識是真的很喜歡陳湘的,也很欣賞她。
我記得初中時看過一電影,女主角喜歡上幾面之緣的男孩子,表白被拒絕時,他說,我從來沒想過我們有可能。
我懂的,在陳識的世界裏,也從來都不會有向西這個選項。
吃完飯我和司辰一起洗碗,手指碰到一起的時候我急着縮回去,突然想起剛剛陳識問我的那句話。
司辰從來都沒有親過我。
我擦幹淨手指,深深吸了一口氣。
“司辰,你要不要親我。”
“什麽?”
水流聲嘩嘩的,他大概沒聽清。
我望着他,又閉上眼,踮起腳尖慢慢的湊上去。
.............................................................
019他那麽喜歡她
差一點,真的差一點就親到了。
快碰在一起的時候,司辰的響了,他接電話。然後皺着眉看我,“我媽病了,我得去看她。”
“我陪你去。”
這事兒,作女朋友的應該主動,并不是想表現什麽,只不過看司辰臉色不好我也跟着擔心。
可是司辰說,“向西,你去不了。”
司辰連夜走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