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餘孽被斬草除根
陽城縣衙後院, 雕棟花園、假山磐石;蓮池魚塘,雖小卻應有盡有。
院內的桂花樹蓋上厚厚的一層雪,清新的涼意撲面而來, 空氣中仿佛夾着香味。
踏進院門那一刻,一股寒風吹來陰冷的氣息從後頸處竄下背脊, 凍得上官繡直打哆嗦。
她攏了攏衣袖, 将雙手穿進去取暖。
閨房大門緊緊掩着, 室內沒有點蠟燭顯得昏暗逼仄。
上官繡朝裏頭喊一聲:“蕭好。”
沒有人回應,她便輕輕推開一扇木門,帶來咔吱一聲, 夾雜着冰冷的氣息,屋內空蕩蕩無人顯得孤寂陰森。
“不在房裏?”上官繡有些疑惑, 大晚上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兒家能去哪?
陽城雖說安全許多, 但也未必不會出一點事。
她掩好門, 剛好側身, 耳邊突然一聲穿透木柩穿破窗紙的動靜,刀刃震顫, 發出嗡鳴。幾乎刺破人的耳膜。
上官繡神色微變,她迅速一掌擊出,打在一聲不吭襲擊的兇徒身上。
兇徒立馬飛了出去,又有一個人影接連朝她砍來。
上官繡側身一躲, 迅速抓住來人的胳膊,狠狠将對方的手臂一旋扭到身後,那人指一松, 刀從手中脫落。厚底黑靴伸腳往上踢中刀柄在半空飛轉二圈, 穩健落在她右手。
剛剛下勤走得急, 她并沒有帶移影槍就來找蕭好。
蕭好不在屋內, 同樣沒有被劫持的痕跡,看來她應該還沒回衙門。
那這些不速之客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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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裏迅速閃過一個念頭,飛降。
那麽整個衙門應該都淪陷了。
剛剛門口沒有楚兵,下值時那些捕快還待在衙門裏,如果往常肯定是沒問題,問題就出在蕭好沒有在衙門。
說明是在蕭好出門後,衙門才被襲擊的。
并且這群人訓練有素,知道藏匿,熟悉附近的地形。
上官繡想起前段時間努斯踩點攻城那件事,顯然雲欄山的餘孽早就将陽城摸透。
那麽蕭好既然沒事,她會去哪?
抱着這個既慶幸又擔心的念頭,上官繡出刀快如閃電,手刃一人,她腳尖一點,迅速手刃被踹飛的那個兇徒。
撲通!兩具屍體同時倒下濺落的鮮血染紅一地雪花。
屋檐高牆忽然探出八人的腦袋,拉起長弓,箭簇越過橫牆,射向上官繡。
近在咫尺的箭刃,在瞳孔前就像被放大一樣,上官繡險險躲過,箭頭深深插在她身後的青石板間隙中的泥土。
上官繡翻身一滾,撞進另一間房,房內早就有人等待。
一圈人持着亂刀包圍着她砍下來。
上官繡靈活一躲,唇邊不忘念着:“牆頭八人,死人兩具,屋內七人。”
十七人。
阿拉真沒有抓到飛降,讓飛降跑了,本就在她預料之中。
只是她未曾想到陽城還有雲欄山的暗哨,如果沒有暗哨衙門不會那麽輕易被攻陷。
那麽這個暗哨會是誰?
上官繡不斷思索着,沒有主動攻擊而是偏躲着,她靈活得跟只褐兔從屋內的後窗跳到走廊,身後傳來咚一聲,一枚箭羽釘在廊柱上,剛好擋住攻擊。
牆檐上的弓箭手頓時淬一口吐沫:“這娘們運氣真好!”
再此拉弓一放,這次連上官繡的人影都找不到。
上官繡已經藏在走廊後,透過白牆開的一個小格窗,她又在角落發現一人。
總共十八人。
之後曲線的走廊出現那道餘孽想暗殺的身影,拉弓的拉弓,放暗箭的放暗箭,無一不是守在自己的位置。
上官繡又繞了幾圈,險險躲過幾次差點射中她的冷箭後,終于确定衙門內只有這些人。
只是一些小喽啰。
她沒有多糾纏直接找了個牆角,二三腳一蹬上了屋檐。
餘孽十六人發現不見上官繡,立即喊聲:“撤!換個位置。”
話音剛落,從天而降的一道身影,冷酷一笑:“遲了!”
上官繡跳到弓箭手中間,飛轉刀刃,從每個人的腰子劃了一刀,什麽皮革褲帶上擺都破了一個大口浸出鮮血。
現在是寒冬季節,這些餘孽穿着的還是夏衣,根本熬不住凍。
天氣太冷割傷的痛覺也很難發覺,鮮血不一會就止住了。
就像一刀白砍一樣,但當餘孽們再劇烈反抗時,身體的疼痛,直接令他們的速度慢了一拍。
上官繡退後幾步,微弓身子,再拔刀時,整個人飛快穿過弓箭手們,再停住腳步時,她已經在衆人身後,持着的刀刃還在滴血,一滴一滴落在青瓦上。
唰唰唰,八個人紛紛從牆檐滾落倒在院內,身下的鮮血慢慢滲進混着泥土的雪堆。
還有八個人。
剩下八人見刺殺失敗,紛紛驚慌失措選擇逃離。
上官繡追着衙門,剛好碰上吳策。
吳策帶着巡邏隊,看見她手持砍刀,上面還有血在滴,他露出錯愕的一面,再看衙門半掩着,還有人穿的靴子在門角躺着只露出腳尖。
饒是別人一看,都可能誤會她在殺衙門的人。
不過吳策敏銳捕捉到地上的淩亂的腳印,還有草鞋踩出的印子,他很快做出反應,拔出官刀警惕:“校尉出什麽事了?”
“我剛進衙門就遭雲欄山餘孽的襲擊。”
上官繡開口時首先關心的還是她要找的人:“蕭小姐去哪了?”
吳策立即讓巡邏隊皆備,他告訴上官繡:“大小姐一個時辰前就去馬村找您吃湯鍋,您下值時沒直接回去嗎?”
上官繡松口氣,她搖搖頭通知吳策:“還有八人逃走,就在前面,你帶人去追。”
“我等等就去。”
說罷,她扔下砍了幾個人已經有缺口的刀,然後取過楚兵手中的長矛,單獨去了馬村。
吳策立即調派一個人通知衛所。
馬村此時此刻每家每戶燈火通透,歡聲笑語,一家人圍着餐桌吃飯,十分溫馨。
外面天寒地凍,有一個狼狽的男人頭上肩膀都落着厚厚的一層雪,但他卻死死盯着窗戶裏的每一戶人家,仇恨與妒火,盡在眼底燃燒。
最後一個矮個子的胡匪舉起火把,男人直接抓起火把毫不猶豫地丢進馬村。
原本歡聲笑語的每家每戶因為一把火打破,所有人驚慌失措,尖叫不已,聲音在傳蕩整個馬村。
後面的茅草屋點起大火,大人們通通出屋,背着孩子遠離的遠離,提着水桶滅火的滅火,大多數都滿臉害怕。
絲毫沒注意兩個放火的男人,拖着條瘸腿,灰頭灰臉,滿身狼狽,臉上卻有着報複的快感,他們大搖大擺走出村口。
矮個子的男人瞬間被長矛刺中心髒,挑飛到土牆,從上頭掉下來,瞬間滿口鮮血一命嗚呼。
剩下的男人,盡管穿着破爛的薄薄的長衣,但腰間別着的金格刀卻愛惜地用着唯一一塊厚布包裹着,只露出刀柄。
上官繡的身影随着蔓延的火光,漸漸出現在男人眼前。
她在男人眼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惡,令人悚然,馬村的火光照映她一邊臉,另一邊陷入陰影,瞳孔渾黑,眼白滿是紅絲,閃爍兇光,宛如草原上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她長矛一甩迅速捅進男人的心髒,一寸,一寸推着他直接撞在牆上,碎掉的土塊不斷從他肩膀掉落,直到他大吐一口血,不甘心摸上金格刀,猛地抽出鋒利地将那塊厚布一分為二。
他一刀便要劈在她脖子上,卻被她單手捏住了刀背。
上官繡抽出金格刀,看着飛降臨死之前還對金格刀依依不舍,或者說對北草原的榮華富貴執念。
她說出一個殘酷的事實:“帖戈是我殺的。”
“在我看來,他還不如你。”
“你也不需要再崇拜一個臨陣脫逃的懦夫,不值得!”
一番不知是安慰還是有其他含義的話。它混雜着寒風,被吸進鼻腔,讓人又冷又嗆。又想流淚。
飛降突然猛地瞪大眼睛,回光返照一樣,猛地甩掉上官繡的手,抱着金格刀,身體滑着土牆,他含着鮮血摔坐在地上,拼盡全力抓住金格刀,流失掉最後一絲力氣,睜着眼睛咽了氣。
馬村其他族人趕到時,飛降已死。
馬拉看見他還死死抓着首領的戰利品,他蹲下來就要搶過金格刀。
一道冷厲的聲音及時喝住他:“好了,讓他帶着一起入土為安吧。”
一個族人忍不住提醒道:“首領,田将軍需要金格刀作為戰利品,還說要是拿回它,會給咱們一筆豐厚的報酬。”
很快在接觸到上官繡寒冽的黑眸注視後,漸漸熄聲。
那族人羞愧地閉上嘴巴。
馬拉親手将飛降的雙眼合上,事到如今,人死燈滅,活着的時候恨不得殺了他,現在飛降死了,又開始覺得他可憐。
盡管他死有餘辜。
上官繡沉默地待着一動不動,盯着土牆那塊遺留的血跡,在馬村滅掉一場大火後,她轉身走着,肩上、黑發都落着絲絨般的雪花,這道一往直前的孤影,最後消失在黑夜。
帖戈死了,這次是飛降。
這一路走下來,僅僅只是個開頭,上官繡手上已經鮮血累累。
當她看見馬村的族人和孩子們從面黃肌瘦變成容光煥發,不會再因為燒掉幾間屋子而露宿街頭,遇到麻煩還有人幫忙。
鄰近的幾家楚人男兒連上衣都沒穿齊就提着水桶過來。
她的心情突然變得沒那麽沉重。
因為有死亡也有生機。
而未來就在眼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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