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吃西瓜皮嗎?
或許是肚子裏憋着悶氣,轉天邵硯青便買了西瓜回來。陶泓見他把瓜瓤挖了,用刀将淺綠色的瓜皮部分切下。切條,加鹽揉一揉,滗淨水份,再切成指甲蓋大小的小方塊。她眼疾手快地偷了一塊吃,鹹味,脆脆的。再偷一塊已是不易,他撐開五指罩在上頭,“還沒調好味呢,饞貓。”
她吮着手指頭,催促他快些。
其實也只剩一道工序而已。簡單些的就落點麻油拌一拌,也可以加米醋和糖,再放冰箱一會兒,那個酸甜冰爽。她突發其想地用辣油拌進去,居然也還不錯。邵硯青在一旁笑罵她亂來,本來是清清爽爽的小家碧玉嘛,何必弄成噴火佳人。
剩下的西瓜瓤挑去籽,拌上一些白糖給她消暑。她吃得慢,到了後面碗底一汪的西瓜汁,仰頭喝下大呼痛快。也會拿酸梅粉灑在上面,酸酸甜甜地刺激味蕾。
休息的時候他們結伴出行,開着車子去海邊灘塗或是沿江近河。買回一袋袋帶泥的蛏子,買回一桶又一桶的小蟛蜞。
她自告奮勇要幫忙,于是被發配去洗蛏子。等他将兩桶蟛蜞處理好時,她仍在洗蛏子洗得不亦樂乎。看看這大小姐,兩個手指頭夾起一只肥蛏,用力一擠,那頭伸出的兩只觸管便往外嗞嗞地噴水。這一盆的迷你水槍,夠她玩一個周末的。
他看不下眼了。都要被吃掉了還要給人這麽折磨,太不人道。于是上前趕她:“一邊玩兒去。”她忿忿不平,“明明你也想玩。”見他瞪自己,立刻一臉哀怨,“說喜歡我呢,愛我愛得要燃燒起來了。現在為了盆蛏子就給我擺臉色!男人說話真是不可信。”
這大帽子扣得他險些直不起腰。她呀,就這張嘴巴厲害起來不饒人。真話假話一半一半,偏偏又情直意切,讓他一時分不出真假來。她還在唱作俱佳:“還說要煮一輩子菜給我吃呢,看來也不可信!才不吃呢。”
然而當廚房裏爆蒜蓉的香味飄出來時,她瞬間打臉,以光速沖了進去:“讓我先嘗嘗,讓我先嘗嘗!”你看看,這個女人嘴巴又刁心思又多人也狡猾,可到底軟肋被他給掐住了。
邵硯青是有幾分得意的。
陶泓偶爾會突發其想,讓他教自己用蕃茄做小兔子做小金魚,或是向他讨教怎麽切出一條完美的蓑衣黃瓜。
這種功夫要日常練,而且拿刀切菜呀,養着指甲塗指甲花的姑娘怎麽做得來?陶泓悻悻作罷,一臉的失望失落。
邵硯青最見不得她這樣,于是分發她去剪豆芽。拿一把沉沉的鐵鑄小剪,将豆芽的兩端剪去。只要中間,像根小小金箍棒。再把煮熟的雞脯肉撕成絲,拌上氽過水的豆芽和切絲的蛋皮,用麻辣的醬料一淋就是道極美味的夏夜小菜。
他取雞蛋的時候沒有将蛋殼打破,而是用筷子在上面開了個小洞,把蛋黃蛋清倒出來,再用水将蛋殼洗淨,晾幹。陶泓以為他要實踐‘螢囊映雪’,可最後收到的卻是個蛋殼不倒翁。
小青童鞋廢物利用的技能也是滿點啊。
陶泓托着不倒翁仔細端詳,其實就是倒些沙子進去,再滴一些蠟油凝固住,然後在雞蛋上面畫上眼睛鼻子嘴巴什麽的。
邵硯青畫得很簡單,兩顆黑豆眼,一條兩端往上的曲線。就是很多次她回頭看他時,他臉上的微笑神情。
陶泓拿手指在紅油印章臺上輕碾一下,在兩顆黑豆眼下微印了印,還是樣的羞羞澀澀的模樣看着更可愛。
辦公電腦和家旁邊各放一個,什麽時候看都是好心情。
蟛蜞醬要在晴朗的好天氣做。
将蟛蜞們洗幹淨用高梁酒腌一腌,再用刀剁成塊,加入紅酒糟、糖、鹽之類的調味料,拌勻後放到小陶罐裏密封嚴實。邵硯青用的酒糟是自家釀酒時剩下的,紅豔豔的顏色,有着醉人的香氣。
“天冷的時候就可以做酒了。”他一勺一勺地将調味好的蟛蜞塊舀進罐子裏,“到時候多蒸些糯米,給你包甜飯團。”
做好的蟛蜞酥是味鮮美的江鮮小點,可以直接嚼着吃,也可以用來做海蜇皮的醮料。陶泓起初吃的時候并不習慣,高梁酒和酒糟糅和着去掉了蟛蜞的江腥氣,但它們的嗆辣與獨特香味并不易讓人接受。不過如果吃習慣了,倒是會有些上瘾。
有一次她帶去公司,被同事們瞧見後紛紛舉箸分食,贊不絕口。有的還追着問這是在哪兒買的,她哪會把自家的小能手供出來。開玩笑,小能手很忙的,打理她的飯盒日常就耗時良多,哪能讓他再操勞。回去後卻是在他面前得意炫耀,“他們嫉妒壞了。個個都沒好久沒吃到這樣料足味好的老東西了。”擡手送去一塊酥糖,誇獎他:“你真厲害。”
邵硯青也有虛榮心,小小的,極易滿足的。
“那當然。”
這樣吵吵鬧鬧地日複一日,直到蟬聲漸遠,已時至初秋。陶泓的工作得到肯定,有望再往上升一級,取代已經有跳槽意圖的經理。
開完晨會回到辦公室,同事指着她的手機說響了好幾遍。她看看,全是陶隐的來電。回拔過去,響了很久才被人接起,卻久久無言。陶泓以為通訊線路故障,于是挂斷後又拔了回去。這次倒立即接起來,但仍沒有人說話,而是一陣呼呼的風聲。
陶泓皺眉,正要叫‘陶隐’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咯咯的笑聲,還有弟弟氣急敗壞地吼聲:“再再,不準再跑了!”
“桃子叔叔,過來呀過來呀……啊哈哈哈哈哈…………”
陶泓把手機拿遠一些,仔細看了看屏幕,确實是陶隐的號碼。她這時表現出罕有的耐性,等着那頭的吵嘈漸漸平息下來。終于是陶隐接手了,喘得厲害:“陶泓,我去你那裏住幾天。”
“怎麽突然要來?”她慢吞吞地問道:“還有啊,剛才和你打打鬧鬧的小妖精是誰呢?你要和她談朋友我可不同意啊,聽聲音就知道難伺候,矯情。”
陶隐這時狼狽得很,“什麽小妖精!聽不出是個孩子啊——再再,不準跑!……你個小妖精!啊——”
陶泓呵呵地笑着,聽着那頭叮叮咚咚的聲音,耐性又多了幾分。真是沒想到啊,隔了這麽久這倆人還勾搭着呢。等到那一頭再次回歸平靜,她慢條斯理地問道:“你剛才是不是說要過來住幾天吶?住幾天呢?你一個人來住啊?”
陶隐:“別給我裝死。你有什麽不知道的?”
陶泓:“我連現在在你身邊的小妖精是誰都不知道呢。”
陶隐:“……”
陶泓:“來幾天吶?帶着誰呀?”
陶隐緊了緊胳膊,把小胖紙穩穩地夾住,“就住三五七天,帶個孩子去。”
“哎呀!”陶泓驚叫起來,“我就知道你會惹禍。你個禽獸啊,終于弄出了孩子了是吧!仗着爸爸媽媽不在家你亂搞啊!說,誰生的?多大了?你別想隐瞞了,我馬上告訴老爸去!”
“你別瞎嚷嚷。”陶隐一手電話一手夾孩子,沒有第三只手去揉太陽穴,“孩子幼兒園有得手足口所以停課一周,保姆剛辭職又正好碰到楠楠要出差,孩子就沒人看了。”
陶泓嗤笑:“楠楠。叫得那麽親密,人家允許了嗎?人看到你都跑得老遠,還會把孩子交給你看?不怕跟着你學壞啊。”
“這是我的事。總之我會去你那裏住幾天,給孩子換換環境。”一邊說一邊瞪胳膊下的小胖紙,“這孩子給他媽媽養得娘兮兮地,沒一點男子漢氣概。”這樣熱的天氣,小家夥洗完澡出來居然用條粉色的KITTY貓浴巾把自己包成阿拉伯人,還走一步搖三下屁股,簡直是孰不可忍。
陶泓其實挺不樂意地:“你這是自己看不來孩子就往我這兒跑,想找免費保姆是吧?還能蹭吃蹭喝。啧啧,陶隐我可太了解你了。你手指頭一擡我就曉得你要把算盤子往哪兒劃拉。”停了停,說道:“門都沒有。你自個兒攬的活自個兒兜着,好好和孩子培養感情。你以為現成的爹那麽好做吶,踏踏實實地帶好孩子。投機取巧不可行。——你還想不想攻略孩子他媽了?”
“怎麽攻略我說了算,你管那麽多。挂了!”
陶隐把小胖紙放到沙發上,小家夥立刻站起來,解開浴巾擺出健美POS變成秀鳥狂人。陶隐扶額:“再再,不準搖大象!”
“啦啦啦~~~~~~”
陶隐行動一向迅速,這邊打好招呼後就立刻右手行李左手小胖紙地殺來浮城。陶泓下班回來,人還在門外就聽到弟弟的吼聲由牆頭跳過來,“再再,別跑那麽快!”
陶泓剛開門就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家夥繞着天井轉圈,陶隐跟在他屁股後頭攆着,整個人的畫風都不對了。
陶泓還是向着自家弟弟,把皮包往邊上一扔,逮了個空就把小家夥給抱住。哎喲真夠重的,瞧這圓胳膊圓腿兒,就穿着小背心小內褲,別提多壯實了。這孩子也不怕生,被她這抱着還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她很久以前曾見過這孩子一次,那時他還小,也瘦些。但這孩子天生是愛笑的,也還那麽親人。
小家夥突然投進美女的懷抱,很快就忸怩起來,可嘴巴還是很甜:“漂亮姐姐好。”陶泓忍不住拿額頭輕抵他一下,“你好啊,再再。”再再肯定不記得她了,不過這孩子教養好,眨着眼睛問道:“漂亮姐姐,你怎麽知道我叫再再?”
陶泓抱着他往裏面走,說道:“因為我見過你呀。你小的時候我還給你剝過香蕉,打過水果泥哦。”再再瞪大眼睛,“真的嗎?”小臉上露出遺憾又小失望的表情,“好可惜啊,我都記不得了哎。”
陶隐這時接手過去,說道:“你要記得的話,那可成小妖怪了。”又在他的小屁股上輕拍一記,“都說要吃飯了,你還跑去挖泥巴,該不該打。”再再撒嬌地抱着陶隐的脖子,撅着屁股扭動着轉移話題:“吃飯飯,吃飯飯了。”
邵硯青自有記憶起,除了自己以外家裏就沒來過小孩子。他成年後更是與嬰孩兒童毫無交集,這時家裏突然多了低幼年齡段的生物,他首先持觀望态度。
因為要招待遠來的大小客人,晚餐就頗為豐盛。只是有孩子在,所以口味就偏清淡。再再很早被母親培養獨立進食,這時揮舞着小小餐具在盤碗間大肆攻伐。
先來一勺清炒蝦仁。河蝦小而鮮嫩,買回來那樣多,洗剝完不過小小一碗。上漿後熱鍋翻炒,最後在青花瓷的盤子裏堆成一座小小的山,嫩滑爽脆。
又拿幾條鲫魚煎香,新切一把蔥鋪墊,再用醬油、糖、米醋将魚與蔥小火煨透。特別挑小一些的鲫魚,層層疊疊地鋪在一起,醬汁鮮亮,香味撲鼻。煨的時間久了,就連骨頭也都是酥的。
這時海蟹正肥,邵硯青由市場買來,原本打算拿洋蔥姜蒜爆炒。有小盆友在,這樣的吃法顯然不方便,于是拆出肉來,用切碎的嫩筍尖、荸荠,再加少少的蛋清滑炒。玉雪一般地在淺青色的瓷碟上堆壘起來,蟹肉被嫩滑的蛋白裹挾着,帶着筍尖的甘甜和荸荠的鮮脆,由舌尖忽溜溜地滑下去。因為蟹類寒涼,另外搭了一碟用白糖漬地過的姜末米醋作醮料。
小朋友很喜歡吃肉。燒排骨生怕他吐不好骨頭,就只用雞腿肉剔骨後切成一口大小,做成照燒雞肉塊。
藤架上的絲瓜已經長老了不宜食用,那就炒一碗苋菜。暗紅的菜葉間夾着幾瓣被染成粉色的蒜,搛起一筷堆在米飯上,看那紅色的汁液迅速地将白飯染成玫紅淺粉。再再只在這個時候驚呼一聲:“飯飯變紅了。”爾後繼續埋頭苦戰。
陶泓見弟弟一邊抱怨這孩子吃得太快,一邊又拿小碗給他舀冬瓜湯。時不時給他撿掉在桌上的飯粒,雖然眉頭皺着,可一點也沒有不耐煩。
邵硯青也是第一次給這樣大的孩子燒飯,見他這樣的捧場當然很高興。這孩子嘴巴真是甜,吃飯前就先把他吹捧一通:“桃子叔叔說了,哥哥煮的飯最好吃。”聽聽,多讨人喜歡。而且這孩子還不挑食,連蔥蒜這類味道重的配菜也沒有嫌棄。
小家夥打了個飽嗝,摸摸小肚皮,目光依依不舍地掃過桌上,“啊,好可惜。我吃飽了,再吃不下了。”那糾結的小模樣實在可愛,陶泓忍不住去親他的小臉蛋,說:“晚上不能吃太飽的,對身體不好。休息一會兒,我們去散步好不好?”
于是兩個人男人在家洗碗擦桌,陶泓帶着孩子去文化街閑逛。小家夥精力旺盛又好奇心重,嘴巴嘚啵嘚啵地問個不停。陶泓一一回答他,又去涼茶鋪給他買了杯酸梅湯消食。
再再喝着酸梅湯,眼睛眯成一條縫兒,那個美美的模樣,“桃子姐姐你真好!媽媽都不給我買這些,就知道拿檸檬給我泡水。那個不好喝,太酸太苦了。”陶泓轉了轉眼珠,問道:“那你要不要和姐姐一直住在這裏,不回去了呢?”再再堅定地搖頭,“不行,我媽媽不能一個人住,得有我這個男生保護她。”陶泓笑着,誇獎道:“再再真棒,是個小男子漢。”再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吸了口酸梅湯,這時不知道想起什麽,小胖爪掌心朝上,沖她勾勾手指頭:“姐姐我有事問你……”陶泓蹲下和他平視,“你想知道什麽?”小家夥煞有介事問道:“姐姐,桃子叔叔是不是很喜歡我媽媽呀?”
陶泓笑着摸了摸他的臉蛋,柔聲說道:“這個你得問他呀。”再再眨着眼睛,“我問了呀,叔叔說他很愛我媽媽呀。”他也不過四五歲的年紀,哪知道喜歡與愛的區別。能讓他理解到陶隐對季楠的愛就好像他對照燒雞肉塊的喜歡,那便足夠了。
陶泓想了想,試着解釋道:“愛呢,是雙倍的喜歡。”再再舉一反三,“就像媽媽愛我那樣嗎?”陶泓點頭,“對,為你做任何事。”再再很高興,可很快小臉又皺成一團:“媽媽愛我會給幫我洗澡。那桃子叔叔愛我媽媽,是不是也會幫她洗澡?”
哎呀呀,這純潔的畫風一下轉成成人的了,光是想象就覺得這場景太美無法直視啊!陶泓晃上腦門上的黑線,努力為弟弟挽回形象:“你現在還小嘛,所以要大人幫忙你洗澡。等你再大一些就能自己洗了,是不是?”再再立刻想通了,“我知道了。”小家夥又想了想,有些憂郁地問道:“可是我覺得媽媽一點也不愛桃子叔叔啊。”
陶泓側了側臉,往角落翻了個白眼。就陶隐那嘴巴那德性,會被季楠喜歡才怪了。再加上他那看上眼就死纏爛打的不要臉手段,季楠簡直是祖墳移位了才被會他盯上。這也就是人家有孩子脫不開身,換另外個麻利點的,早就提着褲頭腳底抹油跑得影都不見了,一點糾纏的機會都不會給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心情有些亂,情緒很差。
大約是到了某個轉折期吧,否定和自我否定的時候。
有時候不知道自己做的一些事,是不是真的有意義。也許是慣性思維作祟,希望能快點想明白。
再再和陶隐會在小青家住一陣子,再再是個很可愛的孩子,而陶隐也下決心做個好繼父,其實從抽風的程度來看,他們還真是一對隐性父子。
唔,還是說吃的吧。
不知道為啥以前的西瓜都是皮厚肉紅汁多味甜,吃完西瓜用西瓜皮做涼菜,是經濟節省的作法,但西瓜皮腌着也很好吃啊。
苦夏,有時不想吃東西,水果和冷飲是好選擇,但畢竟不比正餐。靠海吃海,也可以吃點河鮮,小河蝦很好吃,脆嫩嫩的适合孩子。河魚我不太喜歡,因為有一種說不出的土腥味。但是煎完後用糖醋醬油(火靠)透了,很香很香。很開胃下飯,下酒也好。如果只是潑芡,那一定要先吃炸酥的魚尾和背脊,脆脆的像餅幹。
相比起大閘蟹,其實海蟹更好吃。沒有濃膏但蟹肉清甜厚實,可以煮粥可以拆肉清炒,或是斬件了炒洋蔥雞蛋,非常非常地香。文裏用的做法比較費事,有閑的才能做,但吃得很方便。不知道之前有沒有說過,蟹肉炒蛋白,加蟹籽,底味用南瓜汁來調,滑嫩嫩的味道偏甜。
還有苋菜。苋菜只有煮完了才變得漂亮,可以煮面條,也可以單煮。會有玫瑰紅的汁液滲出來,浸着米飯特別漂亮。張小資有寫過她帶着苋菜去舅舅家搭夥,一碗苋菜寫得那般瑰麗。看完那段描寫後再往飯桌上看,現實的落差是如此赤果果。小資最後說還是苋菜香,可見到最後終歸還是食物能給予人最實在也是最溫暖的安慰吧。
今日無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