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此山是我開】
思雲笑了笑,她不過是想讓自己過得舒坦些,無關雲雪蓉。如果她真的整天怨天尤人,那又能給她的生活帶來多大的好處呢。還不如自己想開一點,日子照常還是得過的。
雲翼端起茶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口。然後将視線放在思雲臉上,嚴肅的表情,鄭重其事的說,“既然你已經決定認莫谏言。那鄢茂學那邊,你就不要管了,不管他發生什麽事情,都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了。”
反正是他先無情。也怪不得他人心狠。人都是相互的,沒有誰會在你對她絕情絕心以後,還舔着臉為你考慮許多。
思雲知道這個道理,可心裏卻有絲愧疚,“可是,畢竟是十多年的養育之恩……”況且,也是雲雪蓉先虧欠于鄢茂學,若有些事情她做的太過,對雲雪蓉的名聲也不是什麽好事。
她糾結的源頭,只是因為雲雪蓉,她必須要庇佑雲雪蓉死後的名聲。否則,她在被鄢茂學傷心至此後,絕對不會再對他有什麽好顏色。
哪成想,雲翼反而責備她,他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傻孩子,是你太善良才覺得他對你有養育之恩,過去十年間你過得什麽日子,你自己清楚。曾經,我好幾次想将你接到雲府來照顧,都被你爹拒絕了,他不喜歡別人幹涉他家的事情。外界傳言。你癡傻無狀,也不是空穴來風不是嗎?”
這個事實擺在眼前,思雲仔細思量一下,便能知道其中的關聯。前世的她便是,癡傻無狀十餘年,一直到嫁給容峥後還不曾擺脫這個名聲,若不是容峥的噬心蠱,哪怕這一世,她恐怕也會變得癡傻。
以雲翼的實力,還莫輕雲的醫術,她斷不會如此。除非是鄢茂學不肯,或者說他壓根沒有将她醫治好的心思。
那他對雲雪蓉的情誼,倒是值得考究了。
思雲收斂了心中的想法,嘆道。“外公說的是,是思雲沒有思慮周全。”
見她表情怏怏的,雲翼便知道這個話題其實說起來讓思雲心中并不好受,畢竟一個讓她覺得至親至愛的人,突然之間變成一個人神共憤的人渣。這巨大的轉變,是誰也不會輕易的接受。
想來,過去的事情和他也有一定的關系。無論如何,雲雪蓉這一生,為人善良,但死後卻虧欠了許多人。
想着,他只心中微嘆,望了眼外面漸漸黑下來的天空,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天色也不早了,致遠就留在雲府吧,反正明天一早還得去城郊接應外臣。”
今天這一天的時間,思雲及笄禮花費的時間最長了。斷沒有想到,皇後娘娘竟然會親自過來主持。思雲從小沒了娘親,找不到一個禮司為她簪發绾髻,皇後娘娘此行倒是幫了大忙。
思雲從椅子上起身,推着寧致遠的輪椅就準備往外走,臨走前她看了眼外面還在飄散的雪花。
想着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情,讓她有些心中梗得慌,想了想,倒不如明天趁着雪花還在,出去轉轉,“外公,明天我想去給母親上柱香,畢竟她生下我,如今我終于及笄了,想去看看她。也為她墓前掃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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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雲眉宇間帶着愁容,昭示着她最近的事不順,想來也是想去給雲雪蓉說說話,雲翼自然不會拒絕。只是叮囑道,“去吧,明天記得多穿點,今天雪下的挺大的,可別凍着了。”
思雲心中流過一絲暖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身邊還有人會用溫暖的眼神看她,會關心她,對她噓寒問暖,她就該覺得慶幸了。
至少,外公對她的好,是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發生變故的。
“多謝外公,思雲知道了。”
思雲推着寧致遠的輪椅往外走,寧致遠伸手握住思雲的手掌,“思雲,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往前看,生活還是一片美好的。”
冰冷的手掌被寧致遠包裹,傳來了陣陣暖意,将她冰涼的手漸漸的回暖,就如同她的心一般,還好,還好她身邊不缺溫暖她的人。
走到院子外面,思雲便和寧致遠分開了。
寧致遠被人帶到雲翼居住的院子,他也不是第一次留宿雲府了,在雲府中已經有了固定的居處。他從小就在雲府裏跟着雲翼學習練兵布局,這雲府新的防守圖就是他策劃的。
思雲回到院子裏,躺在床上想了許多事情,雖然她不記得十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她分明的記得,鄢茂學得知她變得正常時,表情是欣慰的。
但她這段時間發生的許多事情,鄢茂學似乎也沒有為她做什麽。反而在圍場時,莫名其妙的将她扇了一巴掌,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父女情一點一點的被消磨光了吧。
惠風看着思雲愁容不展的臉,問道,“小姐,你明天真的要去元山嗎?元山路遠,外面風雪又大。”
思雲看着金絲繡成的蚊帳,上面一朵紅色的牡丹花開的正豔。仿佛真的一般,她想到了玉桂苑中的那片牡丹花林,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可以見到了。
嘆了口氣,她才回答惠風道,“沒關系,母親十月懷胎辛苦生下我,我生辰這天,去祭拜一下她也是理所應當的。”
頓了頓,想到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情,她又道,“況且,我還有許多話要和她說,不管她聽不聽得到,有些事情,只有說出來了,才會讓我覺得舒坦許多。”
惠風聽她這麽說,心中閃過心疼。她的小姐從小吃了那麽多苦,可從來不曾叫苦連天,不管什麽樣的日子都挺過來了。肯定,活得很辛苦,很累吧。
她能做的,就只有盡心盡力的伺候好小姐,好好照顧她,“那明天奴婢陪小姐一同去,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奴婢都會對小姐不離不棄,永遠陪在小姐身邊的。”
思雲突然覺得今天太矯情了些,因為別人一句話,她都能在心裏感動半天。聽到惠風這麽一句話,她竟然都覺得感動的想哭。
鼻頭一酸,她忍住眼底就要出來的淚水,拉着惠風和柳絮的手,認真的看着她們,眼底滿是柔情。
“惠風,柳絮,你們放心,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對你們持有絕對的信任,不會對你們生出任何懷疑的心思。”
“小姐,奴婢不會背叛您的。”柳絮伸出四個指頭,舉高了手,保證道。說完後,看着思雲欲言又止。
思雲知道她想要說的是什麽,點了點頭道,“恩,我現在身邊只剩下你和柳絮了。芍藥的死我還沒有查清楚,究竟是真的死了還是死裏逃生了,我也不知道。但是昨天福瑞告訴握說,在一處破廟的乞丐堆裏好像見到了和她類似的人影。明天柳絮你去看看,如果是芍藥,你将她帶回雲府,問清楚那件事情。”
聽到這個消息時,柳絮眼底閃過一絲光芒,期冀芍藥還活着。芍藥的性格雖然大條,但是她絕對不是一個會判主的人,這一點,沒有人比柳絮更清楚了。
當即,柳絮便保證道,“好,小姐放心,芍藥與奴婢處事多年,她的人奴婢是不會認錯的,如果真的是她,奴婢一定将她帶回來。”
思雲點點頭,将這件事情放心的交給了她。
柳絮低下頭,看着地面,小聲但是堅定的說,“而且,我覺得芍藥這孩子,雖然看着不太靠譜,但絕對不會背叛小姐的。”
她說的這麽小聲,大概是怕她會因為芍藥遷怒于她,但這麽堅定,卻是因為對芍藥懷着決定的放心。
想着她們跟着自己之前就在一起共事多年,彼此的性格比她清楚多了。柳絮既然這麽說了,那也就差不離了。
不管事實如何,也只有找到芍藥以後才能查出來了,“我也這麽想,明天你就去看看吧。”
說完,她突然想到了怡情,那個被皇後帶入宮中後便下落不明的人。莫輕雲說他在宮中的确見到了怡情,可見她目前還是安全的。
“現在很多事情都被堆在一起了,只能慢慢的一件件解決,等有時間了,我還得找個時間進宮去一趟,去看看怡情在皇後宮中過得怎麽樣了。”
說到進宮,惠風便想到了那天掖幽庭邊發生的事情,不由擔憂道,“環月公主已經被解禁了,您要是進宮去,可千萬得注意點,說不準環月公主又得發脾氣了。”
惠風不說起這個人,思雲倒是真将她忘記了。這麽一說,她便想起了那日被無端找茬時見到的身影。鄢惜妤那天明明就在旁邊,卻不曾來提醒環月,她這個人,還真是薄情的厲害。
“放心吧,環月奈何不了我的。”
天色也漸漸沉下來,外面的雪光白茫茫的,将夜晚襯得透亮。她頓時覺得手掌有些冷,搓了搓手将手掌暖了暖。
“好了,說了這麽多,時間不早了,你們也下去休息吧。今天天氣太冷,就不要守夜了,早點睡覺吧。”
“多謝小姐,奴婢告辭了。”一聽不用守夜兩人都高興的相互看了看,結伴走了。
第二日,天還未亮時,就被白茫茫的雪花将天空照的透亮。雪光像日光一樣,刺得人眼睛睜開來。經過一夜的洗禮,大地一片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她起床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有了許多腳印,起早開始忙碌的人數不勝數。找人問了一下,得知寧致遠已經帶着羽林衛,往城郊去了。
城郊再往偏一點的方向走,會有幾座相連的高山。
無畏山是一座,元山也是一座。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高山,那些不知名的山裏面養着一群山賊。時近年關了,他們也該淘點東西準備過年了。
是以,使臣進貢,十有**會成為山賊的目标。或許,不只是山賊,還有些朝廷的蝗蟲,目光也是賊亮的。
穿戴整齊後,思雲裹上了最暖和的披風,身上更是穿着加絨的衣衫穿了兩層。惠風深怕她在路上被吹個好歹出來,在她身上加了一層又一層的衣衫。
等到吃完了早膳後,惠風便去做準備工作了,思雲剛放下碗,惠風就回來了。
“小姐,準備好了,咱們出發吧。”
馬車停靠在院子裏,惠風守在馬車邊上,對思雲說道。
思雲檢查了一下掃墓需要的東西,等會要将墓碑上的雪花都掃一下,鏟子之類的是需要帶的,還有要上的香和要燒的紙錢。确認都已經放在馬車之上後,思雲才在別人攙扶下上了馬車。
“好,走吧。”
惠風也跟着上了馬車內,等到兩人都坐進去後,馬車便緩緩的行駛,離開了雲府。與此同時,柳絮也換了件平民的衣服,悄悄的出了雲府。
無畏山腳下,早上寧致遠便帶着羽林衛出了京城,到山郊來接待進貢的使臣。駕着馬走了許久,才到無畏山,卻被一群粗莽大漢攔住了去路。
寧致遠被迫停下了馬,冷面冷言冷語,“你們是什麽人?為何攔本王的去路?”
山賊最标致性的語言從那群大漢嘴裏出來,“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寧致遠冷哼一聲,“我看你們是活得太膩歪了,所以才敢攔住羽林衛的去路。”
羽林衛是經過嚴格訓練後的護衛隊,比一群只知道打家劫舍的山賊,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粗莽大漢對他的自信不以為然,好意的勸道,“可別把話說得太滿,來人啊,帶上來。”
随着他一聲令下,一群被五花大綁的人被推上前來。那些人穿着與他們不一樣的衣服,身上都帶着些血跡,被五花大綁在人群中。
寧致遠劍眉微擰,他們來遲了嗎?一大清早就出門了,竟然還是沒有趕上。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只能盡力挽回了,他臉色更冷,道,“你們可知道他們是什麽人,若今日你們不放過他們,把東西都吐出來,我保證明天就是你們山賊被剿滅的日子。”
莽漢嘿嘿一笑,“寧王殿下好大的口氣,現在咱們比比誰人多就知道誰饒誰了,可別張嘴就說大話。”
說着,從山上又下來好多人,将寧致遠和羽林衛都包圍在其中。比人多,羽林衛自然比不上重重包圍的人群,但是比武藝,還是有拼的可能的。
只是,這群山賊為何會知道他的身份,這一點讓寧致遠心中生出了懷疑。莫不是有人故意設計的……若真是,那第一人選必然是寧楚宇了。
想着,寧致遠也不再廢話,橫起手中的劍,朝着領頭的山賊一丢,山賊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往後躲了一下,劍刃打了個轉,飛向看守使臣的山賊。那些人膽子小,見劍刃朝着他們飛過去,慌忙丢下使臣,跑到了山賊堆裏去了。
羽林衛不愧是訓練有素的,當即便從山賊手中接手了使臣。将他們帶到了安全的地方護佑着。
救下了無辜的人,剩下的人便開始與山賊厮殺起來。
交了手之後,寧致遠才看出來這群山賊的武藝并不差,雖然不及羽林衛,但卻也不是普通的山賊。其中似乎混入了許多訓練有素的兵士,看出來這一點,更加确認了他心中的想法。
被圍成堆的使臣着急的尋找了半天,卻沒見到那個重要的人物,連忙對正在厮殺中的寧致遠道,“我們王爺不見了,求寧王殿下去找找。”
寧致遠聽到有人叫他,一個分神,便被人橫刀砍下,他險險接過,往旁邊一躲,手臂卻還是受了傷。
“你剛剛說什麽?”寧致遠駕着馬走到被護衛的使臣堆旁,那人又重複了一遍,寧致遠仔細尋找了一番,的确沒有見到他們主事的。
這次接的使臣,是從臨近的堯國來的,他們每年進貢時,都會派他們的三王爺沐宸楓,沐宸楓那個人寧致遠見過好幾次,性格放蕩不羁和宋北辰很合得來,而這一次卻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這些事情等突圍了再說。”
說完,寧致遠劍刃揮下,斬了企圖偷襲之人的手臂。血花飛濺,在他身上臉上染上了血紅。
山賊的數量還在增多,許多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假扮的,就是不知道是哪裏駐紮的軍隊。
寧楚宇膽子當着是大,竟然敢擅自挪動軍隊的人。
眼見着羽林衛漸漸不敵人多,有些呈現敗勢。寧致遠心中着急,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将剩餘的羽林衛擺了個陣勢,迎面殺敵。
這簡直是比戰場上殺敵還要辛苦,畢竟戰場上殺的都是別人的人,而現在殺的,都是自己的同胞。
“寧王殿下小心。”
随着一聲驚呼,寧致遠只覺得自己肩上一陣刺痛,劍刃插入血肉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到他耳中。
他怔了一下,批劍砍下,一腳踢到那人肚子上,那人在地上滾了兩圈,又重新站起來,混入到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元山上,思雲正在将雲雪蓉墓碑前的雪花掃落,等弄完這些事,突然覺得心中一陣刺痛。她猛地一個激靈,心中産生了隐隐的不安。
難道寧致遠出了什麽事情?
不會的,不會的,寧致遠福大命大,他絕對不會出事的。
想着,她在雲雪蓉墳前上了三炷香,心裏默念着要保佑寧致遠平安無事。
睜開眼後,眼底的情緒變了變,對着墓碑上刻印的雲氏雪蓉四個字喃喃的說道,“娘親,過去好多年的時間裏,我都不曾和你在一起度過,你知道我心中有多苦嗎?可是苦就算了,我覺得能挺過來的日子都不算苦日子。可為什麽偏偏老天要給我開這麽大個玩笑,竟然讓我叫了十幾年的爹,不是親爹。”
說道這個事情,思雲忍不住自嘲兩聲。但很快就将心裏的情緒掩埋住,眼底露出羨慕的神色,“娘親,我聽說過你過去的輝煌時光,我又何嘗不羨慕。只是,我沒有你那般灑脫,做不到一人一馬執劍天涯。”
惠風突然傳來着急的聲音,“小姐,小姐,那邊好像有動靜。”
她本來想和雲雪蓉說說話,所以将惠風給支開了,她站在距離墓碑稍遠的地方,但她指着竹林中的某處,着急的喊着。
“什麽動靜?”思雲看過去,元山深處竹林中,草叢似乎在無風自動,白色的雪花上面拖着一條血痕,看着觸目驚心。
而最後停留的地方,雪花上面平躺着一個人,身上的衣服與她們身上的不同,穿着的衣服也很厚實,但是風格卻大相徑庭。
元山和無畏山是臨近的,這路線,明顯是從無畏山那邊過來的。思雲正想着,突然耳邊傳來刀劍乒乓的聲音,思雲一驚,這個人莫非是從元山那邊過來的。
惠風顯然也聽到了那邊的聲音,“小姐,無畏山那邊好像有刀劍的聲音,這個人會不會是使臣啊?”
思雲臉色微沉,“看他穿的衣服的确不像是本地人,先将他扶上馬車吧,等到回去在說。”
說着,思雲便從雲雪蓉墓前離開,走到惠風身邊,讓她幫着搭把手扶着那人到馬車上去。
元山上修了一條路,讓馬車可以自由的通到上面來。這條路似乎是寧致遠在那日之後,找人給修繕的。估計是為了方便她上山給雲雪蓉祭拜,他倒是有心了。記圍池劃。
惠風卻有些遲疑道,“可是小姐,你真的要将他帶回去嗎?要是是刺客怎麽辦?”
思雲白了她一眼,雲家那麽侍衛,難道還怕一個刺客嗎?
她對雲翼的實力未免也太小瞧了吧,“雲家羽林衛,你當時吃幹飯的嗎?區區一個此刻,還能将我們都殺了不成。”
惠風一聽便知道小姐誤會了她的意思,到了家裏她們自然是什麽都不怕了,可是這元山距離京城還有段路途呢,她連忙解釋道,“不是啊,我是說回去的路上,這麽長的路,總不能……”
思雲怔了怔,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現将他給敲暈,然後再放到馬車上。”
“好嘞,奴婢這就去辦。”
惠風歡快的應了一聲,然後不知從哪找來一根木棒,狠狠的敲在了那人頭上。只聽到那人悶哼一聲,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地上,再沒有半點動作。
思雲看着惠風的動作,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這個人,不會就這麽被她給打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