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 “雲兒，”感覺有些奇怪，鄭可兒的步伐漸漸緩了下來，“你要帶我去哪裏？”
她們現在并不是往卧房的方向，而是往朱家堡外走。
雲兒回首看她，出聲解釋，“姑娘，堡裏現在不安全。”
鄭可兒頓時停住腳步，毫不猶豫地甩開她的手，“雲兒，朱令讓你帶我回房，沒讓你帶我出堡！”離開朱令的保護，于她而言才是最大的危險。
雲兒緩緩地将目光定在她身上，一貫的溫言細語，“姑娘，我好心送你上路，你怎麽不領情？”
殺氣。
縱使雲兒言語溫柔，眼中的殺氣已經再也無法掩飾。
鄭可兒只覺一切不可思議，“雲兒，你想殺我？你便是想殺我，你也打不過我。”
“多謝姑娘提醒。”雲兒伸手，拍了拍手掌。
十數名殺手從暗處現身，将鄭可兒團團圍住。
鄭可兒後退一步，暗自運氣，竟發現氣息阻滞，內力全提不上來。
她面上表情的變化逃不過雲兒的眼睛，“姑娘，你已經中了無華的毒。勸你還是不要掙紮，也死得痛快些。”
無華，無華……趙興武竟是舍她而選擇了雲兒。可是忠心不二的雲兒，會因為朱令的死歇斯底裏的雲兒，為什麽會背叛朱令？
容不得她多想，殺手們已将她團團圍住。
因為無華的緣故，她現在不能使用內力，但憑着玄明劍法出人意表的招式，強撐片刻是可以的。若是平時，這片刻時間，或許能夠等到朱令。只是……只是他，也中了無華。
錯身躲開一個殺手致命的一擊，鄭可兒左肩立刻被另一個殺手劃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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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拖延不能救命，鄭可兒只能奮力一搏。
一招無中生有，搶過一把長刀。內力的恢複撐不了多久，是以一搶到刀，鄭可兒便只攻不守。雲兒在一旁只看見鄭可兒突然勢強，刀影紛飛間已然将大半殺手掀倒在地。
不過鄭可兒沒撐多久，很快便已力虛，傷痕累累地扶着刀輕喘。
餘下的殺手圍着她，怕她似剛才突然發狠，一時竟不敢再度上前。
雲兒心中焦急，只怕朱令片刻便到，也顧不得其他，拾起地上的刀便朝鄭可兒刺去。
彼時鄭可兒早已力竭，正全神貫注地盯着面前的殺手，根本看不見拿着刀從身後襲來的雲兒。
察覺到身後殺氣的同時，後背觸到了一個熟悉的溫度，緊貼着自己的身軀在護住自己的同時不受控制地朝她的方向壓了一下，那一刻分明聽到了刀刃刺入身體的聲音。
天地靜默。
直到雲兒顫抖而尖銳的尖叫聲打破一切，“堡主！”
“碰”地一聲，朱令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雲兒沖上去，慌亂地想抱起朱令，“堡主……怎麽會這樣……我想保護你，我只是想阻止可兒殺你……她真是會殺了你，我都看見了……”
“我沒事，雲兒。”朱令此刻傷痕累累，後背更是一片血水，大紅的喜服也蓋不住厚重的血紅，而他的身前，一把長刀将他的身體刺穿，洶湧的鮮血很快在他周身畫出一片火紅。
雲兒泣不成聲，跪在朱令身側痛苦至極，“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殺死堡主的人變成了我？”
“雲兒，”朱令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将雲兒的手抓住了，“我很抱歉，沒有注意到你也……噗！”他重重地嘔了一口血，艱難地繼續，“你聽我的勸，下次別再試圖改變什麽，命運……只會越改越糟……”
朱令的手，漸漸松開，從雲兒手上，落在地上。
“死了。”雲兒拿起朱令軟綿綿的手，無助地看着那只手再次從她的手中滑下，“堡主死了……”
“堡主！”蘇卞和張敬徵同時趕到，萬想不到看到的竟是朱令冰冷的屍體。
“都是你這個妖女！”張敬徵突地暴起，舉刀便朝鄭可兒砍去。
鄭可兒已是呆住，正一動不動地看着已經斷氣的朱令。
所幸蘇卞反應及時，沖上去攔住了張敬徵，厲聲叱呵，“張堂主，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堡主為她連命都可以不要，你再傷她，便是真的背叛堡主了！”
張敬徵紅着眼眶怒吼，“她殺了我娘，又害死了堡主和趙堂主，我該如何饒她。”
蘇卞還要再勸，卻聽雲兒突然語出驚人，“張媽是我殺的。”
此語一出，衆人皆驚。
只聽雲兒幽幽地繼續，“那日夜裏，我用堡主令進入張府別院見張媽，我告訴張媽鄭可兒意圖殺了堡主，并慫恿張媽殺了鄭可兒。第二天可兒去見張媽，我趁二人糾纏之時，在張媽房中點了迷香，讓二人短暫昏迷。然後我殺了張媽，嫁禍給鄭可兒，想借此逼可兒離開堡主。”
其實，除去鄭可兒，雲兒便是此案的最大嫌疑人。只是大家心中早有定論，加上朱令和鄭可兒都對雲兒信任有加，從不懷疑，才讓雲兒躲開了猜疑。
“砰！”
張敬徵的刀落在地上，踉跄地跪在了地上，“堡主是對的……我都做了什麽……我竟聯合他人，害死了堡主。我如何對得起泉下的娘親，如何對得起堡主？”
舉起手，他就要往自己的天靈蓋砸去，蘇卞一個箭步，再次将他攔下。
“張堂主千萬不要激動。你現在如何有臉去見你的娘親？堡主生前，還有未完之志，偌大的朱家堡也不能因此倒下，堡主的遺志，接下來還靠你我守護。”
“對！”張敬徵站起來，三兩步走到鄭可兒面前，“堡主生前最想的，便是将鄭可兒娶進門，我們現在就替他将這堂拜完。”
他的手剛剛碰到鄭可兒，鄭可兒已經觸電一般跳開了。
“可兒姑娘，”這回，蘇卞站在張敬徵這邊，“你別害怕。我們只是想讓你完成跟堡主的成親儀式，從今以後你就是堡主夫人，我們一定會遵從堡主生前遺願，誓死護你。”
“我不能嫁給他。”鄭可兒喃喃地說。
她看見地獄了，晉元口中的地獄。在雲兒将長刀刺進朱令身體裏的那一刻。
他們是仇人，是不可以成親的。朱令是個瘋子，可她得清醒。晉元明明都提醒過她了，她卻陪着他一起瘋！
蘇卞還要再勸，突然看見鄭可兒迅速拾起了地上的刀。
“可兒姑娘，你要做什麽？”
有風吹過，鄭可兒舉着刀，幾縷亂發被風揚起的瞬間，他看見她眼中有淚滴落。
“我的心，在疼。”她輕輕的呓語裏有着莫名的絕望。
下一刻，她的身體已在一道寒光之後，猝然倒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