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吃小硯青嗎?
陶隐帶着再再離開了,家裏又恢複了往日寧靜。陶泓有些不習慣,不過這陣子邵硯青的話倒是多,小動作也多了——似乎是多開了個竅。
陶泓摸了摸脖子,再往下一些的鎖骨上有他咬出的淺淺牙印。幸虧現在天涼,換上秋裝遮得嚴實,否則她老臉也挂不住。
中午吃的椰漿飯。
邵硯青一般會在天冷的時候釀酒,這時會買許多糯米。熟識的米糧行老板給這老主顧捎了些細細瘦瘦的泰國絲苗米,他拿來給她做飯。
買來椰子,取汁取椰肉,打碎後濾出椰漿來。浸發的米放少許的鹽煲熟後加入椰漿攪拌,椰漿濃烈的香味揮發開,人都有些熏醉。
椰漿飯香甜,搭配上他做的燈籠辣椒醬,還有炸得酥脆的花生小魚幹和沙嗲牛肉串。一邊吃着一邊涕淚橫流,嗚嗚,好辣好辣,好棒好棒,點一萬個贊。
椰漿飯霸道的香味可以将人撩得幾近失儀,免不了有人探眼過來看看內容:哎呀呀這飯盒制作得真是用心,有肉有菜還有水果沙拉。好像每一次都是新的菜色,好幸福好幸福。有個能幹的男友太給力,嗯,他是做什麽的呀?多大了?本地人?有房嗎?什麽時候結婚呀?
陶泓微笑着,輕描淡寫地擋回去。人際關系有時很讓人厭煩,但是在龐大的社會架構體系裏又不可避免。除非和邵硯青一樣離群索居,否則仍是要費力去應付,畢竟要讨生活啊。
再再回去後的第一個星期每天都給邵硯青打電話,小孩子表達能力有限,只能說想念你啊,身體好不好呀,這類通用問候語。再多說兩句就漏餡兒,說好想吃蔥燒大排呀。小家夥心思多,記得桃子叔叔向人學燒菜,就偷偷問有沒有教過這道。陶泓在邊上偷聽,笑得仰面八叉毫無形象。
邵硯青一邊抓着她的腳丫子,一邊拿锉刀磨她腳趾甲。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歪着腦袋告訴再再:“肯定沒有!他就學了你媽媽喜歡吃的幾道菜。”然後突然哈哈笑了幾聲,說道:“對對對,他就是醉翁之意沒在酒。”
陶泓樂得直捶沙發,硬是搶過電話套孩子的話。再再畢竟年紀小,三兩下就把這幾天陶隐借口上門送溫暖實則當免費廚子的事給抖落幹淨。
挂了電話後陶泓一邊揩着笑出的眼淚,一邊感嘆道:“陶隐那種脾氣,居然能放下身段學做菜給人吃。愛情的力量真是太偉大了。”
邵硯青不滿地撓了撓她腳底,說:“當然偉大。我還從沒給人剪過腳趾甲呢,現在不也做了?怎麽樣客人,要不要加一套韓式美甲?”
她動動腳丫子,腳趾甲的邊緣已被修得圓潤。而他正欲伸手去取桌上的指甲油,她眼疾手快地奪下,“這個我自己來。”被他伺候得習慣了不假,但有些事必須自己動手。
邵硯青去泡茶。
不是尋常喝的鐵觀音,而是香味迷人的茉莉花茶。搭着一碟兩拼點心:鮮紅的山楂糕和雪白的雲片糕。
她忙着塗甲油騰不開手,他就喂她吃、喂她喝。
她眼下的模樣其實是不修邊幅的。穿着淺灰寬松家居服和深色打底褲,頭發随便往後一挽用玳瑁色的夾子一抓,松松散散地。她習慣在睡前才抹保養品,看着臉頰的皮膚有些發幹,鼻尖卻泛着隐隐油光。這時曲起腿,将下巴抵在膝頭,專注地塗着甲油。
邵硯青心裏有滿脹感,說不出的那種,但一定是歡喜的。按捺不住啊,伸手去拔拔她的頭發,揉揉她的耳朵。惹來她嗔怪的一眼:搞什麽小動作,我都塗壞了。
被這樣斥了兩次,他還不收手。忍不住往她身邊再擠擠,再蹭蹭。不要臉就不要臉嘛,沒臉就不出門,在家裏呆着呗。
他蹭得過份,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舉着散發出濃烈化學品氣味的小刷子,威脅道:“再鬧,小心我糊你一臉。”仍抵不住他那含春帶笑的眼眸。
貪色啊,這樣的男人濃情缱绻起來一眼便能讓她酡醉,人與心齊齊交付了。
一路纏吻上樓,不去她的房間,到他的領地。她曾來過,但從未深入。和他的人一樣,少有裝飾,連窗簾都是偏深色。書桌十分簡潔,只臺燈旁的長頸玻璃瓶裏斜插着一支萬年青,葉上半點灰塵也不見。
他的身體這樣熱,像內裏有火山岩漿汩汩流出,随着奔騰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她這樣輕,在他懷裏像一片羽毛,撩着他的臉、撩着他的心。可不敢用力,稍用力她就忽悠悠地騰到半空中,壞壞地蕩呀蕩的。你伸手去抓、去撲,不得章法,無從近身。好不容易掬在手心裏了,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拿眼癡癡地看着,愛着。
他生來無父,幼年喪母。親緣疏離,孤獨無依。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蘊着這樣強烈的情感,在遇到她後被觸發得淋漓盡致。他留她下來,舍不得她離開。他希望她長長久久地留下來,自己會極力讓她快樂。她要什麽都好,什麽也都給她。
薄被被掀起來,複又落下去,卻壓不住他身上的嚣張氣焰。哪裏還有平常的溫吞模樣,完全就成了一匹餓極的豺狼,紅着眼睛嚎啕着。
他的氣息潤着她的臉蛋,熏得毛孔舒張,一片桃紅。她其實也早就醉了,原本就貪食好~色。柔軟無骨的手撫過那厚實寬闊的肩,溜溜地下滑,一路收緊。人體幾何中的黃金比例,又兼有着極致手感。
看?
看也不必看,眼睛會騙人呢。你看那鮮亮亮的叉燒肉多養眼,吃進嘴裏冰冷發柴。那不起眼的焖肉片呢,卻是肥美多汁。所以,舌頭是不騙人的。
再看?
再看那西服光鮮的男人,有多少是衣冠禽獸?可惡的是要當衣冠禽獸也不練練身材,要麽骨瘦峋嶙如風幹雞,不然就像養肥了的年豬,最好就是送去炖粉條。眼下評價最好不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那白棉T恤掀起來,先是一截悍實勁瘦的腰。腰側兩道斜骨勾出深刻人魚線,腹上并列結實的肌肉塊,整齊得像填滿的冰格,又有淩厲騰騰的殺氣。再上是又寬又厚的胸膛,可以墊着當枕頭,也可以捂熱冰涼涼的腳丫子。還有那挺括流暢的肩線,是再令人心安不過的依靠。
她被他兜攬在懷裏,揉着,搓着。
他那樣高大沉重,将她這顆多汁鮮美的小杮子生生地壓成了餅,疼得面上挂霜。怪他太急切,懵懵懂懂地闖進來,連喘歇的功夫也不肯給。又拿手掌壓着她的面頰,托着她看自己,再看自己。
對的,你眼裏有我,心裏也有我。我所有的一切,也全都給你。
他的誓發得那樣狠,攪得她天旋地轉,無力招架。他聽不得她哭,偏偏又不會甜言蜜語,要是會的話,這時也能一句接一句地遞過去,至少讓她好受些。只能攏着她的手,指尖抵觸、交握。汗水由額間密密地滲出,彙聚起來,或是悄然滑落,或蒸騰不見。
她這輪鮮制的杮餅已經被揉得黏糊,差不多是要全化在他手上了。彼此的呼吸起伏交錯着,混亂得像一團扯亂的麻。昏沉沉間,她揚起手,又垂下,無力地拂過他的耳廓。他只在這瞬間生死一渡,痛快淋漓到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倒似被春蜂蜇醒,喉間發出一聲似悲似喜的鳴音,袅袅地蕩在房間裏。像離得極遠的亭臺水榭間,傳來青衣婉轉哀怨的清唱。
聲音漸漸地收了,只餘下緊一陣慢一陣的呼吸聲。她疲倦至極地合眼,可是心髒跳得那樣厲害,大腦皮層的神經末梢仍在鼓動,根本也睡不着。汗濕的發粘在他手臂上,全身上下都浸透着他的氣味。
也不知哪裏來的小情緒,轉過身去蜷起身背對他。他貼過來,挾着**體溫,将她輕輕地攏在懷裏。像是尖喙猛禽滑翔回峭壁巢穴,溫柔地守護着那未孵化出來的幼雛,似捧載着滿滿的希望。
整整一夜,他無法入眠。
她早已經熟睡。開始還能聽到輕微的鼾聲,中段沉寂了一會兒,後來不知是做了什麽夢,咕哝着說了幾句聽不清的夢話。可能是這樣的睡姿很舒服,她一直沒有轉過身來。手臂上有微微的濕痕,大約是她額間沁出的汗,也可能是流出來的口水。
由天堂到人間,哪有那麽多的唯美。不過都是存于理想中的幻影片斷,只有牢牢抓在手裏的,那才是真實的全部。
秋風由落地窗的空縫間鑽入,拂起層層疊疊的簾。天光微霁,他借着那微弱光線看到她伸長的手臂延到床邊,掌心朝上,五指松開。他小心地撐起身體,将她的手臂捉回來,掖進被子裏。可沒過幾秒她又伸了出去,這時腦袋動了動,喉嚨裏發出初生幼犬的嗚嗚聲,好像在說‘熱’。
熱也不能這樣晾着,會着涼的。
他再次捉回她的手臂,十手指交握着收回來,藏進被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 嗯,把小青吃掉了。
早說了,這是陶泓主動的。
不要以為小青啥也不知道,畢竟還是個男人嘛。=-=
哦,還有黃魚羹和羊肉宴什麽的……反正現在這個樣子,也就這種程度了吧。
今天開了半天會,頭還暈着,明天還有半天的會。哈哈,祝我好運吧~~~~
話唠個:
椰漿飯很香,泰國餐廳裏有煮的,用來搭咖喱很棒。一般來說取椰肉打碎濾漿,加到半熟的飯裏去做,加香蘭葉或是香茅什麽的。很是香甜,捏飯團想來也不錯。沙嗲牛肉串就更不用說啦,當菜當零嘴都好,全是香味很霸道的東西。
去泰餐廳必點椰漿飯和咖喱蟹,還有沙嗲串子,青檸魚。
茉莉花茶,現在花茶不流行的時候,這是老一輩的最愛,後來岩茶入侵,茉莉花的生存空間被擠壓,市場被掠奪,很長一段時間市面上不見,近幾年有複興的趨勢,真好。
很清淡的茉莉花香,口味清甜,搭點心,不要太膩太甜的就好。
山楂糕,吃兩塊就行。雲片糕,要是邊上有小盆友,掰兩片給他。要是是熊孩子,拿水泡開了糊他一臉~
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