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打通河山商路
議事廳的人都瞪大眼睛盯着金磚, 等待這位暴發戶發話。
祝橋看着其他人,則是面色猶豫,他似乎是單獨談談。
上官繡讓阿拉真他們先出去, 反而留了圖爾。
圖爾默默站在上官繡身後。
只剩下兩人,祝橋便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祝某想從河山押送一些貨物。”
“什麽貨?”上官繡早就規劃好河山路線, 她還沒開荒, 就有人提前找上門。
看來河山的商路潛力比她想象中大。
商人都聞着味來了。
祝橋四周看了看, 這才說:“押送一批幹果。”
只是一批幹果?
這時圖爾突然開口道:“如今大雪封山押送貨物極其不易,你這批幹果就算能賣出去,又有誰會收?”
祝橋就朝上官繡使眼色, 看起來特別不禮貌,讓圖爾忍不住臉色不渝, 覺得這楚人不老實。
上官繡坐在那兒, 尋思着這個冬天飯都吃不上的人很多, 還有人願意出錢買幹果。
看來這批幹果的買主, 應該是某個地方的富戶。
如果只是運輸幹果,誰也不會說什麽。
她問道:“運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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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橋道:“北草原!”
此話一出, 圖爾臉色一變。
上官繡聽後,覺得有意思,她問道:“你覺得我是胡人,所以一定會跟你做這筆生意?”
“北草原那邊可是禁止過路商貿, 北境也禁止商人與外族來往,祝老板,你這是想頂風作案嗎?”
祝橋高深莫測一笑, 他抱拳道:“這位首領, 您應該知道北草原的貴族特別喜歡幹果類的甜品。”
“您別看禁令嚴, 其實私底下大家都是這麽幹的, 可不止我一個,只要您悄悄給祝某開一條路,祝某願以重金酬謝。”
說罷,他還很大方從袖口抽出手,伸出五指:“若以後還有生意,每單我願意分您五成。”
可以說非常有誠意。
圖爾心有忌憚,他低頭小聲道:“首領,以前雲欄山也想過做生意,但每次有動作都會被葭州警告,倒是和北草原那邊還算寬松。”
上官繡默不作聲,她盯着祝橋,見他神色自信似乎不怕等自己開口。
桌臺的金磚,都表示他財大氣粗,根本不缺錢。
雖然不知道他在葭州什麽身份,但有十間當鋪,開當鋪的若是沒點關系,還真容易被人抄底。
看來此人在葭州還算有一定地位。
她松口道:“你每樁生意紅利有多少?”
祝橋道:“一趟幹果生意可以賺足至少一千兩,那邊的貴族對幹果出手大方,常常在北草原就被搶售一空。”
一次一千兩,果然只要有了利潤,商人都敢在刀口上舔血。
圖爾忍不住提醒道:“北境的官老爺是禁止與商人來往,更別說軍隊行商,您初來乍到可別犯了州衙的禁忌。”
上官繡何嘗不知,她起身請請祝橋先坐下,讓圖爾親自去倒茶。
祝橋以為她已經在考慮。
上官繡确實在考慮,不過她考慮的不是中規中矩的州衙的禁忌,或者軍隊行商。
亂世都要用重典,何況這是灰色地帶,自然要用灰色手段。
她不是那麽死板的人,既然葭州那邊規矩多,那她河山規矩就少一些,才能更突出其優勢。
這次的商人跟他做生意得到利潤是小事,而是如何讓河山商路變成商人群體必經之路。
畢竟出了河山可以繞道去雲州,雲州旁邊就是青州,青州附近有三大自治州,分別是各地節度使,再一路往南三千裏就是後楚幼帝所在的廣薊。
想清楚後,上官繡在圖爾将茶端來之前,她主動提出:“若是做成生意對河山是件好事。”
“那您是答應了?您盡管放心,只是一些幹果,我在州衙也有些人,區區幹果并不會影響您的仕途。”祝橋十分高興不忘秀自己的底牌。
對上官繡來說,他在州衙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她要說的話。
上官繡緩緩一笑,深眸閃過一絲鋒芒:“另外祝老板說的五成利潤,本首領覺得就不必了。”
此話讓祝橋原本高興的臉瞬間沉下來,他變得慎重,上下打量她。
“不知您想要幾成?”
上官繡:“你就做你的生意,我一成都不要。”
一成都不要,簡直是天上掉餡餅,讓祝橋高興不起來。
這是個聰明人,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何況他是商人。
上官繡示意他放心:“我不要你任何生意的利潤,你只需要遵守我定下的規則,并且主動維護它。”
祝橋忍不住問:“什麽規則?”
“從今以後無論是你還是別的商人,只要誰經過都需要交二成的路稅。”這就是上官繡定下的規矩。
祝橋尋思這還不是要收兩成?
然而接下來的話,卻徹底讓他震驚無比,覺得這條路簡直是為他們這些商人白開的。
上官繡語氣開始透着一絲輕快:“我陽城衛所也會主動修繕河山商路,盡力把守各個出口,在出河山之前,你們不用擔心被打劫。”
“另外那二成稅,十兩銀子以下免費經過無需交費,三千兩以上按照三成稅收,百萬兩直接收五成。最高也只收五成。”
此話一出,祝橋終于忍不住起身,整個人都是忍耐不住激動地顫抖。
“您說的可作數?”
他難以置信她居然會制定這種完全可以白走的路。
這世上哪還有百萬兩的生意從河山路過,頂多像他這樣的大單,僅僅千兩,商人就可以白走這條路。
還不用擔心被官府被割一大塊肉。
上官繡樂呵呵笑道:“河山是我打下來,以後只會是我自治的地區,祝老板大可放心。”
“可是...。”祝橋沒有見到證明,他是不相信這等美事,以前在葭州做生意,商人被層層剝削,能拿三成都算是賺了。
更多的是商人白跑一趟。
商人圈子私底下對州衙都是怨聲載道。
蕭太守起初的目的是想通過商人減輕底層百姓的壓力,可是他手下的人卻陽奉陰違,處處克扣,貪污極其嚴重。
原本就将稅收壓力壓在商人身上,現在連賺點錢都要被官府扣走,養肥他們。
你以為他們就不搜刮底層百姓嗎!都搜刮,只是搜的比以往少了。
以前一個小老百姓賣菜一天賺十文,官府收五文,現在不過是賺十文收走三文罷了。
就這樣底層百姓對太守還是感恩戴德。
商人都敢怒不敢言。
葭州不少官親家屬,奢侈成風,他們沒了銀錢會掠于商,然後掠于民。
祝橋心想自己都能省掉那麽一大筆錢,相當于能掙那麽大一筆錢,他有些不好意思暗示上官繡:“這位首領,如果您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是不可以介紹一些同僚,只是...。”
上官繡秒懂:“你盡管押貨過路,一直走,走到你放心為止。”
祝橋想這樣也不虧,如果她打破規矩,自己以後不走就是了。或者花點錢買路。
“那祝某後天就帶着商隊過來,還請首領行個方便。”
上官繡道:“明天我會派人幫忙清雪,你只需要帶人來就行,其他不用擔心。”
祝橋趕緊朝她抱拳,深躬好幾次:“首領英明。”
上官繡笑了笑,她擡手示意他別客氣。
剛好圖爾端茶過來,見兩人似乎已經商量好了。
很快上官繡又命令衛所的族人去送送祝老板。
等祝橋再三提醒,依依不舍才離開。
圖爾便好奇道:“您和這位商人說了什麽?”
上官繡就将自己要打通河山三條商路的計劃告訴他。
河山三條商路,一條通往雲州,一條去青州,另一條則是可以通向葭州。
陽城的棧道就是修在這條荒蕪的山路的下面,所以一晚上就可以直達葭州。
要是別的路去葭州,一天一夜是難免的。
畢竟陽城離葭州至少有三百裏遠。
圖爾有些遲疑:“您真的确定河山可以成為吸引商人的路?”
上官繡看出他的顧慮,她道:“我只是負責開路,并未違反規定,更沒有主動做生意。”
“既然開路了,收點微薄透明的路費,也無傷大雅。”
若有人真想在此做文章,州衙那邊更犯不上殺她的頭,剝奪她的職務。
因為不值得。
圖爾聽後這才放下心,接下來就等清理路障,看看有多少人做跨地生意了。
其實亂世下生意能做的繼續在做,甚至比和平時期還要暴利。
如果河山商路完全開通,想要在雲州青州北草原做生意的人,他們只要敢冒險,就一定會從此經過。
因為一個利字,有便宜誰不占?
誰不想少被剝層皮,何況上官繡明擺着不要一些小魚小蝦,而小魚小蝦多了,大魚才會來。
上官繡眼裏劃過一絲精光,她命令道:“明天清理完路障,就在附近蓋個草棚,茶棚。”
“順道将路修寬點,五人寬最好。”
“是!”圖爾收到命令。
衛所到了下勤時間已是傍晚。
上官繡先離開,直奔衙門。
圖爾等人就住在衛所,他吩咐十幾個人準備工具,便回了自己的寝房,剛入門,鋒利充斥寒光的刀刃削首劈來。
圖爾迅速縮頭往地上一滾,反抽刀,捅向那人。
鮮血瞬間飛濺他滿臉,将他噴成大紅臉,再擡頭,便看見熟悉的一張臉正滿臉恨意對着他。
是果木的弟弟,果火。
“叛徒...”此人擠着牙罵了一句,最後倒在地上。
“不好!可能要出大事!”圖爾來不及查看周圍,想着飛降已經可能潛進陽城,他立即開門追出去想要通知上官繡。
豈料後邊還有人給了他一悶棍,圖爾感覺後腦劇烈的疼痛,然後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最後掙紮幾下,徹底暈了過去。
那人卻沒有殺他。
而是将他拖進屋,然後關上門。
衙門口兩個石雕獅子前,上官繡剛下馬見沒有楚兵把守,她還有點奇怪。
等進去看見捕快們都在當值,她毫不猶豫去後院找蕭好。
待她剛走,那些捕快打扮的人,各個轉身對着她離開的方向,面露兇光,而各扇門角的陰影處還藏着數具楚人的屍體。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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