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9)
言,這種老掉牙到連小學生都不屑用的搭讪方式真的并不适合您。”
肖裕這次沒再惹着,親自動手将她扔出了辦公室,并且從此以後拒絕往來,直接拉黑!
方欣站在臺階下,轉身看了眼醫院大廳裏忙忙碌碌的醫生和焦急的四處找地兒繳費的家屬們,心底有些動容。
醫院這種地方,來一次便多一次對生命和活着的感悟。
其實從小她身體就不好,也算是把父母折騰的夠嗆,她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經常半夜發高燒渾身冷的哆嗦,母親總是慌亂的叫醒沉睡中的父親,比現在還冷的寒冬,大半夜的父母抱着她來醫院,一陪就是整整一夜。
她又突然想到,前不久自己生病卻沒當回事最後拖到進了醫院,雖然那天被他狠狠地責怪了一番,可自己卻是開心的,只是因為他的生氣是出自于對她的在乎。
沒有關心就不會有責罵,這一點她還是懂的。
肖裕和她所見過的醫生不太一樣,也許是出自于對姓“肖”的人本能的一種偏袒吧,何況,他還叫“Ian”呢。
從包裏取出口罩,她戴在臉上,緩步向地鐵站走去。
……
客廳的沙發從國外運了回來,肖彥在辦公室接到電話後便給自家母親打了個電話。等他過去時,不但趙知了在,還有梁吟秋。
擡腳跨過門口廢棄的紙箱子和塑料泡沫,他走到客廳叫了對方一聲:“阿姨。”
梁吟秋拿着拖把和抹布正擦着地,聽到聲音擡起頭,一見來人立馬彎起了唇角:“彥彥,你過來了啊。”
“嗯。”肖彥也有段時間沒見到梁吟秋了,這會兒突然一看到她在新房,心裏不禁有些苦楚。
能在這裏見到梁吟秋他很意外,這是不是說明她并沒有告訴父母他們之間的事?拿起腳邊的拖布,他彎下了腰,“阿姨,我來就行了。”
“沒事沒事,我就把這塊兒拖幹淨了再讓他們放沙發,要不這底下你們平時也很難打理。”梁吟秋擺了擺手,徑自拖着腳下的地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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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有告訴父母,得到這一認知肖彥更覺得心裏沉悶了。
這些天他過得一點兒都不好,多少次想給她打一個電話,多少次想去見她一面,可一想起那日她滿面淚水委屈痛苦的模樣他只能忍了下來。
如果她是因為辛雨若,那他還能解釋,就算學十七/八/九歲的年輕人,追也會把她追回來的!而她并不是,她和自己在一起并不快樂,她那麽痛苦的想要解脫,他又怎麽能強求,勉強她呢?
如果離開自己她才能夠快樂,才能做回她自己,那麽縱有千萬般不舍他也只能咬牙強忍,獨自舔舐。
“诶?你回來了呀。”趙知了從卧室出來便看見了自家兒子,邊走邊說着:“正好你看看,我剛還和你阿姨說呢,這沙發旁邊還有點空。要不給這邊在放個低點的小桌子和落地臺燈,平時你們躺在沙發上也能看個什麽。”
肖彥看了眼母親指的地方,對于這種小事兒他沒什麽意見,“您和阿姨喜歡就行,我沒意見。”
“你這孩子,怎麽是我倆喜歡就行了!”
“就是啊彥彥,這房子是你們倆人住,自然是要按照你們的喜好去弄。我們都老了也拿不定你們年輕人喜歡些什麽。”梁吟秋接過趙知了的話,笑了笑,“我可做不了方欣的主,她難伺候着呢。回頭要真弄了,她要是不喜歡了可得一陣說我呢。”
“不會的。”肖彥淡淡的開口,聲音低沉,“她不會說您的。”
梁吟秋一笑,看着面前帥氣英俊的大男孩兒真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喜歡,“她呀,也就聽你的話。”
肖彥微微動了下唇角,心底默默的暗嘆了一口氣,她要真是肯聽他的話就好了。
哎…
三個人在外面用過晚飯後,肖彥便送梁吟秋回了家,他在樓下發了一陣兒呆,婉拒了梁吟秋讓上去坐坐的意思。
她,也許還不想看到自己。
梁吟秋眼見肖彥眼底濃濃的倦意,也就沒再勉強,交代他回去好好休息就一個人上了樓。
剛打開門,意外的一室光亮,她換上鞋往客廳走去,就看到自家女兒端着一盤水果此刻正懶散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呢!對比着方才見到一臉疲倦的肖彥,梁吟秋頓時就有點來氣。
皺眉呵斥道:“我晚上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呢?”
方欣眼睛直直的盯着電視,聞聲也只是懶懶的答了句:“給我打電話了嗎?哦,那我可能沒聽見吧。”
“你幾點回來的?”
“有一會兒了。”
“晚上吃的什麽?”
“學校門口新開了家比薩店,開業酬賓八折呢,可好吃了!”
“方欣!”
猛地一聲怒吼,方欣吓了一跳,手中端着的白磁盤抖了一抖,她坐起身不明所以的看向突然發火的自家母親。
梁吟秋真是氣着了,她也知道從小富養的女兒是有些嬌生慣養,可她沒想到她竟能如此的過分!
新房裝修她不見人影,打電話一起吃頓飯又不接電話,明明早早就下了班卻一個人在家舒舒服服的看電視吹水果,完全不管不顧被扔下的丈夫和婆婆。
她這個樣子到底有沒有一點就要為□□,為人媳的意識和責任?
“你說說你這像個什麽樣子!啊!”
方欣弱弱的把果盤放在茶幾上,自覺的向危險源遠離了些,“我…我怎麽了?”
梁吟秋一想到剛才在飯桌上怎麽給她打電話都不接就來氣,“我剛和你未來丈夫、婆婆一起吃飯!”
方欣不由的皺了下眉,一提到某個人心裏就很煩躁,語氣難免有些沖,“吃就吃呗。”
“我們下午都在你倆的新房,你人不出現就算了,連個電話都不知道打的嗎?你好歹也問問那沙發怎麽樣,擺在那裏合不合适,好不好看吧?你就坦然的坐在家裏舒舒服服的吃着水果看電視,怎麽就不想想還有個人累死累活的忙前忙後,又是上班又是忙着裝修和結婚,你看看彥彥,他都累成什麽樣了!”
梁吟秋是真氣,她以為女兒只是嬌生慣養了些,沒想到她是這麽的不懂事!哪有什麽事都讓自己丈夫和婆婆忙前忙後,忙裏忙外的。
“你說說那新房你總共去過幾次?我和你爸說過你多少次了讓你上點心,別什麽事兒都扔給彥彥一個人。彥彥他是疼你,不想你為這些事受累又操心,可你怎麽還就真的一點不知道體貼人呢?!我在那呆了整整一下午也沒見你打一個電話問候一下!你那電話是買來當裝飾的啊!”
得虧肖彥懂事,趙知了又不計較,方才在飯桌上聽他給趙知了解釋方欣是因為最近教學任務緊張就沒過來,她這個當媽的在一旁聽着都覺得害臊!
“我不知道。”方欣弱弱的低着頭道。
從那天她大腦一熱說完分手後也有小半個月了,這些天她和肖彥一直沒有聯系過,她也鬧不清他是怎麽想的。他還去了新房嗎?他還和她媽媽一起吃了飯?
方欣挫敗的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向自己卧室走去,“我去給他打個電話。”
梁吟秋看着對方鴕鳥似的背影,氣憤的嘟囔了句:“哪一點兒像我了!”
……
剛一推開自己的卧室門,方欣倏地一下就跳到床上去拿正在充電的手機,當看到未接來電裏只有母親,并沒有他時,一股說不出來的失落席上她的心頭。
若說她沒有聯系過他,他又何嘗不是呢?
雖然狠話是她說的沒錯,可他就這麽接受了?連句解釋都沒有嗎!
方欣氣的一下将手機摔在床上,此刻她也弄不清自己是因為辛雨若而生悶氣還是在意他從頭到尾都不曾打一個電話來。
躺在床上,仿佛那手機是她的仇人似的,她目露兇悍緊緊盯着對方不撒眼。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懊惱的一把拉起被子蒙上了自己的頭,壓抑的嚎了一嗓子,接着又裹着被子滾了幾圈,最後毫不客氣的将自己那高貴的屁股對着惱人厭的手機。
手機君:“……”它冤枉啊!
沒多會兒,被子又自己滾了回來,只見一只手臂緩緩地從被子裏伸了出來,四下摸了摸,才又撿起了被抛棄的手機君。
趙知了剛從廚房弄好了丈夫的晚飯,就聽到一陣手機鈴聲,她端着一碗面放在餐桌上便去書房叫丈夫出來吃飯。
等她出來時,那鈴聲卻還在響,她四下找了找并沒有發現手機。
“衣服口袋。”方傾易看着滿客廳跑的妻子嘆了一聲。
“哦哦。”趙知了從挂着的兒子衣服口袋裏終于取出了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鈴聲,看了眼來電人,她便接了起來。
“欣欣啊。”
方欣覺得自己這遍電話響的時間可真長,平日裏他電話很好接通的,正當她郁悶的想挂上電話時,終于被接了起來。
“阿姨?”她詫異的開口。
趙知了忙點點頭,“是我,肖彥在樓上洗澡呢,手機在他衣服兜裏,我找了好半天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
方欣笑了下,和趙知了聊了起來,“阿姨,您和叔叔最近身體還好吧?我這幾天也一直沒過去看您。”
“我們都好着呢!彥彥說了你最近教學周特別忙,沒關系你忙你的。”
方欣不由的紅了臉,心虛的紅了臉。
“哦對了,今天沙發送回來了,還挺好看的,是你和彥彥一起選的吧?”
方欣在這邊點了點頭,又覺得對趙知了很是愧疚,母親說得對,她确實做得很過分。這麽想着,她不自覺的伸手摳着床單,低聲道歉:“阿姨,對不起,我今天沒過去,還得麻煩您老往過跑。”
“說什麽見外話呢!我今天正好和你媽一起做美容呢,我倆又沒什麽事,不要緊的。”梁吟秋突然頓了頓,她想問方欣是不是還介意那天辛雨若來了家裏,正想問呢,就看到肖彥走了下來。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釋然的一笑,對電話裏說:“欣欣,彥彥來了,你跟他說吧。”
肖彥剛下樓就聽見母親拿着自己的手機叫了聲“欣欣”,他頓時愣在了原地,直到母親伸手推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呆呆的接過手機,看着來電人。
“喂。”
方欣緊緊拽着床單,顫抖着開口:“肖彥。”
擡步邁上樓梯去了二樓的書房,他靜靜的坐在書桌前,低聲應了句:“嗯,我在。”
“我沒有什麽事。”話剛一出口,方欣就懊惱的錘了自己一拳,沒什麽事你打什麽電話啊!她揉了揉太陽穴,皺眉道:“那個…我聽我媽說,你今天去新房了?”
她還記得有新房嗎?她還知道所謂“新房”的意義嗎?
心情突然變得很差,拉開抽屜取了一盒煙,他徑自點了一根,微眯着眼點點頭,“送沙發的來了,沒給你說是因為我不确定你是否還在意這些小事兒。”
小事兒?方欣在心底暗自“呵呵”了一聲。
既然他都認為是小事兒,那自己也沒必要覺得愧疚了。
“嗯,我沒事了,那再見。”
“等等!”他條件反射的開口叫住對方,根本沒想過要說什麽,只是并不想讓她就這麽挂了電話。
“你生氣了?”因為他故意說這是小事。
“并沒有。”
肖彥手抵着唇邊,暗自笑了笑。忘了是哪位明智的人說了這麽句非常有哲理的話:往往女人說自己沒事時就一定是有事,如果你真的以為她說沒事就沒事了,那很快有事的就是你自己了。?
☆、原來是他
? 聽見那頭淺淺的一聲低笑,方欣頓時氣的想直奔肖家暴打他一頓,不帶猶豫的,她幹脆利落的挂斷了電話。
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
耳邊傳來“嘟嘟”的聲音,肖彥看了眼屏幕上被終止的通話,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像有人惱羞成怒了?纖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着,他微眯着雙眸暗自點了點頭,這樣…就好辦了。
……
擡頭望着門前寫着附中的幾個大字,方欣出神的發着呆。
昨晚挂了他的電話,她又是很晚才睡的覺,不知為何,突然很想來一趟他的母校。
當年喜歡上他的時候,他還是這裏的中學生,那時她也會偷偷的來,只是從未踏進去一步,永遠都是站在校門外一個人默默幻想着他在教室裏專心上課或是和三兩朋友在一起打球的暢快淋漓。
曾經只是站在他生活着的地方,就非常滿足了。她不明白,為何如今自己卻不知足了呢?
她承認說分手的那一刻自己有些沖動了,不是不愛他,相反太在乎她才怕自己整日患得患失、自怨自艾的會惹他煩,怕他有一天終于失去了耐心而不再遷就着她。
說白了,她就是很自卑,怕自己比不過辛雨若,更怕他會意識到其實自己愛的依然是辛雨若。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所以才說了分手,想讓自己冷靜些天,重新找回自我。
擡眸看向眼前的教學樓,她緩緩移步。這一次,她想走進去,離他更近一些。
高三一班,這是他曾經的班級。
方欣站在教室的後門透過那小小的玻璃看向裏面,今天雖是周末,可畢業班的學生依然要來補課,看着教室裏那些專心埋頭苦學的孩子們,她的腦中恍惚出現了他坐在那裏的樣子。
靠窗的座位那裏,有一位穿着白襯衣的少年,帶着耳機默默的偏頭看着窗外的操場,和教室裏安靜學習的其他學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會兒,他的桌上出現了一本習題冊,前桌的女生小聲的叫了他一聲,他下意識不悅的皺眉,然後才緩緩的移開視線,有些不舍錯過球場上激烈的每一秒。瞥了那羞澀的女生一眼,對方低頭指了指習題冊上的一道題,他不動聲色的挑了下眉,沒有去接她遞過來的筆,右手從口袋裏取了出來,拿起桌上自己的筆“刷刷”幾下在那道題上寫下漂亮的答案,完成速度順利又快。
方欣默默的淺笑了一聲,擡起步子又去了操場。
路過洗手池那裏,她不禁想着他打完球在這裏洗臉洗手的樣子,透明晶亮的水珠挂在他帥氣的面龐上,鬓角不經意間也沾濕了幾縷發,卻更添了一股慵懶的魅力。不知道從這裏路過的女生,有多少曾經被他迷住的。
她竟然很羨慕那些女生,曾見過他那副樣子。
安靜的坐在觀衆席上,看着球場上正在打球的男同學們。面前仿佛又出現了他穿着球衣和同學一起激烈搶着球,一記漂亮的三分球,籃球直直的滑入框中。他好像很喜歡籃球,她還記得在農家樂那次自己曾被他氣哭過,當時他正在房裏看球賽,而她卻自讨沒趣的一個勁兒和他說話。
她還記得那個籃球明星,除了姚明,這輩子她都不會忘記還有個球星叫——“麥蒂”。
這一場球賽打的異常火熱,雖然她不懂球,可光是在臺上看着,都能被他們的熱情和激烈所吸引,直到那群男學生力氣耗盡癱坐在草坪上,她仍有些意猶未盡。
原來這就是籃球的魅力,她好像能明白他喜歡的原因了。
感覺有些渴,她看了看那群男生貌似近一兩分鐘內不會再戰,她便站起身,向操場外的校園超市走去。
重點中學就是不一樣,從她進了校園就意識到了,不論是硬件還是軟件設施,都足以令人稱贊。她想起自己的母校,別說有帶游泳池的室內體育場了,就連個像樣兒的超市都是奢望。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啊!
嘆了一口氣,她從貨架上取了一瓶水,轉身欲去結賬,卻被收銀臺前正在結賬的那個背影所吸引。
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沒有看錯,才不由的低呼了一聲,真是活見了鬼?!
向前走了兩步,她站在那人身後輕輕笑了笑。
肖裕正伸手去接收銀員遞來的紙幣,就驀地聽見耳邊一聲低笑,伸出去的手抖了抖,一瞬間頭皮頓時一陣發麻。
任誰聽見自己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莫名其妙的低笑,都會被吓一跳好嗎!
轉頭,他動作僵硬的看向那人,下一秒,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冷然轉身離開。
方欣趕緊将手中的零錢遞給收銀員,快步向他追去,“肖醫生?肖醫生請等一下!”
和方欣同樣的心理,肖裕也覺得自己大白天活見了鬼!竟然在自己學校碰見了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女人!
他邊走着,皺眉仔細回想着,在自己衆多的學姐學妹當中,貌似并沒有這麽一位讨人厭的女人,可是除了附中的學生又怎麽會在大周末出現在這裏?
“肖醫生!”方欣喘着氣好不容易拽住了對方的衣袖,她看向一臉便秘狀的肖裕,好笑的道:“我有那麽可怕嗎?讓您避之不及。”
肖裕卻倏地盯住拉着自己衣服的那只手,眸光猝然一緊,心裏噔時燃起一陣怒火,他咬牙:“放手!”
方欣吓了一跳,聞聲條件反射的松了手。眼見對方快速的掏出一張紙巾憤恨的擦着被自己抓過的地方,她吞了吞口水,很想告訴對方,自己并沒有什麽不幹淨的病。
“肖醫生,您有潔癖?”據說這是醫生都會有的通病。
肖裕嗤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瞪向罪魁禍首。
對,沒錯!他就是有潔癖那又怎樣!
方欣輕撫着自己的額頭,低笑了一聲,“潔癖其實很正常了,我母親也有,但是沒有像您這麽…”她頓了頓,沒有将話說完。
肖裕冷嗤了一聲,不用想也知道必然不是什麽好話!變态這類詞他聽的多了!
方欣心底有些想笑,盡管肖裕從沒對自己有過好臉色,可她就是莫名的不怕他,甚至很想接近他,看他被自己氣的跳腳時覺得很好玩,那樣的肖裕總會有種可愛的感覺。
不過這種話她自然不會告訴他,若讓他知道在自己心裏對于他的印象是“可愛”,那她真是極有可能會遭遇不測。
為了活命,她忍住了,淺笑着:“肖醫生,您怎麽會在這裏?”
肖裕沒回答她,輕蔑的瞥了對方一眼,不情願的問:“你也是附中的?”
“不是。”她搖了搖頭。
肖裕保證,他都能聽見自己那如釋重負的一聲舒氣,情不自禁的挑了下眉,心情頓時明亮了,“幸好!”
幸好她不是附中的學生,否則從今往後他都會以自己曾是附中的一員而感到恥辱!
“什麽嘛!”方欣氣惱的嗔怒道,難不成她是附中的學生就會多丢附中百年名校的臉嗎!
肖裕挑了挑眉,以眼神告訴對方:你知道就好。
自尊心一再受挫,方欣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心裏暗罵着姓肖的果然沒一個是善茬!
肖裕念在面前這位再怎麽惹人煩但好歹也是自己的病人,為了自己的聲譽這才很不情願的和她一起坐在了看臺上,百無聊賴的看着底下跑來跑去的學生。
伸手擰開瓶蓋,他喝了一口沒看對方,卻開口問道:“大周末的不好好在家休息,你跑我們學校來幹嗎?”
“觸景生情啊!”方欣毫不吝啬的白了對方一眼,這都想不到還當什麽心理醫生!
肖裕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看着對方,深深覺得再多和她說一句話都是對自己智商的侮辱,索性閉嘴。
方欣見他不信,收起玩笑,語氣認真的道:“真的!我愛的那個人也是附中的學生。”
也許是因為肖裕的身份,很多連和童瑤都不會說的話,她卻能坦然的在肖裕面前說起,這點她自己也很奇怪。
按理說,像她這樣保守謹慎的人,是絕不會和外人吐露心事的。可她就是莫名覺得肖裕很親切,莫名的信任他。
肖裕心裏突然有一絲怪異的情緒席了上來,奇怪的看了對方一眼,想從她的眼裏看出點什麽蛛絲馬跡。
又是姓肖,又是英文名字“I”開頭,又是附中的學生,她該不會是在說他吧?
“他在附中很有名氣,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肖裕很想翻個白眼給她,他當年也很有名氣的好嗎!競賽拿獎拿到手軟,多少女生想追他,都被他冰冷的眼神吓跑了好嗎!
“他很喜歡打籃球,最喜歡麥蒂,可惜我都沒有看過。”
他也很喜歡麥蒂好嗎!
越說越奇怪,肖裕心裏的怪異情緒越來越濃,不是他多想,而是她說的每一條都很符合自己啊!否則北京城有那麽多心理醫生,她幹嘛偏偏要來找他啊!難道她是早有預謀?
眉頭不由的深深皺起,這可麻煩了,肖裕心底糾結了,現在看她竟也不是那麽讨厭了,誰叫她那麽有眼光的喜歡自己呢!哎,可是他該怎麽拒絕她呢?他不會拒絕人啊!
方欣沒意識到身旁人情緒的變化,徑自說着:“他真的很聰明,參加過很多競賽都拿了獎。”
看吧,就說是他了!
“可是…他最後放棄了保送清華的名額,非要去香港,我真是想不明白香港到底有什麽好!”
等等!香…香港?
肖裕怒了,合着他被當垃圾桶聽她說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無聊的話,那個人還不是自己?!
愚蠢的女人,狗屎的眼光!
“肖醫生,您說他為什麽非得要去香港呢?北京不好嗎!北京還是首都呢!”
他是玉皇大帝還是上帝耶稣啊!他知道個鬼啊!
等等!腦中突然一閃而過意思詭異的想法,肖裕怔住,愣愣的偏頭看向一旁唉聲嘆氣無力吐槽着的愚蠢女人。
附中的升學率雖說每年都高到不像話,能申請上國外名校的也是大有人在,清華北大更別說了,都能組成一個附中校友連了,可是去hk的人卻并不多。
耳邊不由的浮現出她說過的話,清晰明亮:
“肖醫生,我愛的人也姓肖。”
“他的英文名字開頭也是“I”。”
“他是附中的學生。”
“他也喜歡籃球,最喜歡麥蒂…他很有名氣的,他在香港…”原來是這樣,肖裕暗自點了點頭。那雙犀利淩人的眸光不由的重新打量起了身旁的人,自她進到辦公室的第一眼出于工作習慣,他就曾觀察過她,雖穿着簡單卻價格不菲,顯然非普通家庭的孩子不過是低調慣了。當時并沒有多在意,現在卻看的更明白了。
置于膝蓋上的那雙手白皙光滑,并不常做家務。拇指和食指間有長期拿捏物品的壓痕,筆的磨痕在中指的第一根關節,那麽顯然她拿的是粉筆,她是個教師!
肖裕倏地瞪大了雙眼,呵,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手指纖細是雙彈鋼琴的好手,只是手指甲蓋下方卻有繭,她還練了吉他?
這倒不太像是她的風格。
突然想到那個人彈得的一手好吉他,心下頓時又明了了,看來她還是做了些努力的。
“他雖然是理科生,但他上初二時就拿過北京市作文競賽一等獎。”
果然!心底的猜測終于被證實,北京市作文競賽一等獎百度搜索下都能找得到那人的名字。
肖裕打斷了她,直接開口叫了她的名字:“方欣,你之前認識我嗎?”
他需要确定她接近自己是巧合亦或是…處心積慮?
又來了!方欣好笑道:“肖醫生,我好像說過這麽老套的梗真的不适合從您嘴裏說出。如果您真的需要,不妨去請教底下的這些學生們,看看他們如今都是怎麽和女生搭讪的。”
肖裕緊緊盯着她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些破綻,可是很遺憾,她确實并不認識自己。
她并不是處心積慮的接近自己,他的心底莫名的松了一口氣,說不明白自己心裏的感受,只是幸好,她沒有欺騙他。
“走吧,我送你回去。”站起身,他釋然的開口。
方欣嘴角微勾,欣然接受,“多謝。”
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肖裕冷哼了一聲,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
肖家。
肖彥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人有一秒的驚訝,“你怎麽來了?”
肖裕伸手推開擋着門的人,走了進來,自來熟的從鞋櫃裏取出一雙新拖鞋,邊換着,邊說道:“剛去東城區送了個人,正好順便過來看看你。”
從東往西,順路?肖彥冷眼瞥了對方一眼,向來不信他的鬼話。
趙知了懷裏抱着一只雪白雪白的狗從樓上下來,看到客廳的裏人立馬笑道:“小裕來了啊?”
肖裕下意識皺了下眉,看着向自己走來的婦人不滿的開口:“二嬸,我都說了多少次了,別這麽叫我。”
他都多大的人了,家裏人到現在還是這麽叫他,小裕小裕,每次他都覺得像是在逗狗。
“從小就這麽叫,不好意思改不過來了。”趙知了冷哼着,懷裏的狗“撲騰”一下,從她懷裏跳了下來,直直往肖裕奔去。
趙知了心底暗叫一聲不好,就見肖裕頓時面色蒼白,渾身一顫跳上了沙發。
“狗嗨。”肖彥在一旁低聲叫了句,及時制止了狗嗨前進的腳步。
狗嗨倏地一下奔向肖彥,憤怒的圍着他打滾撒潑,老子才不要叫這麽蠢的名字啊啊啊!
肖裕驚吓的站在沙發上,伸出顫抖的食指指着肖彥腳下的不明物體,驚恐道:“這…這是什麽鬼!”
趙知了趕緊蹲下身抱起闖禍的狗嗨,她也知道肖裕那變态到極點的潔癖症,要是讓狗嗨碰上一下,他可能都會口吐白沫。抱歉的笑了笑,她心虛的說道:“我…我養的狗。”
下一秒,猛的一聲怒吼從肖裕口中喊出,似要活活掀了房頂。
“二嬸!!!!!!”
“呵呵呵呵。”趙知了抱緊了懷裏受驚的小家夥,三十六計溜為上級,“你們聊,我去遛狗,遛狗。”
肖彥淡定的轉身向廚房走去,對于肖裕這種堪比神經病的行為從小到大早就習以為常了。
從冰箱裏取出兩瓶啤酒他回到客廳,見那人仍是一副受驚的模樣,直愣愣的站在沙發上,他将手中的易拉罐扔了一瓶給對方,打趣道:“一只狗都能把你吓成這樣,還學人家救死扶傷去當什麽醫生?”
剛還一副嬌弱虛脫樣子的肖裕,聞言立馬炸毛,“我學誰了?!老子從小就立志當醫生行不行!是我先當上醫生的!”
“好好好,是你行了吧。”肖彥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都當醫生了還跟小時候一樣幼稚,一被說道痛處就渾身長滿了刺兒,逮誰刺誰。
要真是不在意了,能有這麽大的反應嗎?愚蠢!
☆、你是我的寶貝
? 被戳到痛處的小霸王,煩躁的拉開手中易拉罐環,猛地一口灌下了大半瓶啤酒,得虧肖家有地暖又開着中央空調,否則在這寒冷大冬天喝下剛從冰箱取出的啤酒真不是件舒服事兒。
冰涼刺骨的液體順着喉嚨滑進胃裏,一陣透心涼,激動的情緒才平靜了些。
肖彥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很快收拾好多餘情緒,重新恢複一臉冷酷淡漠的堂弟,心底不禁感嘆着,看來還是有點長進的。
成為成熟男人的必修課之一,先要學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喝了口啤酒,他開口,語氣淡淡的:“前些日子我聽周俞說,你在西直門犯事兒了?”
“他怎麽知道的?我沒見他。”肖裕皺了皺眉,他都好久沒見過周俞了。
想到周俞說肖裕的那些話,肖彥暗自笑了笑。別看肖裕在外人面前裝出的一副殘酷冷漠又無情的樣子,回到了家裏在熟悉的人面前,仍然是那個受盡寵愛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幼稚的要死。
“他從那路過,正好看見了你的車,沒事兒吧?”
“能有什麽事兒!”肖裕嗤了一聲,不過就是亂停了下車被交警逮住了,也值得周俞大驚小怪!
肖彥淺笑不語,兩人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肖裕想到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下意識的看了那人一眼,眼神若有所思的飄向二樓,故作不經意的問道:“你現在還玩樂隊嗎?”
其實自己這個堂哥吧,雖說打小一起長大,也是在衆多兄弟姐妹中和自己最親的,可他從小到大都沒弄懂過肖彥。
哪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兒不想着整天出去撒歡的玩兒?不是在大院裏偷偷砸誰家的窗戶就是順手揪人家門口開的嬌豔欲滴的花,今天還聚在一起成群結隊浩浩蕩蕩在大院裏玩的不亦樂乎,明天就分成兩隊人馬玩起了江湖分幫,打起了群架。可他呢,那麽小的年紀就安安靜靜的坐在爺爺的書房裏,讓寫什麽些什麽,不吵不鬧!
該玩的時候不玩,不該玩的時候他比誰玩的都認真!初三正是緊張的時候,所有人每天都埋頭撲在題海裏還嫌時間不夠用,他倒好,頭腦一熱玩起了黑管。不到一年,剛邁進高中大門,又玩起了吉他。眼看着都高三了,這又在學校組了個樂隊,都要畢業的人了還玩這麽一出,作為同校且比肖彥低兩級的“學弟”,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班裏那些女生如何欽慕這位風雲學長,直到他畢業後名氣都不曾減少!
據說,肖彥還在大學和那初戀女友一起同臺演出過,能把戀愛談的如此惡心人,也是沒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