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加班加出來的
? 莫輕言躺在酒店的床上,想着那個為她送宵夜的傻子,想着一心一意對那傻子好的閨蜜和那個男人。她很羨慕慕清舟,有比親哥哥姐姐還親的人那樣關心她,護着她。莫輕言覺得心裏酸澀,有點苦,她的哥哥姐姐只會争奪她手裏的莫氏,她父母早亡,只有爺爺是真心的疼她。可同輩之間的手足之情她一點都沒感到,她認識很多人,卻只有阿央一個閨蜜,卻沒有一個人像那個傻子一樣給她大半夜的送宵夜,只因為那個傻子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餓了。
莫輕言的心裏突然有點甜甜的悲傷。她甜是因為那個傻子,她悲的是她的閨蜜居然對那個傻子比對她還好。好吧,莫輕言一想到這裏就不平衡了,然後又想到那傻子害她進醫院,莫輕言覺得扯平了,送宵夜和進醫院,她就不追究了。
莫輕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夢裏的她流下兩行清淚。
第二日一早,莫輕言卻睡過頭了,都八點了才醒過來,看了一眼時間,難得的,莫輕言給自己放了一天假,然後給秘書小徐打了個電話問問公司今天有沒有什麽事發生。小徐在電話裏說一切如常,讓老板放心。莫輕言聽小徐的話估計慕清舟已經回去了,便囑咐了幾句,挂斷了電話,準備起床。她昨日婉拒了楚江的好意相送。自己開車過來的。不過她對那個男人有點好奇。那樣出衆的男人,她不僅沒見過就算了,連聽都沒聽過,一般來說是不大可能的,S市裏的名流權貴大多她都認識,可愣是沒見過那個人。算了,有緣自會再見,不想了。
慕清舟早上很早就醒了,發現自己睡在床上,吓了她一大跳,她在家裏都從來不睡卧室,而是睡書房的地毯,她不喜歡睡在床上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她都是在書房看書看到睡着,第二天自然醒。
所以慕清舟一下子翻身坐起,才發現她二姐從一旁的門裏出來,溫柔地望着她,“起來了?頭還疼不疼?”慕清舟茫然地看着這一幕,然後開始倒帶。她記得她喝多了,然後她二姐來接她,然後,,然後,再然後,好吧,斷片了。。。
“想起來了沒?”趙央好笑地看着一臉茫然的慕清舟。“沒有,我只記得二姐說要送我回來。然後什麽都不記得了。”慕清舟搖了搖頭,有點懊惱自己斷片的事。
趙央聽得,便将昨晚發生的事,帶着促狹的說出來。然後,慕清舟的臉,依然面無表情,只是轉到一邊,耳尖上有點紅,一邊的側臉有點紅。趙央也不再逗她,卻是神色嚴肅的問她:“昨日你說你很久都沒睡着覺了是怎麽回事?”
慕清舟聽得,心裏一緊,腦子轉得飛快,然後故意臉上一副尴尬的表情,對着趙央撒嬌道:“二姐,我只是看動漫看得太入迷。”說完還故意眼神亂飛。
趙央一看她那副模樣,心裏卻是一松,口上卻警告道:“下不為例!”慕清舟讪讪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示自己知道了。卻在心裏,默默地說,對不起,二姐,我不能再讓你們擔心了。她聽完趙央的話,才恍然覺悟,她一直都在占着他們的好,二姐是這樣,三哥是這樣,其他的哥哥們也是這樣,所以她覺得她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安靜而平和。慕清舟與莫輕言相安無事。只是慕清舟越來越多的時間在偷偷地盯着莫輕言發呆,而莫輕言已經見怪不怪了。
說起來偷偷地看,還不是因為慕清舟知道自己那晚上做了那種爬十八樓傻事的時候,心裏不自在。加上和莫輕言擡頭不見低頭見,更是不自在了。所以才故意疏離了莫輕言。莫輕言整天沒空搭理她,所以她就樂的偷看。可是她心裏的不自在讓她無名的起了火,所以襯沒人的時候,跑到一樓大廳又去踢了幾腳那扇電梯門。還一邊自言自語。
不巧,剛踢完,電梯門就打開了。一臉好笑地莫輕言從電梯裏出來,與慕清舟的視線撞了個正着。慕清舟居然面不紅,耳不赤地挺直脊背,說了句:“莫總好。”然後讓開了。莫輕言急着去開會,也不管鬧別扭的某人。留下個背影就走了。而慕清舟在莫輕言走後刷地臉色通紅,滾燙。
後來就成了現在這樣,直到要臨近年關了,慕清舟也沒對莫輕言多說一句話。只是時不時地偷看莫輕言。她發現莫輕言真的很忙,她現在也被迫加班,但也只是到八點。
可有一次她加班睡着了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身上多了層薄毯。她一看時間都晚上十點了,辦公室靜地出奇,她敢保證小徐早走了,可為什麽她旁邊那人還在工作?她睜着眼一動不動地盯着莫輕言。看她看完一份又一份文件,寫寫畫畫。左手支着額頭,右手握着鋼筆,辦公室裏靜的只有翻閱文件的聲音,和寫字聲。
或許是累了,莫輕言放下筆,揉了揉額頭,然後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歇會兒,端起桌上早沒了熱氣的咖啡喝一口,又繼續埋頭苦幹。絲毫沒有注意到慕清舟已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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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慕清舟突然很心疼。明明是個女孩子,卻那麽拼命地工作,把莫氏打理的井井有條。她得付出了多少常人所不知道的精力啊。外表光鮮卻獨自奮戰的人總是讓人既憐惜又心疼。所以慕清舟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個女孩,自己的經歷比起莫輕言來說更加離奇和苦難。
所以,下一刻,慕清舟,站起身,也不管掉落在地上的薄毯,徑直地走到莫輕言身邊,放下莫輕言手中的筆和文件,霸道地把莫輕言攬過來抱在懷裏。溫柔地說:“歇會兒吧,你也累了。”
莫輕言被慕清舟的舉措搞得不知所措,只是任由慕清舟的動作。被抱在懷裏時,她本能的想要掙脫,卻奈何那人力氣不想竟然這般大。只好放棄掙紮的打算。放縱自己一回,靜靜地靠在慕清舟的懷裏。幹淨,清新的洗衣粉的味道從慕清舟身上傳來,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慕清舟的身子略顯單薄,可身上卻是溫暖的體溫,莫名讓她覺得安心,有點舍不得離開。下意識地伸出手抱住了慕清舟的腰。
感覺到腰上傳來的觸感,慕清舟緊了緊懷裏的人,真是柔弱無骨,溫香軟玉,就是太瘦了點。卻讓人很想護住懷裏的人,一世安好。
兩人都沉浸在這個懷抱中,直到莫輕言的手機鬧鐘提醒十一點了。二人才難分難舍的放開。慕清舟想起掉在地上的薄毯,而莫輕言拿過手機關上鬧鐘。二人不曾看過對方,也沒有交流過一句,只是默默地各回各家。
此後的每天,兩人絕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慕清舟卻每晚都留下來陪着莫輕言加班。順帶幫助莫輕言處理各種文件。辦公室裏依然靜谧,卻多了一些溫馨的感覺。
漸漸地,慕清舟開始适應了莫輕言的節奏。若要問為什麽,很簡單,慕清舟看文件那是百分百的不願意啊,枯燥,乏味,無聊,疲勞,還要心算,手動。她一個懶人怎麽樂意去看。可她每次一放松就看到幾米之外神色專注地莫輕言在認真工作。看得她心裏莫名的覺得心疼,于是再不樂意也想着幫她分擔一點也是好的!
可慕清舟發現文件和工作簡直是個無底洞啊!她從上上個星期開始陪着莫輕言加班,天知道她心裏多不爽,天知道她多不樂意那些文件啊。可她看着那個晚上十點還在公司的某人時,那顆脆弱的小心髒就開始心疼了。于是慕清舟就只好舍命陪君子,天天加班到十一點。莫輕言最初也勸過慕清舟,可顯然,倔強又別扭的死小孩什麽的最讨厭了!盡管莫輕言只比慕清舟大了一歲。
其實,莫輕言還是很驚訝慕清舟的處理能力的,慕清舟總是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總是能在一堆信息中迅速找出有用的信息,然後從一堆方案中決定出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案并加以完善。而且明顯和之前看文件的時候,态度不一樣。所以,莫輕言也很樂意慕清舟留下來加班,不過慕清舟的速度卻沒那麽快了,畢竟要做出那樣準确的判斷也是需要時間的。
可是兩個人的力量總是比一個人的效率高得多。所以莫輕言還是輕松了不少,不過,臨進年關了,工作文件多得是。再加一個莫輕言也不一定能看完。慕清舟已經連續陪着莫輕言加班兩星期了,每天都加班到十一點才回去。兩個星期以來的連日勞累,加上她本身的睡眠很不好,有時候甚至整夜都睡不着。這讓慕清舟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裏的戾氣加重了,不僅晚上越來越睡不着,也隐隐有要發病走火入魔的趨勢。想到這兒,慕清舟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額頭,站起身去茶水間續茶。慕清舟不喝咖啡,只喝茶,就像她不喝牛奶,只喝豆漿一樣的奇葩。
莫輕言一直都在關注着慕清舟的動态,看她今晚三個小時內第十次出去續茶,每次回來都帶着淡淡的煙草味,她吸煙了。莫輕言皺了皺眉頭,在心底暗自嘆氣,果然是不能太過奢侈嗎?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一直陪着她走下去的吧。才加班剛剛兩個星期,她就要堅持不住了麽?唉,還是算了吧,我又有什麽資格去要求她呢?今晚就到這兒吧,明天別讓她再加班了。果然,我還是一個人的好。可是,莫輕言的心裏有點失落。
慕清舟抽完煙,在樓道裏站了一會兒,吹着晚風。默默地想着莫輕言。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關注那個人的一舉一動的呢?為什麽每次看她一個人在清冷孤寂的夜晚獨自埋頭苦幹的模樣卻覺得心疼?是什麽時候開始想要陪着她呢?哪怕過度的勞累容易讓自己神經崩潰而發病。又是什麽時候開始,費心勞力地總是幫她把那些文件方案處理得盡善盡美?慕清舟默默的嘆了口氣,想不明白,心裏很亂,很煩躁,不能再想了,再想又要走火入魔了。
慕清舟端着茶水回來,卻看見莫輕言已經把東西收拾好準備下班離開了。她對這突然的行為有點奇怪和不理解,現在才剛剛九點而已,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了。本來想開口問一問的慕清舟一想到剛剛自己差點忍不住要發病走火入魔的事情,便把到口邊的話咽了回去。然後默默地收起東西,跟在莫輕言身後離開。兩人一路無話地來到停車場。
因為要加班到十一點,所以莫輕言怕慕清舟晚上有危險,便每晚都開車送慕清舟回家。不僅順道,而且慕清舟家的車程只有幾分鐘。今晚注定默默無聲,只有冰冷的路燈光照在過路人身上晦明晦暗。
慕清舟心裏在擔憂發病的事,下了車就徑直開門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并且臉色十分難看。不明所以的莫輕言一看慕清舟一路上不吭聲就算了,居然連下車了都不搭理她,跟誰欠了她八百萬沒還似的,臉拉的又臭又長。莫輕言本來就因為慕清舟一晚上去了十次茶水間就一肚子火氣無處發,你不樂意陪着我又沒求着你,你去茶水間那麽頻繁是什麽個意思啊!如今還敢給我擺臉色!慕清舟,你以為你是誰啊!
莫輕言怒了!
莫輕言開着車猛地一轟油門,絕塵而去。連個影子都沒留下。而一直在壓制病情的慕清舟絲毫沒有注意到莫輕言的離開和不爽。只是還在糾結莫輕言今晚為什麽這麽早就下班了。她剛一進屋,胸膛裏像是有什麽炸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