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班前的試探
? 周一總是趕着來，早晨七點，花園小區裏一棟樓的頂層。金燦燦的陽光被厚厚的窗簾隔絕在外。慕清舟在書房的地毯上裹着一層薄薄的空調被蜷縮成一團，手裏仍然握着昨晚看的那本書，東野圭吾的《解憂雜貨鋪》。房裏依然不知疲倦地播放着輕音樂，白熾燈昏黃的燈光溫暖而又明亮。靜靜地守着屋子中央蜷着身子，在睡夢裏也展不開眉的小小的瘦弱的身影。偌大的空間，只有三面的書架，而臨窗的一張書桌是單獨凹陷的地方。紅黑色的地毯，古老的漆紅的書架，紅木書桌，酸梨木太師椅，雕花镂空的木窗，很古老，卻讓人覺得很沉重，有點壓抑。整個房間像一具木質牢籠，而地上的人被困在裏面，走不出來。
又過了半個小時，慕清舟才緩緩地睜開眼，下意識地擡手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七點半，恩，還早，還可以再睡會兒。“唔，嗯哼～啊！”慕清舟果斷在要睡着的前一刻，意識到今天是周一，她要去上班。而她還有半個小時時間，排除十五分鐘自行車車程。她只有十五分鐘。“噌！”慕清舟翻身坐起，迅速關了音樂和燈泡，風一般沖出書房，刷牙，洗臉，穿衣，然後，抓着鑰匙迅速關門下樓，上車，騎着兩個風火輪，火速趕往公司。
然而，紅燈，紅燈，紅燈。一共三個路口，居然三個紅燈。慕清舟等得直嘆氣，連聲嘆息，終于等得不耐煩時黃色跳成了綠色，一陣風刮過，慕清舟迅速沖過莫氏大樓前的護衛欄杆，沖進了公司樓下停車場。然而，誰可以告訴她，自行車停哪兒！！！慕清舟一口老血噴不出來。只能含淚仰望四十五度天。
莫輕言今日提前十分鐘來到公司，每周一早上都有高層會議召開，平時她都是個踩點的人。她今日這麽早來還是為了觀察某個害她進醫院的小鬼。可惜，她等到上班時間都到了，都不見人影，本來不好的心情更不好了。整個總裁辦公室已經冰封了，幾個秘書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然而，她們老板沒有任何表情，她們這是要察哪般的顏色啊！
莫輕言，端着秘書剛泡的咖啡，站在十八樓的百葉窗往樓下張望。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把手裏的咖啡撒了。一個黑色小西裝白襯衣，花領帶的瘦弱身影騎着自行車居然以四十五度角望天。而一頭短發被風吹得四處張牙舞爪。這組合太過怪異，讓莫輕言的三觀重新刷新了下限，沒見過穿得西裝革履居然騎自行車來上班的人，莫輕言一時無語。也不打算讓人去幫忙，她突然很好奇那個人要怎麽做，公司有停各種豪車私家車的車位，偏偏沒有停自行車的地方。
慕清舟看了看表，早已超過八點五分鐘了，可是保安就是告訴她沒有地方放車，這是她才買的小毛驢。她才舍不得丢了呢。她不能把車随便扔個地兒，丢了她哭都沒地方哭去。心裏一橫，把車向一樓接待大廳推去。一樓大廳前，有幾階臺階，慕清舟渾然不覺，一手提起自行車，自然而然地上了臺階，把車推進了大廳。
來來往往的行人一個個都好奇地看着她要把車推往哪裏，前臺接待，攔住她，“這位先生，您不能把車推進來。”
“公司有明确的規定說不能把車推進來嗎？還有啊，我是女士，不是先生，所以，這位漂亮姐姐，讓一讓呗。”慕清舟一副呆萌小正太的模樣，邊說邊對前臺接待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慕式招牌一笑，白花花的牙又晃亂了一顆美少女的心。
而慕清舟則是趁前臺愣神之間，迅速搶占先機，把車推進了正好打開的電梯門。此刻因為過了上班時間，而行人寥寥無幾，所以電梯裏恰好沒人。前臺看慕清舟把車推進了電梯，吓得趕緊打了個內線電話到總裁辦公室，報告給莫輕言。莫輕言只是看到那個小鬼把車騎向了大樓，如今聽到慕清舟居然把車推進電梯上樓來了，差點咬碎一口銀牙，而手裏端着的咖啡，早在接到電話時就撒在桌上。莫輕言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秘書小徐聽到總裁辦公室裏杯子與桌面的撞擊聲時，顫抖着小心髒吞了口口水，然後小心翼翼地低着頭敲了敲門進去。小徐悄悄地擡頭看了自己總裁一眼。太恐怖了，又是沒有表情，不過屋子裏空調應該很合适才對啊，她怎麽感覺緊張得直冒冷汗呢。平時的冰山美人今日好像溫度更低了。裏面的低氣壓下，小徐再也不敢擡頭，然後默默收拾掉了桌上的咖啡，迅速退下。
出了門，小徐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才站直了身子準備出門把咖啡倒掉重泡。總裁辦公室被隔成了兩間，小徐和另一個總裁秘書在外間，而裏間才是莫輕言辦公的地方。如今小徐正要打開大門，沒想到大門卻突然開了，吓了小徐一大跳，閃到一邊。待看清來人是個眉清目秀，身材勻稱，一身正裝的少年時，恩，看不出來男女，好歹是個人。小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壓壓驚。可是再看到少年一手還牽着自行車，臉上對她揚起熱烈的笑容，她被白花花的牙晃亂了心。一時愣怔在當場。
慕清舟進了電梯卻不知道莫輕言在幾樓，中途還突然停下找人打聽了一下莫輕言的樓層，才知道在十八層。她推着自己的小毛驢上樓，一路上都沒人敢和她搭夥乘一輛電梯，她很高興。沒想到她剛剛牽着車打開總裁辦公室大門，就閃過一個人影，然後她對着那人揚起慕式招牌笑容，沒想到又是一個犯花癡的，愣住了。她也不在意，推開一旁的人，把車牽進了裏間。迅速回過神的小徐和另一個秘書趕緊拖住自行車，“哎，哎，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麽？不知道自行車不能進公司大樓嗎？快出去。”小徐一口氣說完，手上拉着往前走的車。
莫輕言正在低頭看文件，聽得外面小徐再說自行車！頭上三根黑線，心裏一股莫名的火氣蹿出來。把手中的鋼筆啪地拍在桌上，踩着八公分高跟鞋拉開裏間的門，抱着手臂，斜倚在門框上，挑着眉，打量着那個一看她出來就對她揚起一個傻笑的小鬼。一身黑色西裝，把小鬼的身姿襯得修長，莫輕言注意到，這件西裝的袖口依然是紅色，袖口的排扣也是紅色。前面的扣子是黑色的。她用眼神迅速掃了一下黑色西裝的下擺，果不其然，紅色的。
“嗨，早上好，莫輕言，我來報道，你家莫老頭兒跟我說我辦公室從你那兒隔出來一塊地兒，在哪兒在哪兒呢？還有啊，我家的小毛驢放哪裏啊？”慕清舟絲毫不在意周身的低氣壓，自來熟地問道，語氣輕快，漫不經心，好像再說一件好玩的事情一樣。
莫輕言最讨厭工作态度散漫，敷衍的人，皺了皺眉頭，想開口批評一頓，可又想到慕清舟暫時還不算她公司裏的人，便沒有吭聲。擡眼又看到慕清舟頂着一頭雞窩就進了公司，眉頭皺得更緊了。周身散發的冷意愈來愈強烈，一旁的小徐和小秘書都趕緊無聲無息地退避三舍，只有慕清舟跟個沒事人似的站得挺拔，嘴角還挂着一抹淺笑。
“公司有明确規定，自行車和寵物不能帶入公司辦公大樓。還有，公司也明确規定，儀容不整者須整理好儀容才能進入公司大樓。所以，這位女士，請吧。若是你不願意，我不介意讓保安請你出去。”莫輕言神色平靜，語氣冷淡，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說出來的話卻不容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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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舟卻不是沒有挪動半步，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莫輕言，嘴裏卻不依不饒，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态度，往自行車上一靠，然後，故意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不能趕我走，我是你爺爺莫老頭兒親自安排的莫氏副總裁，你趕我走了，不怕你爺爺知道嗎？”說完還兩手一攤，聳了聳肩，一臉無辜的看着莫輕言。
莫輕言人生最讨厭的三件事，敷衍了事；被人威脅；仗勢欺人。恰好，今天慕清舟全犯了。莫輕言打心底裏看不起慕清舟，從那晚的宴會上表現粗俗不說，到如今的這副德行，一看就是哪家被寵壞了的小孩，而且可能是暴發戶的孩子，教養太差了。可莫輕言的禮儀告訴她這不關她的事，她不會對任何一個人顯露出她的輕視和不屑，這是她的優雅。她也在心底對自己說爺爺看好的人一定有其過人之處，所以她才耐着性子觀察這個人。可惜她好像沒有在那人身上看到任何一點讓她值得稱贊的地方。
莫輕言抿了抿唇，拿起桌上的電話：“請問是保安科嗎？我是莫輕言，有位不明人士推着自行車如今在總裁辦公室鬧事，請你們盡快上來處理。謝謝”說完也不再看慕清舟一眼，關了裏間的門，只有一抹幽香傳來，在空氣裏散開，歸零。
慕清舟看着莫輕言的舉措，面上收起嬉笑的神色，眼光流轉，神色不明，站起身，面無表情，把車掉頭，推出了總裁辦公室，也不看留下來莫名其妙的秘書二人。出門卻遇上了趕上樓的保安，慕清舟只是淡淡的，不搭理他們，徑直推着車走了。保安看着推着車的人，不就是總裁說的不明人士嗎？一個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卻是讓人跟着，一部分人去總裁辦公室确認情況。
慕清舟其實心裏還是很滿意莫輕言的态度的。她認為工作是工作，應該公事公辦，不能摻和其餘不相關人的關系。不能因為她是莫輕言爺爺安排的就服軟。這是莫輕言作為總裁該有的風度。此其一。
莫輕言在看到她無理取鬧的時候，沒有破口大罵，沒有摔東西，只是神色冷淡，連眼裏都沒有絲毫的輕視和不屑，說明她是個自制力極好的人，她的禮儀也很好，是個有高素質和高修養的人。此其二。
最關鍵的是，莫輕言處理她的問題，不是直接炒鱿魚，也不是扣工資，而是按照公司規定，在她還沒有上任之前，以陌生人的處理方式處理她，一切有理有據。按規矩辦事，說明她的公司管理機構比較完善，并且執行力很不錯。此其三。
總的來說，慕清舟很滿意莫氏的工作，所以打算認真對待，也就是這樣她才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神色肅穆，略帶冷淡。因為，她将是莫氏的副總裁，領導要适當的和員工保持同樣的距離，不親也不遠。這樣才是最好的。領導得有領導的威嚴。慕清舟自然是明白的。
慕清舟推着小毛驢，出了辦公大樓，向一邊的保安大叔借了個硬紙板，一支粗的馬克筆，一條繩子。然後把自家小毛驢停在一個小轎車車位上，拿出筆刷刷地龍飛鳳舞，很快就寫好了，然後在紙板上用鑰匙戳了兩個洞，将繩子穿過其中，打結。挂在車把上，繞了兩圈，然後潇灑離開，把東西還給保安大叔。往辦公大樓走去。
慕清舟先去一樓的洗手間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把領帶正了正，将頭發用五只手指理順，确認自己沒有儀容問題了，才再次來到前臺接待處。前臺接待看着這位再次來到前臺的女子，心裏十分驚訝。因為前後兩人的氣質對比差別太大，前面那個是不谙世事的孩子，而後者則是，成熟穩重，一股清冷的氣質自然的流露出來，本來英氣，看起來雌雄莫辯的少年，此刻卻明顯感覺這是位女孩。清冷的眸子，卓然的優雅，嘴角的淺笑，一舉一動都自帶一種渾然天成的高貴的氣質。像個臨世的女王。
前臺不敢怠慢，帶着職業式的微笑，禮貌而又客氣地詢問：“請問這位女士，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請幫我聯系你們莫總，就說慕清舟前來報道。”
“好的，請您稍等。”前臺依然撥打熱線詢問，不一會兒，便挂了電話，“慕小姐，莫總請您直接上樓去。她在總裁辦公室裏等您。”
“好的，謝謝。”慕清舟說完，對着前臺微微一笑，全是謝過，轉身離開。向十八樓進發。
電梯很快就到了十八樓，慕清舟優雅平淡地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三聲，不急不緩，音量适中。“請進。”小徐的聲音從內裏傳來。慕清舟推門而進，與小徐探究的眼神撞在一起，她也只是淡淡的一笑，禮貌，客氣，疏離，在清冷的聲音裏傳遞出來，“請問莫總在嗎？我是慕清舟，前來總裁辦公室報道。”
小徐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點不可置信，衣裝得體，言談舉止優雅有禮，神色平靜，跟剛剛那個粗俗不堪的鬧事少年全然不同。清冷的氣息從她的身上傳來，是一種涼爽的感覺，但不會像總裁那樣讓人覺得太冷。既讓人覺得舒服，又不會失禮和難受。
莫輕言接到前臺電話時就在等着慕清舟，她想看看，一個人的前後差距有多大，或者說認真的慕清舟是什麽樣的。總算讓她覺得爺爺的眼光果然沒錯。莫輕言，嘴角勾了勾，對那個叫慕清舟的人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濱江道上歡樂脫線卻心地善良的慕清舟，鬧騰粗鄙毫無形象叛逆少年的慕清舟，和即将見識的另一個慕清舟。莫輕言突然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有多少面。所以在聽到外間的談話聲時，便起身去開了裏間的門。
依然是那身衣服，只是發型不再零亂。可面上不再咧嘴嬉笑的模樣，而是淡淡的神色。漫不經心走馬觀花的眼神如今明亮而有神，若璀璨的星河。周身的粗俗無禮卻是被卓然優雅的氣質代替，清冷的氣息令人覺得神清氣爽，不會難受，也不會太過疏遠。像夜裏的月亮，皎潔，優雅，高貴，清冷，卻令人心生敬意，願以最真誠的心頂禮膜拜。
莫輕言雖然很欣賞此刻的慕清舟，卻并沒有因此而失态。女人的骨子裏都是驕傲而高貴的，所以她也只有一種同類人的感覺，再無其他。依然是那副淡淡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嘴裏清晰的吐出兩個字，“請進。”
慕清舟也不客氣，徑直進了裏間，擡眼迅速打量了一下，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文件夾，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一旁，一支黑色鋼筆壓在一份文件上。真皮座椅背後是一排高大的書櫃，裏面堆積着滿滿的文件資料和書籍。而書櫃的一側是幾張沙發和一張茶幾，看來那裏是接待客人的地方。而辦公桌正對面的牆上則挂着一個白色挂鐘，下面又是一張沙發。而她的辦公的地方卻是将莫輕言的辦公桌往外挪了不少，又添了一張小幾號的辦公桌，一把椅子。然後什麽都沒有了。對，她和莫輕言之間連個擋板都沒有！要是她上班開個小差一定會被發現的！
慕清舟頓時有點洩氣，她能撐了這麽久的氣質已經很不容易了好嗎。不過她是不會認輸的，所以就是硬撐也得把上午撐過去了。慕清舟在心裏冷哼的同時也暗自腹诽，莫輕言這女的也真不容易，整天都得挂着張撲克臉，想笑不能笑，着實太可憐了點。
很快，就要到十點了，小徐進來通知莫輕言去開會。莫輕言恩了一聲，對坐在沙發上的某人解釋到：“一會兒公司召開高層會議，此次會議上會宣布你任命莫氏副總的事情，待會兒你跟着我走，坐我旁邊就好。”說完也不管慕清舟的反應，而是走到辦公桌旁挑選資料文件。
十點，莫氏集團，周一公司高層例會。會上從來都是一人獨占鳌頭的大圓桌的盡頭，突然多了一把椅子。底下的人都在暗自揣測風向，十點整，铿锵有力的高跟鞋的聲音響起。年輕有為，花容月貌，高貴優雅，號稱萬年冰山美人的莫氏集團總裁出現在會議室門口，身後除了她的兩個小秘書以外。還有一個一身正裝，神态安然，眸光平靜，同樣清冷高貴，卻帶着英氣的女子，在莫總坐下後，在那張空出來的莫總右手方的椅子上安然入座。
“首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慕清舟，從今天開始，任莫氏集團的副總裁。”莫輕言一來就丢出個重磅炸彈，也不管底下人的反應。
慕清舟從座位上起身，微微點了點頭，環視一周後，開口道：“我是慕清舟，羨慕的慕，清冷的清，一葉扁舟的舟。以後請大家多多指教。”便再也不說，坐下了。
底下的人被搞得莫名其妙，卻又暫時不好發難，原因就在莫總沒有給新來的副總安排職務。所以大家也都混過去的鼓起了掌，算是歡迎慕清舟的到來。
整場會議足足開了兩個小時，慕清舟沒有吃早飯，肚子早餓得不行了，可她又不能提前離開，就等着眼巴巴地結束。好不容易結束，莫輕言才帶着她公司去食堂吃飯，可是剛到食堂，莫輕言就轉身走了，還告訴她，她只是帶她來而已。下午兩點開始上班。慕清舟餓得不行，想去吃飯，卻發現自己不僅沒有飯卡，身上連一毛錢都沒有！早上走得太急，她的錢包都忘了帶。
食堂裏給莫輕言打飯的小徐出來看在門口發呆卻不進去的慕清舟，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主動上前去，笑着對慕清舟說：“慕小姐，你跟我來吧，這次我請你吃飯，等下午你的證件都辦好了就沒事了。”
慕清舟看着帶着黑框眼鏡，眼裏含着真誠，只在自己胸前擡頭看着自己的小徐，不自覺的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道“那就麻煩小徐了。”
慕清舟打完飯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吃飯，卻看見小徐手裏拎着飯盒卻不吃飯，便奇怪地問道：“小徐，你怎麽不吃啊？”
“哦，我已經吃過了，這是給莫總的午飯。我得給她送上去。”
“哦，是這樣啊，原來莫總吃飯還有人送啊。”
“噗，慕小姐，你誤會了。莫總不來食堂吃飯是有原因的，一是莫總以來食堂吃飯，食堂人會比平常多好幾倍。二是莫總吃飯的周圍絕對是沒有人的，本來就人多了還有地方不能做，食堂的擁擠程度可想而知，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莫總得抓緊時間看文件，哪有時間來吃飯啊，若是沒有人提醒的話，她一定會忘的。”
“哦，是我誤會她了。”慕清舟略帶歉意地說道，嘴裏卻是加快了速度，突然想起那個冷冰冰的人還在餓着肚子工作，她覺得有點心疼。所以三下兩下刨了兩口便擡頭對小徐說：“好了，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慕清舟和小徐回到總裁辦公室，莫輕言果然還在埋頭看文件，小徐敲了敲開着的門，示意有人進來了。“莫總，您的午飯。您先歇會兒，吃完飯再工作吧。”
莫輕言頭也不擡地回答：“放在一旁吧，我知道了，謝謝你，小徐。”
慕清舟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邊，坐在椅子上打量莫輕言，沒想到這個冰山美人也會說謝謝呢，沒想到她工作那麽認真啊，原來六哥平時也是這樣的啊。莫輕言注意到慕清舟的視線一直粘在她身上，便停下手裏的工作，也不管慕清舟，端着飯到裏間的客廳去吃飯。慕清舟也站在自己的座位上眺望遠方。往事一幕幕地又浮上心頭，她突然覺得胸悶腦晃，那種無力感和悲傷感又在侵襲她。她甩了甩頭，步子慌亂地走出辦公室，上到莫氏頂樓的天臺，摸出一支煙，緩緩地吸進去，又緩緩地吐出來，以減輕自己心中的煩悶。
中午的時間過得很快，慕清舟卻抽了半包煙才按下心頭的不舒服。在天臺吹了好一會兒的冷風，确認自己沒什麽煙味了才下了樓回到總裁辦公室。
下午，莫輕言讓另一個秘書小歐帶着她參觀整個公司大樓，去各個部門打招呼，然後又去領了各種證件，辦公文具。直到要下班了，才算逛完整個公司大樓。也就是因此，公司裏一條消息不胫而走，快得連頂樓的莫總裁都知道了，新來的副總是個有點脫線的二貨！原因是，樓下停車場裏一大堆豪車中間，停了一輛有前框帶後座的自行車，自行車上挂着一塊牌子：慕清舟家小毛驢，生人勿近！
聽到這個消息的莫輕言“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默默地別過臉不看那個正望向她的二貨。莫輕言算是看出來了，慕清舟也就只能裝裝樣子，骨子裏就是一脫線的二貨，很傻很天真，很呆很萌蠢。
其實這不能怪慕清舟，也不想想，十幾年的國外生涯中，陪在她身邊最多的是她那個超級脫線還不靠譜的三哥楚江。能長成這樣已經全是很對得起她六哥了。
而到了下班時間，慕清舟神色自若地騎着自家小毛驢回家去了。而高樓上還在加班的某人，望着那抹瘦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又轉過身繼續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