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敵的成長
? 會議室裏，公司高層周一例會。莫輕言詢問：“這周開始動工的關于和G國際相關的那個大型的合作項目的最後通報的企劃案呢？”
項目部蕭經理眼裏茫然地對莫輕言說：“上周五徐秘書有事不在，我就交給路秘書了啊？莫總沒有看到？”
莫輕言還真沒看到，那個項目即将動工，她之前看過企劃案，很好，只是有些地方需要稍微的改動一下就行了。所以她讓項目部的人改好，在雙休日之前交給她。她看了之後，周一正好立即執行。可如今案子沒交上來，她不能盲目地動工，萬一要是沒改對，動工就是要出大事的。可工期在即，現在她要立即改，至少也得兩天的時間。而再到下次動工，就不知道要多久了。因為沈謙和兩天後就要出差，一個月之後才回來。
一個月可以發生很多事情。比如這個案子執行不了，那麽莫氏接下來的一大堆項目都執行不了。莫輕言因為最近要擴展市場，準備往內地發展。而這個項目恰巧用了一大批公司的骨幹。她想着把這個項目迅速搞定，就可以轉戰國內了。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
莫輕言第一次在會議室裏沉默這麽久。她知道可能是路懷洲倏忽大意了。可是她是公司的總裁，不能因此偏袒誰，況且這次可能會讓莫氏損失慘重。莫輕言用餘光瞟了一眼路懷洲，發現那孩子臉色通紅，一臉愧色，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莫輕言心疼了。明明應該和慕清舟一樣的笑容，怎麽能哭呢？唉，算了吧，莫輕言決定一會兒打電話給沈謙和解釋清楚，看能不能拖延兩天。她晚上再加加班吧。盡管，莫氏和G國際雙方一直有生意往來，了莫輕言和沈謙和默契地沒有見面，沒有聯系。
莫輕言一直的沉默，讓會議室裏氣氛很緊張。誰都知道可能是路懷洲倏忽了，可沒有誰開口。因為莫總最近的言行他們也看在眼裏，能重新振作起來的莫總固然很好。可是，莫總卻開始一味地偏袒路懷洲，如今連公司的重大損失面前都可以不追究了。
項目部經理坐不住了，她本來就看不慣路懷洲很久了。路懷洲都好幾次給項目部錯誤的文件。然後項目部集體加班加點都要做完了，她居然跑來告訴他們，她拿錯案子了，她手上那份才是急着要用的。項目部的人愣住了，可是沒吭聲，他們沒有時間責怪路懷洲。他們地熬夜才能做完急着用的案子。
一次就算了，居然還有第二次，第三次，項目部的人氣得拍桌子跳腳！可他們沒有時間去責怪路懷洲和抱怨，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重做。可這不代表，大家心裏沒氣。想想以前慕清舟慕副總在的日子，從來都是慕副總來項目部默默地幫忙，哪裏有一次添過亂子，越幫越忙的？
所以這次莫輕言的沉默，讓項目部經理心裏的火氣騰的就蹿了起來。“路秘書，請問我上周五下午提醒你千萬不要忘了交給莫總的那份文件夾呢？”
路懷洲現在才想起來，自己當時忙着發短信問莫輕言晚上想吃什麽，完全沒有注意到項目部經理說的什麽話。她像記得是有那麽一兩句“千萬……別忘了……記得……一定……下周一……”話，可她真記不清了。關鍵是，自己也不記得那份文件夾是不是還在自己的桌子上。
路懷洲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心裏慌亂無比，低着頭，眼裏蓄了淚，雙手緊緊捏住衣服下擺，偷偷地用眼睛去看莫輕言，眼裏是愧疚，不安，還有一絲祈求。
莫輕言看着路懷洲那樣，心裏自然都明白，手指敲着桌面，思襯着開了口：“可能是我看的文件太多，一時之間漏掉了吧。一會兒我就給G國際的沈總經理讓他寬延兩天。”
底下衆人，齊齊一愣，沒想到莫總居然偏袒到了這種地步。為了路懷洲，親自給沈總打電話。公司裏誰都知道，不管和G國際合作再多，雙方高層從不見面，從不聯系。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但莫輕言跟一個小公司合作，也會去見見公司的老總。一是加強合作關系，二是拉攏人脈。可只有G國際，莫總從來沒有提起過要和沈總交談。而對方好像也不以為意。
現在，路懷洲那樣子，誰都知道怎麽回事，可莫總居然會這樣維護她。公司衆人第一次有點寒心。莫總已經快為了這個人公私不分了。更何況，路懷洲只是慕副總的一個很微小的影子。連慕副總一點半點都趕不上。為了那點影子，莫總竟然做到這種地步。寒心的同時，卻是心疼莫輕言。若是慕副總在該多好啊，他們多輕松啊，公司多和諧啊！唉。
項目部經理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滿腔的怒火沒處發，被莫輕言一句話就給澆滅了。可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公司的規定都可以當成廢紙了。可莫輕言把罪名攬了過去，她連怪罪的對象都沒有。她只好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然後想起她手下的員工可能還要加班熬夜為路懷洲的過錯負責，她心底的火山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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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總！你要包庇她到什麽時候？你問問她都做了什麽害得我們項目部一次又一次的加班熬夜修改文案。我們已經幾天幾夜沒有休息了，如果她再來一次，項目部就該集體疲勞過度進醫院了！”項目部經理紅着眼吼了出來。
雖然有雙休，可項目部因為路懷洲最近一次的失誤，連雙休都沒了！集體湊在一起完成工作。項目部經理剛剛才從加班中脫身，就來開會了，此刻還發型淩亂，眼裏全是血絲，黑眼圈重地跟誰用墨水畫了一道似的。
“莫總！你看清楚了！！！她不是慕副總！！！她就算再像她也不是！更何況她不像！慕副總從來不會給人添麻煩！也不會敢做不敢當！”項目部經理，在整個莫氏高層面前，不顧形象，不顧禮儀地指着路懷洲大吼，像個罵街的潑婦。然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沖出了會議室。
整個會議室裏安靜極了。莫輕言被項目部經理的吼聲吓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掃視了一下底下的整個公司高層。沒有任何人笑話，沒有任何人指責，沒有任何人眼裏是驚訝和不可思議，好像項目部經理做得理所當然。然後，在莫輕言看過去的時候，那些人，只是搖了搖頭，收起東西，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
莫輕言沉默了，她不知道公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或者說路懷洲做了什麽事。她一直以為路懷洲可能會犯一些小錯，那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可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她突然感覺自己和公司脫了節。可她想不起來，她從哪裏和公司脫節的。她記得慕清舟還在的時候，她對公司的一舉一動了若指掌。
莫輕言的手指依然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會議桌上。小徐還沒有回來。整間會議室只有路懷洲和莫輕言。
路懷洲才剛剛讓莫輕言對她好，沒想到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不，不能，她不能讓莫輕言對她失望。所以她在快速的想着補救的辦法。她知道自己最近對工作确實不怎麽上心。但她也沒辦法。
莫輕言對她态度好很多，而且會時不時地護着她了，她覺得她的整顆心都在莫輕言那裏。坐到辦公桌上，一想到她和莫輕言只隔了一面牆，她就忍不住去想莫輕言工作時的樣子。或者去想要怎麽讓莫輕言開心。她根本沒有精力去想工作的事情。沒想到項目部經理居然當衆揭了她的短。還拿她跟慕清舟比。
路懷洲本來就在心裏自卑，自己比不過慕清舟，如今又被當衆羞辱，當然僅僅是路懷洲自己覺得，路懷洲現在心裏恨死了項目部經理和慕清舟。她發誓，以後一定要找回面子。可她現在得先讓莫輕言對她不能太失望。
想到這，路懷洲抽噎着說：“莫總，對不起，這次是我倏忽了。我自願罰半年工資，您放心，我以後不會再犯這種錯誤。我沒有把公和私分開是我的錯，對不起，我會去項目部道歉的。只是，莫總，你不要開除我好不好？”路懷洲一開口就是開除，給莫輕言來了個釜底抽薪。她知道莫輕言不會開除她。
莫輕言本來就被公司高層的反應吓懵了，她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集體在她宣布會議結束前就離場了。然後就在聯想她和公司的脫節，一直想到慕清舟的時候，旁邊站着的人，卻怯弱地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莫輕言看着一旁的路懷洲，心裏被項目部經理的話刺激得狠狠地疼了一下。項目部經理說得沒錯。她确實把她對慕清舟的思念，對慕清舟不能發洩的愛意強加在了這個孩子身上。唉，盡管這個孩子和慕清舟一點也不像，除了那抹笑容。
可莫輕言心裏明白，路懷洲和慕清舟終究是兩個人。然而，莫輕言沒有辦法，就算只有一抹笑，她也忍不住要留住慕清舟的影子。她那種鑽心蝕骨地思念讓她都快着了魔。莫輕言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可是今天公司高層給她的震撼實在太大了。她感到了強烈的危機。這讓她迅速從迷茫中清醒過來。說到底，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把感情帶到了工作中，才會有今天的事。莫輕言看着路懷洲，輕輕地說道：“這次就罰你半年工資，回去休息一周，此事就不再追究。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工作。”說完，莫輕言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路懷洲看着莫輕言沒有多怪罪她，卻對她神色淡淡的。她的心突然冷了一下。她怕莫輕言對她失望。可現在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她沒什麽可以解釋的。路懷洲開始給自己打勁，不就是一個星期嘛，自己回來之後，重新開始，這次一定要做到讓衆人無話可說，讓莫輕言重新對自己刮目相看！
莫輕言回到自己辦公室。先給沈謙和打了個電話，希望他能推遲兩天時間動工。兩人幾年沒說過話，電話裏只有公事公辦的語氣。沈謙和也知道最近莫氏的一些八卦，他對莫輕言有着深深的愧疚，那時，慕清舟還沒有醒，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所以莫輕言找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而莫輕言反而覺得不好意思，可是她沒辦法跟沈謙和寒暄。莫輕言和沈謙和的中間有一個慕清舟，兩人居然陷入了沉默。最後，還是沈謙和說臨時有事解了圍。莫輕言挂了電話。開始想最近公司的狀況。
莫輕言想了很久，發現自己居然對公司部門的狀況一無所知。慕清舟在的時候，總是叽叽喳喳地在她身邊跟她說哪個部門怎麽怎麽樣了，哪個部門誰又和誰摻和在一起了。莫輕言雖然煩她，可她拿那個二貨沒有辦法。只好聽之任之。現在想來，那個二貨是在告訴她，她的下屬們之間人情事故和錯綜複雜的關系。
後來，慕清舟沒了消息，小徐就會隔三差五地告訴她公司有什麽事發生。她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呆着，卻始終都能了解她的下屬們的意見，抱怨等等。
最近一個月，小徐忙得不可開交，經常被她派去出差和跟項目。沒想到，才一個月的時間，她對公司的了解就脫節了。連項目部都快集體進醫院的事情都沒注意到。
莫輕言覺得很累，開車出門四處兜兜風，從城裏開到山間，再從山間開回來。整整開了一天，下午也沒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家了，吃了頓飽飯，泡了個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覺。
第二日，莫輕言神清氣爽，一掃疲态。開着車就去了公司。沒想到剛到公司，小徐就回來了。“莫總，昨天的文件都放在你桌上了。”徐一若看莫輕言今天氣色不錯，聯想起昨晚路懷洲給她打電話時候的哭訴。兩廂一對比，徐一若只是在心裏嘆了口氣。
“恩，小徐你回來了啊？小路這周回去休息了，這周就辛苦你了。”莫輕言經過一天的放松，把自己調到了最佳狀态。也恢複了平日的莫總狀态。
公司裏昨天的事早就傳開了。可昨天一天都沒見到莫總人。今天大家就發現，莫總親自到項目部道歉，重新召開了高層例會。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異常。除了平時跟在莫總身後的路秘書不見了以外。随着工作的進程，大家也就忘記了這件事，專心投入了工作中。
一周之後，路懷洲回公司上班，也顧不得衆人的眼色。只是專心致志地投入到工作中，讓公司衆人确實對她刮目相看。可惜有了前科，大家也都帶着有色眼鏡，敬而遠之。路懷洲氣得咬牙，可除了更恨項目部經理和慕清舟以外，沒有任何辦法。路懷洲現在依然會在私下關心莫輕言，所以她暫時沒有空去收拾項目部經理。
三年過去又半年。慕清舟醒了。而路懷洲和莫輕言的關系不僅得到了改善，而且更進了一步。莫輕言開始慢慢地讓自己忘記慕清舟，然後适應着路懷洲的關心。盡管她的心裏還是會跳出慕清舟的身影。可她在慢慢的改變。而徐一若依然默默地關心着路懷洲，成了路懷洲除了莫輕言以外，最親近的人。
如果，時間就這樣流逝，莫輕言早晚有一天會忘記慕清舟。可惜了，慕清舟好死不死地在莫輕言完全放下她之前滾回了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