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一筆資金入手
剩下八人落網通通拉去菜市口砍了頭, 圖爾在屋內被馬衙差發現後及時送進醫館。
最後一名幸存的捕快在假山後發現自缢的馬夫。
這名馬夫身上還藏着雲欄山的武器,包括一封未發出去的書信。
當這份書信落到上官繡手裏,她拆開看完, 便将書信燒了。不再調查。
上官繡燒信的事只有蕭好知道。
蕭好沒有多問,她大概猜到那封信是關乎誰的。
兩人在衛所的待客廳喝着茶, 上官繡最近有些沉默寡言, 除了每天定時定點掌握鏟雪清路的進度, 其他時間上官繡就是回馬村,跟馬拉哈木兩兄弟待一起研究什麽?
誰也不知道他們搗鼓什麽?
蕭好不問信的內容,倒是對她暗地搗鼓什麽感到好奇。
她将青瓷茶杯擱置桌臺, 朝上官繡唉聲嘆氣道:“阿繡最近似乎跟我生分了。”
“難道本小姐已經人老珠黃?不受人待見了。”說罷,她還很誇張地撫着自己的臉蛋。
因為冬天的冷空氣, 白白的鼻尖凍得有點紅, 可能是喝過茶的原因, 她唇瓣滋潤, 臉頰透紅,比夏日更精神, 寒冬的她把自己穿成一個球,上好的青藍雲棉繁紋連衣裙,袖邊還帶着團絨毛、一看就很暖和。
她像個過冬的企鵝一樣非常可愛。
上官繡看着她有一瞬失神,其實當蕭好哀怨時, 她正捧着熱茶想着明天第三條河山路開通,大概人流量會多起來。
她還是一身褐色大氅,雙袖和脖頸間有宛如狐貍圍脖的絨毛替她抵擋住寒氣, 溫暖了她的身體。
蕭好和她穿的款式都是加厚加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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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繡動了動唇, 沒有隐瞞, 選擇直接告訴她:“蕭好, 那封信都是關于我的調查,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我聽圖爾說了,打暈他的那個人叫飛老三,帶下山的幸存者裏有老三的妻兒,所以他沒有殺害圖爾。”
最後這個飛老三選擇自缢成全自己的忠心。
現在看來飛降不是沒有當家的魅力,否則僥幸逃跑的那群人不會再回來狙殺她。
這些全都是跟飛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對了,還有一份雲州的地圖。”上官繡沒有燒掉,而是拿出來交給蕭好。
上面還有很詳細的城防信息。
蕭好看了一眼就還給她。
“雲州的優勢在葭州,更在青州,那邊的馬匪頭子和青州總兵牽扯很深,也跟胡人牽扯深,是個比飛降還要棘手的人。”
蕭好總是适當透露一些關鍵信息給她。
上官繡聽了進去,即便蕭好不說,她也已經派族人冒充胡商到處打聽。
現在還沒有收獲,假以時日,一定能派上用場。
不過她突然好奇青州旁邊是什麽地方?
“青州是六州通衢,那總兵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難道沒有人觊觎他?”
蕭好神色變得莫測起來,不過她很惋惜道:“總歸和楚人沒有關系,那是前朝王公的地盤,清河曲氏。原姓劉。”
上官繡十分驚訝,她還是聽說放過的,這個劉姓皇,原來是上一個王朝的皇族。
楚、太、祖躲天下之後,善待前朝遺族,所以一直留到現在。
中原十二州,将近四百萬平方公裏的土地面積。
葭州青州,兩州府表面還屬于楚人勢力,對身份上有些歸感,但也僅僅這些。
沒有人再想着複興楚室。
只有蕭太守還在堅持這個理想。
同時葭州和青州是北方最大的糧倉,擁有千萬人口。葭州有三千萬,青州少一點總共一千萬,連雲州這個中型城都有一百萬人口。
其他十個州,就當涼州最為出名。人口二千萬,卻號稱擁有三十萬鐵屠軍。
涼州的鐵屠軍師承大楚開國上将,現在已經是涼州胡人土司的地盤,不過這個土司與北草原那些人不同,是屬于歸化胡人。
也就是說屬于半個書香門第的族群,打心眼裏看不起未開化的北草原胡人。
上次帖戈入侵雲州就像涼州總兵請求聯手,被涼州總兵無視了。
上官繡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點頭:“說到底中原還是人才輩出,否則,怕是早就換江山了。”
“時勢造英雄,誰信,誰又不信,結果如何都只是個迷。”蕭好告訴她:“涼州軍在西邊的知名度比蕭家軍更負盛名。”
“在那裏,我曾經見證過一個有趣的現象。”
蕭好眼底突然如深潭一樣變得暗沉。
“那裏的胡人極度崇拜楚人,事事都要仿照楚人,修改姓氏,拜為楚人望門之下,承其姓,很快融入當地。”
“為此還獲得望門的資助,兩兩勾結下,便誕生了一個當地的大族,穆氏。”
這是西北邊的勢力範圍。
十二州中,最出名的就是西涼州,葭州,青州。
葭州擁有最大的地方,青州擁有最優勢的地理,西涼州擁有最多的軍隊。
葭州統轄的地方有二州,青州一個州,西涼有一州。南地的越州則是後楚幼帝的所在地。
剩下四州都是胡人自治的地方。
現在的問題是大楚沒了,楚人間誰也不服誰,胡人內外占兩州狠狠掐住了楚人的命脈,那就是南北分界的紀州和丹州。
楚室同樣被分割兩地,一處是明王一處是楚幼帝。
就跟大半個楚地一樣陷入被動的局勢。
這四州的胡人十分團結,還建立起西都盟府,四州總兵推舉穆氏的人為太守府。
四州的關系同樣和西涼州暧昧不清,對立中又保持來往。
“而現在的上官繡還是個小喽啰。”蕭好恢複以往的表情調侃她。
上官繡忍不住摸摸鼻尖說:“你會不會太高看我?我只是一個陽城小小的校尉,都入不了葭州的眼。”
豈料蕭好輕笑起來,聲音在炭爐邊環繞,讓人感覺出一股暖意,
“阿繡可聽說過,昔日楚、太、祖踏平天下十二州,起初就是靠着一把、長、槍和幾個逃亡的武夫。”
“他們也一樣,餓得活不下去了,只能另謀他地為生。”
說罷,蕭好單手執起茶杯,開蓋,發現裏面的水已經涼了,她還是喝了一口,感覺透心一般寒冷。
“阿繡,陽城已經是你的天下,這裏都是心向你的人,無論服不服你,都只能依靠你,葭州因局勢會有一年半載對你坐視不管。”
“你若把握好,一年半載,未嘗不可開拓一片更廣的天地。”
“一方之主?”上官繡沒有忘記她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要仔細分析,蕭好對自己超綱的期待似乎有些不現實。
可再想想,夢都是人造出來的。
實現了,便是美夢成真。
那麽支持蕭好有如此期待的動機是什麽?
上官繡暗想好一會兒,才得到一個勉強能解釋的答案。
“蕭好,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上官繡緩緩道:“否則你也不會在我身上有着不切實際的期待。”
“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只是覺得越無可能就越有可能罷了。”蕭好亦緩緩回道,算是避開正面回答。
上官繡沒有追問下去。
門外的動靜打斷兩人難得的敘舊,是圖爾,圖爾此刻已經換上楚人的儒袍,配上他本來就斯文的面孔,像極了一位留須的讀書人。
圖爾本來就念過書,不過他的經歷有點奇遇,身為奴人,卻受俘虜的楚人夫子教導。
後來圖爾拜夫子為義父,學了十載,也盡心盡力想為義父養老送終。
可惜他的義父是死在貴族的鞭子之下,而圖爾為了報仇殺了貴族,怕被貴族親屬報複,才帶着一幫兄弟逃到北境。
“首領三條路已經開通完畢,最近幾天只有祝老板帶着镖局的人路過,草棚和茶棚都蓋了七八間,暫無人居住。”
“不急,慢慢來。”上官繡估摸再過一個多月就不會再下雪。
圖爾又道:“今天還是有收獲的,祝老板上繳了六百兩路稅。”
此話頓時引起蕭好的注視,她有些若有所思道:“聽說你将路稅提高到二成?這裏邊可有什麽說法?”
“我不做生意,只是鼓勵他們通商。”上官繡告訴她:“河山的潛力很大,這只是開頭。”
随即她讓圖爾将六百兩都放進衙門的庫房。
盡管錢少,但也是他們第一筆稅金。
“開門紅,看來要多烤幾條番薯慶祝一下。”上官繡彎腰伸手将炭爐邊一小籮的番薯,都扔進去,不一會兒就出了香味。
然後她開始用鐵鉗子一條條挑出來,用籮裝好遞給圖爾。
“沒有別的好東西,你拿去獎勵守路的兄弟們。”
盡管賞賜寒酸倒也接地氣,圖爾還是恭恭敬敬接過烤番薯說:“只要是您賞的,無論兄弟們都會高高興興接下。”
“就真的那麽高興嗎?”上官繡無奈道:“沒有比我更窮酸的首領了。”
“請您勿要妄自菲薄。”圖爾趕緊長揖彎身,儀态上非常講究。
現在他們是正規軍,圖爾自然要抛棄雲欄山那套,适應新的體系。
上官繡還是嘆氣道:“還是委屈你們了,這點稅金無法拿來獎賞你們,我還需要留作積累,望日後能夠派上用場。”
“屬下等人也不能動稅金,大家都分得清。”圖爾道。
上官繡點點頭,再拿點衙門比較好的茶葉給圖爾拿去。
蕭好看着自己摳着喝的好茶轉眼就被送走,她嘴角抽了抽,然後看着圖爾高興拿着茶葉出去,好像是受到很大的封賞一樣。
“真是淳樸的部下。”她吐槽道。
上官繡還道:“先前得了塊金磚,我剛好留在衛所作為庫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蕭好眼睛一閃,立即朝她伸手讨要:“本小姐是代職縣令,有權保管校尉大人的小金庫。”
上官繡整個人頓時一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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