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 柳常青一路把鄭可兒帶會了柳家的祠堂。
柳祈志柳祈月兩兄妹都乖乖地在祠堂裏跪着，見父親帶回鄭可兒，一個依舊憤憤不平，一個激動不已。
“可兒！你終于回來了！”柳祈月從地上起來，奔過去将鄭可兒抱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泛濫了。
鄭可兒見柳常青面色不善，心中早已做好跟柳家兄妹一起受罰的準備。卻不料柳祈月如此激動，一下被她抱個正着，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跪好！”柳常青等柳祈月哭夠了，在一旁低喝。
柳祈月聽了，趕緊放開鄭可兒，回去跪好之前還匆匆安慰了她一句，“可兒，你回來就好。別太擔心。”
鄭可兒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她連死都不怕，怕什麽罰？
正準備跟着柳祈月一起跪下，卻被柳常青止住，“可兒，你不用跪。”
“憑什麽？”柳祈志氣呼呼地，但也只敢小聲嘀咕，“離家出走、流連青樓的不是她？難道她就一點錯沒有？”
柳常青拿過家法就往他身上抽，“臭小子，你還敢不服？我告訴你，可兒不是不該受罰，而是沒資格受罰。我柳家的家法，自然只有我柳家的子孫受得！”
“家法？”柳祈志臉色大變，“爹您不是說跪到可兒回來就可以了嗎……啊！爹，別打……”
柳常青停下來，聲音冷峻，“跪好！”
柳祈志哭喪着臉，縮着脖子跪好了。
柳常青的家法一下一下地抽在柳祈志的背上，“叫你不學好！叫你到處鬼混！”
柳常青下手毫不留情，沒幾下柳祈志已經撐不住，止不住連聲求饒，“爹，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了。我對天發誓……哎呀！我……我對着死去的娘親發誓……”
柳常青的動作戛然而止。
Advertisement
柳祈志亦知失語，連痛都不敢喊了。
卻見柳常青沉默片刻後，倒不再打柳祈志，而是轉向柳祈月。
“今日你未看好可兒，我罰你家法二十鞭，你可服氣？”
柳祈月乖順地轉過身跪好，默默地挺直腰杆，“爹，女兒服氣。”
柳常青剛舉起手，鄭可兒已經飛身過來，攔在柳祈月身前，“你不能打她，不關她的事。”
“可兒，”柳常青溫聲對她，“這是柳家的家事，不關你的事。”
鄭可兒不知該如何反駁，但是不肯走開，“你要打就打我，反正不能打她。”
柳常青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你不是我柳家人，不能受我家的家法。不過，”他頓了一下，“你若是肯認我做父，聽我的話，我便讓你替月兒受罰。”
鄭可兒全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沒了主意，“我……”
而柳常青并不給她遲疑的機會，“你若不願，立刻走開。”
鄭可兒咬咬牙，背對着柳常青跪直了。
“很好。”柳常青也不客氣，一日的郁氣可算顯露出來，一邊抽她一邊念，“好好一個女孩家，居然跑到勾欄院裏鬼混！日後再不學好，看我怎麽罰你！”
草草打了二十下，柳常青丢了家法，大聲宣布，“都給我回去睡覺！今天起，你們三個，統統禁足三個月！誰敢出莊子就打斷誰的腿！”
柳祈志被罰得多，立刻機靈地招呼兩個女孩離開祠堂。
而匆匆丢下要事趕回來的柳常青，連早飯也顧不上吃，駕了馬車出門去了。
柳祈志回到房間，讓貼身小厮給自己上過藥後，又讓人準備了一份上好的傷藥，親自送到柳祈月的院子來了。
原本他對鄭可兒的行徑一直憤憤不平，不過她後來義無反顧地替柳祈月受罰，很是義氣，已經讓柳祈志對她刮目相看了。
況且聽父親的語氣，将來是準備把她留在莊子裏當做女兒來養了。他可最喜歡妹妹了，這妹妹雖然是憑空多出來的，也還是要疼惜的。
想着以後有兩個妹妹逗着玩的日子，柳祈志樂呵呵的，三五步踏進院子，他直接沖進柳祈月的房間，“祈月，把這個給可兒……”
此刻鄭可兒也在上藥，不過她不在自己的房間，而是被柳祈月拉到了自己的房間。
鄭可兒面無表情地把衣服拉上披好，柳家兩兄妹才仿佛剛剛清醒過來。
柳祈月火速沖到柳祈志面前，拿手捂住他的眼睛，急紅了臉，“三哥，你快把眼睛閉上！閉上！”
柳祈志只覺腦子暈乎乎的，連話都說不清楚，“我……我只是來送藥，不……不是故意……”
“知道了知道了！”柳祈月直跺腳，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藥，“你可以走了。”
“哦。”柳祈志含糊地應了一聲，垂下首快步出門。
幾乎是逃回了自己的院子，柳祈志不可思議地捂着自己的心口。
怎麽回事，為什麽心跳得這麽快？
可兒比祈月小，還沒滿十六吧？可是已經發育得這麽好了……
柳祈志趕緊給自己一個耳刮子。想什麽呢！
接下來是三個月的禁足時間。
柳祈志整日裏無所事事，只能隔三差五地來柳祈月的院子逗兩個妹妹玩。
不過，跟他一樣閑得無聊的也就柳祈月而已。
鄭可兒每日都很忙。每次他過去，她都在練武。
按柳祈月的說話，鄭可兒恨不得每天十二個時辰都在練武。
所以柳祈志也終于明白，為什麽鄭可兒小小年紀，武學修為卻在他之上。
“不過，每天練武對身體不好，你覺得對不對？”柳祈志對柳祈月說。
柳祈月連連點頭，“對的，對的。”
“我們叫可兒跟我們一起去騎馬吧。”柳祈志建議道。
“可是可兒不會騎馬。”
“那正好，我可以教她！”
柳祈志拍拍胸脯，拎着柳祈月沖到正在練武的鄭可兒面前。
他們靠得太近，鄭可兒不得不收了劍。
柳祈志猛推了推柳祈月，柳祈月立刻一臉甜笑地湊上去，“可兒，我們去騎馬吧。”
“不去。”鄭可兒毫不猶豫地答。
柳祈月滿腔的熱情被狠澆了一桶冷水，正要放棄，柳祈志又掐了一下。
柳祈月只能再打起精神，“可兒，去嘛。騎馬可好玩了。朱大哥每次來莊上，都會跟我們一起騎馬的。”
鄭可兒似乎考慮了一下，而後放下了劍，“我去。”
“太好了！”柳祈月跳起來，高興地跟哥哥擊了個掌。
因為被禁足，在跑馬場裏騎馬幾乎變成了兩兄妹唯一的娛樂活動。
今天有新成員加入，兩人都非常興奮。
柳祈月貢獻了一套自己的騎馬裝，柳祈志則早早地替鄭可兒選了一匹好馬。
等兩兄妹高高興興地把鄭可兒帶到馬前，鄭可兒看看高大的馬匹，竟有些猶豫了。
“很簡單的。你把腳放進馬蹬，扶着馬，一使力就上去了。”柳祈志沒注意到鄭可兒的異樣，熱情地教她上馬的技巧。
鄭可兒看看左右，遲遲不肯擡起腳。
柳祈志奇怪地看着她，“你不是怕吧？”
鄭可兒瞳孔微擴，當下蹬上馬蹬，翻身上了馬。
柳祈志愣了一下，“你……悠着點……”
看鄭可兒每天都沒幾個表情，他還以為她沒什麽脾氣。沒想到她還挺好勝，倔勁這麽大。
“你慢着點。”畢竟鄭可兒是第一次騎馬，柳祈志也不敢大意，不住地提醒着她需要注意的事項，“抓着缰繩，但別抓太緊。好……很好，輕夾一下馬腹，它就會往前……”
鄭可兒很聰明，沒一會便克服了恐懼，可以騎着馬兒慢慢地往前了。
“太好了！可兒會騎馬了！”柳祈月也在一旁為鄭可兒打氣。
兄妹兩人各騎一騎，分別在鄭可兒左右護着她。
鄭可兒騎得順，兄妹倆也放松了警惕。
“天氣真好。”柳祈月止不住感慨。
時值春末夏初，空氣裏寒意散盡，燥熱未起，和暖的陽關恰到好處，而放眼望去，只見滿目蔥茏，無限生機。
“對呀，”柳祈志也出聲附和，“可兒你該多出門走走，不要老是悶在院子裏。外面稀奇好玩的事情多了，等爹把我們的門禁解了，我帶你和祈月到莊子外面玩。”
“得了吧，三哥！”提到出門，柳祈月還有些心有餘悸，“你能帶我們去什麽好地方？以後我才不要跟你出門！”
被踩到痛腳，柳祈志漲紅了臉，“柳祈月！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已經痛改前非了！”
柳祈月回他一個鬼臉，“誰信！”
柳祈志氣呼呼的，“一點都不可愛。”
說着忍不住拿眼去看安安靜靜的鄭可兒。女孩子嘛，還是話少的好。
“有兔子！”
柳祈月叫了聲，下一刻已經策馬飛奔過去。
不遠處一只胖呼呼的小白兔出現在草叢裏。柳祈月一甩鞭子，策馬飛奔，沒一會就追上白兔，驅馬繞着兔子跑着玩。
鄭可兒騎馬還不熟練，柳祈志留在原地陪她慢慢地騎。
突然鄭可兒冒了句，“她騎得真好。”
柳祈志忍不住笑，“是呀。”原來不管平時再怎麽冷漠，小女孩到底還是個小女孩。
“我也可以嗎？”鄭可兒轉頭看他，學着柳祈月的樣子甩了甩鞭子。
“小心。”柳祈志急忙攔住她，出聲解釋，“你剛開始騎馬，可不能狠命抽鞭子。這鞭子，不要抽到馬身上，讓馬聽到聲音，它自然就會加速的。”
鄭可兒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啪”地一聲，甩開鞭子。
座下馬兒果然走快了。
柳祈志急忙跟上。
鄭可兒似乎開始覺得好玩了。又重重地甩了一下鞭子。這一下沒控制好，掃到了馬身上，那馬兒一下提速，奔跑起來。鄭可兒始料未及，幾乎要颠下馬來，下意識地拉缰繩。
柳祈志在身後匆忙趕上，正想把缰繩拉過來，卻不料鄭可兒用力過甚，拽得馬兒直起半個身子，緊要時刻，慌亂的鄭可兒用上了內勁，直接将缰繩震斷了！
缰繩一斷，鄭可兒立刻被甩出馬背！
“可兒小心！”柳祈志驚呼出聲，同時飛身出去，抱住半空的鄭可兒，用身子護着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