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0
沈棠本想直截了當地去問趙樂清關于當年自己被送去謝家的真相,但她腦子一彎, 刻意繞了一圈, 發出了一條消息。
等收到回複的時候果然是第二天——
半夜重新入睡的兩人,是被沈棠的手機震動給吵醒的。
沈棠初時還想賴一賴床, 昨夜再次入睡之後竟然又夢到了同樣的東西,那些聲音念叨得她腦袋發脹,頭回讓她覺得清醒比睡着要舒服的多。
謝曜靈雖然不知道她做夢夢見什麽, 但是早晨起發覺她的狀态不大好, 也意識到跟休息有關系, 當即壓了張定神安眠的符箓在她枕頭底下。
沈棠眼也沒睜, 嗓音裏還帶了些沙啞, 接通了電話。
“棠棠你怎麽回事啊?”那邊傳來個熟悉的聲音,只不過現下裏頭含着幾分指責的意味。
沈棠沒作聲,在心裏靜靜數了幾秒, 才有功夫回道:“……就我說的那樣,過不下去了。”
雲淡風輕裏帶了幾分蠻不在意的語調, 是她一如既往的高調又傲氣的性子。
謝曜靈聽見她的話, 偏了偏腦袋, 沈棠演着的時候瞧見她的模樣, 又禁不住單手去勾她的脖子, 在她唇邊輕輕烙了個香軟的吻。
謝曜靈喉間動了動, 有心想将這個大清早就會勾人的小朋友壓回床鋪裏,卻又受制于她在撥通電話的事實,只能強行按捺下自己的沖動。
“什麽過不下去了?怎麽就過不下去了?棠棠, 你怎麽能對你的救命恩人這樣說話呢?你要知道,那是謝家,你自己現在待的景海娛樂,也是謝家的産業——”
若是僅僅關心她尋常的生活,趙樂清不會這樣的激動。
但因為昨晚沈棠發出的那句‘媽,我想離婚。’今天就有了這麽通電話的存在。
沈棠勾了勾唇角,眼中盛着稍許的暗光,映得她眼眸有半邊明媚,她含了幾分笑意慢慢說道:“救命恩人?可我怎麽不記得?”
“媽,她跟我一樣大,怎麽會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有那麽大本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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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趙樂清卻忽然噤了聲。
之前咄咄逼人的氣勢被她整個收回了,電話那頭只剩一片沉默。
若是只聽這聊天語氣,将沈棠代入一個在婚姻生活中遇見不幸,想要離婚、找家人訴苦的形象倒是完全合理。
如果沈棠不是一邊說話,一邊爬到謝曜靈身上,對她的脖子又親又啃的,一定會更有說服力一些。
謝曜靈呼吸的氣息都濃重了許多,單手握住沈棠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腕,另一手時不時将她湊來的下巴撥開,動作裏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不許胡鬧。
沈棠卻仗着自己在聊正事,逗她的興致濃的很,甚至為防露馬腳,還将手機單方面按了靜音,不将自己這邊的任何動靜錄進去,依此達到和自己母親同時沉默的效果。
然後她想專心致志地去調戲一下自己的老婆——
“……怎麽就不是了,她沒告訴你嗎,當年那小娃娃路過我們家,後頭跟着她爺爺,她一眼就說出了家裏風水的問題。”
“還說你生就缺了一魂,要是不将那魂定回,就算以後長大了,也是呆呆傻傻的模樣。”
“那時候你确實連話都不會說,比起同齡其他的孩子顯得又木讷,又不活潑,我開始還在想是哪家的孩子嘴這麽毒咒我,但是她和她爺爺的一身穿着都太特別,我早些年就聽人說過某些家族的事跡,當時抱着試試看的想法,改了改家中的部分裝飾。”
“果然很快情況就好轉了些,你爸的生意上甚至還小賺了一筆。”
不論是因為什麽情況,趙樂清早年能夠在嫁進沈家之後,站穩腳跟,不至于被自己老公的兩個前任留下的孩子所趕走,很大程度受益于此。
反正留着也是傻的,她當時就想着,不如将沈棠送出去試試看。
不論她信不信,反正她丈夫倒是信服得很,沈棠就這麽被送到謝家好多年,而她則是幫着沈決打理生意。
直到沈棠被送回來的那天,她才徹徹底底的松了一口氣。
恢複健康,并且也養的十分伶俐,一看便知謝家沒有怎麽虧待她。
她當時對謝家的本事只剩下信服,在那老爺子提出結婚要求的時候,恰逢沈家的兩個高輩也在,在她有些猶豫的時候,沈棠的爺爺滿口應了下來。
這也就成了今天的事實。
說到這裏,趙樂清嘆了一口氣,又輕似呢喃地說了句:“那孩子人真的很聰明……只是後來竟然瞎了,有些可惜。”
沈棠卻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謝曜靈是因為什麽,才會變成這樣的。
有那麽一瞬間,她突然就知道了,如果自己不将這件事說出來,也許到老了進了墳,自己都仍舊要對對方抱着這麽一絲怨念,或是說遺憾。
會想着,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婚約認識的,就好了……
但是現在聽見了這個版本的真相,她才後知後覺,竟替自己感到幾分慶幸,還好當初有個婚約傍身,否則自己上哪兒知道——
知道對方在自己還朦胧癡傻的時候,就已為自己付出了這麽多。
消息已經打聽完了,她安靜許久,木着臉回道:“我再想想吧。”
趙樂清松了一口氣,安撫道:“好好想想,這是人生大事,棠棠,媽媽不希望你以後後悔,最近工作上還順利嗎?媽媽給你寄一些吃的好不好?”
這人總以為她像是兒時那樣,不論受了多大的委屈,給一顆糖就能好。
沈棠閉了閉眼睛,又應付了幾句,将電話給挂了。
而後她看向旁邊的謝曜靈,幾個呼吸後,對方的應答聲裏帶了幾分苦惱,卻也帶了幾分明确:
“原本我以為只是你一個人,現下看來,我的記憶也出了問題。”
她幾乎沒有什麽當初執着要拉着謝太極去救沈棠的印象了。
畢竟在她的印象裏,是謝太極将人帶回來放在她的房中,而後兩人才熟悉起來,再後來……她發了這輩子最大的善心,将自己的眼睛給了沈棠。
如今卻忍不住地心底發寒:
不說是她,哪怕就是路上遇見的其他人,誰會因為乞丐可憐,就這麽将自己的所有錢財都施與對方呢?
你遠沒有自己所想的那樣偉大,謝曜靈。
她對自己如此說道。
沈棠按了按自己的額角,笑容裏帶了幾分無奈:“完蛋,你是出問題了,我是當時整個都不記得——”
如果不是從趙樂清那裏套了點話,她甚至沒辦法做到和謝曜靈映證記憶。
她靠在床頭,雙手搭在腦後,有些百無聊賴地又問了一句:“不過老謝,我當初小時候是看不見嗎?還是真的腦子有問題,為什麽你給個眼睛就能治好啊?”
癡傻和眼瞎,這可是兩種不同概念的問題。
謝曜靈誠實地回道:“我生來就帶了一樣寶物,那東西叫做‘明鏡臺’,是清時一位道家前輩練就出來的東西,也許我是她的轉世投胎——”
“這寶物能夠起到定魂的效用,你缺了一魂,它就能充當你那一魂,讓你行事與常人無異。”
沈棠像是聽天書一樣,露出幾分驚異,甚至還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也就是說,如果那東西不在了,有一天她還是會恢複成呆傻的樣子?
半晌後,她一點跟神話故事扯上邊的興奮都沒有,只搖了搖頭,相當郁悶地冒出一句:“太可怕了。”
她終于知道,初見謝曜靈的時候,被鬼魅纏身時,對方說出的那個‘懷璧其罪’是什麽意思了。
原來自己的身體裏有這麽個寶物。
像是翻遍了錢包,以為自己的存款只有幾百萬,原來身上的衣兜裏悄悄藏了張存折,裏面金額有十個億。
那樣令人驚喜,又惶恐,連呼吸的節奏都想放緩,小心翼翼到生怕把錢給吓跑了。
……
陽光照進縣城裏,驅散了夜裏的陰霾與噩夢。
各家的早餐鋪子都支了起來,街上慢慢出現來往的行人,有人挎着菜籃子要上山去摘些新鮮的野菜,有人忙着和隔壁的鄰居交換自己新得來的皮毛,處處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如果不是昨天夜裏感受了一把僵屍圍城的現場,也許玄學大會的諸位參賽人員,現在能夠心安理得地吃下自己面前擺着的這份早餐。
“不是障眼法。”紅蓮酒店大堂裏,有個年輕人和自己的朋友圍在四方桌邊,從書包裏摸出一張紙貼在裝叉燒包的早餐盤底,半天之後發現半點動靜都沒,才說出這麽一句。
坐在他右手邊的另一個人拿起一個包子,掰開來聞了聞,肯定道:“也沒有毒。”
剩下兩個又各自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對着個叉燒包堅定了半天,許久之後納悶地冒出一句:“所以……這包子能吃?”
躺在盤底的叉燒包無言地與他們對望,白白嫩嫩的褶兒顯得又無辜,又誘人。
餓的肚子咕咕叫的幾個世家年輕人身先士卒,将包子塞進了嘴裏——
真香。
這舉動就像是發送了什麽信號那般,鼓舞着周遭許多桌的人也一邊抱着‘這包子到底有沒問題’的疑惑,一邊把包子往嘴裏塞。
管他的呢!反正死也有個墊背的,他們昨晚已經餓了一晚上了,這會兒再不填肚子,鐵定要完!
一陣淡淡的香味從門邊拂過,讓一個正埋頭吃東西的王家年輕女生擡頭看去,有些怔愣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自己面前的早餐往中央推了推,局促地喊了聲:
“姨母。”
王夭夭從鼻音裏輕哼出稍許的笑意,其中又帶了幾分不以為然的氣息。
“吃吧,”她開口說道:“包子本來也沒什麽問題。”
說完,她就轉身往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裏。
在她的身後,一衆年輕小輩如蒙大赦,開始了狼吞虎咽的進程。
……
後廚。
一個颀長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扒拉在門上,透過虛掩的木板門,偷偷窺探裏頭做飯人的動靜。
正剁着肉的酒店老板動作不禁頓了頓,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擡頭向這個方向看來。
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只繼續埋頭剁肉餡兒,好繼續做包子。
很快地,一個聲響傳到了他的耳中:“哎老板,我身份證好像丢了,你們這邊的人早上收拾客房有看見嗎?”
若是沈棠和謝曜靈在這兒,指定能發現這個年輕人就是昨天見過的裘然。
廚房裏那個壯年男人也正是這家酒店的店主。
聽見裘然的話,他擡起頭來,不知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幾分異色,卻是随口答道:“沒有,你們這撥客人當初要求我們別收拾客房,你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裘然應了一聲‘哦’,然後對他露出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之後就從門口轉身離開。
身形剛閃開幾步,瞧見左右沒人,又看了看這廚房上頭的木院,二樓恰好是老板他們自己住的地方,那高度還挺矮,旁邊甚至有老舊的藤條落下來,可以借力。
他從兜裏摸出一雙手套,五指一撐分別戴好,而後抓住那藤條,無聲息攀了上去。
落到二樓的時候,他并不敢直接踩在那木板搭好的地板上,反而是在走廊欄杆上站定,數了數房間的數量,他悄悄地往第一間方向潛去。
五分鐘後——
“哇……”
“啊……”
兩個身影背對着撞上了對方,在發出聲音的第一時間,他們同時朝對方肘擊而去,又同時将自己口中被驚到的聲音吞回去。
然後雙雙倒地。
迅速翻身對上眼的剎那,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詫異,然後很快轉換成驚喜:
“老陳。”裘然無聲息地做了個口型。
陳實松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氣音問道:“你怎麽也在這裏?”
雙方是為了同樣的目的前來,認認真真地探索着這個鎮子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
“這裏的空氣倒是還不錯,但你應該也感覺不到了,對嗎?”山腰峭壁某塊凸起的大石頭上,一個女生踩着馬丁靴,輕微晃了晃自己的腳,撐在石頭上的雙手手腕上套着一環又一環的裝飾物。
有一道黑色鎖鏈狀的紋身,從她的雙臂上順着往下描摹到手腕處。
這種奇怪而詭異的現代感,讓她身上又多了幾分獨屬于年輕人的叛逆氣息。
——尤其是她臉蛋還十分年輕的情況下。
聽見她的話,峭壁前站着的那道身影動了動,明明是沐浴在日光下,卻半點暖意都感覺不到,好像他不是重來到這世上的人,而只是一道影子。
他轉過身去,臉上依然挂着溫文爾雅的笑容:“這位女士——”
“王夭夭。”坐在石頭上的人打斷了他的稱呼,自我介紹道。
于是他從善如流地改了口:“王小姐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我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
王夭夭笑了一下,眸光絢爛,出口的語氣也十分爽利:“相逢何必曾相識,利益相同,就能合作,不是嗎?”
那男人聽到她的話,不動聲色地回道:“哦?什麽利益?”
王夭夭擡手虛點了點他所在的方向,瑩潤的指甲配着蔥白指尖,在強烈的日光下幾乎被照的透明,甚至隐約能看見她手臂上青色的血管:
“沒有哪個已死的人身上的氣息能瞞過我。”
“韓銘先生——”
“你又是為了什麽執念,從枯墳裏爬出,站在這不屬于你的人世間呢?”
聽見她的話,韓銘略微變了變臉色。
他身上沒有死屍該有的屍氣,他很清楚這一點。
現下卻如此輕易被人堪破,令他覺出幾分意外:“王家果然名不虛傳,連謝小姐都沒看出我的身份。”
聽見他的話,王夭夭的唇角牽出幾分笑,再開口的語氣裏洋溢出幾分難言的飄揚,如同初春大地裏揚過的柳絮:
“她啊。”
似是喟嘆一樣,王夭夭念出兩個字。
然後這人搖了搖頭,略帶了幾分遺憾似的說道:“将自己削弱到如此地步,又被謝家驅使,現在的她,不足一提。”
韓銘唇角只是挂着習慣性的微笑,看不出他是贊同,還是不贊同。
見到他十分能沉得住氣,王夭夭倒是有點對這人刮目相看的意思,頓時有些好奇道:“韓先生看來是不急着‘回老家’了?”
韓銘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邊框,‘嗯’了一聲,慢慢說道:
“該回來的,總會自己回來。”
王夭夭聽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搖着頭對他說道:“那可不一定,你怎麽就那麽确定她是屬于你的?”
說完她沒給韓銘接話的機會,意味深長地又往下續了一句:
“畢竟從當年到現在,從您的生前到死後,她都沒有一刻真正屬于你啊。”
韓銘聽見王夭夭的話,徹底地變了臉色。
笑容從他的臉上漸漸褪下,仿佛帶着所有演繹出來的活泛生人氣息一并從他身上離開,明明站在金色的日光下,他周身的氣息卻滿是陰冷。
許久之後,他摘下自己的眼鏡,閉了閉眼睛,從兜裏摸出一塊布。
然後低頭擦了擦眼鏡框和腿支架。
是慢條斯理又溫文爾雅的動作。
仔仔細細,連邊角縫都沒放過。
等他重新将眼鏡戴起來,已經是幾分鐘之後的事情了,他重臨的笑意阻止了兩人之間的沉默繼續蔓延:
“我聽說,玄學界有個寶物叫做‘明鏡臺’,能夠定人魂,使人辨清這世間污濁之氣,不知道王小姐那殘缺着死去的愛人,再回來的時候是不是需要這麽件東西?”
王夭夭臉上的笑容定了定,她哼笑了一聲,搖着頭說道:
“果然,旗鼓相當的對手,最令我覺得有意思。”
韓銘笑了一下,對她彬彬有禮地一躬身,像是邀請對方與自己跳一支舞那般紳士:
“那麽,合作愉快,王小姐。”
王夭夭從石頭上跳下,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自己手心裏的灰,回了他四個字:“合作愉快。”
……
某場py交易在野外如火如荼進行的時刻,沈棠和謝曜靈的黏糊程度也已經到了新高度。
某位沈姓明星借口自己昨晚沒睡好,要謝曜靈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能好,一整天像是被糊了膠水似的,找着機會就抱到謝曜靈身上,拉都拉不下來。
此刻,她正将下巴擱在對方的肩窩裏,看她慢慢調着朱砂水,繼續補充整個房間裏幾乎落不下腳去的大陣法,像個什麽都不懂的門外漢,開口問道:
“這能行嗎?”
謝曜靈慢慢地發出一聲:“嗯。”
沈棠的嘴巴得了答案,安靜了下來,手下的動作卻沒停,從身前人的腰間逡巡而上,細細的撫摸動作鬧得人有些發癢,心底像是被羽毛尖尖劃過。
謝曜靈禁不住側頭喊她:“沈棠。”
連名帶姓,很正式的稱呼了。
沈棠面上立刻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口稱:“到!”
但是作怪的手卻一點都沒收回來,甚至感覺到謝曜靈的僵硬和微微顫抖之後,她歪了歪腦袋,湊近去張了張嘴,将謝曜靈潤白色的柔軟耳垂給含住,甚至用牙尖輕輕咬了咬,才吐出來喊道:
“老謝。”
謝曜靈手底下的動作不知何時停了,所有的心神都在她喊自己的這聲當中。
緊接着,她聽見沈棠含着笑意,開口問道:“你怎麽這麽敏感啊?”
謝曜靈:“……!!!”
她手下一抖,鮮豔的紅色朱砂從她的指尖不慎落下,下一刻她趕忙低頭去看陣法,還好沒有毀掉,還好那一下落在了正确的地方。
謝曜靈松了一口氣,想擡手去敲沈棠的腦袋。
緊接着,腳下畫出來的大陣卻發出了一道亮白色的光,幾乎能照亮整個房間——
陣成!
光芒逐漸收縮,漸漸從擴充的狀态往回攏,這是正在起作用的效果。
謝曜靈在布陣的時候其實沒報什麽希望,多半是為了告訴沈棠最現實的情況,因為她覺得當初自己肯定也做過這麽個努力,只是仍舊沒找到。
那光芒慢慢收起,最後聚在了陣法中央的某一處,定點不動了。
沈棠張了張嘴,指着地面問跟前的人:
“……這是什麽意思?”
謝曜靈緊盯着那個方位和那個光點,良久之後才吐露出一句:
“這是——”
“你丢失的那道魂,找到了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慢慢揭秘,真舒服,感情線順了之後,劇情推動也十分快,啊……身心舒暢。
我終于看到了完結的曙光,嘻嘻嘻,不遠,也就……二三十章以後吧(喂!)
霸王票感謝:
感謝流木扔了1個地雷!
感謝流木扔了1個地雷!嗚哇哇!把你舉起來螺旋轉圈!
感謝什麽冬梅?扔了1個地雷!兒子兒子!使勁薅毛!
感謝白晝野羊扔了1個地雷!哇好吃的羊!
感謝絕扔了1個地雷!麽麽麽!
感謝州官要點燈扔了1個手榴彈!又是大土豪!
感謝陌阡雲扔了1個地雷!
感謝陌阡雲扔了1個地雷!二連超棒的!
感謝神射手扔了1個地雷!投中作者!嘻嘻!
感謝流星魚扔了1個地雷!魚兒!可愛的魚兒!
感謝修煉千年的蒼蒼扔了1個地雷!mua~一口!超大聲!
感謝舉着火把的單人玩家扔了1個火箭炮!
感謝舉着火把的單人玩家扔了1個火箭炮!這……超級大禮天哪!高興的我我我給你表演原地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